言承淮好看古代言情男主腹黑的小说

言承言 - 简书
初入尘世,多人承言;当君成人,多人贺之;君初入社,承言他人;在社年许,他人承言;君经老矣,子孙承泣。注:社为社会
持松大师年谱 灌顶弟子杨毓华 编定 编者弁言 持松大师(),湖北沙洋人,幼承庭训,资赋聪颖过人,于国学有深厚之基础。17岁时,襄水泛滥,暴洪祸及乡里,大师亦遭此大难,遂感生死无常之苦,萌出家修道之志,乃于铁牛寺披剃,后受具足戒于汉阳归元寺。21岁时,入华严...
诗经全文及译文 《诗经》现存诗歌305篇,包括西周初年到春秋中叶共 500 余年的民歌和朝庙乐章,分为风、雅、颂三章。&风&包括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十五国风,大部分为东周时期的作品,小部分作于西周后期,以民歌为主。&雅&包括大雅和小...
印光大师年谱(弘化至圆寂时期) 沈去疾居士編著 公元一九三0年
民国十九年
七十岁 无母居士由真达法师引进,专诚至上海太平寺拜谒。 春,大师由沪至苏州报国寺闭关。 郭介梅居士随众送大师至报国寺,郭并赋诗四章(三)。 春,盛圣教拜谒,大师为之...
我很庆幸自己虽然读了几年的经济学专业,学了很多经济学理论,但是这些知识并没有让我变成一个凡事总是要计较投入和产出,计较成本得失的一个人。 生活中无论做什么事,我不太计较每一件事一定要带给我什么回报,也许这也是导致我性格一直乐呵呵不太多愁善感的原因之一。 小时候的我,用一个下...
国际记者中心(ICFJ)的骑士新闻奖学金得主们是全球媒体的创新者。他们不断进行新闻创新和新闻实验,通过深化新闻报道、扩大新闻传送范围来更好地满足公众的需求。 作为日常工作的一部分,他们创造了许多可以与全世界记者分享的数字工具。这些工具涉及的范围很广,从Push(一款专为那些...
秉注:本篇笔记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读书过程中对每一章节的提要及总结,中间或插入部分个人见解、疑惑。后半部分是从书中摘抄的段落、语句。 本书简介## 本書是「錢賓四先生學術文化講座」首講的講稿。作者針對「五四」以來國人崇尚西學,四九年後更因為政治原因,致中國傳統文化遭到災劫。...
《莫愁啊莫愁》填词:贺东久,谱曲:陶思耀。从1984年春节联欢晚会上由朱明瑛首唱至今,成为流行的音乐经典,不仅是国内,还是许多外国团体访华演出的曲目之一。苏红、龚玥、朱虹等也演唱过。
莫愁湖边走,春光满枝头,花儿含羞笑,碧水也温柔,莫愁女前留...
从溪边到城都不过个把时辰。方才在溪边不过午时刚过,现在也才未时。马车一颠一颠的,我眼前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纱,只觉得周围一片迷茫,瞪大了眼睛,却还是越来越困,眼皮止不住的打架。正在这纱里躺尸,忽然感觉耳边人声鼎沸,瞌睡虫立马醒了大半。 许是太久没有接触到如此旺盛的人气,想当年...《元代奏議集錄》一
元代奏議集錄一目錄元代奏議集錄(上)輯點說明耶律阿海諫殺掠石抹也先議取東京及諫屠城王□請禁虜掠 ?石抹明安議攻金兵貴神速諫屠城郭寶玉陳攻金策及頒新令粘合重山諫飲宴耶律楚材進征西庚午元曆表請班師請早定宗社大計條便宜十八事奏定稅法及立十路課稅所諫屠城及殺逃俘議戶籍與分封諫選室女及括馬漢地諫輕繫大臣陳時務十策奏用儒臣及考試儒士論孔子之教丘處機論為治之方長生之道請戒不孝諫狩獵李守賢請安民張晉亨議包銀朮速忽里議攻蜀方略高智耀請免儒士徭役請釋儒為驅者史天澤奏民債軍籍事治國安民疏請解兵權征宋軍分二省不便劉秉忠陳時事所宜疏薦邢州牧守議朝儀霸都魯論都邑形勢廉希憲陳大計勸進陝蜀行省奏事請改革世官之制言史天澤不當罷相竇默論治道請用正人端士執政請置國學論直言姚樞論治道八目三十條屯田以備攻宋策舉教官及言朝政兵衛事料李□叛謀論中統政績議征宋宜止殺安民張文謙請擇官治邢州諫殺掠財賦宜關白中書魏璠論治道李冶論人才論治天下難易論地震張德輝論儒用、農勞、孔子廟禮、典兵宰民官疏時務四事議軍政議御史臺條例宋子貞論不殺降上便宜十事議朝政等王鶚請立史館修史請立提舉學校官李昶治國用兵之要賀平內難表徐世隆議不嗜殺請立宗廟、朝儀楊果請用史天澤為相王磐論右丞相安童不宜三公虛位議定朝儀請復曲阜孔廟灑掃戶議增國學生員使許衡施教議緩征日本議撫安江南新附論不宜罷按察司賞功宜加散官不宜任以職位諫征日本郝經河東罪言東師議班師議便宜新政備禦奏目立政議許衡時務五事至元三年立國規摹中書大要為君難六事踐言、任賢、得民心、防欺、去邪、順天道農桑學校慎微用晦、獨斷、重農、興學、經筵、節喜怒、省變更、止告訐、抑奔競、欲速則不達辭中書左丞論樞密不宜併中書疏至元七年辭左丞疏至元八年汰冗官疏至元十三年論生民利害疏至元十四年更曆疏至元十七年時務奏議對御安童諫盡殺阿里不哥叛黨中書省奏事諫近侍擾選法伯顏請乘勝取宋穿鑿南北河渠以利通貢玉速帖木兒(月兒魯)御史臺奏事相威清御史之選陳便民一十五事議緩征日本及置太子官屬請罷乾討虜軍博羅歡諫募軍討江南反者和禮霍孫(火魯火孫)增蒙古國子學生員議貢舉取士禁匿名書告事不忽木興舉學校疏諫用聚斂之臣言取編民隸欽察軍事劾桑哥薦完澤任相諫廢廉訪司諫再征交趾議銷天變之道完澤奏賞賜及天下歲入歲出、懷孟竹課事耶律鑄節浮費議采室女阿魯渾薩理諫捕宋宗室賽典赤贍思丁雲南宣慰司聽行省節制及州縣置令長納速剌丁建言雲南三事上便宜數事昂吉兒汰江南冗官請罷兵息民徹里劾桑哥姦貪朵兒赤親君子遠小人籍南軍子弟以實西夏屯田劉容選端人輔翼太子郭侃上立政、平宋屯田策張弘範荒年免租稅趙良弼請立高麗世子為王遣還國議征日本張雄飛請建儲請立御史臺諫肆赦董文炳請赦天下論發河南民丁及將校無俸諫和糴邊郡諫括宋諸藏貨寶董文忠論儒學奏事先啟太子而後上聞諫農器官賣及徙獵戶戍郢陳祐三本書至元五年十月上高鳴議立三省不便死囚必待論報王恂論太子所當務郭守敬議水利言京畿水利議開大都運糧河論曆之本在於測驗楊恭懿議取士上改曆疏馬亨上便宜六事言交鈔、備荒事魏初論人主宜握威權防奸偽論早定法制論取人才中書大政當先啟燕王而後入奏請肅君臣之禮諸投項人戶宜併入州縣議襄陽軍事論鹽貨樁配論上都和中米糧論支糧折鈔之弊皇后宜行冊禮修起居注隨付史院請以趙璧行省北京請以翰林管儒戶請追贈陣亡將士提舉交鈔官令戶部兼領請以廉平章總西省諫中都簽軍諫大都免簽軍數俵散外路請修鄒邑孟廟論大都捕盜議塞金口以解大都水患按察官監察御史在任一年舉一人自代論部令史軍戶差發不宜科撥餘戶官員居喪告假議召募築城人夫祭享太廟宜用三牲論和僱大都修建人匠論禁用泰和律選大臣長御史臺議置皇太子官屬論河南簽軍不宜論大都和僱和買及鹽貨等事宜因襄陽之降乘機南進請罷日本之役論官吏考績黜陟奏陳御史臺事理王惲論左丞許公退位奏狀郊祀圓丘配享祖宗奏狀上世祖皇帝論政事書程鉅夫吏治五事取會江南仕籍通南北之選置考功曆置貪贓籍給江南官吏俸錢民間利病江南買賣微細,宜許用銅錢,或多置零鈔軍人作過甚者責其主將,仍重各路達魯花赤之權百姓藏軍器者死,而劫盜止杖百單七,故盜日滋。宜與藏軍器同罪江南和買物件及造作官船等,不問所出地面,一切遍行合屬,處處擾害,合令揀出產地面行下江南諸色課程多虛額妄增宜與蠲減建昌路分小於撫州,而雜造段匹三倍撫州,工役太不均,宜只依撫州例。諸處凡似此不均者比附施行江南官吏家遠俸薄,又又不能皆有職田,不能自贍,故多貪殘,宜於係官田地撥與職田議安南學校好人公選論行省論時相崔斌劾阿合馬秦長卿劾阿合馬劉宣諫伐安南諫征日本議鈔法崔彧請盡革阿合馬所用之人御史宜從本臺選擇言時政十八事請緩東征度量大都地畝等事議桑哥弊政及賦役戶口等事薦舉?彈劾?平反議言事論桑哥黨與罪劾宣慰薛闍干及擅傳聖旨使臣復鄂州廉訪司?官吏受賕赴憲司首告劾諸貪贓官員諫官括商船陳天祥論盧世榮姦邪狀葉李請復儒學提舉司請用漢軍討乃顏臺臣言事請許實封請立太學?諫徙宋宗室於北方江南鎮守軍官宜三年遷轉李淦劾葉李王忱請早定儲貳阿合馬增鹽課議行鹽鈔法於江南立都轉運司掌課程盧世榮議給丐者衣食及懷孟竹園、江湖魚課等事京師酒宜官自酤賣論榷酤、鈔法論市舶、鹽鐵、鈔法、市易、官牧諸法立規措所請減免課賦及增官吏俸等七事立各處宣慰司兼都轉運使司?增酒課立江南行樞密院桑哥按察司文案從各路管民官檢覈請理算各省錢穀增鹽、茶、酒醋稅課議諸王印章制度和糴、鈔法、漕運、賞賜諸事趙天麟論心體心用論帝王之德貴公而不私論法祖愛民論宗廟之禮論觀天文察地文來人文守聖文論宜立法以慎刑獄論三理四維論東宮不當領中書樞密之職請導宗室以學問論宗室貴戚爵祿刑罰暢八□以鼓天下之正風?恤困窮樹八事以豐天下之食貨?務農桑論行籍田公桑禮制樹八事以豐天下之食貨?限田產暢八□以鼓天下之正風?節服章樹八事以豐天下之食貨?停淫祀太平金鏡策?論選法論禮大賢策論清閥閱論束利官太平金鏡策?論考幽明論增崇都省並於腹裏別立一行省論重御史臺職權論絕冗官三弊論舉賢太平金鏡策?論絕讒諂宣八令以達天下之恩威?厚勞賞樹八事以豐天下之食貨?禁奢侈論杜絕奢風宣八令以達天下之恩威??貢獻暢八□以鼓天下之正風?昭名分論選法辨三德簡八才暢八□以鼓天下之正風?採公議暢八□以鼓天下之正風?察風謠暢八□以鼓天下之正風?革副封請崇置諫院太平金鏡策?請頒法典請秋冬?囚論籍沒罪犯親屬家財論治盜賊奸宄請無肆赦宣八令以達天下之恩威?設武舉宣八令以達天下之恩威?偃兵戈論將兵將將之道宣八令以達天下之恩威?詮大將宣八令以達天下之恩威?試嗣將請立天駟監群牧所樹八事以豐天下之食貨?課義倉論差役毋妨農時樹八事以豐天下之食貨?寬逃民樹八事以豐天下之食貨?薄差稅樹八事以豐天下之食貨?廣屯田論海運官賞及改修會通河請驗戶口產業定軍役杜利門策論用真儒而不棄文人暢八□以鼓天下之正風?同制度論百官犯罪刑罰請簡遊獵請罷寺觀營繕宣八令以達天下之恩威?宥不庭宣八令以達天下之恩威?柔已服元代奏議集錄(下)輯點說明王惲元貞守成事鑑敬天法祖愛民恤兵守成清心勤政尚儉謹令立法重臺諫選士慎名爵明賞罰遠慮貢舉議進呈世祖皇帝實錄表陳天祥論赦令足以長養盜賊征西南夷疏李元禮諫幸五臺尚文論蒲口不塞便袁桷進郊祀十議狀郊祀十議序昊天五帝議祭天名數議圜丘[非郊]議后土即社議祭天無間歲議燔柴泰壇議郊不當立從祀議明堂與郊天禮儀異制議郊非辛日議北郊議修遼金宋史搜訪遺書條列狀國學議鄭介夫上奏一綱二十目請去佛道疏論邊遠狀論抑強狀論閱武狀論馬政狀因地震論治道疏齊履謙請去專制之盛以答天變元永真真定玉華宮罷遣太常禮樂議阿沙不花戒佚欲疏劉敏中奉使宣撫回奏疏翰林院議事又二事皇慶改元歲奏議月赤察兒請安撫款徹處分降人康里脫脫論爵賞不可太濫程鉅夫進三朝實錄表李孟論用人之方章閭請行經理之法月魯帖木兒論太上皇之號不足慕陳櫟策試文陸文圭策選舉農桑田制流民貪吏鹽鈔法四弊張起巖諫譴臺臣疏許約建言五事張養浩時政書諫燈山疏虞集圍海墾田疏奏開奎章閣疏論救關中之道拜住論得民心論聽言論敢諫之臣吳澄論宗廟敘次劉致太廟室次議張珪論當世得失曹元用論應天以實不以文許有壬風憲十事取補書吏會議還司文案稽遲薦舉官員廉使頻除遠道闕官冗食妨政銓除御史贓罰賑濟農桑文冊封贈丁憂吏員糾副使哈只等辨平章趙世延辨廉使劉藻糾中丞等遼王鎖南班丹等帖木迭兒門下等事惡黨論罪正始十事馬祖常建白十五事請慎簡宮寮疏論秦州成紀縣等處山移事請量移流罪吳萊論倭孔思迪請重夫婦之倫把的于思請停罷近侍諸臣奏請恩賜蓋苗諫以建康潛邸為佛寺諫泛舟玉泉史惟良請釐正不便之事以弭?張士弘明辯賞罰疏陳思謙四事議烏古孫良楨進講經筵疏請從漢人南人禮制歐陽玄策進《遼史》表進《金史》表進《宋史》表進《經世大典》表余闕元統癸酉廷對策宋褧□異封事至元三年丁丑□□論人君側身修行天意必回 ??王思誠論應天以實不以文蘇天爵建言刑獄五事修功臣列傳河南脅從詿誤論不可數赦乞增廣國學生員請詳定朝儀班序論臺察糾劾辨明之弊乞續編通制乞免饑民夏稅□異告白十事乞褒贈李延平經筵進講疏乞詳定□毆殺人罪禁治死損罪囚論近年無辜被害之家宜昭雪改正山東建言三事乞差官錄囚建白時政五事王喜治河圖略原序禹河之圖(略)漢河之圖(略)宋河之圖(略)今河之圖(略)治河之圖(略)河源之圖(略)治河方略歷代決河總論崔敬迎太子歸疏鄭玉為丞相乞立文天祥廟表讓官表董摶霄平寇議五十九衛京師疏脫脫穆而請擇精銳以守河北張楨十禍疏根本之禍征罰之禍陳祖仁諫修宮闕疏請誅朴不花橐驩疏劉鶚請旨益師疏直陳江西廣東事宜疏元代奏議集錄   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 1998元代奏議集錄(上)輯點說明《元代奏議集錄》(上)輯錄了元太祖至元世祖時期八十多年間的奏議。明黃淮、楊士奇等所編《歷代名臣奏議》各門中的元代部分,輯有這個時期四十餘人的奏議,除收錄《元文類》和郝經、許衡、王惲、程鉅夫等人文集中的奏章以及趙天麟的《太平金鏡策》外,還輯錄了《元史》三十多篇列傳中所記述的諸臣奏對或上書,蒐羅頗富。但仍有不少重要遺漏,如魏初《青崖集》明初尚存,其詩文收入《永樂大典》者就有奏議一卷(四庫本《青崖集》即係從《永樂大典》中輯編而成),楊士奇等應能見到,而此書所錄只有《元史?魏初傳》中引述的兩條節略。此外,張文謙、竇默、宋子貞等名臣以及許多蒙古、色目高級官員的奏議都沒有收錄。資料選擇方面也有一些欠妥處。本冊所輯,在《歷代名臣奏議》的基礎上,力求更加完備,增加了三十餘人的奏議;前書已收諸人,其奏議有遺漏、不錄者,亦予補輯。元代前期的奏章完整存留者不多,許多重要臣僚的奏議都僅存碑誌或《元史》紀、傳中的節略,有些甚至只記下片言隻語,但這些奏議對當時的軍政事務產生過很大影響,極有助於了解該歷史時期的重大問題、政治得失和制度因革,故搜輯宜全。本冊採用按人輯編的方法,大體依時代先後排列。據以輯錄的文集、碑傳等資料,儘可能採用較好版本,並用他本校訂,凡增補、訂正處用括號標明並加註,諸本用字不同而均可通者亦註出。原文中有的非常見異體字,逕改為常用字。碑誌和《元史》列傳均有載錄的奏議,原則上採用較原始的碑誌資料,但如《元史》所載更詳,則用《元史》;兩者互有詳略或歧異處,通過互校酌情增補、訂正。輯自《元史》的資料,用中華書局校點本,脫、訛處依其所校逕改,不另出註。原文沒有題目的奏議(魏初《青崖集》所收奏議以及大多數碑傳所載奏議),俱按其內容要點別擬題目。《歷代名臣奏議》全文收錄趙天麟所上《策》六十一篇,多半不標題目。今據此書輯錄。北大圖書館藏有趙天麟奏議集《太平金鏡策》元刊本三卷(原書八卷),每篇均有題目,據以補上,其散佚者,據內容擬定。承北大歷史系余大鈞教授惠寄所抄《太平金鏡策》元刊本目錄,謹此致謝。陳得芝一九九五年十月二十日  耶律阿海諫殺掠癸酉,拔宣德、德興,乘勝次北口,闍別攻下紫荊關。阿海奏曰:「好生乃聖人之大德也。興創之始,願止殺掠,以應天心。」帝嘉納焉。(《元史》卷一百五十《耶律阿海傳》)  石抹也先議取東京及諫屠城聞太祖起朔方,匹馬來歸。首言:「東京為金開基之地,蕩其根本,中原可傳檄而定也。」太祖悅,命從太師、國王木華黎取東京。………歲乙亥,移師圍北京,城久不下,及城破,將屠之。也先曰:「王師拯人水火,彼既降而復屠之,則未下者,人將死守,天下何時定乎!」因以上聞,赦之。(《元史》卷一百五十《石抹也先傳》)  王□請禁虜掠。(《元史》卷一百五十三《王□傳》)#乙亥,中都降。□進言曰:「國家以仁義取天下,不可失信於民,宜禁虜掠,以慰民望。」……又議:「田野久荒,而兵後無牛,宜差官瀘溝橋索軍回所驅牛,十取其一,以給農民。」用其說,得數千頭,分給近縣,民大悅,復業者  石抹明安議攻金兵貴神速既而帝欲休兵於北,明安諫曰:「金有天下一十七路,今我所得,惟雲中東西兩路而已,若置不問,待彼成謀,併力而來,則難敵矣。且山前民庶,久不知兵,今以重兵臨之,傳檄可定。兵貴神速,豈宜猶豫!」帝從之,即命明安引兵南進。(《元史》卷一百五十《石抹明安傳》)   諫屠城帝復命明安及三合拔都將兵由古北口徇景、薊、檀、順諸州。諸將議欲屠之,明安奏曰:「此輩當死,今若生之,則彼之未附者,皆聞風而自至矣。」帝從之。(同上)  郭寶玉陳攻金策及頒新令木華黎引見太祖,問取中原之策,寶玉對曰:「中原勢大,不可忽也。西南諸蕃勇悍可用,宜先取之,藉以圖金,必得志焉。」又言:「建國之初,宜頒新令。」帝從之。於是頒條畫五章,如出軍不得妄殺;刑獄惟重罪處死,其餘雜犯量情笞決;軍戶,蒙古、色目人每丁起一軍,漢人有田四頃、人三丁者簽一軍;年十五以上成丁,六十破老,站戶與軍戶同;民匠限地一頃;僧道無益於國、有損於民者悉行禁止之類,皆寶玉所陳也。(《元史》卷一百四十九《郭寶玉傳》)  粘合重山諫飲宴【 [太祖]】 使為宿衛官必闍赤。……已而為侍從官,數得侍宴內廷。因諫曰:「臣聞天子以天下為憂,憂之,未有不治;忘憂,未有能治者也。置酒為樂,此忘憂之術也。」帝深嘉納之。(《元史》卷一百四十六《粘合重山傳》)  耶律楚材進征西庚午元曆表臣楚材言:堯分仲、叔,春秋謹候於四方;舜在璣、衡,旦暮肅齊於七政。所以欽承天象,敬授民時。典、謨 【 指《尚書》中的《堯典》、《舜典》、《大禹謨》。】實六籍之大經,首書其事;堯、舜為五帝之盛主,先務厥猷。皎如日星,記之方冊。由此言之,有國家者,律曆之書莫不先也。是以三代而下,若昔大猷,遵而奉之,星曆之官,代有其人。漢、唐以來,其書大備,經元創法,無慮百家。其氣候之早晏,朔望之疾徐,二曜之盈衰,五星之伏見,疏密無定,先後不同。蓋建立都國而各殊,或涉歷歲年之寖遠,不得不差也。既差則必當遷就,使合天耳。唐曆八徙、宋曆九更者,良以此夫!金用《大明》,百年纔經一改。此去中原萬里,不啻千程,昔密今疏,東微西著,以地遙而歲久,故勢異而時殊。,俎豆之事,靡遑諸已,箕裘之業,敢忘於心!恨無命世之大才,誤忝聖朝之明詔。欽承皇旨,待罪清臺。五載有奇,徒曠蓍龜之任,萬分之一,聊陳犬馬之勞。既校曆而覺差,竊效顰而改作。今演記窮元,得積年二千二十七萬五千二百七十歲命庚辰。臣愚以為中元歲在庚午,天啟宸衷,決志南伐,辛未之春,天兵南渡,不五年而天下略定,此天授也,非人力所能及也。故上元庚午歲天正十一月壬戌朔,夜半冬至,時加子正,日月合璧,五星聯珠,同會虛宿五度,以應我皇帝陛下受命之符也。W庚辰,聖駕西征,駐蹕尋斯干城。是歲五月之望,以《大明》太陰當虧二分,食甚,子正時在霄中。是夜候之,未盡初更,月已食矣。而又二月五月朔,微月見於西南,校之於曆,悉為先天。恭惟皇帝陛下德符乾坤,明並日月,神武天錫,聖智夙資,邁唐、虞之至仁,追羲、軒之淳化,冀咸仁而底義,敬奉天而謹時,重?行臺,旁求儒者。臣魚蟲細物,草芥微人,粗習周、孔之遺書,竊慕羲和之陳臣又損節氣之分,減周天之杪,去文終之率,治月轉之餘,課兩耀之後先,調五行之出沒,《大明》所失,於是一新,驗之於天,若合符契。又以西域、中原,地里殊遠,創立里差以增損之,雖東西數萬里不復差矣。故題其名曰《西征庚午元曆》,以記我聖朝受命之符,及西域、中原之異也。所有曆書隨表上進以聞,伏乞頒降玄臺,以備行宮之用。臣誠惶誠懼,頓首頓首,謹言。(《湛然居士文集》卷八)   請班師【 [大軍征西]】 行次東印度國鐵門關,侍衛者見一獸,鹿形馬尾,綠色而獨角,能為人言,曰:「汝君宜早?。」上【 太祖成吉思汗。】 怪而問公,公曰:「此獸名角端,日行一萬八千里,解四夷語,是惡殺之象,蓋上天遣之以告陛下。願承天心,宥此數國人命,實陛下無疆之福。」上即日下詔班師。(宋子貞撰《中書令耶律公神道碑》,《元文類》卷五十七)   請早定宗社大計,楚材奏曰:「陛下新即位,宜宥之。」太宗從之。(《元史》卷一百四十六《耶律楚材傳》)#己丑秋,太宗將即位,宗親咸會,議猶未?。時睿宗為太宗親弟,故楚材言於睿宗曰:「此宗社大計,宜早定。」睿宗曰:「事猶未集,別擇日可乎?」楚材曰:「過是無吉日矣。」遂定策,立儀制,乃告親王察合台曰:「王雖兄,位則臣也,禮當拜。王拜,則莫敢不拜。」王深然之。及即位,王率皇族及臣僚拜帳下。……國朝尊屬有拜禮自此始。時朝集後期應死者   條便宜十八事以云迂,楚材獨從容為帝 【 元太宗。】#中原甫定,民多誤觸禁網,而國法無赦令。楚材議請肆宥, 言。詔自庚寅正月朔日前事勿治。且條便宜一十八事頒天下,其略言:「郡宜置長吏牧民,設萬戶總軍,使勢均力敵,以遏驕橫。中原之地,財用所出,宜存恤其民,州縣非奉上命,敢擅行科差者罪之。貿易借貸官物者罪之。蒙古、回鶻、河西諸人,種地不納稅者死。監主自盜官物者死。應犯死罪者,具由申奏待報,然後行刑。貢獻禮物,為害非輕,深宜禁斷。」帝悉從之,唯貢獻一事不允,曰:「彼自願饋獻者,宜聽之。」楚材曰:「蠹害之端,必由於此。」帝曰:「凡卿所奏,無不從者,卿不能從朕一事耶?」(同上)   奏定稅法及立十路課稅所自太祖西征之後,倉廩府庫無斗粟尺帛,而中使別迭等僉言:「雖得漢人亦無所用,不若盡去之,使草木暢茂,以為牧地。」公即前曰:「夫以天下之廣,四海之富,何求而不得,但不為耳,何名無用哉!」因奏地稅、商稅、酒醋、鹽鐵山澤之利,周歲可得銀五十萬兩,絹八萬匹,粟四十萬石。上【 元太宗。】 曰:「誠如卿言,則國用有餘矣。卿試為之。」乃奏立十路課稅所,設使副二員,皆以儒者為之。如燕京陳時可、宣德路劉中,皆天下之選。因時時進說周孔之教,且謂「天下雖得之馬上,不可以馬上治」,上深以為然。……中貴苦木思不花奏撥戶一萬以為採鍊金銀、栽種蒲萄等戶。公言:「太祖有旨,山後百姓與本朝人無異,兵賦所出,緩急得用。不若將河南殘民貸而不誅,可充此役,且以實山後之地。」上曰:「卿言是也。」又奏:「諸路民戶今已疫乏,宜令土居蒙古、回鶻、河西人等與所在居民一體應輸賦役。」皆施行之。(宋子貞撰《中書令耶律公神道碑》,《元文類》卷五十七)   諫屠城及殺逃俘汴京垂陷,首將速不?遣人來報,且言此城相抗日久,多殺傷士卒,意欲盡屠之。公馳入奏曰:「將士暴露凡數十年,所爭者地土人民耳,得地無民,將焉用之?」上疑而未決。復奏曰:「凡弓矢甲仗金玉等匠及官民富實之家,皆聚此城中,殺之則一無所得,是徒勞也。」上始然之,詔除完顏氏一族外,餘皆原免。時避兵在汴者戶一百四十七萬,仍奏選工匠、儒、釋、道、醫、卜之流,散居河北,官為給贍。……初汴京未下,奏遣使入城索取孔子五十一代孫襲封衍聖公元措,令收拾散亡禮樂人等,及取名儒梁陟等數輩,於燕京置編修所,平陽置經籍所,以開文治。時河南初破,被俘虜者不可勝計,及聞大軍北還,逃去者十八九。有詔停留逃民及資給飲食者皆死,無問城郭保社,一家犯禁,餘並連坐。由是百姓惶駭,雖父子弟兄,一經俘虜,不敢正視。逃民無所得食,踣死道路者踵相躡也。公從容進說曰:「十餘年間存撫百姓,以其有用故也。若勝負未分,慮涉攜貳;今敵國已破,去將安往?豈有因一俘囚罪數百人者乎?」上悟,詔停其禁。金國既亡,唯秦、鞏等二十餘州連歲不下。公奏:「吾人之得罪逃入金國者,皆萃於此,其所以力戰者,蓋懼死耳。若許以不殺,不攻而自下矣。」詔下,皆開門出降。(同上)   議戶籍與分封虎領之。……朝臣共欲以丁為戶,公獨以為不可。……公曰:「自古有中原者未嘗以丁為戶,若果行之,可輸一年之賦,隨即逃散矣。」卒從公議。……1甲午,詔括戶口,以大臣忽 【 [丙申]】 虎以戶口來上,議割裂州郡分賜諸王貴族以為湯沐邑。公曰:「尾大不掉,易以生隙,不若多與金帛,足以為恩。」上曰:「業已許之。」復曰:「若樹置官吏,必自朝命,除恒賦外,不令擅自徵斂,差可久也。」從之。是歲始定天下賦稅,每二戶出絲一斤,以供官用,五戶出絲一斤,以與所賜之家。(同上)1秋七月,忽   諫選室女及括馬漢地侍臣脫歡奏選室女,?中書省發詔行之,公持之不下。上怒,召問其故。公曰:「向所刷室女二十八人尚在燕京,足備後宮使令,而脫歡傳旨又欲遍行選刷。臣恐重擾百姓,欲覆奏陛下耳。」上良久曰:「可遂罷之。」又欲於漢地拘刷牝馬,公言:「漢地所有,繭絲五穀耳,非產馬之地。若今日行之,後必為例,是徒擾天下也。」乃從其請。(同上)   諫輕繫大臣有二道士爭長,互立黨與,其一誣其仇之黨二人為逃軍,結中貴及通事楊惟忠 【 楊惟忠即楊惟中,傳見《元史》同卷。】 皆失色。帝曰:「朕雖為帝,寧無過舉耶?」乃溫言以慰之。(《元史》卷一百四十六《耶律楚材傳》)#,執而虐殺之。楚材按收惟忠,中貴復訴楚材違制,帝怒,繫楚材;既而自悔,命釋之。楚材不肯解縛,進曰:「臣備位公輔,國政所屬。陛下初令繫臣,以有罪也,當明示百官,罪在不赦。今釋臣,是無罪也,豈宜輕易反覆,如戲小兒。國有大事,何以行為!」   陳時務十策因陳時務十策,一曰信賞罰,二曰正名分,三曰給俸祿,四曰封功臣,五曰考殿最,六曰定物力,七曰汰工匠,八曰務農桑,九曰定土貢,十曰置水運。上雖不能盡行,亦時擇用焉。(宋子貞撰《中書令耶律公神道碑》,《元文類》卷五十七)   奏用儒臣及考試儒士丁酉,楚材奏曰:「制器者必用良工,守成者必用儒臣。儒臣之事業,非積數十年,殆未易成也。」帝曰:「果爾,可官其人。」楚材曰:「請校試之。」乃命宣德州課稅使劉中隨郡考試。(《元史》卷一百四十六《耶律楚材傳》)   論孔子之教太原路課稅使、副以贓罪聞,上讓公曰:「卿言孔子之教可行,儒者皆善人,何故亦有此輩?」公曰:「君父之教臣子,豈欲陷之於不義,而不義者亦時有之。三綱五常之教,有國有家者莫不由之,如天之有日月星辰也,豈可因一人之有過,使萬世常行之道獨見廢於我朝乎?」上意乃解。(宋子貞撰《中書令耶律公神道碑》,《元文類》卷五十七)  丘處機論為治之方長生之道太祖時方西征,日事攻戰,處機每言欲一天下者,必在乎不嗜殺人。及問為治之方,則對以敬天愛民為本。問長生久視之道,則告以清心寡欲為要。太祖深契其言,曰:「天錫仙翁,以寤朕志。」命左右書之,且以訓諸子焉。(《元史》卷二百二《釋老傳》)   請戒不孝。」上悅曰:「神仙是言正合朕心。」敕左右記以回紇字。師請遍諭國人,上從之。(李志常《長春真人西遊記》卷下)#帝問以震雷事,對曰:「山野聞國人夏不浴於河,不浣衣,不造氈,野有菌則禁其采,畏天威也。此非奉天之道。嘗聞三千之罪,莫大於不孝者,天故以是警之。今聞國俗多不孝父母,帝乘威德,可戒其   諫狩獵上獵東山下,射一大豕,馬踣失馭,豕旁立不敢前,左右進馬,遂罷獵還行宮。師聞之,入諫曰:「天道好生。今聖壽已高,宜少出獵。墜馬,天戒也;豕不敢前,天護之也。」上曰:「朕已深省,神仙勸我良是。我蒙古人,騎射少所習,未能遽已。雖然,神仙之言在衷焉。」(同上)  李守賢請安民庚寅,太宗南伐,道平陽,見田野不治,以問守賢,對曰:「民貧窘,乏耕具致然。」詔給牛萬頭,仍徙關中生口墾地河東。辛卯,平陽當移粟萬石輸河東,守賢奏以「百姓疲敝,不任輓載」,帝嘉納之。(《元史》卷一百五十《李守賢傳》)  張晉亨議包銀辛亥,憲宗即位,從忠濟入覲。時包銀制行,朝議戶賦銀六兩,諸道長吏有輒請試行於民者,?亨面責之曰:「諸君職在親民,民之利病,且不知乎?今天顏咫尺,知而不言,罪也。承命而歸,事不克濟,罪當何如!且五方土產各異,隨其產而賦,則民便而易足,必責輸銀,雖破民之產,有不能辦者。」大臣以聞,明日召見,如其言以對,帝是之,乃得蠲戶額三之一,仍聽民輸他物,遂為定制。(《元史》卷一百五十二《張?亨傳》)  朮速忽里議攻蜀方略憲宗即位,大舉伐宋,攻釣魚山,命諸將議進取之計。朮速忽里言於帝曰:「川蜀之地,三分我有其二,所未附者巴江以下數十州而已,地削勢弱,兵糧皆仰給東南,故死守以抗我師。蜀地巖險,重慶、合州又其藩屏,皆新築之城,依險為固,今頓兵堅城之下,未見其利。曷若城二城之間,選銳卒五萬,命宿將守之,與成都舊兵相出入,不時擾之,以牽制其援師。然後我師乘新集之銳,用降人為鄉導,水陸東下,破忠、涪、萬、夔諸小郡,平其城,俘其民;俟冬水涸,瞿唐三峽不日可下,出荊楚,與鄂州渡江諸軍合勢,如此則東南之事一舉可定。其上流重慶、合州孤危無援,不降即走矣。」(《元史》卷一百二十九《來阿八赤傳》)  高智耀請免儒士徭役蒙哥皇帝即位,公復以儒人差役事北上奏陳:「儒者之所能,三綱五常,治國平天下。自古以來,用之則治,不可一日無者。故有國家者蠲其徭役,以養成之。」因備陳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之道有補於世,非區區技術者所能萬一【 《元史》卷一百二十五《高智耀傳》:「帝問:『儒者何如巫醫?』對曰:『儒以綱常治天下,豈方伎所得比。』」】 。上曰:「有是乎?此至美之事也,前未有與朕言者。」遂詔漢地、河西儒戶徭役悉蠲之,無所與。(《廟學典禮》卷一《秀才免差發》條附高智耀傳)   請釋儒為驅者薛禪皇帝居潛藩,公因八思巴國師進見,首論佛教,帝大悅,公曰:「釋教固美矣,至於治天下,則有儒者之道。」又反覆論其所以然者。帝甚異之,有用公意。及即位,刻符印付公,凡漢地、河西儒戶悉委公鎮之,從公給文以為驗。時漢地、淮、蜀儒人多為驅者,公奏曰:「以儒為驅,古無是也。帝方以古道治天下,宜除之。」上可其奏,命公奉旨以行,前後得釋為民者幾三四千人,以此忤權勢。或愬於上曰:「高秀才所釋者多非儒也。」上詰公,公對曰:「譬之於金也,有淺深,謂之非金,不可。儒者學問亦有高下,謂之非儒,亦不可。」上為之釋然。……久之,有權臣欲令儒戶與民給徭役者,公奏曰:「昔孟嘗君,一列國陪臣耳,尚養士三千人,至今多之。今陛下富有四海,皆為臣妾,儒在其中萬分一耳,除之何補於政?然使之安意講習,幼學壯行,為治理助,其效不亦多乎。陛下何惜此而不為也?」上以為然,權臣之議遂格。(同上)  史天澤奏民債軍籍事自乙未版籍後,政煩賦重,急於星火。以民蕭條,猝不易辦,有司貸賈胡子錢代輸,積累倍稱,謂之羊羔利。歲月稍集,驗籍來徵,民至賣田業、鬻妻子有不能給者。時兵民未分,賦役互重,復遇征戍,則趨辦一時,中外騷屑,殆不聊生。公憫然,詣關併奏其事,民債官為代償,一本息而止,軍則中戶充籍,其征賦差貧富為定額。上【 元太宗。】 皆從之,布告諸路,永為定制 【 《元史》卷二《太宗本紀》:「 【 [十二年]】 是歲,以官民貸回鶻金償官者。歲加倍,名羊羔息,其害為甚,詔以官物代還,凡七萬六千錠。仍命凡假貸歲久,惟子本相侔而止,著為令。」】。(王惲撰《中書左丞相忠武史公家傳》,《秋澗先生大全集》卷四十八)   治國安民疏中統元年,世祖即位,首召天澤,問以治國安民之道。即具疏以對,大略謂:「朝廷當先立省部以正紀綱,設監司以督諸路,霈恩澤以安反側,退貪殘以任賢能,頒奉秩以養廉,禁賄賂以防奸,庶能上下丕應,內外休息。」帝嘉納之。(《元史》卷一百五十五《史天澤傳》)   請解兵權天澤在憲宗時嘗奏:「臣始攝先兄天倪軍民之職,天倪有二子,一子管民政,一子掌兵權,臣復入叨寄遇,一門之內,處三要職,分所當辭,臣可退休矣。」帝曰:「卿奕世忠勤,有勞於國,一門三職,何愧何嫌!」竟不許。至是【 中統三年平李?之亂後。】 ,言者或謂李?之變,由諸侯權太重。天澤遂奏:「兵民之權,不可併於一門,行之請自臣家始。」於是史氏子姪,即日解兵符者十七人。(同上)   征宋軍分二省不便【 [至元十一年八月]】 ,丁未,史天澤言:「今大師方興,荊湖、淮西各置行省,勢位既不相下,號令必不能一,後當敗事。」帝是其言,復改淮西行中書省為行樞密院。(《元史》卷八《世祖本紀》)  劉秉忠陳時事所宜疏 【 據張文謙撰《行狀》,係庚戌(公元一二五○年)夏上忽必烈萬言書。】典章、禮樂、法度、三綱五常之教,備於堯、舜,三王因之,五霸敗之。漢興以來,至於五代,一千三百餘年,由此道者,漢文、景、光武,唐太宗、玄宗五君,而玄宗不無疵也。然治亂之道,係乎天而由乎人。天生成吉思皇帝,起一旅,降諸國,不數年而取天下。勤勞憂苦,遺大寶於子孫,庶傳萬祀,永保無疆之福。愚聞之曰「以馬上取天下,不可以馬上治」。昔武王,兄也;周公,弟也。周公思天下善事,夜以繼日,每得一事,坐以待旦,以匡周室,以保周天下八百餘年,周公之力也。君上,兄也;大王,弟也。思周公之故事而行之,在乎今日。千載一時,不可失也。君之所任,在內莫大乎相,相以領百官,化萬民;在外莫大乎將,將以統三軍,安四域。內外相濟,國之急務,必先之也。然天下之大,非一人之可及;萬事之細,非一心之可察。當擇開國功臣之子孫,分為京府州郡監守,督責舊官,以遵王法;仍差按察官守,治者升,否者黜。天下不勞力而定也。天下戶過百萬,自忽都那演斷事之後,差徭甚大,加以軍馬調發,使臣煩擾,官吏乞取,民不能當,是以逃竄。宜比舊減半,或三分去一,就見在之民以定差稅,招逃者復業,再行定奪。官無定次,清潔者無以遷,污濫者無以降。可比附古例,定百官爵祿儀仗,使家足身貴;有犯於民,設條定罪。威福者君之權,奉命者臣之職。今百官自行威福,進退生殺惟意之從,宜從禁治。天下之民未聞教化,見在囚人宜從赦免,明施教令,使之知畏,則犯者自少也。教令既設,則不宜繁,因大朝舊例,增益民間所宜設者十數條足矣。教令既施,罪不至死者皆提察然後決,犯死刑者覆奏然後聽斷,不致刑及無辜。天子以天下為家,兆民為子,國不足,取於民,民不足,取於國,相須如魚水。有國家者,置府庫,設倉廩,亦為助民;民有身者,營產業,闢田野,亦為資國用也。今宜打算官民所欠債負,若實為應當差發所借,宜依合罕皇帝聖旨,一本一利,官司歸還。凡陪償無名,虛契所負,及還過元本者,並行赦免。納糧就遠倉,有一廢十者,宜從近倉以輸為便。當驛路州城,飲食祗待偏重,宜計所費以準差發。關市津梁正稅十五分取一,宜從舊制。禁橫取,減稅法,以利百姓。倉庫加耗甚重,宜令權量度均為一法,使錙銖圭撮尺寸皆平,以存信去詐。珍貝金銀之所出,淘沙鍊石,實不易為,一旦以纏絲縷,飾皮革,塗木石,粧器仗,取一時之華麗,廢為塵而無濟,甚可惜也。宜從禁治,除帝冑功臣大官以下章服有制外,無職之人不得僭越。今地廣民微,賦斂繁重,民不聊生,何力耕耨以厚產業?宜差勸農官一員,率天下百姓務農桑,營產業,實國之大益。古者庠序學校未嘗廢,今郡縣雖有學,並非官置。宜從舊制,修建三學,設教授,開選擇才,以經義為上,詞賦論策次之。兼科舉之設,已奉合罕皇帝聖旨,因而言之,易行也。開設學校,宜擇開國功臣子孫受教,選達才任用之。天下莫大於朝省,親民莫近於縣宰。雖朝省有法,縣宰宜擇,縣宰正,民自安矣。關西、河南地廣土沃,以軍馬之所出入,治而未豐。宜設官招撫,不數年民歸土闢,以資軍馬之用,實國之大事。移剌中丞拘榷鹽鐵諸產、商賈酒醋貨殖諸事,以定宣課,雖使從實恢辦,不足亦取於民,拖兌不辦,已不為輕。奧魯合蠻奏請於舊額加倍榷之,往往科取民間。科榷並行,民無所措手足。宜從舊例辦榷,更或減輕,罷繁碎,止科徵,無從獻利之徒削民害國。鰥寡孤獨廢疾者,宜設孤老院,給衣糧以為養。使臣到州郡,宜設館,不得於官衙民家安下。孔子為百王師,立萬世法,今廟堂雖廢,存者尚多,宜令州郡祭祀,釋奠如舊儀。近代禮樂器具靡散,宜令刷會,徵太常舊人教引後學,使器備人存,漸以修之,實太平之基,王道之本。今天下廣遠,雖成吉思皇帝威福之致,亦天地神明陰所祐也。宜訪名儒,循舊禮,尊祭上下神祇,和天地之氣,順時序之行,使神享民依,德極於幽明,天下賴一人之慶。見行遼曆,日月交食頗差,聞司天臺改成新曆,未見施行。宜因新君即位,頒曆改元。令京府州郡置更漏,使民知時。國滅史存,古之常道,宜撰修《金史》,令一代君臣事業不墜於後世,甚有勵也。國家廣大如天,萬中取一,以養天下名士宿儒之無營運產業者,使不致困窮。或有營運產業者,會前聖旨,種養應輸差稅,其餘大小雜泛並行蠲免,使自給養,實國家養才勵人之大也。明君用人,如大匠用材,隨其巨細長短,以施規矩繩墨。孔子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蓋君子所存者大,不能盡小人之事,或有一短;小人所拘者狹,不能同君子之量,或有一長。盡其才而用之,成功之道也。君子不以言廢人,不以人廢言,大開言路,所以成天下、安兆民也。天地之大,日月之明,而或有所蔽。且蔽天之明者,雲霧也;蔽人之明者,私欲佞說也。常人有之,蔽一心也;人君有之,蔽天下也。常選左右諫臣,使諷諭於未形,忖畫於至密也。君子之心,一於理義,懷於忠良;小人之心,一於利欲,懷於讒佞。君子得位,有容於小人;小人得勢,必排於君子。明君在上,不可不辨也。孔子曰「遠佞人」,又曰「惡利口之覆邦家者」,此之謂也。,非圖以利國害民,實欲殘民而自利也。宜將國中人民必用場冶,付各路課稅所,以定榷辦,其餘言利者並行罷去。古者明王不寶遠物,所寶惟賢,如使賢者在位,能者在職,此皆一人之睿知,賢王之輔成也。古者治世均民產業,自廢井田為阡陌,後世因之不能復。今窮乏者益損,富盛者增加。宜禁行利之人勿恃官勢,居官在位者勿侵民利,商賈與民和好交易,不生擅奪欺罔之害,真國家之利也。#今言利者事,以至京府州郡親民之職無不備,紀綱正於上,法度行於下,是故天下不勞而治也。今新君即位之後,可立朝省,以為政本。其餘百官,不在員多,惟在得人焉耳。(《元史》卷一百五十七《劉秉忠傳》)#笞箠之制,宜會古酌今,均為一法,使無敢過越。禁私置牢獄,淫民無辜,鞭背之刑宜禁治,以彰愛生之德。立朝省以統百官,分有司以御   薦邢州牧守又言:「邢州舊萬餘戶,兵興以來不滿數百,凋壞日甚。得良牧守如真定張耕、洺水劉肅者治之,猶可完復 【 徒單公履撰《太保劉公墓誌》作「既而復言於上曰:『今天下困弊,邢為尤甚。郡數乞官以治,儻從其請,邢民受賜多矣。』」】。」朝廷即以耕為邢州安撫使,肅為副使。由是流民復業,升邢為順德府。(同上)   議朝儀【 [至元八年十一月]】 乙亥,劉秉忠及王磐、徒單公履等言:「元正、朝會、聖節、詔赦及百官宣敕,具公服迎拜行禮。」從之。(《元史》卷七《世祖本紀》)先是,至元六年春正月甲寅,太保劉秉忠、大司農孛羅奉旨,命趙秉溫、史杠訪前代知禮儀者肄習朝儀。既而,秉忠奏曰:「二人習之,雖知之,莫能行也。」得旨,許用十人。……秉忠復奏曰:「無樂以相須,則禮不備。」奉旨,搜訪舊教坊樂工。……秉忠及翰林、太常奏曰:「今朝儀既定,請備執禮員。」有旨,命丞相安童、大司農孛羅擇蒙古宿衛士可習容止者二百餘人,肄之期月。…… 【 [七年]】 冬十有一月戊寅,秉忠等奏請建官典朝儀,帝命與尚書省論定以聞。(《元史》卷六十七《禮樂志?制朝儀始末》)  霸都魯論都邑形勢【 [世祖]】 及踐大寶,嘗曰:「朕居此以臨天下,霸都魯之力也。」蓋昔者與論形勢之地【 《元史》卷一百一十九《木華黎傳》載:「世祖在潛邸,從容語霸突魯曰:『今天下稍定,我欲勸主上駐驆回鶻,以休兵息民,何如?』對曰云云。」】 ,武靖 【 武靖,霸都魯謚號。】曰:「帝者必居中撫八極,朝覲會同,道里惟均。中都南俯吳越,北接朔漠,左控燕齊,右挾韓?,大王必欲佐天子一大統,非此不可。」至是定都於燕,故有此旨。(元明善撰《丞相東平忠憲王碑》,《元文類》卷二十四)  廉希憲陳大計勸進憲宗訃至,……公從世祖北還,因陳大計曰:「殿下太祖嫡孫,先皇母弟,前征雲南,剋期撫定,暨今南伐,率先取鄂,天道可知。且殿下收召賢傑,悉從人望,子育黎庶,率土歸心。今先皇奄棄萬國,神器無主,而殿下位親望重,功德兼隆,天意人心,灼然可見【 元明善撰《平章政事廉文正王神道碑》(《元文類》卷六十五)作「且收攬英賢,政為今日,神器所屬,非殿下而誰!」】。」上頗然之,且命公前行審察事變。公聞劉太平與先朝大將霍魯懷復至關右,又念先帝征蜀,嘗留大將渾都海以騎兵四萬屯守六盤,及征南諸軍尚散處秦蜀。太平自先朝用事,與諸將要結,素習險詐,又畏主上英果,因關中形便,扇搖民心,驚動汾晉、河南,誠非細故。及上渡河,悉以聞,奏遣趙良弼西行,假以他故,偵伺事情【 元明善撰神道碑及《元史》卷一百二十六《廉希憲傳》皆以此段為廉希憲奏言。】 。上深然之。歲庚申春,上在開平,諸王宗室相繼勸進,上謙讓未許。公以天時人事進言曰:「阿里不哥雖殿下母弟,彼以前嘗居守專制有年,設有姦人俾正位號,以璽書見徵,我為後時。今若早承大統,頒告德音,彼雖遷延宿留,便名叛逆。安危逆順,間不容髮,宜早定大計。」(《元名臣事略》卷七《平章廉文正王》引高鳴撰家傳)   陝蜀行省奏事。(《元名臣事略》卷七《平章廉文正王》引高鳴撰家傳)#公奏:「四川降民皆散處山谷,宜申敕軍吏無妄虜掠,違者自本千戶以下與犯人同科。又禁諸人毋販易生口。」由是四川遂安,降民益詔括京兆諸郡馬牛以濟河西,王奏曰:「關中兵亂,凋瘵已極,歲賦不充,尚堪此役?」奏入,特復二年馬牛免括。(元明善撰《平章政事廉文正王神道碑》,《元文類》卷六十五)   請改革世官之制公言:「國家自開創以來,凡納土及始命之臣咸令世守,逮今垂六十年,故其子若孫並奴視所部,而郡邑長吏皆其皂隸僮使,此在古所無。宜從更張,俾考課黜陟。」始議行遷轉法。(《元名臣事略》卷七《平章廉文正王》引高鳴撰家傳)   言史天澤不當罷相言者訟史丞相子姪布列中外,威權太盛,久將難制,詔王罷丞相政事待鞠。王奏曰:「知天澤深者無踰陛下,粵自潛藩,多經任使,將兵牧民,悉著治效。以其可屬大任,固使丞茲相位。小人雖實有言,陛下察其心跡,果有跋扈不臣者乎?今信臣,故臣得預此旨,他日一人訟臣,臣亦入於疑矣。臣等承乏政府,上之疑信若是,何敢自保?天澤既罷,亦當罷臣。」上曰:「卿姑去。」明日召王,曰:「昨思之,天澤無對訟者。」(元明善撰《平章政事廉文正王神道碑》)  竇默論治道上 【 元世祖。】 在潛邸,聞其賢,召之。既至,首以三綱五常為言。上曰:「何為三綱五常?」公一一言之。……公又言:「帝王之學,貴正心誠意,心既正,則朝廷遠近莫敢不正。」自是敬待加禮,不令暫去左右。嘗言及治道,上問今之明治道者為誰,公以姚樞對,遂召用之。   請用正人端士執政【 [中統]】 二年,公言於上曰:「臣事陛下十有餘年,數承顧問,有以見陛下急於求治,未嘗不以利生民、安社稷為心。以先帝在上,姦臣擅權,總天下財賦,操執在手,貢進奇貨,衒耀紛華,以娛悅上心。其扇結朋黨,離間骨肉者,皆此徒也。此徒當路,陛下所以【 [不能]】 【據《元史》卷一百五十八《竇默傳》補。】 距揣摩,以利害驚動人主之意,無它,意在擯斥諸賢,獨執政柄耳。此蘇、張之流也,惟陛下察之。伏望別選公明有道之士,授以重任,則天下幸甚。」時平章王文統用事,故公言及之。(《元名臣事略》卷八《內翰竇文正公》引李謙撰墓誌)`盡其初心,救世一念,涵養有年矣。今天順人應,誕登大寶,天下生民莫不歡忻踴躍,引領盛治。然平治天下,必用正人端士,唇吻小人一時功利之說,必不能定立國家基本,為子孫久遠之計。其賣利獻勤、乞憐取寵者,使不得行其志,斯可矣。若夫   請置國學公奏言 【 據《元史》卷一百五十七《張文謙傳》及卷一百五十八《許衡傳》,時在至元八年。】 :「三代所以曆數長久,風俗純粹者,皆自設學養士所致。方今宜建學立師,博選貴族子弟以教之,以示風化之本。」於是拜許衡國子祭酒,教養冑子,皆公言發之。(同上)   論直言公嘗同太保劉公、左丞姚公等侍上前,詢及治道,公言:「君有過舉,為臣者當直言匡正,不可詭隨,都俞吁咈,此隆古所尚。今則不然,君曰可,臣亦曰可,君曰否,臣亦以為否,莫敢少異,非嘉政也。」(同上)  姚樞論治道八目三十條上 【 元世祖。】 在潛邸,遣故平章趙璧來徵。既至,上大喜,日客遇之,俾居衛從後列,惟不直宿,時召與語,隨問而言。久之,詢及治道。公見上聰明神聖,才不世出,虛己受言,可大有為,感以一介見信之深,見問之切,乃許捐身軀馳宣力,盡其平生所學,敷心瀝膽,為書數千百言。首以二帝三王為學之本,為治之?,與治國平天下之大經,彙為八目,曰修身、力學、尊賢、親親、畏天、愛民、好善、遠佞。次及救時之弊,為條三十,曰:「立省部,則庶政出一,綱舉紀張,令不行於朝而變於夕。辟才行,舉逸遺,慎銓選,汰職員,則不專世爵而人才出。班俸祿,則贓穢塞而公道開。定法律,審刑獄,則收生殺之權於朝,諸侯不得而專,丘山之罪不致苟免,毫髮之過免罹極法,而冤抑有伸。設監司,明黜陟,則善良姦窳可得而舉刺。閣徵斂,則部族不橫於誅求。簡驛傳,則州郡不困於需索。修學校,崇經術,旌節孝,以為育人才、厚風俗、美教化之基,使士不媮於文華。重農桑,寬賦稅,省徭役,禁游惰,則民力紓,不趨於浮偽,且免習工技者歲加富溢,勤耕織者日就饑寒。肅軍政,使田里不知行營往復之擾攘。賙匱乏,恤鰥寡,使顛連無告者有養。布屯田以實邊戍,通漕運以廩京都。倚債負,則賈胡不得以子為母,如牸生牸牛,十年千頭之法,破稱貸之家。廣儲蓄、復常平以待凶荒,立平準以權物估,?利便以塞倖塗,杜告訐以絕訟源。」各疏施張之方其下,本末兼該,細大不遺,文不具述。上奇其才,由是動必見詢。(姚燧撰《中書左丞姚文獻公神道碑》,《元文類》卷六十)   屯田以備攻宋策公策 【 元憲宗二年獻此策於忽必烈。】 :「太祖承天大命,兵取天下,功未及竟而遂陟遐。太宗平金,遣二太子總大軍南伐,降唐、鄧、均、德安四城,拔棗陽、光化,留軍戍邊,襄、樊、壽、泗繼亦來歸。而壽、泗之民盡於軍官分有,由是降附路絕。雖歲加兵淮、蜀,軍將惟利剽殺,子女玉帛悉歸其家,城無居民,野皆榛莽。何若以是秋去春來之兵,分屯要地,寇至則戰,寇去則耕,積穀高廩。邊備既實,俟時大舉,則宋可平。」上善之,始置屯田經略司於汴。(同上)   舉教官及言朝政兵衛事公奏 【 據《元史》卷四《世祖本紀》,為中統二年九月所奏。】 :「在太宗世,詔孔子五十一代孫元措仍襲封衍聖公,卒,其子與族爭求嗣,為訟及潛藩。帝時曰:「第往力學,俟有成德達才,我則官之。」又聞曲阜有太常雅樂,命東平守臣輦其歌工舞郎與樂色俎豆祭服至日月山,帝親臨觀,飭東平守臣員闕充補,無輟肄習。臣宣撫東平,嘗閔先聖大賢之後,詩書不通,義理不究,與凡庶等,版洛士楊庸選孔、顏、孟三族諸孫俊秀者,授之經而學夫禮。盍真授庸教官,以成國家育才待聘,風動四方之美。又詳議王鏞亦善士,練習故實,宜令提舉禮樂,庶其歲久不致崩壞。」皆從之。又具奏八事,曰:舉老成以輔皇子,重省臣以振朝綱,定法制以齊庶政,立銓選以轉百官;其四如兵衛、屯田、學校、農桑,皆所屢陳。又具四事:保民守信,強幹弱枝,修內治外,敦本抑末。於兵衛又申奏曰:「內地之民不習武事,不耐勞苦,第可使出財賦以資國用。西京、北京諸路之民習武耐勞,可盡復其差賦,充本路保甲屯田,使進有取而出有歸,可鎮內竊以禦外侮。漢軍除守禦南邊,可選精勇富強三萬,燕京東西分屯置營,以壯神都。」此左右中三衛起本者。(同上)   料李□叛謀李□召其質子彥簡竊歸,反有□矣。帝問:「卿料如何?」對曰:「使□乘吾北征之釁,留後兵寡,瀕海搗燕,閉關居庸,惶駭人心,為上策。與宋連和,負固持久,令數擾邊,使吾罷於奔救,為中策。如出兵濟南,待山東諸侯應援,此成擒耳。」帝曰:「若是,賊將何出?」對曰:「出下策。」(同上)   論中統政績公行省河東、山西,明年而歸。或言中書政事大壞,帝怒天降,大臣罪有入不測者。公上言 【 據《元史》卷六《世祖本紀》,至元二年閏五月以姚樞行省西京、平陽、太原等路。則此章應上於至元三年。】:「太祖開創,跨越前古,施治未遑。自後數朝,官盛刑濫,民困財殫。陛下天資仁聖,自昔在潛,聽聖典,訪老成,日講治道。如邢州、河南、陝西,皆不治之甚者,為置安撫、經略、宣撫三司,其法選人以居職,頒俸以養廉,去污濫以清政,勸農桑以富民,不及三年,號稱大治。諸路之民望陛下之治己,如赤子之求母。先帝陟遐,國難並興,天開聖人,纘承大統,即用歷代遺制,內立省部,外設監司。自中統至今五六年間,外侮內叛,繼繼不絕,然能使官離債負,民安賦役,府庫粗實,倉廩粗完,鈔法粗行,國用粗足,官吏轉換,政事更新,皆陛下克保祖宗之基,信用先王之法所致。今陛下於基業為守成,於治道為創始,正宜息聖心,答天心,結民心,睦親族以固本,建儲副以重祚,定大臣以當國,開經筵以格心,修邊備以防虞,蓄糧餉以待歉,立學校以育才,勸農桑以厚生。是可以光先烈,可以成帝德,可以遺子孫,可以流遠譽。以陛下才略,行此有餘。邇者伏聞聰聽日煩,朝廷政令日改月異,如始栽之木生而復移,既架之屋起而復毀,遠近民臣不勝戰懼,惟恐大本一廢,遠業難成,為陛下之後憂,國家之重害。」帝恚為釋。(同上)   議征宋宜止殺安民明年 【 至元十二年。】 不難集也。雖非勁軍,壁山柵水,卒未易平,是一宋未亡,復生一宋。又南方官府,以情破法,鞭背文面,或盛竹絡投諸江中。又鹽鐵酒酤,榷自漢代,其後因之不廢,今方新附,若復徵之,人必離散。」(同上)#,公又言:「由陛下降不殺虜之詔,伯顏濟江,兵不踰時,西起蜀川,東薄海隅,降城三十,戶踰百萬,自古平南,未若有此之神捷者。然自夏徂秋,一城不降,皆由軍官不思國之大計,不體陛下之深仁,利財剽殺是致。降城四壁之外,縣邑丘虛,曠土無民,國將安用?比聞揚州、焦山、淮安人殊死戰,我雖克勝,所傷亦多。宋之不能為國審矣,而臨安未肯輕下。好生惡死,人之常情,蓋不敢也,惟懼吾招徠止殺之信不堅,詐其來耳,是用力拒。宜申遣公幹官專輔伯顏,宣布止殺之詔,有犯令者必誅無赦。若此則賞罰必立,恩信必行,聖慮不勞,軍力不費。老氏有曰:大兵之後,必有凶年,疾疫隨之,軍雖不試,而民止得其半。?今民去南畝,來歲之食將安所仰?帕首腰刀,必唱為亂,袒臂一呼,數十萬  張文謙請擇官治邢州邢初分隸勳臣二千戶為食邑,歲遣人更迭監牧,類皆不知撫治。……會郡人赴愬王府 【 指忽必烈藩府,時當在元憲宗元年。】,公與太保 【 劉秉忠。】 實為先容,合辭言於世祖曰:「今民生困弊,莫邢為甚,救焚拯溺,宜不可緩。曷擇人往治,要其成效,俾四方諸侯取法於我,則天下均受賜矣。」世祖從之。(李謙撰《中書左丞張公神道碑》,《元文類》卷五十八)   諫殺掠初大理之役,我師至其城下,國主高祥拒命,殺我信使,一夕遁去,世祖怒欲屠之。公入言曰:「殺使拒命者,其國主耳,非民之罪。」世祖從之,特免殺掠,所活者無算。漢鄂之役,王師方啟行,公數言:「王者之兵,有征無戰,當一視同仁,不可嗜殺。」世祖曰:「保為卿等守此言。」(同上)   財賦宜關白中書【 [中統]】 三年,阿合馬領中書左、右部,總司財賦,每事欲專輒奏聞,不關白省府。詔廷臣議之,公昌言曰:「分制財用,古有是理,不關白中書,無是理也。且財、賦一事耳,中書不敢詰,天子將親蒞之乎?」世祖曰:「仲謙言是也。」(同上)  魏璠論治道大元庚戌,上徵至潛邸。條陳三十餘事,如定官號,頒俸祿,功罪有賞罰,能否有升降, 【 (署)】 【 [皆]】 治天下之急務。又曰:「農桑,天下之大本,不可不重,是故明君重五穀而賤金玉。告訐之俗興,罰及無辜;僥倖之門啟,官不及善。漢之常平,宋之講筵,萬世可常行也。」又薦中州名士大夫六七十人。(王惲《中堂事記下》,《秋澗先生大全文集》卷八十二)  李冶論人才世祖方居潛邸,歲丁巳五月,遣按忒木兒、董文用馳傳來召。……既至,帝問:「汝在河南,居官者誰最佳?」公對曰:「百餘年間,人才未易數。在今日論之,其險夷一節,則完顏仲德甚可嘉尚。」又問:「仲德讀書否?」對曰:「仲德策論進士,觀其以國忘家,以位忘身,實自讀書中來。」又問:「完顏哈達及蒲瓦何如?」對曰:「二人將略俱短,少帝任之不疑,此金所以亡也。」又問:「魏徵、曹彬何如?」對曰:「徵忠言讜論,知無不言,實為唐朝名臣第一。彬伐江南,未嘗妄殺一人,當在方叔、召虎之列,韓、白、衛、霍在所不論。」又問:「今居官之人有如魏徵者否?」對曰:「今之人側媚成風,欲比魏徵,實多愧矣。」又問人材,對曰:「天下未嘗乏材,求則得之,舍則失之,理勢然耳。且今之儒生,如魏璠、王鶚、李獻卿、蘭光庭、趙復、郝經、王博文輩,皆可用之材,又皆賢王之所素知,已嘗聘問者也。舉而用之,何所不可,但恐用之不盡耳。夫四海之內,曷止此數子哉!誠能廣延於外,將見雲集輻輳於朝廷也。」又問:「回鶻人可用否?」對曰:「漢人中有君子小人,回鶻人亦有君子小人,但其貪財嗜利,廉謹者少,在國家擇而用之耳。」(《元名臣事略》卷十三《內翰李文正公》引《王庭問對》)   論治天下難易又問:「天下當如何而治?」對曰:「夫治天下,欲難則難於登天,欲易則易於反掌。蓋有法度則治,按名責實則治,進君子退小人則治,如是而治天下,豈不易於反掌乎!無法度則亂,有名無實則亂,進小人退君子則亂,如是而治天下,豈不難於登天乎!且為治之道,不過立法度、正紀綱而已。紀綱者,上下相維持;法度者,賞罰示懲勸。今則大官小吏,下至編民,皆自縱恣,以私害公,是無法度也。有功者未必得賞,有罪者未必被罰,甚至有功者或反受辱,有罪者或反獲寵,是無賞罰也。法度隳,紀綱壞,天下不變亂已為幸矣。」(同上)   論地震又問:「昨者地震何如?」對曰:「天裂為陽不足,地動為陰有餘。地道,陰也,陰太盛則變作矣。今之震動,或姦邪在側,或女謁盛行,或讒慝宏多,或刑獄失中,或征伐驟舉,五者必有一於此矣。然天之愛君,如愛其子,故出此以警之。苟能辨姦邪,去女謁,屏讒慝,減刑獄,止征伐,上當天心,下合人意,則可變咎徵為休徵矣。」(同上)  張德輝論儒用、農勞、孔子廟禮、典兵宰民官,宰執中雖用一二儒臣,餘則武弁世爵,若論軍國大計,又皆不預。其內外雜職,以儒進者三十之一,不過閱簿書,聽訟理財而已。國之存亡自有任其責者,儒何咎焉!」王悅,乃詢以祖宗法度具在,而未施設者甚多,將若之何?公指御前銀槃曰:「創業之主,如制此器,精選白金、良匠規而成之,畀付後人,傳之無窮。今當求謹厚者司掌,?永為寶用。否則不惟缺壞,恐有竊之而去者。」王良久曰:「此正吾心所不忘也。」1上在王邸,歲丁未,遣使來召。既見,王從容問曰:「孔子沒已久,今其性安在?」對曰:「聖人與天地終始,無所往而不在。王能行聖人之道,即為聖人,性固在此帳殿中矣。」王曰:「或云遼以釋廢,金以儒亡,有諸?」對曰:「遼事臣未周知,金季乃所親王問:「農家亦勞,何衣食之不贍?」對曰:「農桑,天下之本,衣食所從出。男耕女織,終歲勤苦,擇其精美者輸之官,餘麤惡者將以仰事俯畜。而親民之吏復橫斂以盡之,民則鮮有不凍餒者矣。」戊申,公釋奠,致胙於王,王曰:「孔子廟食之禮何居?」對曰:「孔子,萬代王者師,有國者尊之,則嚴其廟貌,修其時祀。其崇與否,於聖人無所損益,但以見時君尊師重道之心何如耳。」王曰:「自今而後,此禮不廢。」王又問曰:「今之典兵與宰民者,為害孰甚?」公曰:「典兵者軍無紀律,專事殘暴,所得不償其失,罪固為重。若司民者,頭會箕斂以毒天下,使祖宗之民如蹈水火,蠹亦非細。」王默然良久曰:「然則奈何?」公曰:「莫若更選族人之賢如口溫不花者使主兵柄,勳舊如忽都虎者使主民政,則天下皆受其賜矣。」(《元名臣事略》卷十《宣慰張公》引王惲撰行狀)   疏時務四事【 [中統]】 二年春,考績於京師,為十路最【 中統元年,置十路宣撫使,張德輝為河東南北路宣撫使。】 。陛見,上勞之,命疏時所急務。具四事以奏,一曰嚴保舉以取人,所以絕請託而得可用之才;二曰給俸祿以養廉能,所以禁贓濫,不使侵漁於民;三曰易世官而遷都邑,所以考治績,革舊弊,而攄民之冤;四曰正刑罰而勿屢赦,所以絕幸民,息盜賊,而期於無刑。皆深切時事,上嘉納焉。(同上)   議軍政有言沿邊將校冒功,軍士虛耗廩幣者,上怒,敕使按治,仍以其事諭公陳奏。公奏 【 時為至元五年。】 :「昔者將校備嘗艱阻,與士卒同甘苦,今年少子弟襲爵,或以微勞進用,豈知軍旅之事乎!致朝廷敕使覆按,此省、院素失約束耳。若使悉痛繩以法,則人不自安。今但易其部署,選武毅有才略者任之,則軍政自新,時委風憲官體究,庶革其弊。」(同上)   議御史臺條例宰執傳旨命公議御史臺條例,公奏曰 【 至元五年年立御史臺,當在此時。】 :「御史,執法官。今法令未明,何據而行?此事行之不易,又難中止,陛下宜慎思之。」後數日,復召公曰:「朕慮之已熟,卿當力行。」對曰:「若必欲行之,乞立宗正府以正皇族,外戚得以糾彈,女謁無令奏事,諸局承應人皆得究治.」上良久曰:「可徐行之。」(同上)  宋子貞論不殺降己未夏,上南伐,遣使聘至濮,虛己以問。公對曰:「本朝威武有餘,而仁恩未洽。天下之民嗷嗷失依,所以拒命者,特畏死耳。若投降者不殺,脅從者勿治,則宋之百城馳檄而下,太平之業可指日而待也。」上善其言,禮遇甚厚。(《元名臣事略》卷十《平章宋公》引李昶撰神道碑)   上便宜十事公上便宜十事 【 《元史》卷五《世祖本紀》:至元元年三月,「命尚書宋子貞陳時事,子貞條具以聞。」此章即上於至元元年。】 ,大略謂:「官爵,人主之柄,當自朝廷出,一命以上,並付吏部,以為永制。律令,國之紀綱,今民所犯,各由所司輕重其罪,宜早刊定,明頒天下,使官知所守,民知所避。且監司總統一路之政,所用猥雜,不厭人望,乞選公廉有才德者,俾居其職。臨民官皆相傳以世,非法賦斂,困苦無告,亦宜遷轉,以革久弊。又立國學,教冑子,敕州郡提學課試諸生,凡三年一闢貢舉,中第者入仕,則人材輩出矣。」詔命中書施行之。(《元名臣事略》卷十《平章宋公》引徐世隆撰墓誌)   議朝政等【 [至元二年十二月]】 庚午,宋子貞言:「朝省之政,不宜數行數改。又刑部所掌,事干人命,尚書嚴忠範年少,宜選老於刑名者為之。」又請罷北京行中書省,別立宣慰司以控制東北州郡。並從之。(《元史》卷六《世祖本紀》)  王鶚請立史館修史 【 《元史》卷四《世祖本紀》:「 【 [中統二年秋七月]】 癸亥,初立翰林國史院。王鶚請修遼、金二史,又言:『唐太宗置弘文館,宋太宗置內外學士院,今宜除拜學士院官,作養人才。乞以右丞相史天澤監修國史,左丞相耶律鑄、平章政事王文統監修遼、金史,仍採訪遺事。』並從之。」  王惲《中堂事記》:「【 [中統二年七月廿七日丁亥]】 是日,有詔照會立翰林國史院:『道與翰林承旨王鶚:據保奏翰林院官修國史事,准奏,收拾者。在這裏底先與職名者,外未到人員候來時定奪。』…… 【 [承旨王公]】 上章言修史事云:『自古國亡而史不亡,唐取隋史焉,宋取五代亦然。金不為遼作史,至今天下有遺恨。我國家以神武定四方,皆太祖聖武皇帝廟謨雄斷所致,若不乘時紀錄以詔萬世,切恐歲久漸至遺亡。』又舉前朝名筆數人,於是上特降是詔焉。」】史在。我國家以威武定四方,天戈所臨,罔不臣屬,皆太祖廟謨雄斷所致,若不乘時紀錄,竊恐歲久漸至遺忘。金實錄尚存,善政頗多;遼史散逸,尤為未備。寧可亡人之國,不可亡人之史,若史館不立,後世亦不知有今日。」上甚重其言,命修國史,附修遼、金二史。(《元名臣事略》卷十二《內翰王文康公》引徐世隆撰墓碑)又言:「唐太宗始定天下,置弘文館學士十八人;宋太宗承太祖開創之後,設內外學士院。史冊爛然,號稱文治。堂堂國朝,豈無英才如唐、宋者乎!」皆從之。始立翰林學士院,鶚遂薦李冶、李昶、王磐、徐世隆、高鳴為學士。(《元史》卷一百六十《王鶚傳》)   請立提舉學校官公又言:「學校久廢,無以作成人材。宜選博學洽聞之士提舉各路學校,嚴加訓誨,以備他日選用。」上可其奏,為立十路提舉學校官。(《元名臣事略》卷十二《內翰王文康公》引徐世隆撰墓碑)  李昶治國用兵之要己未,上將伐宋,次濮陽,召公問治國用兵之要。治國則以用人、立法、賞罰、君道、務本、清源為對;用兵則以伐罪、救民、不嗜殺為對。上嘉納之。(《元名臣事略》卷十二《尚書李公》引李謙撰墓碑)   賀平內難表中統二年春,內難平,昶上表賀,因進諷諫曰:「患難所以存儆戒 【 李謙撰《墓碑》作「患難之作,上天所以存警戒」。】 ,禍亂將以開聖明。伏願日新其德,雖休勿休,戰勝不矜,功成不有,和輯宗親,撫綏將士,增修庶政,選用百官,儉以足用,寬以養民,安不忘危,治不忘亂,恒以北征宵旰之勤,永為南面逸豫之戒。」世祖稱善久之。(《元史》卷一百六十《李昶傳》)  徐世隆議不嗜殺上在潛邸,獨喜儒士,……壬子歲,自漠北遣使來徵公,見於日月山之帳殿。上方治兵征雲南,因問:「此行何如?」公對曰:「昔梁襄王問孟子:『天下烏乎定?』孟子曰:『定於一。』襄王曰:『誰能一之?』孟子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夫君人者不嗜殺人,天下可定,?蕞爾之西南夷乎!」(《元名臣事略》卷十二《太常徐公》引徐琰撰墓誌)   請立宗廟、朝儀【 [至元]】 六年,作新大都於燕,宗廟之制未有議者。公奏曰:「陛下帝中國,當行中國事。事之大者,首惟祭祀。祭祀必有清廟。」因以圖上,乞?有司以時興建。從之。(同上)時宮闕落成,而朝儀未立。公奏曰:「今四海一家,萬國會同,朝廷之禮,不可不肅。宜定百官朝會儀。」從之。(同上)  楊果請用史天澤為相【 [中統二年五月十八日]】 上召前濟南宣撫宋子貞、真定宣撫劉肅、河東宣撫張德輝、北京宣撫楊果於內殿,以擢用輔弼為問。楊果等前奏曰:「王文統材略規模,朝士罕見其比,然以驟加登庸,物論不無新舊之間。如史天澤,累朝舊臣,勳碩昭著,若使宅百揆,大厭人望,令文統輩經畫其間,則省事成矣。」上曰:「置史某相位,念之久矣,卿等所言允協朕意。」(王惲《中堂事記中》,《秋澗先生大全文集》卷八十一)  王磐論右丞相安童不宜三公虛位權臣阿合馬秉政,諷大臣奏言尚書省當併入中書,拜右丞相安童為三公 【 據《元史》卷七《世祖本紀》,尚書省併入中書在至元九年正月。】 ,蓋名示尊崇,實奪之相權。奉旨會議,公言:「兩省合而為一,命右丞相總統之為便,如其不然,則兩省姑宜依舊。三公既不與政,不宜虛設。」權臣私論為之沮止。(《元名臣事略》卷十二《內翰王文忠公》引李謙撰墓誌)   議定朝儀兼太常少卿。時宮闕未立,朝儀未定,凡遇稱賀,臣庶無問貴賤,皆集帳殿前,執法者厭其多,揮杖擊之,逐去復來,頃刻數次。公慮為外國笑,上奏曰:「按舊制:天子宮門,不應入而入者,謂之闌入,由外及內,罪輕重各有差。宜令宣徽院籍兩省而下百司官姓名,各依班序,聽通事舍人傳呼贊引,然後得進。有敢越次者,殿中司糾察罰俸;不應入而入者,宜準闌入治罪,庶幾朝廷禮肅。」後遂定朝儀如公言。(《元名臣事略》卷十二《內翰王文忠公》)   請復曲阜孔廟灑掃戶又言:「曲阜,宣聖鄉里,林廟所在,前代給百戶以供灑掃,國朝因仍,皆蠲復差賦。夫百家歲賦,為鈔不過六百兩,僅可比朝廷一六品小官俸給。聖朝疆宇萬里,歲入財賦以億萬計,詎肯惜一六品官俸,不以待孔子哉?於府庫所益無多,於國體所損甚大。」初累朝給林廟灑掃戶百,復其家,至是尚書省臣括戶,悉收為民,故公言及之。(《元名臣事略》卷十二《內翰王文忠公》引李謙撰墓誌)   議增國學生員使許衡施教國子祭酒許衡將告歸,上命中書左丞張公文謙問公。公言:「自古有國家者,必與人材共治,若無學校,人材何從而得。許某教生徒有法,數年之後,皆可從政,事體所繫至大。某性廉介,意其所以求退者,得非生員數少,坐糜廩祿,有所不安而然耶?宜增益生員,使之進學,庶幾人材有成,某之受祿亦可以少安矣。」詔從之。(同上)   議緩征日本又將有事於日本,遣使問公,公奏言:「今方伐宋,當用吾全力,庶可一舉殄滅。若復分力於東夷,恐曠日持久,功卒難成。俟宋滅,徐圖之未晚也。」(同上)   議撫安江南新附江南既下,磐上疏,大略言:「禁戢軍士,選擇官吏,賞功罰罪,推廣恩信,所以撫安新附,消弭寇盜。」其言要切,皆見施行。(《元史》卷一百六十《王磐傳》)   論不宜罷按察司【 [至元]】 十三年冬,朝議欲汰冗官,權臣以不便按察司,欲因之省去。公奏疏曰:「外路州郡,去京師遙遠,濫官污吏,侵害小民,無所控告,惟賴按察為之申理。若指為冗官,一例罷去,則小民冤死而無所訴矣。若曰京師有御史臺,足以糾察四方之事,是大不然。御史臺糾察朝廷百官,京畿州縣,尚有不及,?能周?外路千百城之事乎?若欲以按察司併入運司,今之運司專以營利增課為職,與管民官恒分彼此,豈暇顧細民之冤抑哉?臣以為存之便。」按察司由是得不罷。(《元名臣事略》卷十二《內翰王文忠公》引李謙撰墓誌)   賞功宜加散官不宜任以職位自江南撫定,賞賜有功,但遷加職位,有至宰執者二十餘人。因議更定官制,公奏疏曰:「歷代制度,有官品,有爵號,有職位,爵號所以示榮寵,職位所以委事權。臣下有功有勞,隨其大小,酬以官爵,有才有能,稱其所堪,處以職位,此人君御下之術也。臣以為有功之人,宜加遷散官,或賜以五等爵號,如漢、唐封侯之制可也,不宜任以職位。」(同上)   諫征日本【 [至元]】 十九年,王師將大舉伐日本,公入諫曰:「日本島夷小國,海道險遠,勝之則不武,不勝則損威,不伐為便。」時軍行有日矣,上以為非所宜言,天威震怒,謂公曰:「此在吾國法,言者不赦,汝有他心而然耶?」公對曰:「臣赤心為國,故敢有言,若有他心,向者何為從叛亂之地冒死歸國乎?且臣以八十之年,又無子息,有他心,欲何為耶?」遂出。翌日,上遣侍臣以溫言慰撫,使無憂懼。(同上)  郝經河東罪言竊聞天所畀與而能奉承,是謂應天;畀與而弗之應,是謂棄天。天可棄乎?故凡有天下國家者,雖一民尺土莫敢忽而不治,非惟應天,亦所以奉天也。數萬里,尺箠所及,莫不臣服。惜乎綱紀未盡立,法度未盡舉,治道未盡行,天之所與者未盡應,人之所望者未盡允也。比年以來,關右、河南北之河朔少見治具,而河朔之不治者,河東、河陽為尤甚。近歲河陽三城亦在湔濯,分裂頓滯者獨河東而已。夫河東表裏山河,形勝之區,控引夷夏,瞰臨中原,古稱?州天府,南面以蒞天下。而上黨號稱天下之脊,故堯、舜、禹三聖更帝迭王,互為都邑,以固鼎命,以臨諸侯,為至治之極。降及叔世,五伯迭興,?獨為諸侯盟主百有餘年。漢、?以來,自劉元海而下,李唐、後唐、石晉、劉漢皆由此以立國,金源氏亦以平陽一道甲天下。故河東者,九州之冠也,可使分裂頓滯,極於困弊,反居九州之下乎?u國家光有天下五十餘年,包括綿長,共有,進退比次,不敢相踰,條貫井井,如農夫之畔,分撥公賦使為私食,則亦一代之新制,未為失也。平陽一道,隸拔都大王,又兼真定、河間道內鼓城等五處,以屬籍最尊,故分土獨大,戶數特多。使如諸道祗納十戶四斤絲,一戶包銀二兩,亦自不困。近歲公賦仍舊,而王賦皆使貢金,不用銀絹雜色,是以獨困於諸道。河東土產,菜多於桑,而地宜麻,專紡績織布,故有大布、卷布、板布等,自衣被外,折損價直貿易白銀,以供官賦。民淳吏質,而一道課銀獨高天下,造為器皿,萬里輸獻,則亦不負王府也。又必使貢黃金,始白銀十折,再則十五折,復再至二十、三十折、至白銀二兩得黃金一錢。自賣布至於得白銀,又至於得黃金,十倍其費,空筐篚之紡績,盡妻女之釵釧,猶未充數,榜掠械繫,不勝苦楚,不敢逃命,則已極矣。今王府又將一道細分,使諸妃王子各征其民。一道州郡至分為五七十頭項,有得一城或數村者,各差官臨督,雖又如漢之分王,王子、諸侯各衣食官吏而不足,?自貢金之外,又誅求無藝乎!於是轉徙逃散,帝王之都邑,豪傑之淵藪,禮樂之風土,富豪之人民,荒空蕪沒,盡為窮山餓水,而人自相食。始則視諸道為獨尊,乃今困弊之最也。國家血戰數十年以有此土,何獨加意於陝右、河南及河陽,置河東而不問,坐視其顛連宛轉而不恤,獨非國家之赤子乎?是天畀此中土之冠而裂去不受也,可乎哉?願下一明詔,約束王府,罷其貢金,止其細分,使如諸道。選明幹通直者為之總統,俾持其綱維,一其號令。輕斂薄賦,以養民力;簡靜不繁,以安民心;省官吏以去冗食,清刑罰以布愛利,明賞罰以奠黜陟,設學校以勵風俗,敦節義以立廉?。則分裂者一,頓滯者舉,九州之冠可正,致治之樞可以風四方而動天下,克受天之所畀,天復萬萬無窮而畀之也。經本澤人,旅食他方二十餘年,不得一拜松楸,守先世之敝廬,故願治之心,比之他人為尤急。天庭遼邈,漫為瞻臆,太行山色,黯然凋瘁,引領翹首,望之而已。居位操勢,有以仁天下者,可無意乎!此非布衣所當言,故援引杜牧之例,名曰「罪言」,干冒鐵鉞,謹附使者以聞。布衣陵川郝經言。(郝經《郝文忠公陵川文集》卷三十二)#竊惟國家封建制度,不獨私強本幹,與親賢共享,示以大公。既分本國,使諸王世享,如殷、周諸侯;漢地諸道,各使侯伯專制本道,如唐藩鎮;又使諸侯分食漢地諸道,侯伯各有所屬,則又如漢之郡國焉。尊卑相維,強弱相制,與   東師議右臣經自乙卯十一月被旨北上,丙辰正月見於沙陀,不以鄙末,問以時事,且令便宜條奏,於是奏立國規模、治安急務各數十條。佩筆束載,從扞牧圉,遂筦軍國機務,同諸執政奏事,凡出師利害,未嘗不反復備言。及令論定植齋奏議,乃為《七道議》七八千言,愚瞽知識亦已罄竭。近奉命宣撫江淮,以先啟行,又令有軍旅利害,具文字遣使來上。竊惟大軍已出,不能中止,向所論奏,皆為無用。從驛騎而逾遠,望君門而日切,汲黯不難於淮陽而眷眷於李息,蓋激於中而有不能已焉者,彼有重於此也。故國家此舉,所繫重甚,存亡安危,於是乎在。既不能善其始,必當為全其終,故不敢謹默,復為《東師議》一篇,俾權府官武濟乘驛上進,俾諸執政番譯聞奏。奮起朔漠,斡斗極以圖天下,馬首所向,無不摧破,滅金源,併西夏,蹂荊、襄,克成都,平大理,躪轢諸夷,奄征西海,有天下十分之八,盡元魏、金源故地而加多,廓然莫與侔大也。惟宋不下,未能混一,連兵構禍,踰二十年。何曩時掇取之易,而今日圖惟之難也?#議曰:經聞圖天下之事於未然則易,救天下之事於已然則難。於已然之中復有未然者,使往者不失而來者得以遂,則尤難也。國家以一旅之夫取天下,有可以力併,有可以術圖。併之以力則不可久,久則頓弊而不可振;圖之以術則不可急,急則徼倖而難成。故自漢、唐以來,樹立攻取,或五六年,未有踰十年者,是以其力不弊而卒能保大定功。晉之取吳,隋之取陳,宋之取唐,皆經營比佽十有餘年,是以其術得成,而卒能混一。或久或近,要之成功各當其可,不妄為而已。國家建極開統垂五十年,而一之以兵,遺黎殘姓,游氣驚魂,虔劉劘盪,殆欲殲盡。自古用兵未有如是之久且多也,其力安得不弊乎!且括兵率賦,朝下令而夕出師,躬擐甲冑,跋履山川,闔國大舉,以之伐宋而圖混一。以志則銳,以力則強,以土則大,而其術則未盡也。苟於諸國既平之後,息師撫民,致治成化,創法立制,敷布綱條,上下井井,不撓不紊,任老成為輔相,起英特為將帥,選賢能為任使,鳩智計為機衡,平賦以足用,屯農以足食,內治既舉,外禦亦備。如其不服,姑以文誥,拒而不從,而後伺隙觀釁以正天伐。自東海至於襄、鄧,重兵數道,聯幟接武,以為正兵;自漢中至於大理,輕兵捷出,批亢抵脅,以為奇兵。帥臣得人,師出以律,高拱九重之內,而海外有截矣。是而不為,乃於間歲遽為大舉,上下震動,兵連禍結,底安於危,是已然而莫可止者也。東師未出,大王仁明,則猶有未然者,可不議乎!,首尾萬餘里,六飛雷動,乘輿親出,竭天下,倒四海,騰擲宇宙,軒豁天地,大極於遐徼之土,細窮於委巷之民,撞其鐘而掩其耳,齧其臍而蔽其目,如是而用奇乎?是執千金之璧以投瓦石也,可不惜哉!#寡,地之險易,敵之強弱,必合圍把?,獵取之若禽獸然。聚如丘山,散如風雨,迅如雷電,捷如鷹鶻,鞭弭所屬,指期約日,萬里不忒,得兵家之詭道,而長於用奇。自澮河之戰,乘勝下燕、雲,遂遺兵而去,似無意於取者。既破回鶻,滅西夏,乃下兵關陝以敗金師,然後知所以深取之,是長於用奇也。既而為斡腹之舉,由金、房繞出潼關之背以攻汴;為擣虛之計,自西和逕入石泉、威、茂以取蜀;為示遠之謀,自臨洮、吐番穿徹西南以平大理,皆用奇也。夫攻其無備,出其不意,而後可以用奇。豈有連萬乘之#國家用兵,一以國俗為制,而不師古。不計師之其初以奇勝也,關隴、江淮之北,平原曠野之多,而吾長於騎,故所向不能禦。兵鋒新銳,民物稠夥,擁而擠之,郡邑自潰,而吾長於攻,故所擊無不破,是以用其奇而驟勝。今限以大山深谷,阨以重險荐阻,迂以危途繚徑,我之乘險以用奇則難,彼之因險以制奇則易。?于客主勢懸,蘊蓄情露,無虜掠以為資,無俘獲以備役,以有限之力,冒無限之險,雖有奇謀秘略,無所用之。力無所用,與無力同;勇無所施,與不勇同;計不能行,與無計同。泰山壓卵之勢,河海濯爇之舉,擁遏頓滯,盤桓而不得進,所謂強弩之末不能射魯縞者也。為今之計,則宜救已然之失,防未然之變而已。 【 (兩)】 【 [西]】 【 據《元史》卷一百五十七《郝經傳》改。】 師既構,猝不可解,如兩虎相捽,入于巖阻,見之者辟易不暇,又焉能以理相喻,使之逡巡自退。彼知其危,竭國以併命,我必其取,無由以自悔,兵連禍結,何時而已!大王殿下宜遣人?命於行在所,大軍壓境,遣使喻宋,示以大信,命降名進幣,割地納質。彼必受命,姑為之和,偃兵息民,以全吾力,而圖後舉,天地人神之福也。?命而不從,殿下之義盡,而後盡【 同[一],「盡」作「進」。】 ,各畀侯伯,使吾府大官元臣分師總統,為戰攻之卒。其新入部曲瞢不知兵,雖名為兵其實役徒者,使沿邊進#吾東師,重慎詳審,不為躁輕飄忽,為前定之謀,而一之以正大,假西師以為奇,而用吾正。比師南轅,先示恩信,申其文移,喻以禍福,使知殿下仁而不殺,非好攻戰闢土地,不得已而用兵之意。誠意昭著,恩信流行,然後閱實精勇,別為一軍,為帳下之卒,舉老成知兵者俾為將帥,更直宿衛,以備不虞。其餘師【 [築,與]】 敵郡邑犬牙相制,為屯戍之卒。推擇單弱,究竟逃匿,編葺部伍,使聞望重臣為之撫育,總押近裏故屯,為鎮守之卒。使掣肘之計不行,妄意之徒屏息,內外備禦無有缺綻,則制節以進。既入其境,敦陳固列,緩為之行。彼善于守而吾不攻,彼恃城壁以不戰老吾,吾合長圍以不攻困彼,吾用吾之所長,彼不能用其長。選出入便利之地為久駐之基,示必取之勢。毋焚廬舍,毋傷人民,開其生路,以攜其心,亟肄以疲,多方以誤,以弊其力。兵勢既振,蘊蓄既見,則以輕兵掠兩淮,杜其樵採而遏其糧路,使血?斷絕,各守孤城,示不足取。即進大兵,直抵于江,沿江上下列屯萬?,號令明肅,部曲嚴整,首尾締構,各具舟楫,聲言徑渡。彼必震疊,自起變故。蓋彼之精銳盡在兩淮,江面闊越,恃其巖阻,兵皆柔脆,用兵以來未嘗一戰,焉能當我百戰之銳。一處崩壞,則望風皆潰,肱髀不續,外內限絕,勇者不能用,而怯者不能敵,背者不能返,而面者不能禦,水陸相擠,必為我乘。是兵家所謂壁堅攻瑕,避實擊虛者也。,蹈跨長淮,鄰我強對。通、泰、海門,揚子江面,密彼京畿,必皆備禦堅厚,若遽攻擊,則必老師費財。當以重兵臨維揚,合為長圍,示以必取;而以輕兵出通、泰,直塞海門,瓜步、金山、柴墟河口,游騎上下,吞江吸海,並著威信,遲以月時,以觀其變。是所謂圖緩持久之勢也。三道並出,東西連衡,殿下或處一軍,為之節度,使我兵力常有餘裕,如是則未來之變或可弭,已然之失一日或可救也。u如欲存養兵力,漸次以進,以圖萬全,則先荊後淮,先淮後江。彼之素論,謂有荊、襄則可以保淮甸,有淮甸則可以保江南。先是,我嘗有荊、襄,有淮甸,有上流,皆自失之。今當從彼所保以為吾攻,命一軍出襄、鄧,直渡漢水,造舟為梁,水陸濟師。以輕兵掇襄陽,絕其糧路,重兵皆趨漢陽,出其不意,以伺江隙。不然,則重兵臨襄陽,輕兵捷出,穿徹均、房,遠叩歸、峽,以應西師。如交、廣、施、黔選鋒透出,夔門不守,大勢順流,即并兵大出,摧拉荊、郢,橫潰潭、湘,以成犄角。一軍出壽春,乘其銳氣,并取荊山,駕淮為梁,以通南北。輕兵抄壽春,而重兵支布於鍾離、合肥之間,掇拾湖濼,奪取關隘,據濡須,塞皖口,南入于舒、和,西及于蘄、黃,徜徉恣肆,以覘江口。烏江、采石廣布戍邏,偵江渡之險易,測備禦之疏密,徐為之謀,而後進師。所謂潰兩淮之腹心,抉長江之襟要也。一軍出維揚,連楚蟠有所必用,事勢有不可懸料而倖取者。故王者之舉必萬全,其倖舉者,無賴崛起之人也。#而能克國者。或者有之,徼倖之舉也。豈有堂堂大國,師徒百萬,而為徼倖之舉乎!?彼渡江立國,百有餘年,紀綱修明,風俗完厚,君臣輯睦,內無禍釁,東西南北輪廣萬里,亦未可小。自敗盟以來,無日不討軍實而申警之,彷徨百折,當我強對,未嘗大敗,不可謂弱。豈可蔑視,謂秦無人,直欲一軍倖而取勝乎?昔秦王問王翦以伐荊,翦曰:「非六十萬不可。」秦王曰:「將軍老矣。」命李信將二十萬往,不克,卒畀翦以六十萬而後舉楚。蓋#議者必曰:三道並進則兵分勢弱,不若併力一向則莫我當也。曾不知取國之術與爭地之術異,併力一向,爭地之術也;諸道並進,取國之術也。昔之混一者,皆若是矣。晉取吳則六道進,隋取陳則九道進,宋之于南唐則三面皆進,未聞以一旅之嗚呼!西師之出,已及瓜戍,而猶未即功。國家全盛之力在于東左,若亦直前振迅銳而圖功,一舉而下金陵、舉臨安則可也。如兵力耗弊,役戍遷延,進退不可,反為敵人所乘,悔可及乎!固宜重慎詳審,圖之以術。若前所陳,以全吾力,是所謂坐勝也。雖然,猶有可憂者。國家掇取諸國,飄忽凌厲,本以力勝,今乃無故而為大舉,若又措置失宜,無以挫英雄之氣,服天下之心,則荏惡懷姦之流,得以窺其隙而投其間,國內空虛,易為搖蕩。臣愚所以諄諄于東師,反覆致論,謂不在于已然而在于未然者,此也。《易》曰:「豐其屋,蔀其家,闚其戶,?其無人。」方今之勢也。挽回元氣,收其放心,守約實內,以建皇極,實惟殿下之事。區區瞽言,妄為干冒,無任戰懼之至。謹議。(同上)   班師議右臣經奉命與諸執政會議聰書記 【 即劉秉忠。】 縷前後陳說。4帳中,所有陳說已令身毒和者斯譯奏。退而復恐未盡,欲更陳說。疫癘大作,不能登山。以為今日速當退師,歸定大事,故作《班師議》,以議曰:《易?文言?傳》謂:「亢之為言也,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聖人乎!」蓋乾之龍德,體天行健,六位時成,時乘六龍,以御天時者,何當其可之謂也。故可以潛則潛,可以見則見,可以惕則惕,可以躍則躍,可以飛則飛。五位者皆當其可,聖王之德也。至於上九,則惟知進與存,不知退與亡,不當其可而違其時,是以至此。極而有悔,弗逮乎五位者,而猶謂之亢,龍德於是乎衰,不足以為聖王矣。故古之聖王,莫不以時進退,握乾知幾。舜自耕稼、陶、漁以至為帝,知進也;【 [以天下與人,不私其子,而以與禹,知退也。]】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知退也;武王遂伐殷而有天下,知進也。漢高帝不與項羽校,蠖屈漢中,知退也;還定三秦以討羽,知進也。光武為更始殺其兄齊武王而不校,展轉河朔,知退也;一旦自立,中興漢室,知進也。故上世稱聖王者,以舜為首,其次則稱文、武;後世之稱聖王者,以高帝為首,其次則稱光武。皆知進退存亡之理,時乘御天,卒以龍德而位天位者也。至於魏孝文,雖不逮於文、武、高、光,遷都洛陽,總干問罪,辭順而返;齊人侵較,報之以兵,聞喪而還,進退以禮,不隕師徒,卒全龍德,為用夏變夷之賢主,亦其次也。彼馮威恃力,以逞無疆之欲,皆亢龍之師也。秦苻堅、金海陵,亢而不悔者也;漢武帝、唐太宗,亢而有悔者也。雖皆亢龍,悔而知退,又其次也。夫舜不可及已,文、武、高、光、魏孝文、漢武帝、唐太宗,後王進退有餘師矣。共惟大王殿下聰明睿智,足以有臨;發強剛毅,足以有斷。進退存亡之正,知之久矣。嚮在沙陀,命經曰:「時未可也。」又曰:「時之一字,最當整理。」又曰:「可行之時,爾自知之。」大哉王言,「時乘六龍」之道,知之久矣。自出師以來,進而不退,經有所未解者,故言于真定,于曹、濮,于唐、鄧,亟言不已,未賜開允。乃今事急,故復進狂言。國家自平金以來,皆亢龍之師也,惟務進取,不遵養時晦,老師費財,卒無成功,三十年矣。先皇帝立,政當安靜以圖寧謐,忽無故大舉,進而不退。畀王東師,則不當亦進也,而遽進,以為有命不敢自逸。至于汝南,既聞凶訃,即當遣使遍告諸帥各以次還,修好于宋,歸定大事,不當復進也,而遽進,以有師期。會於江濱,遣使喻宋,息兵安民,振旅而歸,不當復進也,而又進。既不宜渡淮,又豈宜渡江?既不宜妄進,又豈宜攻城?若以幾不可失,敵不可縱,亦既渡江,不能中止,便當乘虛取鄂,分兵四出,直造臨安,疾雷不及掩耳,則宋亦可圖。如其不可,知難而退,不失為金兀朮也。師不當進而進,江不當渡而渡,城不當攻而攻,當速退而不退,當速進而不進,遷延盤桓江渚,情見勢屈,舉天下兵力不能取一城,則我竭彼盈,又何俟乎?且諸軍疾疫已十四五,又延引月日,冬春之交,疫必大作,恐欲還不能。不能勝,殺人數月不能拔,汝輩之罪也,豈士人之罪乎!」益禁殺人。巋然一仁,上通於天,久有歸志,不能遂行爾。然今日事急,不可不斷也。#氣自倍,兩淮之兵盡集白鷺,江西之兵盡集龍興,嶺廣之兵盡集長沙,閩、越沿海巨舶大艦比次而至,伺隙而進,如遏截于江、黃津渡,邀遮于大城關口,塞漢東之石門,限郢、復之湖濼,則我將安歸?無已則突入江、浙,擣其心腹。聞臨安、海門已具龍舟,則亦徒往;還抵金山,併命求出,豈無韓世忠之儔乎?且鄂與漢陽分據大別,中挾巨浸,號為活城,肉薄骨併而拔之,則彼委破壁空城而去,泝流而上,則入洞庭,保荊、襄,順流而下,精兵健櫓,突過滸、黃,未易遏也,則亦徒費人命,我安所得哉!區區一城,勝之不武,不勝則大損威望,復何俟乎!雖然,以王本心,不欲渡江,既渡江,不欲攻城,既攻城,不欲併命,不焚廬舍,不傷人民,不易其衣冠,不毀其墳墓,三百里外不使侵掠。或勸徑趣臨安,曰:「其民人稠夥,若往,雖不殺戮,亦被踐蹂,吾所不忍。若天與我,不必殺人,若天弗與,殺人何益。」而竟不往。諸將歸罪士人,謂不可用,以不殺人故不得城。曰:「彼守城者祇一士人賈制置,汝千萬‘彼既上流無虞,呂文德已併兵拒守,知我國疵,宋人方懼大敵,自救之師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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