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阜小权许能得,金麟岂是池中物 一遇空弹一笑呵 解签

&&独家珍藏。还是决定自己发一贴,墨大13年8月29改的结局。喜欢原结局的诸君不用看了。如果墨大不改结局,我这辈子都会尽量对《靠近》绕道走的。少年时代虐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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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从西藏吉隆坡,到香港柬埔寨,我一直以为和你隔着很多东西。却在渐行渐远时,才真正明白,答案自始至终都很单纯:&你是否爱我?如果爱,是否足够爱我?&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高干 都市情缘搜索关键字:主角:萧余,许南征,韩宁 ┃ 配角:许远航,向蓝,王西瑶,许诺,王夏夏,邢言 ┃ 其它: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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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再次危机()]&&& 今天是许家老爷子大寿,还是老规矩,家里吃,没外人。&&& &&& 萧余去之前特地回了趟爷爷家。& &&老爷子早写好了一幅字装裱好,连带着嘱咐:“本来下午去看你许爷爷,就想着要带过去,怕你刚从台湾回来没备什么好礼,便宜你这丫头了。”&&& 她笑着收好时,奶奶正冲了杯参茶进来。&&& &&& “我刚才回来时,正见着南南的车进来,还以为你会一起回来,”老人家把茶放在桌上,“院儿里最近老有人说,南南公司亏钱了,估计很多人都想帮一把,可搁你许爷爷的脾气,是宁可他亏到欠债坐牢也不肯让人去帮的。”&&& &&& 真是的,多大的事,又传开了。&&& 她嗯嗯啊啊的解释:“没什么大事儿,院儿里就是口杂传话快。网络那行暴富多,这里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搅合,许南征这边儿倒了,当然就让出肥肉给别人吃了。”&&& &&& 关于这口杂她是深受其害,当年去上海念大学,挺平常一件事儿,到最后愣被说成了高考成绩太差,怕留在北京被人看笑话,就托人搁到了上海。&&& 都是这样,别人家孩子都是坏胚子,唯有自家的才是香馍馍。&&& &&& 奶奶蹙眉看她:“什么肥肉,说让你念军校,非要在地方念大学,现在说话都——”萧余忙打哈哈:“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会找个知根知底的嫁了。”&&& &&& 奶奶笑着拍了她一下,嘱咐了两句,催着她出了门。&&& 刚才走到玄关换鞋,就听见门铃响,她边穿鞋边随手开了门。&&& &&& 楼道的声控灯坏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又有了些年份,颇显黯淡,而就是这样的光线下,却更衬出面前人的姣好容颜。&&& 多年不见,眉目依旧,竟是爷爷的得意弟子王西瑶。她穿着浅蓝旗袍,随意裹着深蓝色的大披肩。两手上都拎着东西,短发及耳,发梢微微卷起,反而更显得尖俏的脸型。&&& &&& 气氛一时有些静,谁也没先开口。&&& 萧余清了清喉咙,索性穿好鞋,直接走出了大门:“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边说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回身递给了出来迎人的小姑。&&& 王西瑶也渐恢复了常态:“刚回国,就来看看老师。”&&& 她噢了声,又没话说了。&&& 好在小姑回身叫了句,奶奶就出来热热闹闹把人迎了进去,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她临走了,身后老人家才又说了句:“让南南有空来看看,都有大半年没来了。”&&& &&& 她随口应付:“他妈要见他都难,天天加班,您就别想着了。”&&& “笑笑,”她忽然叫住她,“替我向他问好,这次回来很仓促,估计也来不及见他了。”&&& 不轻不重的,像是毫无关系的普通朋友。&&& 她嗯了声,听见身后门关上才靠着墙,落定了心神。&&& &&& 她回来了。&&& 竟然没有去找许南征。&&& &&& 王西瑶,这个名字自小就有很多光环,父母都是文协作家,就喜欢将女儿当做古代女子来养,琴棋书画无一不学,而最后就属那手好字最令人称赞,初高中大小比赛从未落败。&&& 还是九十年代,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的字竟卖了七八万。所以很自然的,她是爷爷最喜欢的弟子,常被挂在嘴边教训她的字。&&& 其实她也练字,只不过仅够应付签文件的名字。&&& &&& 还记得她第一次拉着许南征,对着王西瑶介绍时,曾说:“这是我哥哥许南征,我的名字就是他起的。据说那时候两家大人拟了一百多个名字,他才六岁,竟然力排众议,非说‘笑有余声’不错。他那时候可是小霸王,谁惹得起他?倒霉的是我,叫了这么个怪名字。”&&& 所以,她才被叫做笑笑。&&& 谁又能想到,王西瑶和他的缘分,也因自己被搭了起来。&&& &&& 楼道的声控灯忽然灭了,黑暗中,她才有些回过神。&&& 看了下表,五点三十六分,要赶快了。&&& &&& 她到了许家的小院门外,略定了心神,才伸手去按门铃。门是被老阿姨打开的,意外的,竟没有热闹的气氛,反倒是安静的有些吓人。&&& 她征询地看了眼老阿姨:“怎么这么安静?”&&& “老爷子气头上呢。”&&& &&& 进了一楼,玄关的鞋柜旁已经摆了不少双鞋,她略扫一眼就知道许南征已经来了。估摸又是他冲了老爷子的脾气,这种日子口,竟还招惹个近百岁的老头子大发雷霆:“是不是在书房?”&&& 阿姨仔细把她的鞋放好:“嗯,在二楼书房,就爷孙两个人,已经半个小时了。”&&& &&& 单独谈话已经很严重了。&&& 好像上一次还是在自己高中时,他放弃读博的机会,要去上海开公司。&&& &&& 那时候也是这样,爷孙两个独自在书房一个下午,最后他出来时只拍着自己的肩说,小丫头,我要去上海了。也因为他一句话,她放弃了清华志愿,一门心思考到了上海。&&& &&& 上了二楼,从沙发到独椅,再到露台外都站着的,足足聚了二十几口人。&&& 她停住脚步,从伯伯叔叔到阿姨,一路叫完下来,许南征的母亲才近说:“笑笑,怎么很久没去看我和你许叔叔了?”&&& 她笑:“这十几天一直在台湾做后期,”说完又怕她听不懂,马上补了一句,“就是广告的制作,昨天晚上才回的北京。”&&& &&& 许妈妈点头,笑着说现在的孩子真是辛苦。许南征的爸爸则坐在沙发上,放下了手中茶杯:“南南说你还在泰国,怎么又去台湾了?”&&& 泰国?那应该是上个月的事。&&& &&& 许南征那么忙,自己又常出差,他怎么会记清楚每个出差的地点?&&& 当然这种话不能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她很识相地保持沉默。倒是许妈妈先接了句:“怎么和笑笑说话还是硬邦邦的?以为是你儿子呢?”&&& &&& 她无辜地看着许妈妈,一个劲儿使眼色:“没什么,我爸说话也这样。”&&& 其实她早就习惯了,许家历代军人,这一辈除了许南征和还在念高中的堂弟妹,也无一例外均是军装裹身。这样家庭出来的人,说话都是一个调子,就连还在军校的堂弟也是这样。&&& 直言快语,利索,却也逼人。&&& &&& 直到跟着许妈妈进了厨房,她才低声问:“这次又是为什么?惹爷爷这么生气?”&&& &&& 许妈妈亲自洗了手,去泡了茶,用滚烫的茶水冲过三个茶杯后,一一倒满。&&& 一切弄完,她才将暗红色的双层茶盘递给萧余:“外边很多闲言闲语,传进院儿里很难听,老爷子本来听着就心情不好,正好今天有不少人来祝寿,私下里多少都问了句,要不要帮南南什么的。其实老部下都是好心,可老爷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肯定是要面子,哪儿受得了这种话。”&&& &&& 萧余撇嘴,这几天的报道是太凶了。&&& 许南征的R网站财报出来没几天,网上就传遍了。下半年整整亏损了几个亿,几乎是去年的八九倍,更有传闻说R马上就要纳斯达克退市,自然有很多难听的话。&&& 就连自己助理都在茶水间八卦得兴奋,说什么估计R一倒闭,互联网界要震荡了。&&& &&& 许妈妈看了眼书房,示意她借机去打断里边的对话。&&& 她点头,端着茶盘走到书房门口,凝神听里边的动静,似乎没有声音。&&& &&& 伸手敲了几下门,依旧没有声音。&&& 到最后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爷爷,是笑笑啊,给您祝寿来了。”&&& 话说完,里边依旧没动静。&&& 她真没了主意,回头想要征询意见,才看到客厅里阳台上的人都有些沉默,似乎也不知该怎么办。萧余捏着茶盘,正是进退为难时,里边终于回了话:“进来吧。”&&& &&& 听见这话,她才算是松了口气,小心推开了门。&&& 老爷子因为眼神不好,平时都喜欢开大灯。今天却独开了一盏壁灯,黄色光线渗入每个角落,莫名就让人紧张。铮亮的红木椅上,端坐着老人家,一手很用力地握着拐杖,一手还在不停翻着桌上的报纸。&&& 许南征只用一种很恭敬的姿势立在老人身前,从肩到脚侧几乎垂成了一条直线。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几岁时就看见近十岁的他拔这种规整的军姿,到三十过了还是如此。&&& &&& 直到她放下茶盘,老人家才忽然问:“笑笑啊,看过南南的新闻没有?”&&& “看过,”她轻描淡写道:“都是胡说的,您可不能都信。”&&& &&& 其实早在一个星期前,他堂弟许远航就事先提过这件事儿。&&& 那时她还在新疆拍汽车广告,呼喇喇的风将脸刮的生疼,脸上的丝巾被吹得扬起来。许远航在电话那头说的绘声绘色,她都忘了去伸手拉住遮脸的丝巾,直到电话挂断,愣了很久。&&& 听到这种消息,她不是不害怕的。&&& &&& 当天晚上就和老板请假,定了最早的航班回了北京,可一到首都机场又犹豫了。自己什么也帮不到,什么也做不了,去他公司也只是添麻烦而已。&&& 也就是这样,足足徘徊了一星期,也没去他公司看一眼。&&& &[正文& 第二章再次危机()]&& &老人家淡淡地说了句:“不能尽信,也不能不信。”&&& 长辈开口,从来没有小辈说话争辩的道理。&&& &&& 也正因为如此,自小许南征被罚,都是她出来缓解气氛,也不过是仗着她不是许家人:“爷爷,今天可是您大寿,屋外头叔叔阿姨都等着呢。当初我刚工作时,您还特地叮嘱我不能做骗人的广告,其实广告和新闻报道差不多,您别看都写的正经,没多少能真信的。”&&& 她说完,蹲在了矮桌前,端了杯茶递给爷爷:“前几年我大学一个师兄结婚,当天就有报纸整版写‘北京初降瑞雪,新人冒雪结婚。’其实就是他们家安排的,找个了新闻点,让两人结婚照登了报,讨个彩头而已。”&&& &&& 老人家深叹口气,接过茶杯,“我那些儿子媳妇怎么不敢进来?每次都让你进来劝?”&&& 萧余暗自腹诽,什么叫炮灰命?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三言两语说什么自己也是舍不得爷爷生气,又打着哈哈,说千里迢迢从祖国宝岛赶回来祝寿,可不想就这么饿着肚子回去了之类的话。&&& 绞尽脑汁,哄了足足十分钟,才算换了老人家的笑。&&& &&& 也因为这个插曲,整顿饭大家都是吃的食不知味。&&& 规矩是自小就有的,食不言寝不语。除了许爷爷偶尔抬头说:“笑笑多吃些,还是这么瘦。”一大桌子人,好几十盘菜,明明是难得的家庭聚餐,却没人敢出声说话。除了两个老阿姨不停换着热菜,都不过是筷子碰碗的声响。&&& &&& 直到晚饭过后,许家那两个还读高中的孙子辈才吵闹了些,不停祝寿着,萧余又趁机拿出爷爷的寿礼,赢了一片刻意的夸赞。如此热闹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笑着进屋睡了。&&& 她这才算是真松了口气。&&&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接下里就看许南征的了。&&& &&& 下楼时,正有两辆车从楼前开走。灯光交错着,在夜色中划过几道刺眼的光,她用手臂挡着眼睛,扫了眼四周,才看到许南征的车还在。&&& 车门边站着他堂弟,似乎在探头和里边儿说什么。&&& &&& 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问候下他公司的状况。可又觉得那些报道已经很详细了,再问什么也不过是虚话,就在徘徊时,许远航已经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笑,我哥正等着你呢,别这么磨叽。”&&& 她和许远航年纪差不多,又是自小长大的,平时说话很随便。&&& 可此时看他军装随意敞开着,单手插兜对自己招手,还是觉得有些别扭,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好歹是副营了,注重点儿形象。”&&&&&& 许远航轻吹了声口哨:“我走了啊,我哥说要送你。”&&& 视线落到车里,能看到许南征在接电话,食指很慢地叩着方向盘,听了很久,才很慢地说了句:“没有退路了。”&&& 男性的低沉声音,带了些疲惫。这还是今晚他头次开口说话。&&& &&& 她小心看了眼许远航,用口型问了句:没大事儿吧?&&& 许远航耸肩,也无声回了句:自己问他。&&& 她蹙眉:我怵他。&&& 许远航摊手:一辈子的冤家。&&& 她郁闷看他,狠狠踢了他一脚。&&& 许远航疼得龇牙咧嘴地,扬起拳头对她晃了晃:死丫头。&&& &&& 车里人还在接电话,却忽然敲了下车窗,示意萧余上车。&&& 她没敢耽搁,又狠狠补了一脚,立刻绕到副驾驶座那边上了车。刚才关上车门,许南征就已经挂了电话,对许远航说:“家里人问你什么都注意点儿,别什么都说,听见没有?”&&& 许远航嘿嘿一笑:“老哥,有些事儿我懂,可有些事儿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许南征从口袋里摸出烟盒,衔了一支在嘴里,含糊道:“说话利索些。”&&& &&& “那天你妈偷偷问过我,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从网上看你爆贴,直接有人问R的老总有几个老婆,据说有人言之凿凿说背景这么深,早有好几个了。你看看,你妈都急了,管它领没领证,怎么也要带回来一个过过场吧?”&&& 还真是找死呵……&&& 萧余装作没听见,随手调着电台。&&& &&& “我倒也想呢,”许南征嗤地笑了一声:“这一年都住在公司,连家都没时间回,还有空养好几个老婆?”&&& “问我时我还真说了,估摸着金屋藏娇总有几个,”许远航说得绘声绘色,“长发的,短发的,我倒都见过,可都没笑笑好看。”&&& &&& 她手顿了下,立刻扬起拳头,对他狠狠挥舞着:死小子。&&& 许远航笑得隐晦,刚想再添油加醋两句,他已经随手把领带解到了胸口,慢悠悠地说了句:“够了啊——”那墨色沉沉的眼底,没有任何笑,“下次再拿笑笑说事儿,把你拎到护城河沉了。”&&& &&& 车外的人依旧嬉皮笑脸,趴在车窗上还想再逗贫,他已经踩下油门,嗡地一声开了出去。许远航险些被他带的摔在地上,趔趄了下,吼得三分带笑:“全北京城就属护城河最脏,老哥你也太够意思了!”&&& &&& 直到开出院门口,两个人依旧没有说话。&&& 车内空调被打的极冷,这是他十几年的习惯,永远保持清醒的备战状态。&&& &&& 萧余只觉得冷,将包抱在怀里,稍许让自己暖和了一些。许南征不说话,她也只好随手调着电台,正是晚间时段,大多数点歌娱乐节目,转了一圈回来依旧停在了点歌的调频。&&& 不知是谁点了首莫文蔚的老歌,初中时自己最喜欢的唱腔,那个黑发黑眼的慵懒女子,总是用着淡淡的鼻音来演绎,听起来略带温馨,却又多是些莫名的心酸。&&& &&& 她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很严重吗?”&&& 他总是天之骄子,没有失败,只有他想放弃的,没有他得不到的。或许这就是家庭的传统,因为自小跟着爷爷住,她只学会了‘坐看风起云涌,独我置身事外’的心态。&&& 可他不一样。&&& 许家人这一辈都读的是军校,没有送孩子出国的习惯。可在没有人插手的状态下,他自升初中就是一路保送,最后考的也是最好的大学。小时候自己只觉得骄傲,可后来,尤其是今天看着他沉默地拔着军姿,就莫名有些心软,很累吧?&&& &&& 他没说话,只摇下了自己那一侧的车窗。&&& 风就这么灌进来,干燥热气渗入到车内每个角落,吹得她头发乱飞,他却已经点了根烟,深吸了口,像是要一丝不剩地强压入肺里,才算是过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笑着回看她:“很严重。”&&& 一贯如此的语气,仿佛不大在意,也不太上心。她甚至怀疑有天塌下来,他也是这句话。&&& &&& 他很快转了话题:“刚才看你胃口不好,怎么?阿姨做的不合胃口了?”&&& 她摇头:“没什么,估计下午吃的太晚,刚才还不觉得饿。”&&& 其实晚饭时他也是这样,只迅速吃完自己碗里的米饭,却没吃一口菜。&&& &&& 忽然响起的铃声,打破了两人难得的交谈。&&& 前面正好是绿灯,他边开动车边用右手在身侧摸着蓝牙耳机。其实他的手已经离得很近了,却频频错过。萧余扫了眼驾驶座缝隙处的耳机,拿起来替他戴上。&&& 他接电话时大多是沉默的,不喜欢多说话,如果真有重要的事,就会直接把下属都叫到公司开会。眼下也是这样的状态,他始终在听着,手指不停敲着方向盘,像是在审视,或是在思考权衡。&&& 她只这么看着,就觉得整个心被他的手指牵动着,跳的很慢很慢。&&& 几近窒息的慢。&&& &&& 等许南征说完,她才继续未完的话题:“要不要先去吃东西?我有点儿饿了。”&&& 他抬手看表:“没有时间了,今晚要开会,他们都在等我。”&&& 她哦了声:“可我不想自己吃东西,你陪我吃完再去,也不会晚多少时间的。”&&& &&& 这话听着是在耍赖,其实她也不过是想让他休息一下。&&& 刚才走前许妈妈拉着她嘱咐过,他已经连着几天没好好睡了,让自己想个办法缓解下他的情绪。睡觉是没可能了,可总要神经放松才好,哪怕吃点儿东西,听自己闲扯两句台北风情也好。&&& &&& 许南征把胳膊伸出窗外,弹掉了很长一截的烟灰,笑着说:“笑笑,别胡闹。所有人都被召回公司了,明天再陪你吃宵夜。”&&& &[正文& 第三章再次危机()]&&& 他神色似乎真的不快,她也不敢硬和他对着干。&&& 只伸手从他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连打了三四次才算有了火苗,正要笼住火点烟时,身侧人已经很淡地说了句:“扔掉。”&&& 萧余没吭声,摇下车窗说:“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我抽烟。”&&& “扔掉。”他重复了一遍。&&& &&& 她没吭声,也没扔。&&& 到最后还是被他抽出手间的烟,连烟盒和打火机一起,都扔出了车窗:“到公司让秘书陪你出去吃东西,我没时间送你了,到时候自己打车回去。”&&& 平静无波的眸子,从侧面看脸是冷的,似乎是在下命令的语气。& &&她咬牙切齿,终是忍了没说话。&&& 要不是为了陪他,自己的车就停在爷爷家楼下,还用得着搭这个便车受气?当然这话她不能说,只能屏着一口气,任风把头发吹得彻底乱了套。&&& &&& 最后下车时,他扔给她一张门卡,立刻大步流星地往大厦里走。如此的架势,连门口值班的保安都被唬住了,犹犹豫豫着没敢上去拦,倒是一伸手把跟在他身后的萧余挡了下来。&&& “哪家的?这么没规矩?”保安很不耐地抱怨。&&& “R。”她亮出门卡,深蓝的绳子上浅浅地印着无数个R。&&& “不是我为难你,”保安一听是这家公司,立刻算是软了声音,“这样不登记进去,丢了东西我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她苦笑接过笔,草草签了名字。&&& &&& 到了楼上,只有最大的会议室亮着灯,门口站着刘秘书和实习秘书向蓝,神情都有些紧张。&&& 可偏还留着前台,她随口问了句,怎么还没走?小姑娘答得委屈:“本来是要去医院看婆婆的,今天才从手术间出来,公司离得近就一直等着老公开车来接。可刚才许总一出电梯,就说让我准备二十三杯咖啡,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走了。”&&& &&& 这种时候,留着前台也没用。&&& “我进去问问刘秘书,如果没问题你就先走。”&&& 前台倒有些不安:“其实我知道公司出这么大的事儿,我是不该走的……”&&& 她拍了下小姑娘的肩:“家人最重要。”&&& 又不是人人都是许南征,拼了命往前跑,完全漠视身边的人。&&& &&& 刘秘书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很快放走前台,带她进了许南征的办公室。&&& &&& 这么多年,无论在上海还是北京,他的办公室始终一个样子。&&& 四层书架几近堆满,大多是外文原版,还有土木工程的专业书。当初他在清华读的是土木,要不是因为那场席卷全球的互联网高峰,他也不会放弃了继续读博的机会。&&& &&& 桌上很干净,只摆着个相框,是早期创业员工的合照。照片里的他就如此坐在众人之间,撑着下巴看镜头,简单的牛仔裤体恤衫,一张脸却年轻的吓人。&&& &&& 她坐在办公桌后翻了会儿书,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被空调冻醒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腿被冻了一夜,根本伸不直,只能用手不停揉着,缓解关节的疼痛。&&& &&& “笑笑。”&&& 门忽然被推开,刘秘书探头问她:“要不要吃些东西?”&&& 她想了想:“现在这时间,附近应该没什么点餐的地方了吧?”&&& 刘秘书虚叹口气:“跟了许总五年,他的脾气我还不清楚?早准备好速冻水饺了。”&&& &&& 又是速冻水饺呵。&&& 当初在上海借住在许南征家,她自主自发地学了几个菜系,吃的宿舍那几个小妞都眼睛冒光,以蹭饭为最大乐趣。可到最后她才发现,这种手艺根本毫无用武之地,他永远是凌晨才到家。哪还有胃口吃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到最后她的手艺全都便宜了那几个小妞,在家里却只能做最简单的东西。&&& 熬粥,或是煮速冻食品。&&& &&& 没想到回来北京了,还是这样的需求。&&& 结果为了喂饱会议室的人,两人足足拆了八袋水饺。&&& &&& 到最后她一个堂堂客户总监已彻底沦为煮饭的阿姨,看着锅底涌起的水泡,又一次将带冰的饺子扔下去,拿筷子拨弄了两下。&&& 她正调火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便随口问了句:“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要不要再去便利店多买些?”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筷子:“估计不够,你面对的是群狼。”&&& 本以为是刘秘书,却没料到是他这个工作狂。&&& 她没回头,随手叩上锅盖,笑说:“如果是狼,也是你逼的。跟着你这样的老板,就是不破产跳楼,也一定会过劳死。”&&& &&& 他已经脱了西服外衣,只穿着件黑色的衬衫,脖子上还挂着公司的门卡,俨然一副IT好青年的架势:“好几年没吃你煮的饺子了,本想好好吃几个,全让那帮兔崽子抢了个干净。”&&& 她哭笑不得:“人家为你卖命,连饺子都舍不得给人吃?”&&& “舍得,”他嘴里含着一支烟,把锅直接端起来,就这么凑在炉子上吸了口,直到彻底点燃,才笑说,“就是不舍得,也要做出老板的姿态,所以只能偷跑来抢占先机了。”&&& &&& 萧余被他逗得笑起来。&&& 看着他一会儿揭开锅盖,一会儿又拿筷子扒拉着饺子,终于忍不住去抢筷子:“我说许总,你又不给我薪水又捣乱的,我可不管你了啊,”&&& 许南征有意抬高了手臂,萧余就只能睁眼看着,根本碰不到他的手。&&& 最后只能退后两步,恨恨收回手,“我不管了,你自己煮吧。”&&& &&& 她在女人里不算是矮的,踩着高跟鞋已经逼近,在上海念书时几乎可以平视任何男人。可不知怎地,面对着他却总要抬头说话,从小到大都像是被压迫一样。&&& &&& 岂料本该是很好的气氛,他却忽然收敛了笑意:“没想到这最后的晚餐,还是吃你煮的饺子。当初我在上海时,好像你也给我煮了次水饺,速冻的,那时候的饺子挺难吃的。”&&& 那过分专注的眼中,似乎有那么一瞬的浮光。&&& 她想看清时,许南征已经用筷子夹起一个,囫囵吞到了嘴里:“好久没吃你煮的东西了,你多久没去看我了?”&&& &&& 萧余有意避开这问题:“还没熟吧?”&&& “当年在上海天天住在一起,现在回了北京,反倒难见一面了,”他又夹起个饺子,递到她嘴边,“熟了,味道不错。”&&& 她愣了下,才小心咬住水饺,就着他的手吃了下去。&&& 他看她:“如何?”&&& 这表情,坦荡的像是自己煮的一样。&&& 萧余有些想笑,有意说:“还少一道水呢,半生不熟的。”&&& &&& 最后两盘饺子端进会议室时,满屋子都已弥漫着让人生津的醋味。&&& 二十几个大男人埋头吃着,看到是她才纷纷抬头招呼了几句。她把盘子放在会议桌上,刚想回头和他说话,却撞见了一个微妙而又浅显的画面。&&& &&& 会议桌的尽头,许南征正用一种最舒服的姿势靠着椅背,脚随意搭在桌子边沿休息。西服外套披在身上,垂着眼看着腿上的文件。&&& 实习秘书向蓝半俯下身,低声解释着文件内容。因为声音很轻,萧余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只看到她食指很轻地点着他腿上的文件夹,似乎在告诉他把名字签在哪里。&&& 这个姿势,向蓝本就低垂的衣领,又更深地垂了下来,微妙□,显而易见。&&& &&& 他静看了会儿,不停将钢笔在手指间轻转着,直到签下了字才合上文件夹递给她。却在抬头的一瞬笑了笑,飘忽的视线很快移开,低声说了句话。&&& 小姑娘立刻低头抓住领口,悄然红了脸。&&& 像是被拉慢的镜头,他的不经意,她的含羞带笑,被无限放大在眼前。&&& &&& “笑笑,谁娶了你真是福气,”他的副总刑言把筷子放下,玩笑道,“好身家好背景,好脾气好样貌,你是挑花了眼还是怎么的?单身这么久,在等谁呢?”&&& &&& 萧余移开了视线,随口道:“藏着呢,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人?”&&& 刑言笑了声:“是不是和我们许总一样,样样皆全?”&&& 她没吱声,走过去收了他的碗筷。&&& &&& 向蓝这才接过许南征手里的钢笔:“笑笑姐辛苦了,本来该我去煮的,可正好有文件要急着赶出来,给许总签字。”&&& “你老板都不和我客气,你客气什么,”胃忽然有些绞痛感,她勉强笑:“你才是辛苦了,这么晚还陪着一帮大男人加班。”&&& &&& 当初自己资助她时,她还在云南,是个初中生。一转眼考上民族大学,她去火车站接她时,拥挤人潮中,她也是这样紧抱着自己的包,叫了句笑笑姐。&&& 四年一晃而过,她没想到不过是随口一句话,素来招聘极严的许南征真就收了她。&&& 更没想到能看到这样的画面,真实的上演在北京东三环,他的会议室里。&&& &&& 等收完所有人的碗筷,许南征已经站起身,用笔在整面墙的会议板上写了一连串的数字。&&& 胃的痛意在迅速扩大,像是沿着血液,迅速蔓延到所有神经末梢。&&& 她下意识按住胃,估计是昨晚没吃什么,又是熬夜到现在,吃了一口饺子反倒是麻烦了。&&& &&& 向蓝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忙走过来问了句没事儿吧?萧余摇头说没什么,很快就好了。他刚才停下笔检查自己写下的东西,听到这话才回了头:“怎么了?又胃疼了?”&&& 萧余想忍着,可光是站直身子就已经很勉强,只能点了点头。&&& &&& “向蓝,去我办公室拿达喜来,右手第二个抽屉,”许南征说完,很快走到萧余身边,把身上的衣服披到她身上,“是不是空调开的太冷了?”&&& “许总,”她有气无力地坐下来:“是胃疼,不是肚子疼。”&&& &[正文& 第四章西藏之行()]&&& 萧余走出公司电梯时,已是黎明破晓。&&& 整个大厅空旷安静,还没有人走动。侧门边,昨晚进来时遇见的保安正在打瞌睡,头一顿一顿地,似是在清醒与睡梦中做着挣扎。&&& 她将登记册往前翻了一页,找到自己的名字。字迹潦草得吓人,像是在急着赶上什么,匆匆而就。其实,她的确一直在追着他的脚步,不止是昨夜。&&& &&& 黑墨似乎是用完了,写下的字深深浅浅,看不分明。 &&& 她正想着要不要再重描一次,保安已经醒过来:“呆了一夜啊?你们老板可真不人道,今天不用再上班了吧?”&&& 她笑了下,随口道:“是啊,资本主义压榨人。”&&& 上班也倒轻松了,她是今天上午的航班飞西藏跟片。前几天制片还叮嘱自己一定要好好休息,免得到了高原反应太严重,出什么问题,谁又能料到上飞机前一天还是彻夜通宵?她没敢再耽搁,很快回到家收拾完行李,打车去了机场。&&& &&& 天气有些燥。&&& 出租司机不停分析着国家大事,听得她太阳穴有些发紧,低声说了句开收音机吧,那侃侃而谈的人才停下来开始调频。不相干的语调,不相干的话题,即便是交通路况的播报也好,她只想分神休息一会儿。&&& 可没想到却是财经点评,偏就是以R为例,分析着互联网市场又一次重组。&&& &&& 所谓的专家,在追忆着年互联网泡沫的破灭,连带引经据典影射如今的互联网寡头格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只觉得饿,昨天煮的饺子果真都喂狼了,似乎除了他喂给自己的那个,就没再吃任何东西。&&& &&& 北京到西藏的航线,每天只有一班飞机。&&& 到成都转机时,她才去买了杯咖啡和蛋糕,坐下迅速连上网,翻看今天早上进来的邮件。最近辞职的人有些多,虽然是出差跟片,却不能放下其它客户的事情。网速不太好,邮件足足收了四分钟,服务员正好把咖啡和蛋糕端上来。&&& &&& 乳白色的泡沫,上面还用糖浆勾出了半个心形,刚放在桌上时,晃动了一下。&&& 她有些不耐烦地敲着键盘,只因为这么个心形,有了些莫名的烦躁。怎么了今天?像是诸事不顺,却还要被迫在路上,从出租车到双流机场,再转去贡嘎机场。&&& &&& “我可以坐这里吗?”忽然有人在问她。&&& 萧余抬头,正对上个男人的笑脸,澄清的眼,像是收纳了整个夏日的光。&&& &&& 她愣了下,才去扫了眼四周,果真都已经坐满了:“坐吧,反正我就一个人。”那人坐下来,很快就拿出台电脑。因为是双人座位,桌子很小,完全被她占满了,反倒没了他放电脑的空间。&&& &&& 那人似乎不大在意,只把电脑放在自己腿上,低头打字,倒弄得萧余有些不好意思。她迅速喝完咖啡招呼服务员收拾桌子,就在合上电脑,才说:“我要走了,你可以把电脑放在桌上用。”&&& 岂料,他也顺手合上电脑:“我也要上飞机了。”&&& &&& 转机后,机舱大半都空了下来。&&& 萧余将行李扔上去时,才看到另一侧坐着的就是刚才那人,两个人中间隔着七个空位。就在她坐下来时,那人也恰好抬头,她只好礼貌笑了下。&&& 直到快到西藏时,才叮地响起提示音,空姐开始温柔地提醒着大家却看窗外,所有人都拿出大小相机趴在窗户边,看连绵雪山。&&& &&& 她也打开遮光板,从窗口向下看。&&& 连绵的雪山,没有尽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国内看到这种风景。&&& &&& 阳光扯开云层,给一些吝啬的回眸,白金无边。&&& 她内心很文艺了一把,端出相机按下几个快门。由于制作公司的导演和制片要提前准备,昨天就先到了西藏,他们公司内部制片和创意又要开会,定的是明天的行程,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在这架航班上,看起来更像是个公费旅游者。&&& &&& 同一飞机上还有个旅行团,她挤在人群中走到候机大厅,张望了下四周。很小的机场,几乎是一望到底,还没有自己的名牌,看来接待的人还没到。&&& 四周很吵闹,旅行车的全陪导游和地陪导游在交接着,清点人数。她正想着让开时,就已经被个面容黝黑的人挂上了一条哈达,莫名占了便宜。直到旅行团哗啦啦走了个干净,她才看到自己身边还站着个人,脖子上也挂着条雪白哈达。&&& &&& 那个男人亦注意到她,友善一笑,说了句话。她的耳朵还尚在恢复之中,只觉得那话非常之遥远飘渺,似乎是“你也在等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弯了一双眼。&&& &&& “对啊,一天就一班飞机,竟然还迟到。”萧余报以苦笑,看外边的骄阳暴晒,丝毫不像是秋天的光景,倒更像是方才过去的盛夏。还好,来之前她特地上网做足了功课,备好了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的衣服,如今就都塞在身侧这个大行李箱里。&&& &&& 寒暄过后,继续等待。&&& &&& 十分钟后,一辆车停在贡嘎机场外。贡嘎绝对是她在中国见过最小的机场,下了飞机是电梯,下了电梯就是鸟大的大厅……厅外就是停车坪,寥寥几辆车几乎全是旅行社的大巴,这辆车倒是特殊。&&& &&& 车上下来的是个小伙子,估摸着有二十出头,直向着这边走来,到了面前先是向萧余点头,道:“是萧小姐吗?”她点头,那人立刻接过箱子的拉杆,紧接着向身侧人道:“是韩先生吗?”那个眉眼漂亮的男人点头,也随即接过他的行李箱。&&& &&& 原来,是一路的。&&& 按理说,这人应该不算在他们行程的范围内,制作公司承接了一单生意,怎么会顺路捎带上外人?她坐上车,就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制片:我说制片同学,怎么还有个外人和我们一起拍广告?这可是商业机密,别怪我没提醒你。&&& &&& 过了两分钟,回信进来:问过了,就是顺路招待。是那个公司老板的朋友,正好去西藏旅游。听说是个颇有身家的。怎么?不借机认识下?和你倒是门当户对。&&& &&& 萧余撇了下嘴角,合上了滑盖。&&& 这年头有身家已经不值钱了,关键是有多少身家才够震撼。&&& &&& 接待的人极热情,不断介绍路途经过的景点。&&& 简短交谈中,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叫韩宁。&&& &&& 因为拍摄日是次日,酒店登记后,她就拿上相机蹿出酒店直奔大昭寺而去。说实话,她没有什么小资文人基调,但是既然来了西藏不去八角街不瞻仰大昭寺,那就真浪费这附赠的高原反应了。&&& &&& 所谓‘大’昭寺,也不过是个两层的土木建筑。可也就是这么个小寺,却自门口绵延到远处,排上了望不到头的长队。&&& 买票口却是很鲜明的对比,队伍很短,寥寥几人,偏还就有他。&&& &&& “真巧,”萧余跑过去,拍了下他的肩,“那么多人排队,改天再来吧。”&&& &&& “那些排队的是藏民,他们进寺是不会买票的,都是长途跋涉步行,有时候等上一天一夜才能进去,”韩宁伸手递出一张钞票,对里边道:“两张。”里边迅速撕下两张,旋即关上了窗口。他把票递给萧余,接着道:“算你来的及时,这里是每日限量进入的。”&&& &&& 萧余连连道谢,忙要拿钱包,他却伸手拦住,笑道:“算了,不贵。”&&& 她也没坚持,笑着说了句谢谢,两人一路进了寺院,直奔低矮入口。不过一条狭窄低矮的走道,进进出出挤满了人,韩宁就站在她身侧,几乎将她隔在了人群外。&&& 四周墙壁佛龛内,均是佛祖,所有人都是缓步顺时针前行,虔诚得撼人。&&& &&& 灯油香,四周游客身上汗气,闻得她头胀。她脚步有些虚,又因为人群的拥挤,只觉得胸口憋闷的厉害,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说:“自助游就是这点不好,我们就蹭在别人旅行团后边听吧。”&&& &&& 萧余点了点头:“看你还真有经验,不是第一次来?”&&& “去年来过一次,是自驾游,今年凑不齐人就懒了。”自驾游?她脑中迸出的全是艳遇的同义词,不禁挑眉,很暧昧地看了他一眼。&&& 韩宁啼笑皆非,立刻转移了话题:“要不要去瞻仰下那尊小金佛?”&&& &&& 萧余抬头,正见一行人恭敬地排在墙边,半人高的佛像纯金而制。&&& 在这拥挤的佛堂里,位置并不显眼,却是众人的焦点。&&& &&& 她想了下才压低声音:“我不是藏传佛教信徒,随便拜了,怕菩萨嫌我不诚心。”&&& 韩宁低头看她:“被你这么说,我都不敢拜了。”&&& &&& 萧余笑了笑,只觉有些轻喘,估计真的是高原反应了。&&& 她跟着人流走到寺顶上,很朴实无华的平台,从这里可以看到大昭寺门前满是虔诚的藏民,很简单的毯子铺在身下,每个人都是旁若无人,不停重复着五体投地全身叩拜。&&& 执着而又平静,她手撑在土墙边,看得有些出神。&&& &&& 韩宁举着相机,几乎拍遍了每个角落,才将镜头转向她:“这里光线很好,要不要照一张?”萧余回过头,也没扭捏,随口说:“随便照一张吧,谢谢。”&&& &&& 他依言按了快门,拿来给她看效果,萧余凑近了去看时,却闻到他身上不易察觉的香味,笑着抬头说:“北方男人用香水,少见。”&&& 韩宁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我不是北方人。”&&& 她恍然一笑:“听你说话真像北方人,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都被魔都同化过。”&&& “上海?”&&& 萧余点头:“我在那儿读过大学,交大。”&&& 他倒有些意外:“如果能考上交大,在北京也有好学校了。像你这么大的小孩,考不上清华北大也会出国了,难得听到肯去上海的。”&&& 萧余半真半假地叹着气:“为了追一个人,追到了上海,然后又跟着他回了北京。”&&& &&& 他一时沉默,不知道该怎么顺着说下去。&&& 最后,倒是萧余先转了话题:“我们公司人特意介绍你,说是颇有身家,不自我介绍一下?”&&& 他举起相机继续拍照:“电信技术人员,月光族,父母是军人,家室没有。”&&& 萧余看他腕间的表,竟和许南征的一样:“你以前在哪儿住?直属的,还是军区?”&&& &&& 韩宁放了相机,认真打量她:“别告诉我,你我曾擦肩而过,我会很遗憾没早认识你。”她笑了几声:“我也很遗憾,可惜我以前小学同班的只有个人,读了六年都熟透了,应该不会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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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西藏之行()]&&& &&& 其实只是因为这只表,让她对他有了莫名的亲切感。&&& 韩宁半笑不笑的,继续拿起相机拍照,却是对着她一直在按快门。萧余被他弄得有些不自在,扭过头去看八角街:“玛吉阿妈酒馆在哪里?据说六世□在那里写过一首情诗?公司里人都说要我一定去看。”&&& &&& “带你去,有什么好处?”他收起相机,带她走下楼,“你知道在这里一个导游多贵吗?”萧余被他这话噎的,半天没缓过来。&&& 顺着大昭寺走,八角街两侧的露天商铺,游客云集,商人舌灿如花。完全是成熟的商业市场,倒让她起了些购物的兴致。每走几步,都停下来低头看首饰,不过两三句,就能驾轻就熟地杀价扯皮,一点都不怕那些时而不耐烦的商人。&&& &&& 韩宁饶有兴致看着,她是个美女,毋庸置疑。刚才的对话,也能听出她应该是衣食无忧的,这种家庭出来的女孩通常都是宠养着,很自乐自足。可从第一眼开始,他觉得她似乎很没安全感,反而像是很忧虑的女人。&&& 大部分时间都是眼神飘忽,像是在犹豫在徘徊。不论是不耐烦地敲着电脑,还是在飞机上怔怔看着前座发呆,只要是独自一个人就像是在想着什么,心底沉着很重的东西。&&& &&& 热得有些燥人,萧余拿出纸巾,递给他一张,才去自行擦汗。&&& 谈好价格后,她才对着镜子直接戴上了夸张的耳坠,撩起的长发下,依稀能看到耳朵上有很多细小的钻钉,从耳廓到耳垂,甚至是小巧的耳屏上都有装饰。&&& “这里会影响听力,”他碰了下她耳屏上的纯黑圆环,“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穿在这里。”&&& 她对着镜子笑了下,又把头发捋顺,在长发中只能若有似无看到新买的耳坠,其余的都像是刻意要藏起来一样。&&& &&& “穿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人看?为什么要遮起来?”他忽然问。&&& “年轻的时候,”她说完又觉得不妥,“应该是念大学的时候,总觉得有很多情绪要宣泄,有种少年不识愁滋味,却硬要强说愁的感觉。可又不喜欢病病歪歪的,只能每次控不住了就去穿个耳洞,久而久之就穿满了。其实不是为了彰显自己有多特别,”她摸出钱递给摊主,半开玩笑说,“只是在祸害社会和祸害自己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 直到走到两条街的交汇处,她才见身前的黄色二层小楼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两人进门时,俄罗斯女招待一见韩宁立刻就笑起来,和他低声交谈着,一副老相识的样子,萧余听不懂半句,直到坐下才悄声问:“技术员,你是俄语专业?”除了专门的语种专业,这个年代去学俄语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了。&&& &&& 韩宁替她倒了碗酥油茶:“小时候我爸和人说时候,我就在旁边学舌,没想到歪打正着就学会了,说得其实不好,也就勉强能交流。”&&& 学舌也能学出一门外语,这也是天分。&&& 建国时哪儿有什么英文,自然那一辈人响应中苏友好号召,学的都是俄语,自己还半强迫被爷爷爸爸逼着学,可惜啊可惜,舌头就是卷不过来。许南征倒和他一样,有时候出去和俄罗斯人谈生意,反倒是要给俄语翻译提点一二……&&& &&& 她又想起自己惨淡的英语,叹了口气:“我从幼儿园就和老师学舌英语,到大学偏还被调剂到了外院,漫漫人生路,英语就学了二十年。”&&& “你学前教育挺到位的,”韩宁笑看她:“酥油茶能缓解高原反应,试试。”&&& &&& 她端起瓷碗,喝了一口,暖意融融的:“所以我一直认为笨鸟先飞是假的,那时候为了让我学英语,特地转了幼儿园,没想到学了二十年,还是掉尾巴的。”&&& 韩宁笑了一声,说:“你是八十年代的孩子吧?那个时候连老师都说的不好,又怎么会教的好。”萧余想了想,顿时心里舒服了些,又喝了口茶:“你倒很会宽慰人。”&&& &&& 两个人就这样随口聊着,萧余从分钱的冰棍,说到不用花钱的游泳池,竟意外地将儿时的事说了个遍,韩宁始终笑着听她说,不时宽慰两句,却句句到位。两个人直说到了日落才离开酒馆,夜色澄清的吓人,萧余啊啊了很久,才指着天说:“这位帅哥,请帮我拍一张西藏的夜空。”&&& 韩宁无奈仰头,站在人群中替她拍星空。其实他想说她过几天拍片的地方才是夜空最美,可就没法拒绝难得兴奋的她。四周乱糟糟的,偏他还很认真,一定要挑个好角度,萧余看着他被人挤着,倒先觉出了自己的过分。&&& 终于拍好了,他才拿过来,微笑着给她看:“想拿走,可要收费的。”&&& 干净的星空,如此纯净。她看得开心,很认真点头:“好,今晚我请吃饭。”&&& &&& 就这样,几乎像是和老朋友一样,两个人同游一日,又共进晚餐后才回了酒店。&&& 在拉萨订的是度假村的酒店,她回到房间时,藏族小姑娘特地来提醒早上可能没有热水,要她如果洗澡就在晚上。因为这句话,她才关上门就进了洗手间洗澡,因为热,不过裹着个浴巾走出来,发梢滴着水,却懒得去擦。&&& &&&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有高原反应,还特地上飞机前吃了红景天胶囊。可洗完澡才觉得喘不过气,趴在床上犹豫着要不要找跟组的医生。手机就放在电话机旁,一整天除了工作电话,没有许南征任何消息,最后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先拨了他的电话。&&& &&& 很久的等待,许南征才接了电话,很低沉,略显沙哑却仍是很好听:“笑笑?”& &&她嗯了声:“打电话看看你吃饭没有。”&&& “空了一些,要不要开车去接你?”&&& 她看着玻璃上倒影的台灯,默了下:“我在西藏。”他那边没出声,似乎是喝了口水,才接着问:“怎么忽然去西藏了。”她语气轻松:“拍片子呗,客户怕危险不肯来,我就全权代表了。”他笑,仿似是真要给她出头:“是哪家这么使唤人?下次我去给他们上上课。”&&& 她觉得有些头昏,似乎呼出的气都有些烫,刚想继续和他玩笑,就听到有人在那边儿问许总,要不要定晚饭?是向蓝的声音。&&& 莫名就没了说话的兴致,她匆匆说有人敲门,就挂了电话。&&& &&& 安安静静的房间,哪里会有人来?&&& 繁华喧嚣,也不过是他那头的景象。萧余靠着床头看了会儿电视,越发觉得头疼,终是钻到被子里迷糊睡了会儿。因为太过缺觉,反而有种一睡要死过去的感觉。嗓子干的发疼,可怎么挣扎着都醒不过来,好在手机拼命响着,不知道是谁那么执着,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才算是把她从梦里拽出来。&&& 胳膊伸出去,已经都是汗。&&& &&& 接起来是制片,嘀嘀咕咕地说着明天的工作行程安排,她昏昏糊糊听着,觉得自己快要去见阎王了,足足四五分钟后,电话那头的工作狂才觉得有些不对:“你该不是高原反应了吧?”她很轻地嗯了声,嗓子疼得要渗血一样:“估计是,在发烧。”&&& 疼痛像是刻入皮肤里,寸寸灼热。&&& “靠,”那边儿吓了一跳,“高原你敢发烧?不怕肺水肿直接见上帝?”&&& 她咳了两声,幽幽地说了句:“我信佛,估计不会见到上帝。”&&& &&& 那边真是气急了,骂了句,说打电话给医生来看她。&&& 她才把电话放到桌上,就听见敲门声,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还真效率,她暗叹了句,从床上晃悠悠下来,才想起自己只裹着浴巾,不过来的是医生,面对这种职业本身就没什么忌讳。方正也没力气穿衣服,索性走过去开了门。&&& 没想到的是,门口不光站着跟组的医生,还有韩宁。&&& 这下真是意料之外了,虽然睡了一觉,头发却还没彻底晾干,仍旧是半湿着状态。就这样裹着一条浴巾,没有穿外衣,堂而皇之地被他看了干净。&&& &&& 直到针扎进手背,她才幽幽看着他:“倒杯水给我。”&&& 就一天,中午在成都双流机场认识的人,相处了整整一个白天,她还很大度地附赠了一顿晚饭。没想到竟然半夜十分还要裹着浴巾,坐在他身边吊盐水。&&& &&& 相比她的幽怨,韩宁倒是坦然,接了杯热水递给她:“刚才我去和医生开药,听见你同事的电话,说的像马上要牺牲了一样,就好奇跟来看看。”&&& 没见过人生病?有什么好奇的……&&& 于是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好在西藏的医生都有经验,用的都是特效药。一袋盐水就彻底退了烧,她看着医生换上第二袋,很轻地问了句,这次死不了了吧?医生被她百无忌口吓了一跳,一脸正色地告诫下次别再洗完澡不穿衣服了,最好在这里八天都别洗头。&&& &&& 萧余被医生唬得发傻,暗自腹诽这还不臭了?&&& 韩宁不知道哪里弄来了梨,用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很细心地削着皮,薄薄的一圈下来,竟没有断,直接拖到了地上。最后才用两指扯断,递给她:“吃吧。”&&& 她说了句谢谢,接过来咬了口,水分太足,很快就有梨汁顺着她手心滑下来。正是懊恼时,他又递来了一张纸巾,她有些愣,没接。&&& “进藏前也不看看注意事项,”他塞到她手心里,“怎么不穿衣服?”&&& 萧余看了他一眼,你这么问,想让我说什么?&&& &[正文& 第六章西藏之行()]&&& 她趴在沙发扶手上睡了会儿,醒来看到他抱着电脑,就坐在自己身侧上网。因为同组人也有发烧的,医生并没有一直在这间房里,反倒是剩了他们两个独对着。&&& 萧余看着他,忽然问:“你结婚了吗?”&&& &&& 他瞥了萧余一眼,举起左手给她看。很干净的手指,没有任何装饰物。&&& 她哦了声,从床上扯下被子,把自己整个都裹住:“有女朋友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饱含暧昧:“萧余同志,在这种空间时间,你还是这样的状态下,就不要讨论这种话题了吧?”&&& &&& 萧余把腿也蜷起来,缩在沙发上笑:“我的意思是,你我相识不到二十四小时,在这种空间时间,你竟然还呆在这里陪我,难道不怕家中美娇娘有异议?”他摇头合上电脑:“医生不在,我是怕你有什么问题没人搭理,既然这么说,我回去睡了。”&&& 萧余挥手告别:“晚安。”&&& &&& 次日制片和创意总监都按时抵达,因为要驱车数个小时拍西藏圣湖,就早早回房各自睡觉,只有那些刚到的人兴奋的在酒店大厅里聊天。清晨起床驱车前往时,一个个都没了精神。好在因为高原的威胁,随车的有藏族导游和医生,不怕路上发生意外。&&& &&& 萧余上车时,前排都已堆满了器材,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在低声闲聊着,只有最后一排看起来没人。她走过去时,韩宁正低头翻着本书,随手将座旁的衣服拿起来,示意她坐。昨夜的私下接触没有任何异样,眼下青天白日的,反倒有了些尴尬。&&& 她一路盯着窗外发呆,两人都没说话。&&& 车绕着山路行了两个小时,眼看着从骄阳烈日走到了漫天大雪。直到雪山之巅反倒是停下来,前方的车都在排队过山道,看起来要等上一会儿。&&& &&& 从炎炎夏日,到了飘雪的山顶,车上人都有些按耐不住,纷纷下车拍照。&&& 韩宁忽然拍了下她:“下去看看。”&&& &&& 萧余点头,从包里拿出冲锋衣套上,随他下了车。&&& 导游坐在最前排,只拉下车窗嘱咐他们不要随意蹦跳,以免缺氧昏倒。因为昨日的教训,她已经深刻体会了高原反应的厉害,只很安静地走到一个小雪坡上,看远处的风景。&&& 远近白雪,山峦起伏。&&& 飞机上匆匆一眼尚且感叹,如今身处其间,更显得不真切。&&& &&& 韩宁走到她身侧,将自己身上的冲锋衣脱了下来:“套上吧,你穿得太少了。”上山时她就穿了半袖衬衫,此时套着冲锋衣也是冷,直到披上他的衣服才觉得暖和过来。&&& 入鼻的是一股淡淡的烟味,却杂了些陌生的体温。&&& “还是不舒服?”他低头点了根烟,轻吐出淡淡的白雾,“看你闷闷不乐的。”&&& &&& 她摇头,看着雪中的绸布经幡。&&& 蓝、白、红、黄、绿色,交杂在一起,被山顶的风吹得几乎要撕裂一样。&&& &&& “你暗恋过别人吗?”她忽然问。&&& 他认真想了想:“没试过。”&&& 她笑:“也对,你应该是招桃花的命,肯定只有别人暗恋你的份儿吧?”&&& 他不置可否,叼着烟,轻挑了挑下巴。&&& &&& “我很小的时候,应该说从记事起就开始暗恋一个人,”在这雪山之巅,她忽然有种倾诉欲,“他很好,真的很好,所以他有很多女朋友,可以说是来者不拒。”&&& &&& 她说完,又若有似无地扫了他一眼,换得他啼笑皆非的一句话:“怕了你,不要什么都往我身上套,”看着她不信的神情,他才轻咳了声,半认真地说,“你可以这么理解,在没结婚之前,我们还是很崇尚恋爱自由的。”&&& “也对,”她笑,“他始终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或许是看得太多,反而没有感觉了,”她比了个手势,“我婴儿大小的时候,他已经六岁了,就是这么看着我长大的。”&&& 他颔首:“世交,我也有不少世交的妹妹,不过早都结婚了。”&&& 她嗯了声:“他的女朋友很多我没见过,但也有认识的。有我爷爷的学生,或许,以后也会有我曾资助过的学生。” &&& &&& 他沉默了会儿,才想要安慰她,就被她抢了先:“不用安慰我,我只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估计是在高原人都有些头脑发热,难怪旅行容易艳遇,估计也是这道理。”&&& 他哈哈一笑,在大雪中竟有那么点儿夺目的感觉,尤其是一双眼睛,清澄透彻,这个角度很是明亮。&&& &&& 过了会儿,他回头看萧余,轻松道:“你是在暗示我吗?。”&&& 她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艳遇”,哭笑不得看了他一眼,裹紧衣服上了车。& &&直到车快开了,韩宁才出现,导游一惊一乍地看着他单薄的外衣,埋怨着年轻人不注意身体,萧余听在耳朵里,才发现自己还披着他的衣服。&&& &&& 这一天拍摄颇为顺利,自那木错返回他们一行人就住在了当地。&&& &&& 自从晚上到这里,就在下着小雨。&&& 一整天从酷暑到暴雪,最后又是阴雨绵绵,整个剧组病倒了大半儿,北京来的除了她和身经百战的制片,差不多都在吊盐水。&&& &&& 两个人缩在屋子里看了很久电视,才觉得很饿,索性出门觅食。岂料刚才走到酒店大堂,透过玻璃看到个瘦高的身影靠在酒店墙外,依然穿着白天那件冲锋衣,叼着烟在打电话,看到她出来,笑着点了下头。&&& 还真是巧。她也轻点头,算是招呼。&&& 门口恰好停了辆出租车,两人刚才拉开车门,就听见身后人叫了声萧余。&&& &&& 她回过头时,韩宁已扔掉烟,捂住了电话:“这么晚最好不要出去,这里的治安和北京没的比,你们两个女人很危险。”说完,立刻对电话匆匆交待了句,迅速挂断,几步走到她们面前:“我正要去买包烟,大家一起挤挤打一辆车就够了。”&&& 萧余看他认真,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胳膊被制片扯了下:“你们去好了,我在酒店等着。”说完,还递了她一个加油的眼色。&&& 不等她说话,制片就又跑了回去。&&& &&& 赶鸭子上架,也只能这样了。&&& 她刚坐进车里,就看见副驾驶座已经坐了一个男人,被吓了一跳。韩宁钻进车里,低声和她解释:“西藏一天黑就这样,一人开车一人押车,以防出事。”&&& 她嗯了声,才发现他离自己很近,只好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距离。&&& &&&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昨晚的事儿,挣扎了很久,才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给向蓝发了个短信:昨晚许南征有没有好好吃饭?&&& 很快短信就发了回来:我陪许总去吃的云南菜,他胃口很好,放心吧。&&& &&& 云南菜。&&& 她侧头看窗上不停流下的雨水。他自来都不大上心如何哄女人,竟也特意陪她去吃了家乡菜,原来真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许,他们早到了自己不知道的地步。&&& 她忽然有些烦躁,索性按下关机,拿下了电池板。&&& 韩宁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 车拐进了一条小路,两侧几乎布满了粉红房子,隐隐香艳身影,毫不逊色于红灯区。“我一直以为这高原不一样,但某些地方还蛮相通的,”她伸手抹去车窗上的水雾,半笑道,“原来无论在哪里,先发展起来的,永远是最贴近大众需求的行业——”&&& &&& 她话说的隐晦,身侧的人却立刻明白过来:“很有观察力,别的女同志来西藏都是感叹雪域高原,什么脱离世俗之类的,你却很关注西藏的民生事业。”他说的有模有样,双眼晶亮亮的,夹带着细碎的笑意。&&& 她嗯了声,忽然问:“这里有酒吧吗?”&&& 他笑:“这里什么都有,完全和内陆没差别。KTV大厅的秋千上都坐着露大腿的美女,酒吧啤酒妹的裙子,也绝对会短到让你瞠目。”&&& 她被他逗笑:“好,去看看。”&&& &&& 到下车时,她才想起他出来的借口:“你不是要买烟吗?”韩宁微笑着摸出一整盒烟,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样的烟,我在酒店里还有一条。刚才看你一副嫌弃的脸色,总需要些借口才能下台。”&&& 她抿嘴笑:“好意收下了,调侃自动忽视。”&&& 进了酒吧,果真如他所说,该有的一样不少,如果不是仍有些高原反应,她都快忘了自己在西藏。两人足足喝了两瓶红酒,她才觉得吵得慌,大声问他还有没有安静的酒吧,还是换个地方吧?韩宁想了会儿,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给她打了个ok的手势。&&& &&& 两个人出了大门,已经是大雨瓢泼。他脱下冲锋衣,挡在两人头上,站在路边拦车,她在嘈杂纷乱的雨声中,很大声说:“还好我只比你矮了半个头,否则还这件衣服还遮不住两个人。”他笑着看她,没说话。&&& 两个人站了很久,才算是拦到车。&&& &&& 最后也不过开了七八分钟,就到了一个很小的二层楼前。果真如自己要求的一样,很清静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客人。&&& 他要了两瓶的百威,背靠着镂空雕刻的墙面上,喝了口啤酒:“今晚雨太大,老板也懒了,要是往常,还有人会弹钢琴。”&&& 这要是在北京上海,没什么稀奇的,可一碰上“西藏”两个字,总让她感觉很玄妙。“你来了西藏几次?竟然有求必应,这种地方也找的到。”&&& 他笑,在昏暗的灯光中,恍惚的计算着:“其实没有几次,上一趟来还丢了女朋友。”萧余没料到他这么说,只能沉默着,等着他结束这话题,或是继续去倾诉。&&& &[正文& 第七章辞职卸任()]&&& &&& “我和她才刚开始就跟着一帮人来了西藏,路上吵架不断,最后她竟就独自开车离开了大部队。那天晚上,同行的一个男人去找她,最后就重组了。” &&& 萧余看了他一眼。&&& 他忽然笑了:“你别这么郑重看我,老实说,才刚开始不会有多深的感情。再说我和你的那个也是一样的,如果有美女暗许芳心,感觉又不错,自然不会拒绝。不过你的‘来者不拒’有些严重了,谁年轻时没风花雪月过?该收心时收住,就够了,”他又喝了口酒,做了总结,“今年一月,我还去吃了他们儿子的满月酒。”&&& &&& “缘分。”萧余也拿起酒瓶,很浅地喝了口。&&& 他轻扬眉看她,似笑非笑的,偏还掺了些无可奈何:“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安慰人的。”&&&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轻扬起眉:“你都不在意了,何不成全别人的缘分?”&&& 听着很有道理,可偏就有些怪异。&&& &&& 到最后,还是他先认了输:“也对,”很快就喝完了一瓶,他又开了新酒,才忽然问她:“你的那个,是什么样的。”&&& 她咬着瓶口,看着墙角的钢琴,很简单的说了三个字:“许南征。”&&& 他怔了下,重复道:“许南征?”&&& 她嗯了声:“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见过,”他晃着手中的啤酒瓶,“将门虎子,很有名。”&&& &&& 萧余唔了声,继续喝啤酒。邻桌最后一对儿小情侣也走了,只剩了他们两个,老板娘用精细的竹编小篮装了爆米花来:“就剩你们了,韩先生,特地给你准备的。”韩宁捏起一个,扔到嘴里:“多谢老板娘。”老板娘把篮子推到萧余面前:“是女朋友吧?你好漂亮。”&&& 萧余笑了下,没说话,指了指钢琴:“那个,我能弹吗?”&&& “可以啊,反正现在空着。”&&& “谢谢。”她放下手中的啤酒,走到钢琴前坐下,很轻快地试了几个音。然后很慢地弹了首曲子,很舒缓,也很简单。韩宁也学过钢琴,只不过父母不是很紧张考级什么的,到最后也只是弹些自己喜欢的曲子,现在的这个,却很少有人会去可以练。&&& &&& 萧余回来坐下时,才问他:“听过吗?”&&& “irst lov。”&&& “不是吧?”这下倒是换做她意外了,“你竟然看日剧?”&&& 《魔女の条件》主题曲,十年前红的不能再红,她弹得的时候,许南征听了很久也没感觉,到最后竟然问了句,考级的曲子怎么这么简单?看韩宁的样子应该和他差不了几岁,没想到竟然知道这首歌。&&& “那时候很多师妹,还有女同学都喜欢看。”韩宁解释的言简意赅,萧余立刻心领神会,一个“哦”拐了三个音,才笑着总结:“你很会哄女人。”&&& 他拿起桌角的骰杯,摇了两下,瑟瑟作响:“这首曲子对你很重要?”她把骰子拿出来,合在手心里晃来晃去:“是啊,我少女时代的表白曲,可惜他根本不会看日剧,”说完,才扣在桌上,“赌大小?”&&& &&& 结果那晚直到过了两点,他们才回了酒店。&&& 电梯门刚才滑上,萧余就说:“绕了一圈,竟然什么吃的也没买回来。”也不知道制片饿死没?身后没有声响,反倒是直接按下了最高层。&&& “不是四层吗?”她有些诧异,回过头看他,却忽然感觉脖子后被他的手掌托住,眼前的灯光轻易就被遮去了大半。一切都太快,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被他堵住了嘴。&&& 电梯上升的感觉,夹带着很轻的噪音,填补着每一个角落。&&& &&& 电梯门叮地一声滑开,他也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反倒是搂紧了,几乎要揉到怀里的力道。太过陌生的感觉,像是又一次的严重高原反应,氧气不够,心跳越来越快,直到他的舌尖试探地深入,她眼前才闪过一道白光,彻底拽回了理智。&&& 萧余猛地推开了他:“好了,够了,”她喘着气按住电梯门,只是下意识不想和他再呆在狭小的空间里,“我对你没有这个意思。”&&& 他靠在电梯边,没说话,只抱歉地笑了笑。&&& &&& 接下来的时间,韩宁似乎很识相,特地和制作公司老板借了一辆车,大多时间都是独自出游,也免去了两人相对的尴尬。&&& &&& 到片子顺利拍完时,萧余手腕上已晒出了明显的手表印记。&&& 整个组在贡嘎机场分开,有去西安转机到上海开会的,也有和她一起去成都转机回北京的。候机厅中,整个制作组的人都在纷纷告别着,唯有她低头看登机牌回避。&&& &&& 余光不经意扫到远处的包围圈,韩宁正被几个女演员、制作公司的人围着,互换着手机号。他倒是很有耐心,不停记着每个人的手机号,然后……似乎是看了她这里一眼。&&& 只这么一眼,她已经递出登机牌,先一步上了飞机。&&& &&& 到了成都,队伍自行少了大半儿人。天已经黑下来,到北京的航班还在延误,她拖着行李在徘徊着是去吃些东西垫垫,到了北京再正经吃饭,还是索性在机场解决了,就远远看见韩宁坐在一间开放的餐厅,对自己招手。&&& 她装作没看见,拉着行李往前走,反正不是很饿,索性上飞机吃些点心就好了。&&& 夜色中的停机坪,廊桥,还有很远高空那一闪闪的飞机信号灯,都是那么安静。在高原硬被托高的情绪一点点沉淀下来,她开始要在脑中不停运转着各个客户的年度计划,项目,广告制作排期,媒体投放排期。&&& 还有,他这次的危机。&&& &&& 她想了很久,还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面对着停机坪坐下来,给他打了个电话。&&& 叮地一声轻响,电话刚才接通,就看到了手机没电的提示。&&& “笑笑?”&&& 永恒不变的开场白,只不过有时候语气很倦,有时候吐字不清,若碰上有时候在开会,则是刚硬的吓人。可是现在,却有了些轻松。&&& 这么两个字,她已经没来由的心情变好了些:“扎西德勒,我回来了。”&&& 他笑了声:“西藏好玩儿吗?”&&& “好玩儿,我先说一句,我手机没电了,很可能会随时挂断,”她靠在椅子上,看着外边的飞机缓缓驶向廊桥,“西藏有很多粉红房子,也有酒吧和KTV,美女都很正点。”她说完,有意停了下,然后就听见他嗯了声:“继续。”&&& “布达拉宫的厕所,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你知道整个布达拉宫都建在山上,我累死累活爬上去,进了厕所才觉得害怕。很原始的坑,从上边能以一眼看到山底下,如果有小孩子来肯定会顺着掉下去。”&&& 他忽然咳嗽了两下,像是被烟呛到的感觉,然后才说:“笑笑,你的观察力一直很好。”&&& 萧余看着箱子上的托运标签,密密麻麻几乎要贴满了,这几年一直是这样,总去做需要频繁拍片的客户,想要到处走走,试着会不会走到一个地方豁然开朗,不再纠结于他了。&&& 观察力如果不好,又怎么打发那些辛苦的跟片过程?&&& &&& 他嗯了声:“我马上到首都机场,要不要在这里等你?”&&& 萧余随口道:“我还没起飞呢,你去机场送人?”&&& “向蓝家里有点儿事,急着回云南,我来送她。”&&& 很平静的话,可每个字都烫着她的心,很长的静默后,许南征才叫了声笑笑。她没有说话,就听见电话旁有熟悉的声音问是不是信号不好?她果断挂了电话。像是有什么堵在胸口,每一下呼吸都是生疼地扯着心,不管是轻是重,最后只能屏住了气,狠命攥着手机。&&& &&& 手指不停用力,用到发酸,还是控不住情绪,最终还是狠狠地把手机扔到了远处。&&& 砰地一声闷响,机壳电池四分五裂,顺着反光的地面滑的更远。她低着头,盯着行李箱的锁,拼命告诉自己冷静。&&& &&& 登机的提示,蔓延在候机厅的每个角落,前往北京的将要起飞,远处登机口已经排起了队,她仍旧坐在角落里,努力压抑着鼻酸。然后就看到一双登山鞋停在面前:“还好你用的是诺基亚,适合发泄,摔完继续服务。”&&& 已经装好的手机被递到她眼前,萧余盯着看了半天,才接过来,抬头看他:“谢谢。”&&& 他的眼睛就这么直看着她,笑着问:“是因为他辞职了吗?”&&& 辞职?&&& 萧余不解看他。&&& &&& “看来你还不知道,”他晃了晃手机,“今天早上R对外宣布,许南征已经辞去集团亚太区行政总裁,R的O从今天开始换人了。”&&& 辞职?脑子里一瞬都是他的脸,还有刚才电话里的轻松语气。他竟然放弃了?从运营经理到现在,虽总被人说父荫如何的话,可R真的是他的心血,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了?她下意识开机上网,可手机屏幕刚才闪了下,就彻底没电了。无奈下,只能去看韩宁:“还有后续的新闻吗?”&&& 登机口已经开始叫着她和韩宁的名字,韩宁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上飞机再说。”&&& 这样的状态,她也不好拒绝,只能先跟着他上了飞机。&&& &&& 很巧的是,两个人又是在一排,依旧是整排都仅有他们两个。萧余坐在窗口,看了眼表,这个时间到北京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她不喜欢坐夜航,太过安静,每个人都闭着眼在休息,让她有种莫名的背井离乡感。&&& 纵然是回北京,这种感觉依旧很强烈,就像是在寂静中被送到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任何与自己有牵扯的人,也没有任何与自己有瓜葛的事,一切都会真正结束。&&& 但她怕结束,纵然看不到希望,可她怕真正离开许南征。&&& &&& “除了这个消息,基本没有其它报道,就连谁会接任R这个空缺职位,也没有官方消息,”他很简单地说完,正好空姐推着饮料路过,便要了杯橙汁递给她,半真半假道,“我怎么这么自虐?非要注意许南征的消息。”&&& 萧余接过橙汁,静了会儿才说:“算了吧你,别说的这么一往情深,算起来我们只认识十几天而已。”&&& 他仰着靠在座椅上,很慢地说:“我对你是真的有感觉。”&&& 萧余看着飞机外的城市缩影,说:“做朋友可以,千万别在我身上认真。”他轻叹口气,微扬着嘴角说:“有这么个女孩我又有感觉,又是门当户对,一样的环境里长大,完全不会被父母排斥,多难找啊。”&&& 她终于被他的语气逗笑了,回头看他:“你知道有多少和你门当户对的大龄女子还没嫁出去吗?要不然我给你去搞个内部征婚?” &&& 他好笑看她:“你真以为我找女朋友,需要征婚?”&&& 萧余没再接话,主动结束了如此直白的对话。&&& &&& 为了再和他保持距离,她伸手关了阅读灯,闭上眼休息。刚才你来我往的逗贫都不过是条件反射,只要一静下来,就不停是他辞职的事情。到飞机要落地时,她的耳朵开始疼起来,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只要是状态不好就会这样。&&& 她摸出口香糖,放在嘴里,看到他也闭上眼在睡觉。&&& 闭上眼的他像是一下子变得平淡起来,很柔和的五官线条,丝毫不像是北方人的长相。很薄的唇,微抿着,就像是在和谁较劲一样,有点儿好玩。她看到他嘴角有些上扬,才发现他已经睁开眼,看着自己。&&& 这样被捉到还真是尴尬,她只能递给他口香糖:“要吃吗?”&&& 他接过来,倒了一粒:“你耳朵疼?”&&& “嗯,休息不好就这样。”&&& &&&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直到走出廊桥他才问:“有人接机吗?”萧余想起许南征的话,估计自己就这么挂了,他也不会一直等在机场:“没有,我直接打车。”&&& 他很自然地接过萧余手中的箱子:“那我送你一程。”&&& 也许是因为已经到了北京,也许真的是刚才降落的疼痛刺激,萧余莫名有了些烦躁,尤其是看他这么理所当然,正想着怎么说再见摆脱他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因为听力还没恢复,她不大确定地四处看了一下。&&& &&& 在往来的人群中,许南征就站在远处给她打了一个手势。因为身高的优势,那个手势就如此清晰直接地落入她的眼中,这么个停不下,永远领着所有人往前走的人,就如此站在原地,只看着她,对她招手。&&& 这样的画面,似乎被封藏了很久。&&& &[正文& 第八章辞职卸任()]&&& 他难得不穿西装,只穿了件黑半袖,随意弄了条迷彩裤和军靴。&&& 男人一但上身军装总会增色七分,绝不是夸张。萧余忽然想起了几年前和他去俄罗斯旅游,穿着迷彩服竟比当地人还显气势,身形气度都狠压住了陪同的人。&&& 只可惜,天生的军人骨,却偏不念军校。& &&&&& 他身侧走过了几个日本小姑娘,都不停拿着手机拍照。萧余过去时,看到他正蹙眉听着那几个小姑娘说话,然后侧过头做了迷惑的表情,耸肩说了句sorry。&&& 她远看就觉得好笑,那几个小姑娘继续叽里呱啦地说着,他终于无奈看迎面走来的萧余:“替我和她们说,我不合影。”&&& 萧余笑了声:“骗谁呢?你日语比我都好。”&&& &&& 许南征一个眼神,就让她彻底投降,对那几个小姑娘说了两句话。其实她的二专是西班牙语,日语真不算好,也就仅能应付几句,好在小姑娘们也算是给面子听懂了,只遗憾地又看了两眼许南征,才说了句再见,相拥着走了。&&& 萧余这才想起韩宁,礼貌性地退后一步,站在韩宁身侧:“这是韩宁,”然后又看示意性指了下许南征,“许南征。”&&& &&& 深夜的首都机场,依旧是穿行不息的人流。&&& 许南征带了几分审视看他,韩宁亦是笑而不语。&&& 过了会儿,还是许南征先伸手,一把揽住他的肩说:“好久不见。”&&& 韩宁哈哈一笑:“真是好久不见了。”&&& &&& 萧余怔了下,立刻恍然,这两个人以前真的见过。&&& 自己竟被韩宁骗了,脑子里一瞬都是她对韩宁说过的话,立刻有了些不自在。这些话除了自己两个根本不认识许南征,又远在上海常住的闺蜜,她从没告诉过别人。&&& &&& “比五年前瘦了啊。”&&& “可能是到北京后,反倒水土不服了。”&&& 许南征重重拍向他的肩:“真没想到,你爸肯让你来北京。”&&& 韩宁有意闪了下:“怎么办,军校四年熬坏了,连和女同学说话都要写检查。我爸又不让我出国,怕离得太远见不到,最后只能逃到北京了。”&&& “你倒真是本性没敢,永远是嘴上风流,”许南征把车钥匙扔给萧余,“一起吃宵夜?”&&& “上飞机前就早吃了,”韩宁看了萧余一眼,“既然萧余有人接,那我先走了。”&&& 说完将萧余的行李很自然递给了许南征,就这么挥挥手走了。&&& &&& 他很熟悉萧余的习惯,这几年因为出差太频繁,不管多晚,都会下了飞机再吃饭。所以基本没有任何征询,就把她直接带到北京饭店,随便吃了些东西。&&& 吃完饭,她就坐在网球场外休息,看他练完几百个回扣,也刚巧喝完了第三杯咖啡。&&& 他走出来时,才忽然问她:“你怎么认识韩宁的?”&&& 萧余两只腿都搭在沙发一侧扶手上,光着脚晃荡着笑:“西藏的艳遇。”&& &&&& 许南征站在她身边,沉吟片刻,才笑着拿网球拍敲着她的膝盖:“挑的好,也挑的不好,要看你能不能镇住他了。”萧余没说话,拧开一瓶水递给他:“你真有体力,我已经快站不起来了,只想睡觉。”他接过水,坐下来:“要不要给你开间房?”&&& 她想了想,才说:“好,反正我也懒得动了。”&&& 其实她住了那么多天酒店,更想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但是这么晚,她不想让他再费体力送自己。&&& &&& 很高挑的一个酒店服务小姐,端着两块热的毛巾,弯腰递到他面前。&&& 他随手拿了一个,扔给萧余。&&& &&& 不是很烫,恰到好处的温度,她接到手里就有种舒适的倦意升腾开来,拿着擦了擦手,又觉得不过瘾,索性盖在脸上,仰面躺倒在了沙发上。&&& 深夜三点多,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其它人,很安静。&&& &&& 她迷迷糊糊躺着,只觉得这么睡死过去也好。正是被毛巾闷得有些难过时,却觉温热忽去,脸上凉飕飕地。她困顿地睁开眼,发现他正俯身看着自己。&&& 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只要望进去,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 她仰头看他,竟有一瞬想去抱住他的冲动,可是到最后,连手指都没动上分毫,只懒懒地笑了笑:“差点儿睡着。”&&& 他问她:“怎么了?真这么累?”&&& 她眯着眼看他,不答反问:“你辞职了?”&&& “决策失误,总要有人负责,”他笑着把毛巾扔到桌上,“总不能让我手下那帮兄弟都走人吧?他们即使想负责,不管公司内外也不会有人认的,我走了,反倒都会给个面子留住他们的位子。”&&& 萧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沙发扶手上连声附和:“是啊,都盯着你呢,所以我就说凡是做事的人,大多吃力不讨好。许叔叔怎么说?”&&& 他似乎不大在意:“应该知道了,不会说什么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 这话她不是第一次听。&&& 其实,他在父辈那里得到的关爱总是很少。这种感觉她亦是感同身受,估计是军人家庭的缘故,骨子里继承的就是独立,要为自己负责。当初念大学,每个学期她也就能接到父亲三个电话,都是几分钟挂断,内容也大多是叮嘱不要犯错误什么的……&&& &&& 况且他有痛苦都是自己扛着。&&& 连最亲近的人,也找不到突破口安慰他。&&& &&& 许南征很快开了间房给她,直到刚才那服务生拿来门卡,他才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边把卡扔给她,边很慢地说了句话:“我很快就会到下一家公司,有没有兴趣去做公关经理?”&&& 萧余愣了下:“下一家?这么快?”&&& 他不置可否:“做这行不能停下来,也只是帮朋友个忙,临时牵头。”&&& 萧余看他神情似乎不是玩笑,笑着嘲了句:“怎么,摇身一变,成职业经理人了?”&&& “过渡而已,“他站起身:“不用急着告诉我,先想清楚。”&&& &&& 她嗯了声,站起身跟着他上楼。&&& 两个人的房间是一层,他帮她放好箱子,萧余才忽然想起向蓝的问题,装作不大在意地问了句:“你辞职了,向蓝呢?她不是还没转正吗?”&&& 许南征替她拉上窗帘,随口道:“你不过资助了一个学生,难道还让我负责她一辈子工作?”&&& 不过一句话,已放松了她所有的情绪。&&&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用在许南征身上再合适不过。&&& &&& 这件事她徘徊了很久。&&& 许南征的事,再加上格外难搞的客户折磨,让她简直焦头烂额。&&& &&& 拍摄那天,代言明星足足嚼了一上午的口香糖,她看得都想吐了,客户竟还嫌弃明星嘴型不够完美,吃的表情不够享受……&&& &&& 眼看着明星都要翻脸不干了,她才有了主意,立刻低声对小执行说:“你去联系个按摩师,直接到片场来。半个小时客户吃完饭,一定要到这里。”小执行紧张的都要死过去了:“半个小时?我们这里这么偏,怎么可能啊……”&&& “是必须,没有商量的余地。”&&& 到最后按摩师来了,萧余哄着客户去了休息室,才算是稍微灭了火。&&& &&& 没想到晚上累死累活到了公司,小执行竟站到她面前说辞职。&&& 萧余有些愣:“怎么忽然辞职?有更好的工作了?”&&& 小执行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就是不想做了,在这里天天什么也做不了,就是给组里人订盒饭,订出租,订会议室,复印打印做跟班,今天竟然还要去找什么按摩师。我觉得我大学里学的,都没用。”&&& &&& 她笑,拆开一罐鸡精:“所以,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小女孩几乎是涨红了脸,憋着不说话。&&& &&& 还是孩子呵。&&& “都是从小杂工做起的,”萧余轻叹口气,推过去一个椅子让她坐下:“记得当年刚工作时,我正好碰上了NI的一场秀,为了复印第二天给所有媒体的公关稿,前一天晚上就整夜守着复印机,到天亮才整理好一切。最后的结局,还是被老板骂的狗血喷头,就因为我用订书器装订文件,影响了美观,”她晃着手心的小瓶子,“委屈吧?整个晚上没睡,最后还是被骂。”&&& &&& 小执行嗯了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她笑,“做错了就是公司的损失,在损失面前没人会计算谁吃了苦,只会计算谁犯了错,谁立了功。这就是我从复印中学到的。”&&& &&&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她忽然想起了许南征。&&&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他算是家里什么都能摆平的一个人,可偏就很犟,什么都要靠自己。当初在上海创业,他一个人为了谈生意天天陪着整整一桌人喝酒,那时候我怕他出事,晚上开车去门外接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喝的不省人事,好几次都直接进了医院。”&&& &&& 最吓人的有次那些所谓客户喝醉了,和另一帮人闹了起来,正不可开交时她开车到了,还要给他们处理后续。那时自己才刚上大学,根本就没去过那种场合,至今想起从他西服里摸出钱包赔钱,身边还站着坐着很多上身全|裸的小姐,就觉得可笑。&&& 别人的风花雪月何其浪漫,他倒是血雨腥风的。&&& &&& 萧余有些沉默,直到小姑娘问了句然后呢,她才笑了笑:“没有然后了。你看,含着金汤匙的人都可以这么拼,你为什么不可以?既然选择了,那就做到最好,谁都想成功,可连几十块钱的出租车都安排不好,怎么可能去安排几千万的项目?”&&& &&& 小执行听了这么多悲催事,估计也平衡了。刚要出办公室,却像忽然想到什么,神秘兮兮回头看她:“老板,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R的许南征啊?我看过他的创业史,好像就有这么一段哦。”&&& &&& 萧余被她问的哭笑不得,但无奈这小执行早知道自己认识许南征,也只能嗯了声。&&&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小执行眼睛直放光,“你当初不是说只在上海念过大学,一毕业就回来了吗?还念着大学,就能半夜开车去接他,别说没关系,我可不信。”&&& &[正文& 第九章辞职卸任()]&&& 萧余咬着瓶口笑:“真不是。”&&& 小姑娘一副我明白的神情:“老板你放心,都是自己人,我绝不会在贴吧里乱说的。”&&& 萧余失笑:“他还有百度贴吧?”&&& “当然,现在谁没有贴吧?尤其他这种不到三十就做了O,又有那样的背景,早就晋升偶像级人物了,”她叹了口气,“虽然已经辞职了,但我相信他还会东山再起的。你不知道贴吧里天天有多少人爆他的情史,自称知道内幕,我看着就想笑。”&&& 萧余沉默着,倒被她一句话牵起了许南征的事,随口敷衍了两句:“情史这种事,也多是用来炒作的。前十年就是网络新贵时代,当初百度一上市,连前台都身价百万,你没赶上好时候。”小姑娘啊啊了两声,很是感叹了句生不逢时。&&& &&& 直到她关上玻璃门,她才觉得嘴唇有些疼,对镜子看了一眼,竟莫名破了个口子,隐隐有些疼。&&& &&& 出公司时天已经黑下来。&&& 她开着车上了北三环,正琢磨去哪里打发晚饭的时候,徐南征就来了电话。接起来那边儿声音很空旷,还很吵,许南征先是叫了声‘注意回防’,才对着电话问:“下班了吗?”&&& 估计是剧烈运动过,声音有些低缓,稍带了沙哑的感觉。&&& &&& 她嗯了声:“刚从公司出来。”&&& “我在清华,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 她看了眼表,默算了下时间:“我开过去最快也要半个小时,你那边儿像有很多人在等着,来的急吗?”&&& “没关系,我等你。”&&& 他报了具体位置,就挂了电话。&&& &&& 萧余把车停在清华附近,就从校门一路走进去。正是晚饭时间,有很多来往的学生,偏她还因为今天见客户,穿得很正式,搞得路上频频有人回头看。直到走到篮球场,看到许南征就站在场外,才算是松了口气。&&& &&& 隔得很远,只能看到他把上衣搭在肩膀上,低头在讲电话。&&& 因为背对着自己,除却轮廓,看不清任何细节。&&& &&& 她刚才走了两步,就看到许南征挂了电话,不觉起了些玩心,索性拿手机拨了他的号码,就这么站在身后看他。四周很快响起熟悉的铃音,许南征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很快接了起来。&&& “到了?”&&& 萧余嗯了声:“在校园里,但是我迷路了,找不到篮球场。”&&& 许南征抬手看了眼表:“报出你身边的建筑物,我现在过去接你。”他边说着,还边对坐在篮球场边的助理说了句话,依稀是准备车走,在东门外汇合什么的话。&&& &&& 她只这么看着他说话,却忽然想起了过去。那时自己还在清华附中,就这么穿着校服翘课来这里晃荡,也是频频迷路频频求救,却又在他找到自己的时候,不停感叹不愧是清华,竟然大到可以让自己迷路。而他总会扬眉笑说:“等你考来,我正好读博士。”&&& &&& 其实高考时自己的分数早超了这里的分数线,却因为他,放弃了这个梦。&&& 这件事连爷爷都觉得遗憾,她却坚持在所有同学都紧张兮兮研究分数线和学校时,只在志愿表和机读卡上填了一个学校名字。&&& 那时只想着,什么学校不重要,只要能和他在一个城市。&&& &&& 大概说完,助理已经摸出手机开始安排行程。他这才摸出了烟盒,叫了声笑笑:“怎么不说话?”她本想继续骗下去,可终是忍不住笑出来:“许南征同学,在母校当众抽烟可不是好榜样。”&&& 许南征略顿了下手,开始抬头慢悠悠地打量着四周,直到转过身看到她时,才摇头一笑,继续对着手机问:“来了多久了?”&&& 萧余边走过去,边说:“没多久。”&&& &&& 他挂了电话,笑着对她打了个手势:“给你介绍新同事。”&&& 这话一说完,无论是场边偷懒,还是在场中打球的人都停下来,兴趣满满地盯着萧余。&&& &&& 她有些无奈走过去,许南征这才对着那帮人说:“未来的公关经理,萧余,”说完又转头看了那些人一眼,“这都是刚才签下来的毕业生。”&&& 互联网行业全是年轻人,也没什么强烈上下级观念,听见这消息立刻嗷嗷大叫,不停起哄说要详细背景介绍,一定要具体到个人问题。萧余对着那一张张热情的脸,只哭笑不得地说了两句,最后用一直很仰慕清华之类的场面话打发了过去。&&& &&& 直到比赛继续时,她才边看球场中的热闹,边对他说:“我还没想好,也还没辞职。”&&& “我知道,”他只微低下头,看了她一眼,从烟盒中抖出一根烟,低头用牙咬住,“差不多一星期了,做个决定吧。”&&& 萧余斜看他:“你根本没开出令人心动的条件。”&&& &&& 他点了烟,才半是无奈说:“我决定接受你的建议,做出另一个中国式传奇。”&&& 萧余恍然:“你找我,是要做个人公关?”&&& &&& 中国百分之九十的私企老板都喜欢用这套来造势。不停去宣传自己传奇的创业史,用个人声望去打响企业的名号,如今互联网界就有很多例子。如同说到搜狐就会立刻想到张同学,说到网易就会冒出丁同学的名字。&&& 这些创业神话在她看来,都不过是一个个有效的公关手段。以前她曾和许南征开过玩笑,以他的经历,做出来的故事绝不会差,只会更有传奇色彩。但无奈他个性使然,不屑用自己来宣传,没想到这次竟也想通了。&&& &&& 他活动了下肩膀,似乎预备着上场:“如何?有兴趣打造另一个创业故事吗?”&&& 他说完,场中正有人投了个漂亮的三分,四周立刻起哄爆好。&&& &&& “能亲手打造一个品牌活loo,真的很诱人,”萧余感叹了一句,忽然伸手指着球场,笑说,“三分球中的话,我就跟你走了。”&&& 本是句玩笑话,她说的很自然,可出乎意料的是,许南征竟没立刻回话。&&& 他抽了两口,才轻吐出很淡的烟雾:“韩宁那小子真是走运,我费尽力气,也才得了你这么句话,”他忽然把烟倒转,递给她:“帮我拿一分钟。”&&& 她刚接过烟,许南征就已经把衣服扔给了身侧助理,对场中叫了句:“把球扔过来。”&&& &&& 直到许南征说完,萧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艳遇,他倒当真了,其实从西藏回来后,她连手机号都没留给韩宁。两人就像是偶遇的陌生人,再合理地各奔东西,早没了联系。&&& &&& 他一句话,场中立刻有人把篮球扔出来,很快的速度砸向地面,伴着很大的声音:“老板!别给我们跌份啊!”&&& 许南征轻松接过球,远看着篮筐,一下下拍着,身侧很快就围上来两个高管,想要在他没进入状态时抢过球。岂料那两人还没近身,许南征就已经迅速运球甩掉他们,用相当漂亮的姿势投出了手中的篮球。&&& 一道弧线直向篮筐而去,毫无悬念地入篮,落地。&&& &&& 在众人的起哄中,他转过身往回走,随脚把蹲在场边的人一个个都踹了起来:“都去洗干净,吃饭了。”说完,才走到萧余身前,接过她指间的烟:“过两天会有人事总监和你谈薪酬分红,有什么底线吗?”&&& 萧余无所谓耸肩:“你看着给吧。”&&& &&& 他让助理把车开走,自己陪着萧余去取车,刚才关上车门,又追问了句:“还有什么特别要求么?”萧余摇了摇头,却又像想起什么,忽然点头说:“有个私人要求。”&&& 他倒没有任何犹豫,只淡淡地说了个‘好’字。&&& 萧余笑了声,随手从后排拿了两瓶矿泉水,拧开一瓶递给他:“还没听是什么,就敢说好?”许南征接过来:“但有所求,尽力如愿。”&&& &&&“没那么严重,”她有意停了下,喝了口水,“我想换车了,现在这辆开着太累,尤其停车还不方便,改天陪我去买吧。”他倒是有些意外:“当初你买这车的时候,我就说小姑娘不适合开SUV,现在后悔了?”&&& &&& 萧余和他对视了一眼,才转头去看窗外:“那时候我总要去接你,你又不习惯让我开车带你。你人高,我总不能弄辆玩具车、小跑车给你开吧?&&& 因为这句话,车内一时有些静。&&& &&& 她从玻璃上能看到自己很浅的影子,还有许南征的侧脸。他似乎是侧头看了自己一眼,却没再接话,直到开出车位,才提醒了一句:“系好安全带。”&&& 她嗯了声,抽过安全带系好,随手打开音乐,缓解了令人尴尬的安静。&&& &&& 她和他之间太过熟悉,根本不需要像懵懂初识的陌生人一样,说句我真的爱你,再去心焦地等待着答复。许南征的个性她明白,如果他爱自己,就一定会直接靠近,而非这样理智地划出一条线,保持着似兄似友的关系。&&& 她一直在等,等他爱上自己。不能进,也不愿退。&&& 不是没有疏远过,也不是没有努力靠近过,都不过是徒劳无功。或许等到他有天终于头脑发热地爱上了一个人,宣布婚讯时,才算是一切的结束。&&& &&& 第二天递上辞职信时,刚来的美国老板还没反应过来,不停问着为什么,是不是有别家给了更好的待遇。她只解释受朋友所托,实在难以拒绝,最后两个人在办公室里遗憾来、遗憾去的说了一个小时,老板才算是大笔一挥,签了字。&&& 这两年的年假基本没用过,只要她愿意立刻可以走,但终归是老东家,最后还是答应老板再做一星期,交接出手里的东西再撤。&&& &&& 美国人讲情调,特地在茶水间开了个小prty,几瓶香槟下肚后,小执行已经蹭过来,低声问:“老板,是不是有哪家公司要上市,你趁机分股份去了?带上我啊。”&&& 萧余险些呛到,只暗叹现在的小孩子把成功和财富,都想的太过简单了。&&& &&& 她正要说什么时,手机忽然响起来,屏幕上闪现的名字是王西瑶。&&& 没想到她出国这么久,竟还留着几年前用的号码。&&& &[正文& 第十章进攻防守()]&&& 没有怀旧没有寒暄,只有很清淡的问候。&&& 她很直接地问许南征的手机号。忽然一阵欢呼声,萧余回过头,不知道是谁剪了一段Vio,从年会到外出拍片的照片,半面墙的投影,一帧帧的画面全是自己。 &&& &&& 于是,她只能笑着举杯,边对起哄的同事笑,边对电话那边报出了一串号码。&&& 王西瑶很轻地说了句谢谢,挂了电话。&&& &&& 她看了眼手机,整个过程只用了秒。&&& 一帮煽情的人竟还给视频配了Without you,Mrih ry翻唱的版本,煽情至极。不停有人上来拥抱,贴面亲吻,到最后搞到她实在吃不消了,正琢磨着有什么借口溜走时,合作很久的马来创意才走过来,努力表演哀伤:“我们会想念你的。”&&& “如果你改掉用马来语、粤语、英文交杂开会的习惯,我会更想念你。”&&& 她抽回手,做了个更夸张的心碎表情。&&& &&& 太熟悉的工作环境,虽不乏明枪暗箭,但ny终归是最简单的热闹的。&&& 然而为了许南征,自己竟就如此抛弃了一帮几十个小时加班,上高原下片场,名义上周游列国却只在不同国籍的制作公司吃盒饭的,可爱同事。&&& &&& 直到周末接到许诺电话,她才想起来早定好的小学同学聚会。&&& 这些年不管大家在哪里,最后都会赶在这日子回来聚一聚,偏巧今年是在她家,她主人反为了辞职交接的事儿,彻底忘了个干净。&&& &&& “王西瑶回来了?”许诺在秋千上,晃来晃去的。&&& “这是给我岁侄子坐的,小心摔下来。”萧余提醒她,坐在了旁边的藤椅上。&&& 今年的冬天来的早,才不过十月底,她已经套上了羊绒衫。只是坐在外边还觉得冷,在腿上压了毯子,透过阳台玻璃门,看里边的七八个人聊得手舞足蹈。&&& &&& “她绝对是倒贴的鼻祖,你竟然还给她我二哥的手机?”许诺吁了口气,“如果她再贴上来,我一定不放过你。”萧余收回视线:“你都听谁说的?我记得你没怎么和她说过话。”&&& &&& “许远航当初念高中,私下里在家都叫她琼瑶妹,”许诺继续晃着秋千,“光是亲自送来的什么纸鹤小星星的,都有好几十罐了。相传她当年在我哥专业教室外,一徘徊就是十几个小时啊,肝肠寸断,就差唱忧伤小情歌了,”她顺手拿起萧余身上的毯子,盖在自己腿上,“我和许远航一直在打赌,我猜她一定是在某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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