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上还有一层层的皱纹,请问怎么ps去皱纹纹,我长了22

熬夜长皱纹怎么消除
熬夜长皱纹怎么消除
熬夜长皱纹怎么消除我十七岁、晚上经常熬夜、现在下眼皮长起了皱纹人家看我都说像三十岁
医院出诊医生
擅长:眼鼻整形、整形美容
擅长:小儿内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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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及药品推荐仅供参考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及胃肠道疾病的诊断和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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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你好,熬夜会对身体造成多种损害:经常疲劳,免疫力下降所造成的情况。感冒、胃肠感染、过敏原等等的自 律神经失调症状都会找上你。如果白天多睡一会儿,习惯了一样的,每天睡足8个小时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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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自汗盗汗,便秘,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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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你好,经常熬夜长皱纹的情况考虑可能是跟自身体质有关系, 可能是内分泌紊乱的结果,需要就医指导进行检查确定具体的情况,到时候需要修复治疗
问眼角皱纹如何消除?
专长:抽动症、手足口病、血管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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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根据你的描述你想祛除眼角皱纹.你好你可以通过以下方法来消除眼角皱纹;1选用合适的眼霜.眼部皮肤如此纤薄所以在选用护理产品时才要更加注意.一般应选用不含油性含维他命E颗粒天然植物萃取而成的眼部修护品.这样才能避免刺激眼部周围皮肤防止水分流失让肌肤在细心的呵护下变得紧绷有弹力.2早晚护理.在干燥的季节早晚护理眼部变得尤为重要起来.早晨可选用柔和的3055
问我才刚刚三十岁可眼皮也松了眼角也有了很多皱纹,请问这是病吗
职称:医师
专长:腹泻病、肺炎、新生儿口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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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眼皮松弛和皱纹不是疾病是一种亚健康的状况的,你这情况跟你熬夜或不注意用眼卫生有关,注意劳逸结合暂时不需要药物治疗的注意良好的作息是可以改善意见建议:以及平时多注意面部的按摩的,避免长期皱眉的动作保持好的心态的以及注意加强营养的摄入的,注意早睡的避免熬夜等习惯的
问眼部问题,像皱纹一样
职称:医师
专长:营养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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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 最有可能是没睡好,用眼过度,不用担心慢慢就回去了;眼睛不好太疲劳,睡觉姿势要正确。意见建议:喝白开水,少用化妆品。可以多闭眼休息。可以辅助按摩眼部。这种情况属于眼部缺水。一般几天后就可以消失。
问左眼上眼皮多了一层严重吗?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手足癣,传染性软疣,白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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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您好,
目前你说的情况,需要去美容科治疗的.注意多休息,避免熬夜,多补充维生素,避免一下辛辣食物,做到心情舒畅.
问熬夜后如何保护皮肤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消化不良、婴儿腹泻、婴儿湿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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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你好,你这情况还是注意避免总上夜班的,平时注意多吃含胶原蛋白丰富的食物很有帮助。
问怎样消除颈部皱纹
专长:口臭、五官科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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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保持愉快的心情和充足的睡眠浓妆后或涂抹防晒霜后要用卸妆液(油)特别是睡觉之前要把妆卸掉再用洗面奶清洗干净你可以尝试鸡骨去皱:鸡皮及鸡的软骨中含大量的硫酸软骨素它是弹性纤维中最重要的成份把吃剩的鸡骨头洗净和鸡皮放在一起煲汤不仅营养丰富常喝还能消除皱纹使肌肤细腻希望对你有帮助你平常长时间通宵最受罪的可算是眼睛了通常情况下眼睛过度疲劳易使眼周产生皱纹并出现黑眼圈、眼袋、浮肿等问题所以应该加强眼部的按摩涂抹眼霜为眼部解除疲劳、提供营养*:眼部皱纹的形成主要是因为表皮组织干燥变薄及真皮层的胶原蛋白和弹力纤维补充不足而变细失去网状支撑力.除此之外如果皮脂腺的机能下降皮脂分泌减少皮脂膜不易形成角质层的水分就会容易流失使肌肤变得干燥对眨动次数一天高达一万次的眼部更容易因此产生小细纹.同时过多的紫外线照射也会促生眼皱纹.用老母猪蹄数只(若找不到可用一般猪蹄)洗净后煮成膏状晚上睡觉时涂于脸部第二天早晨再洗干净坚持半个月会有明显的去皱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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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注射隆鼻、膨体隆鼻、 硅胶假体隆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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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成功!眼白的地方有一层膜里面好像有液体,用手一按会有皱纹...
眼白的地方有一层膜里面好像有液体,用手一...
病情描述(发病时间、主要症状、症状变化等):眼白的地方有一层膜里面好像有液体,用手一按会有皱纹。不疼不痒,两个眼都有内眼角很红,症状快一个月了想得到怎样的帮助:怎么治疗,是什么病,会不会影响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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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长:微创创伤修复,双眼皮(韩式、三点、埋线)、隆鼻(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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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例分析:你好。根据你的描述,你这有可能眼睛炎症性疾病引起的。意见建议:建议你去眼科就诊并治疗,可能会影响视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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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长:宫颈糜烂,多囊卵巢综合征,细菌性阴道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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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要考虑内眦局部眼结膜感染和泪囊炎的可能性,必要时到眼科就医专科检查或者适当口服抗生素类药物消炎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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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长:手足癣,传染性软疣,白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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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你好. 应该去眼科检查的,不属于皮肤科的疾病,饮食上要注意少吃酒类及酸、辣等刺激性食物,祝早日康复.
问眼白有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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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长:糖尿病性视网膜病变,结节性多动脉炎性巩膜炎,眼球穿孔伤,视神经炎,眼眶击出性骨折,晶体脱位,眼烧伤,眼眶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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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分析:你好,眼白指的是眼结膜,结膜是一层比较薄的膜,覆盖在巩膜表面,与巩膜的巩膜的粘连比较松。意见建议:有可能是结膜炎导致结膜水肿了,导致的眼睛转的时候有皱褶,建议到医院就诊,用一些抗生素滴眼液。
问淡化眼角皱纹额头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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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长:小儿内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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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对于如何祛除眼角皱纹 的问题你一定要重视,你提到如何祛除眼角皱纹 为你解答如下。一般来说外用化妆品的效果不会很明显的,因为肌肤本身的吸收已经不是很好了,可以考虑通过医学美容的方式解决, 眼部皱纹引起的原因有很多种,有的是皮肤老化,有的是太干燥等.所以,平时还是要注意眼部的护理,白天可以用弹力、眼霜,晚上对眼部皮肤多做特殊护理(眼部按摩、眼膜等),用修护眼霜修护劳累的眼部皮肤。
问眼角有皱纹,而且明显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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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如果你是干性皮肤,平时对皮肤的保湿滋润不够,那么眼角会出现细文,你只要注意保湿 慢慢回改善的.意见建议:如果你平时面部表情丰富 那么容易出现表情纹,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面部表情,另外使用一些质量好点的护肤品,但不要使用太营养皮肤的,因为毕竟你还年轻.
问你好,我眼角的皱纹怎么治疗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高血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
&&已帮助用户:26579
病情分析: 您好,您的情况应该是表情性皱纹,另一方面可能是皮肤偏干,没有弹性.治疗的话一般采取打针的方法,针对动态性皱纹一般采用局部注射肉毒素抑制肌肉的收缩,这个一定要去正规的医院做.意见建议:另一个可以注射玻尿酸,虽然维持的时间不长,但是填充补水的效果很好.另外多吃含胶原的食物,如猪骨汤,牛骨汤,鸡皮,鸡骨汤等,可增强皮肤的弹性.
问我想去除皱纹,
职称:主治医师
专长:美白祛斑、激光美容、儿童血管瘤、静脉畸形、淋巴管畸形等脉管性疾病的诊治,各种小儿“胎记”(血管瘤、色素痣)及体表肿物的激光或手术治疗,唇腭裂,耳廓畸形,先天性并指多指畸形,尿道下裂诊治;瘢痕综合防治,腋臭根治术等。
&&已帮助用户:46682
指导意见:皱纹的形成是皮肤衰老的标志,平时要多保养,西红柿蜂蜜将西红柿切碎,压成汁,再加入少许蜂蜜调匀,涂抹于面部,有润白去皱,增强皮肤弹性的作用,平时也可以使用牛奶洗脸的。
如果不见效,建议去正规的医疗美容机构可以选择激光或者是其它的治疗方法来解除。
问眼角有皱纹
职称:医师
专长:宫颈炎,宫颈糜烂,盆腔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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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意见:建议您平时可以多吃点鸡脚爪黄豆炖猪蹄芹菜黄瓜或咀嚼口香糖泡蜂蜜茶喝来去皱,此外您也可以选择去美容店 采取美容按摩来缓解法令纹,平 时要注意休息适当使用抗皱护肤品来清洁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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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的余晖笼罩着大地,草坪上有道佝偻的影子,像垂暮的老人,一步一步蹒跚着。远远望去,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拖着步子,向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走去。“怎么会?怎么会?”声音小而急促,带着颤抖、惊异,额前的碎发与汗水混合,衬着他苍白的脸,更加狼狈不堪,“没有了、没有了,得到了永恒,失去了存在,只是程序中的一个错误?”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干燥并带着凉意,他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外加一件单薄的黑色连帽外套。他的脑袋里一直有什么在闹,像是蜜蜂的声音,又有点像机械的工作声和撞击的声音。这种混杂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占据了他整个脑子,他仿佛失了聪,停下看了看四周,熟悉的草坪,安静的凉椅以及远处那依旧的建筑,一切如旧,却也都变了。  他看到有一对老年夫妇走了过来,有说有笑,还对他说了什么,笑容慈祥,眼露担忧,他只愣愣地点了点头,连自己是否发出声音都不知道。那对夫妇离开了,他静静地望看他们,直到他们变成一个点,消失。  世间的一切仿佛已经与他隔离,他站在这里,成为了一个突兀的存在,他知道自己是谁,很清楚,可越是清楚,就越悲哀,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更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他就像游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只能观望别人的生活。  突然,他用手紧紧捂住自已的头,指尖穿过发丛,似要将自己的脑袋戳穿。他感觉脑袋里的神经被什么拉扯着,要撕裂了一般。“啊……呃……”他痛苦地弯下身体,极力地隐忍导致他浑身不停地颤抖。猛地,他瞳孔一缩,倒在草坪上,最后的意识里,疼痛不再,只是很累,像机器要报废了的感觉。他看到黄昏的天空在慢慢缩小,忽明忽暗,最后由一个圈变为一个闪烁与光点,然后光点也沉寂了。他陷入了黑暗。  他睁开双眼,一大片白映入眼中,他环顾了四周,皆是纯白,没有空间立体的感觉,自己明明站着,却没有受到重力的感觉,腿根本动不了。他像是这里面的一粒尘埃,轻渺而又身不由已。  突然,他看到纯白逐渐向向缩,像漩涡一样。黑色接踵而至,掺杂着点点光亮,整个就像夏夜一样,星光闪烁,深邃、神秘。  星光在渐渐变亮、变大,最后环境又变成了无边的宇宙,周围全是些不知名的天体,各自运转着。“呵”他苦笑了声,想着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没有被分解,只成为了一个太空垃圾,况且这也只是个梦,撞毁了也不怕。  不知什么时候,他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个黑洞,黑漆漆的,神秘而又可怕。黑洞在向他靠近,抑或者说他在漂向黑洞。他心里叹了口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漂到了黑洞的边缘,身体开始变形,越拉越长,最后被拉成了意大利面条的形状。就在这时,他想到了什么,确切地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一种恐惧感由心底开始漫延开来,他绞尽脑汁,就在快要找到什么的时候,黑洞彻底吞没了他。他再次丧失了意识  
  深秋的阳光柔和而又温暖,草坪上的少年静静地沐浴在其中。一条金色的卷毛狗迈着轻盈的小碎步跑到他身旁,黑色的鼻子朝他嗅了嗅,然后伸出舌头朝他脸上舔去。  少年醒过来时就感到脸上一片湿腻,他一下坐起来,往旁边一看,那只金毛狗对他摇着尾巴,很友好的样子。然而他的脸立马黑了,“你……”他有些咬牙切齿,赶紧用袖子在脸上擦了又擦。他听到远处有人在喊什么,然后身旁的小狗立马转身,飞哒哒地跑了,丝毫没有在意一脸难堪的少年。  看着已经“逃逸”以小狗,他嘴角抽了抽,从草坪上站起身来,陌生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儿,也不记得自己是谁,自己所有的一切像是被风带走了,无踪无影。  后颈似乎被虫子叮了下,他伸手去挠,意外地摸到了一根绳子,顺着绳子将里面的东西扯出来,是一块圆润小巧玉,两面微凸,其中一面刻着一个乎“琅”,字体为行体,十分精致。圆圆玉被颈上的红绳串起,拿在手里,还有些温度。他用食指细细摩挲着,嘴里轻喃道“琅?”  将玉放回,他随便选了个方向走去。他边走边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块玉上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到处都这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而玉和汉字却和中国有关。他想得入神,没有注意到自己来到了红绿灯处,人行道两边的人不多,都在等红灯换掉,而他直接走上了斑马线。“喂,小子,你闯红灯了!”他听到有人用英语在说话,很大声,他不清楚是不是在叫他,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突然看到了对面玻璃门上一个满头华发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瘦高瘦高的身形和他一模一样。心里猛地被什么重重地锤了一下,不痛,却很震惊,沉重的震惊。“为什么……”“嘀……嘀……嘀……”尖锐的喇叭声逼近,还混杂着人们惊慌的喊声,他机械地扭过头,一辆小卡车飞奔而来。“吱……”急促的刹车声似要划破人的耳膜,“咚!”地一声,少年的身体直直被撞飞,破布似地落在了地上。  “噢,天呐,太可怕了!”“上帝,他肯定没命了!”“奇怪,他怎么没流血?”马路边的人论纷纷,有的已经报了警。卡车上的司机吓坏了,急忙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跑下来:“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我……明明是绿灯啊!”他语无伦次,也认为少年肯定死了。就在一片混乱中,少年撑着手臂慢慢站了起来,有人捂住了嘴:“天,他居然还活着!”司机慌忙地跑过去,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还好吧?”少年看了看自己安然无恙的身体,又看着自己的双手,神色不明。从他被撞上的那一刻,他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还有一种电流经过的麻麻的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耳旁是人们的嘈杂声音,身体没有一丝不适,然后,在人们惊恐的目光中,他站了起来。  少年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司机以为他被撞傻了,连忙说:“我送你去医说吧。”“不用”少年回过神,转身拨开人墙跑了。  他跑得很快,耳旁的鬓发被风托起。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跑不动了,手撑在微曲的膝盖上,喘着粗气。筋疲力尽的感觉让他冷静下来。他在一个巷子里,光线照不进,显得有些阴暗。他靠向一侧的墙壁顺着滑坐在地上,手不小心摸到了一块金属片,他拿起来,上面锈迹斑斑。他将它在粗糙的墙面上磨了磨,一些铁锈落在了地面上,似带着血腥味。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露出手腕,停顿了几秒,突然用右手拿着的刀片猛地割下去,没有流血,他的左手腕被割的地方闪着“嗞嗞”的电光,然后逐渐愈和了,光滑如初。他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深吸了一口气,又一刀划了下去,力度比上次小得多,意料之中,这次果然有了伤口。得到了预想中的答案,他的手腕又闪着淡淡的电光,快要流出的血液被吸回。地上只有点点血迹。“原来如此。”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叹了口气,“我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他稳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坐在地上,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明明是人类,但这种能力实在是诡异,他什么也没有,姑且不说住哪儿,连填饱肚子都是个问题。想到这儿,他不禁苦恼地捂住自己的额头。  “哎,小子,跑得挺快啊!”拐角处,一个棕色头发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男人身材高大,少年站起来,整整比他矮了一个头。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留着一脸络腮胡,慢慢走近少年:“刚才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他们以为这是奇迹,可我知道不是”男人故意说到这里,从之前少年落慌而逃的举动他就知道眼前的少年肯定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静默了几秒,男人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反应,只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透着一丝不屑和审视。“额……难道你都不好奇吗?”男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是亚洲人吧?”“中国人。”三个人不快不慢地从少年的口中说出,沉稳而有力。听到少年的答案,男人盯着少年那头白发,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头发是因为你的能力吗?”“你想做什么?威胁我?”少年抬了抬眼眸,像一匹隐忍的狼。男人有些诧异少年的话,连忙摆手:“哎,怎么可能?小子,你误解我了。”男人突然一脸严肃地盯着少年:“其实,我和你一样。”说完,男人脱掉了大衣,只剩下一件深色的背心,原本的肌肉里突然冒出了一根根尖刺,每一根都有成人的手指那么粗,男人将带刺的手握成拳,一拳挥向旁边的墙壁,手移开时,刚才的位置多了几个洞,男人手背上的刺仍然如刚才一般。少年眼里掀起一丝波澜,淡淡道:“刺猬?”男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反驳道:“哎,你这小子,这是基因变异!你也一样!真是见鬼。”  男人身上的刺逐渐回到皮肤里,背心后背全这洞,他捡起地上衣服,抖了抖,利落地穿上:“你的能力是什么?”少年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哦,没关系,看你那时的情况,你应该有自愈的能力”男人看着少年,“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只是能力不同,愿意加入我们吗?”  “团队?卖命吗?”  “不不不,我们有一个机构,很厉害,但具体的现在我无可奉告,不过可以保证每个人都是有人权的。”  “自由吗?至少原则上总有不愿做的事。”  “这个……应该还是可以的,不过我们的机构是正义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冲突。”  少年垂眸思索着,半晌,答道:“好。”男人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他搂过少年的肩膀:“这就对了嘛,小子,你还是我遇到的最难搞一个了”  少年偏了偏头:“还有其他人吗?”  “当然了,这个机构基本上全是我们这样的人”  “还有正常人?”  “这个嘛,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男人和少年并排走着,又想起了什么,“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只管自己走着,没回答。“哎,你还真是”男人停住脚步,“阿德尔,我的名字”前面的少年也停住了脚步:“琅。”说完,继续朝巷子口走去。  阿德尓愣了几秒,猛地追上去,他走到琅身边,一把按住琅的头,使劲儿揉了揉:“哎,我说你这小子,态度可真差!”  “滚开!别摸我头”  “小子,我可是你前辈……哎、啊啊啊……见鬼,你会放电!”  “自找的。”  “算了,不跟你计较,话说会电的,我以前还没遇到过。”  琅斜了他一眼,继续走着。他们出了巷口,秋日的微风拂起少年额前的银发,一双幽黑的眸子满是深邃。  
  “要去哪儿?”琅跟在阿德尓身后,边走边环顾着周边的环境:各种风格的建筑,总体上都是欧式的。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到了你就知道了。”阿德尔步履未曾停下,但并不算快,“对了,你这种能力,你家人知道吗?”说到这儿,阿德尓突然停下,转身看着几步前的琅。突如其来的问题总是令人措手不及,琅也是一顿,才突然意识到他之前忽略了什么:他失忆了,但似乎只忘了自己是谁,或者说,所有关于自己的一切人或事。他就像一台不知沉睡了多久的机器,他醒来的那一刻就是机器的启动,一切也都从零开始。  阿德尓见琅不吭声,想到之前也没怎么给他说清楚,便上前拍了拍沉思中的少年,头朝左偏了一偏,示意琅跟着来。  他们走到一个角落,刚才喧嚣的声音在这里收敛了一些,却添了一份凝重。阿尔德警剔地看了看周围,才看向少年,一字一句道:“这么说吧,现在我也不清楚你的能力。虽然我们都是基因变异的人,但拥有的能力却是天差地别。也许有一个变种人的能力十分强悍,那么他加入我们的机构后,就会被分到适合他的位置,也许是团队。而通常责任的承担份量是跟能力正比的,他如果愿意将他的能力充分利用,那风险也会跟来,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死了。”  阿徳仔细地观察着阴影中琅脸上的神情,令他惊讶的是,若不是眼前少年那双有神的眸子表示自己正在听之外,他真的快以为这个似乎带着孤独的少年是个面瘫。似乎从一开始见到琅的时候,琅脸上就是这种没有表情的神情,唯有一双眼睛里暗藏着点点情绪,警剔、隐忍。不知为什么,此刻这个略显粗犷的男人竟感到一丝难受,他想到了一句话:越是孤独的人,就越是有故事的人。  他简单地咳嗽了一声,又用一种略带轻松的口吻道:“当然,如果他不愿意,只想过平静的、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可以的,但一旦他用他的能力故意伤害甚至杀了人,那么他就会被我们处决掉。”“所以你们这种机构就是为管理你……我们这种人而存在的?”琅直直地盯着阿德尔的眼睛,脑子却在飞速运转着,他在想该怎么编一个完美的谎言。“差不多吧。”阿德尔双手放进大衣口袋里,“反正就是尽可能地发现和我们一样的,过怎样的生活还是自己选择,只多了一个变种人的‘身份证’,你可以不让你的家人知道你是变种人,这种情况也是有的,若是死了,我们也会暗中给他们一笔足够的钱,作为道歉。”“可人已经死了,他的父母却不知道。”阴影中,琅的语气似乎重了几分,神情却没什么变化。  阿徳尔叹了口气,望了望高耸的大楼圈起的天空:“那又怎样,我们这种人,本就只能隐藏在黑暗里,活下来已是幸运,又何必奢求太多?”琅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些喧嚣声似乎又大了起来,尖锐得刺人耳膜,还混着一些人大笑的声音。  琅又抬起了头,望着热闹的街道,缓缓开口:“放心,就算我死了,也没有人会发现。”因为,他只是一个人,一个来路不明的世界的路人。  阿德尔愣了愣,看向少年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探究,但他只平静沉稳地说道:“那好,从现在开始,我就当你是孤儿,以后档案里也是这样,并且一直都是这样。”阿德尔顿了顿,眉间略微皱起一道褶印,语气突然加重:“最好别冒出个意外!”  少年收回视线,看了阿德尔一眼:“走吧,能有什么意外?”  
  “唐人街?”琅抬头看到独属于中国式的牌坊上的三个汉字,心中莫名感到一种久违的熟悉和温暖。琅跟着阿德尓走进唐人街,不算太宽的街道,两旁皆是汉字装饰的门面,琅不由得想起了他脖颈上的那块玉,心里突然有一块地方隐隐沸腾起来,但紧接着,他那发下的眉又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一种名叫害怕的感觉冒了出了。他怕,万一什么联系都没有。  他之所以答应加入这个机构,一是为自己找一个安身之所,二是因为,这应该是一个机会――一个找到自己的身份有利机会。但如果能尽可能快地找到有关自己的一切,这样也更好。琅的潜意识里是排斥这个机构的,从阿徳尔的之前的一些描述中他已隐隐感到这个所谓的机构的庞大性,一个体系的庞大免不了复杂,复杂也自然会引起诸多不确定因素。所以,若能真能独善其身,那他决不会淌这趟浑水。  他们走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家装潢精巧而又古朴的店门停了下来,有两个洋娃娃般的女孩儿从店里欢快地跑了出来。两人长的一模一样,金色的头顶上带着一双猫耳朵,穿着可爱,不厚不薄的短上衣配一套短裤,脚上穿着一双小巧的皮鞋,只是一个以黑为主,一个以白为主。“欢迎光临!”两道脆生生的童音响起,她们的汉语发音和中国人没什么不同。  一见到这两个孩子,阿德尔就笑了,中气十足的声音里带着慈爱:“嘿,你们两个小家伙,今天上午我才来过,怎么不认人呢?”“叔叔说无关紧要的人不用记住。”穿着黑色服式的小女孩摇头晃脑地说道,像在阐述着什么真理。而同时另一个白色服饰的小女孩也紧接道:“没错,那样太占脑袋的空间了。”  进了店的琅完全忽略了那三人的对话,只左右看着店里的商品摆设,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放在古色古香的木架上,琳琅满目。随着目光的移动,他忽然注意到正站在阿德尔面前的两个小女孩,竟各有一根毛茸茸的“猫尾”,并且它们随着主人的说话而随意晃动着。  琅站在柜台旁,身后几步有一道遮住里屋的珠帘。此时他沉浸在对自己所看到的惊讶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晃动的帘子后走出的人。  那是一个身材适中,不算高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的男人,穿着一身中式便服,头发散乱,大约三十几岁。那个男人直接推开眼前的少年,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怎么又来了,这几天你都没有事情做吗?”男人转过身,扶了扶鼻梁上边框泛旧的眼镜,对靠在墙边琅上下打量着:“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隐性的?”刚才的那两个小女孩此时也跑过来,围着琅盯着他看。“叔叔,你怎么知道他是隐性的?他的头发这么白,应该是显性的。”那个白色服式的女孩拉了拉男人的衣角,一脸好奇。“小白,也有人是天生白发的。”一旁的阿德尔忍不住开口回答,然后向那个男人走过去,“沈文,他应该是隐性的,只是头发有些奇怪。他也是中国人。”  那个叫沈文的男人诧异地挑了挑眉,一脸兴味地又看向少年:“同胞啊。”琅面无表情地回视着沈文,口吻淡淡:“你怎么不哭?”少年的问题让沈文一时捉摸不透,竟愣在了原地,然后又听少年不疾不徐地说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的沈文哭笑不得,一边笑着一边说:“嘿!有趣!有趣!哈哈哈!”一旁站着的三人、一大两小,都听不懂中文,阿德尔摸了摸后脑勺:“你俩说什么了?”“对啊对啊,叔叔你们说什么了?”两个小家伙也一左一右地扯着沈文的衣角。  沈文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笑道:“没什么,他跟叔叔开了个玩笑。”听到这话的阿德尔更惊异了,平时老板着脸的人笑了,这个“面瘫”的人居然也会开玩笑!  “喂,你到底跟那家伙开了什么玩笑,他心情这么好?”  “冷笑话。”  “乖,你们帮我守着店铺,”沈文蹲下身对两个小家伙说道,然后又站起身来,扫了墙边的两人一眼,“跟我来吧”
  说完,沈文径直走向珠帘,墙边的两人跟在后面。走在最后的琅穿过珠帘,伴着帘珠清脆的撞击声,琅的背影逐渐消失于黑暗中。  走了几步,琅的视线斜穿过前面两人露出的缝隙,他隐约看到了的一道光亮。“你就不能开灯吗?每次走这儿都觉得惊悚。”阿德尔略微剽了眼左右的木墙,上面的纹路在黯淡中显得模糊。“没必要,就这么一条路,你还能磕到?”走在前面的沈文似是调侃道。又走了几步,那打在木墙上光只剩下天花板与木墙交接的那么一小条了。  沈文停在那微开的门前,有些无奈道:“真是不让人省心。”说完,他推开了门,微微向里面倾过身,“啪”的一声响起,墙上的光完全熄灭。而就在沈文推门伸手关灯的那一刻,琅从半开门缝中看到了一上一下的两张木床,像新漆的,在暖黄的灯光中反着金黄色的光泽,但并没有什么味道传出来。  沈文旋过把手将门关上,又继续向前走了几步,转身开了另一扇门。琅跟着阿德尔走了进去。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屋子,一走进来便能看到对面的衣柜,几步远的右前方有一个屏风,上面是山水画。靠门的右边是一个小的书桌,桌面只铺了一层棕褐色的布,一个台灯灯座的灯夹将桌布与桌面一起夹住,灯线很长,插头接在门的最右下角的一个插座里,插座上还有一个小开关。书桌有左右各有两个柜子,最上面的那两个都有密码键盘,。书桌靠着的墙上左边有一个方形镜子,有人脸那么大。  待阿德尔和琅都进来后,沈文才关上门,并弯下腰摁了下右下角插座的开关,又接着开了台灯。琅看到沈文的动作,下意识地盯了眼天花板上悬挂着的一盏不算太亮的吊灯。阿德尔瞅了眼一旁心不在焉的琅,开口低声道:“喂,别靠近那扇门。”听到阿德尔的话,琅回头看了看被关上的门,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沈文坐在书桌前,瞥向阿德尔的余光里意味深长:“最近不太稳定啊。”阿徳尔无所谓地拱了拱眉毛,一只手从大衣内侧摸出一个黑皮夹子扔到桌上:“我信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阿德尔摸了摸络缌胡,得意地咧开嘴:“话说上次我带那两个小家伙儿来的时候,我没带这个,你死话不让我去。哈哈哈,这次没话说了吧?”沈文直接忽视了一旁洋洋自得的人,从黑皮夹里取出一张银色的、形状像身份证的卡,掀开了桌布。一块像是玻璃制成的桌面露了出来。  琅看到沈文右手在台灯的灯颈上摸了摸,然后又在灯座下方摸索着摁了几下,刚才还毫无特点的玻璃桌面,此时竟变成了一个手触屏幕。沈文只在上面点了几下,一个框形就出现了,他将那卡放在上面,大约几秒钟,一份关于阿德尔的资料出现在屏幕上。  沈文利索地关掉了屏幕,重新盖上了桌布,靠在椅背上,朝阿德尓递了眼。“哎,真是麻烦”阿德尔收好黑皮夹,绕过椅上的人,微低下身,那方形镜子开始扫描他的脸。阿德尔站起身,走到屏风后面。“那是他的床吗?”琅盯着屏风。阿德尔点了点头:“里面也有个镜子,不过那是他用的。”  不一会儿,沈文从屏风后走出来,他走到书桌前,弯身挡住了密码键盘。琅看到屏风前的一块方形地板微微下沉后又移开了,同时里面由黑变亮。  “进去吧。”沈文看着还没什么动作的两人。琅表情淡谈,心里的波澜却是难以平息,在看到阿德尔习以为常地走进去后,也跟着一步一步地下了阶梯。
  台阶不多,只有六步,但每一步都有些陡。琅走了几步,又突然间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见到沈文也下来后,那双似是带有懊恼的眸子此时才平静下来,然后转身继续跟上阿德尔。最后走下台阶的沈文看到少年刚才的举动,只当少年的警剔心强,他微不可见地笑了下,心里暗道有趣。  这个通大约有六七米长,不窄,可以两个人并排走,地面仍是木板铺成。琅看到阿德尔停住了,也跟着站定,一只脚往右迈了迈,没了阿德尔的遮挡,他看到了一堵墙,一堵和两边墙壁没什么不同的砖墙。  琅侧身掠过站在过道中间的阿德尔,直接站在那堵墙面前,这个过道墙上的砖的不是交错砌在一起的,而是整整齐齐地一块接一块,从上往下,每相邻的两例之间都有一条直的、不间断的砖缝。琅仔细地观察着砖的排列,伸手将右手的指尖放到最中间的砖缝那儿,并顺着往下滑。“小子,挺聪明的嘛,可惜……”抄手站在琅后面的阿德尔挑了挑眉毛。未等他说完,一道略带沙哑却充满调侃的声音响起:“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的防御机制很成功?”  停下动作的琅转过身,他看到几米远的沈文打开了一块砖,接着沈文将脸凑了过去,准确地说是将左眼凑了过去。琅只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声,就见到过道中部的木板移开了,正好隔开了沈文和他们两人。  “不是我说,弄得好像我们要去军事基地一样。”阿德尔向那移开木板的地方走了几步,然后转过身往下爬:“发什么愣呢,快跟上!”琅眯了眯眼睛,之前到这家店后经历的种种,让他忍不住对即将要到地方感到好奇。  琅走到那缺口边缘,俯视下去,阿德尔早已站在那长方体的底部,只能看见红棕色的头顶。沈文也扶着长方体墙边的爬梯往下走。琅转身一步步地顺着嵌在铁皮上的梯子往下爬。“咚、咚、咚……”琅终于到了底部。正经站好的他又开始打量着这长方体,目光中的犀利被额前的白发掩住,看起来就像一个好奇的人在四处张望着。就在长方体开始运动的前一刻,琅瞥到了阿德尔身后的那面铁皮,心里那个词被确定了――电梯。  “小子,我怎么有时候觉得你有点愣?还有你那表情,啧啧。”阿德尔靠在了身后的铁皮上感叹道。琅只斜眼看了下阿德尔,又不着痕迹地扫过那正被人靠的铁皮,才懒懒地收回视线。“有些人你看着傻,人家真正的精明只是没让你看到。”一旁将另外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的沈文嘴角噙着笑,镜片后的目光直射向对面少年,那目光并无恶意,“对吧?嗯,好像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琅。王、良”少年瞧了沈文一眼,淡淡答道。“哦……”沈文摸着下巴,“这个‘琅’啊,华美如玉……那你的姓呢?”琅并没有回答,无所谓地偏头看向阿德尔身后的铁皮。  阿德尔听不懂他们的话,无聊地抬头望着已看不到尽头的上方,电梯的速度很快,而那上方就像一条时空隧道。  沈文见少年不愿多说,便看向一旁的阿德尔:“好歹也来过几次,你还是不长记性。”“什么?”阿德尔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阿德尔直直向后栽去。“见鬼!”摔在地上的人用手撑着站了起来,揉了揉屁股,又拍了拍灰尘,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他悻悻然地摸了摸头,“我真忘了,毕竟已经有半年了”不知为何,阿德尔总觉得那两人现在看自己的目光带着鄙夷,便故作轻松地咳了声:“小子,我们该走了。”说完,立马走开了。  琅看向已有几步远的阿德尔,又转头看着沈文。“还不走吗?”沈文盯着眼前的少年,不知道这人到底要干什么。琅迟疑了会儿,才从脖颈上那块挂着的玉掏出来:“你觉得它怎么样?”“它?”沈文凑近仔细打量着这块玉,看到那行体的“琅”字,有些诧异,“这上面是你的名字。”见少年又不吭声,只是那双眸子里似乎有丝期待,像微弱的星光,跳跃着。不清楚少年突兀的问话到底什么意思,沈文摸了摸那块玉,继续道:“色泽通透,手感光滑生温,嗯,是块好玉!”“哦,谢谢。”琅的声音冷淡,将玉收回,转身走出电梯的同时,眼里那跳跃的光早已沉寂,只剩一片幽暗。  看着少年莫名落寞的背影,沈文推了推眼镜框,喃喃道:“真是奇怪。”
  阿德尔站在一扇门前,看着逐渐走来的琅。少年微垂着头,双手放在上衣口袋里,白发在灯光下泛着银光,脖颈处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红色。“刚才说什么呢?”阿德尔的视线落在少年颈上的那根红绳上。这里离电梯不远,之前发生的一切他看得很清楚,只是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琅抬起头,神色淡淡:“不重要。”没错,刚才的对话,无论是对他,还是对阿徳尔,都不重要,奢望终究是奢望,到底是他太天真了。  阿德尔一手搭上门把手:“心情不太好?”右手一旋一拉,门开了。随即门里面的灯光也灭了,琅看着逆光站在门口的阿德尔,外面传来热闹得近乎喧嚣的声音,那未被挡住光穿过门口,打在琅的左脸上,从眉骨中间绵延而下的鼻梁像是一条分水岭,将光明与黑暗隔开,那只被黑暗覆盖的眼晴似乎闪了闪:“心情只是一种感觉,感觉都是有误差的。”  阿德尔叹了口气,往前走去:“我说,看你这么年轻,别故作老成行吗,看着我心累。”琅没再说话,也许就像阿德尔说的,自己这么年轻,就应该热血沸腾、谈天说地。可他能说什么呢?即便自己好像找到了一条路,但他还是感到一种迷茫,有名无姓,万一连名字都是错的呢?少年白了头,那他沉睡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为什么有一种说不出的哀伤总是萦绕在他心里,像一团生了根的黑雾,无孔不入。脑子里有时会闪过一句话,一句让他愈发迷茫的话:被永远遗忘的人。像是他自己说的,但又像是一种系统的声音,每次响起,都会让他心绪不宁。  琅顺手关上了门,接下来闯入他眼里的一幕,让他心里无比震撼。街道上,人来人往,没有汽车、红路灯,就只有自行车偶尔从琅的面前开过。没有高耸的大楼,只有一栋栋两三层的房子,精致而别有风韵。而最让琅惊讶的是,所有他看到的人,都与正常人类不同,他们各有特点,千奇百怪。有一个满身鳞片的人坐着自行车从琅面前驶过。琅环视着周围的繁华,仍旧人声鼎沸,地面的日常买卖,地下都有,这里像个巨大的地下城,可就是没有有花草树木,蓝天白云是有,琅清晰地看见了,那是一副巨大的、震撼的三D画,画的是住在这地下的所有人的向往。  “这些人……”琅并排与阿德尔走着。阿德尔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边走边说:“如你所见,那些显性的人是不能被发现的,因此,他们只能住在这里。我们尽量还原地面生活的模样,但现实和理想到底是有差距的。”  “终身不能出去?那两个小孩儿呢?猫尾小孩儿。”  “嗯?哦,那两个小家伙呀,她们是我半年前出任务时捡回来的,那两个挺可爱的,就只是多了尾巴,她们这种只要衣服穿……那叫什么,哎,反正正常人不也有戴耳朵、尾巴的吗?”  “所以像她们这种显性但可以通过其它方式来掩盖的也能在地面上生话吗?”  “嗯,差不多吧,但必须要有个隐性的监视到。”阿德尔朝一个占地面积比较大的建筑走去,“话说那两个小家伙真是挺忘恩的,沈文不就只教了一句‘欢迎光临’,她们就缠着沈文了,哎。”“那扇门,你叫我别碰,是有什么?”琅忽略了一旁阿德尓的抱怨,想起在房间里的时候,眉心微蹙,问出了当时的疑惑。  阿徳尔转头望了他一眼,笑道:“你还记得这个啊,你忘了沈文进屋关了门后摁了一下下面插座上的按纽吗?那是一个机关,一摁门就通电了。上次我忘带皮夹了,他那倔脾气,嘿,死活不给我通行,我当时不知道,一气之下就去开门,结果……”“一下就被电晕了,然后你那英明神武的形象就在那两个小孩面前毁于一旦了”琅顺口接上。阿德尔诧异地张开了嘴:“哎,你怎么知道?”琅眯眼瞥了瞥身旁的阿德尔,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因为我有这个。”微愣的阿德尔猛地反应过来,有些咬牙道:“嘿小子,我之前怎么看走眼了,你还知道打趣我了哈?”  看着停下脚步却拿自己没辙的阿德尔,琅耸了耸肩:“还走吗?”“……当然!”阿德尔大步向前走去。琅摇了摇头,一脸悠哉地跟在后面。
  前面的建筑逐渐变大,在近乎日光的照耀下,被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那建筑看着不远,琅和阿德尔却走了十几分钟。待走近来看,琅才发现这建筑的规模和一路上他看到的房屋之中的比起来,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之前一路走来,一些房屋将这在地下可以说算是壮观、庞大的建筑挡住了些。实际上在这座建筑的周围一圈都是柏油路,而最让琅眼前一亮的是:他看到了一棵树,就目前而言他唯一看到的植物。那棵树的旁边是一盏路灯,灯盖如伞,四角微卷。灯泡在那四四方方透明的“小房子”里,一根不粗不细的灰黑色灯柱支撑着这将在夜晚释放的光亮,坚定地伫立在那。树陪灯,灯伴树。而就在那灯柱的旁边,还有一个“见证者”――长椅。它们都在这建筑大门的左边,门的右边,是一个自动售水机。  琅只注意到那抹与众不同的绿色,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最后无意识地停住。他好像在那不怎么茂密的枝叶间看到了点点红色。  灯光下,一枚闪亮闪亮硬币歪歪曲曲地滚向了那出神的少年,挣扎了几下,还是只能不甘地乖乖躺在那黑色运动鞋前。环形的柏油路这里比其它地方安静,基本没多少人经过,也没什么店面。此时硬币的声音也就比较清楚。琅听到了些声音,不确定地看向自己的鞋前――正是一枚精致的硬币。他俯身将它拾起来:“印第安人与马……美国?”眼神余光中,背景变成了黑棕色。“年轻人,可以将它还给我吗?”岁月沧桑过的嗓音陡然响起。  琅抬头看清了眼前的人:他穿着一身黑棕色的衣服,因为太过宽松,而显得有种胀了气般的臃肿;黄色皮肤上已划满了道道皱纹,眉毛和胡子已非正常人那样,反倒和树木的髯须一般无二。老人已白发苍苍,眯着的眸子透着精神。  琅将硬币递给老人,老人伸手接过的同时也打量着眼前略显单薄的少年。那被细碎叶片覆盖的手吸引了琅的视线。“植物化……”这三个字在琅的脑子里闪过。“年轻人,看你是亚洲人吧?”老人望着少年,笑容慈祥。琅瞥过老人收回的手,又看着老人的脸,字正腔圆地说出两个字:“你好。”老人那眯着的眼睛一时间较之前大了些:“原来、原来,你也是……”琅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奇怪了,没听说中国泄露过……莫非……”老人兀自呢喃道,又忽地抬头盯住少年,“你是华桥?外国华裔?”  琅不明白他是怎么个逻辑,但他确实是在外国,好像还是在美国,便又点点头。老人却一下激动了:“我就说,还真是这样。哎,可惜了你这么端正的一个孩子。”老人惋惜地看着少年,又叹了口气:“不过还好,不像我这样,除了头发吸引人点,也没什么大碍,也好。”琅垂了垂眼眸,掩住了眸底的一抹黯淡。  “喂!小子,干什么呢!”已经走到门口阿德尔才发现琅不见了,转身一瞧,琅正和一小老头儿站在一起。听到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琅抬头一望,几层台阶上的阿德尔对自己挥了挥手。  “有事,先走了。”琅低头向老人道了别,然后向大门方向跑过去。看到跑过来的少年,阿德尔双手插入大衣口袋,转身推门而入:“这臭小子,这么冷还有人找聊天,真他妈见鬼。”  老人若有所思地看着逐渐跑向那建筑的少年,搓了搓手,双眼微眯,却已似一条线,只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才来的,办身份啊。”说完,便慢悠悠地走向那长椅。突然,他一拍脑门:“哎,我的水!”  已经拿了水的老人坐在长椅上,将背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那高高的、并不刺眼的太阳,细小的眼缝里流露出痴迷:“也好啊。”
  琅推开那扇还在微晃的门,伸脚走了进去。他看到那环形前台前面的阿德尔,便径直走过去。周围也有几个环形的前台,每个都有三四个工作人员守着。整个大厅并没有很多有事要办的人,而那些工作人员都十分认真地盯着自己的电脑,有时还在翻着一些资料。  琅走到前台,迎面看到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模样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脸上面无表情。“就是他。”斜靠在柜台上的阿德尔看到走过来的琅,转头对那男子介绍道,“隐性的,会放电……具体也不太清楚,反正你们要扫描的,我就不说了。”那男子打量着已经站在面前的少年,拿着一张纸,一只笔,声音冷淡:“姓名?”  “琅”  “琅?只有一个词?”那男子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变了变。“我可以自己填吗?只是名字。”琅看着那张纸,又拾眼看着略显为难的男子。“这……”男子皱了皱眉,还是妥协地将纸笔递给了少年,“只填常规的。”琅接过纸笔,毫不犹豫地在姓名一栏上写了一个汉字“琅”,一笔一画苍劲有力,字体线条间又有行云流水般的洒脱。往下填年龄的时候,琅的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只是一瞬间,他又迅速地写了个“19”,那一竖盖住了之前在纸上因停顿而留下的一个黑点。再要继续往下填时,琅停住手中的笔,握笔的手微不可见地紧了紧。“这些可以不填吗?”琅没有抬头,目光浏览着接下来那些要他填的,一种无力感从心脏蔓延到全身,琅的眸色加深,里面卷着无奈与苦涩。  男子朝纸上递眼看去,冷淡地答道:“为什么不填,你是孤儿的话可以不填家人,但住的地址还是要填的。”“有什么意义吗,既然我已经选择了来这,曾经的一切都已不重要了,就算知道了地址,那又有什么用。”琅神色坚定,语气不轻不重,却让那男子莫名地感到一种气场。琅又转头看向阿德尔,神色间有一丝郑重,语气不容拒绝道:“我需要的只是一个身份,一个新的开始。”阿德尔没想到琅还有倔的一面,不过他也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家人不填我可以理解,但住的地址要填,这样方便我们到你曾经住的地方调查你。小子,别这么任性。”  琅心里叹了口气: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此时琅脸上的神情已带了一抹淡淡的哀伤,眸光深远,语气沉重:“我曾经住的地方,已经毁了。我也是几个月前逃出来的,一直流浪到今天,然后,到了这里。”“什么?逃出来的?”阿德尔目光在琅身上上上下下地扫过,“小子,就你这打扮,也不像流浪的啊!”琅眼神淡淡地瞥过阿德尔,声音继续深沉道:“有个好心的老人,见我衣衫破烂,收留了我一些日子,还给了我一些钱,叫我去找份工作。”  琅越说越顺口,心里想着自己以前是不是经常写文章。琅保持着那份淡定和哀份,语调平缓:“一直不知道做什么好,好在我花钱不多,那些钱我还剩下一些,可今天当我想去买杯水时,才发钱丢了。不久之后,就遇到了你。”阿德尔惊讶地张了张嘴,又联想到今天少年被撞时的情形,结合上少年刚才说的那些话,突然又觉得十分合理,便又摸了摸胡子:“我说你怎么不怕死地撞红灯,感情是钱丢了心情不好啊。”一旁静观着二人的男子终于开了口:“那么,你说‘那地方毁了’,又是怎么回事。”  琅转头回视着男子,眸子里似乎压抑着什么。琅伸手抚着自己的额头,闭上双眼,神情有些痛苦,声音低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若我晚一步,我就死了。”琅猛地睁开眼,紧紧盯住那男子:“还要问吗?去那已毁了地方调查我?呵呵。”琅咧开嘴角,笑容冰冷:“不顾别人的感受而非要坚持那死的规则。我不会说的,加入不了,我便继续去流浪。”最后一句,是琅心底真正的想法,他不可能说出自己发生的一切,若因此不能加入,那么他便在世间,孤独地寻找那失落的记忆。  阿徳尔神情严肃起来,静静看着眼前仍神态自若的少年,转身对那男子说:“前几个月,是发生过几起事件,你也应该知道。这个机构的存在就是为了找和我们一样的人。”男子看了看那纸,回道:“也行,不过这必须上报,毕竟特殊,他也要在这里呆几日才行。”  阿德尔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只雪茄,正要点燃,那男子立马语气威胁道:“出去抽。”“哎你,我这不是心情烦燥吗?”阿德尔抱怨地收回雪茄。那男子从圆形的前台里走出来,看着少年:“你,跟我来。”  琅跟着那男子朝大厅右边走去,冷清的大厅里响起了脚步声,是那穿着皮鞋的男子发出来的。  他们来到了一面环形地墙前,墙中间有一扇门,男子从西装里面取出一张卡,顺着门边的机器一刷,那扇金属门开了。
  房间里有一台大型机器,可以媲美一个小型的房间,周围又摆放着一些其它的设备。那男子拉过电闸,又走到其中一个设备前,摁了几下。“轰……”大型机器启动的声音响起。随着男子的操作,那机器开了一扇门。  “进去之后戴上这个,等叫你出来的时候再取下来”男子扔给少年一个黑色的眼罩,“里面有张椅子,坐上去,双手放在椅手上。”琅用手轻轻地搓了搓眼罩,手感光滑,不似一般的布料,这个比较厚。“里面有强光吗?”朝那扇门走去的琅随口一问。“差不多,如果你不想永久失明的话,可以看看”那男子难得开一个玩笑,看到琅进入机器后,又按了一个红色的按纽。坐在椅子上的琅戴好了眼罩,光感全失的他只听到机器门关的声音。  大约一分钟左右,琅的手脚都被椅子上的机关箍住,然后又突然感到全身一阵温暖,像沐浴在阳光底下,随即他又感觉椅子在转动,让他感到头晕。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仿佛又失了重,总之,他现在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无所知却又十分好奇。若不是有时他想动动手脚,他真快忘了自己还被束在椅子上。  机器外,正看着屏幕的男子此时紧蹙着眉头,右手里的笔转得飞快:“奇怪,怎么可能。”他用左手不停地操作着那类似于键盘的东西,眼睛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变化和分析:“还是不行……难道这就是上面说的……”男子双眼满是惊讶,手里的笔更快了,他“嗤”地笑出声来:“不会吧,最新的突变者,还真让我遇到了。”男子又面露纠结,自言自语道:“可这最新的检查模式还不够完善……哎,算了,先试试吧。”进行了一番考虑后,男子决定循序渐进地启动最后一项检查模式。  机器内,已经快要睡着的琅感到之前的一切感觉突然消失了,眼前一片黑暗的他兀自开口:“结束了吗?”他使了使劲,发觉椅子仍将他箍住,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听到“叮……”的声音,一种说不出的、尖锐得仿佛要穿透他脑子的声音。那声音在变大,同时他也听到了电的声音。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此刻的头似乎要炸裂了,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大脑里飞速地乱窜,接着全身上下都是这种感觉,就像虫子被皮包住了,使劲乱蹿着找出口。  琅想要将身体蜷缩起来,但因为那该死的椅子而动不了。他想要发泄,却不知道要发泄什么。痛苦中,他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咚咚、咚咚……”越来越急促,还有放电的声音。琅受不了这种快要爆炸的感觉,双手在椅手上抓出道道血痕,还伴随着点点电花。“啊!!!……”  机器外,男子正奇怪于屏幕上显示的莫明其妙的“被干扰”这句话,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由机器内传出。在男子还未反应过来时,机器外壳已被从里面放出的电包住,巨大电光在机器壳面扑腾着,所有与机器连接的电线此时的作用就是一道道挢索,那巨大的电光顺着它们袭向所有与之相连的所有设备。  这一切都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男子望着已被电黑屏的屏幕,“啪哒”一声,右手的笔掉在地上,滚了几圈。男子愣愣地转过头,全身僵硬地看着那些漆黑尽毁的机械设备,目光紧盯住那台狼狈不堪的机器,内心如暴风雨下海浪翻滚:“这、这怎么可能!”他步伐不稳地跑向那台机器,使劲儿拍打着那焦黑的门:“喂,你还好吗!”没有人回答,男子又侧身试图撞开门,毕竟是顶尖的高科技,被猛力地撞了几下,照样闻丝不动。  “该死!”男子转身跑向刚才进来的那扇门,幸好这门没与那机器共用电源。他拿卡一刷便跑了出去。  阿德尔正和两个女工作员搭讪聊得挺嗨,就听到一阵由远急近的跑步声。“凯文,你见鬼了?”“那位小帅哥呢?”那两个女工作员先后调侃道,阿德尔这才转过身,看到急匆匆跑来的男子。“快、快跟我来,出大问题了!”凯文神情已不复平常的淡定,倒有几分惊慌无措。  阿徳尔见凯文这样,心里暗道不好,立即向那房间跑去,对跟在身后的凯文问道:“见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进去就知道了,撞开那扇门!”逐渐冷静下来的凯文收敛了些刚才的表情,心里却依旧担心。大厅里其余的人,包括一直在工作的,此时都抬头望着那跑向最右边的房间的两人,各自的脸上都挂着好奇、疑惑。
  阿徳尔跑进了扫描室,印象中,曾经设备先进、一切井然有序的房间,此时就像一间金属破烂室。他看到了那台以前最让他惊叹的大型机器,现在却是一堆焦黑的废墟。  “快,机器的门!”凯文也冲了进来,来不及喘气,伸手指向那门。阿德尔边走边将大衣脱掉,随手扔在一边,用自己的拳头狠拳了几下焦黑的门,眼看着不行,又尝试着撞了下。“该死,你到底么弄的!”阿德尔有些气急败坏,那背心的破洞处又冒出了尖刺,“喂!小子,没死吧!回答我!”“我喊过了,他没回答,情况……不好说。”意识到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侥幸心理而导致了现在的结果,凯文懊恼地握紧了双手,“他应该是最新的突变者,是我大意了。”阿德尔眼含怒气地瞪了一眼凯文,又用手背的尖刺朝门缝处狠狠击去。不知打了多少下,门缝处的金属只很轻微地有了凹陷,“我靠!”阿德尔怒骂一句,又用侧身的尖刺撞向那扇门,然而,无济于事。  “妈的,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做的!”阿德尔恨不得用目光将眼前这门盯穿。“看来只能找他们了,”凯文一脸愧疚地看向那台机器,“只怕那少年已经死了。”阿德尔仍不死心地撞着门:“喂,小子,听到了吗?你他妈睡着了啊!”  琅不知道自己是在哪,混沌中,他面前出现了一副画面,而他就像看电影的人。他看到斜阳下,草坪上有个少年步履不稳地朝一棵树走去,浓密的黑发让那少年的侧脸看不真切,琅只觉得这少年奇怪的眼熟。那少年嘴里似乎呢喃着什么,但琅什么都听不到,像是在看一场默剧。画面中少年颤抖着身躯,琅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他终于注意到少年的衣着打扮,和他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头发。草坪上,那正抱头半蹲的少年的头发是黑的。琅只觉心底五味杂陈,他可以肯定,那少年就是自己。  就在那少年倒下的瞬间,画面消失,而几秒后,画面再次出现,原本黑发的少年此时已发已全白,他静静地躺在草坪上,而在少年的周围,没有一棵树。这也是令琅奇怪的地方,他记得自己醒来时周围的确一棵树也没有,这和第二次出现的画面是吻合的。可如果是这样,那之前第一次出现的画面中的那棵树又是怎么回事?  琅皱眉沉思着。“你也会这个?”一道冷淡而清脆的女音从身后传来,琅寻声转身向后看去。黑暗中,椅子上的少年猛地睁开了双眼。情绪还未完全平复下来的琅,那双漆黑的眸底似乎有光点跳跃着。“够了,没用的!”一道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琅听出这是那男子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阿德尔的咒骂声。  琅将又手向上一抬,那箍着手的金属环一下就开了,琅又动了动,也是如此。凭着记忆,琅走到那扇门前:“有人吗?”靠在金属门外的阿德尔一个激灵,立马转身盯着金属门,声音激动:“小子,你没死呢,睡这么久!”旁边的凯文也是一脸惊喜,不自觉地笑了,倒显出几分帅气。  机器内,琅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醒后,他觉得自己好像会用电,有一种长期的熟悉感。琅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对外面说道:“你们站远些,别碰到机器。”阿德尔明白琅是想出来,往后退了一步的同时开口劝道:“小子,这机器材料特殊,要找……”“哧”地一声,阿德尔好像看到门的四周闪过一圈光,然后那门便直挺挺地倒过来。“小心!”在凯文的惊呼中,阿德尔快速向后退了一步,才堪堪与那门擦鼻而过。  琅从机器里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和进去时一样,毫发未损。凯文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琅看到破败不堪的扫描室,前后的对比让他在心里吃惊不小。突然,琅感到自己右肩一重,阿德尔已经一掌落下:“小子,厉害啊!之前不吱声昏了吧,还好,人没事儿。”琅面无表情地回了阿德尔一眼,他该怎么说,好像这里是因为自己而废了,不过这也不完全是他造成的。  一直没吭声的凯文终于回了神,心里的担忧也放下了,但同时又开始泣血:这里的机器是他管的,而如今全报废了,价值连城赔不了啊。在心里暗骂自己糊涂,凯文又看向琅,问道:“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到医院……”“不用。”琅一口回绝了,忽视一脸尴尬的凯文,直接走向那放有一张纸的桌子走去。琅走到桌前,屏幕旁搁着的纸是他的资料。琅伸手去拿,指尖刚触到那纸,瞬间,纸散成了灰。琅收回手,扭头看向神情愈发尴尬的凯文:“要重新填吗?”  “我想是的。”  “还要扫描吗?”  “这个,恐怕不行了。”  “哦,那麻烦你了。”  “不、不麻烦。”凯文皮笑肉不笑道,心里是有苦难言,“那个,你们可以先出去了,这儿等会儿会有其他的人来。”“哦,好的”琅答应一声便利落地出去了。阿德尔经过凯文面前,拍了拍他肩膀:“哎,我好像又有点儿同情你了”该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小子,刚才你在里面怎么回事儿?”阿德尔大步跟上琅。琅穿过大厅,走到一个角落才停下来,无所谓地回答:“如你之前说的,睡着了。”这样简单的回答,让阿德尔不禁哽了下,但他还是不死心地又问:“那你怎么出来的?那门可不一般。”琅侧过身,面向墙壁,伸出右手。逐渐靠近墙壁的食指指尖闪烁着电光,不剧烈,却足够让一旁的人目瞪口呆。阿德尔发愣地看着琅食指划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清晰发黑的痕迹。这道痕迹很浅,若不是很注意,一般也看不出来。  阿德尔脸上的惊讶慢慢隐去,只是皱眉看着那道划痕:“原来如此。不过看这样子,你用得挺熟练的。”琅嘴角微扬,转过身,看到一些穿着黑色工作服的人接连走进那间已经报废的房间,那些人的脚步有序而又急促。琅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之前的梦,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尽管他并没有从中得到太多有用的东西,甚至还增添了疑惑,但他仍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他还是有过去的,要揭开它,只是时间问题。  “嗯,也许是之前的事故,让我突然学会了怎样用它。”琅双眼微眯,眼角上扬的弧度已暴露出他此时的心情,“毕竟也只有在生死关头,人的潜力才会被完全激发出来,看来我还是因祸得福了。”“那台机器是目前为数不多的专门为Genemutation研发的机器之一,其先进程度你可以想象一下。所以,你的潜力毁了那它。”阿德尔紧盯着琅,语调阴阳怪气的。“哈哈,所以你没看出我现在很高兴吗?”阿德尔第一次在琅的脸上看到了笑容,一种心情愉悦却又似是而非的笑容,而那爽朗的笑声更是让他莫名其妙,琅继续说道,“连我也没想到我的潜力……咳、似乎很厉害,当然,也不一定,不过我还是要感谢那台机器。”  阿德尔看着眼前神情愉悦,整个人神采飞扬的少年,心里却一直有种古怪感,具体是为什么,他也不清楚。大厅外面已经由白昼转为了夜晚,玻璃窗遥远的的灯光模糊成一点,混和着大厅里的灯光,融成一片,看不真切。华丽的灯辉由上而下洒在琅的银发上,带着笑容的脸上的阴影与光亮交错。“听凯文说你应该是最新的基因突变者,并且检查的程序也不够完善,才发生了刚才的事情。”阿德尔从口袋中又拿出了之前那只雪茄,火焰从打火机里冒出来,与雪茄亲吻。“他们现在正在找原因,你的身份一时半会儿也办不了,这件事肯定会引起上面的人重视,到时候……”阿德尔心烦地吐出口中的烟雾,无奈地皱起眉,“哎,小子,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给我找麻烦呢?”  琅没理会他,只看着对面的扫描室,一直盯着。阿德尔自顾自地抱怨道:“一下走不了,还要给你找住的地方,沈文那儿没地儿,哎,真是头疼!”  扫描室内,那些穿着黑色工作服的人分散地检查着各类设备,还有一些围在那台大型机器周围,忙忙碌碌。一个头发光滑油亮、身材高大的男人从机器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焦黑的东西:“你说你在扫描时遇到了问题,干扰?”“是的。”凯文立马回答,语气冷静,“开始我和以往一样,逐一对他检查,然而却没有扫描到任何不同,然后我突然想到不久前上面给的资料里有说道‘最新基因突变者’,随后也专门将检查模式新增了一项,只是不够完善。当我最初启动这项模式时,并未有什么异常,在我启动磁场共振后,又用了激光作为辅助,并加大了电压,之后原本什么也没检查到的屏幕突然跳出‘被干扰’,预警提示还没显示出来,突然周围一股强烈的电光,然后就这样了。”  男人静静地听完,沉思了会儿。他之前在机器里面仔细地检查了那特制的椅子,并且发现了旁边的眼罩:那椅子的扶手上有几道深深的电痕,却又像是抓出来的,而且他在那焦黑之中找到了血迹;至于这眼罩,也是被强电损坏的样子,若不是材制特殊,也早成灰了。那些拿着特殊仪器的人一个个又向正在思考的男人汇报了他们的检查结果。男人蹙紧了眉,面色凝重:“机器并未有什么问题,不清楚是否是模式问题,但机器内应该出现过磁场混乱并不知什么原因放过强电。那个人呢?我要见他。”  大厅内,琅和阿德尔看到凯文朝他们朝了朝手,示意他们过去。琅再次走进了这间扫描室,凯文旁边的男子走到琅面前,开门见山地问:“你会电吧。”  “嗯”  “所以在机器内你曾释放过电能,强大的电能?”  “不知道,当时我的头很痛,就昏过去了。醒来时就这样了。”  “你的能力是与生俱来吗?”  “不知道,我是今天才发现的。”  男人看向琅旁边站着的阿德尔,后者点了点头。男人这才放下心来,但眉头依然紧皱着:“这件事我会向上汇报,但你必须呆在地下城,在得到上面的指示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呆在地下城?”阿德尔恼火地抚了把额头,“小子,这几天你只能一个人呆在这儿了,我会给你找地儿。”琅脸上早已是淡澜不惊的表情:“随便。”  
  地下城的夜晚,灯火辉煌,没有月亮、星星,只能用霓虹灯来繁华它。“没地方去了。”琅一直跟阿德尔身后,漫无目的地走着。地下城里的居民都有自己的房子,酒店只有两家,地下城不似地面上的那些城市,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流量。住在这里的人不可能出去,外面进来的人有的是有事,有的是玩玩儿,所以住酒店的人不多,酒店也自然少,而今天用阿德尔的话说就是背到了家,两家酒店全部客满。  “妈的,拿着这证明有什么?照样找不到地儿住。”阿德尔边走边四处张着,之前他们找了几户人家,却都没有多余的屋子。“大不了今晚睡街上,那张证明留着,明天应该就能住酒店了。”琅毫不在意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在灯光的照耀下看到四周的环境,还挺干净的。“那怎么行,既然是我把你带来的,就必须把你安顿好。”阿德尔声音铿锵有气,语气不容置喙。  地下城住宅区也分新旧,基因突变的人在全世界不多,每年数量增加得也不多,可逐年累积下来,也不能算少。而地下城新的居民区基本上住的都是中年人及年轻人,旧的居民区则大部分是老年人。阿德尔终于想起这一点,便立马调转方向,往右边走去,想在那儿碰碰运气。琅见前面的人如此执著,也没再说什么,就跟着向右边走去。  “这里是旧居民区,应该会有空出来的屋子。”已经走进目的地,阿德尔给琅介绍道。琅看到有些狭窄的道路边零零散散地立着几盏路灯,只有几层的楼与楼之间挨得也比较近,有些巷子照着灯,光线黯淡,而有些则是黑得深不可测。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朝有光的巷子走去。经过巷子时,琅看到被灯光染黄的墙壁已是斑驳。出了巷子后,他们又拐了个弯,终于找到了还未熄灯的一户人家。“叩叩叩!”漆已剥落的门被敲响。“谁呀?”年老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一会儿,门开了。一个穿着棉质睡衣的老人站在门口,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你们是?”“女士,您好,他要在这里做几天,但酒店已经没房间了,您有多余的屋子让他住吗?”阿德尔十分礼貌地拿出衣兜里的证明递给老人。  老人没有接过眼前的纸,而是抱歉地笑了笑:“不用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这儿之前有人住进来了。”“哦,这样啊,还是很谢谢您!”阿德尔挠了挠后脑勺,将证明又放回了口袋里。两人继续走着,琅想起刚才的情景,开口打破了只有鞋声的寂静:“刚才你可真像个乖孩子,像在和奶奶说话。”阿德尔知道琅的意思,没有生气,反而十分爽朗道:“当然,那是对老者基本的尊敬。小子,你也注意点,别一直对谁都摆着脸,会吃亏的。”  “我摆脸了?”  “基本上面瘫。”  “你没事整天就笑或是不停地换表情,不抽筋就成了表情包。”  “嘿!小子……”阿德尔还未来得及发作,“吱嘎”一声,两人身后的门开了。琅和阿德尔转过身,就看到不知何时开了灯的房子此时门口站了一个老人,而那个老人,巧了,正是下午琅遇到的那位树老人。“我就说听到了些声音,想出来看看是谁……”老人走下台阶,想将两人看清楚。阿德尔掠过琅大步走到老人跟前:“先生您好,我们就想寻个住处,可酒店已经住满了……”老人起初的确在听阿德尔的话,可听着听着,注意力就转移到了那头银发上去了:“唉,是你啊。”琅走上前来,礼貌地笑了笑:“你好。真是有缘。”“嗯,有缘、有缘,哈哈!”老人笑得又剩下了一条眼缝,树须随着身体晃动着。  被忽略的阿德尔瞪着说中文的两人,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哦,这样啊,我这正好有一间空出来的卧室。”听完琅道明前因后果,老人点点头,很乐意琅的暂居,证明什么的也被遗忘了。老人进屋去收拾卧室了,琅这才跟一边未再吭一声的阿德尔说:“好了,这几天我就住这儿了。哦,对了,这个老人是今天我在门口外耽搁那会儿认识的。哎,还真是万万想不到。”最后感叹一句后,琅又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便走进屋里:“过些日子再见。”“啪。”门被关上了。  阿德尔有些气愤,但又没地发火,只得悻悻地离开了,边走边骂骂咧咧道:“这小子,一点儿人情世故也不懂,好歹给我道声谢啊,我辛苦了一天,见鬼!迟早有天要吃亏!”
  一进门便是客厅,中间有一个茶几,茶几后面是一张老式沙发,棕黑色的。茶几正面,也就是进门的这一边,摆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的旁边则放着一个饮水机。这些东西都凑在这可以算得上窄的客厅里面,就显得有些拥挤了,不过好在一切都井井有条,不杂乱。左右两边墙各有两扇门,琅看到左边有两扇门开着,老人正在其中一间房里收拾东西。  不一会儿,老人出来了,坐在沙发上的琅站起身来。“可以睡了。”老人笑眯眯地对琅说,然后伸手指向对面的一扇门,“那里是洗手间。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的卧室就在你隔壁。”“嗯,谢谢。”琅点头道谢,又问道:“我叫琅,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哦,这个啊,我叫张鸿。”老人两眼微眯,开始回忆,“说起来已经有两年没人叫过我名字了。”琅看着老人的神情,便问了句:“那间卧室曾经住过你的朋友吧?”老人走进洗手间里,端出来一盆热水,水里还有一根用旧的毛巾:“没多余的洗脸帕,你别嫌弃我用过的才是。”“怎么会?”琅拧着那毛巾,用它擦去了脸上一天的灰尘,“十分感谢。”“别这么客气,我年纪比你大几十岁,你就叫我爷爷吧。”老人从墙角拿了一个稍大点儿的盆,那是洗脚用的,然后又进卧室拿出一双黑绿色的拖鞋,放在脚盆旁后,才坐在沙发上,看着琅已经开始洗脚,“这拖鞋是我朋友的,曾经我们在一起合住,那时候地下城还没这么大,有些挤。这一住就几十年,直到两年前他才去世了。不过他有些东西我没扔,这不,今天就派上用场了?”老人颇感自豪地笑起来,伸手捋着自己那长长的树须。  等一切事情都安妥好后,琅终于感到了一丝困意,他朝还在厕所里的老人说了声:“张爷爷,我先去睡了。”“嗯,好的。”苍老的声音从厕所里传出。琅走进卧室,看到一张较窄的床靠窗,里面放着一个木质衣柜,衣柜中间的门上还镶着一扇长方形的镜子。琅站在床与衣柜留出的过道中间,看着镜子里的人。半晌,叹了口气才开始躺上床休息。  清晨,光线从窗外射入,睡眼惺忪间,琅闻到了一股菜香,蒜苔炒肉的香味。晨光中,少年从床上坐起,然后一动不动,像定住了一般。琅垂着头似在沉思,而事实上他是在清醒,赶走那昏昏欲睡的倦意。几分钟后,琅终于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慢慢走出房间,整个人透着慵懒。他直接走进洗手间,一番洗漱之后,整个人才完全清醒过来。走出洗手间,琅就见到靠近茶几的地方有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折叠桌,上面摆了一道菜――蒜台烧肉。老人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白菜汤,他看见从洗手间出来的琅,笑着说:“不用我叫了。饭在厨房的电饭堡里。”  琅从厨房端出两碗白饭,一碗递给老人,一碗放在自己的面前。两人相对而坐。琅用汤泡着饭,还尝了蒜苔,味道很不错。“怎么样,味道还行吧?”老人眯着眼,慢慢嚼着白菜,“孩子,你父母都是中国人吧?”夹菜的手顿丁下,又很快恢复了自然,琅咀嚼着嘴里的肉:“嗯,是的。”吧,他心里也不确定。突然,琅放下了筷子,从脖子上取下那挂着玉的红绳,将手心的玉呈现在老人面前:“这是我从小的东西,很漂亮吧。”老人有些愣怔,琅莫名其妙的举动像是在炫耀,但又好像并非这样。“张爷爷,你能帮我看看它的年代吗?”“年代?祖传的吗?”反应过来的老人拿起那块玉,细细看着,“可惜我可不是什么这方面的专家,年代是看不出了,不过玉倒是块好玉,这上面的字是你的名字吧?”“嗯。”琅收回那块玉,重新戴在脖子上。他想问的不是年代,可惜没人懂。  “孩子,你父母叫什么名字?”老人家常地问了句,恰恰这看似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让琅无从回答。他刨了口汤饭,慢慢咀嚼着拖延着时间。有时候并非是自己故意想骗人,他只是不想让别人发觉自己的难堪,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没有,他们……我可以不说吗?”琅又荚了一口菜。他还不想骗老人,也许是老人那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感改变了他的想法。老人看出了少年的不对劲儿,心里诧异,但也不好再问什么,便转移了话题,“今天我要去买些菜,正好你也可以去买件睡衣,还有毛巾。”已经吃完饭的琅赞同地点点头,等老人吃完后,便主动将桌子收好,然后固执地在厨房洗碗,当然,这“固执”是老人这么认为的。  
  早晨的旧居民区是安静的,近日光的环境里,处处透着详和。琅和老人出门后,一路上也遇到了些人,都是几十年的熟人,这些人看到了老人身后的琅,都问是谁,是不是他的孙子之类的。老人笑呵呵地给他们介绍了琅的身份,只是末加了句:“这孩子和我有缘,我把他当自己的孙子。”起初琅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像投了一块小石子,荡起了一点点涟漪。自己孤身一人,突然被一位才认识的人视为亲人,不论是真是假,总归是有点感动的。当然,琅只是礼貌地对那些人点点头,当是打了招呼,等又只有两人的时候,老人开口了:“孩子,不介意我当你爷爷吧?”琅与老人并排走着,余光环顾着四周:“不会,你比我年长,更何况我们确实有缘。”  老人的步履缓慢,琅也不着急,就按着老人的速度一步步走着,倒真有种与亲人散步的错觉。大约十分钟后,他们已经来到了商业街。街上人来人往,嘈杂的、充斥着英文的声音里,夹着一些不同的话音。“睡衣店啊。”老人在一家店前停下来,目光从店里的睡衣上转移到了门牌上,“先把衣服这些买了吧,最后再去买菜。”“嗯。”琅答应了一声,忽视店员的热情推荐,在各式各样的睡衣中只挑了件价格最低的、褐色的睡衣。  接着又买了毛巾、牙膏、牙刷之类的东西。当然这些都是老人付的钱,本来琅是要住酒店的,自然不必考虑这些问题,结果遇上天不时、地不利,好在碰到了老人,却忘了向阿德尔要些钱,害得琅在心里小小地尴尬了下,倒是老人爽快,只说:“我说过把你当我的亲孙子,这么客气我可不高兴了。”琅不知该怎样回答了,似乎接下来不管说什么都显得矫情,索性不说的好。就在老人买好了菜后,回去的路上他们路过一家快餐店,老人硬是给琅买了一袋鸡柳,然后说:“先不忙回去,去陪陪我的朋友。”  走着走着,琅觉得眼前的这条路有点眼熟,好像是――果然,老人指着那路灯旁的长椅:“去那儿坐坐吧。”这里正是昨天琅办身份的地方。老人走到那棵树前,慢悠悠地说:“那,这就是我的朋友。”“树?”琅有些惊讶,微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树,在不算茂密的枝叶间,他看到了一根被绑在枝干上的红布条。老人专注地看着这棵树:“它是几个月前送来的,大家想要公园,可这是在地下。”老人忽地伸手摸上那根红布条:“我希望它能活下来,我这样子就像一棵会走的树,它虽然不能说话,倒也能安静地听我聊聊天。”琅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树,原来这是他们的期望。越是不能生活在光明中,便越是渴望,平时人们眼中普普通通的树,在这里,但成了绿色的希望。  他们在长椅上坐下,老人靠着椅背,沐浴在“日光”中,舒服地闭上了眼。琅以为老人是走累了,便安静地坐在一旁。不经意间的一瞥,他仿佛看到了一团影子闪到了树荫下,可树下空无一人,琅又抬头看向“天空”,什么也没有。  琅有些奇怪,也不确定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正在这时,老人突然说话了:“让你就这么陪我坐着,不会无聊吧?”琅回过神来,说:“不会,走累了歇歇很正常。”谁知当老人听到琅的回答后,竟“哈哈”地笑起来:“你想错了,我每天有事没事都会来这儿坐坐。”琅愣了愣,不明白地问:“为什么?”“因为这里是整个城的中心,周围比较宽阔,能最大面积地看到‘天空’,而且,这里的光特别充足,一闭上眼,就仿佛自己就是坐在地面上的公园里,正在晒着太阳。”琅盯着又闭上眼、陶醉在“阳光”中的老人,苍老的侧脸上尽是满足,一种沉浸在想象中的满足。  琅又抬头望着“天空”,凝视着那栩栩如生的蓝天白云,半晌,说了一句:“你还是想出去吧,到地面上。”“嗯?”老人鼻音应了声,转而又说,“想是想啊,活在这里人谁不想,可也就是想想。”老人的声音黯淡下来,最后一句似在喃喃自语。琅静静地听着,眸子的颜色随着老人的话逐渐加深,心情莫名地压抑。他不必同他们一样,不是应该庆幸的吗?“沙沙。”琅和老人都转头看向因树叶互相摩擦而发出声音的树。“奇怪,这地下不可能有风的。”老人诧异地看着那树,脸上满是不解。琅却将视线移到了树多出来的,那一点不太和谐的影子上,目光中透着一丝了然,还有带着探究。  “好了,咱们走吧。”老人站起身来,琅先他一步拿起了菜篮,有那么沉,老人笑了笑,也不拒绝,只拿了那包装着小杂货的带子,很轻,慢慢地走了。走了几步,老人看到琅将那没吃完的鸡柳放在了长椅上,没有要带走的意思:“你怎么把它放那儿。”“吃不完了,扔了不好。”琅笑了笑,转头深深盯着长椅上的那袋鸡柳,“说不定等一会儿需要它的人就出现了。”老人不明白琅的最后一句话,而他奇怪的是:吃不完可以带回家里啊。  等一老一少已经走得很远的时候,刚才的树荫底下缓缓移出一个影子,那影子靠近了长椅,然后像是摩术般的鸡柳腾空悬起,又忽地消失不见,空气中只剩下淡淡的香味。一个刚走到这里的人没看到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却似乎听到了一阵远及近的跑步声,然后身边似有一股风,很微弱,那声音也由近及远了。路人奇怪地看了看四周,嘴里自言自语道:“奇怪……难道出现幻觉了?”  
  已经回来有一会儿了,琅正坐在沙发上,对面电视机的屏幕上一直不停地闪着光,里面播放的是一个综艺节目,到了一个问答的环节,也不知里面的人具体说了什么。总之,那些人都笑了,很快乐。  老人又出门了,不过并不是上街,就只是在小区里。走之前,担心琅一个人会无聊,便开了电视特意调到了一个综艺节目的台,虽然太久没在地面上生活了,但从电视里还是可以看出来:现在的年轻人还挺喜欢这种轻松搞笑略带八卦的节目的。于是,等老人离开后,琅就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是他自己刚泡的茶,热气从青花瓷的杯口往上冒,氤氲了琅的双眼。他出神地望着那袅袅的雾气,回想起昨天的种种,又想到今天,不过才一天,他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昨天才被车撞,毁了机器,今天却像平常人一般上街,现在,还泡了茶。现在的生活真的是那种岁月的宁静,不过,他的身份还未办下来,等阿德尔回来后,应该一切又会变了吧。  一瞬之间,琅回过神来,耳朵里就接收到一阵吵闹的笑声,他这才注意到电视里那正双手的捂嘴大笑的女人。眉头微蹙,他拿起摇控器又换了几个台,突然,他停住了。现在播放的是一部关于基因突变的电影,电影已经到了高潮末期,里面的天空被厚厚的云层覆盖,蓝、灰、黑三种颜色被调在了一起,侵蚀了整片天空。地面上,皆是房屋的废墟,焦黑的土地上还有余火在燃烧,火光映在了对立而站的两队人脸上,它在那些人漆黑的面庞上跳跃,也在电视机外、琅的眸子里闪烁。  “这是什么意思?”问话的人是其中一队的领头者,他身材魁梧。这一队的人的制服和对面的完全不同,虽然这一队的人的服式大体上都相同,但每个人的衣服都有其独特之处,显然,这是为了满足他们的能力需要。他们对面的特种兵正举着枪对准他们,眼神警剔。“对不起,既然基因突变反叛集团已被彻底消灭,”特种兵中站在最前面的那人神情有些隐忍,“那么,你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为什么?这六年来还不能相信我们……”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神情苍凉而又夹杂着讽刺,“你知道我们死了多少人吗,为了这次的成功。”“混蛋!说白了我们被利用了六年!”基因突变者中一个女人骂到,她的脸也有点狰狞,眼中全是痛恨,“全是假的,亏我们把这群畜牲当兄弟,真正的兄弟倒是赔进去了!”  那个特种兵队长沉默了,他握住枪的手紧了紧,扫了眼四周,眼中的不忍退去,语气平缓:“不,我真的……把你们当兄弟,但是,报歉,这是上级的命令。”远外传来直升飞机的声音,特种兵队长顿了顿,继续说:“你们的能力大强大了,是人类最大的威胁。”“可我们也是人啊!”一个稍胖的人粗声吼道。直升飞机已经停在了这群人的上方,有一个人从直升机上下来,他碧蓝色的眼睛里全是冰凉的笑意,“我等这天等好久了。”说完,这一身灰白色风衣的男人朝那群基因突变者走去,在六九米远处停下来,而其他从直升机上下来的特种纷纷围在他身旁,将他保护住。  被围在中间的人冷笑道:“说实话,六年前我就想你们去死了,只可惜,必须要你们这群怪物才能维持这种平衡……不过现在好了,你们亲手摧毁了它,就等于自杀。哈哈哈!”“贱人!我们只是基因突变,我们是进化的人!”女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一爪子切下这男人脖子。“呵!”男人嗤笑一声,悠然自得地鄙夷着那群为数不多而又狼狈不堪的人,“我只知道‘少数服从多数’,而你们就是那‘少数’,自然要为‘多数’牺牲。”男人继续笑着:“你们也知道这枪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所以最好别反抗,今天之后,世上再无变种人!”穿风衣的男人注意到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异色,便耐心地解释:“嗯,你们应该还不知道,世界上各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早已达成共识――为了整个人类社会,这几年不惜下那么大的血本来找变异人,就是为了今天。”“呵呵!还是因为害怕,”身材魁梧的男人笑声讽刺,“最大的威胁?人类最大的威胁何尝不是人类自己!”又有几个基因突变者激愤道:“拼了!”那一身风衣的男人见状眯起双眼,眸子里溢出狼戾:“动手!一、个、不、留!”  电视屏幕里:飞溅的鲜血似花,最后的死不冥目的嘶喊一道道响起,又一道道逝去。突然,整个电视屏幕一黑,琅放下手中的摇控器,右手揉了揉眉心:“怎么会有这种电影。”刚说完,鼻翼间似乎闻到了一股香味儿,很熟悉……鸡柳的香味儿……  琅顺着香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墙角坐着一个男孩儿,那男孩儿右手边的袋子已经空了,手里却仍拿着一块鸡柳,只吃了一半,双眼紧紧盯着已黑的屏幕,显然还没有回过神儿来。“总算看到你的真面目了。”琅坐在沙发上侧身看着那男孩儿:一身类似于紧身衣黑色衣服,还穿了件同样颜色的外套,头发很短,金黄色的,眼睛却像兽眼,皮肤很白,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你跟到这儿来干嘛?”琅直接问道。男孩儿盯着琅,又看了眼地上的鸡柳:“谢谢你,我有两天没吃东西了。”琅神色淡淡,心里却是奇怪:这里是地下城,专门接济变种人的。  “你的身份证呢?”  “没有,我是混进来的。”  “……你家人呢?”  “没有。”  “……伙伴?”  “走散了。”  看着男孩儿一脸坦荡的样子,琅不再说话。茶杯里的茶也凉了,琅转身拿起茶杯悠然而喝起茶来,同时又打开了电视,停在了一个自然频道。男孩儿盯着琅手里的东西,忍不住问:“那是什么?你喝的。”琅看着电视里猴子,语气淡淡:“茶。”“茶?”男孩一脸闻所未闻的样子,好奇地走到茶几旁,盯着那茶杯里剩下的茶,又问:“好喝吗?”琅仍是淡淡道:“因人而异。”但琅还是拿起另一个干净的茶杯,倒了半杯茶,然后搁在一边:“试试?”男孩拿起有些发烫的茶杯,试探地抿了一口:“好烫,根本没其它味道。”“灼烫感胜过了一切,你还期望有其它的味道?”琅喝完自己茶,看了眼钟,要吃午饭了,“你可以走了。你是私闯进来的,不过我不会揭发你。”男孩听到“揭发”这个词儿时,明显一愣,然后又皱起眉头:“不,我不会走的。”琅转头盯着他:“为什么?”男孩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是混进来的,你会给我吃的。你揭发我,我就隐身,谁也看不到我。而你就是在说谎。”琅闻言,沉默了几秒,声音冷淡:“这不是我的家。”就在琅话音一落之时,门打开了,老人在见到男孩后,脸上笑眯眛的表情变为了诧异:“哎,你是?”  (咳,这里说一下,这里面的电影情节纯属虚构,和故事情节没什么关系,但里面的矛盾有用。主人公另有结局。)
  “哦……这样啊……”客厅里,三人都站着,老人听完了男孩的陈述,一双略显浑浊的眼晴如傍晚的动态变化的天空,逐渐暗黑下来,仔细打量着这突兀的男孩。  自老人回来后就没怎么说话的琅双手插着裤兜,随意站着,视线扫过男孩,幽黑的瞳孔暗藏犀利:“‘偷偷来这儿’,‘他们不让’,你是和他们上街时跑走的,就不怕他们担心吗?据我所知,每个生活在地面上的突变者都会受到一定的监视,你逃走得也并不高明,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不在了。”男孩只静静地盯着琅,没有任何情绪。琅俯视着此时安静得像个听者的男孩,不快不慢继续道:“你的能力确实神不知鬼不觉,但我相信对于这个机构来说,找到你还是很容易的。毕竟出门该带的东西你一样没有,没有被饿得回家那就是另有原因了。”以客观清晰的思维,琅理性地提出质疑。  男孩依旧面色如常,同兽眼一般的眸子与另一双墨漆般的眼眸对视,视线在空中交汇,像两股对流而来的河,在撞上的瞬间便已平静,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中析出沉默。  男孩的目光非常直接,澄澈的兽眼隐约有不解,给人一种透明纯真的感觉。琅也就直接与他对视,以不含感情的坦荡来针对这份澄澈。直觉上,男孩是无害的,从男孩的言行也可以看出他构不成什么威胁,当然,这只是琅表象的判断,不包括一些“剑走偏锋”。所有的可能性都存在,那么在琅眼中,男孩就是个不确定性因素,而琅,最厌麻烦。  对于男孩来说,那双眸子太黑,像一汪墨潭,他什么也看不到。男孩平静地移开视线,转身正对着老人,直直地看向那苍老的脸:“你相信我吗。”似疑问似陈述。  老人看着男孩,没有希翼、恳求,仿佛只要老人一拒绝,男孩就能够干脆地离开。“我只想找个有吃的地方,在这儿好好玩玩儿。”男孩依旧盯着老人,神色坦然。“有吃的地方”显然是指可以白吃白住的地方。  年龄越大,便越接近死亡,经历了世间种种,唯独遗憾于曾经被忽略的。最终,老人答应了。男孩将暂时居住一些日子,不过老人对他下了一条“命令”――不准消失十分钟,否则立即举报。对此,起初态度明确的琅却很淡然地接受的了。他只给老人分析了现实的情况与可能的问题,主权不在他,同时,他也尊重老人的决定。  于是,老人又带着男孩儿上街去了。老人走后,琅又坐在了沙发上,看到映在电视屏幕里的自己,又倒了杯茶,茶水浅绿中隐着蜜色。琅知道,那无关善良,而是一种心境,抑或是死前对心灵的解枷。  只有一个人的空间,是思绪的海洋。琅靠在沙发上,微仰着头,盯着斑驳的天花板上一点,仿佛凝神。此时,他的大脑中开始了对他仅知的“人生”的整理。  之前他醒来时思维不够清晰,再加上头发的白让他情绪不稳,却忽略了一些问题。在这个社会中白发引人注目可以,但并不怪,黑的染白也有,而自己却在看到自己头发时从心底产生了震惊,那是下意识的,这只能说明他曾经并不是这个样子。  自己的能力确实吓了自己一跳,但“机器意外”之后他便察觉到自己对它的熟悉,一种自然而然的使用记忆被唤醒了,却不完全。所以,他曾经一定不止一次用过这种能力,但没有被这个机构的人发现,却被一个女生发现了,是一个声音冷淡而又清脆的女生。然而,这是一个无用而又有用的线索。  他是从草坪上醒来,衣服完好,身体无伤,一定是自己发生了什么,还有那时不时萦绕在心底的绝望、哀伤,很可能是自己之前精神上受了很重的打击,只是……这还不够,不够变成这样。项链应该是他的身份,但是,目前没用。不知为何,琅总觉得自己好像入了一个局,心底涌出莫名的烦躁,他闭上眼同时深吸口气,然后拿起了遥控器。  上次没有更文在此我很对不起,我想我是在所有的作者当中是最没有写作精神的一个,一周只能更一次,还很少。所以我很感谢还坚持在看的人。而且我喜欢裸写,在寒假中我会改正这个缺点开始屯文。不过我可以郑重地承诺:我,决不弃文!没有如果!还有就是上个星期的情况再不会出现!谢谢从我写作开始就陪伴这个故事的人,请相信,这个故事虽然写得慢,但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一个大小适中的房间,没有窗户,墙壁的材料不知是什么,全是银蓝色。房间中有一张特殊材料制成的桌子,一个男人坐在那张桌子前,他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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