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小说,古代的,是不是穿越的就忘了,女主角姓顾是肯定的,好像叫顾娉婷来着,男主穿越古代小说就忘了,已经完结的

一本小说男二叫陆子尧,男主姓顾,_我爱台球手机网站
我爱台球网WWW.52TQ.NET
一本小说男二叫陆子尧,男主姓顾,
一本小说男二叫陆子尧,男主姓顾,
来源:网络收集 & 发布时间: &
女主和陆子尧是商业联姻,陆子尧很花,女主被人陷害把第一次给了男主,后来女主离婚了,和男主那个姓顾的在一起了
有兴趣可以看看是不是小说名字
男二应该叫严子饶,那部小说剧情和这个一模一样——总裁大人轻一点
足球集中赢:呃,你到底想问什么问题啊?
找一本小说,女主姓颜,男主姓顾,现代文求一本军婚小说,男主性姓顾,后来和女主的女儿小名叫笑笑求一本女主重生小说,军婚的,男主好像姓顾,是名军人,前世出轨,...5有一本小说女主角叫夏悠悠,男主角好像叫邵正飞的书名叫什么有一本小说女主角叫杨夏至、男主角是个路痴、好像叫腾什么的...2
更多关于“一本小说男二叫陆子尧,男主姓顾,”内容
有一本穿越小说,男主叫顾西楼,女主好像中了什么毒,男主就只能... …… 《赋情殇》
《郁见,倾城》……
求一本小说女主小名叫念念,男主姓幕,从小就喜欢女主.男2叫楚... …… 看过,只是…………
有一本小说,是现代女强的,女主重生前是星际元帅,重生后好像姓... ……
小说名称:料理女王TXT全集txt下载
小说分类:职场小说
小说作者:水袖人家
小说进度:TXT
小说大小:102KB
小说格式:TXT小说
有一本小说女主叫桃子男主姓萧 是质子男二是御医 女主错把男... ……七皇妃我虐我家男主萧墨啊……
求一本言情小说,男主叫轩季辰,男二叫韩熙洛,请问这本小说的全... …… 不做你的玩偶:吻上冷酷少爷……
求一本小说!谢谢 是古代的小说,男主叫陆离,男二叫陆修。 女主... ……
只是这个看似对诸事毫不在意淡泊如水的男子,真是万乘之上的料吗?
容昭质(纳兰清浅、颜筝,女主角)
陆离(排行第7,宁硕王爷,男主角)清雅
萧玄(女主角第一任男朋友,后因任...……
找一本言情小说,女主好像叫林蜜儿,男一号好像姓慕容,男二叫厉... …… 总裁的抢妻……
求一本小说,男主叫石磊,女主姓殷。校园小说,男主是黑帮老大,女... …… 没有……
找一本小说女主与男二曾是男女朋友,男二叫季什么的,
鲁ICP备号-2将军的重生夫人全文阅读 - 找小说网
=> 《》 => 全文阅读
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体:
选择字体大小:
宽度设置:
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第八章难产了,使了吃奶的力气也码不出来。看看我的书架里一本本有着骄人成绩的好书,羡慕嫉妒恨,血红着眼飞快按着鼠标,啪嗒啪嗒的一口气狠狠的几本全订阅。
  荷包又瘦了,卯足了劲地看,想想该如何偷师学艺,好将我的第八章直接剖腹产!看着看着,泄了气,越看越混乱!
  偶一点击,作品信息里竟然多了几个收藏!不知是哪些天使哥哥天使姐姐们做的好事?!
  有的时候,只是一个收藏就能突然信心倍增,觉得如果不能码完全本真是有愧天地!
  在寂寥与沉默中,我继续坚持着。在偶然的认可中,我雀跃感动着。也许自己的文有太多的不足,时常担心会被人唾弃,但是为这些仅有的一些数据,拼了!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花了我几百大洋的全订阅里,基本上个个都有A签感言。花了钱总的学点东西,结果我竟把A签感言写成了这番模样???话说,A签感言部分还是免费的......矮油!算了,掩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难产也要生啊!加油!
请假待强推
  各位朋友,木有存稿的孩子苦啊~~~
  感谢我的编辑,汤圆童鞋,下周我将会有古代言情的分类强推!
  工作压力突然增大,外加爸爸眼睛要做个小手术!
  可是我等了这么久,才有这样一个推荐的机会。。。。。。
  考虑鸟很久,我打算停更两天多留些存稿备战!
  特此请假,望童鞋们体谅一下苦哈哈的孩子。。。。。。
他山固有仙石,我自岿然不动
  有朋友说第三卷的第五章写的不够到位,没有发挥出水平,我特地改动了一番,还请大家再批评指正!
  很谢谢一些不相识的朋友们,你们的评价让我很感动。
  我不求收藏,不求推荐,不求打赏。
  我很少做广告,我也很少回访。
  在如今这样的茫茫书海里,我不知道自己的书到底在什么位置。
  看我书不给我推荐,不必面壁思过。呵呵。
  我写自己的书,只等着有共鸣的你,共掩书唏嘘一场。
  笑过,梦过,足矣。
一口气不来,人往何处去?
  话说一口气不来,人往何处去?活在世上苟且的你我如何得知呢。但是再没有人比他更深刻地了解,人若不小心一口气不来之后的好去处了。逍遥,这个孤独地沉浮在忘川河中一千年的男人,此刻他一改平日迷离颓废的懒样,一双如漆黑瞳射出灼人光芒,在黄泉路上迎面走来的一支投胎小分队中寻找着什么。
  “我说你这个死也不肯投胎的懒鬼,本君好歹也是奉阎君之命,在忘川河中为你们这等罪孽深重之人实施酷刑,以便早日洗清罪孽得以轮回投胎的官爷爷,我都给你施刑一千年了,辣椒水老虎凳掏心挖肺穿肠烂肚剥皮抽筋,什么刑我都用了,你还不肯投胎也就罢了,现在爷爷我正一门心思地给你指甲盖里插牙签,你竟然还有心思看美女?你就不能专心一点,尊重一下你爷爷我的劳动成果?!”
  话音刚落,逍遥果然震住了。忘川河的鬼官阴笑,暗自窃喜,露出两排寒牙森森:“哈哈,我给你施行一千年来,你没几次怕的!十指连心啊,我怎么没早一点想到呢!嘿嘿,今天让你尝尝蚀心刻骨的滋味,早日点头给我轮回投胎去吧!爷爷我终于可以摆脱你这个冷面懒鬼了!”
  “你这也是酷刑?”逍遥目不转睛地盯着正走在黄泉路上的一个女子,坚毅的唇紧抿着,“我还以为,你在给我修指甲呢。蚀心刻骨,哼”逍遥苦笑,“这一千年来,我每分每秒,心都像是被啃噬着,你这些伎俩,能奈我何?”
  “什么?!”鬼官气结,斜瞟了一眼奈何桥上的一众女子,沉吟片刻,“难道看女人可以止痛不成?你前世定是个色中饿鬼,色字头上沾惹不少是非吧。看你平时那死人样,只要一有女鬼路过地狱河,你务必是要瞧上两眼的。这些个女鬼,都要喝孟婆汤赶着去投胎了,还个个风骚地死盯着你瞧!”
  “嗯?——”鬼官眯着眼,完全没注意到他竟然不自觉地把实施酷刑的牙签,纯熟地剔着他的满口鬼牙,“好像有一个女鬼与众不同。她完全没有看你一眼。但我觉得——嘿嘿,你却好像一直盯着她瞧哦?”
  逍遥不语,目光含情,只随她的倩影流转。鬼官突然猛拍一下脑门:“哎呀呀,瞧我这记性!怪不得看她面熟!这千年来,她也轮回投胎十几次了。看你这副死样子,八成是你的老相好吧?不过人家可不怎么待见你呢。你在这忘川河里一千年了,她只顾自己轮回投胎,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余音未落,逍遥指甲缝里还插着牙签的右手猛地捂住了鬼官的嘴,只见那名女子正走上了忘川河上的奈何桥,一步步冷漠地从逍遥眼前走过,每一步,都刺痛了逍遥的心,那种痛,远胜于那些酷刑千万倍。
  走过了奈何桥,来到了望乡台,孟婆就坐在望乡台旁的望乡亭内,一碗孟婆汤已端放在石桌上。只听孟婆苍老的声音响起:“没想到这次见面,你竟然这么年轻。听最近的一些孤魂野鬼说,现在的21世纪,人是无所不能啊。你这个年纪,应该还是什么80后,90后吧,怎么还这么早就又来了这里?——哎,喝孟婆汤之前,先回头望一下你此生的故乡吧。”
  逍遥攸地僵硬起来,如果鬼有呼吸,那此时也已停顿。宽阔的前额和英挺的鼻翼上都细汗涔涔,她的背影,就在眼前。“回头看我一眼!回头看看我,喜多!我在这忘川河上等待千年,就为了你每次轮回的这一刻!”逍遥心中嘶声呐喊,无形地加重手上的力气,尖利的牙签刺进了鬼官的下巴!
  鬼官的一声惨叫也被闷在逍遥那一只大手掌内,女子却迟迟没有回头,只是淡然说道:“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我都一无可恋。又有什么值得我回头呢?”
  逍遥的心顿时如琉璃跌落在地,“哐啷”一声,一地粉碎。插在十指内的牙签,突然变得格外锋利,刺得他痛彻心扉。
  孟婆了然微笑,“你这孩子,为何如此倔强?你最最眷恋的人,明明就在你的身后。而他,从一千年前不肯喝下这孟婆汤,宁愿跳进忘川河受无尽的刑罚与折磨,也不愿转世为人,不愿忘记你。他是在向你赎罪,难道时隔千年,你还不能原谅他吗?”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与我何干?!”女子傲然地昂起了下巴。
  “你这一千年的轮回,十几次转世,都是孤身黄泉,孑然一身。想你此生也定是没有遇到对的人。那是因为你的缘分一直在这忘川河中,他不投胎转世,你又如何得遇知心爱人?而你这倔强的性子,又不是肯将就敷衍的。”
  女子鼓着腮帮子,默然不语,逍遥也只是黯然神伤。
  孟婆续道:“一千年前,是逍遥对你不起。他不该娶了你,却指使别人来勾引你,还设计成捉奸在床,将你浸猪笼而死。让你冤屈石沉大海,死不瞑目。”
  “不是指使别人来勾引我,明明就是他自己假扮成别人来勾引我。”女子的背影倔强而又单薄。
  “你。。。。。。你竟然知道!你知道一夜负情狼就是我?!”逍遥不可置信,向着那背影嘶喊!“不可能,喜多,你骗我!你如果知道那就是我,你为什么不拆穿我,而让我奸计得逞,将你——”
  “我一天不死,你一天不会放弃玷污我的名声,一天不会放弃为你母亲报仇。这次是你自己假扮,下次万一你真找了个什么人来强暴我,那才是让你奸计得逞呢。。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女子提起往事,不自禁有些激动。”
  “不!我绝不会,我绝不会让别人碰你——我居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傻瓜,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女子听罢,眼角略有湿意,紧了紧声音,恨恨地道:“现在你说不会,那是因为我已经死了。虽然转世数次,我可依然记得你是怎么对我的!”
  逍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颓然走向忘川河边,默然不语。那鬼官走到他身旁问道:“不肯忘却前世的人,只有跳下这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你苦熬了千年,我叫你投胎你却不肯!原来你是在等她?!”
  “千年之中,他看见你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孟婆指着逍遥说道:“现在一千年过去,他已是一个心念不灭的人,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带着前世记忆,重回人间。”
  “不。我罪孽深重,我一步一步设计陷害我无辜的妻子,玷污她的声誉,还将她沉河溺死!当我发现。。。。。。发现她是真的不在了,我才突然觉得我也没办法活下去了!”逍遥任泪水肆意奔流,随手把玩似地将牙签插入指缝,“我愿就这样永远沉浮在这忘川河中。再也不去打扰她,伤害她。”
  “呵呵呵呵,”亭内传来孟婆如春风般的微笑,“两个同样倔强的孩子。逍遥,你一千年的沉浮,业已功德圆满。喜多,你十几次轮回转世,却始终如一孤独终老。你们都彼此不能不愿忘记对方。”
  逍遥霍地坐起身,惊道:“难道你这十几次千年轮回,都不曾嫁人吗?——告诉我,告诉我,喜多!”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不知何时彼岸花旁来了一个仙子,身披七色霞衣,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梦幻的光芒。“不知是不是因为每次路过奈何桥喝孟婆汤时,都有你深情款款的注视,还是孟婆徇私,孟婆汤药力不够,喜多每次轮回都不能尽忘前生,夜里做梦总是有你的身影。”
  喜多终于讶然转身,看向彼岸花旁那梦一般的仙女,疑惑地问道:“你又是谁?你怎会知道我梦中的事?”
  孟婆站起身来,嬉笑着走向那仙女,边走边说道:“司梦仙子真会开玩笑,孟婆汤都是一锅熬煮的,我怎敢徇私?”
  司梦仙子掩口娇笑,“呵呵,孟婆无须介怀,我不会去跟阎君告状的——这样一对绝世怨偶,令人感佩。”言毕,已走近喜多身旁,拉起喜多的手,喜多顿时增添一身五彩霞光,如梦似幻。逍遥迎面望着,目光悲伤却又隐藏灼灼烈火。
  “啧啧啧,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千年转世却都孤独终老,岂不可惜?”
  喜多猛地抽回手,霞光顿消。傲然道:“反正都是要老,都是要死,孤不孤独又有什么分别?世上又有几人能共赴黄泉?”
  “看你这个孩子,你的那点心思,谁都可以骗,能骗得过她吗?她可是司梦仙子,专司人间夜梦,世人晚上做梦,全部由她掌控布局,穿针引线。你这千年的梦,她哪一个不知?你还在她面前嘴硬?”孟婆连忙过来拉起司梦仙子,同坐于望乡亭间。
  喜多眨着水灵灵的大眼,扁扁嘴,“我就不信,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做什么梦你都知道!”
  司梦仙子微笑着招手,唤喜多来到她身旁坐下,俯身在喜多耳边耳语了几句。说完,瞧着喜多笑。喜多却突然忸怩了起来,小脸红到了脖子根。
  逍遥正疑惑,鬼官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也学仙子跟逍遥咬起耳朵来:“她一定是说中了你老相好的春梦了,瞧把你老相好羞的!”
  逍遥正自出神,听仙子问他:“逍遥,你天资不凡,卓尔超群,千年之中,各路神仙路过忘川河上空,都要度了你去,让你位列仙班,你却都不为所动。今日我受各路神仙所托,与孟婆一起为你们这对怨偶出个主意?”
  听了这话,喜多不自禁向逍遥望了一眼,逍遥也正望向她,目光一碰,喜多便别过了头去。逍遥却在这一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仙子请说。”
  “我为你二人设计一场梦,将你二人的魂魄穿引回千年之前。如果你们能重新来过,冲破束缚,改变结局,便能魂魄归依,梦与现实交融,你二人便能在千年之前的身躯内相伴一生,至此生生世世轮回下去。”
  “如果不能改变结局,喜多再度被浸猪笼之后,你也自杀而死,梦便醒了。那你们也就缘尽于此,喜多将继续喝下这碗孟婆汤,而你,便怀着这千年不灭的心念与我上天庭再修正果,你二人将永世不再相见纠缠。”
  “我们俩都已知道事情经过起因——”逍遥和喜多竟同时开口问道,喜多赶紧闭口,逍遥看着喜多继续问道:“我们俩都已知道事情经过起因结局,想要改变不是轻而易举?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仙子,孟婆和鬼官,都相视而笑。孟婆回道:“的确没有那么容易的事。逍遥,你如今已是千年不灭之心。但你生前却怀疑成性,事事为情所累,不能洞明。如果你二人穿越回去,你就要替喜多喝下我这一碗孟婆汤,忘却现今所有。”
  仙子继续说道:“但是喜多却有前生今世所有轮回记忆,希望她可以用这千年所知所见,所思所想,改变这千年结局。”
  逍遥望着喜多沉吟半晌,说:“如果改变不了,喜多还要再受一次沉溺之苦?前生是我对不起她,为什么要我失去记忆,要她独自力挽狂澜?如果是这样,我哪也不去。只求仙子让我单独和喜多说说话,我永世沉沦在忘川河中,别无他求。”
  “逍遥大将军,你别跟我讨价还价。万事皆有定律,不是你我可以强求。这是你二人唯一的机会。你永生沉沦再此,也不能帮助喜多逃离转世孤独之苦。倒是你们成功改变结局,以后生生世世在一起,神仙也比不过你们。就算失败,你随我位列仙班,修成正果,日后想要相助喜多,那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去!”喜多打断了仙子,双眸闪着坚定的神采,整张小脸都生动了起来。
  逍遥大喜,“喜多,我的喜多!你。。。。。。你原谅我了吗?”说到这里,声音竟有些哽咽。
  喜多缓缓回头与逍遥对视。
  司梦仙子一挥手,喜多顿时置身在一个五彩缤纷的大气泡中。喜多瞪大了双眼,随着气泡飘了起来。逍遥不解,正要问仙子,却见气泡带着喜多飘向他,一眨眼,他也被气泡包围。
  猛地看见喜多就在眼前,逍遥拉紧了喜多的手,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气泡载着二人越飘越远,飘到忘川河岸边,岸边一块石碑,石碑上刻有殷红血字:早登彼岸。气泡稳稳当当地停在石碑旁,外界已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音言语,只见二人眼神胶着,好似再也分不开了。
第一章 逍遥大将军与一夜负情“狼”
  百花城里四季如春,一年四季都有百花绽放,人们大多生活富足,安居乐业。这日,百花城城主莫白承得到了两个让他头疼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当今圣上的结拜义弟,也是近年来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逍遥大将军,要亲临百花城,并在百花城内建造豪华府邸,不日就要前来。百花城素来向朝廷缴纳的税收都是富足的,这御弟前来,不知到底有何用意?
  第二个消息,连月来百花城内出现了狼!——而且还是色狼!这色狼总是夜间出没,只需一个晚上,就可以将百花城内的良家妇女变成通奸的荡妇,让一个功成名就的男人戴上一顶绿帽子!更有一些待嫁少女,一夜之间失了贞操!现在百花城内人人自危,深怕名誉受损,都纷纷上表请城主尽快捉拿这色狼!
  莫白承正自烦恼,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原来是百花城第一捕快“第一山”兰梦岳求见。
  “逍遥将军还有多久到达百花城?”莫白承很信任这个年轻人。
  “回城主,估计还有一个月的路程。”兰梦岳答道。
  “那色狼行踪可有最新消息?”莫白承翻翻白眼,无奈地问道。
  “正要向城主禀告!昨夜这色狼竟然潜进了白家!”
  “哪个白家?”
  兰梦岳面有难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就是城主您已逝的前妻,百花城的第一贵族的那个白家!”
  莫白承这一听吃惊不小,猛擦额头上的汗,“那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幸亏卑职及时赶到。卑职还曾与这个色狼交手,所幸打伤了他的左臂,还追踪他至。。。。。。”
  “但说无妨。”莫白承心内暗舒一口气,暗道多亏了这傻小子。
  “卑职追踪他到逍遥大将军新建的逍遥府,便不知所踪了!”
  “什么?!”莫白承沉吟一下,“你可看清这色狼面目?”
  “卑职无能。这色狼正如坊间传言,头戴一具狼头面具,身穿黑色夜行衣,一柄长剑,剑法修为极高。他还自称他的剑法名为欲女剑,是为了来解救那些在欲望中挣扎的女子——”
  “混蛋!无耻之徒!”莫白承气得浑身发抖,“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可是现在民意却有了变化。”兰梦岳继续说道,并未在意莫白承的过激反应。莫白承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现在受害的人太多了,而且悉数是名门望族。这色狼并非自己去**这些女子,而是抓了别的男子来,逼迫与这些女子通奸,而后又通知这些女子的家人前去捉奸。”
  “哼,好像事实不仅如此吧。”
  “城主英明。卑职连月来明察暗访,发现事情确有蹊跷。我发现这些被捉的男子并非随意抓的,这色狼所抓的竟然全是和这些女子从前确有私情的人。比如说这陈家的六房,她所通奸的男子正是她未嫁入陈家之前的旧情人。而她那日也的确是约了旧情人见面,至于后来说是被那色狼逼迫通奸,我想也多半是陈家为了顾及颜面的说辞。”
  莫白承道:“这陈家的六房与那旧情人百花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陈老爷子心里也如明镜一般,只是不曾有证据。这色狼还真是有些手段。”
  “据卑职暗中走访得知,还有一些待嫁的少女,所通奸之人也是平日互相心仪之人,只是碍于身份地位,或是父母阻挠不能在一起的。所以大家本来以为这色狼总是半夜潜进良家妇女或是小姐的房间,原是意图不轨。但现在看来,他倒并不是为了自己。”
  “那也未必”,莫白承恨道:“半夜三更带着狼头面具,会是什么好东西?净做些鸡鸣狗盗之事,扰**理纲常。现在那些带了绿帽子的男人们,一个个为了顾及颜面,看到那么多人都和自己一样,竟然想息事宁人,放过这些放荡的女人!简直可恶!”
  “现在这色狼还得了个雅号。”兰梦岳道。
  “哦?说来听听。”
  “这色狼所到之处,必能一夜之间找出一女子素日的暗中情郎,并设法让人捉奸在床。女子的丈夫自然都气得要将二人浸猪笼,可这大多数通奸的情郎,临到要受惩罚,都说是女子勾引的,将所有罪过推在女子身上。一下子就让一众女子认清这些情郎的真面目,悔不当初。所以这色狼如今都被称作‘一夜负情狼’。”
  “这些不要脸的妇人!”莫白承气得将案旁的茶杯摔得粉碎,脸色狰狞至极。
  兰梦岳这才惊觉,这件事无疑戳到了城主的痛处。城主的第一任妻子,百花城第一贵族的白家千金白灵儿——正是与人私通后浸猪笼而死的。
  兰梦岳觉得有些尴尬,便不再言语了。许久,莫白承终于开口:“那你追踪这‘一夜负情狼’到了逍遥府后,可有什么别的发现?”
  “卑职追到逍遥府,‘一夜负情狼’就像飞天遁地了一样没了踪影。卑职恐耽误了时间,让此人逃掉,情急之下。。。。。。。与逍遥府的将军副将,一个叫杨天的起了冲突。他们人多势众,卑职没有讨到便宜。所以让这‘一夜负情郎’逃了!请城主降罪!”
  莫白承心道:“这个兰梦岳,就是脾气太直,做事不会拐弯。逍遥大将军的底细和来意都还不知,就先把人得罪了,少不得自己日后要去周旋。”随口安慰了兰梦岳几句,便让他下去了。
  莫白承揉揉自己跳突的太阳穴,真是有些乏了。躺在安乐椅中,思绪不自禁飘回十年前。
  那时他的正室白灵儿,一个任何男人都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女人。身为百花城第一贵族,白家的千金,温柔似水,优雅高贵,倾国倾城。在他还只是一个浪漫少年的时候,就已对她倾心。
  可是,她并不爱他。她爱那路家的书呆子路羽!女人都是些下贱的蠢货,男人会写两首歪诗,就能把她们哄得团团转,也不睁开眼睛看清楚,谁才是强者!
  要不是莫白两家早已订下婚约,还真要被这姓路的抢了先去。洞房之日,她还是完璧,这让他很宽慰。以为只要日子一长,她的心迟早也是他的。
  婚后那么多年,他呵护她,爱惜她,她都不为所动。甚至他们有了麟儿,她也对他十分冷淡,他生气心痛之下纳了一个妾。为了刺激她,他每夜都留宿于小妾房内,小妾为他养下了一儿一女。他偏袒爱护妾室的孩子,每每麟儿控诉他的不公,她也从不来向他哭诉!
  他用尽了全力也得不到她的爱!那个书呆子路羽也早已结婚生子,她却依然心里只有他。直到十年前,麟儿十五岁。她竟然在娘家和那该死的书呆子被人捉奸在床!
  他当时真是气疯了,听从了老族长的安排将她浸猪笼溺死。麟儿亲眼目睹母亲被溺死后,回来大吵大闹,甚至举刀要杀他,被他逐出家门,十年来音讯全无。
  可恨的是那路羽,因路家势力在百花城也不可小觑,在家人庇护下没有受到惩罚,一年后也自出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想起这些,就让他胸口堵得难受!现今这闹翻了天的‘一夜负情郎’,总是让他感觉诡异!为什么要帮助那些女人通奸,难道就是要让他这百花城主难堪吗?!——也不知麟儿,现在身在何处?
  莫白承痛苦地从安乐椅上起身,在厅内来回踱步。这时,陈家老爷子前来求见。
  只见一个膀大腰圆,浑身冒汗冒油地五旬男子走了进来。留着两撇希拉的胡须,一双鼠目都凹在了两旁的肉里,肥硕的嘴唇微张着,看起来有些憔悴。
  丑人多作怪,莫白承心道。但是面上还是热情地请他坐下。
  “不知陈老爷子前来,有何要事?”
  “莫城主,我陈胖子不喜欢拐弯抹角。今日来,就是要向你讨个说法。”
  “莫非是为了您家六夫人之事——”莫白承隐晦地开口。
  陈胖子白胖的脸上一红,道:“正是。俗话说的好,男人中年三大愿望:升官、发财、死老婆。我这一辈子,官运不济,但是财路亨通,女人也是应有尽有。但惟独喜欢这小六。现在这不知哪窜出来的野狼,愣给她弄了个奸夫。”
  陈胖子猛吞几口茶续道:“俗话说的好,娘爱钞,女爱俏。我这小六年纪还小,有些个水性儿我也知道。但这奸夫除了那张面皮,能给她什么?!我虽然是人到中年,但是不想死老婆。现在那奸夫也不肯认罪,要让我的小六一人顶死。俗话说的好,肮脏他娘哭肮脏——真是肮脏死了。
  我家小六现今还被关在牢里,听衙门里的朋友说过不了几天要将她浸猪笼!我说莫城主,你这可是要了我的命根子了。俗话说的好——”
  “不管俗话怎么说,这是族长的决定,也是祖宗订下的规矩。不是我说了算的。”
  “俗话说的好,布告贴在楼顶上——天知道谁订的这破规矩!我不管,这是我的家务事,用不着你们管!我要你赶快放了我家小六,你们应该尽快去抓那野狼治罪,谁叫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莫白承本就心情郁闷,听这陈胖子一通俗话更加烦躁,盛怒之下“啪”狠拍了一下桌子,“俗话说的好,有大哥有二弟——**算老几?那些贱货怎么处置族长自有定论,你趁早给我茶壶里的水——”莫白承拉长了调子等着,
  果然,陈胖子瞪大了小眼睛,赔小心的问:“怎样?”
  “——滚开!”
  陈胖子印象中一直以为城主是个平和随意的人,从没见过城主发这么大的脾气,顿时矮了半截,“原来城主也喜欢说大俗话,比胖子我说的好。。。。。。说的好。”边说边起身要逃——
  这时又有一个人求见。
  “今天我这百花城傲龙宫是吹了什么风,连你都给吹来了。”莫白承刚发了一通脾气,看见此人,心情更糟了。
  陈胖子看见此人却像是看见了救星,“白爵爷,您来了就好!快来给我们评评理——”猛地听莫城主咳嗽了一声,陈胖子两撇胡子耷拉着,不敢再言语了。
  来人就是百花城第一贵族的现任世袭爵爷,白灵儿的弟弟——白少琮。人如其名,白净的面皮,细长的双眼,薄薄的嘴唇,修长的十指优雅地向城主作揖道:“姐夫!”声音不急不慢,不近不远。
  莫白承淡漠地自斟自饮,并不答话。
  陈胖子急了,又不敢乱动,城主今天是怎么了,对人这般不客气?万一白爵爷被气走了,那他的小六还能指望谁去?
  可白爵爷云淡风轻的,自顾自坐了下来:“姐夫,自从姐姐走后,咱两家鲜少走动,不知家中一切是否安好?”
  “咳咳”,莫白承干笑了两声,“小舅子客套话就不必说了。”转过头瞟了一眼陈胖子,突然有了调侃的心情:“俗话说的好,裁缝不带尺——”莫白承又故意拉长了声调等着,
  陈胖子果然接口,“——存心不良(量),哈哈,城主,这个我知道,我家小六经常这样说我——”话没说完,余光瞄到白爵爷若有若无的笑,猛地想起白爵爷的外号“笑面虎”,想起白爵爷过往那些凌厉的手段,背后激起一身冷汗,赶紧闭上了大嘴。
  白少琮笑道:“姐夫说笑了。想必姐夫也应知道少琮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昨夜一夜负情狼潜进了我家,你的第一捕快兰梦岳也在我家与他打了起来,姐夫不可能不知道吧?”
  莫白承不置可否,白少琮续道:“这一夜负情狼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到我的地盘为非作歹,姐夫身为百花城的城主,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莫白承哈哈大笑,“小舅子抓人害人的手段高出我百倍,既然今日前来,一定是有了好的计策。咱们如今同仇敌忾,还请小舅子不要吝啬,有什么好办法速速说来才是。”
  白少琮果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番。说完,与莫白承相视一笑,眼里的内容饱含深意,彼此心照不宣了。
第二章&&&&松鹤山上喜相逢
  一夜负情狼名噪一时,那些被抓到通奸的女子悉数都被放回了家,回家后由自家相公自行定夺处置。有些看破世情,出了家;有些因丈夫的一纸休书,不愿偷生,自寻了了断;还有如陈胖子家的小六那般,从此再不贪恋红尘,倒比以前安分了几分。
  而那些已失贞操的待嫁少女,也由族长安排与通奸情郎立时完婚,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些妇女少女的心里,也许早已没了原本情郎的影子,而一夜负情狼这个名字,却在她们的心中根深蒂固了。
  这天,百花城的城楼上贴了一个大大的布告:
  连月来,虽有一夜负情狼屡屡来犯,破坏百花城伦理纲常,但此公案也已有了完满的了结。但凡良家妇女,待嫁小姐,要切记烈女传的古训,效仿古人,重振民风。
  我百花城内,原就有一贞洁女子,路家兰氏,贤良淑德,忠贞不二,丈夫离家十几年来,始终如一,不曾与人有异。现为表彰此女,特立贞节牌坊。若所有妇女皆能如兰氏这般,欲女剑又能何为?!不过鸡鸣狗盗之徒耳。望父老乡亲广为告知。
  百花城傲龙宫
  此时布告前站了一个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的也算清秀。她看完布告,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宝儿,咱速速回去告诉姑妈,城主要为她立贞节牌坊。这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叫宝儿的丫头答道:“大小姐最聪明伶俐了,我们回去问她。”
  二人一路来到了一座府邸,原来是百花城的书香世家——路府。
  那小姐赶忙奔到一座小巧精致的别院,只见满月似的院门大开着,墙上一块小扁:喜鹊台。
  “喜多,喜多——”那小姐急急的喊道。
  “梦田,你平日里总说我是只喜鹊,叽叽喳喳的,怎么今天,轮到你了?”路家的大小姐,路喜多正逗弄着一只鹦鹉,见表妹兰梦田气喘吁吁的奔进来,心中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只是面上不动声色。
  “喜多,不得了了。城主张了布告,说是要为姑妈立贞节牌坊,这个节骨眼上,你说他们安的什么心啊?”
  “那当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了。瞧你,香汗淋漓的,这么点事,至于吗?”喜多捏了一把兰梦田的下巴,笑嘻嘻地说道。
  兰梦田早已对表姐的这套扮大爷的把戏司空见惯,只是格开喜多的手,“我与姑妈说去。和你说,永远没个正经。”
  喜多不以为意,看着兰梦田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自从在忘川河,逍遥替她喝下那碗孟婆汤,他二人梦穿至千年之前已经一月有余。当她醒来的时候,就已身在自己的闺房之中。
  虽然不知道逍遥身在何方,但是她知道战斗已经打响了。她是个轮回穿越了千年的灵魂,看着千年前的种种正在身边上演,她才了解,原来知道的太多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
  适才匆忙离去的兰梦田,是她母亲兰娉婷胞弟的女儿,与百花城第一捕快兰梦岳为同胞兄妹。只因父母早亡,双双寄养在路家。
  而兰梦田一生坎坷,命运多桀,前生与她分别之时,她已常伴青灯古佛,现今看她豆蔻年华,天真烂漫,真正的恍如隔世,喜多心中感慨,却无力改变什么。不禁自问:这千年的结局,她真的能改变吗?
  如果她记得没错,稍后她的姑妈路婕便会带着她那花容月貌的女儿白瓷儿前来。自从十五年前,父亲路羽与逍遥的母亲白灵儿通奸被抓,母亲兰娉婷虽然不曾指责父亲什么,但是心中已生隔阂,破镜难圆。
  过了一年,父亲觉得尘世无可留恋,离家云游四海,再也没有回来。而父亲的妹妹路婕,早年便嫁了给白家白少琮。通奸之事,白少琮认定是父亲勾引了他姐姐白灵儿,至此对路婕就冷落了起来。
  路婕本就恨母亲兰娉婷当年以一个端洗脚水的丫鬟身份一夜飞上枝头,嫁给了路家大少爷路羽,后又连累她被丈夫冷落不算,还霸占了路家偌大的财产。想到这儿——
  果然,小厮来报,百花城第一贵族,白家大夫人路婕,千金白瓷儿光临路舍。
  喜多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道:“现在就要开始了吗?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还未走到大厅,就听见她的姑妈路婕在那里数落她的母亲:“你是怎么调教下人的?你还真把自己当路家的主子了?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当初不过是我哥哥的一个丫鬟!要不是我哥哥为情所困,会娶了你这下等货?!——”
  话还没说完,就有股力道猛地一拉,连人带座的被人拉倒在地。
  等路婕站起身来,才看见侄女喜多叉着腰,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大声喝斥着管家:“路明,你是光吃饭不干活的吗?!你平日里领的是谁的月银子?看见主子被疯狗这样乱咬,也不知道帮忙的吗?!谁借你的胆子,敢把疯狗放进家来——?!”
  路婕气得七窍生烟,撸了袖子正待开骂,白瓷儿却笑嘻嘻地拉住了母亲。这百花城的第一美女,果然是不同凡响!身上那份淡漠高远的气质像极了她的父亲,也有几分神似她的姑妈——白灵儿。
  “我的喜多妹妹,这几日没见,你怎么还如泼妇一般?自家亲戚来了,不斟茶让座也就算了,干吗出口伤人呢?”云淡风轻的,说得倒真的让人觉得是喜多的不对。
  喜多也笑道:“姐姐你们三天两头来路家大吵大闹,这又不是头一回,咱们还客气什么?姑姑一来就瞎了眼坐了主人的位置,我这个做侄女的,自然要帮帮她找到该坐的位置。”
  路婕袖子已经挽到手肘处,抬手就想上前来打,路明赶紧带了一众家丁挡了上来。
  “——反了,反了!路明,瞎了你的狗眼了!你看看清楚,我才是路家小姐,这位置上现在坐的,原本只是一个端洗脚水的贱人!要不是你把我哥哥逼出家了,他若在,能让你们这样欺负我?!”
  喜多对着路婕吼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姓白,不姓路!——这里我姓路!”
  “喜多!不许胡说!——”一旁观战许久的路家夫人,喜多的母亲,兰娉婷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路家几百年的书香世家,怎么接连着出了两个泼妇?!
  “妹妹,你难得回来一次,别和这孩子一般见识。她从小就被人叫做“小辣椒”,泼辣惯了——”
  路婕看来了个软的,正要使劲欺负扳回面子,却被白瓷儿按下,路婕想起此次来的目的,只得愤愤作罢。
  “舅母,我和我娘这次不是来吵架的。只是听说舅母如今要被立贞节牌坊,我们与有荣焉,特来贺喜。”
  兰娉婷欠了欠身,不知如何作答。
  喜多立即挡在母亲身前,“我的美人姐姐,前来贺喜连个贺礼也不带,是不是也太有失你们白家第一贵族的称号了吧?”
  白瓷儿并不介意,回头略看了一眼气得快厥过去的母亲,继续说道:“喜多妹妹,舅母这十四年来,为了守住这路家的这份家业,的确不易。今日得此殊荣,也是实至名归。”
  喜多心里暗道:“该说正题了吧。”
  “家父特意嘱咐我们母女前来贺喜之外,还要带来一个喜讯给舅母和妹妹。”
  喜多并不接话。兰娉婷忙道:“瓷儿请说。”
  “家父近日与城主一心想要捉拿这一夜负情狼,为百花城百姓除害。他们已经商议了一个万全之策,现下只是缺少一个百毒不侵,胆识又高的女子作内应。舅母现下已是立了贞节牌坊的贞洁烈女,又有什么可以诱惑舅母的呢?舅母只要让他找不到通奸之人,自然可以大大地挫挫他的锐气!”
  此话未落,兰娉婷险些晕了过去。兰梦田惊道:“怪不得广贴布告要为姨娘立牌坊,原来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了的!”
  喜多一边为母亲顺气,一边笑笑地说道:“既然你说是喜讯,那自然是有打赏。如果办成此事,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白瓷儿玉指摸向腰间:“这路府的房契,当年外祖母偏爱我母亲,赏给了她,如今只要你们办成此事,自当奉送。”
  兰娉婷惊道:“房契明明在我的箱子里,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喜多冷笑道:“好不要脸!偷了人家的东西不算,还要编派到已故的祖母身上!”
  白瓷儿笑到:“妹妹说的是什么话!你姓路,这是你家,谁又能在你家偷到房契?自然是外祖母当年赏给我母亲的。”路婕在旁连声附和。
  喜多假意想了想,笑道:“要去帮你们捉一夜负情郎,这个容易。我去!我娘的贞节,就是我的贞节。我娘的牌坊,也是我的牌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瓷儿道:“正是。此去也只有妹妹可以胜任。”
  “不!——”一向柔弱的兰娉婷惊叫了起来,“喜多,你不能去!你忘记娘从小对你的教导了吗?你这一去,贞节还能在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今天怎么那么糊涂?!”
  兰梦田也说道:“是啊,喜多,他们早就连布告都贴了,这一定是圈套!”
  喜多安慰母亲,“娘,山人自有妙计。你不用担心。”转而对白瓷儿言道:“我只负责帮你把一夜负情狼给引出来,至于抓不抓的到他,那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城主也并不是要抓他。只是要让他知道,世上真的是有不为风花雪月所动的贞节烈女。这一夜负情狼,通常都是只用一夜,便可以摧毁一个女人的名节。如果喜多,你能三番四次地让他无计可施,那我们自然就赢了。”
  “你们事先在城楼上张贴那样一张布告,将我母亲说的这样忠贞,也就是在向他宣战,凭一夜负情狼的行事作风,一定会不服气,定会想办法来毁我母亲的贞洁——”喜多两只黑眼珠咕噜噜地转着,“而贞节烈女的女儿如果失了贞操,那母亲又会是什么贞节烈女呢?!”
  白瓷儿故作惊叹道:“妹妹真是聪明!果然是此行的最佳人选!”只是还有一句话,白瓷儿放在了心里:“不过再聪明,也聪明不过父亲!”
  “成交!”喜多真心的笑了——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松鹤山有个古老的传说,有一对相恋的恋人,因为尘世阻扰,不能结为连理,私奔到了此山,却被人追上逼得双双跳了悬崖。死后,男子化作了苍松,女子变身为仙鹤。仙鹤终日盘旋与苍松之间,永远厮守在一起,此山因此得名。
  喜多白日一人在此山间游玩,不小心迷了路,现在天色已暗,独自坐在一山石上叹气。只见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算算日子,今晚他应该会出现。
  刚想到这里,身后的松林便有了响动。
  “是谁?!”喜多不敢回头,害怕地双手环胸。
  “你一个女孩子家,半夜孤身在这松林间,难不成是在等你的情郎吗?”那样清冷孤绝的声音。
  喜多的心像是要跳出了喉咙口:真的是他!他真的来了!喜多双手用力按住胸口,并不答话。
  等了半晌,身后的声音再度响起:“听说令堂是一个忠贞不二的贞节烈女,怎么她的女儿竟会一人在这深山野岭?哼,莫白承这诡计未免也太拙劣了吧?!”
  “你就是那传说中的一夜负情狼吗?”喜多颤抖的声音问。
  “是与不是,你回过头来看看,自然就知道了。”
  “我不敢回头。”
  “哈哈,怕了?莫白承的爪牙就这点胆子!”身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百无聊赖。
  喜多深呼吸了一下,“我是怕吓着你,所以不敢回头。”
  “哦?!有意思。难道你是山间女鬼?——”一夜负情狼声音突然一滞,倒还真是被吓了一跳。
  喜多刚才猛地转过了身子,只见她脸上戴了一副白色面具。半夜之中,在这山野松间,的确有些骇人。
  “哈哈哈,真没想到,除了我一夜负情狼戴面具以外,还有人喜欢戴面具示人。”
  “莫白承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使这种把戏想吓退我?可笑,可笑!”
  喜多透过面具,看着迎面站立的男人。头戴一副狼头面具,一身淡蓝色的衣衫,身材修长,一柄长剑在手,闲适地斜靠在一株苍松上,月亮的清辉淡淡地照在他身上,印下他孤寂的清影,很长,很冷。
  “的确是城主叫我在这里等你。”喜多终于开口道。
  一夜负情狼将剑斜挂在腰间,两手环抱于脑后,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树上。“你倒老实。”
  喜多知道,他现在看似闲适,其实已是找了最佳的逃跑位置。如果有风吹草动,他放在脑后的两只手,很可能就会用来爬树了。
  “城主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帮我。”喜多楚楚可怜的说。
  “哦?——那不知我能帮你什么?难道是帮你变成荡妇吗?”说道后面,一夜负情狼的声音隐有恨意。
  喜多竟然答道:“是的!”
  一夜负情狼皱了皱眉,微一错愕,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第三章&&&&丑女也要找情郎?
  这女人未免也太恬不知耻了吧?公然要变成荡妇?一夜负情狼心道:“这一定是莫白承的诡计,要时刻提防才是。”
  喜多心里好笑,面上却哀怨地说道:“城主说,你是世上有史以来最最厉害的媒婆——”
  一夜负情狼又是微惊,这女人真是什么都能说出来——
  “他说你只需一个晚上,就能帮助女子找到如意郎君。嗯。。。。。。那个。。。。。。”喜多假装羞涩道。
  “这世上还有什么话是你说不出口的吗?”一夜负情狼调侃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耍什么花样。猛地轻功一跃,就来到喜多身前,攸地一下,就取下了喜多的面具。
  这一看不要紧,一夜负情狼如此修为,竟被吓得连退了几步!
  喜多马上用手遮住左边面颊,但月光还是照出了她整个左半边脸上全是血泡烂肉。喜多眼见一夜负情狼吓得连连倒退,忽然大哭了起来:“城主说你有多么多么厉害,我还信以为真。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活了,不活了!”说完,就要往身旁一株苍松上撞去。
  一夜负情狼并不是害怕那血泡烂肉,再恐怖的他也见过,只是他没有想到莫白承会派个。。。。。。绝世丑女来。
  眼见她是真要寻死,一夜负情狼快如闪电般冲上去,拿手当了肉垫。喜多寻死不成,只顾嚎啕大哭,伤心不已。一夜负情狼突然遭此变故,有些讪讪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个——”一夜负情狼艰难地开口,“相貌不是人能选择的,美丑并不重要。”
  喜多心内已笑得翻了,面上却哭得更凶,“呜呜呜呜,狼大人,呜呜呜,你有所不知。”——
  “狼大人?!”一夜负情狼不禁失笑。今夜行动之前,什么样的场景他都有把握全身而退,只是现在这个局面,是他从来没有料想过的,的确有些始料不及。
  “我小的时候,有一次感染风寒,高烧不退,不幸烧坏了这左半边脸,从此以后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了。终日里带着这幅面具,如今也将年满二十了,别说是谈婚论嫁了,就连大门我都不敢出一个。——”喜多边说边哭,着实让人怜悯。
  一夜负情狼眼神飘忽淡漠,看不出他的心思。
  喜多心里存了个小九九,见他兀自出神,猛地抱住了他!鼻涕眼泪使劲往他身上蹭,“呜呜呜,城主说你一定能帮我找到归宿的,所以呜呜呜,我这大半夜的才在此等你——”
  一夜负情狼突然被这样一个丑女抱着,还被她当做抹布来擦鼻涕,本能地想将她弹开,却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丝不忍和犹豫!
  喜多一边卖力演戏,一边嗅着他的味道,让她这样眷恋不已,“狼大人,你能帮帮我吗?否则,呜呜呜,我活着只能给家人带来烦恼和耻辱,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狼大人——”
  一夜负情狼两只手高举着,竟不知道该往哪里搁。
  “好,”一夜负情狼略微点了下头,“你们城主说了的,我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媒婆,“我一定帮你找到如意郎君!”
  喜多心里轻叹,这么快就答应了,不能让我多抱会吗?只得假意松开了手,高兴地破涕为笑,“真的吗?!狼大人万岁!——你不会是哄我开心的吧?”
  逍遥见她松了手,本已想走,却猛地又被她抱住了。
  “你刚才是想逃吗?”喜多黑着脸问。
  “笑话!”逍遥冷冷说道。
  “那这样吧,你留下个你最稀罕的东西给我,那我就放你走。你什么时候帮我找到如意郎君,我什么时候才还你”——还没把话说完,喜多就熟门熟路地在逍遥脖子上一通摸索。
  今天出门没翻翻黄历,一定是忌出行!一夜负情狼真没想到,天底下怎么有这种女人?!风骚的见过,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他反应虽快,也快不过喜多藏在袖内的剪刀。
  喜多剪下了一块上好的玉,出其不意地放在自己胸部的衣内。一夜负情狼的快手刚到喜多胸前,硬生生停下缩回手来。
  “有你的!”他青筋暴起,恨道。
  喜多突然跪下,连连给他磕头:“狼大人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呜呜呜,我这么丑,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一夜负情狼杀人般的眼神看向喜多,“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你最好看紧了我那块玉,要是玉坏了脏了没了,我就把你那半边脸也烧了!”
  喜多不禁一阵战栗,知道他气得不轻。识相地举起手发誓:“玉在,人在,玉亡,人亡!”
  “我会再来找你的!”一夜负情狼撂下这话,便施展轻功绝尘而去。
  喜多见他远去,捡起地上她的面具,重新带在脸上,这才转身走出几百步远。
  藏在树后的路明和几个家丁赶忙出来,点了火把,护着喜多,向山下走去。
  路明拍着胸脯叹道:“刚才真是凶险,莫城主也不派点人手给我们,万一这一夜负情狼色心大发。。。。。。”
  其中一个家丁笑着插口:“大小姐长的这么丑陋,这一夜负情狼哪还会有——”话还没说完,就被路明猛拍了一下头,“你这个傻子,我们大小姐哪里丑了——”
  喜多停在原地,喉咙里闷闷地几声哽咽,好似极力按压着哭声,拭了拭泪,便举步走了。
  路明和几个家丁互相挤挤眼睛,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跟了上去。
  站在近处的一株高耸的苍松上,一夜负情郎将一切尽收眼底,见他们走的很远了,才弯腰随性地坐在树枝上,望着头顶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得山来,山脚下一处隐秘之地,一众家丁从草丛中拉出一顶轿子。路明对喜多说道:“小姐,快上轿子,轿子里面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喜多声音笑嘻嘻地:“干得好,兄弟们!回家统统有赏!”
  “谢谢大小姐!大小姐请!”
  喜多上了轿子。路明在外面隔着帘子,边走边问道:“大小姐,小人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大小姐指教。”
  “说吧!”轿子里轻快欢愉的答道。
  “莫城主和白爵爷——”
  轿子里突然插口,打断了他,“路明,有些人不是我们的朋友,也不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不必那么尊敬他们。”
  “是!”路明笑笑,小姐真是孩子气,也学着平日里小姐的语气:“莫白承和白少琮这两个——贱——贱人,”路明捏了把汗,自己从小跟着老爷路羽,怎么也算半个文人,这粗话真是学不来,“他们既然要抓一夜负情狼,为什么今夜不派人和你一起来拿他?”
  “今天晚上还不是时候。”
  “难道他们不怕万一一夜负情狼起了色心,或是捉个什么人来,让小姐你有个好歹,毕竟我们路家在朝廷里,也是有人的。淑妃娘娘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而她可是小姐你的亲姨娘——”
  “淑妃娘娘不喜欢别人知道她的身世。路明,我们夫人娘家除了梦田和梦岳,已经没有别人了。你老糊涂啦。”
  “是是,小的老糊涂了,不该乱说话。”路明气自己不该乱讲话,恐害了小姐,害了夫人,害了路家。
  “路明,你不用自责,在我心里,你就像父亲一样——莫白承和白少琮那两个贱人——贱人两个字还是她说起来顺溜——他们巴不得我被一夜负情狼毁掉名节,怎会找人来帮我?”
  路明只是沉吟没有回答,轿子里的声音继续说道:“你想我爹当年,私通的对象白灵儿,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弟弟,都是他们脸上的污点。如果我成功挫败了一夜负情郎的锐气,他们高兴;如果不成功,不幸被侮辱了,他们恐怕更高兴。”
  路明额头上一层冷汗,愤恨道:“真是贱——贱人!”
  “而他们如果几次都不见动静的话,自然就会想主意埋伏了。”
  “可是他们又怎会知道你有没有被。。。。。。”路明不敢说下去。
  “你又忘了?一夜负情郎惯用的伎俩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通知有奸情女子的家人,叫他们前来捉奸啊。如果没人知道,他就是输了。”
  路明恍然大悟,心里更加佩服小姐了,“小姐真是聪明。想出这一招来,一夜负情狼一定没想到你是。。。。。。”
  “呵呵,我猜一夜负情狼早就已经仔仔细细调查过我了。我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他要到哪里找我的情人呢?”喜多在轿子里有些得意,她自己心中还加了一句,没有和路明说:“我的情人千年来就只有那么一个,一夜负情狼,你如果用心,就应该能找到。”
  到了路府,已是三更。喜多从轿内下来,脸上仍然带着面具。到得厅内,见姑父白少琮、姑母路婕与白瓷儿还在。兰娉婷与兰梦田见喜多回来了,赶忙上前探视,见她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姑父姑母这么晚还在等我?”喜多一边说,一边取下了面具。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他们,整张脸上洁白剔透,嘴角一抹讥笑,整个人看上去明眸皓齿,光彩不凡。
  路婕一脸嫌恶,紧紧地锁着眉头,以手半遮面。好似喜多已是那不干净的人,只要一说上话,连自己也会被玷污一样。
  白瓷儿眼含深意地探究着喜多,从上到下的打量,嘴角玩味地一抹笑。
  白少琮淡定的多了,“那是当然。侄女一刻不回来,姑父一刻都坐立不安啊。看侄女的样子,想来今夜并无大碍。姑父也就放心了。我们这也就回去了——哦,对了,侄女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告诉姑父——”
  喜多笑道:“那是自然,要是我真与人通奸,一夜负情狼通知家人来捉,少了姑父,我娘一个妇道人家,可怎么办呢?!”
  白少琮哈哈大笑,“那是,你爹不在家中,家里也没个主心骨,万事自有姑父一力承担,侄女大可放心。啊,哈哈哈哈——”说罢,带着妻子女儿,鱼贯而出。
  兰娉婷见他们走了,重重地嘘了口气,叹道:“这是哪门子的鬼亲戚?”想到这么多年来孤苦无依,如今女儿又被逼去做这等见不得人的事,“要是你爹在家,我们也不至于这样遭人欺凌。”说罢,不禁悲从中来。
  兰梦田赶忙上前劝慰,“姑妈,您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您别忘了,我们还有梦岳呢——”
  一句话提醒了路夫人,她赶紧对喜多说道:“对对对,都是我急糊涂了,怎么忘了梦岳了。喜多,你赶紧派人给你表哥捎个信,就说家里有要事商量,叫他回来一趟。”
  喜多摇了摇头,傲然道:“娘,谁说家里没了男人就没了主心骨?!从今天起,我就是家里的男人,我就是主心骨!万事都有我,娘不必忧心忡忡”
  “现在表哥是傲龙宫的人,此次的事想必莫白承并没有告诉他,怕他不依从中作梗。如果现在去通知他,依他那火爆性子,不知要发生什么事?”喜多继续说道。
  路夫人一听,觉得有理。又急道:“那可怎么办?——对了,喜多,那个什么狼究竟有对你怎么样吗?你真的没事吗?”
  “娘,我没事。——”喜多将下人都屏退了,“我在脸上稍微动了点手脚,扮作了一个丑女,他看到我逃都来不及,不会对我怎样的。”
  喜多想起一夜负情狼连连倒退的表情,不禁笑出声来。
  兰梦田嗔道:“亏你还笑得出来!我们在家都担心死了。你怎么就那么有把握呢?莫白承他们分明就是要害你,除了我们自己的家丁,他们一个人都不派一个——你真是胆子太大了!”
  喜多伸出两手搭在兰梦田的双肩上,“我的好梦田,一夜负情狼不是坏人,凭我的直觉,他——”
  兰梦田焦急地格开了喜多的双手,“喜多,难道你是无所不知的仙女吗?你才和他见了短短的一面,你就能断定他是怎样的人?难道你——你不会真的——?”
  梦田话还没说完,路夫人就惊呼了起来:“喜多,你不可以!你。。。。。。你难道忘了你爹——你可不能重走你爹的老路!我——我可就只剩下你了!”路夫人失声痛哭。
  兰梦田赶紧闭嘴,不再说话,软语安慰起路夫人。喜多无奈的耸了耸肩,再三发誓保证不会做出有损名节之事,路夫人才稍有宽慰。这一夜,也就这样过去了。
第四章 喜鹊台上会情狼
  自那夜在松鹤山相逢已过了数日,一夜负情郎都没有出现过,除了逍遥大将军的逍遥府在如火如荼的建造外,整个百花城都显得那么祥和,安静。
  又是静谧的一夜,二层高的喜鹊台,仍有灯烛未灭。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更夫来回打更的声音。喜多带着面具,在二楼推窗而望。
  她学那大家闺秀的样子,右手拿了把小扇,左手拿了条丝绢,望着月亮哀叹: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边念右手的小扇边轻轻拍了一下——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念完了,便用丝绢轻轻擦拭眼角的清泪——准确地说,是擦拭面具的眼角。
  “哎——”长叹一声,喜多便关了窗户,转身回到她的香闺。
  突然,“大小姐果真寂寞难耐啊!”一声清冽的嘲讽声响起。
  喜多佯装“大惊”,只见屏风后,有一个戴着狼头面具的修长清影。
  “狼——狼大人!你可来了!”喜多真心的欢喜,“快请这边来坐!”
  一夜负情狼淡道:“不必。”
  “看来是被我抱怕了。”喜多心里不禁好笑——
  “那狼大人深夜来我的闺房,难道已经帮我找到如意郎君了吗?”
  “不错!”说着,从屏风后推出一个人来。
  此人被蒙着眼睛蒙着嘴,耳朵也被塞上两团大大的棉花。一张白脸上,就剩了两个鼻孔呼吸了。一副书生打扮,中等身材,双手也被绑在身后。
  一夜负情狼嫌他拖拖拉拉走得慢,一把拎了此人的后脖子,摔在了喜多的床上。
  然后转身看着喜多,指着那名男子道:“此人是百花城新进的秀才,名叫江文玉。一派斯文,尚未娶妻,与你家也算是门户相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快些将我的玉佩还我,咱们银货两讫——”
  喜多插口道:“玉佩我放的好好的,狼大人不必着急。不管怎样,我也要验验货才是。”
  一夜负情狼一手将蒙着江文玉眼睛嘴巴的布解开,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对着烛光,“验吧。”
  喜多借着烛光看见江文玉白白净净,一副书生秀气,只是浑身不住发抖,眼睛里惊恐万分,嘴巴微张想叫却又不敢,看他的样子,路上一定吃过不少苦头。
  喜多眼光悄悄一转,顺着江文玉的脸偷偷看向一夜负情狼。面具后面的他此时不知是什么表情?就这么喜欢往她床上塞情郎吗?——
  “这货不是这个验法。”——喜多背着手,摇头道。
  一夜负情狼愣了半晌,愕然失笑:“莫非你还想再验验床上功夫?——”
  “不行不行——”床上的江文玉大喊出声,“我不行——”
  一夜负情狼拿起一块布,又堵住了他的嘴,戏谑道:“你说不行是说你不愿意在床上验货呢,还是说你床上功夫不行?”
  江文玉先是点头,又猛地摇头,嘴又被堵住了,情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喜多在一旁咯咯地笑出了声:“狼大人,你误会了,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倒说说怎么个验法。”
  “狼大人你作案以来,一向是所抓男女都两情相悦,心甘情愿的。现今我虽看到了江公子的相貌,可他还不曾知道我的相貌?你这样逼迫他,他当然不敢不从。可是他心里愿不愿意,就不得而知了。”
  “说得有理”,一旁的江文玉头点的和捣蒜一样,一夜负情狼手捏了捏下巴,意味深长地问:“那大小姐心里现今不知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喜多直直地望向一夜负情狼的眼睛深处,悠忽地说:“如果我取下面具,能对着我的脸不怕不叫的男人,我就愿意。”
  “这个主意不错。”一夜负情狼说着,拍了两下江文玉的脸,“一会大小姐取下面具来,你若敢叫,我割了你的舌头!”说罢,取下了堵着江文玉嘴的布。
  江文玉赶紧闭紧了嘴,眼睛如铜铃似地瞪着喜多。
  喜多走上前,缓缓地取下面具。当江文玉看到喜多右半边脸的时候,不禁喜上眉梢——但好景不长,赫然间见到喜多左半边溃烂的脸,江文玉没有怕,也没有叫——直接晕死了过去。
  喜多转身对一夜负情狼无奈地耸耸肩,两手一摊:“百无一用是书生啊!看来还得麻烦狼大人重新物色个胆大包天的。这样不中用的,我们路家偌大的产业交给他,也不放心呢!”
  一夜负情狼踢了两脚昏死在床沿的江文玉,把他脉搏,确定是真的晕了,“明日我会再来!”扛起了江文玉,瞬间就从窗外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两扇窗户兀自摇摆不定。
  喜多望着那两扇窗户出神了好一会,这才亲手换上了崭新的铺盖,灭了灯烛,沉沉地睡了。
  第二天夜里,喜多在闺房内备了几样精致的小菜,一壶清酒。坐等了许久也不见一夜负情狼到来,忍不住倦意趴在桌上睡着了。
  忽然感到小窗微动,阵阵夜风将她吹醒了。起身将窗户关紧,回到桌上看着酒菜已经凉了,而桌上的油灯“噼啪”一声,结了一个灯花。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喜多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看着灯花出神。
  这时,“夜半才是客来时,大小姐久等了。”
  喜多会心一笑,“灯花一结,贵客就到。”转身循声望去,果然就是一夜负情狼。
  二人仍然都戴着面具。一个狼头,一个白面人,而一夜负情郎的脚旁,还躺着一个人。
  这人骨骼粗大,身形魁梧。眼睛被蒙住,鼻孔大的出奇,呼噜呼噜喷着粗气。嘴虽然也被蒙住,但那长到耳根的络腮胡还是蒙不住。大手大脚都被绑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喜多闻到一股荤腥味道,几欲作呕。她探究的眼神透过面具看向一夜负情狼,只见一夜负情狼漆黑童眸里,竟有一丝隐隐地笑意。
  喜多心中明白,说道:“狼大人为了我的事连夜奔走,我感激不尽。特地聊备薄酒,还望狼大人不要嫌弃——”
  喜多见酒菜已冷,继续说道:“酒菜有些冷了,不如我让丫鬟拿去热一下——”
  “大小姐客气了。一夜负情狼如今还受百花城的全力通缉,而大小姐的表哥,第一捕快兰梦岳可是莫城主眼前的第一红人。小姐备的酒菜,我倒还真是没有胆子吃。”
  喜多还没答话,地上躺着的人身子扭了几扭,随即听见几声咕噜咕噜肚子饿的叫唤声。
  喜多苦笑道:“他倒是想吃呢。”喜多明知他不会吃的——都知道了一千多年了。
  一夜负情郎见她失望的神情,竟有些不忍:“小姐的心意我领了——”此话一出,他就后悔了。
  但喜多听了又来了精神,喜滋滋的指着地上的人问道:“看来此人的胆子不小。不知怎么称呼呢?”
  一夜负情狼见喜多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禁暗自生气。
  俯身一把将地上的人拉坐了起来,取下蒙着眼睛嘴巴的布条,冷道:“这人是百花城东门街的第一屠户,张大茅。胆大包天,杀猪解牛,眼都不眨一下。家中也颇有资产,东门街所有屠户都要向他缴纳保护费。胆子既大,又会做生意,应该最合你心意。”
  喜多依然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还是照例验验货吧。”
  一夜负情狼起身让开了道,双手环胸,懒懒地斜靠在墙上,冷眼旁观。
  喜多取下了面具,可怕狰狞的左脸露了出来。
  张大茅不但没有惊讶,反而笑吟吟几近谄媚地看着喜多,两只眼睛里写满了欲望。
  一夜负情狼鼻子里笑了一下,清咳一声:“大小姐,这货你该还满意吧。”
  喜多缓缓站起来,看着一夜负情狼,生气地说道:“狼大人,我如此信任你,你怎么可以骗我?”
  一夜负情郎面具下挑了挑眉,冷道:“此话怎讲?”
  “我自己这副尊容是什么样子,我自己知道!再怎么胆大的人,哪怕如你狼大人,乍一见下总有些错愕。可这个人,不但不怕,还笑?!”
  喜多背过身去,抽泣道:“我自幼父亲离家,与母亲相依为命。自从狼大人出现百花城,我总听人说,你的一柄欲女剑,为多少为情所困的女子找到解脱,找到归宿!哪怕真的浸猪笼而死,也要感谢你的成全!”
  “只是没有想到,只因我相貌丑陋,狼大人你就这样敷衍我,瞧不起我?!竟然。。。。。。竟然帮我找了个痴呆!”喜多哭诉道。
  喜多兀自哭着,地上的张大茅一听,火了:“你才痴呆呢!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张大茅在东门街上是什么样的人物!要不是这位少侠说你家金银珠宝堆满山,就你这鬼样子,给我打洗脚水都不配!我家里七个夫人个个都比你——呜呜呜呜”
  张大茅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夜负情狼重重地堵住了嘴。
  “哦?——看来张屠户是为了我家的钱才愿意跑这一趟,而且家里已经有了那么多个貌美如花的妻室。狼大人,你说这货我该不该满意呢?”
  一夜负情狼死盯着张大茅看,恨不得一口吃了他。背对着喜多说道:“既然你不收货,我原物带走就是了——只是大小姐你。。。。。。不同于一般女子,要找一个真正适合你的,恐怕需要些时日。那玉佩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过些日子我定来赎回!”
  说罢,狠狠蒙了那张大茅的眼睛,腾地一下将他扛在肩上——这张大茅少说也是两百来斤,却不见一夜负情狼有多吃力。
  喜多见他又要走,忙道:“狼大人为何也不问问我,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这样你找起来不是就有的放矢了吗?”
  一夜负情狼停了脚步,意兴阑珊地说:“大小姐倒是说说看。”
  “不知狼大人可听说过逍遥大将军?”
  一夜负情狼眼底一惊,淡然答道:“逍遥将军威名远扬,世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喜多笑道:“不错。我听说这位大将军智勇双全,胆识超群。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威不可挡。为人虽然表面冷淡,其实重情重义,当今圣上也对他另眼相看,与他情同手足。”
  “哈哈,逍遥将军人还未到百花城,大小姐怎么这么了解他?”一夜负情郎问道。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那大小姐的意思是?”
  喜多顾盼流转,娇羞道:“狼大人如果有一天,得遇逍遥大将军,请转告喜多的一片思慕之情。”
  一夜负情狼身形微动,“大小姐的要求真高,我一介武夫,恐怕难以让大小姐遂愿。”
  “那也不要紧,只是狼大人母亲的临终遗物,就要自己费心好好找找了。而且狼大人从前只需一夜的功夫,便能成全一对佳偶,如今已过了三夜。。。。。。我倒现在还没有找到如意郎君,莫城主也很着急呢!今早见面之时,他还说这一夜负情郎的名字是不是该改改了,应当叫几夜负情郎呢?”喜多假意思索道。
  一夜负情狼扛着个人回过身来,冷声道:“一夜负情狼本就不是我的名字,你们要怎么叫,那是你们的事情。只是还劳烦大小姐告诉莫城主,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如意郎君,不让他老人家失望的。”
  说罢,转身消失在了永夜之中。喜多追至窗前,已不见他的踪影。正想将窗户关上,看见楼下园中有一个漆黑的身影,一闪便不见了。
第五章&&&& 城门相迎不相知
  园中那漆黑的身影,一路张望着,偷偷来到了白家白少琮的府邸,从边门进了府,许久都不见出来。
  又是几日过去了。逍遥府终于缔造完工。
  翌日,传说中的逍遥大将军也到了百花城护城河边。百花城城主莫白承、第一贵族白家白少琮、书香世家路家兰娉婷及百花城各大名门望族携家眷前往城门口列队迎接,喜多称身体不适,并未前去。百花城的百姓们皆在列队外围观,大家都急于目睹这位保家卫国,屡立战功的逍遥大将军的盖世神采。
  只见行军的兵将们精神抖擞,纪律严明。首当其冲的八匹高头大马,分两队行进开道。马儿低声嘶鸣,齐头并进。人群中一片热烈的掌声,有人惊呼道:“快看!这就是让蛮邦小儿们闻风丧胆的‘八卦金甲’!”
  众人问道:“什么是八卦金甲?”
  前面那人吐沫横飞,神情激昂:“他们可是逍遥大将军的得力干将!拢共八人八马,四男四女。分别以八卦命名,四男属阳,对应乾、坎、艮、震四卦。四女属阴,对应坤、兑、离、巽四卦。
  八人一体,八卦合位。每次上阵杀敌他八人都首当其冲,以八卦无尽变化之势,要么切断敌人首尾,要么将敌人拦腰斩断,首尾不和,要么擒敌人首脑,变化多端,诡不可测,可谓是战无不胜啊!”这中年男子摇头晃脑的一番话,把众人说的一派神往之情。
  “廖先生不愧是私塾先生,说的痛快啊!”旁边几人附和道。
  一直站在这群人旁边,有一个穷书生。衣服上都是补丁,人也蜡黄消瘦。只是那双眼睛,闪着一些俊逸的神采。他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好像自言自语般说道:“乾为天,为父;坤为地,为母;震为雷,为长男;巽为风,为长女;坎为水,为中男;离为火,为中女;艮为山,为少男,兑为泽,为少女。
  这八卦金甲本就是一家人,父母携同六个子女,同赴战场,保家卫国。不管男女,不论阴阳,都是一身金色铠甲,这等壮志,岂是你等鼠辈所能明了的?!”穷书生拂了拂袖子,淡然道。
  “哼,我当是谁在此高谈阔论?钱不济,不过一个落第的秀才,在这儿酸什么!”那廖先生鄙夷地说着,恨自己刚才没有一口气把话说完,让这穷鬼比了下去。
  那钱不济听罢也不生气,只是别过头去,众人还道他孤芳自赏,故作清高。无人看见一丝促狭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而那八人的八身金甲,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明晃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随后是一人一马,于轿前领路。马上的人就是逍遥大将军的生死之交,“招蜂引蝶”杨天杨副将。
  杨天面如冠玉,黑鬓仿佛刀裁过一样,干净利落。眉目含情,唇红齿白。在“八卦金甲”的金光映衬下,整个人更是神采奕奕,绝代风华。
  随后锣鼓开道,一顶八人大轿位于当中,其后就是一队精兵断后。
  只是远远看来,这一队精兵良将好似面带不善,隐怒而来。
  到了城门口,轿子停下,四周都静了下来。只见莫白承带领一众人等,于前方恭迎。
  莫白承看前面几人脸色有异,心内微惊,与身旁的白少琮对望了一眼,这才朗声说道:“百花城莫白承、白少琮携百花城全城百姓,在此恭迎逍遥大将军大驾,我等都对逍遥大将军神交已久,景仰已久。如今将军能来我百花城,是我百花城百姓之福!”说完,莫白承带领众人跪了下去,恭敬地等将军说话。
  众人屏住呼吸等了半天,轿子里却不见有半点声音。莫白承有些尴尬,大家都耳目相交,窃窃私语。
  这时,轿前的杨天突然拔出佩剑,剑锋直指莫白承,冷声说道:“莫白承,我来问你!昨夜我逍遥军就已赶至百花城外,只是将军体恤百姓不肯连夜进城,于城外就地安营扎寨!不想却遭贼人行刺,致使将军受伤,你该当何罪?!”
  莫白承大惊:“竟有此事?”看了一眼白少琮,二人都是一身冷汗,恭敬道:“不知将军伤势如何?”
  这时,轿子里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停了片刻,逍遥大将军终于开口了:“杨副将,不可对城主无礼!——莫城主,本将军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声音清朗,却闷闷地有些压抑,似是强忍疼痛。
  “下官惭愧,在百花城地界内让将军受伤,真是罪该万死!请将军责罚!——不过在将军责罚之前,下官想知道,行刺之人到底什么模样,下官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揪出来,给将军一个交代!”
  逍遥将军隔着轿帘又说道:“此人身形修长,剑法修为极高。戴着一副狼头面具,本将军未能看见他的真面目。”
  此话一出,群众哗然。莫白承额头青筋暴起,竟又是这一夜负情狼!白少琮想了一下,向杨副将笑着说道:“下官百花城世袭爵爷——白少琮,敢问杨副将。”
  杨副将稍显不耐烦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不答话。
  “下官听说,月前我百花城第一捕快兰梦岳曾追踪一头戴狼头面具之人,直至。。。。。。直至逍遥府。当时兰捕头要立时搜查,但是因为杨副将当时的竭力阻拦,才让此人逃脱了,不知可有此事?!”白少琮恭敬地问道。
  “笑话!我受将军之命,先行前往百花城督工建造逍遥府,职责所在,岂容你们随意进出!”杨天怒喝。
  这时,逍遥将军插口道:“此事杨副将已向我禀告过了。听说此人最近大闹百花城,做了不少恶事,名唤一夜负情狼?可惜了他那一身本领——本将军未能将他擒住,反被他所伤——”
  此话未落,杨天与“八卦金甲”齐刷刷地跪下,面带惭色:“是属下等无能,未能保护好将军!请将军责罚!”
  “山外有山,楼外有楼。本将军技不如人,与你们何干!——这样的人才,不走正道,太可惜了!”逍遥将军叹息一声,又是一阵咳嗽。
  莫白承每听一声咳嗽,就心惊一次。毕竟是圣上的结拜义弟,要是出了岔子,那是要诛九族的。隔着轿帘,也不能看得真切,不知将军到底伤势如何?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此人犯案累累,下官等正尽力缉拿。”
  莫白承正欲继续说话,人群中挤出个人来。这人眉发纠结,五大三粗,一脸的胡须如刺猬的尖刺一样,在他的煤饼脸上遍地扎根,根根直竖。只见他笔直朝轿队人马冲了过来,行至“八卦金甲”八匹马前,双膝跪倒,“扑通”一声,众人均感地面有轻微震动。
  杨副将等立即下马护在轿子四周。杨天横剑在胸,对“八卦金甲”急道:“保护将军”,转身对莫白承怒吼:“莫白承,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白承等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这“刺猬”粗口龅牙,口沫四溅,大声说道:“将军大人,草民有冤情!”
  这时,莫白承等才反应了过来,忙遣手下上前轰人。
  轿内却有清冷的声音传来:“住手!既有冤情,就让他说!”
  “禀大人,草民名叫张大茅。是东门街前的屠户。百花城的百姓都认得我的。”说完,左右四周环顾了一下,只是众人纷纷转过头去,无人回应他。
  张大茅咽了咽唾沫,有些讪讪地,继续说道:“大人们刚才说起的这色狼前夜就潜进了我家,意图强奸我家七娘子。我正巧赶到,上前与他厮打。打他不过,被他打昏在地。
  醒来,却发现我家七娘子惨死在床上,她本怀有七个月的身孕,腹内婴儿竟被活活打出体外!可怜我那孩子,已成人形,只是未出娘胎就断了气!如今这色狼害我家一尸两命,还请大将军为草民做主啊!”
  说完,命家人将七娘子和孩子的尸首拖了上来。众人一看,都是一阵作呕,深感惨绝人寰。不免人人气愤,再加上一些受过一夜负情狼迫害的人,更是义愤填膺,当街声讨起了一夜负情狼!
  群情激愤,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傲龙宫的禁卫队不时拦阻激动的群众。
  杨天按住剑柄,斜睨着这张大茅,目光深不可测。
  莫白承在一旁喝道:“张大茅!你瞎了眼了吗?发生命案你为何不去我傲龙宫鸣冤,却要再今日拦大将军的轿子!如今将军遇刺,正需要休息!你在此造次,该当何罪!”说着,就要命人上前绑缚。
  张大茅不怕死地说道:“城主抓这色狼,抓了这么久,都不曾抓到!我家七娘子与孩子,如此惨死,百花城内多少妇人为他所害,也是出了些命案的。可至今他都仍在作恶,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说着,直指着杨天说道:“我们百花城的百姓们都知道,兰捕头追踪这色狼到将军府,就是这姓杨的庇护,让他逃了!城主你碍于大将军的威名,不敢派人彻查,我现在当街拦轿,为百姓请命。逍遥大将军一世英明,只要将军干预,这色狼难逃法网!”
  此话一出,杨天仰天长啸,冷声道:“莫白承,难道这就是你安排的列队迎接吗?将军昨夜才在百花城外遭到行刺,今日你又纵容一个杀猪的在此叫嚣,到底想怎样?!”说完,剑已出鞘!
  莫白承赶忙跪下,急道:“杨副将错怪下官了,下官真不知这贱民今日有此举动——”
  张大茅急忙插口道:“我说姓杨的,你长的一派斯文,脾气可真不小!你要不是做贼心虚,干嘛不让人搜查?——”转而对众人说道:“大家说是不是?家贼难防啊,大将军,否则你有八个乌龟护着,怎么还能受伤呢?”
  众人一听“八个乌龟”,都是一愣,随后就有人忍不住大笑了出来。但又碍于“八个乌龟”素日的威名,众人还是紧绷了脸,不敢多笑。只是对于“一个刺猬”张大茅的话,男人们都颇为认同,而女人们却认同一半。
  女人们自然是认同那句“长的斯文”,“一个刺猬”只会杀猪,不好好读书,人家何止斯文那么简单。至于后面那句做贼心虚,那是不能苟同的,这样的容貌,做贼也不虚啊?!
  先不管女人们怎么想,“八卦金甲”这边乾坤二卦定力十足,并不理会。只是那六卦,不论阴阳,都还是年少气盛,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只是将军在旁,否则早将这“一个刺猬”拔刺拔了个溜圆了。
  杨天见群情激愤,恨道:“你的意思是怀疑我吗?”
  莫白承怒喝一声,命人将张大茅拖了下去,张大茅手背挟着,两腿乱蹬,嘴里仍喊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姓杨的,你到底有没有窝藏那色狼,要么干脆你自己就是?!有种让兰捕头仔细搜查一番,你敢不敢?啊——”张大茅叫嚷着,突然他两眼一凸,震住了一般僵在那里,嘴巴兀自大张着。
  顺着他眼光看去,正是刚才发表高论的穷秀才钱不济。只见钱不济悠悠远远地笑着,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看。张大茅不知为何见鬼似地大吼了一声,便整个人骇住了,任凭禁卫军将他拖走。
  众人也无暇理会,这时,莫白承身侧的“第一山”兰梦岳也斜身而出。他剑眉星眼,一身正气,凛然说道:“当日我追捕这一夜负情狼之时,他曾被我刺了一剑,左手的伤我认得!”
  人群中有几个带头的,喊出当场就要看杨天的左手,众人也跟着起哄,一时场面沸腾。
  杨天美目如利剑,将人群扫视了一圈,最终迎上兰梦岳倔强的眸子,两人对恃着,忽地杨天一声长笑,猛地一把扯下左臂的袖子,登时露出一条健臂。杨天高举臂膀,自腋下到手腕,通体白皙,不见任何瑕疵,更哪来伤痕?!
  众人一阵唏嘘,都沉默了起来。兰梦岳紧皱双眉,嘴角一抹倔强,并不做声。杨天冷笑着,转而看向莫白承。
  莫白承正要出来打哈哈,轿内竟传来几声笑声:“莫城主,杨副将跟随我多年,鞍前马后,并肩作战。而且昨日这色狼前来行刺之时,杨副将也就在我身边!我自然相信他。
  只是今日恐怕不让你们搜查我逍遥府,整个百花城百姓恐怕都心有不甘。那本将军就在此等着,你们现在就可带队搜查,尤其好好搜一下杨副将的别院!”
  莫白承连忙低头说道:“下官惶恐!——”
  “不要紧。搜了你才安心——才好给百姓一个交代嘛!你可是这百花城的城主,你不给他们做主,他们还能指望谁呢?”逍遥将军虽然说的有些气喘,但字字掷地有声,别有深意!
  莫白承一头的汗止不住的往外冒,好似内心甚为纠结。一会,一脸痛定思定的决然表情:“既然如此,下官只能照办!将军深明大义,令人钦佩!——兰捕头,你集合人马,前去搜查,速速来复!”
第六章 莫府第一宴——接风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在日头下,都有些不耐烦。莫白承亲自与逍遥军众将士端茶倒水,百般致歉,一副为民请命不怕得罪权贵的清官形象。
  终于,兰梦岳带队回来复命,与莫白承耳语了几句,便自退下。杨天不耐烦,怒极反笑,“莫白承,你们到底搜到了几头狼啊?不如把这些狼牵出来,老子饿了,正好杀几头祭祭五脏庙!”
  莫白承思虑片刻,又与白少琮计较了几句,这才上前跪在马前,惶恐道:“启禀逍遥大将军,杨副将,百花城连月来被这一夜负情狼搞得鸡犬不宁,人人自危。下官作为一城之主,深感惭愧。今日之举,实在是顺应民意,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将军大人恕罪。”
  杨天一个箭步上前,冷笑道:“那不知莫城主搜查的结果如何?接下来又要顺应什么民意呢?!”
  莫白承起身对列队百姓朗声说道:“兰捕头回复,并未搜出什么可疑之处。逍遥军为我朝屡立战功,保家卫国,是我们的大英雄。今日我百花城上下大不敬的行为,实属无奈!想将军盖世英雄,定能体谅!”
  “不错,”白少琮也上前说道:“而且英雄威名远播,此番坐镇百花城,那一夜负情郎恐以后都不敢再露面了,我百花城百姓福之将至,全仰仗于逍遥军——”
  说罢,二人带领众人齐刷刷地跪下,诚惶诚恐同声请求逍遥将军的原谅。
  而百姓们毕竟仰慕逍遥军的威名,也都自发纷纷跪倒叩拜!
  轿内逍遥大将军只是淡然说道:“此事不必再提。凡是我朝子民,都是逍遥军的兄弟姐妹。百花城百姓受这一夜负情狼的迫害至深,不论何时,本将军都有责任配合彻查,直至将他追拿归案,保我百姓周全。”
  百姓一阵欢呼!众人纷纷垫起脚尖,东张西望、东推西搡地希望能透过轿帘一睹大将军的神采。但轿帘厚重,众人都不能遂愿,不免遗憾!
  而莫白承此时如释重负地说道:“启禀将军,下官等接连安排了三日宴席,为逍遥军众将士接风洗尘,还有赔罪!今夜就于下官府上摆宴,还请将军赏脸——”
  话音未落,轿内又是一阵压抑地咳嗽。莫白承面露难色,轿内说道:“莫城主的心意本将军心领了。只是本将军身体还需休养几日。不如请杨天杨副将及其他将士代为前去,莫城主以为如何?”
  莫白承心想,看这样子,伤势应该不轻。这才惶恐道:“下官——”话还没完,轿内说道:“莫城主不必多言,本将军有些疲累了,这就先回府吧。这几日,凡事都有杨天杨副将代为处理,莫城主有什么事和他商量就好。”
  杨天冷笑一声,转身上马,“八卦金甲”也都纷纷翻身上马,逍遥军顷刻整装待发。
  莫白承几番欲言又止,只得作罢,众人尾随护送转回城内。
  当夜,莫府上下张灯结彩,热闹非常。莫白承率一干人等,于莫府门外恭候逍遥军。
  已经等了一个时辰,哪有逍遥军的影子?莫白承知道今天得罪了大将军,也得罪了逍遥军的一干将士。虽然逍遥大将军嘴巴上不曾怪罪,但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气?
  他转而对身旁的白少琮说道:“我说小舅子,你这招是不是太冒进了些——如今我们可是把大将军——皇上的御弟大大的得罪了。”
  白少琮哈哈一笑,“姐夫不必多虑!今日之举一举三得,划算的很哪!”
  莫白承不以为然地干笑了一声。
  白少琮继续笑道:“今日第一,我们名正言顺地却又突如其来地搜查了逍遥府,目前可以断定一夜负情狼不是逍遥军军中之人,姐夫日后可以放心捉拿。
  第二,我素日总听京中的朋友们说,这个逍遥大将军,素来礼贤下士,爱才如命。知人善用,又大公无私。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日就是要验证一下,看看这个将军是否如传言那样刚正不阿。日后,你我二人也有应对之策啊。
  第三,皇上派这御弟前来,不知其有何深意。姐夫你今日为民请命,清正廉洁,深受百姓拥护。就算大将军心里有气,也不能不对皇上陈以实情,大大地夸奖一番姐夫的政绩。”
  莫白承听完,摸了摸胡须,与白少琮相视而笑,忽又想起了什么,道:“只是不曾料到这一夜负情狼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前去行刺大将军?若是这将军在我们的地盘出点什么岔子,你我可都担当不起啊——”
  白少琮淡定地摇摇头,眼光看向远方:“姐夫,怎么你到现在还是这么轻信于人?——”
  莫白承不解地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到:“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何况你我根本未曾亲眼看见将军受伤啊?!”
  莫白承一惊:“你的意思是?”
  白少琮自顾自整了整衣角,说道:“我也只是多疑罢了。只是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我一向不会轻易相信。况且这一夜负情狼为何要行刺他,动机是什么?”
  莫白承略一沉吟,猛地说到:“会不会和那路喜多有关系?你安排在路家的奸细最近可有什么新的情报?”
  白少琮正欲作答,二人身后有一个年轻的声音悄声插口道:“爹,前面有人过来了。”
  莫白承与白少琮一起抬眼望去,迎面而来几个官兵将士。
  首当其冲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袭蓝色长衫,走路大步流星,潇洒却又不失稳重。虽然只是远远望着,他已面带微笑,先行抱拳行礼。
  莫白承与白少琮慌忙恭敬还礼,互相微笑颔首。
  中年男子身后便是杨天杨副将。只见他卸下了铠甲,也不曾携带佩剑。一身紫袍,俊脸凝冰,傲骨铮铮却又掩盖不住一身风流温柔。
  杨天身后还跟了几个戎装打扮的士兵,头盔铠甲,全副武装。
  一眨眼,几人已近在莫府门前。莫白承等这才细看那中年男子,天圆地方国字脸,两道卧蚕眉,一个悬胆鼻,一张厚嘴唇永远带着宽厚的笑意,让人一见,仿佛抬头仰望天空一般,心胸为之一宽。
  莫白承与白少琮对望一眼,心中明白。同时拱手向这男子敬道:“‘八卦金甲’第一卦,乾卦齐天大圣——齐总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气度不凡,有如神兵天降!”二人边说边竖起了大拇指,一片敬仰之情。
  杨天在背后突然冷笑一声,嘴里嘟哝着:白天不是还是八个乌龟吗?——莫白二人略显尴尬,莫白承随即满脸堆笑,对杨天说道:“杨副将,今日多有得罪,一会儿一定自罚三杯谢罪,还望杨副将海涵。”
  白少琮也忙道:“今日那叫嚣的屠夫已被城主关进了大牢,势必要治他个大不敬的罪!杨副将大人有大量,可别和一些杀猪匹夫一般见识!”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又让人颇感亲切。
  杨天冷着脸,并不答话。齐天大圣哈哈一笑,笑声宽厚、平和,对刚才杨天的八个乌龟云云好似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听他浑厚地声音响起:“莫城主,白爵爷,我二人奉逍遥大将军之命前来赴宴,只因挂念将军伤势,来得晚了,还望城主爵爷见谅!”任谁听了这声音,都是什么脾气也没了。
  “不敢不敢,不知将军伤势究竟如何?我适才特派兰捕头送去一些活血化瘀的良药,不知将军用了没有?”莫白承一脸内疚,诚惶诚恐地说道。
  杨天忍不住讽刺道:“不知莫城主派兰捕头前去,到底是送药呢还是监视?或是再走动走动,看看那一夜负情狼现下到底在不在逍遥府?”
  莫白承一听,忙要辩解,却听齐天大圣说道:“杨副将休要胡说,将军大人可是很承莫城主的情的。莫城主,杨副将脾气耿直,个性冲动,是我们武将的臭毛病。城主念在他久居沙场,难免血性,不要与他计较。”齐天大圣字字肺腑,句句铿锵,倒让莫白承有些莫名的心虚。
  莫白承勉强重复了两次“岂敢?岂敢?”,便做了请的动作,热情邀这几人进府而来。白少琮也从旁相邀。
  跟在身后的除了那几名戎装士兵,还有一个刚才站在莫白承二人身后的年轻人,他就是莫府的公子——莫传聪。
  只见他皮肤稍有些黑,中等身高,却虎背熊腰,颇有虎狼之势。一双黑眼珠提溜骨碌地转得飞快,厚唇透着些纨绔痞气、富家傲慢。他和杨天雷同之处,便是身上都流露出一股风流的气息。不同的是杨天虽然风流俊美于外,内在却是个铁骨男儿。莫传聪阳刚于外,骨子里却透着烟花风流。
  这几个戎装士兵当中,有一人,身材颀长,脊背挺直。跟在杨天身后,不巧与莫传聪同时举步。二人两脚相抵之处,身形都是一顿。
  莫传聪余光扫了一下身侧,并未正眼看那士兵,下巴高抬,不怒自威,二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而此时,杨天正巧回过头来,对那士兵说道:“小莫,还不快跟上!”
  那小莫听罢,这才抽回了脚,向后退了一步,一手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莫传聪看了杨天一眼,冷笑一声,挤身先行跨过了门槛,走了进去,自始自终都不曾看过这士兵小莫的正脸。
第七章 莫府第一宴——回家
  进得府来,正厅已是人声鼎沸,凡是百花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都被请了来。众人见主角终于来了,都是喜笑颜开。
  莫白承携杨天、齐天等主桌就座。余光一扫这几名士兵,便吩咐管家带他们伙房用膳。杨天、齐天一听,都是微愕,正要说话,只见小莫轻轻摇头,二人只得按捺着坐下。一时间,斛光交错,把盏言欢。耳边有管弦丝竹之声,歌声传遍整个莫府。丫鬟小厮们奔走其间,环佩叮当,杯盘作响,好不热闹。
  小莫等随管家出得厅来,只闻得淡淡花香,一条粉色香巾,随风朝小莫扑面而来。小莫不自禁摸下香巾放在鼻端轻嗅——呵呵,果然,是她的味道。
  十年不见,不知她可好?马上就要重逢,她应该会记得他吧?
  小莫嘴角不自禁一抹期盼的笑,却听背后一声娇斥:“喂——快把我家的小姐的香巾还来!”小莫转身,只见一个美貌丫鬟一把抢过手中的香巾,正轻蔑地拿杏眼上下打量着他。
  “侍月——”一声轻柔却冷漠地呼唤,明月照耀下的百花丛中,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一席粉色衣裙,悠悠远远地好似天边而降,明艳动人,却又高不可攀——几个士兵都看得呆了,小莫也含笑而呆——“这香巾已不能用了,扔了就是了。”
  只见她朱唇轻启,软软糯糯,开口却是冷若冰刀的话语。俏生生翩翩然走过小莫人等的身边,目不斜视,耳不旁听。侍月忙迎上去搀扶,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小莫缓缓模糊的的双眼之中。
  几个士兵兀自梦呓一般,哈喇子眼看就要汇流成渠,管家一声冷笑将他们唤醒:“哼,几位兵爷,天都黑透了,可别净做那白日梦。那可是我们百花城第一美人,白爵爷的千金——白瓷儿小姐。大伙还是随我先去用膳,填饱肚子要紧!请吧——”嘴巴里说着请,却早已自行向前走去。
  小莫朝那几名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们会意。一个两个追上前和管家套起了近乎,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一会这管家便驾着这马屁之风直上了云霄,连到底有几个士兵也忘记了。
  小莫向黑处一隐,待几人走远了,这才定了定心神,熟门熟路地往百灵阁奔去。
  百灵阁在月下孤耸,脉脉清辉流动。小莫在阁楼下仰望一会,双膝跪倒,狠狠拜了三拜!十年一梦,今日重回故里,娘——孩儿回来了——回来为你报仇!
  心内正血气翻涌,猛地感到微微光亮,抬头一望,孤寂黑暗的百灵阁二楼娘亲的厢房内竟然有一盏孤灯!
  小莫喉头一热,险些就要叫出声来:“难道是娘知道孩儿回来了吗?!”
  一个纵跃,已在二楼厢房小窗外。一只手颤抖地欲待推窗,房内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小莫惊出一身冷汗,缩回了手,趴在窗外听到:“啧啧啧,真美!莫兄够义气!”
  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哼,莫家的千金虽然不是百花城第一美人,也是美貌非凡啊!江贤弟能有如此艳福,我可是功不可没——还望江兄不要食言呀。”
  这赫然便是莫传聪的声音!莫家的千金?难道?!——
  “哥、哥……我可是……是你亲生妹妹,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里面传来一个女子微弱的声音。
  “少废话!你几时当我是哥?在你眼里,恐怕只有莫传麟这个野种才是你哥吧?现在你叫我哥——太晚了!”
  “什么野种?!他是我们的大哥啊——”莫琼花竭力嘶喊,随即气喘不已,仿佛耗尽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穿越古代的小说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