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泡冯提莫的小说到西汉泡妹子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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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很少,同求推荐不知风凌天下的小说你觉得如何
伪恋 我的妹妹不可能那么可爱 都有
不要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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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零系列泡妹子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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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会有吗?!
然而还真有。。。
穿越时代泡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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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机有2000多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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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很少tolove圣痕炼金士(黄)
话说你这是动漫的名字吧,我要的是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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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L小说《尊严》教你如何泡到漂亮的妹子
LOL小说《尊严》教你如何泡到漂亮的妹子
15:30:33 条|来源:多玩论坛|作者:a |
  大家好我叫心歌,小名小心,初中毕业快6年了,混到现在也就一个打工仔。
  《坑爹三人组》
  &皮牛这个鸟游戏还不用注册哦!QQ号码直接登录,快点我都更新好了,你个球的才更新到一半,你妹的是不是开了快播啊。
  日了,开了又咋滴,你小心又不是 什么好人,待会我下好了你别给我说什么蓝牙传送。
  小心你问问你旁边的那个美女是那个区的,看着这些看都看不懂的鸟大区有点蛋疼,什么艾欧里亚,德玛西亚,祖安,战争学院,...............胖子在旁边复合道。
  (这不是难为我吗?你看这小娘们冷冰冰的,问了不吃闭门跟才怪,我才没那么傻呢!)
  算了吧,我们随便选个大区玩玩,反正是第一次玩这什么英雄联盟。
  对了你们想好叫什么名字没有,我反正随便取个,什么霸气啊,帅气啊,给力啊,跟我靠不住边。
  这时胖子就不服气了,搞什么哦你们,我们取名字要有威慑力,你个二货懂不懂什么叫威慑力,没有威慑力我们怎么泡妹子,你可别取你那个什么小心的红萝卜,这妈的不就犯二吗?妹子看见了怎么说你,没文化真可怕。
  兄弟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本来就是小学文化初中文凭,哪里敢和你这家里登大学的博士级人物比,记得上次你玩DNF的时候,你叫哪个什么去了,等等我想想.......对了,叫那个,可爱滴胖子。日,还好意思说我,还搞什么威慑力,你比我还二。
  得了得了你两个都二,看我的名字都取好了,只会得瑟,这名字果断配得上我英俊威武霸气大侠的外号,你装逼你就得完蛋。皮牛在得意的笑着。
  我和胖子心有灵犀的伸出了中指。算了吧,你还差潇洒呢,完全无视你。
  只欺得瑟(小狗)
  只打得瑟(胖子)
  只会得瑟(皮牛)
  一个坑爹的组合诞生在英雄联盟。
  作者每回感言:
  英雄联盟基本原则
  政权是要靠打的
  资源是要靠抢的
  美女是要靠泡的
  闲来无事打座江山当当皇帝
  抢些资源犒劳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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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玩饭盒-王者路上不孤单
告别无聊,告别寂寞,众多美女在饭盒里等你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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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风真冷,这是年湘现在唯一的感受。她孤零零的站在高大的城墙下面,仰望着青黑的石壁,想像着里面热闹的景象。  这伟岸的城墙之中就是西汉伟大的都城长安了。年湘从夏天走到秋天,从秋天走到冬天,如今总算是走到了。  她站在墙下叹了口气,迷惘的看着城门,心里想着,皇宫,她怎么才能进得去?里面的那个女子,真的如阎君所说,是另外一个自己吗?  年湘现在的心情十分糟糕,或者说她的心情已经持续糟糕半年多了。  年湘到西汉已经半年多了,她是今年夏天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来的。她只是与同学去植物园远足而已!想到这里,年湘心中就一阵抽搐。那天,她和同学一起走到了植物园的稀有物种区,一起看着那些有着几百甚至几千年历史的长生树。她来到一棵鹅掌楸跟前,感叹着它的古老与顽强。  年湘发誓她那天真的是吃错药了,她从来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文艺青年,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恍惚之中抚着树干,说了一句:“独自呆了几千年,很寂寞吧?”  然后,一切就变了,等她脑袋清醒的时候,她出现在了一个让她到现在都有点不能接受的地方——冥王地府!  她幽幽的醒来,看见一个可以用帅气来形容的中年大叔坐在她面前,而她的一旁,一个同样十分帅气的少年跪在一旁。  “我……这是怎么了?”  坐在前面的大叔叹了口气,眉头紧锁,喉结动了动才说:“我们准备将你送回西汉,你必须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年湘的脑袋死机十秒,一时没有反映过来他在说什么。  “咳、咳!”大叔咳了两声,将年湘的注意力唤回,“我是地府的阎君,掌控人间生死轮回,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做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硕士生,年湘很自然的笑了笑,“大叔,你怎么跟年轻人一样喜欢恶作剧?植物园难道有COSPLAY的嘉年华?我怎么没听说呀?”  眼前的人脸色变了一变,扶了扶额头,说:“姑娘,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现在只是一缕孤魂而已。”  年湘本来还想笑他演的十分逼真,可是当她看见自己透明的手掌时,全身的神经猛的绷住了!  “这……这……啊!”  待看清楚全身透明的自己后,年湘被自己的样子吓得尖叫起来。  “你叫什么叫啊,这么胆小!”  一直跪在一旁的少年,忍不住年湘尖叫的刺激,出声责备到。  “住口!你还有脸说!”  大叔终于发怒了,他的吼声让少年往缩退了几步,也让接近抓狂的年湘镇定了下来。  年湘努力的接受着事实,“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听她这么一问,少年的头沉沉的低下了,最终还是坐在前面的大叔说话了。  “你现在是个魂魄,或者说你连个魂魄都算不上,因为你只是一个灵魂残余下来的三魂,另外七魄早已被震的灰飞烟灭了。”  年湘突然觉得一股寒气升上来,是谁这么狠,将她弄的魂飞魄散!  阎君继续说着:“你的前世是西汉孝武皇后陈阿娇,却由于我们的工作失误,让你被奸人用蛊惑所害,不仅性命丢了,连魂魄也被恶咒所迫,失去了七分。剩下的三分魂魄逃出诅咒,进入现世转世为人。但是你的灵魂终究是不完整的,为了弥补我们的过失,让历史回到正轨,我们不得不把你的灵魂招回,并把你送到事情发生以前,让你帮助那个时候的陈阿娇躲过这一劫。”  “你是说,我跟陈阿娇本就是同一人,但我现在要变做另人一去帮助我自己渡难?”  年湘整理了半天思绪,好歹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论。阎君对拈香点点头,余光却一直放在旁边少年的身上。少年被阎君看的不自在,低低的说了句:“爹,我知错了,我都罚自个面壁五十多年了,你就不要再责难我了……”  “孽障,还有脸说,竟然被那妖巫改了生死薄,真是丢尽了地府的颜面!”  年湘明白是这个少年犯了错,才导致了自己灵魂飞散,满眼怨恨的望过去,让少年顿时打了个冷颤。  阎君看年湘的眼神那样怨恨,心中总是心疼儿子的,赶紧说:“这是我儿子小阎君,实在是稚子之过,你就不要计较了,我们送你回西汉之后,定会竭力弥补我们的过失,定不让你再吃苦了。”  “好吧,反正都成这样了。不过你要记得你的承诺!”年湘无力的说着,在这种事情面前,她除了妥协,还能怎样呢?  等年湘再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西汉,但是她没有出现在长安的未央宫,而是在变成了楚地的一名普通的小姐,而且还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  当年湘还未弄清楚周围的环境之时,噩运悄悄降临了!  她的叔父,准确的说,应该是她身体的主人,方芳小姐的叔父方知为,霸占了她父母留下的一切遗产,要将她强行嫁给一个贫苦人家!  这一切都发生在年湘还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当她缓过神来时,她已经被马车拉着送出了门。于是,年湘在到达道观的前一天晚上,从家丁手中跑了出来,开始了她“闯荡江湖”的生活!  年湘初来乍到,将一切都想的太容易了,她虽然从叔父手里逃了出来,却差点饿死在了路边!一个正儿八经的中医学硕士,竟然差点饿死路边,年湘真正是相当的无语!  坦白的说,这不是年湘的错,她只是忽略了时代因素,她原本打算靠着自己的医术混口饭吃,可是她却没有意识到,这个年代的人不会让一个女子来给自己医病!  幸好在她饿的两腿发软时,救了一个中暑昏倒在路边茶铺的老人,而这老人又是邻村的一个小地主,于是,年湘得到了她来到汉代的第一笔工资!虽然为数不多,但好歹解了她的急,让她吃上了一顿饱饭。  一路坎坷,她就这么走了大半年,终于站在了长安的城门前!  年湘深吸一口气,向城中走去。  陈阿娇,历史上相当有名的一个女子,虽然年湘不怎么喜欢历史上的这个女子,不过想到是前世的自己,那她现在就不允许再发生那样悲惨的命运!  
    长安,西汉的都城,高大的围墙中,一片繁盛!  城门前,守门的几个官兵在北风里守了一天,心里头念念叨叨满是怨气,眼见一个穿着布衣,却十分妙丽的单身女子从眼前走过,心里便生了歪心。一个士兵走上前去,刀鞘一横,拦在年湘的身前。  年湘本好好的走路,被突然出现的士兵吓了一跳,心里还没安定下来,就听那士兵说:“京兆尹有令,快要过年了要加强城防,你一个单身女子,看着就可疑,随我过去,待我众兄弟查验了,你才可以进城。”  前面的士兵话说完,后面就传来其他士兵的哄笑声,年湘知道他们是故意找茬,但也不是很在意。古代的女子保守的很,被人调笑两句便要死要活,更别说搜身了。但是年湘可是新世纪开放女性,他料这些官兵在京城中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歹事,也就是无聊的调戏一下女子,所以就准备乖乖的随那士兵走。  士兵没有想到这女子听话的很,一点也不反抗,心里头高兴的冲后面的兄弟眨了眨眼。却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女子面前,拦开了士兵和年湘。  年湘好奇的看着前面的高大背影,听那人低沉的说:“我妹子哪里可疑了,好好的连城都不让进?”  士兵看年湘风尘仆仆,本来料定她是外乡人,这时却有一个长安人站出来说是她是自己的妹子,让他吓了一跳,问到:“她怎么会是你妹子,一看就是外乡来的,就是有疑,我们遵上头的指令办事,你难道是想找茬?”  年湘也奇怪自己何时多出了这样一个哥哥,但知道自己这时不能多话,就沉默的站在旁边看着他们。  那男子似乎是压制着怒气,说:“这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怎么单是要查她?我倒是要去问问你们的杨大人,这是遵的谁的命令!”  这些士兵一听男子搬出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马上谨慎了几分。他们再仔细打量这个男子,看穿衣气度不似寻常百姓,心里一凛。这长安城中大小官员无数,可是没有一个是他们这些小士兵能得罪的,他们此刻心里只求别是得罪了什么大官!于是他们马上转换口气和态度,放了年湘。  男子气呼呼的带着年湘进了城,走了好一段,终于看不到城门了,他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年湘。年湘见这男子似乎要说什么话,却又不好开口,她抢先说:“多谢这位大哥仗义相救,小女子谢过啦!”  “姑娘不必多礼。没想到京城中的官兵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对不起。”  年湘看着这个男子,让他小小的惊艳了一下,虽然表情有些木讷,但是是个不可否认的帅哥呢!粗犷的线条却显得他十分刚毅,长的就像是电视剧里的英雄一样!  她脑袋小小的短路了几秒,立马清醒过来,“我还要感谢你呢,他们无礼哪里要你道歉。”  说着,还学着电视上的文人抱拳作了个揖。  男子看着年湘的举动笑了出来,觉得这个姑娘的举动很是有意思。  “你是外乡人吧?我在十里坡送朋友回来,在路上就看见姑娘了,还请姑娘见谅,我没有经你同意,就一直跟在你身后了。”  年湘听的吓了一跳,心里想着:诶,一直跟着我?难不成是喜欢我?想到这里竟然小小的脸红了一下,毕竟对面站的是帅哥嘛!  她的思想纵然是再现代,遇到一些事情,总有脸红的时候,对面的男子见她这窘样,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和行动极容易让人心生误会,赶紧解释到:“在下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很奇怪你一个女子为何会一个人在路上,所以……”  “多谢公子好心,我从楚地到京城来,是为了寻亲,一个人上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年湘强迫自己脑袋清醒一点,虽然感谢这个男子为他解围,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她编了个小谎言,说了自己的情况。  男子看年湘衣物单薄,面上也颇见风霜之色,担忧的问到:“不知姑娘可找得到京城的亲人,有地方去吗?”  年湘敷衍的说:“我自是知道亲人的住处,这就去的。今日多谢公子相救,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相报。”  男子感觉出年湘的防备,知道自己关心过渡,便又说了几句,就送年湘走了。  年湘此时不知道,对自己仗义出手的这名男子正是历史名将——卫青!  卫青看着年湘的背影,喃喃说了句:“这背影还真像……”随即又摇了摇头,叹口气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卫青觉得今天的确是自己多事了,他本不是张狂多事之人,但是看到那女子的背影,却忍不住跟在了后面。那背影像极了当今的陈皇后,他第一眼看见时还真吓了一跳!虽然容貌完全不一样,性格也相差很多,但是就给人一种很相似的感觉,当真奇怪!  另一边,年湘正在为自己在哪里落脚发愁。她身上仅剩的那些个铜板是绝对不够住店的,难道要露宿街头?这寒冬的夜晚,难道是要上演汉代版本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吗?  她正踌躇着,就被前面喧哗的人群吸引了,赶紧跑过去看,竟然是发布皇榜,皇帝要在民间招名医,为太皇太后医病!  看着眼前的黄榜,年湘只觉得自己心跳的极快,这是什么感觉?似乎是某种东西在召唤自己一样!  机遇吗?本来以为进宫会很困难,没想到现在机会就来了,难道是阎君给自己知道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年湘上前一步,走到护卫皇榜的士兵面前,大声说:“我要揭榜,小女子请命为太皇太后诊治!”  周围安静了下来,围观的众人和士兵都奇怪的看着她,一个领军样子的人走向她,笑着说:“小姑娘,你才几岁,不要开玩笑了。”  年湘心里无奈,虽说她在现世中已经二十二岁了,但是如今穿越的身体只有十六岁,真是个“小姑娘”。但是她仍旧争取的说:“请大人相信我,我真的能行。如今太皇太后病危,只要能治好病就行,皇榜上并未规定年龄,为什么我就不能揭榜?”  领军被她说的一楞,他虽然不相信眼前的小女孩能治病,但是太皇太后的病看来急的很,万一出了大事,他们可都是要受罚的,还不如让她揭了榜,治不好受罚的是她,自己只是按规定行事。  想到这里,他就取下皇榜交给年湘,说:“你跟我来。”  在大家喧闹诧异的议论声中,年湘跟着这队御前侍卫向未央宫走去。  她握着手中用锦帛制成的皇榜,心中沉甸甸的,这可是拿性命在赌博啊!深吸两口气,她追上前面大步前进的侍卫。吃燕窝还是吃面窝就在此一举了,已经没有退路了,一定要相信自己,两千年的科学积累可是不容小视的!  
    未央宫,年湘没想到自己第一天到长安就能顺利的进到未央宫里来,她现在十分期待见到前世的自己,不知道陈阿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真的像史书上写的那样蛮横霸道吗?  她跟在这队快步前进的御前侍卫身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座历史上著名的宫殿。当真就如史书上所说的“青琐丹墀,金铺玉户,黄金碧带,极为富丽壮观”。只是当身临其境时,那种感觉、那种震撼,便不只是这几个字能形容的了!  年湘自认为是见过大场面的,北京的故宫以前也去玩过好多次,但是此时她跟在侍卫身后,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不时的发出“咿”、“呀”、“啊”的惊奇感叹声,引的侍卫们忍俊不禁。这支小队的队长叫何萧,他看着年湘想到,这女孩分明就是小孩子一个,真的就让她这么去送死吗?  何萧想来想去,于心不忍的问:“你真的有把握治好太皇太后的病?治不好可是要砍头的!”  年湘见他担心自己,心中感激,但也只笑不语。  转眼就走到了未央宫的前殿,年湘被安排在一间侧殿里等候,其他侍卫都走了,她坐立不安的在侧殿里等了好久,也没有听见人召唤。她想问问侧殿里的两个小公公,他们却是一直摇头,什么都问不到。正在年湘以为自己被全世界所遗忘的时候,一个年长一点的公公走了进来,问:“你就是揭皇榜的人?”  年湘赶紧说:“正是民女。”  这个公公就是刘彻身边的大公公常融,他上下打量着年湘,心中想到,何萧说的真没错,竟然让个小丫头把皇榜揭了,如果治好了病一切好说,治不好,那陛下定要严惩,要不皇家威严往哪搁?他冷哼一声,说:“跟咱家来吧。”  常融将年湘带到宣室殿,刘彻此时正翻动着桌上的竹简。  常融在殿外低声对年湘说:“见了陛下,要懂礼仪,会么?”  年湘心中忿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电视剧都不晓得看了多少了!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但是还是压抑着自己说:“多谢公公提点,民女自当小心。”  见她态度恭敬,常融心里才对年湘改观一点,说:“跟我进来吧。”  走进了宣室殿中,年湘一直微微低着头,隐约看见里面的书案后坐着一个黑色身影。只是这一个身影,便压迫的年湘呼吸紧张,真不知道是因为这威严的宫殿还是那肃杀的帝王之气。  年湘在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脚步,常融一直都到刘彻跟前,“陛下,揭皇榜的人已经带来了。”  “民女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年湘很及时的叩拜了下去,她心里明白,这个超级BOSS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刘彻听到案下传来清脆略显稚嫩的声音,眼睛才从书案中抬起来,饶有意味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年湘,嘴角浮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是你揭了皇榜?”刘彻问到。  “回陛下,正是民女。”年湘中规中矩的回答着。  刘彻一笑,说:“你真是大夫吗?”  “民女现在还不是,因为大家不认同女子做大夫。”  出乎刘彻的意料,年湘竟然会这么回答,这让刘彻看向年湘的眼中又多了一丝玩味。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年湘鼓起勇气说到:“民女现在虽然不是大夫,但是请陛下相信民女有医病救人的本事,请陛下让我一试!”  刘彻握了握手中的折子,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哪里人?”  “民女年湘,年十六,江夏郡西陵人士。”  刘彻随即对常融说:“准备车驾,去长乐宫。”  常融惊讶的问:“陛下现在去看望太皇太后?”  刘彻带着笑意说:“我要看看她到底有何本事。”  常融赶紧说:“奴才这就去准备车驾。”  年湘坐在帝撵后面的一辆小车当中,随着刘彻一起往太皇太后居住的长乐宫前去。她此时坐在车中,才感觉到冷汗已经浸透了里层的衣服。为什么刘彻在不知不觉中就给人这样强迫的压迫感?  车驾行了不久就到达了长乐宫,外面的小公公催促着她下车。  年湘爬下马车,赶紧跟随着前面黑色的身影,一起走进了长乐宫。  宫中的大床旁坐了两个妇人,看见刘彻带了个年轻女子过来都十分惊讶。  刘彻向她们问了好之后,就坐到绫罗环绕的大床边,握着床上老人的手说:“奶奶,彘儿来看你了。”  这老人就是窦太皇太后了。  太皇太后轻哼了几声,未能说出一句话来,气息极是凌乱。  刘彻转而对床边的妇人说到:“母后,朕张皇榜为奶奶从民间请了为大夫,这就让她来给奶奶看看吧?”  王太后轻轻点了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年湘,问:“就是这个姑娘?”  刘彻点头说:“是。”  “民女参见太皇太后,太后。”  “起吧。”  太皇太后病重不能说话,王太后叫年湘起身,又多看了她两眼。  王太后旁边的另外一位妇人,一直皱眉看着年湘,心里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这人正是陈阿娇的母亲,馆陶长公主刘嫖,她和陈阿娇一样,最见不得的就是刘彻亲近其他女子。  她语气冷冷的对年湘说:“你最好真的能治好太皇太后的病,要不然……哼!”  虽然她语气很不好,但是年湘一点也不介意,再怎么说,刘嫖也是她前世的母亲!  刘彻见年湘还未答话。就说:“她自己说能医好,若医不好,治她的罪就是了。”  刘彻说着,示意年湘过去给太皇太后医病。  馆陶长公主一直狐疑的看着刘彻和年湘,猜想着刘彻是否想借用这个机会,又收一名女子入宫,一个卫子夫已经够让他们陈家头疼的了,她绝对不允许出现第二个卫子夫!想到这里,馆陶长公主愤恨的瞪了眼年湘,刘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淡漠的笑了下。  宫女早已经将帷帐放下,搬来圆椅置于床前。年湘领命,到床前搭上太皇太后的手腕诊治起来。她见太皇太后手指甲已经发紫,又微微侧头,仔细的听着帐内传出的呼吸声。半晌,她转身问刘彻:“陛下,医病讲究望闻听切,民女可否请侍女掀起帷帐,以观太皇太后的气色?”  刘彻用询问的眼光看看王太后和馆陶长公主,王太后平和的说:“都是女子,无妨,掀开吧。”  年湘见太皇太后的口唇和指甲一样,出现紫绀现象。又伸手轻轻按压她的胸部,发现她的胸腔位置已经略微鼓起。年湘点点头,看来是肺气肿的早期现象。  ##  医务小贴士:肺气肿  肺气肿是缓慢发生的,早期无症状,或仅有咳嗽、咯痰,病变发展后,可在运动后感到呼吸困难、气短,继续发展则逐渐力不从心,难以胜任日常工作。随着病变的加重,患者在休息时亦感到呼吸困难,有的口唇和手指甲、脚趾甲呈紫色,,医学上称之为紫绀。冬季出现畏寒、发热、咯脓痰、食欲减退、全身乏力和上腹饱胀等症状。时间长了,胸廓前后径变大,肋间隙增宽呈桶状,也叫桶状胸。  
    “回陛下,民女已经清楚太皇太后的病症,这就开方。”  刘彻眉毛一挑,说:“你当真清楚了?说说看怎么回事,太医院的一些无能之辈怎的就不会医?”  年湘心想,汉代的医术能跟两千年后比吗?你的御医一辈子见过的病都没我本硕七年在书上学的多,能比吗?  想归想,她还是好好的回答,说:“民女斗胆猜测,太皇太后定是在入冬之时身感风寒,之后才恶化至此。”  “正是!”  王太后少有的激动说到,两眼不断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太皇太后所患病症称作肺气肿,是因为风寒而引发了呼吸困难、咳嗽、乏力等一些列症状,最开始若只当寻常风寒来医治,并没有任何效用,只会让病症加重。待民女开下药方之后,慢慢调养,身体自然会好。”  年湘没办法给他们解释什么叫做呼吸道疾病,只能面上乱说一点,应付了事。  正在这时,床上的窦太后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顿时被涨的通红。  众人赶紧围了过去,年湘心叫糟糕,老年人的呼吸最容易被浓痰堵住,此时这里一没药,二没道具,这可怎么办。  年湘突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个偏法子,赶紧抽下自己头上的玉簪子,用大头的那端在灯油里沾了,往窦太后的嘴里伸去。  “你要做什么!”  馆陶长公主一声怒吼,惊的年湘一颤,但是看到窦太后呼吸越来越急,眼见就喘不过气来,她也顾不了其他人,扑上前,扒开窦太后的嘴,就向内掏去。只一下,太皇太后一阵干呕,再咳了两下,就将一口浓痰咳了出来,连神智也微微的清楚了一些。  “大胆刁民,竟然敢对太皇太后无礼!”馆陶长公主生气的吼到。  年湘两眼无辜的看向刘彻,刘彻笑笑对长公主说:“姑妈不要动怒,她这不是救了奶奶么?”  王太后面上淡淡的看着年湘,看不出表情,馆陶长公主则满眼愤怒的看着她,年湘只觉得锋芒在背,想快点逃离。  “你起来吧,快点写药方好去煎药。”刘彻见长公主不再责难,赶紧让年湘起来。  年湘写了医方交给宫人之后,赶紧随着刘彻回到了未央宫的宣室殿。  刘彻一改态度,冷冷的看着年湘,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在医术上就有此成就,连太医院的老御医都不及你了。”  年湘心知不好,刘彻一直受窦太后的压制,到现在还不能掌握大权,如今窦太后得病,正是他掌权的好时机,但是年湘轻易治好了窦太后的病,就如同破坏了刘彻的好事。  她赶紧说:“民女惶恐!民女只能解太皇太后一时之忧,却无法根治,油尽灯枯之势已经无法逆转,恕民女妄言,纵然有神仙下凡,太皇太后也坚持不了几年了。”  窦太后如今已经年欲古稀,按照眼前的病情和历史的记载,窦太后的大限的确也就在这几年了。  刘彻听完年湘的话,眼中闪出异彩,说:“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  “是,民女知道。”  刘彻知道窦太后不能长久,心中虽然难免有些悲伤,但是还是心情仍然大好,看来自己掌权的日子亦不远了!  刘彻轻松的说到:“你这次医治太皇太后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问到赏赐,年湘仔细的想了想,伏首拜倒,“民女请命进入太医院,愿为陛下效命!”  年湘想了很多,她想改变陈阿娇的命运,却不想和刘彻有什么瓜葛,如果两人有什么怨恨情仇,那就让陈阿娇在这一世全都了结了吧!在帝王身边,终是得不到真正的幸福的。陈阿娇的悲剧,又何尝不是刘彻亲手造成的呢?  唯有成为太医,一方面能够帮助阿娇,另一方面又不用处处受制于刘彻,倒是个好选择。  刘彻楞了一下,虽然早就想到她不会单要金钱赏赐,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要官来当。  太医院的御医虽只是小小的内官,但怎么也是朝廷命官,而至今还没见过有女子当官的事情。  刘彻笑着走上前,蹲在还伏在地上的年湘面前。年湘由于在给窦太后化痰的时候将玉簪给拔掉了,所以头发便披散了下来,到后来也一直没有时间去收拾,便任由它垂着。现在她伏在地上,黑黑的长发顺势溜下肩膀,铺在了地上。刘彻抓起一缕地上的长发放在手心,说:“你就这么想进宫?要不就做朕的妃子,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刘彻心性突起,就是想戏弄下眼前的女子。刘彻看着年湘,心中莫名的有些躁动,很少有女子能让他一见中意,即使是卫子夫,也不曾。  年湘万万没有想到刘彻会说这样的话,惊惧的抬起头,正好碰上了他深邃的眸子。她直视着刘彻,“请陛下不要戏弄民女,民女只想为医,治病救人而已。”  刘彻大笑着站起来,说:“想治病救人到皇宫来做什么?外面有大把的病人等着你救,何必跑这未央宫中来?”  年湘又伏下首说:“可惜民女有救人之心,众人却不信任女子有救人之术。所以,民女便想进太医院,证实给天下人看,女子也可以做大夫!”  刘彻收起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看着年湘。真是不一般的女子呵!小小年纪敢揭皇榜进宫,又这样的志向抱负,当真不能小瞧了!  “常融,拟旨!”刘彻扬声喊到:“年湘救治太皇太后有功,特封为御医,明日起便进宫当值。”  听见刘彻下了指令,年湘高兴的拜谢到:“谢陛下!”  出了宣室殿,又有人来宣了王太后的赏赐,是比较实在的银子,让身无长物的年湘十分受用!年湘又去王太后那里谢了恩,带着赏赐的银子十分高兴的出了宫。年湘在皇宫不远处租了处院子,又买了些衣物之类的东西,这一收拾便已经到深夜了!  年湘一边想着该如何接近阿娇,渐渐在十分简陋的床上沉沉睡去!  
      冬日升起,照在未央宫华丽的宫殿中,更显威严。  在太医院中,太医令李政打量着下首的年轻女子,脑袋一阵眩晕。好好的太医院,竟然来了个女御医,还是皇帝亲赐的,到底该如何安置,真是个难办的问题。  年湘垂首站在李政跟前,身上穿的是她昨晚抽空买的新衣服,虽然面料不是很好,但是比起她昨日进宫的样子,已经要好了许多。她一大早就凭着宫牌来到了太医院,陆续而来的太医们看着她都露出怀疑和探究的眼光,想必都已经听说了她昨日为窦太后诊治的事情了。  李政清咳一声,“年……太医,从今以后你就在太医院当值,太皇太后的病由你负责,你每日记得去请脉,其他时间你就去药书房,整理一下书简吧。”  “是,李大人。”  李政为人还算厚道,并没有看到年湘是女子便故意为难她,只给她指派了一个比较轻松的活,让她整理书简。其实太医院的书简平日都有杂役公公在打扫,并不需要她亲力亲为,她只需要坐在书库里看看医书就行了。  年湘并先是去给太皇太后请脉,见她病情稳定,只给她扎了一会银针,就退了出去。除了长乐宫,年湘径直去了书库,翻看着“古老”的医学典籍。  本来以为新生活会平静的开始,却没想到在一天早上,书库里来了一个小公公,他走进来说:“年太医,陛下身体略感不适,请年太医过去看看。”  给刘彻看病一向是太医令的事情,怎么会找到自己?不过宣昭在前,年湘也不敢耽搁,只好随着小公公来到了宣室殿。  刘彻半躺在案前翻看着奏折,见年湘进来请安也不让她起来,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年湘知道刘彻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只好伏在下面静静等待,不敢随便乱说话。  突然一下,刘彻将奏章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真是大胆,连朕也敢骗!”  年湘不明所以,问到:“陛下息怒,请陛下明示!”  “要我明示?好,我问你,你到底是谁?江夏郡西陵根本没有你这个人!”  原来刘彻派人去查了年湘的身份了,年湘的名字用的是自己穿越前的名字,当然找不到这个人了。  “陛下听微臣解释,微臣原名方芳,父母双亡,因受叔父压迫,从家中逃了出来,为了避免他们的寻找,我这才自己改了名字,所以……”  刘彻半信半疑的说:“方芳?若这次再骗朕,小心你的脑袋!”  年湘赶紧说:“微臣不敢!”  正在年湘松口气的时候,常融慌张的跑进来,跪着说:“陛下,皇后娘娘进来了,奴婢们都拦不住。”  刘彻脸色一黑,挥手让常融带年湘先下去。  年湘迟疑了片刻,心中有些想见见陈阿娇。这一迟疑,陈阿娇已经走了进来,只听后面一声娇喝:“你站住!”  年湘顿时感到头皮发麻,陈阿娇为什么这语气?难道以为她是刘彻的女人?她可是历史上著名的妒妇,防备刘彻身边的女人跟防备外敌似的,看来只有慢慢消除她的误会了。  想到这里,年湘转身像走进的人拜到:“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年湘略微抬头,看了眼陈阿娇,可只是这一眼,便让年湘愣住了。她的模样,跟年湘在现世的时候,完全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时候的陈阿娇衣着华丽,环佩叮当,多了几分贵气。  陈阿娇瞪了一眼年湘,指着她问刘彻:“你自己说,她是怎么回事?一个卫子夫不够,你又弄来一个,你,你到底想怎样!”  刘彻微怒的说:“阿娇,她是御医,给奶奶治好了病,没有怎么回事。”  陈阿娇不依不饶的说:“御医?说的好听,她是个女人,怎么做御医?我怎么没看见她穿官服?”  刘彻拂袖背过身去,不想理他,陈阿娇跑上前去,揪着他的衣服,“你说,你倒是说啊!”  常融见刘彻脸色已经坏到极至,赶紧上前说:“皇后娘娘,年太医的女子官服正在赶做当中,过两日就送来了。”  “闭嘴!”陈阿娇一喝,常融吓的跪在地上,急忙讨饶。  刘彻忍无可忍,推开陈阿娇,对常融说:“传旨,特封年湘为御前行走太医,常伴驾左右,不必着宫装,一切随意!”  陈阿娇一听着旨意,哇的就哭了出来,大喊到:“刘彻,你个没良心的,不想我们陈家是如何对你,如今你竟然这样,我告诉我母亲去!”  哭着,陈阿娇就跑出了宣室殿,刘彻气的粗喘了半天。好一会才注意到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的年湘,说:“你下去吧。”  年湘如释重负的赶紧出了宣室殿,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感滑稽。  刘彻现在的地位的确不稳固,处处受到窦太后和陈家的制约,陈阿娇如此刁蛮,如果不想办法改了她的脾气,她以后只怕也是要被废的!  椒房殿是皇后的宫殿,此刻大殿上首正坐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妇人。其中年长的是馆陶长公主,和她坐在一起的就是陈阿娇陈皇后了。  陈阿娇哭倒在长公主怀中,“母亲,彻儿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一个卫子夫不够,又想法子弄个这样的人来,女儿不要活了……”  馆陶长公主忙哄着怀里的陈皇后,“娇儿,你这样哭闹有什么用,要好好想办法才是。”  陈阿娇委屈的说:“那该怎么办,母亲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说完又嘤嘤的哭起来。  长公主抚着她的长发,说:“女儿,你放心,这事情母亲定会为你张罗,只是,你的肚子也要争气一些!原来你说是彻儿不行,但是卫子夫如今已经生了一个卫长,这又怀上一个,还有什么话好说?好在前一胎是个女的不要紧,万一这胎是个男的,你这皇后的位子可就坐不住了!”  陈阿娇低头咬着嘴唇,半句话说不出来,索性又哭了起来。  
    这几日,年湘经常尊旨去给窦太后请脉,如今窦太后的身子已经好了大半,能够很精神的坐起来了。但是年老力衰却是年湘无力根治的,她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让老太太多活几日罢了。  年湘一直想找机会接近陈阿娇,虽然她来看过几次太皇太后,但是却来去匆匆,看见年湘也是横眉冷对,让她找不到一点机会。这一日,等到下午快要日落西山了,年湘没有等到陈阿娇,就收拾东西出了长乐宫。她现在还不能下班,她要赶去宣室殿见见刘彻,谁让她成了刘彻的御前行走太医!  到了宣室殿,刘彻见年湘来了,说:“随朕去清凉殿。”  年湘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清凉殿是卫子夫住的地方,她也想过要好好了解卫子夫,陈阿娇日后的悲剧,可是她一手制造的,只是没想到第一次见卫子夫会是刘彻亲自带去。  清凉殿离宣室殿不远,刘彻直接走了去,年湘和一并宫女、太监在后面跟着。当他们来到清凉殿的时候,见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在廊下面玩,小女孩远远的就看见了刘彻,蹒跚的跑来,奶声奶气的喊着:“父皇!”  刘彻见到孩子心中高兴,牵住卫长小公主的手,“你母亲呢?”  卫长抓着刘彻的手指,高兴的说:“母亲在里面喝药,舅舅也来了!”  “哦?他也在?”  跟着卫长的几个宫女回答说:“卫大人才进去坐下,奴婢这就去通报。”  “不必了,朕直接进去。”  刘彻大手一挥,带着年湘走进了清凉殿。  刘彻静静的走进清凉殿,年湘见他不让人通报,肯定是想探究些什么,所以也不做声的跟在后面。  殿内传出一道温柔的女声,说:“青弟,你路途劳累,不必这么着急的来看姐姐,我也就是身子重些罢了。”  “三姐,你要多照顾自己才好,卫长现在虽然还小,但是有陛下照顾着,你也别太操心。陛下对卫家恩重,定能保你母子平安的!”  这似曾相“识”的男声让年湘好奇不已,自己来汉朝没多久,也不认识几个人,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呢?  还没等年湘想起来,刘彻就重咳一声,挑起纱帘走了进去,“卫青说的对,子夫就不要操心了,安心给朕生下皇儿就是了。”  卫子夫和卫青没想到刘彻这么一声不响的进来了,倒吓了一跳,连忙给刘彻行礼。当卫青抬头看见刘彻背后的年湘时,两人都惊诧不已。  刘彻忙着扶起大肚子的卫子夫,没有看见他们两人奇怪的表情,他们相视一笑,知道不宜多问,就多没有说话  年湘心中其实激动不已,没想到他就是卫青,历史上可是赫赫有名的人呀!虽然她老实的站在那里,可是眼角却时不时的向卫青那边扫去,偶尔碰上卫青的眼神,两人都暗自好笑。  刘彻大步走到殿上坐下,指着年湘对卫青和卫子夫说:“这是年太医,以后就由她来照顾子夫,别看她年纪小,这次就是她治好了太皇太后,你们放心吧。”  年湘乍听刘彻这么说,心里一掣,刘彻竟然让她负责卫子夫和孩子的安危,她夹在陈阿娇和卫子夫之间可要怎么办?  卫子夫甜美的笑着,说:“陛下有心了,以后我和孩儿就有劳年太医操心了。“  年湘无奈的笑了两下,“这是微臣该做的。”  他们又说了一会话,常融就传报说:“丞相等人在宣室殿外求见,说有事要奏。”  刘彻皱了眉头,不是很顺心的样子,“卫青,你和朕一块过去吧,你姐姐这里你不用担心。”  “喏。”  卫青低头间又看了眼年湘,随后辞别了卫子夫,和刘彻一起离开了。  年湘偷偷看着眼前这个柔弱似水的女子,原来她就是卫子夫!不过,年湘几乎就能肯定,她绝对不是像表面看起来这样柔弱,在这未央宫中生存,并不容易,尤其是她这种没有权势依靠的人!  卫子夫似乎感觉到了年湘的目光,微笑着看过来,“年太医,不如你帮我看看,我的孩儿可还好?”  年湘点头,给卫子夫把了脉。她的身子虽然有些虚,但是一切还算好。  而在宣室殿中,刘彻气愤的看着丞相刚递上来的一批奏折,里面全是劝说他收回任命女官的话。  “只不过是纳了个女子为官而已,就让里里外外这么多人不待见,当真可恶!”  一卷奏折扔出,正好铺在了卫青面前。卫青瞥了一两眼,赫然是与陈家颇有关系的太中大夫写来劝说陛下收回任命女官的奏折。卫青看在眼里,但也不知该怎样去说。  刘彻气愤的说:“哼,朕这次偏不如他们的意,年湘的太医是当定了,我看他们要拿朕如何!年湘救了太皇太后,他们去奶奶那里说了也没用,我倒看看他们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陛下!”  —  年湘这些天忙的团团转,她每天先要去给太皇太后请脉,又要照看卫子夫,而后还要一一禀报给刘彻知道。好不容易有了空,她又想起要尽快接近陈阿娇,早就听说陈阿娇不能怀孕,她还真想帮她看看,有了孩子的阿娇,以后也许就不会那样悲惨了!  这一日,她刚从清凉殿出来,她心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柏梁台,还没走多远,却正巧碰到刘彻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参见陛下!”  刘彻见到年湘在这里,也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年湘笑着说:“未央宫中景色别致,冬天也漂亮的很,不出来走走,反而可惜了这些景色。”  刘彻点点头,看起来很是高兴,说:“你随朕走走。”  年湘跟在刘彻半步之后,等上了柏梁台中。  冬天的风从高台上吹过,纵然风景再美,也被这寒冷遮盖了去,年湘有些禁不住风吹,却看刘彻临台而站,望着远处,她也不好随便说要走,正当她为难的时候,刘彻终于说话了。  “这天下终于是朕的了!”  刘彻已经登基五年了,他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个话让年湘很不能理解。  “朕今天早朝时,太皇太后已经正式将虎符交给我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遏制我了!”  虎符,年湘是知道的,调动军队全部靠它,没有虎符就等于没有君权,这样的皇帝,只是一个虚位而已。  如今,站在年湘眼前的这个意气勃发的黑衣天子,已经成为天下真正的主人了。年湘一直安静的待在刘彻身后,她知道现在自己不需要说任何话,刘彻现在是高兴,只是需要找个人听他说话而已。  “朕近些年一直在上林苑中待着,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从今以后,朕可以带着羽林将士站在天下人的目光中了,我要让他们看看,这个天下到底是谁在作主!”  刘彻在上林苑里偷偷养了羽林军,以培养自己的力量,只是逢一逢五才回到未央宫早朝。如果不是这段日子太皇太后疾病,只怕他还不会在未央宫里住这么久。年湘略知道一点历史,所以并不觉得诧异,但是刘彻见她一言不发,神色也没有改变,就觉得有些奇怪。  “你这人奇怪的很,换了别人早就该称颂朕的英明了,你倒是一句话都不说。”  年湘微笑着说:“陛下,那些好听的话想必在朝堂之上已经有很多人都说过了,陛下还没听厌么?”  刘彻眼里含笑的扫着年湘,“那你说说,你心里在想什么?”  “微臣多的不敢想,只是日夜思考该如何尽到自己的本分,如何让太皇太后身体安康,如何让卫夫人平安生下皇裔。”  刘彻淡笑一声,不甚在意的说:“你倒忠心的很。”  他望着远处的琼楼玉宇,缓慢说到:“子夫……朕不管了,她就交给你了。”  年湘被他这一句话堵的没话说了,她真想反驳回去说:“到底是你的孩子还是我的呀?”  但她也只是想想,没敢说出来。  
    深冬了,也马上要过年,宫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年湘和卫子夫现在满脸愁容的坐在清凉殿中,卫子夫一脸凄然的说:“从前从来没有这样的,她这每天送来这么多东西,我吃也不行,扔也不行,这可怎么办?”  看着满桌子的精美糕点,年湘不用想也知道,陈阿娇送来这些东西必定另有所图。但是,这么明显的东西,她总不至于下毒吧?她到底要做什么?  卫子夫是打心底里害怕陈阿娇和馆陶长公主,她以前受过她们的不少折磨,心里难免有了阴影了。  年湘也不愿卫子夫丢了孩子,如果这样,陈阿娇只会被刘彻更加厌恶,那一切就像历史的方向前进了,绝对不行!  她将这些食物都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毒。为了防患于未然,她又将清凉殿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个透,烧的檀香,喝的茶水,一样都不放过。卫子夫感激的看着年湘忙来忙去,最后拉住她说:“你歇歇吧,不急在这一时。”  卫子夫说这个话的时候显然底气不足,她知道自己在陈家眼中是个最碍眼的钉子,心中也担心着,但是看到年湘为她这样尽心,心中非常感激。  年湘虽然跟陈阿娇有脱不开的关系,但是待卫子夫的确很用心,一是因为为医者,父母也,她不能任别人去害她,再就是因为卫青的原因,卫青帮过自己,总不能看着她的姐姐在宫里受苦了,年湘日日想的,就是如何让这两个女人能在这宫中同时生存下去,这只怕是很难的!  这一日,难得刘彻不在宫中,却了上林苑,年湘就告了病假没有进宫。她摸索着找到了馆陶长公主的侯府,敲门报了自己的名字求见刘嫖。  刘嫖得到管家的传话时,非常诧异,让管家将年湘带了进来。  “微臣参见长公主。”  “起吧。说说你找我什么事吧。”  馆陶长公主对年湘的态度依旧不怎么样,年湘只安慰自己,她这是太疼爱自己的女儿,所以见不得刘彻身边其他的女人。  “长公主殿下,微臣是主动请缨来了,想请长公主将微臣介绍给皇后娘娘,对于娘娘的病症,我也略有耳闻,虽不能保证一定治好,但是试试总是没有坏处。”  刘嫖有些激动的坐直了身子,对于年湘的医术,她是亲眼见过的,她万万没想到年湘会主动要求给陈阿娇治病!刘嫖为了陈阿娇的不孕症请了不晓得多少大夫,什么方子都试过了,却无丝毫效果,如今有了新希望,任她之前对年湘有怎样的成见,也都抛到脑后了。  她站起来对年湘说:“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去一个地方?”  年湘不知道刘嫖要带她去哪里,但依旧说:“悉听尊便,长公主请。”  刘嫖带她从公主府的后院出去,上了一辆十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一路顺畅的走了不知道多远,随后停下,就有一个老人过来打了帘子,请刘嫖和年湘下去。  她们在老人的带领下,走进了一个院落,里面的人得知刘嫖来了,早就迎了出来,满院子的站了近十人。  院中的人纷纷向馆陶长公主见礼,刘嫖挥手说:“免了,我今天又给你们带一个人来了,你们验验深浅,看是否有真才实学。”  年湘这才明白,原来刘嫖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医术,找高手检验来了。而这院子里的进十人都是她从各地请来的名医,为的只是给陈阿娇治不孕症。  院子里的人齐齐朝年湘看来,领头的白胡子老者笑着说:“长公主殿下,您就不要戏弄我们老几个了,虽然我们不济,至今都医不了皇后娘娘的病,您也不用领个小丫头来笑我们,我们的颜面真是没地方搁了。”  刘嫖冷笑着说:“她可是皇宫里的御医,你们就这样小瞧了她?”  这句话一说,其他人都是满脸的不信。刘嫖笑着看年湘,“年太医,他们认可了你的本事,我自然会带你去阿娇那里。”  年湘朝刘嫖和众人行了一礼,说:“自不负长公主众望。”  刘嫖点了点头,走进内院的屋子里去等结果,年湘就跟着院子里的几个大夫朝旁边的屋里走去。  真没想到,就是这小小的屋子里,竟然装满了各种草药,年湘大概的辨别了一下,什么类型的都有,完全不亚于她以前读硕士时去过的草药标本库!  正在年湘感叹药草齐全的同时,白胡子老者走进她说:“你真的是宫里的御医?”  年湘听见有人问她,回身说:“只不过是时运好些,得到皇上青睐而已。”  老者见年湘谦虚有度,不禁对她另眼相看,“既然是宫里的御医,自然是有一定分量的,我们老几个就认真的考考你,你可准备好了?”  “请。”年湘微笑而有自信的说到,同他们一起围桌坐了下来。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从药房出来的众人来到主厅见刘嫖。  白胡子老者唏嘘的说:“枉我王玄风自称医学鬼手,今日却对这女娃娃心服口服啊!不仅功底扎实,而且见识广博、思路新奇,难得,难得!长公主慧眼识人,老朽佩服!”  刘嫖有些以外,虽料到年湘有些本事,却没想到让王玄风这样惊叹。  年湘被她夸的脸上有些害臊,赶紧说:“王前辈实在谬赞了,我哪里有这么好……”  刘嫖心中十分高兴,想着阿娇的病也许真就能治好,这样就太好了!  “年太医,你的事情我自会同阿娇交代,你放心回去吧。”  “是。”  年湘刚想走,却被王玄风留住,硬是要与她攀谈切磋一二。刘嫖笑着说:“你愿意的话就多呆会吧,我先进宫去了。”  送走了她,王玄风并另外一群大夫纷纷与年湘聊起来。从他们的言论当中,年湘知道他们至今还未找出陈阿娇不孕的原因,实在稀奇,她听到这里,不由的就上了心。  又有大夫抱怨说:“长公主给的报酬虽然多,但每天就呆在这小院当中研究这根本检查不出来的病症,实在让人头痛,好生后悔,如果像以前一样自由行走在山间,哪怕清苦一点也是好的。”  王玄风听他这么说,也抚着胡子叹了口气。  “你们这么多高手在这里,不医病救人太可惜了,你们何不和长公主商量一番,匿名在这里开个医馆呢?不仅你们有事做了,而且说不定就会遇到同皇后一样的病症,也许对你们也有帮助。”  众人听了,纷纷同意,王玄风直点头,说一定要跟长公主好好商量一下。  不知聊了多久,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年湘就告辞了大家,一人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自从和馆陶长公主商量好了之后,陈阿娇对年湘的态度不再像上次在宣室殿里那样大哭大闹了,而且第二日就宣她去了椒房殿为她把脉。馆陶长公主依旧在陈阿娇身边,看着年湘给陈阿娇把脉过后,着急的问:“阿娇的身体怎么样?“  年湘早就听王玄风说阿娇的身体没有异常,今日自己看来的确未有什么异常。  “皇后娘娘,你的身体并无异常……斗胆请问,陛下与你的房事可正常?“  陈阿娇有些脸红,说:“陛下初一、十五按照规制,一向是到我这里来的。“  年湘为难的说:“恕微臣愚钝,此时并未诊断出什么异常,不如本月十五之后,微臣再来看看。“  陈阿娇有些失望的垂下头,年湘正准备告退的时候,馆陶长公主突然喊住她,问:“卫子夫的肚子怎么样了?“  “胎儿已经六个月了,一切尚好。“  陈阿娇咬了咬牙,馆陶长公主也是十分气愤的抓紧了手。  年湘生怕她们要采取什么过激手段,到头来害了自己,赶紧说:“皇后娘娘,关于胎儿有一事微臣不知当不当说。“  她们自然是愿意听的,年湘接着说:“卫夫人这一胎仍是女孩。“  陈阿娇脸上露出喜色,还舒了一口气。  馆陶长公主则狐疑的问:“你确定?“  “这段时日一直是微臣照顾卫夫人,这个还是可以确定的。微臣又之所以将这个告诉给长公主和皇后娘娘,是因为臣知道太皇太后和陛下将这个孩子看得极重,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任谁也不好过了。”  馆陶长公主冷哼了一下,“一个女娃娃,谁稀罕。你下去吧。”  年湘松了口气,高兴的退了下去。  馆陶长公主一直等到年湘退了出去,才眉眼转笑,对陈阿娇说:“最好是女孩,要不然她们母子都别想活。”  陈阿娇有些惊慌,“母亲,你原打算怎么样对付那个女人?你让我送东西给她,我都照做了,可是那食物再正常不过了。”  刘嫖眉眼中透出一股得意,说:“这个你别管,好歹别扯到你身上来。不过如今她怀的不是男孩,那法子也就用不上了,就让她多活两年好了。”  陈阿娇本还打算问,但是看见刘嫖的神情,也知道问不出东西来,便住了口,改了话题说:“那个年湘真的可信吗?她说女孩就一定是女孩?”  问到这个,刘嫖有些疑迟,“母亲也有些担心,不过我们就暂信她一次,即使最后生了男孩,也要他有命活下去,娇娇不用担心,母亲自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母亲……”  “娘问你,彘儿最近待你怎么样?”刘嫖仔细看着陈阿娇的脸色,问到。  陈阿娇心中微苦,但仍旧说:“母亲放心,彻儿最近常来我这里。”  刘嫖有些不信,“你可是说的实话?如果他待你不好,哼,这皇帝并不止他一人做得!”  陈阿娇着急的说:“没有,彻儿真的待我很好,我们也没有吵了,母亲不要再做以前那样的事情了……”  陈阿娇到现在都记得,四年前因为刘彻将卫子夫带进了宫,他们两人吵的不可开交,宫中太皇太后势大,朝中陈家势众,刘嫖利用各种关系,硬是将刘彻逼进了困境,到最后,刘彻只好贬了卫子夫,又向陈阿娇道歉,才平息了此事。陈阿娇到现在都记得刘嫖当时得意的对她说:“若不是为了你,母亲再使点劲,这皇帝就不是他的了,他小子,还想跟我们翻脸?”  想到当年那事情,陈阿娇心里总有些难受,有些后悔,也许就是当年太将他逼狠了,如今他们才真正离了心。  刘嫖见陈阿娇失落的神情,叹息的说:“我的娇儿,母亲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  年湘又去清凉宫给卫子夫请脉,却不想她带着卫长去了长乐宫看望太皇太后还未回来,所以她就调头去了一躺太医院,从书库里换了些书简拿回来看。  在回清凉宫的路上,恰好遇见到了刘彻。  “微臣见过陛下。”  “免了,你怎么不在清凉宫里呆着?”刘彻边说边往清凉宫走去,年湘跟在他身后说:“卫夫人此刻不在宫中,她去太皇太后那里了。”  “哦?”刘彻显得有些惊讶,“她去奶奶那里了?”  刘彻看见年湘手里抱了一摞书简,伸手取过一卷翻看了一下,问:“你看这些书简做什么?还怕子夫怀不了孩子?”  “回陛下,这是为皇后娘娘准备的。”  刘彻一听,啪的把书简扔在地上,“她想怀朕的孩子?真是做梦!”  年湘为难的说:“皇后娘娘身为国母,自然有为陛下传宗接代的责任。”  刘彻怒视着年湘,“朕不要她负这个责任,你不明白朕的意思?”  “臣才疏学浅,并没有那个能耐,治不了皇后的病。”见刘彻这么激动,年湘只好应付的说到。  刘彻听到这里才消了点怒气,“好,你最好记住,朕不许陈家的人有朕的孩子,明白了没有?”  他拂袖远去,却留下年湘呆呆的思考起来,刘彻和陈阿娇,他们的心隔的距离还真是远。年湘不禁感叹到:“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农历十二月十六日早晨,年湘按照约定又来到椒房殿中为陈阿娇看病。年湘在进到椒房殿时就闻到一股异香,她问旁边的侍女:“这是什么香味?”  那侍女说:“太医有所不知,椒房殿的墙壁上使用花椒树的花朵所制成的粉末进行粉刷,所以会有香味。”  年湘仔细闻闻,说:“不对,除了这个香味还有一种味道。”  侍女迷惑的说:“不会呀,皇后娘娘不喜欢熏香,所以并没有焚烧其他檀香。”  年湘不声不响的跟着侍女进到里房,陈阿娇刚刚起床,刘彻早就走了,她见年湘来,微微有些害羞,说:“年太医,你专选今日来就能找到不孕的原因吗?”  其实年湘最初也只是猜测,但是她这一趟来到这里,却证实了她的想法。陈阿娇的身体果然没有问题,怀不了身孕的原因在于刘彻,刘彻根本不想让陈阿娇怀孕,这屋里奇怪的异香足以说明一切!这异香来自刘彻,他虽然没有对陈阿娇做手脚,但是却对自己动了手脚。  这是棉酚的气味,作为中医学硕士,年湘当然知道棉酚是男子专用的避孕药!没想到刘彻为了防止陈阿娇怀孕竟然下了这么大的功夫!  年湘在陈阿娇面前没有露出什么异常,只是照例开了些滋补药给她,然后匆匆告别,来到了宣室殿。  ##  医务小贴士:  棉酚:棉酚是锦葵科植物草棉、树棉或陆地棉成熟种子、根皮中提取的一种多元酚类物质,具有抑制精子发生和精子活动的作用。可作为一种有效的男用避孕药。  
    推荐好少……  虚弱的喊……求票……  ~~~~~~~~~~~~~~~~~~~~~~~~~~~~~~~~~~~~~~~~~~~~~~~~~  刘彻见年湘来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他自然是知道年湘会在今天早上去给陈阿娇诊脉,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  “陛下!”年湘跪拜下后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你找朕就是来发呆的?”  年湘懦懦的说:“不是,微臣只想劝戒陛下,药不可乱服,伤身事大!”  刘彻一惊,她果然发现了,没想到太医院那些老太医都不知道的东西,竟然让这个小姑娘给看破了。  他冷笑一下,“你年纪小小,知道的还真不少嘛!”  年湘白瓷般的脸上浮起红霞,说:“是,微臣知道,但皇后娘娘并不知道!”  “恩,做的好。”  年湘咬着牙说:“陛下难道准备继续服用那种药?”  “当然了,若是让阿娇怀了皇嗣,这天下就别想太平,朕这皇帝也可以直接去做太上皇了。”  年湘一惊,没想到刘彻到现在都还这么忌讳陈家的势力。看来史书诚不欺人,刘彻早年当皇帝并不得志的事情果然是真的。  看来现在一时是劝不动刘彻放弃服药了,又不能将这个事情告诉陈阿娇,年湘想着让阿娇怀孕受宠的法子也只有作罢,另做它想了。  如今陈阿娇知道卫子夫怀的是女胎,自然是不会去管卫子夫的,那么年湘也不用对卫子夫盯的那么紧了。  转眼就到了腊月,刘彻在宣室殿批了一上午的奏章,疲惫的放下手中的笔,对一旁的卫青说:“明日可就是除夕了?”  “正是,马上就过年了。”  刘彻玩兴突起,站起身说:“在宫中困了这么几日,无趣至极,我要上街去看看百姓怎么过年的,也当是体验民情了!”  卫青一向知道刘彻决定的事情,他是劝不了的,只是说:“请陛下稍等片刻,我这就回营房换了装束,好随身保护陛下。”  “去吧,去吧,快些。”  卫青提着护刀转身退了出去,刘彻喊来常融给他换了衣服,见卫青还未来,就对常融说:“你在这等着卫青,他来了就让他到悦来楼找朕,朕先走了。”  说完,他抬腿就往外走,常融为难的跟也不是,不跟又不放心,急的在原地打转。  刘彻除了宣室殿,就朝宫外走去,正巧碰上了从清凉殿往太医院去的年湘。  “你今个还有事吗?”  年湘老实交代说:“刚刚给卫夫人请了脉,暂时无事了。”  “那就好,陪朕出去转转。”  说完,年湘就被刘彻拉着手急匆匆往宫外走,一路上引来无数宫俾侧目。年湘想挣开刘彻的手,却被刘彻捉的更紧了,到了宫门口,常融早备好了马车等在那里。  刘彻带着年湘上了同一辆马车,向长安的集市驶去。  年湘坐在马车里觉得怎样都别扭,不时的看两眼刘彻。刘彻看她的样子觉得好笑:“你倒是个有趣的人,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却总在朕面前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但是又会时不时说出些让人惊讶的话。”  年湘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说:“陛下也比微臣大不了几岁,还不是总摆一副吓人的面孔。”  刘彻听年湘这么说,哈哈大笑起来,“出了宫我们再别陛下微臣的喊了,今个就特令你,喊我一声哥哥吧。”  “咦,我还以为要喊主子,怎么就让我捡了这么好的便宜,能喊你一声哥哥。”  刘彻说:“凡是对我忠心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  年湘笑笑,点头应了。  悦来楼是长安最大的酒楼,以前刘彻经常微服出来,经常上去坐坐。长安城中的不少达官贵人也喜欢去那里吃喝,在那里倒形成了一股特殊的风气。  刘彻和年湘在街头就下了车,徒步向悦来楼走去。因为过两天就要过年了,所以满街上张灯结彩的甚是热闹。  刘彻看着这富饶热闹的景象心情很好,衣袖一抖带着年湘坐上了悦来楼二楼的包间雅座。包间内有临街的窗户,刘彻坐在那里看着街下来往的人群,品着手中的清酒,很是自在。  年湘心想着,刘彻既然让她喊他哥哥,那么她也就不拘那些礼仪,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刘彻对面。  “年湘,你进京有就这几个月吧?”  “是啊,进京当天就揭皇榜进宫了。”  刘彻“嘿嘿”笑笑,说:“今个就让我给你好好说说这京城中的人和事,才是热闹呢。”  他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一些趣闻趣事,但是年湘一个人都不认得,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吃口菜,静静的听他讲。  正说着,窗下传来一阵玲珑叮当的响声。刘彻和年湘都伸头看去,一辆彩绢半敞棚的华丽马车正停在悦来楼的门前,从上面走出一位花枝招展的丽人。  刘彻扑哧一笑,“巧了,瞧,才跟你说她,她就来了。淮南王之女刘陵,长安著名的交际花,不知道今天和她相会的会是什么人。”  从包厢的竹纱窗向内堂看去,刘陵独自一人上了二楼,走进了刘彻对面的一个包厢。过了一会,里面就传出嬉戏的笑声。  刘彻冷眼看着,饮了几杯酒之后,突然笑着说:“就数她最快活。”  年湘隐隐约约记得野史上面说过,刘彻与他的亲表妹刘陵是有纠葛的,现在看他这样子,似乎是真的呢!  不过年湘并不认为他们是单纯的个人感情,里面不晓得纠缠了多少朝政之事。现在的朝政似乎并不安定,淮南王刘安的野心越来越大,这件事情让刘彻头痛不已,刘彻对刘陵,更多的是利用吧。年湘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政治细胞,所以此刻年湘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陪着刘彻,刘彻要怎么做,心里只怕早就有了主意了。  他们在酒楼又坐了一会卫青就找来了,刘彻嫌在酒楼里坐的无聊,就说要出去逛逛。  “大冬天的,外面冷死了,能不能不去啊?”既然是兄妹,那么年湘就好不客气的利用妹妹的优势提出抗议。  卫青听他这么说,吓了一跳,他还从没见过有人这么明白的反对刘彻的,但是看看刘彻,脸上却没有不高兴,只是说:“不想去外面,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去听说书的吧,要不就去看戏?”  年湘一听到看戏,就想到了咿咿呀呀的京剧,她是完全听不懂的,所以立即说,“去听说书吧。”  刘彻、年湘、卫青三人在街上走了会,看见一间茶馆里围了不少人,也就走了进去。  
    谢谢‘金丝猴奶糖‘找出的BUG,本文对“鞭炮”做出了修正。  那个时候是没有鞭炮的,但是爆竹应该有了。  文后还添加了爆竹的小帖士。欢迎大家给我找错误!  **************************************  里面的说书先生正在讲汉高祖的“楚汉之争”,里面的人都听的聚精会神。他们三人静静的进去,在最后排坐了,也听了起来。  虽然刘邦和项羽的楚汉之争被拍做电影,年湘早就看过了,但是现在听这说书人说起来,说的全是刘邦的好,听起来别有不同。年湘正听的起劲,却突然发现刘彻和卫青的脸色都变的不好,她随他们的眼光看去,西角边上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谈论着什么。年湘仔细去听,他们正在谈论刘彻前段时间对东瓯国的小战事,又说起刘彻眼下要对南越国用兵,他们几个摇头晃脑的说了半天,意思就是说当今陛下穷兵黩武,让百姓民不聊生!  刘彻听到最后,气的拂袖而去,年湘也只好跟在后面走了出去。刘彻也许是在气头上,到街口进了马车也一句话都不说。  安安静静的走了好久,刘彻突然问年湘:“你说朕真的做错了吗?朝中大臣们反对,连天下士子也都说朕的不对,他们一个个都尊崇黄老之道,推崇无为而治,可是他们怎么不正眼看看这四周的危机!”  年湘第一次听见刘彻向他抱怨政事,想了一会说:“陛下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懂,但是陛下如果觉得自己做的对国家、对百姓是有好处的,那么就不需要去考虑别人的言论,如果非要在乎外界的言论,微臣倒是有一计。”  刘彻两眼放光,说:“快说说看!”  “所谓三人成虎,众口可以烁金,陛下何不招些文人墨客,让他们去宣传陛下的大义,用言论慢慢引导民心之所向。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派得上大用处的。”  “好主意!”刘彻高兴的击掌而庆,“我回去就让司马相如把这个事情办了!”  “司马相如?”又听说一个名人,年湘不禁两眼放光。  刘彻点头,“你也听说过他?”  “肯定听说过呀,他的《凤求凰》那么有名!”  刘彻笑笑:“他的风liu韵事倒传的远。”  当他们三人回宫后,各做其事,别无它话。  另一边,卫子夫安心的在清凉宫中待产,只是卫青偶尔传去的话让她有些忧心。她知道年湘今日跟陛下一起出去游玩了,而且两人的态度似乎非常亲密,想到这里,她心情就有些烦躁。  卫青见她这样,宽解的说:“姐姐,你得了陛下的恩宠,又有了陛下的孩子,其他事情就少想些吧。如今你的境况已好了很多,陛下也十分看重我,我们以前的苦都没有白受,有些时候,该放开些才好。”  卫子夫叹气说到:“青弟,你一直这么老实,日后可怎么办?阿姐我也不想去想太多的事情,但是这天地间又有哪里是我们真正能待的地方?你不去拼不去抢,所有到手的东西都会失去,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阿姐实在是不愿再回到粮仓去做苦奴,那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卫青难过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仍然不放弃的说:“你放心,陛下英明,我在他手下必定要做出一番事业,到时候由我来保护姐姐!”  “后宫中的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罢了,你先回去吧,女人间的事情,不是你能懂的。”  卫青失望的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女子,她的心的确变了,被苦难折磨的不再单纯了。卫青知道他没有资格去批评这个姐姐,当他安心做陛下护卫的时候,卫子夫却在浣洗局或者粮仓的某个地方,受着馆陶长公主的折磨。等卫子夫终于熬出头时,他也连带升天,做了建章监尉。  一颗单纯的心,总有被磨灭的时候,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生存……  过年的时候宫廷之中大小宴席无数,太医院的各位御医不能回家,都等着随时传昭,以防过年的时候哪位主子突然得了什么小病小痛。  刘彻对年湘还算人道,在这样的时候放了年湘十天假期,准她初十之后再回去当值。但是年湘在这里亲人没有一个,连朋友也没有,她过年要做些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好歹是要过年,年湘在过年的头一天,赶到街上去买了对联福字回家贴上,又用心的给自己的小家布置了一下,增添了几样东西。  建元六年,初一的早上,年湘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燃着爆竹,好让自己显的不是那样孤单。由于她的院子太小了,当爆竹在院子里蹦蹦乱跳时,时不时的会炸到她。她为了躲避爆竹而左右躲闪,却有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门口。  当年湘看见卫青时,一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人,直到卫青笑着说:“你一个人倒玩的开心,亏得陛下担心你在家里过的太凄惨了。”  年湘赶紧将卫青请进了屋子里,说:“陛下叫你来的?”  卫青抖抖披风上的雪花,取下披风说:“是呀,在宫中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同你说说话,正巧这次陛下叫我给你送样东西来,我就过来了。”  年湘从卫青手中接过一个红木盒子,心里猜着刘彻会给自己什么东西。当她打开看清楚之后,吃惊的张圆了嘴巴,里面竟然是方家的地契和几大锭金子!  卫青见他这样吃惊,说:“陛下知道你叔父夺了你的家产,占了你的房子,专门派人去查了。这里面是方家的田契和变卖后的家产,虽说不多,但毕竟是你父母留下的家财,陛下交代一定要给你。”  听完卫青的解释,年湘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刘彻为什么对她这样上心,连这样的事情都亲自派人去办。隔了半天,年湘才吞吞吐吐的问卫青:“我叔父他们一家人怎么样了?”  “他们那样待你,你还这样关心他们?想到当时在城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看你那风霜样,肯定受了不少苦,你倒还未他们着想。”  年湘这会心里却不是很好受,如果不是年湘意外穿越到方芳身上,这位方小姐的确是快要得病死掉了,而这些家产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归她的叔父方知为得到。而如今,因为她的穿越,却改变了方家人的命运。看着这个红盒子,年湘突然有种抢人钱财的感觉。  卫青见她这样伤心,赶紧说:“陛下只是派人取回你该有的东西,然后小小的惩戒了你的叔父,并没有对他们一家人怎样,你不要太担心了。”  年湘听他这么说,才好受了一些。她放下红盒子,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给卫青倒茶,让他干坐了半天,“呀,你等等,我这就给你泡茶。”  ##  小帖士:爆竹  我国“爆竹”起源很早,春秋末年政治家范蠡在《陶朱公书》中就有的记载。其后三百年左右的西汉时期,文学家东方朔在他所著的《神异经》中西荒经条记述了一个爆竹驱山魈的故事。  自古以来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很久以前,每年农历除夕的晚上会出现一种叫“年”的猛兽,为了吓退这种猛兽,人们于是在家门口燃烧竹节,由于竹腔内的空气受热膨胀,竹腔爆裂,从而发出巨响,借此驱赶年兽。随着火yao的发明,火yao爆竹取代了过去的竹节爆竹。  
      过了一会,年湘端了一杯冒着药味的茶水过来,卫青闻了摇头说:“我又没病,你给我喝药做什么?”  “这不是药,这是药茶。这杯名叫杜仲茶,对你喝了有好处的。”  卫青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下去,觉得这茶虽比寻常茶水要苦一些,但是过后却有一丝甘味,还是挺好喝的。卫青颇有兴致的研究着手里的药茶,年湘看了看红色木盒,问道:“陛下这些天再做什么?”  “要不就是宴请朝臣,要不就是和太皇太后一起吃家宴,这两天还来了几个诸侯王,也都要宴请。”  “说来说去,就是吃饭呀。”  卫青想想,“的确是吃饭,但是吃的却不是很舒心。”  年湘点头表示理解,刘彻的权威只到窦太后去世之后才真正建立起来,现在的确还在困难时期。  “卫大人,你等我一会,帮我带点东西回宫给陛下好吗?”  卫青点了头,就看见年湘跑进厨房忙活去了。过了好长时间,年湘终于抱着一个食盒出来了。  “这是给陛下准备的药粥,他这段日子筵席不断,肠胃定然受损,让他好好吃了,补一补。”  卫青接过食盒,笑着说:“你对陛下还真上心。”  年湘一本正经的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好歹也是个御医,关心一下陛下的身体,也是我的本职。”  卫青不理她的那些大道理,笑笑就走掉了。  而在未央宫中,聚集了大汉皇室所有重要的人物,正在吃着新年的第一顿午宴。太皇太后今天看起来有精神了许多,坐在了上首,刘彻陪坐旁边。其他也来了许多人,包括身怀六甲的卫子夫也勉强来了。这筵席之上,表面看起来非常和睦,实际上吃的并不舒心。至少当陈阿娇看到刘彻和卫子夫眉目传情时,她的火气几乎就要当场喷发出来。  刘彻坐在席间陪着太皇太后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正好碰到了回宫的卫青。卫青将年湘转交的食盒拿给刘彻时,刘彻高兴的打开就吃,一边吃还一边说:“正巧今个中午吃的人难受,这就有粥吃,还是她晓得朕的心思。”  吃着吃着,刘彻就看见卫青突然恭敬的站直了身子,回头一看,是陈阿娇跟了出来。  陈阿娇见刘彻抱着一个食盒,不顾形象的就这样站着吃起来,奇怪的问到:“吃的什么好东西,偏偏一个人躲出来吃?”  刘彻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陈阿娇就心烦,把食盒往卫青手里一塞,转头就准备走。  阿娇见刘彻不理她,生气的抓住他,“刘彻,你凭什么不理人,我倒要看看你吃个东西哪里这么见不得人了!”  陈阿娇拿过食盒,看出不是宫中的物品,扬声喊来膳食太监,“说,这是不是你们给陛下吃的?”  膳食太监慌张的看过东西,说:“回皇后娘娘,御膳房并未做这样粥品。”  陈阿娇纠缠着问刘彻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刘彻缠绕不开急的就要发火。  卫青上前跪着说:“皇后娘娘,这粥是卑臣在宫外见着,觉得好吃,擅自带进来给陛下的。”  “卫青你好大的胆子!”陈阿娇的火气这回找到好地方发泄了,指着卫青说:“你不知道陛下的饮食是要经过膳食太监的检查的吗?你难道是想谋害陛下?”  经她这一吵闹,殿内的人都走了出来,卫子夫着急的看着卫青,又看看刘彻,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谁也不敢多说话。  “来人呐,”陈阿娇扬声喊到,“把他给我拖下去杖四十!”  “我看谁敢动!”刘彻拔高了音调,生气的说到,又转向卫青说:“起来,随朕走!”  “刘彻,你!”陈阿娇气的要哭出来,转头扑在馆陶长公主怀里哭起来。  刘彻带着卫青对太皇太后行礼,“奶奶,孙儿深感身体不适,先下去了!”说完就起身扬长而去,留下阿娇一个人哭闹的声音回荡在这未央宫中。  刘彻回到宣室殿中,气的扔了好多东西,可心里仍然不解气。  卫青垂首站在下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刘彻和陈阿娇的事情他最好是保持缄默的。  “气死朕了,她这个恶妇,一日不与朕为难,心里就不痛快!”  常融跪在地上接着刘彻不时扔下来的东西,却不料刘彻走过来,一脚踢翻了他怀中的物品,说:“不捡了,朕要更衣!”  “陛下,你这是要……?”常融小心的询问着。  刘彻气呼呼的说:“朕要出宫!”  常融急忙给刘彻换了套寻常衣物,还未叫上几个侍卫跟着,刘彻就大步出了宫。卫青跟在刘彻身后在热闹的街道上胡乱逛着,刘彻突然停下说:“不逛街了,你带我去年湘那里!”  卫青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答到:“喏!”  当刘彻和卫青走到年湘的小院里时,年湘正拿着一把大扫帚扫着院子里的雪,嘴里还咿呀呀的唱着乱调。  “正月里来呀是新春,赶上那猪羊出呀了门。猪啊羊呀送到哪里去?送给那英勇的八呀路军。哎勒梅翠花,海呀海棠花,送给那英勇的八呀路军……”  “你这唱的是什么曲子?”刘彻老远就听着年湘爽声的唱着,一推门就笑呵呵的问到。  年湘手持扫帚,嘴巴里唱到一半,看见刘彻站在门口顿时呆在了那里。  “诶,你怎么来了?”  “朕……我闲里头闷,出来走走。你难道不让我进去?”  年湘赶紧放了手里的扫帚,将刘彻请进屋里去。  “你刚刚唱的是什么?那什么八呀路军是什么?”刘彻显然对刚刚的那首曲子比较感兴趣,还没坐下就追问着。  年湘呆在家中极为无聊,看见院里的大雪,就想着要堆雪人,这才拿起扫帚开始扫雪,那首小调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出了口,却被刘彻听到了,这叫她怎么解释?  “这个……是家乡的小调,就是楚地那边经常唱的……这八路军是……就是对保家卫国的人的总称!”  “哦?听你歌里唱的,百姓对这样的人很是爱戴?”  “是,他们浴血奋战,抗御外敌,当然受到人民爱戴。”  刘彻听了她的话,陷入了一种深思。  ##  医学小贴士:杜仲茶  【配方】杜仲6克,绿茶适量。  【用怯】杜仲研末,用绿茶水冲服,每日2次。每次3克。  【功效】补肝肾,强肋骨,降血压。  
      年湘和卫青站在旁边半晌,他才缓过神来说:“在外面你们就不要拘礼了,都坐下。年湘你记着,在外面你我就是兄妹,别这么拘谨。”  得了刘彻的话,他们就和刘彻围桌而坐。刘彻看着年湘住的小屋子,说:“日子还真够清贫的,老百姓都住这样的房子吗?”  年湘给了刘彻一个大白眼,“我这在百姓中还算好的,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呆不惯趁早走好了。”  “哪呀,我这可是慕名而来,听卫青说你泡的药茶别有一番味道,你做的药粥也挺好吃,我专程过来讨吃喝的来了。”  年湘噗嗤一笑:“你堂堂天子不嫌寒掺,到我这里来讨吃喝。”  卫青在旁边说:“你还是快给陛下弄点东西来吃吧,闹了一天,刚吃了几口粥就被人夺了,现在肚子肯定饿着。”  提到这个刘彻脸色就有点不好看,年湘知道不能细问,赶紧说:“好吧,其实我想到了一种东西很适合陛下吃,可是目前缺样食材,我找不着,没法做了。”  “哦,是什么?”刘彻和卫青同时问到。  “是麻雀,我要五只麻雀。”  “这……”大冬天的哪里去找麻雀?  刘彻想了半天,手一挥,“卫青,在晚饭之前,你必须找来五只麻雀,用什么方法我不管了,去吧!”  卫青为难的看看刘彻,又看看捂嘴笑的年湘,垂丧着头出了门。  年湘让刘彻在屋里坐会,一个人到厨房忙了起来。但是没一会,刘彻嫌无聊,也跟了过来。年湘见他在厨房里碍手碍脚的,就指着屋外的雪说:“你无聊就去堆雪人吧!”  “堆雪人?”  年湘就地在雪上画出雪人的样子,“喏,就是堆出这个模样的东西来。”  “这还不简单?”刘彻不以为意的说。  “那你就试试看,看是我的粥做的快,还是你的雪人堆的快!”  刘彻被年湘哄住在院子里堆起雪人,过了两个时辰,卫青还真就逮了五只麻雀回来,让年湘不断叫奇。  食材都齐了,年湘生了炉火开始煮粥。刘彻一边满头大汗的堆着雪人,一边闻着厨房里飘出的香味,不断的张望。卫青不明白刘彻在做什么,想要帮忙,但刘彻不让他插手,他也就只好在旁边看着两个人一里一外的忙活。  一个时辰后,年湘的粥煮好了,香飘满院,刘彻的雪人也堆好了,只是差点让年湘笑破了肚皮,歪歪扭扭的实在没个样子。  笑归笑,闹归闹,玩罢了之后,年湘在小院子里摆了小桌子,又在两角生了小火炉,另外又炒了几个小菜摆置好了,三人围桌坐了下来。  夜幕慢慢降临,周围昏暗的烛火之下,三个人倒像是一家人一样,吃起了晚饭。  小火炉上热着清酒,刘彻和卫青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再吃点年湘做的“特色”菜肴,深感生活的惬意!  “你这粥是怎么做的,香润可口,朕以前怎么从没吃过?”  “这粥有个名,叫‘双凤粥’。”  “双凤,是麻雀和鸡?”刘彻猜到。  年湘点点头,看着刘彻又喝了一碗。刘彻招呼着年湘和卫青,“你们都吃,别看着我一个人吃。”  “这个粥,我可不敢喝,我先就说了,是专煮给陛下你喝的。”说着,年湘看了眼卫青,又说“我看你也不必喝了,就让陛下一人喝。”  刘彻和卫青都不明所以,追问着,年湘被问急了,只好笑着说:“这药粥的全名叫做……‘双凤壮阳粥’。”  这话一出口,刘彻的粥从口中喷了一大口出来,卫青低着头闷笑不已,年湘则觉得十分有趣,看着刘彻脸上的各色表情。  “你好大胆,敢戏弄朕!”刘彻窘迫的“吼”到。  年湘假装求饶的说:“陛下冤枉,微臣只是为陛下身体着想,对症下药而已。”  刘彻忍不住也笑了出来,转而攻击卫青,“卫青,你今天必须陪朕一块吃,这是命令!”  卫青心中暗呼,为什么自己总是最倒霉的!  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吃了饭,刘彻颇为感慨的说:“这就是百姓的生活吗?朕好生羡慕。”  “陛下,百姓能够过上平实安定的生活,是因为有一个好陛下,陛下创造了百姓的幸福安康,应该觉得自豪才是。”  刘彻动容的看着年湘,“不错,爱卿说的有理!”  卫青看看已经黑沉下来的天空,小声提醒到:“陛下,宫禁的时辰要到了,该回宫了。”  刘彻皱眉想到,今天是初一,回宫还得去面对陈阿娇的纠缠,真是败兴!  但是无论怎样,刘彻是必须得回宫的。  年湘送别刘彻和卫青,回身收拾院子中的碗筷,瞥眼看见旁边歪歪扭扭的雪人,忍俊不禁。  自初一那晚刘彻回宫之后,年湘的小院落除了卫青就没有人来了。  卫青在后来的几天里,会时不时的奉刘彻或者卫子夫的命,给年湘送些好东西出来。  纵然是门前可以罗雀的荒凉景象,年湘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接到了没预料到的邀请。  初十大清早,年湘想着这是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该好好到处转转,以后忙了就没有时间了。在年湘穿戴整齐正要出门时,一个马车停在了他的门前。  那马车上走下一位老者,态度不卑不亢,向年湘作了一揖,“年太医,长公主今日摆家宴,请您赏脸过府去聚一聚。”  这个老人是馆陶公主府的人,年湘是见过的。知道刘嫖要见自己,年湘知道是推辞不去了,只好叹了口气随着那人上了马车。  进了公主府,年湘在老人的带领下,转转弯弯的走到了一个小花园中,刘嫖正愁眉不展的坐在那里。  刘嫖抚着太阳穴,眼光闪烁的看了几眼年湘,“年太医给阿娇看病也看了有一个月了,不知道看出了什么没有?”  年湘疑惑的想,难道她知道刘彻做的手脚了,刻意来试探自己?  不对,应该不会,如果刘彻做事这么不小心,也就不是刘彻了,刘嫖应该只是心急的问一问吧?  “长公主恕罪,这病还是要多看一段时间才好,微臣现在也是疑惑不定,尚没有一个确定的想法。”  刘嫖叹了口气:“可怜的阿娇……算了,反正都看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在乎多等段日子,只是你要用心才好,好处是少不了你的。”  “谢长公主。”  年湘心中苦闷,刘嫖还真以为自己是为了好处才来接近她们的?算了,反正好处多了也不错。  ##  医学小贴士:滋补强身药粥-双凤壮阳粥  【原料】麻雀5只,子公鸡1只,补骨脂、巴戟天、淫羊霍各15克,粳米250克,盐、姜适量。  【制作】将麻雀、公鸡宰杀,脱毛去内脏,取肉待用。将上述药物用布包入砂锅加水煎汤,然后去渣取药汁。再将加工好的肉与粳米加入药汁内煮粥,待粥将熟时入盐、姜调味,稍煮即成。  【用法】空腹温热服食。  【疗效】补肾壮阳,强筋健骨。适用于肾阳虚亏,筋骨失健,性机能低下,阳痿早泄,腰膝冷痛,宫寒不孕,形寒畏冷,风湿痹痛等症。  【注意事项】性功能亢进及阴虚火旺者忌用。    
      本以为除了询问阿娇的病情,刘嫖再无其他事情了,谁知刘嫖眼神不善的看着年湘,问:“听说年太医和卫子夫处的极好,都称姊道妹了?”  “微臣惶恐,那是卫夫人抬举在下,在下高攀不上的。”  哎,谁叫刘彻非要把照顾卫子夫的事情交给年湘呢?她虽然知道要和卫子夫保持距离,可是还是得经常去照看,这也难怪刘嫖疑心了。  刘嫖蔑视的看了眼她,“高攀?她一介歌女贱婢,年太医还是不要看走眼才好,这未央宫中到底是谁的天下,你可要看清楚!”  年湘平静的说:“微臣心里自然是清楚的,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未央宫自然也是陛下的未央宫,怎么会有其他主人呢?”  刘嫖被年湘这一句塞的无话可说,几近恼怒。  年湘在心中叹气,阿娇性格不好,看来跟刘嫖也脱不了干系,怎么她们都看不清形势呢?这样和刘彻做对下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年湘觉得有必要点醒一下她们,于是说:“陛下高兴,大家都高兴,陛下不高兴,谁也开心不了。所有人都哄着陛下开心,却只有皇后娘娘敢和陛下对着来,虽然这种别出心裁的性格让陛下很是留心,但是得不得圣意,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心里自然清楚,这以后时间久了,还指不定会怎么样。皇后娘娘对陛下的真心人尽皆知,却偏偏陛下看不见,陛下到底是被其他人诱惑了,还是被皇后别致的性格‘吓’到了,微臣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微臣却以为,得到陛下的心,比得到陛下的子嗣,是更为重要的事情,不知道长公主以为如何?”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嫖半分惊恐的看着年湘,似乎是不相信刚刚这话是从这个小姑娘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年湘抬起头,平静的说:“在下只是希望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开心,并无其他意思,只有两位主子都开心了,我们这些下人也才会开心。”  刘嫖神情复杂了看着年湘,似乎是想弄清楚她的真正意图,但见她一汪波澜不惊的双眼,却什么都看不出,只得挥手让她走了。  年湘出了公主府才松了一口气,自觉今天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但是她又忍不住,真是不知道她母女二人是怎么想的,她们就真以为自己欺压得了刘彻?但凡刘嫖或者是陈阿娇有一人聪明点,就应该知道刘彻不是池中物,总有一天是要挣脱她们的束缚的,她们现在又何必如此压迫刘彻,也怪不得她们以后要受些苦了。  希望刘嫖能相通,又能开导一下阿娇,让她以后收敛点性子,不要总和刘彻吵了。  不过,也只有真心爱刘彻的人,才会那么计较刘彻到底和哪些女人来往,阿娇那种干脆的爱,是不该存在于宫廷之中的。但是,年湘人轻言微,刘嫖只怕是半句都听不进的吧!  正月十一,年湘精神抖擞的回到太医院当值,和那些熬了好些天的老太医们比起来,她的精神显得实在太好了。而太医院中人少事多,她这一来可帮了不少忙。她哼着小曲在太医院内前前后后的走来走去,不时的帮着太医们研磨药材或者是熬煎中药,倒让那些老太医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要好了许多。  年湘和一个小公公蹲在小泥炉旁照看着砂罐中的药,见火候差不多了,年湘对太医令李政喊到:“李大人,这药好了,送到哪里去?”  李政和蔼的说:“这是太皇太后的药,你就让小卓子送去吧。对了,今天该去给太皇太后请脉了,就你去吧,反正太皇太后的病症你也清楚。”  “好吧,我这就去。”  装好了药,年湘和太医院的小卓子一起去了长乐宫。太皇太后也许是最近几天累到了,躺在床上并没有起来。年湘规规矩矩的给她把了脉,又将药递给了侍女。  闭着眼睛的窦太后突然说到:“你们都退下去吧,让年太医服侍我喝药就行了。”  “喏。”  屋里的众人静静的退了出去,年湘小心的扶窦太后坐起来,给她喂了几口药。  窦太后喝了几口之后,问:“听说彻儿初一的时候去你那里了?”  年湘手中的碗轻摇了一下,说:“是,微臣也不知道陛下怎么去了我的陋宅,让我好生忙了一阵。”  窦太后又喝了几口,挥手让年湘把药拿开了,只听得她说:“彻儿和阿娇的事,我无力去管了,随他们闹去吧。你能看清楚这天下是谁的天下,说明你这丫头明得事理,也难得彻儿看重你,我也就不担心你偏袒着谁,将这后宫弄的乌烟瘴气的。”  年湘心知昨天对馆陶长公主说的话肯定已经被她知道了,听她现在的语气,似乎没有不满。原本以为窦太后那么疼爱刘嫖和陈阿娇,肯定是会偏袒她们的,但是今天看来,她似乎不打算偏倒哪一方了。  窦太后又说:“你一会去卫子夫那里看看,昨天动了胎气,也不知道有没有大碍,这宫里孩子少,我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喏。”  年湘出了长乐宫,问同行的小卓子,“卫夫人昨天是为何动了胎气?”  小卓子说:“小的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早上皇后娘娘去了一趟清凉宫,前脚走了,后脚清凉宫的人就急忙喊了御医,当时还是李大人亲去的。”  年湘思量着,自从跟陈阿娇说了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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