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历经多少个路遥匆匆过客客,才会到达合适的彼岸

元朝历经长达97年,为何在中国历史上像个匆匆过客,被一带而过?元朝历经长达97年,为何在中国历史上像个匆匆过客,被一带而过?资治通鉴65百家号元朝自1271年建立,到1368年灭亡,经历了97年。97年的历史其实已不算短,相当于六个半秦帝国经历的时间。然而秦朝在中国历史上被着以重彩,元朝却像个匆匆过客, 被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清末对元朝的研究很火热啊。那会正是现代国家概念建立的前夜,中国遭遇各种侵略,边疆危机严重,不少满怀爱国热情,具有社会责任感的知识分子开始研究边疆学和舆地学,以元朝疆域空前之盛,研究这些专题谁不得关注元朝啊。所以在咸丰道光年间,元朝简直就是当时学术界热点话题,见人不谈点元朝历史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秦王朝历时虽只有短短十五年,但却可号称五百年基业。因为秦自公元前770年被赐赢姓,到始皇统一六国,家族的传承绵延不绝,名声显赫,从而使秦朝的统治变得理所当然 。同元朝相似的由游牧民族发展起来的清王朝,也有着强烈而清晰的品牌意识,建国之初就注意“满化”百姓,下剃发令,把旗袍当时尚服饰推广,再逐渐把文化渗透到人民意识领域,由外而内实现统一。还有就是,元朝出现了像成吉思汗就是所谓元太祖,忽必烈两个大人物,他们掩盖了其他帝王的功劳,成吉思汗起家相对辛苦,一辈子打仗,死了也死在西夏战事上。窝阔台继位,继续奋斗,征伐欧洲,贵由和蒙哥先后继位,让蒙古帝国达到历史最大,可南宋一直迟迟未灭,这让元朝历代君王耿耿于怀。始终认为太祖事业未完,忽必烈却帮他完成了,宋朝灭亡,日本,东南亚又遭殃,忽必烈算是驾驭整个蒙古帝国最后的帝王了。影响力非常大,掩盖了其他皇帝的光芒。元朝皇帝鲜为人知,主要原因是文治武功无足称道者。截止世祖之时,帝国扩张基本结束,后几任皇帝守成不足,内斗有余,短短十几年间凡更换七八主,强臣擅权,篡弑相继,以至内乱频仍,民不聊生,实无功绩足以书于青史传于后世者,再加以近世文学影视作品较少涉及之,故湮默无闻也。本文由百家号作者上传并发布,百家号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资治通鉴65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每天原创更新,探索未知历史文化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原创】时间的彼岸(原创女主/CP风间千景/穿越向/HE/长篇)【薄樱鬼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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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时间的彼岸(原创女主/CP风间千景/穿越向/HE/长篇)
吼嗨,我又不要脸的滚来了咳咳,其实我是想水经验赶快到13级大神级别的,别打我有木有眼熟我的伙伴们,整改篇来了,整天修改真的好辛苦的说然而我明明是肝梦百欧叽肝的不想填坑了这篇呢,是在原作的基础上做整改,尽量改的更合理一些,看过原剧情的其实看不看都可以的,欢迎捧场万年不变少爷镇楼
目前整改部分只弄出来4章,以后肯定缓更的,估计周更吧另附上JJ地址,第一时间还是发那边了
  第一章
§命运§  一世隔,百年陌,年华青涩。  安政六年九月  “那个女人跑去什么地方了,快找!!”幽暗的林间回荡着一个男人怒吼的声音。  一名少女的身影飞快地穿梭在影影绰绰的林木间,宛若轻灵的蝴蝶一闪而过,消失在彼端男人的视野里。  而她的身后是家族的村子被大火一点点吞噬掉,连阴沉的天幕上也漾开了一线滔天血色火光,流动的湿冷空气里一丝木头烧焦的呛人味道,混杂了隐隐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大人,那个女人就在前面!!”  “快追,一定要拿到那把刀!”  少女怀揣着一把通体殷红,鞘上镶有鎏金龙雕纹饰的武士刀,似乎这把刀就是这帮凶徒最终的目标所向。  然而她清晰记得父亲临终前的嘱咐——即便是付出生命,也不可将这把刀交给那些可恶的人类……  可是她的脚步却倏然停顿住,连同心跳与呼吸也一并停滞下来。  前方已无处可逃,仅有几步的距离,却是迎着一处山崖,呼啸风声划过耳幔,夹着海浪拍打崖壁的轰鸣声,让人觉出了凄凉的绝望。  “看你还想往哪儿跑!前面可是悬崖,只要你乖乖交出那把刀,我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那些恶徒们很快就追了过来,少女一手按在胸前,另一手则紧紧握住刀鞘,鞘身上的葱玉指尖露一寸苍白,心知就算是反抗,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无力挣扎……  缓缓吸气后再吐出,她转过身时是一脸的平静,虽仍有一丝稚气未脱,那双异常明亮的黑眸中却熠熠一份坚定的不屈。  “我宁愿与这把刀同葬海底,也不愿交予你们!”  话音刚落,少女抱着刀的纤弱身体慢慢向后倒去,犹如一瓣残败的樱花从半空中悲绝凋零,那一抹浅绯色逐渐模糊在冰寒刺骨的幽蓝海水里,不带任何眷恋的不舍,最后连同漂荡起伏的波纹也褪去,海面破天荒地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宁静中……  似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才是她生命的终结所去……
≈≈≈  2014年2月东京  一片樱花花瓣翩然擦过鼻尖,少女诧异地盯着眼前飞过的那一线浮光,浅绯色调分外的沉艳——这樱花开得可真早!是今年的春天来得比较早一些吗?  “未来!”  这位身着高中制服的少女懵然回神,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黑色皮鞋踏在路面上噔噔直响,一名与她穿着同样制服的少女蓦地自转角处闯入视野。  “萤子,你好慢啊!”看清来人后,她有些心急地催促着。  “真是的!都是妈妈害的,非要让我品尝她新做的点心!害我今天又要迟到了!”微喘了喘,萤子丧气地努努嘴,抬起手又看了一眼腕表,紧蹙的眉间笼着散不开的忧愁与不安,也顾不得理好有些凌乱的发丝,一手牵起未来就匆忙向学校切切地赶去。  “伯母做的点心确实很好吃呢!你是因为贪吃才晚了吧?”  “哪有!不说了,快跑吧,不然就真的要迟到了!”  萤子回以一个没好气的娇嗔,都什么时候了,这位同学还有兴致调侃,可真是悠闲啊!  摇头叹了一气,萤子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头也不回地拉着她一路往前狂奔。  一缕清风掠过晴好的碧蓝苍穹,两位少女踏着一地渐暖的柔和晨光,天真小跑在巷道的画面生动地映刻在安然无忧的岁月里,在记忆中辗轧下一痕烙印,顺延时光的永恒,沉淀为一份不变的友情。  樱田未来,东京都立上野高等学校的一名普通学生,她的父母在宽永寺附近开设了一家剑道馆。  虽从小受到熏陶,以及频繁的各种接触,她却如何也无法喜欢上剑道,倒是对空手道情有独钟,从学龄期一直艰苦训练到现在,她已然是一名黑带的新学者。  北岛萤子则是她的邻居,更是从小到大无话不谈的亲密朋友,两人几乎整天都在一起,形影不离,同时两家的父母也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  可惜倒霉的事情总是很不给面子地降临在两人身上。  “樱田同学,北岛同学,你们两个又迟到了,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次我可不能再放你们进去了呢!”身为风纪委员的三年级学姐漫不经心地在记事簿上写下两人的名字,仰起的俏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幸纪学姐,求求你好心放我们进去吧!我们下次肯定不会再迟到了!”  两名可怜的少女连忙讨好央求着,却收获一句冷冰冰的‘不行,你们还想有下次?’  接下来两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校门即将紧闭的那一线缝隙,正要放弃时,一道清冽的声音却突兀地横过来。  “等等!先别关门!”  温润柔和的嗓音好似一潭深沉的湖水,无一丝波澜,却清清浅浅的,暖了这一瞬内心的凉意。  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逆光之中一位男生的颀长身影,同色系同款式的严谨制服在别人身上是视觉疲劳的乏味,却在他无可挑剔的身材上衬出了另一番精致的优雅,举手投足间有着毋庸置疑的清美俊逸。  “哎呀!会长您怎么来了呢?”先前那张带了些嘲笑意味的俏脸,在转过去时立即换上了虚浮的媚笑,连声音都故作撒娇似的发嗲,听得门外那两人忍不住一阵恶心。  “小田同学,可以请你先让她们进校吗?毕竟有记分处置已经算是不小的惩罚了,若是因此再耽误了上课也不太好。事后我会让她们向你递一份检讨书以示惩戒,你看这样可以吗?”  纵然那名所谓的高年级学姐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两人,但也实在不好驳回学生会长的面子,更何况对方还是她暗恋了多年的男生,卖个小小的人情说不定还能难得换来几分好感,这样的交易绝对不亏。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当然可以让她们进来了!”娇嫩嫩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小田幸纪转过身将门推开一道足够一人穿过的狭窄空隙,“你们两个快进来吧,下次可不要再迟到了哦!”  她虽面带微笑,未来却在与她擦肩而过的霎那莫名感到了一丝冷意。  蓦然回首,那份感觉凭空消失不见,对方那弯起的粉唇依旧甜美怡人,未来歪过头,无奈地耸了耸肩——那,也许是错觉吧……  “未来!你和萤子快去上课吧!让老师发现不在就不好了!”  未及回眸的瞬间,右肩上已多出一只温暖的手掌,清幽香气拂过鼻尖,是格外的温馨。  “嗯,谢谢你!小泽学长!”  “午间休息时我再过去找你!”  唇边蔓延的微笑依然温软,彼时一缕明媚春光轻忽忽地飘落在他随风而扬的发梢上,蜿蜒一绺冰蓝色浮动的流光,深邃的蓝眸里几点如星光芒,映出一位少女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复又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他的目光尾随着那道身影至转角,直至走出了视线范围……
≈≈≈  叮铃,叮铃……  第一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安静的教室一片哗然。  “呐,还好这次碰到了小泽学长,不然我们可就真的要倒霉了呢!”  前排的萤子调整了一下座椅的方向,在一侧端坐下后便捧起那张姣好的脸庞,悠然望着澄净的天空,几丝云絮的影子静静地在她的眼底游走。  见得不到任何回答,她斜睨了一眼懒懒趴在课桌上的某人,轻叹一声,“不过,还有一个月小泽学长就要毕业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这么护着我们了……”  “嗯……”  见某人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萤子此刻真想拿书角狠狠敲一敲对方的脑袋,只是那样野蛮粗鲁的举止有损她良好的淑女形象与气质。  头疼似地扶住额头,半晌后那双水蓝色的眼眸忽地一丝幽光微亮,“放学后我请你去吃冰激凌吧!”  “诶?真的?那我要上次看到的那款新品冰激凌!”  不愧为对她了如指掌的闺蜜,只要一提到某人喜爱的甜品,她立时就有了精神,果然美食这种东西天生就是拿来诱惑那些毫无抵抗力的人。  “可以啊,但是你要老实告诉我,你这段时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你和小泽学长交往也有半年了吧,可你的态度怎么突然就转变了呢?”  “嘛,该怎么说呢……”  未来心里正酝酿着解释的话语时,上课铃声却忽然响起,她只好摊手放弃,转而提议道,“要不还是等放学以后再说吧!”  “那好吧。”  眼看暂时也问不出什么,萤子只得作罢,乖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万恶的历史课……  历史老师刚一迈步进入教室,未来又恹恹地趴在了桌子上,无力地耷拉下双臂。  却不想听到这天外一语,“今天下午,学校组织大家一起去国立博物馆本馆参观,让大家多了解了解我们国家的历史。午间休息结束后在校门处集合,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是!!”谁的欢喜雀跃隐秘在室间那整齐一致的回答中,未来忽又坐直了身体,拿起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太好了!下午又可以不用上课了!  她大抵还是不喜欢历史课的,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不过参观嘛,在她的眼里其实和出去玩毫无任何偏差的分别,总好过百般无聊的枯燥课程。  时间在笔尖滑过纸张那细腻的声音中悄然溜走,萤子之前的那些话一直占据着她的脑海,但比起直面这样的问题,她还是选择逃避。  某些懵懂的情愫不时地徘徊在心扉外,不清不楚地叩问着……  当初同意交往的是她,现在有些后悔的也是她,这样的犹豫不决,实在不像她樱田未来的风格。  停下笔,苦恼地单手托腮,未来闭上眼,那一夜朦胧的月色下,那一刻的深情告白,那些她曾经憧憬过的美好画面真切地流过视野,仿佛仍历历在目,连鼻腔间都还残留有那时的幽微香韵……  也许真的是被那些学姐们教训得脑子坏掉了,她竟神志不清地随口就答应了下来。  尽管心底仍是不明所以的茫然,却意外收获谁的眼角眉梢一抹幸福的笑意,出奇的温暖,如春日暖阳般的耀眼,同时带来一丝安宁的惬意。  然,不过尔尔……  那一瞬她除了有些紧张的无措,却毫无任何心动的慌乱。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未来的心思也渐渐明朗,小泽和彦只是她平淡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女生的直觉表明她的情感列车不会在这一站做过多的停留,那不是属于她的温情归宿。  他高中毕业,这一切结束,从此两两相忘,各安所在。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未来始终抱定自己的某些偏执想法,偏执地认为长得太帅的男生并不可靠,毫无安全感可言,从这一年来她遭受其他女生的各种差别对待就可以清楚意识到这一点。  她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普通女生,想要一段即使不是轰轰烈烈,也不要整天提心吊胆的简单爱恋。  像小泽学长这样优秀的男生,也唯有萤子这类同等优秀的女生才足以配得上,门当户对的情侣组合才是世间所谓的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她又算得上是怎样一种糟糕而又倒霉的存在呢……  如同她现在的糟糕人生,又毁在了昨夜通宵看漫画的悲催状况下,初春的柔和阳光透过玻璃窗肆无忌惮地倾泻而入,空气中饱和了一份暖洋洋的催眠味道,催得她耷拉着的眼皮不愿再张开……  昏昏沉睡的少女在无意识间步入了一个梦境,某些熟悉的画面再度轻盈无声地铺展开……  似曾相识的幽暗林野,惨叫声、马蹄声、怒吼声全都乱糟糟地在耳畔回响,周遭的一切永远都是那么的冰冷。  ——快逃!!  树叶沙沙声中突然有着格外清晰而又熟稔的一声,透出一股恐慌的不安,笔直地抵达至她的心脏,骇得她下意识地转身就仓惶逃离,却总是踏在那早已既定的命运轨道上,永无回头可能的不归路……  再一次落入那冰冷的海水中,寒意透过衣衫渗入她的肌理,钻入骨髓,模糊的意识又刹那间无比的清醒,她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惊叫出声,“助けて!(救命)”  整间教室瞬时静得连大口呼吸都觉得嘈杂。  怔然地环视一圈,未来眨眨眼睛,不经意瞥见了讲台上的老师那不断抽搐的嘴角,“樱田未来同学,请你出去走廊好好反省悔过。”  刚到嘴边的认错话语被这一句蕴藏着冰冻气息的冷言冷语给生生推拒得咽了回去,未来不禁缩了下脖子,在众人那或嘲笑或鄙夷的目光下默默垂头迈开沉重的步伐。  路过萤子的座位时,眼角余光里恍惚掠过谁水亮的眸中掩不住一份深深的担忧,未来忽而换作抬头挺胸的潇洒,没事儿似地冲她笑笑,好让她放心。  “还不赶快出去?你难道还想站一整天吗?”  这回是一通不耐烦的怒喝。  几声低低的哄笑传来,未来极度不爽地撇撇嘴——这帮家伙就会落井下石,真是受够了!  丢给那些人一记冷眼,她一副豁出去的大无畏精神,朝讲台方向鞠一躬,“是是是!我这就出去!”随后大咧咧地离开了教室,显然未看到身后一张被她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滑稽脸。  背倚着墙,未来一只脚尖在地上画啊画,她也数不清自己画了几个圈。  ——真是倒霉透顶的一天……  陡然想起害她倒霉的罪魁祸首——那个困扰了她多年的梦境。  以前只是偶尔会梦见,如今出现的次数却越来越频繁,已是让她烦不胜烦。  不过梦里的那个声音有着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清澈的婉转,但她一时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听到过。  而这般怪异的梦境到底又在预示着什么呢……
≈≈≈  终于熬到下课,历史老师右臂夹着备课本从教室里出来,沉着脸横瞪了她一眼,冷哼道,“还不好好站着!既然这样,那你就在这一直站到午间休息!”  懊恼地站直了身,未来心中嘟囔着黑心老师残害可怜无辜的学生,以及各种怨念纷沓地冒出来,最后她再冲对方的背影做个鬼脸,才算是消解了忿恨的坏心情。  然而不管是谁都像和她有仇,某些酸溜溜的闲言碎语又不合时宜地涌入耳朵里。  “呐呐,看哪!那个女生又被罚站了!那囧样真是太好笑了!”  “听说就是她在和小泽学长交往呢!”  “一定是死缠烂打的那种,善良的学长不好意思拒绝才会和她在一起吧!哈哈!”  ——可恶!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竟然背地里乱散播谣言,太无耻了!  暴躁的坏脾气终于忍不住要爆发,未来正准备上前与她们好好‘理论理论’,却见那几名女生突然噤了声,嫣然花容紧张得瞬间褪去了色泽,惨白一片。  “几位同学,你们这样在背后议论别人,不会觉得愧疚不安吗?”  女生们好歹也是要面子的,其中一名刚从惊吓状态中回神,连忙赔笑着解释,“学长,我们其实是在开玩笑的啦……”话未完,她才猛然发觉自己在对着空气说话。  睬也未睬那些女生,小泽和彦将她们晾在春风里发傻,径直向某处走去,浅笑的蓝瞳里只映出了一人的狼狈模样。  确实是有够狼狈的,不如说是糟糕透顶更贴切一些,未来怪沮丧地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是某种一言难尽的败笔,在最不想让谁看到这一切的时刻偏巧被撞见个正着,已无处遁形。  换作她继续保持着原本的镇定神情,佯装不经意地看远处天边,余光不时地又偷瞄过去,直到对方走近,她才故作惊讶地大张着嘴巴,“学长,你怎么来了?”  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糊弄过去,或许打个招呼就提脚闪人也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抱歉,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吧?我只是想把这个早些拿来给你的,没想到……”  说着,他立即低头认真地在口袋里摸索着,垂下的长睫半掩,宛若蝶翼般微微颤动。  几秒后,他递给未来一张长长的硬纸片,似乎是什么门票,“那个…周末有空吗?我想请你去听TK的演唱会……”  素来处事自若的学生会长竟意外地支支吾吾了起来,淡淡绯色在他瓷白的肌肤下默默晕染开,在柔和日光斜扑过来的线条下倒搭配成了分外适宜的色调了。  愣愣地接过那张门票,未来低头细细翻看数遍,有些不敢相信的讶异,“诶?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去听他的演唱会?”  再抬眸时,未留意鬓角飘落下一缕发丝,男生忽然抬手为她理好并挽于耳后。  心跳不可抑止地加快,绵密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在胸口兜兜转转,是那样扰人的烦乱,不明不白。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第一次有了这种内心深处涌出的悸动感觉,连脸颊也开始不自觉地发热,像是被他温暖的手掌抚过,热度悄然蔓延,熨红了耳根。  带着莫名羞赧的表情暗暗埋低了头,未来不敢再看他,而他也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唐突的失态,秒速缩回了手,难为情地挠了挠自己的头,无措到各种不自在的心慌意乱。  “啊咧?你们两个怎么啦?”  两人僵持着沉默的画面在萤子的适时出现下被划破搅散,也将两人的心彻底搅乱,神色慌张地一齐看向对方,复又不约而同地再度沉默不语。  “喔~有秘密哦~”拖着长长的尾音,萤子凑近未来,扫了眼某人手上的门票,同时瞥见那熟透的红苹果,她有些故弄玄虚地会意一笑,“是TK的演唱会呢!未来你要是不去的话,就把票给我好了~”  “谁说我不去了!”未来这时的神经还在紧张的错乱中,回答也是跳脱的不经过考虑,当然她的反应更是慢了好几拍的到来。  转眉时撞上彼端男生那期许的温柔目光,纯净而细腻,让人不忍拒绝的逼迫,反悔的解释最终演变成欣然的接受与同意,“学长,谢谢你的票!周末我们一起去吧!”  不过是收获了对方眼里那纯粹而明朗的幸福,已让她心情恬适不少。  目送那道优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未来将门票小心地揣进制服口袋里,敷衍着将萤子打发离开后又继续倚在了墙角。  神思乱晃的她也未曾注意到,某些少女情怀的微妙变化正如这四季的无声更迭,顺应自然。  一阵暖暖的和风调皮地撩起几丝墨发,拂过她的脖颈,有些痒痒的,却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喜欢,就像那位男生带来的一种奇怪感觉,满满的,填在心间……
≈≈≈  午间休息时分。  终于结束了被罚站的噩梦,未来早已累得无力再多说一句话,闷闷地和萤子把午饭解决掉,之后便跟着同学一起朝博物馆进发。  都立上野高中距离国立博物馆很近,学校经常组织学生们前往参观,据说是为了给寥落的博物馆方增加人气。  一路上,导游简单向同学们做了一些介绍,无非是那些似懂非懂的官方语,诸如:国立博物馆本馆设有20个陈列室,按时代展出日本雕刻、染织、金工、武器、刀剑、陶瓷、书画、建筑构件等等展品……  午后微暖的风融进了阳光里,未来与萤子一前一后走在队伍的最末端。  不同于萤子的专注,未来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导游的讲解,对于国家的发展史她永远也不愿意主动去了解和认知。  闲闲地四处张望了一会,眼角有断断续续的浅绯色拂过,她驻足细看,却是一片空空。  短暂的停格后,未来随随地敛了目光,而在掠过右侧展厅门口时,又忽然停顿住,她好像看见那彼端有位身穿浅绯色和服的少女……  细绵的阳光轻柔不断地从天窗一朵朵漏下来,光线如同剥茧而出的丝线,织就的少女身影或明或暗地交错在玻璃展柜间,不知不觉牵引了她的视线,揪住了浑身血脉,涩得无法出声。  见某人一直未跟上来,萤子便好奇地回头,正好捕捉到未来愣怔立于原地不动的一幕。  喊了半天也未见对方有任何反应,萤子不得已走近拍了拍她的肩,“未来!你在发什么呆啊?”  猛地心一惊,未来吓得忙侧过脸,待看清是萤子后,才缓了缓呼吸,“萤子你差点吓死我了!”  “刚刚那边有个女生走过去……”再回眸时,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那时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啊咧?怎么不见了!”  揉揉眼睛,满腹狐疑的未来还无法弄清那究竟是否是错觉,已被萤子拽住了衣袖,毫不理会地直接拖走,“你是看花眼了吧!”  眼看着队伍即将离开这间展厅,萤子才不管这瞎闹腾的女生会不会配合,一心只想先追上队伍要紧。  后怕被老师发现后又会受罚,未来干脆不再挣扎,任由对方扯着,最后回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展厅,无奈地摇头叹气——嘛,也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傍晚,导游本着尽职的敬业精神出发,详细到一丝一毫也不放过地将本馆的展品一一讲解完,仍意犹未尽,兴致盎然。  好在时间不早了,这才放行了已然筋疲力尽的众人。  暖橘色的夕阳洒满了展厅间的廊道,陆陆续续往回走的同学们三五成群地小声说笑着。  经过之前见到和服少女的展厅时,未来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展厅门口,结果像是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的剧情,她再次见到了那位少女,正向着这处招手。  仿佛无形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召唤着她,脚步也不听使唤地挪动,未来就这般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然而真正进入那个展厅以后,却是连个鬼影也没有的空寂。  左右顾盼也没有发现少女的踪影,未来脊背起了一丝丝凉意,咽下一口水后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啊哝,有人吗?”回答她的只有飘飘渺渺的回音。  正要转身作罢时,余光里却清晰闪过某样物品的一瞬幽蓝流光,她在错愕间停下脚步。  那是展厅正中央摆放的一把武士刀,漂亮的弧形刀面上折映出一位女生慢慢放大的黑眸,直直地盯着前方,良久,又多出一只小手,正一点点靠近来。  其实未来并不喜欢舞刀弄枪的,但是却像受到某种无法抵挡的诱惑般,忍不住伸出手碰了一下。  未料刀刃极其锋利,她的指尖上瞬间被划开一道血口,怵目惊心的殷红顺着指缝滴落,在刀身上洇开几朵血花。  下一秒,刀身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她连忙抬手遮住眼帘,耳畔隐约刮过呼呼风声。  待那光芒不再刺眼,未来放下手臂的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懵,只因那视野里的画面是不可思议的陌生,“这里是……?”  细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房间的陈设有着古时候的沉朴风格,清幽的晚风拂过,纸灯便随之摇曳出几缕碎光,两扇红木纸门上的雅致百花绘样也在忽明忽暗间不时地映现。  门外传来纷乱嘈杂的声音,这里似乎是一处繁华热闹的地方。  正想着出去看看时,未来忽然发现了展厅里的那把刀,此刻已是被收在鞘中安安静静躺在榻榻米上的状态。  心里的疑惑渐浓,未来拾起刀,起身整了整裙角,随后一把拉开纸门走了出去。  梦回往,游年长,缘落花香。
  第二章
§穿越§  红尘靡,笙歌醉,繁华异世。  明橙色灯笼氤氲的微光折在回廊,晚风拂过平静池面,清冷月光的残影碎在池间漾开的稀疏涟漪里。  咯噔……  心跳声随着鹿音子那一下清脆敲击的结束而猛地沉下一拍——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呆愣愣地仰望上空晕开的一线烟火朦胧,俨然已成石化状态的未来半晌回不过神来,僵在廊道上一动不动,脑海里最后的画面始终定格在空无一人的博物馆展厅,死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神隐到这么个地方来的。  难不成她还有瞬移的能力?亦或是这里其实是另一个世界?  正懵懵地出神,未留意回廊尽头摇摇晃晃走来一人,醺红的脸上挂满了醉意。  “哟!这女人…哪儿来的?穿得这么暴露,来…嗝,陪本大爷喝一个!”邪恶猥琐的目光在未来的身上肆意游走着,盯得她心里直发毛,而更让她感到讶异的却是男人的装束——诶?发髻?还有那身打扮……武士…道…服?  愣了一瞬,她赫然发觉那只肮脏的咸猪手几乎要探上胸前来,忍不住一阵嫌恶的作呕,本能地挪后一小步,抬起腿就朝男人的脸部踢去。  “走开!”一记狠重的前踢正中男人的左边侧脸,那肥猪一般的身体轰隆一声倒地,再无任何动静。  轻啧了一声,未来毫不掩饰满脸蔑视这男人的厌恶,不解恨地又踹他两脚——活该!你这个变态大叔!  踹完后拍了拍被蹭上灰的黑色皮鞋,她本打算四下去寻一寻出路的,偏不凑巧身后一扇纸门忽地被拉开,从房间内踱出来一男人,瞅了瞅躺在地上的肥猪后眨眼间便捕捉到了某人蹑手蹑脚开溜的背影,“嗯?喂,女人站住!”  暗道不妙之际,未来佯装什么也没听到,急忙拔腿就往前冲去,未料那男人已更快一步招来了一帮同伙,“外面有个女人把平山老师打伤了,快来人解决她!”  廊道上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看得她差点站不稳,跌坐在地——发髻…武士道服…发髻…武士道服……这些人莫非是某某剧组的?正在这里拍戏?难怪四处都透出一股怪异的气氛……  然而先不谈论这帮人的装扮怎样,她确实不是故意打伤那位变态大叔的,更何况她还算是半个无辜的受害者。  而且如果乖乖道歉也不管用的话,还可以请警官出面解决,不至于一个个面孔狰狞得像要吃人,那样凶恶的眼神也着实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有话好好说嘛!打伤他确实是我不对……”  可惜未来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刚说了前半句,猝不及防一道森冷的白光逼来,好在她打小练就的反应还算敏捷,及时侧身避了过去,却不经意瞥见半空那被切断的一缕发丝。  ——这刀…是真的!!他们真的要…杀了我?!  没时间去细想其他,躲过另一人砍来的刀,未来俯身一记侧踢袭向那人的脚踝,伴着一声‘咚’的乍响,男人已四仰八叉地横躺在地。  其余人见状则全都拔出刀,明晃晃的刀面折射出无数束冷白光芒,晃过她的眼,也晃得她脸色发白,内心已是止不住地发抖,“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未来慌忙后退,最后被逼至墙角,仓惶间她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的人群,眸光终定在左侧一处突破口,未等众人围上来,她立即矮身欺近偷袭,狠狠踢中那人某处要害,趁所有人注意力还在分散状态,得了空隙扭头就逃离那是非现场。  杂乱急促的串串脚步声纷纷自身后响起,她只有没了命地逃,实在逃不过便以守为攻,手忙脚乱的她也早已顾不上擦掉额角的冷汗。  ——真是的!!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啊!!!!
≈≈≈  另一厢的雅间内,一群男人喝得正欢,远远听到自回廊另一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原不想理会,各种乱糟糟的事却总是碰巧迎上。  先是一阵吵闹的打斗声,和着一男人的惨叫,接着纸门应声被某重物压倒,一身形高壮的大汉重重地摔落在房间的榻榻米上,酒水掺着一些食物的碎渣被撞翻洒了满地。  而门外的罪魁祸首却是一位衣着奇怪的少女,黑眸清澈明亮,那张无措紧张的小脸上有着天真的纯净。  缓下一口气,未来刚想继续逃命去,蓦然察觉到某些不明视线,于是她循着感觉缓缓转脸,顿时大感不妙——糟…糟糕!我又闯祸了!  房间内那一张张俊俏的脸上多了份不相衬的阴沉,冰冷低徊的氛围有些骇人的恐怖,可她也无空暇去详细解释什么,果然还是优先道歉比较好。  想到这里,未来极其诚恳地弯下腰,“非常抱歉!”  礼毕话完,神色惊慌的少女抬脚就要走人,离去的身形却顿在半路,又在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里溜回了房间,“打扰了!”全然将那群愕然的男人们甩在脑后,不管不顾。  推开偏房的木移门,未来侧身潜进去,并悄悄留下一线缝隙,透过门缝她看到先前追她的那帮人已从回廊两头包抄了来,现正在附近寻觅她的踪迹。  然而这一次她终于被神明眷顾,那帮人似乎和房间里的这群人也存有某些过节,互相吵了起来,怒目相对甚至演变成拔刀相向的场面。  一言不和,战火点起。  这两帮人打得是不可开交,一片混乱中未来依稀听到那些人提到什么新选组,面对这画风突变的状况,她除了有点莫名其妙的诧异,第一反应还是趁乱溜走,她才没心思去在意那些不重要的某某,既不认识也不熟悉的某某。  紧紧贴在门口,未来纠结着该从哪处偷偷混出去,连身后何时多了道黑影也丝毫不知,直到右肩猝然被不明物重重搭上,她的心猛一惊,还未来得及转身使出手刀,右手已反被那人钳制在身后。  “呀咧呀咧,原来是个女人呢。”  漫不经心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倦懒,更带着几分轻佻的意味。  挣扎着回头,未来无预警地对上了身后一双眼眸,在冷白月色下,像是汇聚的一汪碧绿春水,波光漫转,意外的明净。  “嘛,还以为有多漂亮,能引起这么大的乱子来,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嘛。”  那人盯了她半刻,忽而微眯起眼,唇角淡出一丝模糊的笑意。  因逆光的缘故,连他的面容都看不清,未来却隐隐觉出了某些不怀好意的成分,条件反射性地以左肘朝他的腰部狠狠撞去。  而这些意图对方单从她的眼里便能轻易读出来,暗绯色衣袂翻飞复又落下,男子已与她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呼!真险呐!看着还算是可爱的类型,没想到下手有够狠的啊!”  清宁的风撩起了浅茶色的发梢,似有月华流光浮动,一张神采飞扬的俊脸上眉目如画,微扬的唇角却带了点邪恶的意味。  “ほら(hora),我说…你看呆了呢。”男子转而又弯了眼眸,薄唇悠悠然挑起个戏谑的弧度,那神情简直就像…一只狡猾无比的狐狸!  懵然回神,未来羞恼地涨红了脸,撇过头不想再理这讨厌的家伙,准备开溜,奈何心里总有种不爽与怒火在作祟,“你…谁要看你啊!”  说罢,她已摆好步法,毫不客气地向对方发起攻势。  要说未来的空手道虽未成熟,但在比赛中也绝对算得上好身手,可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也许是被那人戏弄得心绪有些乱糟糟,一招一式以及各种小心思全被他看透一般,轻松自如就躲过去。  对方甚至从容到端起双臂,摆明了任她闹的意思,更是让她急得满额头大汗——要是不摆平他的话,就没法逃了…看来这么继续下去是不行的……  又一记前回踢横扫过去,这次男子却没闪开,未来正暗自欣喜,下一秒便被惊愕所替代。  他像是故意做出被她命中的假象,却在她的脚与自己的头部相隔仅有几寸距离时,猛然抬起手臂抵挡下来,而另一手则伸来紧紧揪住了她的脚踝。  “呐,身手还不错嘛,不过……”仍是那般让人捉摸不透的浅笑,所有细密的心思从始至终不露分毫,“今晚你的命可要栽在这里了呢。”先前的如花笑颜秒速间阴沉了下去,有点瘆人。  ——なに(nani)?难道他…也要杀我?  没工夫细究对方的话究竟是否真假,未来才不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么个鬼地方,换做主动反攻,左脚使力腾空跃起,踢在他那只紧抓自己右脚不放的右手手背上。  挣脱束缚的一刻,身体也在下一秒失去重心,这下她摔得不轻,痛得趴在地上无语捶地。  可现在她仍能感觉到周遭的危险气息,即使再好胜也该挑软的欺负,而某人明显是惹不起的强者,那么第一念头果然是逃才不过分,此时不逃又待何时?  强忍住痛意,未来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却在回身的刹那,迎上了一张放大清晰版的俊脸,近在咫尺。  她被吓得习惯性地扬起手就是一掌,反被对方趁势捉住手腕,再狠心伸脚勾住她的脚踝,所以她向后仰倒也是必然发生的。  未来完全料想不到男子会使出这样一套招数,措手不及间她不甘心地揪住了谁的衣襟,两脚不停乱蹬,结果是‘扑通’一声,一场大事故。  况且她的小算盘一向打不精准,这次更是变本加厉的失误,狠狠摔一跤不说,还拖个某重物死死压在身上,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惨上加惨。  “好痛…痛…痛死了……”  目睹眼皮底下那痛苦得扭曲了表情的囧脸,男子不觉莞尔,自得地撑起手臂,掌心里一团柔软的触感却在不断提醒着他低头。  痛意渐消的未来也恍然意识到什么,视线缓缓下移,两人怔了一怔,再四目相对时,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她,“啊————色鬼…唔……”  刚尖叫出声就被男子捂住了嘴巴,未来以为他存心不良,要做什么下流无耻的事,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念头让这位少女张嘴就是一口狠咬,再趁他吃痛之际,抬起膝盖,毫不留情地补上那么一下。  俊脸霎时笼上一层阴霾,男子捂住某处要害歪倒在地,痛到脸色发青无法吱声,还要一并遭受她的鄙夷,以及无情的奚落,“混蛋!居然趁机乱…乱摸……你…这点痛你就忍着吧!”  满意地欣赏完自己的杰作,未来拍拍手上的灰,顺带着整好制服,俯身拾起刀便迫不及待地推门离开。  剩下身后的男子极度哀怨地怒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  浑水摸鱼从那混乱无比的现场溜出来,未来此番小心翼翼地在回廊间穿梭行走。  ——这里可真够大的!出口…究竟在哪里啊……  正四处张望间,从对面廊道款款而来两名女子,看那衣装打扮好像是…艺伎?  女子腰前系有华丽繁复的大花结,腰带的两摆自然垂坠而下,瑰丽华美的衣衽更是如扇状在木质地板上铺展开,宛若两朵妖娆绽放的花蕾般明艳动人。  未来正想上前向她们打听如何离开这里,那两人却避之不及地埋低头绕开走掉了,还不时回眸有意无意落下几句闲言碎语。  层叠的浓郁脂粉香气飘然掠过她的鼻尖,温香间蕴着的是格外的涩意,未来没来由地打出一长串喷嚏——怎么好像我是个怪物似的…至于这样嘛?  揉揉鼻子,未来无奈地撇了下嘴,转身挪步继续寻找出去的路。  唰啦。  这突兀细微的纸门声响让她不禁转眉望去,最后视线停搁在灯火明暗间掩映的一抹秋香色小纹和服。  是位和她年岁相仿的少女,浓茶色的长发未挽,只在两鬓用浅金色发绳简单系个小小的蝴蝶结,一双赤橙色的眼眸水亮灵动,整个一副甜美率真的模样。  “啊哝…请问……”  未来刚开口询问,却见少女蹙紧了眉头并探究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刚刚那场骚动是你引起的?先进来!”接着少女便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拉进房间,留意门外并无任何异样的动静后,才转而轻轻阖上了纸门。  “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在东京吗?”  见少女在她的对面坐下,未来试探性地小声问道。  “东京?并不是呢,这里是京都岛原哦。”脸上翻过一抹讶色,却恍如稍纵即逝的影子,少女又随和地冲她笑了笑。  “诶?京都?我怎么会突然间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未来心情万千复杂地望天苦思良久,敢情她真的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只消一眨眼的工夫便穿越了好几个县市?  “啊拉,看来你似乎从没来过这里呢!倒是你穿的衣服未免也太引人注目了,难怪那些男人们呐!啧啧!”忍不住掩嘴含笑,少女半开玩笑地打趣道。  “哈…哈…是吗?ええと(e-to)…我的名字是未来,樱田未来。”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丝苦笑,未来兀自岔开了话题,她可不想再回忆起任何有关之前发生的一切,那场惊心动魄成了她记忆里的残缺一角,一次已足矣。  “未来吗?真是个好名字!”  由心的一声赞叹,少女顿了顿,“千姬,铃鹿千姬,称呼我为小千就可以了。”  “千姬…听起来就像尊贵的公主一样,小千倒是更亲切一些呢!”  “呐呐,小千,你这件和服的料子摸起来真舒服……”某位姑娘就是这般的自来熟,先前的奇特经历早已被她一掌口扁(PIA)得烟消云散,同时也让小千的神思有点找不到方向的混乱。  释然某人的性格也许生来如此,小千低头莞尔一笑,再抬眸细看那弯弯的眉眼时,内心又突突地涌出某种微妙的感觉,一线月光透过格窗折进来,仿若隔了一世浩荡的如水光阴,她的一言一笑,像极了一位逝去多年的故人……  那位坚强执着的女子,也是这般明净的无邪,不谙世事,只可惜在本该最美好的年华为了捍卫族人守护百年的信仰,而如同樱花凋零般悲殒绝殇……  “啊!!对了,小千,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必须早些回家,不然爸爸妈妈该担心了呢。”  险些忘了关键性的一处,回家什么的最重要了。  “你的家是在那处叫东京的地方吗?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名呢!”小千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不会…吧,再怎么说也是国家的首都,怎么可能会没听过……”未来再次因惊奇而将双眼瞪得格外大,至少在她所认知的范围内,这还是头次遇上如此不着边际的对话,然而这只是开端而已。  以下才真正让她顿悟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呵呵呵,你真的很有趣诶,难道是兰洋人?可看着又不太像,加上国语还说得那么好。不过首都可是只有一个哦,那就是京都,而且天皇的御所与这里只相隔了几个町……”  “天皇御所?但是…明仁天皇不是住在东京的皇宫里吗?”  “嘘!小声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今上的天皇乃孝明陛下是也。”  “孝…孝明陛下?!等等…那…那今年的年份是……”  “文久四年啊,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何だよ(什么啊)!!文久四年?!难道我穿越时空来到了…幕末年代?!  此一折,琉璃月,命世转也。
  第三章
§因果§  夜阑时,光阴觅,花落今昔。  随风摇曳的灯火躁动地晃荡着,连同纸门上的剪影也不安地飘摇着。  苦恼万分地狂抓头发,未来显然即将暴走,她始终想不明白各种倒霉的事为什么一桩一件全让自己撞上,新年时许愿至今未实现过,神明即便要捉弄人也该有个限度吧!  这样糟糕透顶的人生,恐怕唯她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奇葩……  小千虽不懂她到底是因何而这般困扰,却意会充足的休息也是一种治愈,“未来,今天晚上你就先在这里休息吧!就算着急回家也最好明天再走,深夜在外会遇到那些不逞浪士的。”  细致的分析让人无理反驳,比起身陷异时空无法回家,那些浪人才是真正的令人恐惧。  默然接受了小千的好意,未来目送对方的背影融进如墨一般深沉的夜色里,她莫名觉得有些冷,从心底深处,溢出几分茫然的失落。  ——这下我该怎么办?总不能告诉小千我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吧……  轻轻阖紧纸门,她倚在楼台的木栏处,偏头看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潮,暧昧靡曼的笑语声隐秘在三味线的苍寂音色之下,温软的雅致间藏匿了一份虚浮冰冷的繁华。  扶住下巴叹了口气,目光怅然地放向远处,却忽地定格在楼下一群男人中格外显眼的某一双翠色欲滴的眼眸,盛满纸灯笼晕染的暖光,泛着晶亮的莹华。  而与他同行的正是刚刚动乱中的那些个俊男们,那一张张迷人的脸蛋招惹了周遭所有行人的注目,奇怪的是连那些揽客的游女们也只是远远地招手,并不敢随意涌上前。  不禁轻笑出声,未来口中呼出一气,吹得额前的发丝飘起又落下——噗!难道长得太帅也会让人害怕不成?  此时那群人正要离去,男子走了几步又倏然停住,某处有束光牵引了视线,他鬼使神差地回眸,一探究竟。  蓦地心一凉,未来慌张地将身体压低,万般懊悔自己的行径太过散漫,浑身僵硬的她只觉头皮阵阵发麻,连带寒风也悄然停滞,人声隐然消弭,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般,绝望的冰冻气息浮在四周,愈发沉重起来。  糟糕的只有她,一片喧嚣间懵然的沉寂,从原本的惊恐转向空前的迷茫,脑海里像是投进了一颗沉石般,层层荡漾的清澜搅碎了所有的思绪……  又像是有无数暗沉的气泡破裂,噼啪噼啪……  ——不好!一定是被他看见了…这下真的完了…完了……  翠绿眼眸澄亮剔透,倒映出繁复楼阁上一抹流动的身影没入黑暗里,男子的唇角滑过一丝猜不透的弧度,低眉转身时听得身旁人问道,“总司,你在看什么呢?”  是位茶色头发的少年,薄草色的眼眸里浮起一道灵黠流光,“难道是女人?”  忽然抬手就往少年的脑门上一阵乱揉,男子的眼瞳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啊~那个嘛,我在看一只会咬人的小猫哦!之前差点抓住,可惜被她给跑掉了呢。”  “哈?你被猫咬了?”  “没什么呐,该回屯所咯。”  心意阑珊地耸耸肩,男子噙着惯有的浅笑,不再多言,双臂怡然交叉搭在脑后,悠闲地踱着步子往花街外走去。  唇边的趣意消失在紧抿的薄唇里,那双翠绿色的眸子也渐次黯淡在月光下——从长州那帮人打探出的消息必须先确认一下,至于这只藏起来的小猫嘛…下次可休想再逃走!  未来的神思仍徘徊在循环往复的两字结论上,亦不知那群人已走远。  半晌,悄悄探出小脑袋,却并未瞧见意想中的各种气急败坏,以及暴乱的画面,天穹下的彼方只有一抹暗绯色或明或暗地交错在人山人海里,而后渐褪在暗夜中。  ——诶?难道他没有发现我吗?  困惑地眨了眨眼,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沉静,暗自苦笑一声后,又小心折回房间。  朦胧月色画下一格格冷白光斑落在地板上,黯淡的光影里,凝着少女眉间那散不开的忧愁。  独自跪坐在榻榻米上,未来烦闷地垂下头,一叹再叹,余光无意瞟过枕旁那把刀,记忆中好像是它的力量将自己带到了这个时代……  再次细细端详这整个事件的元凶——童子切安纲,那古朴中沉淀的是悠久长远的历史味道,自身存在有某些特异的能力也未可知……  出乎意料的却是,纵使她用尽全身力气,想尽一切办法,刀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态,刀簇与鲤口处竟贴合得意外紧密。  最后也只有无力的放弃,可那鞘身上雕饰的靡丽色泽一时让人起了几许躁意,未来随手抄起刀就要赌气扔出去。  有点偃旗息鼓的败下阵来,她大抵还是没出息的,有些筹码,不赌为妙。  懒懒地躺倒在被褥里,未来把脸埋进去,被各种情绪纠缠了一晚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阖上眼睛不过小片刻,竟有了睡意。  不管明天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睡足觉总不是坏事。  也或许,醒来后蓦然发觉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浮生若梦,而她还会是那个无忧无虑,生活在爸爸妈妈羽翼保护下的女孩……  只是她的明天,注定逃不开命运的安排,她接下来的大半人生,自认为平淡的去向,偏偏是顿挫波折的跌宕不平……
≈≈≈  场景拉至某屯所。  烛火被一缕寒风折了一折,墙上的影子便诡秘地跳动几下。  “如何?调查出什么了?”  低沉内敛的声音自有一股肃然的震慑力,这句话从一位正伏案写字的男子口中而出,他着一袭紫绀色武士道服,墨发如瀑,随然垂落在地,清俊的面容天成一份风华气韵。  “暂无法得知真假,容属下再多番查探……”  “不,不用了。”  径自打断身后之人的回话,沉吟了良久,他转而睨了一眼懒懒散散倚在墙角的某人,“倒是总司你,为何还能让那姑娘跑掉了?若她真是来刺探消息的……”  责备中有些嗔怪的意味,但并未引起这名叫总司的男子的不悦,他反倒松闲地掀了下眼皮,玩味一笑道,“嘛,我可不认为她会有这个能耐,不然土方先生你大可亲自带人去岛原将她抓回来审问一番。”  “你是说她还在岛原?”  俊眉拢起,案前的男子转过脸来,半信半疑地盯住他,正要下令去抓人,一道沉稳的男声绕过回廊转角,突兀地横亘在两人之间,“阿岁,关于那位衣装怪异的少女,上头的意思是先将她控制起来,因为她手上那把刀…”  “咳…咳嗯…”  最后几个关键性的字眼被适时而至的两声轻咳给抹去,只剩下门扉旁一张木然的愣怔脸。  不自在的一瞬凝滞,来人起初并未料到还有其他人在场,好在那两人别有会心,不等人示意便识趣地退离了房间。  某些不可宣说的秘密也掩在了门缝后的薄暖光线里,笼着一层神秘的静密。  庭院里的几片樱花翩然轻擦过暗绯色的衣衫,恰有一片飘落掌心,男子出神地望了许久,嘴角忽而漫出一丝浅淡笑意,再轻呼出一气,花瓣便幽幽地切过身后那一道清冷的视线,最终落于一双掩在深暗影子里的草履前。  “嘛,看样子又会忙上一整天了呢!”  悠悠地打着哈欠,总司微侧过头,一派闲散地感慨道。  晨色盛开在青紫发丝间,幻化了朵朵绒绒的光晕,乍起的清风拂起半长的额发,于是柔曼的曦光如同画笔为这位男子勾勒出一丝不可方物的清隽之美:  静然的俊眉下有着一双深邃的绀蓝色眼眸,目光清亮而沉静,好似一湾湖泊邂逅了流转的点点星光,未染尘世般的美好。  他穿一身清素的玄墨和服,雪白绵绸长巾搭在右肩,白皙的肌肤莹透细腻,面容却冷凝得纯粹,毫无任何感情的流露,就连声音也是清清冷冷的,无波无痕,“总司,这不像你。”  “哦?你指的是我故意放走那个小丫头?还是没有如实汇报当时的情况呢?”这一问并同投去的还有某人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意料之中收获对方脸上一瞬浅淡的愕色,总司微微一笑,“ほらほら,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嘛!其实,正确来说,是她凭自己的本事逃掉的哦。”  “她的…本事?”能让一向面无表情的男子眉目间总挂着疑惑的,似乎只有眼前这个顽皮的家伙了,“为何这样说?”  “啊~~她可是会两下身手的哦!我一人打不过呢!”尾音上扬得有些故弄玄虚,这样的不以为意让人一度怀疑身为武士的尊严全被他抛去了九霄云外,“你当时也看到了,她一人就把长州那帮人耍得团团转,真是不一般呐!”  无奈地摊手摇头,见对方仍是一副沉思状,他突然话锋一转,脸色渐渐阴沉,“呐呐,阿一くん(kun),要是再遇上她,你与我一同联手,那么她就肯定跑不掉了。”  置于刀柄上的指尖不觉来回摩挲了好几圈,冷然的脸庞上有什么要涌动,男子还未说出只字片语,又听得耳旁一通戏谑,“不过,阿一くん你应该不会手下留情的吧?虽然对方是个挺可爱的女生。”  “倘若她真是探子,无关性别,我必将其抓回……”  已不等人答复完后话,总司自顾自地将手臂搭上对方的肩头,再次笑弯了眉眼,“既是这样,那么得令后我们便一起行动,这次可全看你的咯!”  说罢,他甚是狡黠地眨了下右眼,那种招牌式的笑颜总会让人觉出不良的意味,可即便是再恶质的捉弄,都无法摧毁最为坚实可靠战友的这一不争事实。  静默地瞥望一眼,离开时一丝浅笑延绵在男子不由上扬的唇角,宛如落花坠落水面,绕开圈圈涟漪,浅如斯,弹指逝。  再换上的是一副如常的冷毅之色,决然的蓝瞳中融进了金色的天边晨光,已经习惯了黑暗、血腥与刀光的他竟感到有些刺眼,悬浮在眼前的这些光点此刻俏皮得一如某个家伙那纯净而爽朗的笑容,是他一直想抓住却又触不到的温暖惬意。  然,在这转眼即成烟的乱世间,在生存与死亡的夹缝间,谋求那一线微薄的呼吸时,身为武士,挥刀亦是为了守护心中的信仰,以及带动时代的齿轮驶向他所憧憬的安宁世界……
≈≈≈  冬末春未暖的一缕澄透阳光绚烂地投进和室,壁龛上的瓶中插花便色泽鲜丽了起来。  空气里有股熟稔的樱花香,一点点青涩,再是清甜,是萦绕着记忆深处的安然味道,是每年三月春日绝不会错过的…美味……  咕噜噜…咕噜噜…  一串串奇妙的声音在静谧的氛围中起伏,饿得发慌的未来终于按捺不住,强迫睁开惺忪睡眼,飘忽忽的目光越过了端坐一旁的小千,寻觅诱人香气的踪迹,视线中心是不远处的一副红木食案,案上的白瓷碟里趴着一堆圆鼓鼓的小东西。  意识顷刻间清醒,某位姑娘也顾不上什么气质形象,抓起一串樱花丸子就大口吞咽起来。  两边腮帮子都被塞得满满的,未来这才恍然觉出自己的无礼,窘得忙开口呜呜噜噜出一声‘ありがとう’(arigatou)。  “果然是饿坏了呢!慢点吃,不够的话还有哦!”  小千倒是并不介意这样的冒失,娇俏的脸颊上漾着和悦的笑,静静看着那犹如饕餮附身的少女,心底竟说不出的一丝羡慕。  “おいしい!(oishii太美味了!)唔嗯…嗯…小千,你也一起来吃点吧?”  一口咬下一颗丸子迅速灭掉,未来说着将另一串丸子递给小千。  欣然接过,两位少女吃得不亦乐乎,偶尔闲聊几句,聊至开心处再哄然嬉笑,穿越这件事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其实,你这样的生活方式还真的挺不错呢!”  “诶?是这样的吗?”  生平第一次被人这般真心的夸赞,未来表示有些不适应,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诶嘿嘿,你这样说…我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小千却是笑而不语,良久,起身拍拍她的肩,“你先慢慢吃着,吃完后换上这套和服,我去吩咐人来为你简单妆扮一下。”  “妆扮?是要外出去什么地方吗?”  “嗯…女孩子继续独身待在这种地方说不定会再遇上危险的,我还是先带你离开比较好。之后再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你回家。”  重重地点点头,未来望着小千离去的方向,内心一阵无以言表的感激与感动,原来在这异世间也会有人关心她的冷暖,她的一切。  而她目前能做的只有努力地坚强,没有什么无能为力,回家的希望是争取来的,从神明那里求来的只是怜悯而已。  她樱田未来的未来要由她自己来决定!  打定主意,未来深吸口气,再呼出,“では、元気にしてね!(那么,打起精神来吧!)”  “喂!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  方才还在低头发愁和服穿法的少女,被这嘈杂的声响破坏了节奏,心跳惊得抖掉一拍,正要起身查探情况,急乱的脚步声已涌入回廊。  “快!一定要搜查仔细喽!不能放过任何一名衣装奇怪的人!”  “是!!”  惶恐笔直地抵达至心脏,世事无常便是害怕什么偏偏来什么,未来用仅剩下的那点理智去思考,强迫自己恢复冷静……那些人的目标是她,只要不被抓住,小千就不会受牵连……  无暇再犹豫,未来不假思索地拿起刀,撑过楼台木栏,一个纵身跃下,脚尖一触及地面,尚未站稳,她转身就向偏僻处逃,刚迈开两步就被小石子绊倒,却还要一瘸一拐地继续跑。  因得那处楼阁靠近后巷,平日不见人烟,她算是侥幸逃过一劫。  心跳依然急速的恐慌,未来苍白着脸色倚住墙角坐下,轻轻揉了揉红肿的脚踝,吃痛得鼻子直皱,两鬓及额头瞬时沁出细密一层汗。  倒霉的时候真是什么都跟她作对,让人欲哭无泪的狼狈不堪。  忍住剧痛,未来举步维艰地挪动着步子,格外谨慎地趴在墙后偷偷窥伺街道上的动静,未及回眸的刹那,眼角似乎掠过一抹浅葱色,再细看时却是空空。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之前没睡好觉…所以才有了幻觉吧……  然而四下里有些异常的死寂,整条小巷里只剩下她的呼吸声,某种不妙的预感就像是暴风雨的前兆在心里蔓延开。  不敢再有一丝的放松警惕,未来想着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藏起来为妙。  胡乱一通地套上和服外衫,大概整理得像是那么一回事,正要提脚闪人,下一秒,却停在原地不敢再往前一步,颈旁的锐利光芒晃过她的侧脸,泛着森森寒意。  “找到了。”  熟悉的声调出现在身后,却褪去了彼时的倦懒,冰冷如同那刀刃一般,沉着的冷静。  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未来咬住下唇不做声,心却狠狠沉了一拍…真是冤家路窄啊……  缓了缓神思,她自知打不过对方,再加上脚伤,明着逃更是没有可能。  条件反射性地想要开口求饶,嘴巴却闭得死紧,未来恨恨地怨,不过是踹了他一脚,咬了他一口,至于这样深仇大恨非杀她不可?  做贼心虚用在此时的她再合适不过。  后怕地缩了下脖子,未来连忙讨好地打着哈哈,“那个…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显然未料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男子先是一愣,随即不着痕迹地弯了嘴角,“喂,转过来吧。”  察觉到对方将刀收回鞘中,未来稍稍缓口气,将鬓边垂下的碎发挽于耳后,而后转过身时换上的是强颜嫣然一笑,“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碧眸中波光流转,男子不慌不忙道,“哦呀,好端端的良家姑娘一夜之间就委身于花柳界,真是可惜了!”  “诶?”  捕捉到少女笑容僵住的微怔,他一脸残念地摇头,“唉,太可惜了,虽然长相平平了点,不过……”说到这里,一丝坏笑浮上嘴角,男子微微眯起眼,视线不歪不斜地停在某处,“手感还不错呢!”  循着某人的目光,未来视线往下一转,顿悟一秒,立马捂住胸口,霎时闹了个大红脸,“你你你…下品……”  目睹那张又羞又恼的脸蛋,大好的心情不是惬意二字可以形容的,“被投怀送抱的是我,结果还要背负下品的名声,现在这世道啊……”  瞧见某人那一脸的得瑟,绝美笑颜是十足的欠扁,未来气急败坏地撇过头要走,右肩猛地被人揪住,耳旁又是那不正经的懒懒声音,“你还不能走哦。”  不耐地蹙起眉,未来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质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要杀就杀,这样捉弄人很有意思?”  忍不住噗嗤一笑,男子疏懒地挠挠耳朵,“小姐,如果我真要杀你,昨晚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呢?至于捉弄你嘛,确实挺有意思的!”  周遭原本紧张的气氛,全在某人前俯后仰的大笑中结束,错愕的是未来,捉摸不透这只狐狸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她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下脚不够狠,心底油然而生一个念头。  “救—命—啊!!快来人啊!!这里有变—态!!!”  听着这姑娘拉开嗓门的大喊,男子的嘴角直抽,敢情他的帅气在某人眼中倒变成猥琐了?  勉强忍住想一棍子把她敲晕的冲动,某人‘好心’劝着,“没用的,不会有人应你的,放弃吧。”  可某位姑娘分明就是毫不死心的挣扎,提高音调的同时还冲他身后招手,一根筋的精神也着实让人佩服,以至于他竟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回过头去证实所谓的救兵是否存在。  “都说不会有人来了……”  接下来的画面是少女一把将和服外衫蒙在男子的头上,顺势揪住他的右手腕拉近,身体前倾,微蹲借力,半空划过一线漂亮的弧度,‘咚’一声巨响过后,弧线轨迹的终点是某人平躺在地,闷闷地吭出几声痛哼。  居高临下欣赏地上的那一‘大’字,未来笑得很是得意,“不要以为我就那么好欺负,这都是你自找的!活——该!”  满意地耍完小计谋,再补上无辜的吐舌头,不折不扣的嘲笑活生生践踏了某人的尊严。  暗忖这摔晕脑袋的狐狸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身,未来不紧不慢地扶着墙挪步,未留神身后骤然扫过一阵疾风,她直觉一股阴冷气流席卷而来,还来不及转身,后颈就遭了闷声一击。  最后一丝意识里,她仿佛看到了漫天樱花花瓣飘洒飞舞,以及一双如冰雪般莹澈的蓝眸……  原来,那狡猾的家伙还带着帮手……  君回首,聊笑斗,人非花旧。
  第四章
§审问§  春意暖,天湛蓝,绿柳拂畔。  “呀咧呀咧,阿一君你把她打昏了呐!”  “总司,你太大意了。”  抿紧的薄唇淡淡吐出几个字眼,男子眉角微仄,一副极其认真的肃然,“别忘了我们还有公务在身。”  揉了揉差点折掉的腰,总司依旧没事儿似地嘻嘻哈哈,“嘛,知道你在附近,我才玩玩而已……不过没想到她下手还是这么狠毒。”  微微启唇,男子想回一句‘自作自受’,可又倦于与人争论什么,打小成长的环境养就了他寡言少语的性子,断然说不出什么损人的话来。  无意识地望了一眼昏倒在地的少女,一阵清风拂过,撩起了谁的裙角翻飞又落下,春日暖阳又悄然间熏红了谁的脸颊。  目光顿时慌乱到极点,男子迅速别过脸去,眼帘不自然地垂下,纤长的睫羽轻轻颤动着。  而心思细腻的某人也察觉到这一微妙的变化,心底正乐得摇曳生花,笑意盈盈地拾起地上的衣衫为少女盖上,“这姑娘真是有够乱来的,穿成这样出门,这不是存心引诱人嘛!对吧?阿一君?”  看似无奈的说辞却像是故意调侃的戏谑,男子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忽然又想起什么,淡然道,“该带她回去了。”  “哎,腰疼!”佯装受伤的痛苦模样,总司立即做病弱状,一手假意撑住腰部,另一手则闲闲一伸,摆明了‘请你动手’的意思。  一时怔怔地不知所措,男子瞪大了双眸,愣愣地望着对方几秒,又跳过视线看向一旁的少女,胸口盘旋着无力感,他像是败下阵来默然地垂下头。  可这种事对于从来不近女色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项极大的挑战,终于在纠结许久后,硬着头皮将人扛在了肩上,又猝不及防遭了某人的不怀好意,“嗳嗳,她的脚有伤,你抱着她不是更方便嘛?”  木然的神情似有一丝崩溃的前兆,男子狠狠怒视这兴风作浪的家伙,却抵不住接踵而至的另一番恶作剧,“我说,你的手好像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呐!”  尽管下一句是‘开个玩笑嘛’的打哈哈,也足够让他尴尬得赧然,瓷白肤表下的绯红已疯狂涌动,热度蔓延到了耳根。  再度抿紧了唇,男子一声不吭地径直往前走,把那只狐狸独自晾在春风里,然而失算的是他,身后那懒洋洋的提醒恼人的真切,“你走反了哦!”  身形僵在半路,停了一瞬,他旋即转身,额前几绺碎发低垂,遮住了一双澈蓝的眸。  剩下某位始作俑者,秀妍如樱花的薄唇悠然上扬,半透明的碧眸迎着明媚春光,静幽幽隐着灵透的两点莹亮。  ——阿一君呐,真是呆…嘛,不过有时呆一点也挺不错的呢……  末了,唇角的兴味褪在那渐渐淡去的背影里,无奈地耸耸肩,而后踏着一地幽微的绿意,沿着男子离去的方向,哀怨地嚷嚷了一路,“待って!(等等我)”
≈≈≈  竹笕里淌过的流水淅沥沥,偶尔被微风咔地拉扯一下,圈圈涟漪便和着空音的弥散韵律一缕缕碎向汀线,再渐渐褪去。  琉璃色的半空中晕染一场粉色旖旎,樱花落雨。  细细碎碎的春日气息携了几片花瓣悄悄溜进了室内,有一瓣顽皮地停留在鼻尖,让榻上的少女嗅出了一丝清凉的味道。  “嗯…这里是……”  视野里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又是一处陌生的地方。  又……?  恍惚的意识瞬间被恐惧拉起,未来本能地想要起身,猛然发觉手脚被绳子死死捆住,根本挣脱不开。  “你醒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跟着低徊在耳畔,一位身着薄梅色武士道服的少年闯入视线,再细看去,对方年岁似乎比她小一些,水亮的栗色眸子里藏不住一份纯粹的关切,娇弱可人的模样反倒更像是个女生。  “啊哝…”  她正要开口问些什么,突然,厚重的木门一把被推开,同阳光肆意涌进来的,另有一抹颀长的身影,不偏不倚地将两人小小的身子掩住。  “哦?醒了呐,那么麻烦小千鹤去请土方先生过来吧!”  弱弱地应了一声,那位少年立即退离了房间,室内的空气突然间凝滞。  ‘盯————’意外的安静,未来警惕地紧紧盯住这只狡猾的狐狸,与其猜他下一秒会出什么牌,还不如先扼杀掉所有可能被戏弄的机会。  只是,有些事情一码归一码,有些人,出牌也永远不按常理,是她始料不及的,防不胜防。  不慌不忙地走近她面前,男子蹲下身子,弯起的漂亮眼角像是小计谋得逞后的惬意,“呐,小姐,你再继续盯下去,我会误以为你是喜欢上我了呢!”  “你……”一口气噎在喉咙处,未来的脸腾地红了又白,一时言语无能,只能撇过头生闷气,不理不睬。  忽然,投在地板上的影子奇异地扩大了一圈,转头去看的刹那,她正对上那双新月弯弯的眸,朝她似笑非笑。  依约嗅到男子衣衫间的微弱香气,像是沾染了清晨露珠和樱花的芬芳,带着几分淡阳的暖意,和他前一刻坏笑的模样,差别太、大。  怔了一瞬,未来恍然发觉他整个身子都靠了过来,骇得她又涨红了脸大叫,“你…你想做什么?不许碰我!”  却是一双温暖的大手动作轻柔地将她扶着坐起,“嗳,你都在想些什么?我好心扶你起来罢了,让人听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抬眸时再撞见的笑容,似乎多了几许孩子气的俏皮,好像也不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未来弄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萌生出这样的错觉,果然是……少女漫画看太多,脑神经跳脱了吧……  “喂喂,总司,你又对人做了什么?隔那么远都听到叫声了,你未免也太乱来了吧!”  来人的声音将纷乱的思绪停格,未来循声望去,只见门扉旁倏地窜出来一位美少年,挑着眉大声嚷嚷道。  “ほら,我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不像某人可是抱姑娘抱了一路。”为表自己绝对无害的清白,总司收回先前搭在少女肩上的手,同时意味深长地望向某处。  跟随某人一同将目光落在谁有一丝慌张神色的冷凝脸庞,此刻午后的阳光从树冠间倾泄而下,和风摇曳了斑驳的树影,荡得那湖水般清澈的眸光也似飘忽不定。  “扛着而已。”解释得毫无迟疑,男子微微蹙眉,清冷一语,“总司,玩笑到此为止。”  “真过分呐!阿一君!何必揭穿我呢?”  ——之前那个所谓的帮手原来是他啊……  转过视线再瞧这只狐狸,嘴角上扬的弧线总是透着一丝玩味的促狭,她瞬时明白了什么,一脸鄙视地撇撇嘴——某人捉弄人的戏码还真是百玩不厌啊……  而这几人在这诡异的等待时间里,一如既往地吵闹不休……  “谁让你连阿一君都敢招惹,这回碰壁了吧!哈哈!”仅是收获某人那碰了一鼻子灰的不满模样,少年已是乐得露出了莹白的贝齿。  砰——  可惜那明朗的笑容全被一记干脆响亮的拳头摧毁,吃痛的几声嚎叫来自捂住脑袋的少年,以及不服气的嗔怪,“新八兄!!你做什么啊?!”  “啰嗦!你这小鬼简直吵死人了!”说着,那位一身匪气的肌肉男又要一拳揍下去,被一旁另一位有着一头张扬赤发的男子给拦住。  “好了,你们两个都别闹了,还有正事要处理。”语毕,他和这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审视的目光转眼间齐刷刷地锁住正一脸淡然欣赏众人打闹不嫌事大的少女。  发懵地怔住,未来被盯得内心没来由地发凉,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莫非自己遭了强盗或土匪?  后怕地咽下一口水,求饶的话还未出口,三串沉稳的脚步声绕过回廊转角,渐渐逼近来。  另有一串细细的,碎碎的,紧随其后。  “你们几个,闹够了没有?”厉声的呵斥将全场都震慑住,也吓得未来的心突地悬到了嗓子眼。  门外众人大抵也是听惯不怪了,互望一眼后耸耸肩,各自进房间入了座。  此时未来才得以见到声音的主人,白昼刺眼的逆光线条自男子身后汇聚而来,从他的身侧擦过了六边形的炫彩光芒,在折转的光切面中倒映出精致的五官,飘逸的墨发……  卓拔的身姿挺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英气逼人,俊眉下一双清亮的紫色眸子深邃冷冽,深得让人看不透,更显一股肃然厉气。  唯一让未来了然的是,这人的心情好像不太好,脸色有够难看的,尤其是那凛冽的目光锋利如刀子般,一看就是个超级难对付的家伙。  还存有一丝侥幸的心情顿时荡到谷底,她不敢去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向命运屈服什么的,她也绝对不要。  有些欣慰的,是那位娇弱的少年在不远处坐下后又冲她笑了笑,暖暖的,让人安心。  即使不能确切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前行,也不清楚这帮人的来历,该来的逃不掉,只要内心足够强大,便可无畏一切。  整了下思绪,未来一副豁出去的洒脱,直面这个异世界送给她的‘隆重的见面礼’。
≈≈≈  “咳嗯,审问开始之前,你们几位组长有问题可以先提出来。”  清清嗓子,那位墨发男子似乎并不急于进入主题,随手撩了下长发,端起双臂,正襟盘坐,而后扫视一圈在场的其他人,目光最终停留在看似平静的少女身上。  “等等,说什么审问的,我又不是犯人!而且,你们凭什么抓我?!”  仍是有些不明所以的迷糊,但未来分明读懂了这帮人眼里的理所当然,所以不挣扎是假的,无故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什么的,才真的是最讨厌了。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么我直说好了。”顿了顿,男子拢起俊眉,阴沉着脸质问道,“昨天晚上在岛原的事,你怎么解释?”  极不情愿地回想昨夜那些不好的经历,未来的怨气也是不打一处来,当即表明,“首先我很抱歉扫了你们的兴,你们很生气我也能够理解,但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先不谈这个。倒是你和那帮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那帮人?哦,那个啊,我不小心打伤了一个变态大叔,所以他们就……”  听闻这很不着边的回答,所有人的神色各种复杂,唯独角落的某人对她的这种没谱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是破天荒的有趣。  头疼似地揉揉额角,男子沉住气接着问道,“那你又为何要打伤他们的人?”  一想起那时那张猥琐的猪脸,未来就忍不住一阵恶寒,顺带着那之后发生的一切,那种恐惧是足以让她瞬间脸色发白的可怕。  而她的这种反应是谁都意料不到的,仅能隐约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不妙的情绪。  可该问的还得问,男子耐住性子又问了一遍,她见实在回避不过,只好支支吾吾如实报告了真相,“那…那是因为…那个变态大叔他…他…对我动手动脚的……”  整个和室霎时笼了一层沉重的寂静。  各自怀揣着不尽相同的心思,众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内心鄙夷暗骂那些畜生的同时,有人从她那欲言又止的言语间生出某些猜测。  更有脑回路比较奇特的,关注的重心也同样另类得不可思议。  “不过你的衣服确实很容易让人动心思啊!这块布一褶一褶的,还那么短……”  有一种人是嘴上说着,手也闲不住的类型,偏偏那位肌肉男就是这一类人。  “住手,新八唧!”回神后的赤发男人秒懂这家伙要做什么,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呀————变态!色狼!”  惊天地的尖叫声毫不掩饰一份深深的嫌恶,而这叫声显然会招惹不少麻烦,于是被人捂住嘴也在情理之中。  奈何某位姑娘根本就只顾着害怕会再次受辱,张嘴就咬的套路简直驾轻就熟。  毫不客气地往她的嘴里塞上一团白布,男子凶恶地甩出一句警告,“安静点,否则就杀了你!”  狠绝的眼神绝不是开玩笑,未来被震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心底一种无法预知的恐慌在无限蔓延,强烈的不安在告诉她一个事实——惹毛了这帮人真的会死的很惨……  “嘛嘛,土方先生你这样凶人,吓到千鹤酱了呐~~”  长长的尾音带着懒洋洋的调调,却灵巧地和缓了这一刻异常紧张的氛围。  “啊,可不是嘛,这姑娘也都快被吓哭了。”  随声附和着打趣,赤发男子赠一个‘你这个白痴’的眼神给犯了错傻傻挠头的某狼后,带着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啊,那家伙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我们也不会伤害你,只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调查清楚。所以,你能明白吗?”  琥珀色的瞳仁里多了份诚挚的邀请,像是请求得到她的信任,于是她心安地点了点头。  见状,男子向正对面的一位面色刚毅之人请示,获得首肯后,便动作小心地将白布团取出。  大口喘息着获取空气,未来在平复心绪的期间,也彻底弄清楚了这些人的身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新选组是也!  仔细回想过往那些枯燥无聊如催眠的课程,未来望天欲哭无泪。  好在与她是否记得书本上的内容毫无关系,那位面色刚毅的男子向她表明自己的身份是这新选组的局长,之后又极简短地道明了一切:  不好惹的魔鬼副长是土方岁三,谈吐举止儒雅的总长是山南敬助,那只狐狸是一番队组长冲田总司,面无表情的男子是三番队组长斋藤一,肌肉男是二番队组长永仓新八,美少年是八番队组长藤堂平助,赤发男子是十番队组长原田左之助……  在心里默默念着,她把几个重要的片段梳理完毕,忽然感觉好像对不上,好像漏掉了一个,“嗳,那他呢?”  侧头望向那位娇弱的少年,‘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指向自己,“诶?我吗?”  “嗯。”  “我的名字是雪村千鹤。”  “啊咧?没有职位的吗?”  “不,我不是……”  “啊~~她是土方先生的小姓~~”  少年的回答被一串耐人寻味的尾音给劫走,俏皮的音节似乎能拖出一线波浪,那波浪回荡在和室内,倏然间搅乱了谁谁的心湖。  “彼女(她)?小姓?小姓是什么?”  好奇地抛出一连串的问题,更让她好奇的是某位当事人那紧绷的脸有一瞬不自在的凝滞,转眉再瞧另一位暗暗埋低了头,额前的发丝垂落,也遮不住那俏脸上的一抹异样红晕。  “小姓嘛,其实就是……”  “总司!!别胡闹!!”  挨骂是意料中的,总司怪没趣地撇下嘴,扔下一句漫不经心的‘はいはい’后,又倚回了角落。  “那么,你的清白,也该由你自己来证明了。”  正了正神色,土方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凛然,冰冷的紫眸里是铁面无私。  零碎的字眼和词句缝合成一份完整的答案,未来把气息都酝酿足了,一口气豪迈地吐出,“我的名字是樱田未来,东京都立上野高等学校一年级生,今年十七岁,爱好是各种甜品,擅长空手道。嗯,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应该和那把怪刀有关,简单来说,就是我很倒霉地穿越了时空,我其实来自于一百五十年后的世界。你们,听懂了吗?”  空气又陷入死寂,她仿佛感觉到乌鸦黑黑的一片压过头顶,一字排开的男人们头上降临一排黑线。  处变不惊的当然只有两人,板着脸的魔鬼副长,以及低头含下一口茶的斋藤一。  率先打破这尴尬局面的却是他,“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好笑的事!难道你的名字是未来,你就一定是从未来来的?找理由也要找个像样点的啊!哈哈~~”  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总司甚至笑软在榻榻米上,连眼角都笑出了眼泪。  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嘲笑的意味,而且是不折不扣的嘲笑。  “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怪沮丧地努努嘴,未来小声嘟囔着,然而空口无凭的无力感,她也第一次真真切切地领略到。  并不奢望有人真的相信,但是哪怕一句善意的谎言,慰以内心一份温暖的安抚,已足矣。  “总司,给我安静点!一直都是你在闹!!”俊眉一掀,土方的震慑气势海潮般将笑声完全吞没,缓下胸腔间的一丝呼吸,他冲山南使了个眼色。  这位总长大人会意地扶了下眼镜,和善的笑容温柔如三月风花,“樱田小姐,可以请你再详细讲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那把刀经查看,并无任何异样呢。”  “诶?怎么会…明明是拔不出来的啊……”  口中呐呐地自言自语,未来狐疑地眨了眨眼,因了反光的缘故,她看不到那镜片后的一双冷睿眼眸,静静地藏着诡秘色泽。  抬手推了推眼镜,山南依旧不着痕迹地引导着话题的方向,“哦呀,原来是无法拔出的刀吗?我竟忘了这一层,失误失误。不过你是否知晓其中的原因呢?”  “我也不明白,我第一次见到这把刀时,刀与鞘是分离放在展厅展览的,等我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里的时候,这把刀已经是现在的闭合状态了。”  话音刚落,一直闭目凝神静听两人谈话内容的土方蓦地抬起了眼帘,“那么,今后你有何打算?”冷静的眸光正对上少女的黑眸,仿佛可以穿透她,笔直地企及无人抵达的最寂静深处。  那样的深邃如渊,未来看不透,也毫无心思去看透。  “打算……”喃喃地念完,心口蓦然揪得有些酸,“连怎样回家都不知道…打算什么的……”  活着就好……  只要活着,就有回家的机会……  后面这些话未说出口,她非常清楚当下的处境与立场,有些希冀还是不要太早去寄予的好。  她在乎的是这些人的看法,照目前的形势,她的生死来回全在土方的一念之差间。  “土方先生,请您先让她留下吧!突然来到这里,她肯定也吓坏了!”  懵懵地盯住那伏在地上的娇小身影,沐浴在从窗外倾斜而入的夕阳下,晕出一层黯淡了一切的光芒,连哀求的声音在此刻听来也如同天籁一般婉转的动听。  这样意外的被守护着,未来说不出的一丝幸福从心底细微处渗出,蔓延开,像被柔柔的和风熏染过,温暖得想落泪。  大颗大颗的泪水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鼻子皱了皱,眼泪颤颤地滑落脸颊,她的微笑却单纯的真诚,“谢谢!”  “雪村君,她的嫌疑尚未洗脱,你想为她求情也该弄清楚情况。”  “请您再考虑一下,我相信她是不会加害新选组的!”  差距悬殊的一场权衡与较量。  这一次换土方错愕了,眉间涌动着一丝他自己也未发觉的讶异,那个像小兔子般柔弱的少女,那个总是在他面前会害羞脸红的少女,如今会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难得开口求他,也许是命运的同病相怜?  沉思了片刻,像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定,他长长地叹一口气,“没办法了,你换身男装先和雪村君住在一起。但是,未经允许不准擅自离开房间半步,听懂了?”  感激地点头,皆大欢喜。  然而,未来的心里还纠结着一个问题。  “这样的话,屯所里就有两个女人了啊!嗯嗯,真不错呐!!”新八撑住下巴甚是满意地点点头。  “新八兄你都在想些什么?当心又被看成是色大叔。”平助不满地顶嘴,结果两人的打闹再次爆发。  没完没了的吵闹在近藤的严厉训诫下戛然而止,他略感抱歉地笑着解释这两人打闹惯了,让未来不要介意。  她当然不会介意,她更关心的是无意间八卦到的答案——两个女人?莫非千鹤其实是女孩来着?  幡然间醒悟,未来低头悔恨自己的笨俨然已从‘自然天成’上升到‘无药可救’,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的端倪,她却是反应慢了好多拍以后才获知的真相。  瞅见她一脸不知在懊恼什么的样子,某狐狸乐颠颠地黏过去,自告奋勇地要帮这成功洗白的少女松绑,却遭了嫌弃,表示很受伤地耷拉着耳朵,然后灰溜溜地闪没了影。  而千鹤正替未来解着绳子,平助偷偷凑近她俩,怪神秘地眨了眨眼,“原来你就是那只会咬人的猫啊…哎哎,总司你扯着我去哪啊……”  晚风拂过被暮色镀上一层暖橘色的满院青草,少年的声音已渐渐褪去,未来望了一眼远处某人拖拽着少年后领的生动画面,有些摸不着头绪的纳闷——会咬人的猫?指的是我吗?
≈≈≈  活动了一下酸麻胀痛的手腕和双脚,未来在千鹤的搀扶下回到了两人的房间。  小小的和室格外的清雅整洁,瓷白瓶中的几枝红梅点缀了床之间,古朴中平添一分婉约。  可人的小千鹤扶她坐下后,便从壁橱中翻找出一套青色武士道服,以及一摞叠放整整齐齐的……裹胸布……  “这白布好长啊…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呢?”  好奇地把布条提起来晃了晃,未来发现这不过是极其普通的布料,就是挺厚实的。  印象里好像见过爸爸用这种类似的布条缠在腰上,难道武士都需要用这个束腰不成?  “那是裹胸用的。”  “哈?裹胸?”  “嗯呐,不然怎么穿得下这身道服?未来酱的发育比较突出,必须裹上才可以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千鹤在提某两字的时候似乎加上了重音,搁在未来身上,就像是头顶上空猝然坍塌两块巨石,她像只小猫一样软软趴在地上,有气却无力再撑起双臂了。  “我可不可以穿我自己的内衣啊?”  “不行不行,那样的话就没法遮掩身份了,你稍微忍耐一下吧!”  弱弱的提议立刻遭到反驳,千鹤转而露出一个让人无法抗拒的可爱笑容,“我来帮你把衣服脱掉吧!”  “诶诶诶?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  “你的脚有伤,不方便呐!我是一名医者,不会弄疼你的!尽管放心吧!”  尽管未来执拗地一再要求自己动手,百般推拒她的好意,都抵不过这辈子唯一的致命弱点被准确发现——怕痒。  室内开始回荡着少女时断时续的笑声与求饶声,疯闹了好一阵子,千鹤费尽千辛万苦总算把这只顽皮的小猫制得服服帖帖。  擦擦汗长呼一口气,她挽起袖子忽又干劲十足,“刚缠上可能会觉得有些难受,等过段时间习惯了,就不会有任何感觉了。”  为防缠得不够紧而前功尽弃,千鹤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未来眼睁睁看着胸前的两团一点点被勒平,勒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吃力的痛苦,不由感慨这年代的女人真不容易呢。  费了半天力气才套上那繁琐的武士道服,历经这一番折腾,未来感觉自己仿佛去掉了半条命,完全躺倒在榻榻米上不再动弹。  忍受胸腔被虐待的挤压,连弯腰都嫌痛,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肋骨与脊椎骨的存在,反倒分外怀念起初练习空手道的日子,那点小伤小痛现在想来已是如同蜻蜓点水,风轻云淡的漫不经心。  “忙了这么久,未来你也饿了吧?我去拿米饭来。”  米饭?!  经千鹤这么一提醒,未来的肚子很给面子地做出了回答,她咬着牙正要爬起来,贴心的少女会意一笑,推开纸门就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忍痛想和千鹤一起去,等她费力爬到门边,廊道上静谧一层铺一层,枝叶在细宁的风中沙沙作响,庭院几滴清亮圆润水声,廊檐下的清丽风铃轻轻和鸣,另一个世界原来也有着无限美好的另一面。  但这种文艺气息的情怀既不符合她大咧咧的作风,也不能填饱肚子,米饭,最重要了!  什么腰痛胸口痛的,在这一刻全成了天边一朵浮云,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未来一心只念着宝贵的食物,扶住墙站起身后,心无旁骛地向门外迈出一步。  咚——  毫无预料地被一道蛮力硬生生地撞上,她踉跄两步,脊背正贴住墙壁,懵然抬头细看,随着淡薄夜色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帅气俊朗的男子,而与之格格不入的是那万年不变的倦懒语调。  “未来酱,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是要去哪啊?”  嘴角一抽,未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蹙起眉心,“第一,不要那么亲昵地叫我的名字,我和你不熟;第二,很抱歉撞了你,但是请你让开不要挡道好吗?”  一手随意地撑在墙壁上,总司微微俯身,浅笑的剪瞳里映出少女生气的样子,那笑意再深一层,就是恶质的逗弄了,“那么第一,难道以后我应该用‘喂’或‘哎’之类的跟你打招呼?嗯,第二,土方先生下令,未经他同意,不许出房门半步。而且很不幸的是,由我来看守你。”  “可是我要去吃饭。”  “千鹤酱已经去拿了。”  “她拿不了两人份的啊……”  “放心好了,会有人抢着帮她拿的。”  两人的身影僵持不下地对立着,抓狂的念头似蚂蚁爬在心上,未来气不过,抬脚就踹向某处,早已知晓她这点小心思的某人从容躲过,顺带一副超得瑟的坏笑脸,“喂喂,你下手总这么狠毒,当心没人要哦~~”  没心情陪他闹,未来更在意的是人生最重要的另一件事,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你来看守的话,那我以后洗澡怎么办?”  “你想让我帮你洗,我也不会介意的呐~~”  话锋突然的掉转,长长的尾音紧随其后,全是让人想要一拳击毙的灿烂。  “我、介、意!!”咬牙切齿地冲他吼完,未来后知后觉自己更饿了,米饭没吃到,反而闷了一肚子的懊恼。  干脆坐在榻榻米上丧气地垂下眼睑,她累得不想再说话,说多了,胸疼。  仿佛看到少女头顶上飘扬的白色旗帜,总司不禁莞尔,悠哉地踱至她面前蹲下,目光落在她紧锁的眉头以及揪住胸口的手,碧眸里微漾的水光黯沉一分又亮了起来,“生气了?哦,我忘了,你是没办法生气的,毕竟那里被缠得那么紧,估计连呼吸都困难了吧?”  暴躁在额角处跳跃,未来只差没气得背过去,挥出的拳头又全都扑了个空,只能干巴巴地瞪着他,丝毫不让。  瞪了一会,她倏尔察觉到什么,愣愣地开口,“你…刚刚一直在外面?”  “嗯?是呐!”  “那那…你都听到了什么!?”  “你猜猜看嘛!”翠色淋漓的眼眸欢畅地转了转,总司故作沉思状,指尖轻点在薄唇上,“嗯…我就听到小千鹤说什么突出,然后又软又白滑之类的……”  “混蛋!”又气又恼地挥上一拳,这次却一击命中,英挺的鼻梁险些被打塌下去。  虽然有些诧异这狐狸为什么没躲开,但未来并不后悔这一拳,丝毫没有歉意,甚至从地上站起来后,再啪地一声把门关上,送他一鼻子灰,心无愧疚。  黑夜中,男子揉了揉红肿的鼻尖,静静地望着纸门上一笔勾勒的瘦小身影,因了生气的暴走而显出的轮廓也是张牙舞爪的疯狂,就像一只发怒炸毛的小猫,难怪挠起人来也丝毫不留情。  苦笑一声,自己作的孽还得自己来受着,这大概也是神明的特殊‘眷顾’吧……
≈≈≈  鎏金宫灯内的烛火折了一折,生出几分寂然的静谧在这空旷的大殿内。  细细步履声绕过刺柏木圆柱,缓缓靠近了来。  “大人,那把刀出现了!”来人特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这等秘密被墙后的某些有心之耳听了去。  “现在何处?”冷静的声音仍带一丝稚气,声音的主人是位极为秀气的少年,他负手背对着对方站立,温和如水的目光停留在墙上的一幅画作。  “据探子回报,一名衣装怪异的少女和那把刀同时出现在京都,现今在新选组,不过……”  “不过什么?”  “那把刀不知为何无法拔出,属下猜测也许与那名少女有关……”  黑眸中一丝波澜,复又不再,“早在多年前便已石沉大海,为何又会出现?去,给新选组传密令,务必保证那名少女安然无恙,出现任何情况随时汇报。”  “遵命!”  ——家定公,我这样做也算是替你完成生前的最后一桩心愿吧……  殿内再次沉寂下来,偶有那画作被风翻动而摩挲墙面的细弱声音,风止,微微泛黄的画纸上一位身披战甲的将军浑身上下一派威慑锐气,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紧握的一把鎏金龙纹武士刀。  梦绵长,世沧桑,昔年微凉。
发了这整改的,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把原来那篇帖子给删了虽然1万多的帖子删了有点舍不得
加油加油,樓樓。。
来啦来啦,好久没到琪酱这儿了
加油,期待!!
  第五章
§自由§  思安年,云清淡,心念惘然。  元治元年五月  低矮竹篱上的浅青色藤蔓残存了清晨露珠,半开的白色小花在和风中轻轻摇曳,空气微凉间一丝恬淡的清香。  树影疏疏的庭院里弥漫着静谧的气息。  “家茂公的密令?”  接过近藤递来的密函,土方不禁凝眉,究竟何事能劳这位将军大人这般费心,可见非同一般的蹊跷。  “家茂公的意思是让我们保护好樱田未来,同时还要密切留意她和那把刀,出现任何情况马上汇报。”  静静阅着函纸上的字句,眉宇间的疑惑渐浓,“果然是和那把刀有关系吗?”  将阅完的密函随手烧毁,平静的眸光也被那窜动不安的火苗带得有些飘摇闪烁。  火光一点点陨落,室内再度被透过纸门的金色晨光铺满,阖上眼帘沉思片刻,随后那双紫色的眸子蓦地睁开,“刀还是交回给她,兴许哪一天就拔出来了,另外还需再加派人手严密监视。”  “目前也只有这样做了。”半天不作声的近藤点点头,顿了顿,他又摸着下巴沉声问道,“这么说来的话,那她应该和长州那帮人毫无关系了吧?”  “在得到家茂公的认可后,我便更加确信了这一点。”笃定的语气在茶汤面上晕开来,土方垂下眼睑,吹了吹茶汤,温热缓缓入口,那清新的茶香便逗留在舌齿间,萦绕回转。  “原来如此,阿岁你其实一早就已经知晓她并非探子了吧?”  “嗯,虽然她的真实身份到现今还是个谜,尤其是她讲述的亲身经历甚为荒诞可疑,但是单从她的眼神以及表现来看,是探子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就说嘛,这孩子看起来真的挺单纯的,没想到总司看人的眼光还蛮准的呐!”  闻言,心一颤,手一抖,茶汤险些溅洒出碗,土方见近藤满面春风的憨笑,不由得蹙紧眉头,“我说,近藤兄,你是不是该好好劝说总司,让他稍微收敛收敛。最近他实在太乱来了。”  “哦呀?他又闯祸了?”  “比闯祸更一言难尽…哎,招惹了不该惹的,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一番别有深意的说辞近藤听得是一头雾水的迷糊,揣摩了半天也毫无头绪,正想开口问,话头便被庭院深处突然迸发的一声嚎叫给劫走。  “冲、田、总、司、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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