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城不走洒一滴真珠帘山村水馆参差路九族,是不是不能洒?

天天读好书
回复: 20 | 浏览:48545
| 字体: tT
阅读权限255&主题4261&UID8622777&帖子96129&积分112571&
91UID372697 &精华1&帖子96129&财富819817 &积分112571 &在线时间3182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 字体大小: tT
《悍妒》作者:为伊憔悴(3.19更新至109)
(晋江2018)
总下载数:5 非V章节总点击数:495397& &总书评数:2747 当前被收藏数:5707 营养液数:2955 文章积分:172,852,512
魏府三房嫡女魏昭被家人所弃,成婚不到一年,发誓永远不纳妾的男人,
为夺取天下的野心联姻,停妻再娶,她眼看着夫君跟新人洞房花烛……
魏昭手里捏着一纸休书,却没有告诉他,曾有占卜奇人为她看相,‘母仪天下,命带桃.花’。
此文架空背景,没有考据。
内容标签: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架空历史-爱情
作品视角:女主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长篇
文章进度:连载中
全文字数:635341字
=============================
作者完结文:
《重生之民国女子》《离开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吗?》 《豪门贵妇守则》
《我怀孕了,你不想娶我?》《离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悍妇的古代生活》
《重生之妇道》 《嫡妻名分》《妾这职位》《废妃之福来运转》《以色侍君》
=============================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阅读权限255&主题4261&UID8622777&帖子96129&积分112571&
91UID372697 &精华1&帖子96129&财富819817 &积分112571 &在线时间3182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0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阅读权限255&主题4261&UID8622777&帖子96129&积分112571&
91UID372697 &精华1&帖子96129&财富819817 &积分112571 &在线时间3182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20:34 编辑
第101章 第101章
&&“四姐, 父亲派我来, 三姐定亲了,咱们家现在拮据,父亲手头紧, 没能力置办三姐的嫁妆,父亲说, 魏家嫁女寒酸,四姐是燕侯夫人脸上无光, 让外人笑话, 父亲问四姐能为三姐出多少钱, 给三姐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
&&魏泓站在堂屋里,像背书一样木讷地说完父亲教的一套说辞。
&&魏昭手里拿着香囊, 穿珠子打结,没抬头漫不经心地问;“父亲还说什么了?”
&&魏泓挠了一下头, 父亲说了很多, 想起来了, “父亲还说四姐跟三姐是亲姊妹, 打断骨头连着筋, 四姐想撇清跟魏家的关系, 也撇清不了, 萱阳谁人不知道燕侯夫人是魏家的姑娘,四姐不照看娘家, 就不怕娘家给你丢脸。”
&&魏昭把穿了珠子的彩绳跟流苏一起打了结, 方抬起头, “魏家人还知道丢脸?偌大的一份家业不出几年就全败光了,没有别的能耐,手掌心朝上,你回去跟父亲说,我是魏家女,娘家早把我的脸丢光了,早就没了体面,不差三姐出嫁这一回,有钱嫁女风风光光,无钱嫁女,别铺张,死要面子活受罪,魏家嫁女陪嫁用徐家的钱,外人知道父亲丢脸。”
&&魏泓这一二年大了,平常受了他姨娘的影响,忍不住说:“父亲说了,也用不着徐家的钱,四姐自己手里的嫁妆,私房钱拿出一点,就够魏家维持体面。”
&&父亲一直惦记她的嫁妆,同在萱阳城住,魏家以后有事少不了来找她,还是断了娘家人的念想,魏昭把彩绳又穿了一遍,眼睛盯着香囊,没看魏泓。
&&“我的嫁妆和私房钱早在寒城时,都给军队充作粮饷,我不知道自己能活着出来,留银子也没用。”
&&亲人不问她生死,就问她要银子,魏昭早寒了心。
&&魏泓听他姨娘从大太太处得知四姐有许多生意,脱口说道:“四姐外面不是有赚钱的买卖?手里的私房钱没了,还有进项。”
&&“生意挣的钱都给跟着我的人分了,我在侯府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每月月例零花钱,我没有别的花销,我手里不留银子,有几两碎银子房中的大丫鬟管。”
&&魏泓听了,极为不满,冷言冷语,“四姐宁可给外人,也不给自己亲人。”
&&这个弟弟是让他父亲和姨娘养废了,魏昭定定地看着弟弟,板脸道:“我遇难时,就是这些你口中所谓的外人冒死来救我,我的亲人可有担心过我?对我这个姐姐,父亲和你们,只有缺钱时才能想到我,你们能张开嘴,我都替你们感到羞愧,以后我从魏家人嘴里不想听到钱这个字眼。”
&&魏泓被姐姐夹枪带棒贬损了一顿,多少听进去一些,自觉羞愧,嘟嘟囔囔,“四姐给不给,我又得不着半文钱,四姐给也是拿去三姐置办嫁妆,三姐自己的事,就该自己来,父亲偏偏差我来讨,我平白受四姐一顿抢白。”
&&魏昭站起来,“泓弟,快中午了,留下用饭吧!”
&&“四姐,父亲在家里等我的信,我回去了。”
&&魏泓往外走时,书香从外面进来,两人走了个碰头,书香直直地看着魏泓,脸上显出迷惑,好像费力地想着什么,也不让路,魏泓回头看看魏昭,“姐,书香她怎么了?”
&&“辽军屠城时,吓到了。”
&&魏泓心里一紧,沉默,半晌,破天荒地说了句,“四姐,你瘦了,我以后再来看你。”
&&魏昭徒然心一热,“泓弟,好好念书。”
&&送走魏泓后,魏昭翻看了一下黄历,年底了,魏昭把所有生意的账目搬出来,坐在西屋炕桌前,把所有生意账目拢了一遍。
&&玉花站在一旁侍候端茶倒水,奇怪地看着夫人,夫人纤指拨打算盘珠子,她看得眼花缭乱。
&&子初少爷在老夫人屋里,屋里很静,只听见算盘清脆的噼啪声,魏昭算出几处生意的盈余,两个柴窑,金葵在边关贩马匹,宋庭的商队,一年利润可观。
&&她搬出钱匣子,打开锁,她没有把今年的生意赚的钱存在钱庄,而是分成两部分,一半准备置办一批棉衣送到夏平关,夏平关下个月气温开始下降,将士穿上棉衣抵御风寒。
&&另一半她拿在手里一张银票,对身后收拾账本的的玉花说:“你去告诉常安,到马家窑找周兴回来。”
&&周兴下午匆忙赶回侯府,魏昭把一张银票交给周兴,“兴伯,这是今年一年生意一半的利润,我留下一半有别的用处,这笔银子兴伯你跟金葵、宋庭几个人商议分了,要过年了,采办年货,大家辛苦一年,好好过个年。”
&&周兴看一眼魏昭给的银票数额,“夫人,太多了,”
&&“兴伯,以后会更多,等仗打完了,京城的铺子开起来,将来把生意做大,商铺开到南边,挣得更多,多挣多分,少挣少分。”
&&周兴笑呵呵地说;“夫人志向远大,我们以后把生意做到南边去,奴才也去南边看看。”
&&“兴伯,等解除海禁后,我还想买几艘大船,跟外夷商贸往来,这些计划,等以后一步步来。”
&&“好,夫人的眼界开阔,夫人从前设想的,现在哪一样没做到,跟外夷通商,奴才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实现。”
&&周兴、金葵和宋庭他们跟着魏昭,信赖魏昭,这当然从一点一滴形成积累起来的信任。
&&老丁从寒城回到侯府,到内宅来拜见夫人,魏昭看见老丁,亲切又感伤,“丁伯,徐家别院封了?”
&&“封了,夫人,花园里的水塘也填了,夫人住的屋子底下的暗室,侯爷命人也填了。”
&&老丁叹口气,“除了奴才,没别的人,都没了,奴才调回府里当差,还在厨房管采买,夫人要有事就吩咐奴才干。”
&&老丁突然想起,“对了,夫人,还有个事,奴才回来前,到西南山去了一趟,看埋在那里的人,看见田氏的男人住在寺庙里,听寺庙的老和尚说,田氏的男人住了三个月守墓,奴才下山时,快过年了,田氏的男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听说田氏的男人是个秀才,田氏死后,住在寺庙里,没事就到田氏坟前,自说自话,人看上去颓废,胡子拉碴。”
&&“所以人是不能亏欠的,否则一辈子良心不安。”魏昭道。
&&方怀玉良心发现,悔悟得太晚了。
&&“丁伯,正好你回来了,我有事交代你办。”
&&“夫人有何吩咐,奴才尽力去办。”
&&老丁打心眼里敬重夫人。
&&魏昭拿出一张银票,“天冷了,燕军在夏平关,夏平关的气候比北地暖和,没有棉衣过冬也遭罪,你拿着这些银子,置办一批棉衣,送到夏平关给燕军将士。”
&&老丁接过银票,低头看一大笔银子,夫人的私房钱,填补军队太多了,侯爷娶了个好女人,“夫人,三十万大军棉衣数目不小,奴才得紧着张罗。”
&&“先赶制出一部分棉衣,给晚间值夜的士兵穿,夏平关白日气候偏高,夜晚没有遮挡,冷风刺骨。”
&&“夫人心地善良,周到细致,夫人真是侯爷的贤内助。”
&&魏昭睡至半夜,口渴醒了,掀开床帐下地,看窗外一片洁白,映着屋里明亮,借着雪光倒茶水,喝了几口,又重新躺下,想着这场战事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辗转反侧,许多才迷糊睡着了。
&&次日,老丁拿了几块布料边角来给魏昭看,“夫人,奴才走了萱阳城布庄,货比三家,有几家布庄价格公道,布料结实耐用,夫人看看这样的布料给军队做棉衣行吗?”
&&魏昭拿过布边看了看,用手摸了摸,“冬季夏平关风大,这布料密实,主要实用就行,另外棉衣做连帽子的,棉衣袖子稍长点。”
&&老丁点头,“棉衣连帽子,不用单预备帽子,棉衣袖子长,手缩在袖子里,以免冻坏了手,得冻疮。”
&&老丁又拿出一块棉花,递给魏昭看,“这是今年新棉花,上等好棉花。”
&&魏昭接过,放在手心里,棉花雪白,“棉衣的原料备齐了,赶紧雇人做棉衣,多雇佣些人,天一日比一日冷,一个月内这批棉衣赶制出来。”
&&“一个月时间够用,夫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了,具体的事丁伯你看着办。”
&&快到农历新年了,侯府门房下人送来王香兰的帖,宴请魏昭过王府做客,魏昭的轿子从王府大门抬入,魏昭一下轿,就看见王香兰带着一群丫鬟仆妇站在二门里等。
&&魏昭走到近前,“我来早了?”
&&“魏蓁来了,酒席摆在花园观雪楼,我叫丫鬟先带你过去,你替我陪魏蓁,我在这里等她们。”
&&这几个人当中,王香兰跟魏昭最亲近,不跟魏昭客气,她等梁雯几个人。
&&王府的丫鬟前头带路,来到花园一座楼阁,匾额题草书,观雪楼,沿着木质楼梯上楼,王府的丫鬟说;“姑娘小心脚下。”
&&魏蓁听见楼下说话声,扶着栏杆朝下瞧,看见魏昭,笑着说;“我听声音像四妹。”
&&楼上就姊妹俩,其她人还没到,楼上站了两个丫鬟,侍候端茶倒水,魏蓁说;“四妹,那日我母亲非要我陪着去侯府找你,我拗不过她,我母亲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二姐,是我考虑欠周,大伯母怎么能看上高升这样不入品的驿丞,委屈了二姐。”
&&魏蓁急忙解释,“四妹,我相信四妹的眼光,四妹相中的人,一定错不了,我父亲倒没说什么,就是我母亲嫌弃人家没有官职。”
&&大伯母这样挑下去,把魏蓁耽误了,魏蓁过年就十九岁了。
&&魏昭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魏蓁的亲事她还是少管为好,换了话题,
&&“前阵子泓弟到侯府找我,说奉我父亲命,朝我要钱,给魏萱置办嫁妆,被我拒绝了。”
&&提起魏萱,魏蓁掩饰不住恨意,“我听母亲说,三叔来跟我们大房借钱,我父亲借了三叔一百两银子,我母亲数落我父亲半个月,差点去找三叔要回来。”
&&“一文钱憋倒英雄汉,没想到魏家穷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魏萱,就是魏泓,魏昭都愿意帮一把。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说话声传来,魏昭听王香兰跟梁雯、丁婉云,还有一位姓傅的姑娘边说走上楼。
&&彼此见礼后,依次落座。
&&魏昭问梁雯 ,“梁表姐几时从京城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表妹还好吧?”
&&“还好。”
&&梁雯噗嗤笑了,“我们现在没亲戚关系了,我们还是好表姐表妹。”
&&梁雯的姨母离开魏家了,梁魏两家已经没有亲戚关系了。
&&魏昭想问继母朱氏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又不知如何称呼,梁雯精明,猜到她要问什么,先说道;“我姨母,也就是你从前的继母改嫁了,我新姨夫的原配妻子死了三年,家境富裕,呼奴使婢,前几日我姨母请我母亲喝茶,忘了说了,是我母亲保的媒。”
&&魏昭突然觉得父亲挺可怜,两任妻子,离开他以后,过上了想要的生活。
&&如果朱氏知道前夫现在的窘迫,丝毫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五六个丫鬟鱼贯而入,摆上桌酒菜,王香兰请客,亲自给几个人一一斟酒,举杯,“今日这顿酒,有两层意思,第一,魏妹妹和梁姐姐回萱阳,给魏妹妹和梁姐姐接风,第二,有一个好消息,丁姐姐要出阁了。”
&&大家恭喜丁婉云,共饮了一杯,丁婉云的父亲是州牧别驾,徐曜不在北安州,丁婉云的父亲代理州政务。
&&魏蓁跟丁婉云要好,丁畹云要出嫁了,想起自己终身没着落,心里郁闷。
&&梁雯婚事也落空,心里不自在。
&&傅姑娘跟徐玉娇关系不错,看桌上没有徐玉娇,问王香兰:“香兰妹妹,你没请徐玉娇吗?听说徐玉娇回萱阳了?”
&&说着,看一眼魏昭。
&&“我给徐玉娇送了请帖,徐玉娇不来。”
&&大家心明镜似的,徐玉娇背负杀夫罪名,没脸在这种场合露面。
&&“姐妹们喝酒,吃菜,别只顾聊天。”王香兰活跃,打破尴尬场面。
&&魏站喝了三盅酒,耳热心跳,摸摸脸颊都热了,果子酿的酒水,从来魏昭喝多少不醉,暗想,自己身体竟然差到这样。
&&傍晚,天空又飘起雪花,众人告辞回府。
&&魏昭的轿子抬出府门,魏昭指尖挑起轿窗帘朝外看,突然发现王府门前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下站着一位轻袍缓带的贵公子,雪花飘飘扬扬,他洒脱笔直地站在雪地里。
&&魏昭朝轿夫喊了声,“停。”
&&轿子落地,魏昭从里面走了出来。
&&施施然朝梁荣走过去,二人离三步远站定,魏昭的声音像冰雪,清清凉凉,“等我?”
&&梁荣一挑眉梢,“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我们正好相反。”
&&魏昭冷淡地说。
&&“这么说徐曜附和魏姑娘的标准?”
&&“梁荣,你阴阳怪气的到底想说什么?”
&&一男一女站在大街上,魏昭可不想惹什么闲话,凭空生是非。
&&“我就想知道,什么原因令魏姑娘对徐曜死心塌地?”
&&梁荣现在跟徐玉娇在一起,却对自己说酸话,魏昭不觉反感,“我愿意!”
&&转身就走。
&&魏昭刚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传来梁荣的声音,“徐曜在夏平关纳了二妾。”
&&魏昭的脚步突然停顿,眼前纷纷扬扬的雪花,天地间一片空白,梁荣的声音隐隐约约,“你没事吧?”
第102章 第102章
&&杏雨哄着步子初, 直到步子初睡了,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 站在廊檐下,天黑了,雪越下越大, 借着院门口悬挂的琉璃灯昏黄的灯光,看见夫人走进院子, 夫人没打伞, 一个人飘飘荡荡地, 径直往前走。
&&杏雨赶紧回堂屋抓过门后的油纸伞,跑下台阶,撑在夫人头顶,“下大雪, 夫人怎么不打伞?”
&&魏昭一言不发,跨过门槛时,脚下虚浮,身子摇晃了一下, 杏雨赶紧扶住她,这时,五妹跑出来,“夫人怎么了?”
&&跟杏雨搀扶着魏昭坐在贵妃榻上。
&&两人紧张地看着魏昭,杏雨说;“夫人生病了?奴婢回大夫人找大夫来。”
&&魏昭摆摆手, “我泡个热水澡。”
&&靠着木桶壁坐着, 她没有知觉, 五妹和杏雨站在屏风后,干着急,看着夫人背影,夫人露出光滑的背部,双肩消瘦,一动不动坐着。
&&木桶里的水冰凉,魏昭站起来,披衣迈出木桶,五妹和杏雨不敢打扰夫人,静静地不敢出一声。
&&侯府的灯都熄了,一片黑暗,窗外雪停了,万籁俱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魏昭耳边一个声音,反复说,徐曜纳二妾,不知为什么,她相信梁荣的话,连回头问梁荣的勇气都没有。
&&一夜辗转反侧,刚睡着便又醒了,醒了许多睡不着,快天明时,做了一个梦,梦里徐曜冷漠地看着她,他身后跟着两位美貌的女子,徐曜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魏昭想喊,发不出声音,她干着急,喊不出来。。
&&“夫人,夫人。”
&&耳边呼唤声,魏昭头痛欲裂,眼皮发沉,强撑着睁开眼,眼前模糊的身影,仔细看,是五妹站在床前,小心地问;“夫人做噩梦了,魇着了。”
&&一身的冷汗,五妹拿着一方簇新的绣帕为她擦脸,“夫人脸上全是汗,夜里没睡好。”
&&魏昭有气无力地问;“什么时辰了?”
&&“已初刻。”
&&魏昭坐起来,“子初呢?”
&&“公子早起来了,在东屋里背书。”
&&五妹拿过衣衫,魏昭穿衣下地,玉花端水进来,洗漱完,坐在妆台前的绣墩上,魏昭看铜镜里,自己的脸色很差。
&&坐在桌边吃早膳,一眼看见饭桌中间一碟豆腐皮包子,顿时没了胃口,勉强喝了几口粥,吩咐,“撤下去吧!”
&&五妹和玉花互相看看,不敢出声,捡了桌子。
&&魏昭从净室出来时,看见徐玉嫣坐在炕上,百无聊赖地翻看她随手放在炕上的书,抬头,盯着她看,“二嫂,你身体不舒服吗?气色不好。”
&&“我昨晚喝了点酒,王香兰请客。”
&&“你昨晚没睡好?”
&&“喝酒睡不着。”
&&步子初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幅画,“母亲,这是我刚刚画的。”
&&徐玉嫣接过去,笑着故意问:“子初画里的人都是谁呀?”
&&魏昭偏头看,一个花园里,秋千上坐着三个人,中间小男孩两边一男一女两个大人。
&&步子初指着画里的人,“子初,父亲、母亲。”
&&魏昭看着看着,瞬间在徐曜身边多出两个人,自言自语,“太挤了。”
&&“母亲,子初没有挤到你。”
&&魏昭清醒过来,望着小孩子天真的表情,勉强笑笑,“母亲是说秋千可以画长一点。”
&&故意瞅一眼徐玉嫣,“你小姑姑也想荡秋千。”
&&步子初望着徐玉嫣,“小姑姑,那我下回把你也画进去。”
&&“你小姑姑可真没眼色。”
&&徐玉嫣自嘲地说。
&&连着两夜,魏昭一阖眼,就看见徐曜冰冷的目光,盯着她,魏昭的心发颤,浑身血液凝固住,在寒城徐曜救她出来后,大概从那个时候起她总觉得冷,尤其是夜里,明明躺在徐曜怀里,徐曜怀抱温暖,夜里经常会醒来,夜深人静时,孤凄寒冷。
&&她带着步子初去给徐老夫人请安,徐老夫人看见步子初圆圆的脸,红苹果一样,又看看她,关心地问:“二儿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找大夫来看看,曜儿远在前方打仗,你如果病了,他知道要分心。”
&&徐曜一颗心,能分过来吗?她在他心里本来就没占多少位置,现在恐怕更没她的位置了。
&&魏昭垂头,“母亲,我没事的,就是这两天没睡好觉。”
&&徐老夫人道;“也是,曜儿没在家,你要照顾子初,你们小夫妻俩自成亲后,在一起的时候少,但愿曜儿早点打胜了,接了你们娘俩过去,一家团聚。”
&&魏昭垂眸,没说话,她怕徐老夫人看见她眼睛里的刺痛。
&&“二媳妇,我看你没精神头,孙儿这两日放在我屋里,你回府后,身体一直不好,身子弱不容易受孕,趁着曜儿不在家,你好好将养。”
&&婆母还不知道,这回自己不能生,有人给徐曜生孩子。
&&魏昭告退,从积善堂出来,玉花赶紧把一个添了新炭的手炉给她捧着。
&&雪后气温降低,一出门一阵冷风扑面,魏昭穿着一件白裘皮氅衣,头上戴着风雪帽,玉花扶着她往回走。
&&回到东院,进门解开氅衣,五妹接过,说;“夫人,宋爷从新北镇过来,给府里送了一车牛羊肉。”
&&魏昭鲜有露出一抹笑容,“宋爷现在哪里?”
&&“在外院偏厅用饭。”
&&“你去看看,等宋爷用完饭,请他到内宅见我。”
&&一般的名门世家,外男不准进内宅,徐府是武将之家,这些规矩相对宽松,徐府的人都知道新北镇过来的人,都是二夫人的亲信,因此,不敢慢待,好吃好喝侍候着。
&&宋庭看见魏昭第一眼,便一皱眉,“夫人病了吗?”
&&看见她的人都这么说,她掩饰不了。
&&魏昭佯作不在意,拿起窗台上的雕花铜镜照了照,“ 宋庭哥,你知道我一到冬季,天冷畏寒,昨晚有点冻着了,吃点小药,发发汗就好了。”
&&宋庭盯着她,魏昭被他看得有点心虚,忙打岔,“宋庭哥,听说你往府里送一车牛羊肉,侯府什么都不缺,这么远送这些东西。”
&&宋庭突然打断她,“出什么事了?徐曜他……”
&&“他在夏平关。”魏昭赶紧说。
&&“夫人回侯府后,身体不见起色,不如随我去新北镇过冬,等开春再回来,反正徐侯也不在府里。”
&&“宋庭哥,这怎么行,我婆家有婆母小姑小叔,我还要照顾子初。”
&&宋庭没再说什么。
&&下午,老丁乐颠颠地来见魏昭,“夫人,第一批棉衣完工了,军队需要的棉衣量大,分成两批做,第二批棉衣比第一批进度快,奴才又从外县雇佣一批人,加紧赶工,夫人放心,夏平关天冷之前,燕军将士都能穿上棉衣。”
&&“这批棉衣,先送夏平关,丁伯,你费心受累了。”
&&“成衣没地方放,奴才运回府里,在前院腾出几间屋子,暂时存放。”
&&老丁又说了一些琐碎的事。
&&魏昭恍惚,没听进去。
&&老丁告退下去了。
&&徐玉嫣带着丫鬟春柳走来,看魏昭坐在炕上发呆,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小心地问:“二嫂,你一个坐在这里想什么呢?”
&&魏昭这才发现徐玉嫣进来了,拢了拢秀发,“玉嫣妹妹,我想求你点事。”
&&“什么事呀?二嫂。”
&&“我想去一趟夏平关,把这批棉衣送到军营,你帮我带几日子初。”
&&“你要亲自送去,路途遥远,还是派关山带人送去吧!”
&&这时,玉花趴门招呼春柳,春柳出去了。
&&屋里没人,就姑嫂俩,魏昭小声说;“玉嫣,我想去看看,你二哥在夏平关纳了两个妾。”
&&徐玉嫣一愣,吃惊地瞪大眼睛,“不会的,我二哥不会的,二嫂你别听外人瞎传,破坏你跟我二哥的感情。”
&&魏昭低着头,看炕上姜黄色绣葱绿折枝花的大迎枕,“我相信这个人说的话。”
&&徐玉嫣趴在她近前,注视着她,“这几日你神不守舍,饭吃不下,觉睡不着,就是为了我二哥纳妾的事?”
&&魏昭没否认,等于默认。
&&徐玉嫣看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异常脆弱,心头升起不祥之感,拉住魏昭的手臂,“二嫂,你别去了,我害怕。”
&&“你就睁一眼闭一眼,反正我二哥早晚是要纳妾的,你就装不知道,相安无事,一旦夫妻撕破脸,不好挽回。”
&&魏昭低头,语气坚定,“玉嫣妹妹,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问个清楚,如果你二哥不要我,也要当面说个明白,做个了断,他好娶新人进门。”
&&“二嫂,你说什么呢?我二哥怎么可能不要你,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他怎么忍心对你无情。”
&&徐玉嫣怕魏昭跟二哥生分,二哥跟自己是兄妹,她替二哥说好话,“二嫂,你是明媒正娶的正妻,我二哥敬爱你,你心里知道的,二嫂,你这个样子去了,我实在不放心,你实在要去,把子初托付给母亲照看,我们回母亲,我陪二嫂一起去。”
&&徐玉嫣看魏昭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放心她一个去,她心里隐隐害怕,害怕要发生什么事情。
&&积善堂里
&&徐老夫人给步子初讲故事,听徐玉嫣说要跟魏昭去夏平关送棉衣,沉吟片刻,说;“你跟着去也好,你二嫂身体不好,你去多照顾你嫂子。”
&&又对魏昭说;“我本来不放心你去,车马劳顿,怕你身体吃不消,这又一想,你们小夫妻长久不在一起,你去看看曜儿,曜儿看见你高兴。”
&&魏昭低头苦笑,这回徐曜大概不想看见她。
&&关山带着五百侍卫押运几马车棉衣,魏昭带着徐玉嫣、五妹、徐玉嫣的丫鬟春柳,田华随行。
&&早晨萱阳城门一开,一行车马出城。
&&路上顺利,走了两日,离夏平关二十里地,天阴沉沉的,突然卷起狂风,关山骑马来到魏昭车旁,朝里面说;“夫人,不能往前走了,天黑风雪交加,路上不好走,前面是个集镇,末将看今晚住下,明早雪停了在走。”
&&车里魏昭的声音传来,“好吧!就在前面集镇上住宿。”
&&一行人进了集镇里,一打听知道这个地方叫乌旗镇,好不容易找了一间小客栈住下,五百多人在镇子边扎下帐篷。
&&风雪大,赶路不便,客栈住满了,剩下两间屋子,魏昭跟徐玉嫣住一间,几个丫鬟住一间。
&&北风呼啸,魏昭躺在炕上,听窗外树枝被风折断,打在窗棂的声音,夜里听着格外真切。
&&徐玉嫣睡醒了一觉,迷迷糊糊地问:“二嫂,你还没睡呀?”
&&“玉嫣,我睡不着。”
&&徐玉嫣揉揉眼睛,头脑清醒了,“二嫂,你心里很难受吧?”
&&“玉嫣,我好几个晚上一阖眼就做噩梦。”
&&徐玉嫣翻身趴着,看着魏昭,“不然我们别去了,叫关山把棉衣送去,我陪你在乌旗镇等。”
&&魏昭望着棚顶,“不,我要去,”
&&心里挣扎过,潜意识害怕面对,但是不去,她想她撑不下去了。
&&刮了一夜的风,天蒙蒙亮,风住了,一行人草草吃了早膳,动身往夏平关。
&&乌旗镇通往夏平关官道的积雪被昨晚的风吹散了,官道没有车辆,道路通畅。
&&一行人进了夏平关,天色还早,徐曜住在原来的守备府邸,打听确切方向,一行人径直往守备府而来。
&&到了守备府门前,守备府大门紧闭,魏昭掀开窗帘一角,看见前方守备府朱红大门,门前挂着大红灯笼,灯笼上烫金喜字,门上贴着喜字,门前铺着红毡,显然守备府昨晚刚办喜事。
&&田华下马,先走到府门口,叫开大门上的小门,门里一个老家人问;“你们找谁?”
&&田华很客气,“我想打听一下燕侯是否住在这里?我们求见燕侯。”
&&老家人站在门里,“侯爷昨晚洞房花烛,不知道起没起身。”
&&田华有点懵,疑惑地问:“燕侯有妻室,老人家您是不是弄错了。”
&&老家人不高兴了,“这么大的事,我还能胡咧咧,燕侯昨晚纳了二妾,一个青州刺史之女,另一个黄姑娘的父亲是朝廷降将,相中咱们燕侯了,非要把姑娘给燕侯做小,没看见门上双喜吗?双喜临门大吉大利。”
&&田华一回身,一下愣住了,只见魏昭站在身后,面色雪白。
&&守备府后宅上房,马金枝羞涩地侍候徐曜更衣,小厮留白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见马金枝,迟疑了一下,徐曜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留白瞄了马金枝一眼,期期艾艾地说:“夫人来了。”
&&马金枝只觉一股风从身旁掠过,醒过神时,徐曜已经消失在门外,马金枝手臂上搭着鹤敞,跟出去招呼,“侯爷。”
&&徐曜头也不回急匆匆走了。
&&小厮留白赶上侯爷,一路小跑,“夫人在前院偏厅等侯爷。”
&&偏厅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推门进屋,魏昭的双手在衣袖里握了握。
&&“阿昭。”
&&这一声呼唤熟悉又陌生。
&&魏昭徐徐转过身,脑子里一片空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着飘着,“夫君洞房花烛,我来迟了,没讨一杯夫君的喜酒。”
&&她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徐曜一身大红喜袍,慢慢地扬眉浅笑。
&&徐曜莫名地不安,面对魏昭,心里愧疚,自己刻意地隐瞒,遂放软了口气,“阿昭,你怎么来了?你听我解释。”
&&上前想拉住魏昭的手,魏昭退回半步,躲开,徐曜的手僵在哪里。
&&“我来恭喜你,夫君大喜的日子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夫君这是娶妻还是纳妾?”
&&魏昭混沌的头脑,渐渐清明。
&&徐曜略尴尬地收回手,放低身段,好言哄道:“阿昭,我顾忌你的感受,没告诉你,是我不对,你在萱阳,她们在夏平关,各不相干,她们就是妾,而你是我的发妻。”
&&魏昭笑得天真烂漫,“曜郎,原来是我妨碍了你,我让位,等你打到京城,三宫六院也都凑齐了。”
&&徐曜被她挖苦,不觉动怒,“魏昭,你胡说什么?我不就纳了两个妾吗?至于你千里迢迢来兴师问罪吗?”
&&魏昭冷笑两声,“兴师问罪?我哪敢?我还怕你不要我。”
&&徐曜这才注意到魏昭的消瘦羸弱,心一下软了,和缓了语气,“我跟你保证,站在我身边的人永远是你,你的地位无人能取代,它日我若为帝,你必为后,这还不够吗?”
&&你还要我怎样?
&&恩赐吗?她该感动,感动他的夫君有良心,没忘了她曾经的付出,感恩他宽宏大度,包容她的无理取闹,魏昭一时激愤,一字一顿地说:“我不稀罕,我从来没想当皇后。”
&&两人吵架,都在气头上,理智退出,徐曜的性格霸道强势,被自己的女人蔑视,气得不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徐曜难道只能有你一个妻室?你还是大家闺秀,不知道你魏家是怎样教养的女儿,根本不具备妇德,人都说女肖母,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个十足的泼妇、妒妇。”
&&啪地一声,清脆响亮巴掌声,魏昭面色惨白如纸,抖着声儿,“悍妇妒妇,我认了,徐曜,一纸休书,此生不复相见!”
第103章 第103章
&&魏昭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 颓然朝地下倒去,徐曜手疾眼快,伸手横在她腰间,急叫道;“阿昭。”
&&章言、徐玉嫣、余勇站在门口, 听见里面争吵声, 徐玉嫣想进去,被章言拉着,低声说:“夫妻吵嘴, 外人不方便参与。”
&&听里面徐曜喊;“来人!”
&&三个人急忙冲了进去, 徐玉嫣一看屋里的情景吓坏了, 徐曜抱着魏昭呼唤,魏昭双眸紧闭,毫无知觉。
&&章言急忙跑出去喊人,“快传军医。”
&&徐玉嫣跑过去,心惊胆颤, “二嫂, 你怎么了?”
&&“夫人。”余勇看见徐曜怀里的魏昭脸色如白纸一样,心都凉了。
&&徐玉嫣忍不住哭了,“二嫂,你醒醒, 我们回家去, 你别吓我呀!”
&&众人围着她呼唤, 良久, 魏昭徐徐地睁开眼睛, 徐曜把头埋在她胸前,抱着她的手哆嗦着。
&&魏昭恢复意识,看见近在咫尺的徐曜,吃力地说;“休……书。”
&&声音微弱,徐玉嫣几个人没听见,徐曜听见了,茫然抬起头,怀里的魏昭眼睛又阖上,徐曜大惊,“阿昭。”喊了半天,魏昭动了一下,徐曜快跳出来的的心,才稍稍落下去。
&&“大夫来了。”
&&军医在军营里,很快到了,徐曜不得不把魏昭放在床上,魏昭两度昏厥,他的心忽上忽下,竟然一下子站不起来,好像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军医顾不上礼数,直接看病人,魏昭的病情明显,军医确诊出结果,直起腰,“侯爷先别太着急,夫人得了重症伤寒,夫人身体太弱,情况不太好,不久便会出现发热,畏寒等症状。”
&&徐曜扶住床柱,声音低沉嘶哑,“大夫,你一定要治好我夫人。”
&&军医治疗过不少伤寒重症,身体极差的人一般抗不过去,有的人缠绵病榻二三个月,燕侯夫人这个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看燕侯已非平日那个战场上杀伐决断,睿智威风凛凛的燕侯,此刻,燕侯神经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如果不把实情相告,万一燕侯夫人有事,怕燕侯承受不住打击,“侯爷,下官不能确保治好夫人,夫人之前身体严重受损,又是伤寒重患,下官先给夫人用药,可能随时有意外发生,侯爷有点心里准备。”
&&如果不是扶着床柱,徐曜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扶额的手抖得厉害,声音冷冽强硬,不容置疑,“我夫人不能有事,你必须保证治好。”
&&徐玉嫣看着魏昭虚弱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心里害怕,默默地哭泣,不敢出声,怕二哥责怪,二哥现在人整个状态很不好。
&&她拿绣帕掩住嘴,看大夫给魏昭喂药,魏昭吞咽药物困难,眼睛闭着,一直没有睁开。
&&章言和余勇站在那里,各自心情复杂,余勇心中隐忧,如果夫人有事,侯爷的精神非垮掉不可,如今两军大战在即。
&&章言看着徐玉嫣抽泣,男女有别,自己无法安慰,担心夫人,也是心情焦躁不安。
&&果然像大夫说的,不久魏昭开始发热,军医给她用了药物,没有再次昏迷,由于发热神志不清。
&&徐曜一直守在床前,没有离开。
&&日头西沉,众人担心徐曜,徐曜一整日没吃一口饭。
&&章言跟徐玉嫣站在门口,徐玉嫣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看见二哥的头趴在二嫂身上,二嫂状似睡着了,没有声息,二哥趴着不动。
&&突然眼圈红了,掩上门,低声说:“都怨我,二嫂跟我说时,我应该拦住二嫂,不让她来,我即使拦不住,应该告诉母亲,母亲不放二嫂走,二嫂也走不出侯府,如果二嫂有事,子初岂不是更可怜了吗?没有亲生父母,刚有个家,有疼他的父母,这都是我的错,我想法太简单,我寻思二嫂跟二哥感情好,二哥好好解释,二嫂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我没想到,闹到如今这样,这事都怨我二哥,他有话不能好好说。
&&章言低叹一声,“夫人平常性情温顺大度,侯爷也是极喜欢的,侯爷纳妾没有事先取得夫人的同意,也是对夫人的爱护之意,侯爷就是这样的脾气,容不得自己女人忤逆他,说出一两句过分的话,情有可原,在侯爷纳妾这个问题上,夫人看不开,大概用情太深,我想如果换了别的女人,都能够接受,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徐玉嫣转过头看着章言,“凭什么女人要从一而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
&&章言看着她,像对妹妹一样爱护的语气说;“玉嫣小姐,这种话你可以跟我说,不能跟别人说。”
&&徐玉嫣不满地撇撇嘴,低声担心地说:“太不公平了,我二嫂太苦了,我心里怨我二哥的,但现在看见我二哥这样痛苦,我心里也难受,我二哥这样下去不行,我二嫂病了,二哥不吃不喝的,身体拖垮了就更糟了。”
&&“明日将有一场恶战,侯爷现在的心思都放在夫人身上,对战事不问不理,夫人现在的状况明显不好,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章言望着窗外,天空阴沉,漆黑压在头顶仿佛喘不过气来,看样今晚还要有暴风雪,今年气候反常,天象不是好兆头,灾难频发。
&&春柳提着食盒进来,把食盒放在桌上,徐玉嫣端出里面饭菜,放在托盘上,“我送进去吧!”
&&丫鬟送了几次饭,原封不动地拿出来,徐曜没胃口吃。
&&徐玉嫣端着托盘进去,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走到床前对徐曜小声说;“二哥,你去吃点东西,你不吃东西,身体垮了,还怎么照顾二嫂,我看着二嫂,二哥,你去吃饭。”
&&魏昭服药后,一直昏睡着,呼吸平稳,徐曜低头亲了下她的唇,不舍地离开床边。
&&走到桌前,也没细看桌上的菜肴,拿过一只菜碗,把碗里的菜倒在饭里,匆匆地扒拉完一碗饭,走回床边。
&&徐玉嫣坐在床边,手里握着帕子抹眼泪,抬头看他,哽咽着说:“得知你在外纳妾后,她吃不下饭,夜里睡不着觉。”
&&徐曜唇角抽了抽,摸着魏昭的脸颊,心道:阿昭,你怪我,也不能这样惩罚我。
&&徐玉嫣抓住魏昭的手,无声落泪,“二嫂,你想想子初,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你不醒过来子初怎么办?”
&&徐曜别过脸,“子初留在府里母亲带着?。”
&&徐玉嫣抹了一把眼泪,“母亲说你们小夫妻从成亲一直分开,没在一起,让二嫂跟你团聚几日。”
&&徐曜揪心地难受,魏昭或许带着一丝希望来的,其实,他是了解魏昭的,高芳华的事,两人曾经闹过别扭,产生了隔阂,他以为瞒着魏昭,魏昭远隔千里,不知道也就没事,等到天下已定,他再跟她解释,到那时魏昭对自己有什么要求,他也全部能做到。
&&魏昭偏偏知道了,耍点小性子跟他闹,他当时为何不能让着她,好好哄哄她,如果当时自己能理智,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即使魏昭病了,不受刺激,也不至于病到这么严重的程度,现在看见魏昭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他懊悔得无以复加,深深地自责。
&&徐玉嫣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徐曜,悄悄出去了。
&&下午魏昭热度退了,天黑后又发起热,双颊赤红,浑身像火炭似的,明明发着烧,无意识地身体卷缩,好像很冷的样子。
&&徐曜掀开被子,迈上床,把她搂在怀里,用体温暖热她。
&&他简直肠子都悔青了,他没想到魏昭的身体这样糟糕,经此打击,身体一下支撑不下去了,魏昭烧得昏昏沉沉,潜意识里知道徐曜抱着她,她动了动,似乎不想他碰。
&&徐曜把她搂在胸前,声音沙哑,“阿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你心的,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无心的,我当时在气头上,口不择言,你原谅我,阿昭。”
&&其实,洞房花烛夜,他把马金枝想象成魏昭,他真的很想魏昭,看见魏昭突然来了,他当时很兴奋,现在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魏昭她也听不见。
&&半夜时,魏昭突然短暂的清醒,就要从徐曜的怀里挣扎出来,微弱的声音说;“休书。”
&&人都病得迷糊了,还念念不忘休书,这是对他多失望,他咬着她的耳朵,“要别的都答应你,除了休书不行。”
&&夏平关这几日气候突变,连降大雪,大片的雪花没有落地变成雪珠子,砸在地上,历年来从未有过,雪后气温降低,寒风凛冽,呼出一口气,马上结了冰。
&&燕军和益北军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开战。
&&这场暴风雪,燕军占了极大的优势,燕军常年生活在北地,抗寒能力强,益北州地处南边,冬季雪下得极少,雪花一落地,气候温暖融花了,益北军对北方气候估计不足,又赶上气候异常,北方冬季最寒冷的时候来临了,将士没有冬季棉衣。
&&两军阵前,益北军站在刺骨的寒风里,穿着夹衣,单鞋,而对面的燕军穿着新运送来的连帽的棉衣,脚下棉靴子,气势就不一样了,益北军将士冻得缩肩抱膀,燕军精神抖擞,器宇轩昂。
&&两军兵马总数上,势均力敌,益北军远途劳顿,燕军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到夏平关便开战,燕军以逸待劳,在双方条件不太公平的情况下,燕军获胜情理之中。
&&守备府前厅,众位将领高谈阔论,热烈地讨论今日战事,这场对阵,以燕军大获全胜而告终。
&&益北州和朝廷兵马丢盔弃甲,死伤无数,退后二十里地,这一战没能把益北州和朝廷的主力全歼,也重创了刘项,本来朝廷顷举国兵马,刘项来势汹汹,没想到一战就失利。
&&有将领说:“荆州、兖州、豫州还有北海的兵马都旁观,见风使舵,刘项这一败,其它几路兵马原地不动,没有增援。”
&&一个武将作战勇猛,为人粗鲁头脑简单,大嗓门,高声说;“夫人送来的棉衣太是时候了,雪中送炭啊!益州兵冻得连站都站不稳,这要是在有几场大雪,对我们更有力了。”
&&他话音刚落,厅里鸦雀无声了,众人都看徐曜,徐曜站起身,朝里面屋子走去。
&&魏昭躺在里面屋里,徐曜就在外面厅里指挥作战。
&&徐玉嫣守在床前,低声跟魏昭说着什么,魏昭脸颊绯红,高烧没退,徐曜走过去,无言地坐在床边,魏昭生病畏寒,盖着厚厚的锦被,他看魏昭的一只手露出被子外,徐曜轻轻地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突然发现她手里攥着东西。
&&好奇地轻轻地掰开她的手指,发现她手心里躺着一个香囊,徐玉嫣看见,一把抓过去,看了一眼,当即崩溃地大哭,哭得泣不成声,呜呜咽咽地说;“二哥,这个香囊是二嫂给你做的,她女红不好,绣了半个月,手扎了几回,她随身带来想送你,你为什么说那么伤人的话…… ”
&&徐曜从徐玉嫣手里拿过香囊,定定地看着,贴在脸上。
&&守备府内宅
&&西厢房门开了,闪身进来一个丫鬟,黄秋仙急忙问:“打听了到了吗?”
&&丫鬟道;“奴婢打听前院的人,说夫人来了,到了这里跟侯爷大吵一架,然后就病倒了,侯爷急得这几日守在夫人床前,就连两军开战,侯爷都没有亲自到阵前指挥,听说夫人的病很重。”
&&黄秋仙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帕子,没有主意,丫鬟道:“小姐,侯爷还没跟小姐圆房。”
&&黄秋仙跟马金枝一起进府,第一晚侯爷歇在马金枝屋里,第二日才轮到她,夫人来了这一闹,侯爷几日没过来。
&&黄秋仙扶着丫鬟走去正房,马金枝这几日心里不安,侯爷走后,再也没露面,侯爷当时听说夫人来了,连外袍都没穿,急匆匆就走了。
&&黄秋仙掀门帘进来,半蹲行了个福礼,“妹妹见过姐姐。”
&&马金枝还礼,“秋仙妹妹,我正待着无聊,想找妹妹说话。”
&&两人同病相怜,对坐椅子上。
&&马金枝说;“听说夫人来了,我想咱们姊妹给夫人敬茶,听说夫人病了,侯爷急得什么似的,我想给夫人问安,也不敢去打扰夫人。”
&&两人坐着,不知如何是好。
&&马金枝说;“秋仙妹妹,不然我们到前院看看情况。”
&&两人一商量,一起往前院走。
&&三爷徐霈跟汤向臣押运粮草回来,一进府门,就看见章言急匆匆地往外走,徐霈叫了一声,“章先生。”
&&章言站住,“三爷回来了。”
&&“章先生有什么急事?”
&&章言道;“夫人病了,军医总医不好病,侯爷叫请别的大夫给夫人看,我先走了,侯爷着急等着。”
&&三爷徐霈看章言匆匆忙忙出府去了,走到前厅门口,看见妹妹徐玉嫣往偏厅走,看见他,站住,唤了声,“三哥。”
&&徐霈问;“听说二嫂病了?”
&&徐玉嫣拉着他,站在厅门口,跟他说了事情经过。
&&徐霈听完,二话没说,转身就走,徐玉嫣在他身后追着问:“三哥,你要去哪里?”
&&“我找二哥去。”
&&徐霈把徐曜从偏厅叫出来,两人对面站在院子里。
&&徐曜皱眉问;“三弟,你有什么事快说,你嫂子有病,我守着你嫂子,不能离开。”
&&徐霈脸色铁青,愤怒地道:“二哥,你对二嫂太过分了,你以后即便有多少女人,有人比二嫂更好吗?你觉得你有几个女人天经地义,不算什么,你心里也没把她们当回事,可是二嫂她介意,你有没有为她考虑过,你想过她的感受吗?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她做了什么?除了伤害,你珍惜过她吗?”
&&徐曜沉下脸,“三弟,你觊觎你二嫂?”
&&“二哥,我承认,我喜欢二嫂,可你是我二哥,如果你不是我二哥,我根本不能容忍你这样对她。”
&&“你嫂子还病着,我现在先不跟你理论。”
&&徐曜转身往回走,他心乱如麻,三弟的指责句句戳他的心。
&&徐霈痛楚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二哥,二嫂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失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
&&章言在夏平关打听到一个老郎中,能看疑难杂症,领进守备府。
&&老郎中看了魏昭的症状,手捋着胡须,沉吟片刻,对徐曜说:“夫人严重的伤寒,不是老朽吓唬侯爷,不太好,老朽用药可以,怕不见效,夫人气息微弱,意识不清,老朽看夫人没有求生的**,老朽不知道缘由,药效如何,还要看夫人是否配合,如果夫人自己放弃,老朽无回天之力,她好像受了什么打击,多给她安慰,满足她的愿望,唤起她求生的勇气。”
&&徐玉嫣茫然,“嫂子自己不想活了,她有什么愿望?她愿望不就是见到二哥吗?”
&&徐曜喉咙发苦,魏昭想要什么只有他清楚,这几日魏昭神志不清一直说的两个字,“休书。”
第104章 第104章
&&老郎中开了药方,徐曜立刻交给章言, 章言亲自去药铺抓药, 老郎中走之前, 对徐曜说;“老朽把丑话说前头, 不保证治好,我方才说了,病人自己要有求生**,否则,不是老朽吓唬你,凶多吉少。”
&&送走老郎中, 徐曜隔着被子搂住魏昭, 魏昭昏睡着, 许久,听见嘴里念叨, “休书。”
&&徐曜坐在书案前,提笔,笔尖快要落在纸张上, 又犹豫收了回来, 几次写不下去, 为了应付魏昭,等魏昭病好后,自然他要收回休书撕掉, 可是他还是没勇气写这封休书。
&&他反复几次才写下休书两个字。手抖得厉害, 写完休书竟然费了半个时辰, 他拿起休书看了一遍,紧紧捏住,坐了好一会,回头看床上,魏昭睁眼正看着他,徐曜拿着休书走到床边,递给她,一开口声音嘶哑得说不出话来,“阿昭,你要的我给你写了。”
&&魏昭伸出手,徐曜把休书放在她手里,魏昭好像努力集中精神看了一遍,由于身体虚弱,折叠休书的动作很吃力,徐曜一旁看着默默地接过来,替她折好,然后放入她胸前衣襟里。
&&这时,徐玉嫣端着午膳走进来,把托盘放在桌上,“二哥,我喂二嫂吃饭,你过来吃吧!”
&&徐曜宠溺地看着她,“阿昭,我喂你吃饭好吗?”
&&伤寒病人发热,人呆滞,魏昭大眼睛没了往日灵动,面无表情,徐曜搬了一个海棠小几放在被子上,端过来饭菜放在小几上,坐在床头,把魏昭轻轻抱起来,靠在他身上,拿小银勺舀起一口粥,送到魏昭嘴边,魏昭这几日不吃东西,多数时候昏睡,这时好像清醒了点,竟然张嘴喝了一口,努力咽下去。
&&徐曜是既高兴又失落,魏昭之前眼睛都不睁开,拒绝进食,老郎中说她没有求生**,他懂了,自从他把休书给了她,她积极配合,魏昭思维不清楚的情况下,潜意识里想着离开他,徐曜明白自己这次真伤了她的心,现在当务之急把魏昭病治好,他再想办法挽回她。
&&魏昭勉强吃了五六口粥,由于发热,进入迷糊状态,不肯吃了,徐曜轻轻把她放躺下,把小几抬下去。
&&拧了湿巾帛给魏昭仔细地擦嘴。
&&然后,自己走到桌前,草草吃了饭。
&&半个时辰后,徐玉嫣端着药碗进来,看见徐曜搂着魏昭躺着,二哥好像进入浅眠,轻微的响动,他睁开眼,坐起来,侧头看魏昭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俯身小声说;“喝药了。”
&&魏昭视线迷糊,看见徐曜的脸在近前,下意识地摸摸怀里的休书,休书还在,她似乎轻轻吁了一口气,徐曜看见,苦笑了一下,下地,对徐玉嫣说:“我来吧!”
&&徐玉嫣吹药碗里的汤药,小声说:“汤先生在外面等二哥,商量打仗的事,我喂嫂子吃药,你去吧!”
&&徐曜出去,汤向臣等在厅里,看见徐曜进来站起来,徐曜坐在正中座位上,示意汤向臣坐下,“先生辛苦了。”
&&“侯爷,粮草运回来够三个月的,在下想三个月足以打败刘项,上次战役我听说了,打得漂亮,当然,夫人也立了一大功,夫人的病情怎么样了?”
&&“稍有好转,身体底子弱。”
&&徐曜眉头微拧。
&&“侯爷不必太着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侯爷,在下观察一下天象,最近几日还有暴风雪,暴风雪过后,天气寒冷,对我们有力,等过个三五日,侯爷派人下战表,如果刘项他不敢应战,我们派人天天叫阵,长了我燕军的威风,灭了益军的志气。”
&&“如此就依先生说的。”
&&徐曜听从了汤向臣的建议,派人给刘项下战书,刘项上次一战吃了亏,惨败,加之北方气候寒冷,将士都不想打仗,连着几日的暴风雪,没有棉衣,缩在军营里不出,几十万大军,棉衣现做,赶制不出来,京城朝廷户部克扣饷银,哪里理会大军在前方打仗,打了败仗,损兵折将,皇帝对刘项颇有不满,原指望刘项一到夏平关,打败燕侯,夺回夏平关,刘项的兵马占了优势的情况下,还吃了败仗,皇帝现在都有点气馁。
&&燕军到益北军营前天天骂战,骂得很难听,益北将士觉得窝囊,纷纷请战,如果不打,益北军越来士气越低,临近过年了,南方士兵想家,想回家过年,不适应北地艰苦,益北军士兵军心涣散,都想撤兵不打了。
&&朝堂上,朝臣纷纷上书,刘项任大将军空耗着不出战,被徐曜压得抬不起头,几十万大军按兵不动,耗费朝廷的饷银粮草,皇帝萧弘连发几道诏书,命刘项出战。
&&几方压力,刘项本来不想打,想等到开春,天暖后,两军开战,无奈益北州将士无心恋战了,没办法,只好迎战,希望靠一仗打胜了稳住军心。
&&刘项对开战有顾虑,召集高级将领和谋士商议。
&&其他将领主张打,谋士韩仪说;“冬季开战,不是我们的优势,青州刺史跟燕侯成了翁婿,徐曜是如虎添翼,其它几路兵马又按兵不动,大将军既然统帅全国兵马,号令他们共同作战,大将军有皇帝的尚方宝剑,就应该强硬的态度谁若抗命不从,视作反叛论处。”
&&刘项派人给豫州牧冯匡,兖州刺史张冒,徐州牧孙迁,北海太守沈长公严命,约定开战日期,一同发兵,现在合围徐曜失去的条件,青州刺史投敌了。
&&老丁带着十几辆马车冬衣来到夏平关,打听到守备府的路,一路奔守备府而来。
&&益州刘项已经接受了战书,明日燕军跟益北军开战,大厅里,燕侯徐曜同众位将领商议作战方案。
&&小厮莫风走进来,“回禀侯爷,府里的老丁压着一批棉衣送来了。”
&&汤向臣抚掌,“太好了,天道突然变冷,我们将士棉衣不够保暖,没想到今年天气这般寒冷,原来过冬的棉衣太薄,夫人上次送了一部分棉衣,正愁着天寒地冻全部将士棉衣不够分派。”
&&众人对明日一战更增添了几分信心。
&&徐曜道;“让老丁进来,”
&&老丁从外面走进大厅,打恭,“奴才拜见侯爷。”
&&“老丁,夫人送来一批棉衣,只够一半人穿,你这批棉衣送得很及时。”
&&老丁道;“侯爷,军队需要量大,一次赶不出来,夫人吩咐先应急,分两批做,奴才听说这边变天了,加紧赶制棉衣,提前送过来了。”
&&徐曜对周翼道;“赶紧把棉衣送军营里,今晚气温更低,传令下去,军营晚饭大锅炖肉,但严令不能喝酒,等明日打了胜仗,庆功宴随便喝。”
&&周翼奉命下去。
&&徐曜安排作战计划,分出几路人马,拦截豫州、兖州、徐州牧孙迁,渤海的兵马,这几路兵马虚张声势。
&&守备府后宅正房里,马金枝跟黄秋仙对坐,黄秋仙说:“我们上次想给夫人请安,侯爷跟三爷争吵,我们也不敢不识趣,打扰夫人,可这一晃一个月了,侯爷的面也没见到,夫人的病不知好了没有,夫人没喝我们敬的茶,终究不算侯爷的妾,不然我们再去看看。”
&&马金枝赞同,“黄妹妹说的是,不过夫人这一关,我们算不得侯爷的人。”
&&两人往前院走,转到前院,看见徐曜从厅里出来,看见二人站住,问:“你们要干什么去?”
&&马金枝眉目含情地望着徐曜,柔声道;“侯爷,我们姊妹二人听说夫人病了,想去给夫人请安。”
&&黄秋仙偷眼看徐曜的俊颜,脸热心跳,“妾等想来侍候夫人。”
&&徐曜当下寒了脸,“谁要你们来的?以后不许你们打扰夫人,老实在后宅呆着,没我的吩咐不准到前院来。”
&&两人看徐曜疾言厉色,吓得蹲身,“侯爷恕罪。”
&&徐曜不耐烦地一挥手,“下去吧!”
&&两人吓得急忙走了。
&&徐曜进屋时,徐玉嫣扶着魏昭的头,头下垫高,五妹和春柳一人端着药碗,一人端着水碗,站在床旁。
&&徐曜走过去,“我来吧!”
&&接过五妹手上的药碗,坐在床边,魏昭没什么反应,徐曜耐心地一点点把碗里的药汁喂她喝下去,说;“我明日有一场大仗,我必须亲自在阵前指挥,打完仗我就回来陪你。”
&&魏昭听不进他的话,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说话。
&&章言带着老郎中进了守备府,老郎中边走边说;“我跟侯爷说了,我只能治到这样了,我已经尽力了。”
&&“大夫您再给好好看看。”章言低声下气说好话,求着老郎中过来,毕竟夫人的病全指望这个郎中了。
&&老郎中进门后,看一眼帐子里的魏昭,摇摇头,帐子里躺着的女人,两颊苍白中透着红,极其羸弱,勉为其难地又确诊了一下魏昭的病情,对徐曜说;“侯爷,老朽就这么大本事了,夫人一直发热不退,侯爷还是另请高明,别为难老朽了,否则耽误了夫人的病情,是药三分毒,药用了这么久,不能在用了。”
&&徐曜再三恳求,老郎中无奈,坚持不能开药。
&&送走老郎中,徐曜坐在床边,魏昭阖眼似睡非睡,她这段日子一直是这样,长期拖延下去,徐曜不敢想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不能承受没有魏昭,趴在魏昭身上,喃喃低语,“阿昭,你要我怎么办?我真恨我自己,把你害成这样。”
&&魏昭来给他的军队送棉衣,他误以为魏昭因为他纳妾的事来兴师问罪的,当时昏了头,对魏昭说了重话,两人成亲后不管他对她如何,魏昭始终都是替他考虑的,以他的大局为重。
&&徐曜的头抵在被子上,魏昭病重,他突然感觉无助,他没办法让魏昭像从前一样鲜活,魏昭现在性命堪忧。
&&突然,隐约魏昭的声音,轻的不仔细听不见,“送我…..毓秀山。”
&&徐曜抬头,确实是魏昭在说话,她淡然涣散的目光望着他,嘴动,“我师傅….能医……”
&&魏昭断断续续,徐曜却听明白了,好像黑暗中亮了一束光,“好,阿昭,明日打完仗,我送你去。”
&&清晨,严冬腊月,冰寒刺骨,门前泼一盆水,马上结了冰,两军排开阵势,战鼓齐鸣,燕军这方士气高涨,上次打了胜仗,信心百倍,穿着整齐的棉衣戴着棉帽,厚底棉靴,外面套着铠甲,寒风打不透。
&&益北军厌战情绪,将士有不少人手脚生了冻疮,寒风一打,衣裳就透了,冬季身上的铠甲冰凉,缩手缩脚,士气低迷。
&&两军一交锋,燕军勇猛,杀得益北军节节后退,燕军乘胜追击,直到鸣锣收兵,这一仗以燕军胜利告终,益北军损失惨重,死伤过半。
&&夏平关燕军营地大摆庆功宴,北地人豪爽,将士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群情振奋。。
&&朝廷有个约定成俗的惯例,皇帝腊月二十六开始封笔,两军打仗,过年时停战,腊月二十六,徐曜安排好了军中一切事物,燕军的军务由三爷徐霈代理,带着魏昭回北安州,去毓秀山。
&&为了魏昭的身体考虑,魏昭乘坐一辆加宽加长的马车,马车里床榻铺着厚实的被褥,兽皮,怕路途颠簸,魏昭身体吃不消,一路徐曜把魏昭抱在身上。
&&徐玉嫣跟五妹和春柳乘坐一辆马车,同魏昭一起去毓秀山云霞宫。
&&魏昭的病情不能拖延,徐曜经过萱阳时,没有回侯府,只是派人问候徐老夫人。
&&积善堂里,徐老夫人教导步子初念书,徐老夫人乃大家闺秀,腹有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教小孩子绰绰有余。
&&徐老夫人这几日念叨儿媳走了一个多月了,没有消息,如果回婆家过年,算算日子该回来了。
&&丫鬟回禀说;“侯爷派人来了。”
&&徐老夫人传来人进来,小厮莫风先给老夫人行礼,徐老夫人问;“二夫人回来了吗?”
&&莫风道;“回老夫人,夫人到夏平关就病了,病了一个月了,侯爷说过了年回府,让奴才告诉老夫人一声,省得家里惦记。”
&&徐老夫人担心地问;“二儿媳什么病,一个月没好?”
&&“伤寒。”莫风道。
&&徐老夫人唬了一跳,“二儿媳得了伤寒?知道这样我不让她去了。”
&&“夫人现在病情好转,身体虚弱,不能长途跋涉,因此在军营住段日子。”
&&徐老夫人不知道侯爷和夫人的事,徐侯爷不知道侯爷纳妾,莫风只字不敢透漏。
&&毓秀山远望白雪覆盖,中间一条小路通往山里,徐曜背着魏昭朝山上走,魏昭捂得严严实实,徐玉嫣跟五妹和春柳跟在身后,后面跟着田华带着侍卫们。
&&穿过两石中间一线天,顿时徐曜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白雪皑皑中,汩汩热泉,雾气氤氲,白墙灰瓦的云霞观,犹如仙境一般。
&&北地寒冷的天气,这个地方温暖如春,大概是地热泉水的缘故,徐曜回头对趴在他背上的魏昭说:“太美了,阿昭,原来你师傅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魏昭软软伏在他背上,吃力地抬起头,徐曜把她的头蒙住,怕她冷。
&&走进云霞观大殿,闲云道长正在打坐,开口道:“你们来了?”
&&徐曜背着魏昭站在闲云道长面前,恭敬地道;“师傅,求您救我妻子。”
&&闲云道长并不吃惊,“送她到住的房间等我。”
&&徐玉嫣在这里住了十几日,已经熟悉了路,急忙走在前面带路,徐曜背着魏昭来到观后的小院,曲曲折折的小路铺着薄薄一层清雪,小路两旁翠竹,衬着白雪,清幽雅致。
&&徐曜偏头跟背上的魏昭说;“阿昭,你住的地方不食人间烟火。”
&&走进房间,徐曜把魏昭放在紫檀雕花大架子床上,替她脱去几层包裹,放她躺下,魏昭到了熟悉的环境,人似乎清醒了些。
&&徐曜望一眼卧房,“阿昭,你从前的闺房真精致,你应该早带我来。”
&&门外轻轻的脚步声,闲云道长走路几乎没有声响,只有徐曜武功深厚的人才能听见。
&&闲云道长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小道士,背着一个药箱,徐曜恭敬地叫了声,“师傅,阿昭到这里后精神好些了。”
&&闲云道长走到床前,魏昭微弱的声音唤了声,“师傅。”
&&闲云道长立刻给魏昭诊脉,徐曜紧张地站在一旁,闲云道长把手指从魏昭脉搏上拿开,徐曜紧盯着他问:“师傅,我妻子的病…..”
&&“我给她先用药,过几日泡药泉。”
&&徐曜心情激动,“师傅说我妻子的病能治好?”
&&闲云道长点点头,“昭儿需要在山里住一段时日。”
&&徐玉嫣兴奋地说;“谢谢道长。”
&&“我徒儿,救她应该的。”
&&闲云道长自有一种出家人看破世事的云淡风轻,世外高人,徐曜想,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魏昭跟徐曜住在小院的正房西屋,徐玉嫣住在东屋,两个丫鬟住在厢房。
&&闲云道长每日亲自煎药,五六日后,魏昭身体明显好转,不发热了,神志清醒了,闲云道长对徐曜说;“明日开始泡药泉,有助于身体恢复。”
&&卧房里,徐曜扶起魏昭,把靠垫放在她后背,让她倚靠坐着,端着药碗,先尝了一口汤药,确定不烫嘴,然后喂给魏昭喝。
&&魏昭喝了一口汤药,轻声说;“曜郎,你一会去云霞观后院梅林给我折几枝梅花。”
&&徐曜痛快地答应,“好,你吃完药我就去。”
&&魏昭喝完药,五妹进来把药碗收拾下去。
&&徐曜扶着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低柔的语气说:“阿昭,我去给你折梅花,你等我先别睡。”
&&魏昭病了后,整日昏睡,这两日刚清醒。
&&魏昭听见徐曜离去的脚步声走远,扶着床沿边要下地,她许久没走动,站起来,腿软无力,五妹进来,“夫人要下地。”
&&赶紧过来扶住她,魏昭道;“扶我到桌边。”
&&五妹扶着她坐在书桌旁,魏昭问:“二姑娘和春柳在屋里吗?”
&&“二姑娘和春柳泡热泉去了。”
&&“你到门口看着人,如果有人来你告诉我一声。”
&&五妹答应着走出去,随手把门掩好。
&&魏昭在桌上铺好纸张,磨墨,从怀里摸出休书,照着徐曜的笔迹,模仿徐曜的字体誊写了一遍,立约人,模仿徐曜的字体签上徐曜的名字,落下最后一笔,她拿起两份休书看了一遍,字体一样,不仔细看不出来。
&&她把徐曜写的休书藏在妆匣暗格里,刚藏好朝窗外看了一眼,看见徐曜大步上了台阶,门口五妹的声音传来,“侯爷回来了。”
第105章 第105章
&&魏昭从窗子里朝外看, 看见徐曜手里拿着几枝梅花已经上了台阶, 赶紧把妆匣放回原处, 把誊写的休书揣在怀里。
&&徐曜进屋时, 看见魏昭拥着锦被倚在床头坐着,“阿昭, 你起来了。”
&&徐曜把梅枝放在桌案上,拿着花瓶到堂屋里倒水,魏昭看他出去, 急忙掀开被子, 把绣鞋脱掉,她刚盖上被子, 徐曜手里拿着花瓶走了进来, 把桌案上的梅枝插到瓶里,“阿昭,等你病好了,我们去赏梅。”
&&徐曜背对着她,魏昭平复噗通乱跳的心, 差点露了马脚, 她有一点异常,徐曜就会怀疑。
&&药泉在室外,冬季云霞观四面环山, 遮挡北方冷空气, 常年地热温泉水, 气温较山外高, 但魏昭身体虚弱,在冰天雪地里泡温泉徐曜怕她冻坏了。
&&用貂皮氅衣把她包裹严实,抱到药泉,把氅衣脱掉,抱着她放在药泉里,在她肩头披一件棉衣。
&&徐曜照顾她都是亲力亲为,细心周到,徐曜下到池水里,把身披的外衣甩在池水边。
&&两人一同泡药泉,
&&正月初六,关山上山,领着汤向臣来毓秀山云霞观,徐曜陪魏昭刚泡完热泉。
&&在堂屋里见汤向臣,落座后,问:“夏平关有什么变故吗?”
&&他现在一心治好魏昭的病,几乎忘了前方战事。
&&“侯爷,益北军里将士情绪很大,益北军将士过年思念家乡,无心恋战,侯爷,我们趁此机会攻打刘项,如果刘项退回益北,朝廷的军队没有战斗实力,我燕军能轻易取胜,大业可成,侯爷,刘项想拖延等天气暖和再开战,我们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徐曜点点头,“夫人现在病情好转,我现在赶回夏平关,跟先生一道走。”
&&魏昭屋里听见两人对话,徐曜一走,她脱身就容易了,现在唯一牵挂就是把子初安排好,不能让子初留在侯府,徐老夫人也同意子初送到毓秀山由她师傅教导,自己要尽快养好身体,把子初接过来,家里的事情安排好。
&&徐曜要在天暖之前结束这场战役,留给自己的时间足够她把一切安排好。
&&魏昭听见汤向臣走了,徐曜进来,魏昭半倚床头坐着,徐曜走到她身边坐下,手臂横在她肩头,“阿昭,我要回夏平关去了,你留在这里养身体,等我打完仗,就来接你。”
&&说完,没听见回答,魏昭恢复意识后,极少跟他交流,都是他一个人自说自话,魏昭没什么反应,徐曜偏头看进她眼底,一池秋水泛着凉意,目光滑下她寝衣微敞的领口,忍不住手伸进去,刚泡了药泉,魏昭肌肤雪白,光滑细腻,掌心下两团绵软,魏昭抓住他下滑的手。
&&顾忌她身体没恢复,徐曜没强硬地索取,缓缓把手抽出来,他看出魏昭对他的抗拒,抵触情绪,态度诚恳地说:“阿昭,我正式给你道歉,我那日骂你的话是无心的,我没经过大脑,我当时气你,不假思索,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说出那些话,我对你生母不敬,我也跟你道歉,你生母她也是我岳母,我口不择言,实在该死,你要还不解气,你再打我几巴掌。”
&&徐曜这样低声下气,曾经有过,遇见刺客时,他选择救高芳华,没顾自己时,他觉得内疚,对自己好言好语解释。
&&自己攻击高芳华,他又出手相救,自己的手臂被他打伤,他对自己耐心解释过。
&&魏昭以为自己忘了,原谅他了,原来她什么都没有忘,寒城失守,她在徐家别院暗室里,昏迷前最后一刻她心底的落寞,直到现在记忆深刻。
&&他们这段婚姻,她开始没抱太多奢望,本来两人可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如果她一直不对他动心,淡然处之,荣华富贵,甚至可以贵为一国之母,他要求的贤妻,她也一定能做到,可是她交付了真心,最后闹到她身心俱疲,伤痕累累。
&&当日吵架时,他是无心说了心里话,那番话比他纳了两个妾伤她更深。
&&她从小因为生母备受家人冷落,世人闲言碎语,一步步走来,其中艰辛别人无法体会,她的亲事注定要受到很大影响,名门世家会因为她的生母而拒绝接纳她,可徐家上上下下没人因此而瞧不起她,徐曜没因为她生母而轻视她,看低她,她从心里感激徐曜,渐生情愫,她万没想到,原来徐曜跟世人一样,他是当时在气头上,没经过大脑,如果经过大脑,徐曜怎么可能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
&&她想要的,注定徐曜是给不了的,徐曜要求的贤妻,她也不符合标准,既然彼此都不是对方想要的那个人,还是放手吧!
&&她一直不说话,徐曜很担心地望着她,“你不用道歉,你没说错。”
&&魏昭说这话时,虚弱无力,徐曜突然意识到她真的要放弃这段感情,不由心慌,伸手朝她胸前摸,隔着衣衫,魏昭没阻止他。
&&徐曜摸了两下,伸手进去,魏昭阻止,当然挡不住,徐曜拿出那张休书,想一把撕掉,想想大概不放心,下地,拿过打火石,点燃灯盏,把休书放在火上,看着纸张一点点燃尽,这才放心。
&&挥灭了灯盏,走到床前,坐在魏昭身边,揽住她香肩,“这张纸你留着我不放心,还是烧掉安心。”
&&魏昭除了方才出手阻止,反应不大,只是淡淡地说:“我没有妇德,你何必留住我,你娶一个心中理想的妻子不好吗?”
&&你娶个贤惠大度的女子,后宅妻妾成群,相安无事,这不是你理想的,你需要这样的妻子吗?
&&徐曜心底叹口气,跟女人说话要加倍小心,那句话说不好,记一辈子,你怎么解释都没用。
&&他手臂收紧,把她箍在怀里,“你就是我理想中的妻子。”
&&魏昭心想,燕侯夫人这个名头,多少人惦记着,给燕侯做妾,都上赶着送上门。
&&“那我真要谢燕侯,我能有这个殊荣。”
&&话中带刺,这是记仇了。
&&徐曜不知道怎么哄了,赌咒发誓,这不是他的性格,软语央求,低三下四,他做不出来,搞定一个女人不比指挥千军万马容易。
&&遂放柔声音,低头对怀里人说;“阿昭,我必须走了,等我回来再说,”
&&徐曜下地,走出门,刚好徐玉嫣同两个丫鬟进门,徐曜道;“玉嫣,我要回夏平关了,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你二嫂,你晚上同她住一个房间,万一有事你好有个照应,你睡觉警醒点,你二嫂如果有事我拿你是问。”
&&徐玉嫣手里拿着几枝梅花,早晨看二哥给二嫂折梅花,她就同两个丫鬟去后院梅林折了几枝。
&&“二哥,你放心走吧!二嫂这里有我照顾,现在二嫂身体慢慢恢复。”
&&徐曜出去命人把关山叫上山,关山带着五千人驻扎在山下村子里。
&&徐曜走到云霞观山门,跟关山在山门口说话,避开魏昭,关山问:“侯爷要走吗?”
&&“我马上就走,你带着一千人守住毓秀山出口,夫人如果跑了、人丢了,我唯你是问。”
&&“侯爷,毓秀山末将来了两次,只有一个出口,夫人如果离开也从上山的路走。”
&&徐曜望着云霞观四周三面悬崖,一面出口,道;“这座山我探过了,就上山一条路,你带人守在山下,别在山上扰了道观清净。”
&&徐曜安排好了,来到云霞观正殿,跟闲云道长辞行,“道长费心照顾我妻子,徐曜谢道长,我军中有事先回去,我妻子暂且托付道长。”
&&“燕侯,昭儿身体损耗太多,还要调养一个月,方能恢复,昭儿这孩子太过重情,可惜,可惜!”
&&闲云道长摇头。
&&闲云道长连说两句可惜,徐曜默然,道长替他跟魏昭惋惜,魏昭现在不能接受他,已经跟他离心,他不能放魏昭走,魏昭想离开他永远都别想,哪怕是绑,他也要把魏昭禁锢在身边,不能离开他一步。
&&毓秀山山清水秀,景色优美,住在这里清净无忧,魏昭每日泡药泉,饮食调理,徐曜走后,魏昭养了半个月,身体恢复了。
&&师徒进行一番谈话,魏昭没等开口,闲云道长问:“昭儿,你要离开燕侯是吗?”
&&魏昭给师傅斟茶,“我想什么瞒不过师傅,我要离开徐曜,徐曜已经给我写了休书。”
&&“你准备去哪里?”
&&闲云道长端起墨玉盅,轻轻地啜了一口茶。
&&“北安州是徐曜的领地,我想离开北安州,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躲三年五载,等徐曜得了天下,封了后宫,我就自由了。”
&&魏昭把这半个月考虑结果说出来。
&&“你躲起来,你的新北镇的人怎么办,他们也跟你一起走吗?燕侯拿他们性命威胁你,你还能躲得安心吗?”
&&魏昭想过,她相信徐曜不会伤害她的人,但是徐曜在找不到她的情况下,能否能放过他们,自己确实躲得不能安心。
&&“师傅有更好的主意吗?”
&&师傅既然这样问,一定是替她想好出路。
&&“师傅已经替你想好了,你去西南找信王,师傅跟信王交情不错,给你写一封书信,信王一定能收留你的,你无须躲藏,免得不知你下落,燕侯逼迫你的人,西南烟瘴之地,每年初春,容易引发疫病,师傅研制出药方,预防疫病,你给信王带去,就算觐见之礼,你留在信王府可保安全。”
&&信王封地在西南,燕候在北,一北一南,远隔千山万水,徐曜不能带兵攻打,徐曜现在又争天下,脱不开身,自己可安心呆在信王封地,如果徐曜找来,信王不能容留,再做打算。
&&师傅已经为她考虑周全,魏昭道:“徒儿听师傅的,就去西南。”
&&她一走,不知何年何月能回来,有的事必须妥善安排。
&&“师傅,我想回一趟侯府,有些事要处置,另外师傅已经答应收子初为徒,我把子初给师傅带来,子初留在师傅身边,我才能安心走。”
&&“你去吧!”
&&师徒就这样商议定了。
&&晚间,魏昭跟徐玉嫣说:“我想回侯府把子初接来,子初正式拜师傅为师。”
&&徐玉嫣在这里住习惯了,舍不得离开,“二嫂,我还没呆够。”
&&魏昭嗔怪地说:“你的心越来越野了,马家窑画工就两位师傅,忙不过来,你还是回去研究瓷画是正经事。”
&&说到瓷画,徐玉嫣顿时来了精神,“这一个多月不画,我的手痒,回萱阳后我要去窑里,我的瓷画欠火候,实际经验不足。”
&&“你回萱阳找四弟带你去马家窑,要想画好,还要仔细观察多琢磨。”
&&“我出府门不容易,每次要讨好四哥,四哥才能答应带我出门,要是三哥在家就好了,三哥好说话。”
&&魏昭告别师傅,关山带着一千侍卫一路护送。
&&魏昭跟徐玉嫣乘来时的马车,四匹马拉加宽加长鎏金顶彩绘图案豪华马车,坐卧很舒服。
&&徐玉嫣没心没肺撩起窗帘朝外看,“关山带五百侍卫保护二嫂,我看一千人都有了。”
&&徐曜怕她跑了,防范甚严,她一定要赶在徐曜没回来之前离开,不然就不能脱身了。
&&一行人不日进了萱阳城,关山已经派人到侯府报信,徐老夫人、赵氏、容氏都等在积善堂。
&&魏昭和徐玉嫣走进积善堂,给徐老夫人行礼,徐老夫人欣喜地道;“罢了,你病刚好,礼数免了。”
&&赶紧叫丫鬟搬椅子,魏昭跟赵氏、容氏见过礼。。
&&杏雨领着步子初走进来,步子初看见她,便兴奋地跑过来,“母亲回来了。”
&&“子初。”魏昭见到步子初百感交集,自己差点就见不到他。
&&步子初贴着魏昭身边站着,魏昭亲切地问:“子初,在家里听祖母了话了吗?”
&&徐老夫人连连夸赞,“我孙儿乖,又聪明,记忆力好,比他父亲小时候都聪明。”
&&赵氏笑说;“老人家爱孙子,这会连儿子都靠后了。”
&&容氏亲热地说;“听说二嫂病了,我们在家干着急,没人来送个信,母亲镇日念叨二嫂的病不知怎么样了。”
&&魏昭挺感激婆母,婆母心胸开阔,从不刁难刻薄儿媳,嫁到徐家,自己没怎么在婆母跟前尽孝,婆母还时常惦记她,朝徐老夫人道;“儿媳不孝,劳母亲操心。”
&&“知道你病好了,我总算放了心。”徐老夫人又招呼步子初,“孙儿,你母亲回来了,你跟你母亲回去,你母亲给你准备一下,去拜见师傅。”
&&徐老夫人对儿媳真心爱护,魏昭要离开,舍不得徐家人,婆媳妯娌相处融洽,大家都对她很好。
&&魏昭领着步子初走出积善堂,杏雨跟在身后,魏昭低头道:“子初,以后你跟着师傅,你愿意吗?”
&&步子初清脆地回答,“我愿意,祖母说了,我是男孩子,要学本领,将来才有出息。”
&&说着低下头,声音也低了,“我想祖母和父母。”
&&“我们会去看你,过年的时候你也可以回来看望祖母。”魏昭安慰道。
&&步子初仰起头,“母亲和父亲一定要来看我,过年我就回家看祖母。”
&&魏昭用力点点头,心里酸楚,她这一走,天南地北,何时才能回来。
&&走进东院,小丫鬟锦儿出门倒水,看见她,蹲身,“夫人回来了。”
&&“我走这段日子书香怎么样?”
&&“书香姐看不见夫人,总是很不安。”
&&魏昭领着步子初进堂屋,书香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方绣帕,来回折叠,书香回来后,一直重复做这一个动作,魏昭走近,轻声道;“书香。”
&&书香抬起头,盯着她看了一会,魏昭看见她眼睛亮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小姐。”
&&“我是小姐。”
&&书香露出孩子般笑容。
&&魏昭想,自己走了,路途遥远,不能带着书香走,把书香送新北镇,金葵和宋庭他们能好好照顾书香。
&&决定走了,她的东西要处置,银子存在钱庄,贵重物品放在新北镇和云霞观,侯府里只有她成亲时的陪嫁之物。
&&她对照嫁妆单子,一样样清点,魏家的陪嫁,金银玉器成色一般,字画也不是很值钱,没有保留价值,只有祖母给的首饰是祖传之物,她留下了。
&&次日,借口上街给子初准备日常一应物品,五妹跟着,主仆乘车出门。
&&魏昭只要带田华二十名侍卫跟随,关山带领一千人负责护卫夫人,在萱阳城里,不方便招摇过市,关山嘱咐田华,“保护好夫人,夫人如果有闪失,你项上人头不保。”
&&田华到魏昭身边后,对夫人忠心耿耿,打从心里敬重夫人,更因为萱草亲近之感,唯夫人之命是从。
&&魏昭把金银玉器拿到当铺典当,魏昭跟五妹从店铺出来,就近有一家字画店,魏昭把书画拿到字画店估价卖掉。
&&横穿官道,突然,看见有一男一女从一家绸缎庄走了出来,男的是四爷徐询,女的是慕容蕙。
&&魏昭心下狐疑,慕容蕙跟四爷徐询暗通款曲,意欲何为?可以断定,慕容蕙无意四爷徐询,只有利用方能解释通。
第106章 第106章
&&慕容蕙和徐询两个人一同上了一辆马车, 魏昭站在那里看着马车朝徐府相反的方向行驶。
&&走进字画店魏昭都在寻思, 慕容蕙离开徐府同徐询没有断了关系, 方才看两人一起走,关系亲昵,慕容蕙接近徐询绝对不是男女私情这么简单,两人之间不排除苟且之事。
&&魏昭把字画合理的价钱卖掉了,
&&回府后, 魏昭粗略算了下,卖掉金银玉器摆件字画换成现银,足够到西南的盘缠, 如果信王府不能容身, 她留在西南手里的银两够两三年奢侈的花销,钱存在钱庄里,必要时也可以取出用。
&&生意上的事要交代, 她吩咐五妹, “你去前院告诉田华,到马家窑叫兴伯和常安回府一趟。”
&&周兴和常安跟田华回府, 直接到东院, 步子初在魏昭屋里, 周兴和常安进屋, 魏昭吩咐杏雨, “你带子初到东屋玩。”
&&又把五妹支出去, “你去四房, 看四夫人忙什么, 如果不忙,你叫她过一会来一趟。”
&&屋里就剩下书香,书香安静地坐在炕梢。
&&魏昭对周兴说;“兴伯,我准备离开这里。”
&&周兴一直在马家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闻言唬了一跳,“夫人是说要离开侯爷?”
&&“对,兴伯,我手里有侯爷写的休书,这件事侯府的人不知道,我打算把书香送新北镇,然后把子初送到毓秀山我师傅那里,我就离开北安州,从此不再回来。”
&&周兴跟常安很意外,周兴重重地叹息一声,“夫人,你嬷嬷活着的时候,就怕你有这一天,幸好她人没了,如果还在的话,不知道要怎样伤心难过。”
&&魏昭低下头,“我让嬷嬷失望了。”
&&“哎!夫人,缘尽了,也怨不得夫人,不知夫人要去哪里?”周兴问。
&&“西南信王封地,我师傅让我去哪里。”
&&周兴神情有些微异样,不似方才情绪低落,当即道:“好,夫人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别改主意了。”
&&魏昭看看周兴,她去了离北安州最远的地方,兴伯是支持的,她不及多想,一会容氏来,她赶紧说正事,“我走后,告诉燕侯我去信王封地,以免燕侯找你们麻烦,马家窑刚开,收益也不错,兴伯你跟常安留在马家窑,我到南边后,考察一下有没有商机,我们老早就有打算把生意开到南边,我走了,相信燕侯不能找你们麻烦。”
&&“西南路途遥远,不然叫常安跟在夫人身边,这里的事老奴能应付。”
&&周兴惦记魏昭路上的安全。
&&“兴伯,你年纪大了,留常安在跟前,做个帮手,我准备带一个丫鬟,田华如果愿意跟我走,我带田华去,还是那句话,人少不引人注意,人多反而招摇,兴伯你放心,我出门还是扮成男子,这样一路省了不少麻烦。”
&&周兴还有些不放心,“夫人身边就两个人,少了点。”
&&“兴伯,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从前出去都是带着萱草和常安。”
&&“这倒也是,夫人从未出过岔子。”
&&道远,中途很可能发生意外情况,魏昭是不怕的,有的黑店图财害命,下黑手,若论用毒,他们在魏昭面前班门弄斧。
&&“兴伯,我走后,以前怎么干,还怎么干,遇到什么问题,兴伯你做主。”
&&“谢夫人信任奴才。”
&&“兴伯,你注意身体。”魏昭又嘱咐常安,“跑腿的事,你勤快点,照顾兴伯。”
&&常安道;“夫人放心,奴才一定照顾好兴伯。”
&&魏昭瞥见窗外,容氏扶着一个丫鬟进了东院,对二人说;“就这些了,等我在南边安稳了,我给你们稍信,等我们的生意扩大到南边,我们经常能见面。”
&&“夫人保重!”
&&二人告辞。
&&四夫人容氏一进门便说;“听说二嫂找我,我一刻不敢耽搁,紧着过来了?”
&&魏昭拉着她坐下,“也没要紧的事,就是想你你说说话。”
&&对五妹说;“你去烧水沏茶。”
&&五妹一出屋,魏昭小声问;“弟妹跟四弟现在感情如何?”
&&容氏低头,心里不自在,“二嫂,实不相瞒,自从慕容蕙搬离徐家后,四爷现在对我视同外人一样,心里记恨我,好像他跟心上人分开,全是我的错,我一无是处,心思歹毒。”
&&不喜欢的人,看什么都不好,其实容氏性格好,善良贤淑。
&&喜欢的人,明知道有缺点,愿意包容,大概徐曜以为足够包容自己,把他认为珍贵的给自己,自己还不知足,两人对事情的认知南辕北辙。
&&魏昭总觉得慕容蕙存心不良,提醒容氏,“我昨日出门,看见四弟跟慕容蕙在一起。”
&&“还没忘情,人都搬出去了,四爷还不死心。”容氏酸溜溜地说。
&&“弟妹,你还是注意一下四弟的行动,我怕像上次一样。”
&&“二嫂,我知道了,徐询跟慕容蕙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是他妻子,有权过问,徐询要纳妾我没说的,可是跟慕容蕙不明不白的算什么,养外宅。”
&&容氏也能说出硬气话,不一味的委曲求全。
&&侯府的事处理完,魏昭告别徐家人,带着步子初、书香乘坐一辆马车,后一辆坐着马车杏雨、玉花、五妹三个丫鬟。
&&这一回缺了徐玉嫣,她不能把徐玉嫣带上,如果让徐玉嫣察觉,人家毕竟是兄妹,她脱身困难。
&&马车启动,魏昭回头看见婆母徐老夫人,徐玉嫣、赵氏、容氏,一群人站在二门里,魏昭的手伸出窗外,朝她们招手,一想再也不回来了,心里徒然生出难过和不舍。
&&马车驶出府门,两扇大门在后面缓缓阖上,魏昭才转过头。
&&关山带着侍卫一路护送。
&&魏昭先到新北镇,魏昭一行人到来,新北镇大院一下热闹了,关山带着五十名侍卫住在大院里前院厢房,其他侍卫住新北镇军营里。
&&前方开战,京城商铺关了,宋庭没押运商队出门,看见魏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魏昭为了避开关山,跟金葵和宋庭在后院堂屋里说话。
&&金葵问;“夫人前阵子得了重病,兴叔来了提起我们才知道。”
&&宋庭望着她,关切的目光,魏昭道;“没事了,我在毓秀山养病,我这次过来,有事要跟你们说,我准备离开北安州。”
&&金葵和宋庭互相看看,不明所以,魏昭接着说;“我要离开徐曜到西南信王府,我已经拿到徐曜写的休书,我把子初送到云霞观就走,迟了徐曜回来,就走不掉了,生意上的事情,你们还照常,有什么事,金叔你和宋庭哥商量做决定,我跟兴伯说了,我到南边后,准备下一步把生意在南边打开局面,这正好是个契机,到时我派人联系你们,等你们过去,我们再商量。”
&&金葵老练沉稳,问:“夫人和燕侯真的再无可能了吗?小夫妻闹矛盾,各退一步,过日子夫妻都有矛盾,相处之道有待商榷。”
&&魏昭肯定地道:“没有可能了。”
&&夫妻的事外人没法多说,金葵道:“夫人已经决定了,我们送夫人去西南。”
&&“这里生意离不开人,你们不用送我。”
&&“我去送你。”
&&宋庭道。
&&魏昭知道拒绝,宋庭也一定坚持送,点头答应,“好!”
&&“我还有一件事,书香现在这个状况,我没法把她带走,我把她留在新北镇,你们多照顾,如果我安顿下来,以后来接她。”
&&金葵说;“书香这丫鬟可怜,救了夫人,我们不能亏待她。”
&&宋庭看一眼外面天色已黑,“今日天晚了,住一宿,明早去毓秀山云霞观。”
&&商量妥了,魏昭走出大厅,步子初在这里住过,跟新北镇的人熟悉,尚权领着步子初在后院粘鸟,魏昭站着看了一会,步子初玩得高兴。
&&灶间里厨娘做饭,秋月和秋枫忙活打下手,玉花和五妹刚来不久就跟秋月和秋枫混熟了。
&&秋枫一抬头看见魏昭,“夫人来了。”
&&大家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半蹲行礼,“给夫人请安。”
&&“你们忙。”
&&魏昭扫一眼后厨,书香坐在小板凳上摘豆角,有条不紊,好像比在侯府自在,对秋枫说;“书香暂时住在新北镇,秋枫你以后侍候书香,书香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你对书香就像对我一眼,我以后来接她走,在这里这段日子,她不能出一点差池。”
&&秋枫实诚,急忙说:“夫人,奴婢跟书香姐要好,奴婢一定尽心侍候书香姐,保证夫人来接书香姐时,她没少一根头发。”
&&秋月、秋枫、五妹、玉花,杏雨,五个丫鬟的卖身契都在魏昭手里,魏昭做了分派,“五妹你留下帮忙后厨的活计,秋枫好专心照顾书香,玉花跟我去南边。”
&&玉花正在盆里洗菜,仰脸笑说;“奴婢留在夫人身边,长了不少见识,奴婢原来没出过蒲亭县,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到南边看看。”
&&五妹羡慕地说;“咱们这辈子没机会去南边了。”
&&“等以后生意做大,你们都有机会出去。”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一行人动身,魏昭把五妹留下。
&&宋庭骑在马上,看见关山带着一千人侍卫跟随,打马来到魏昭车旁,敲了一下车窗框,魏昭掀开车窗帘,宋庭俯身低声问;“你出门带这么侍卫?”
&&魏昭看了看,侍卫离开车架元听不见,小声说;“徐曜派人保护我,可以说是监视我。”
&&宋庭压低声音说;“那你还走得了吗?”
&&魏昭重重点了一下头,二人会意。
&&宋庭放心了,魏昭聪明伶俐,摆脱关山等侍卫,她肯定有办法。
&&一行人加紧赶路,天黑前到达毓秀山底下,魏昭下车后,领着步子出,宋庭在前面,往山上走。
&&宋庭边走边说;“云霞观我有几年没来了,记得当年我还跟你师傅偷学艺。”
&&魏昭笑了,“当年我跟子初一般大。”
&&太阳落了,山里树木遮挡,光线稍暗,宋庭回头,看见魏昭这一笑,仿佛周遭都明亮了。
&&魏昭说跟徐曜分开时,他注意到魏昭眼底掩饰不住的凄凉,魏昭下了这番决定,不知道内心怎样煎熬,他知道,魏昭对徐曜一片痴心。
&&一行人来到云霞观,闲云道长在大殿里等她们,魏昭把步子初交给闲云道长,“师傅,子初他辛苦您老人家了。”
&&闲云道长从道袍袖子里取出一张纸,“这张药方你给信王捎去,上面服用方法我都详细写了。”
&&魏昭接过,小心地揣在怀里,“师傅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走吧!等以后师傅有空去看信王,我师徒俩说不定不久就能见面。”
&&“我就在信王府等师傅。”
&&魏昭行大礼拜别师傅。
&&走出大殿,宋庭在门口等她,两人一同出来,山门口田华等在哪里,魏昭道:“田华,我准备离开这里,到南边去,你如果不愿意跟着去,你就留下,你的双亲都在北安州。”
&&“不,夫人去哪里,田华跟到哪里,我双亲身体结实,暂时不需要人照顾。”
&&田华心里想的别人不知道,他要替萱草保护夫人。
&&田华带来的侍卫都在山门下等候,魏昭同宋庭、玉花、田华四个人朝山顶亭子走去,亭子三面悬崖,是云霞观最高处,魏昭走进亭子,回头下方朝云霞观看去,云雾缥缈,宛如仙境,只见师傅领着步子初站在大殿前,师傅一身道袍,被风扬起,如天人一般。
&&魏昭眼睛潮润,掉过头,从西面走出亭子,悬崖隐蔽的灌木丛中有一条陡峭的小路,弯弯曲曲通往山下,有几处极陡,三个人身怀武功,难不住,玉花也不惧怕,她经常去山上砍柴,走惯了山路,因此,几个人行动很快,下到山脚下,金葵手里牵着魏昭的马,带着几个人站在马车旁,几个人走近金葵道:“夫人,北地冬季气温低,骑马冷,夫人大病初愈,还是乘坐马车,等出了北安州改成骑马。”
&&魏昭跟玉花乘坐马车,宋庭、田华,和宋庭带着两个弟兄骑马。
&&一路顺利,魏昭留了一封书信在师傅那里,嘱咐师傅等她走后交给关山,以免她一走,牵连无辜的人。
&&一行人还没走到萱阳,沿途经过城池,百姓奔走相告,燕军打败了益北军,燕军大获全胜,益北军残余部撤回益北州。
&&魏昭心想,徐曜赢了,她知道徐曜早晚能打赢这场仗。
&&经过萱阳城,绕过城池不入,出了北安州,魏昭跟玉花换上男装,弃车骑马,这样行进速度加快。
&&又走了两日,临近夏平关,宋庭说;“夏平关快到了,我们在这里绕道。”
&&经过夏平关附近,有百姓私下里传说,燕侯徐曜性命垂危,魏昭听见,淡然一笑,徐曜刚打了胜仗,正意气风发,踌躇满志,怎么可能有性命之忧?以讹传讹。
&&天近晌午,魏昭等人正坐在茶棚里打尖,听见几个从夏平关过来的人,议论这件事。
&&其中一个瘦高个的中年男人说:“我有个亲戚是燕军里的高级将领,两三日没回家,跟他太太隐约透露出燕侯得了重症,具体没细说。”
&&另一个年轻一点穿长棉布袍的男人说;“我也听说了,守备府把守很严,夏平关这几日都加强防御。”
&&宋庭坐在那里喝茶,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侧头看魏昭,魏昭的目光不知投在什么地方,似乎没听见两个人说的话。
&&魏昭站起来,“走吧!”
&&魏昭上马后,朝夏平关看了一眼,宋庭知道她听到了那两个人的对话。
&&几个人绕过夏平关,快马加鞭朝西南方向下去。
&&魏昭的黑雾四蹄腾空,甩掉身后几个人,除了宋庭的马紧紧咬着她的黑雾,几个人看不见影子了。
&&耳畔呼呼冷风,徐曜生命垂危,这几个字在魏昭脑子里挥之不去。
第107章 第107章
&&策马疾驰, 冷风掠过耳畔, 魏昭猛然勒住马。
&&宋庭急忙勒马,魏昭已经掉转马头,打马朝夏平关方向飞驰, 宋庭急忙跟上,两人马头错开一个马身的距离, 马匹奔跑中, 宋庭急喊:“昭小姐,小心是徐曜的阴谋, 他骗你回去。”
&&呼啸的北风扑面,传来魏昭清冷的声音, “我离开的消息还没传到夏平关。”
&&她们刚过夏平关,关山要晚些时才能到夏平关报信, 关山再快, 也在她后面,而她还没到夏平关之前, 就已经传出燕侯病危的消息,燕军已经取得这场战役决定性的胜利,正该挺进中原, 下一步夺取京师, 放出假消息有何意义, 一定是徐曜真有危险, 燕军才按兵不动。
&&田华、玉花和宋庭带来的两个人看前方的两个人策马回来, 都勒住马匹, 魏昭经过他们身边,也没停下,众人只觉扑面一股疾风,魏昭的马飞也似的如闪电般过去了,冷风送过来魏昭的声音,“去夏平关。”
&&几个人急忙催马跟上。
&&魏昭等人刚进夏平关,看见老丁带着几个人骑马迎面而来,魏昭急忙勒住马,老丁来到跟前叫了声,“夫人。”
&&翻身下马施礼,魏昭坐在马上,没有下马,问;“老丁,侯爷出什么事了?”
&&“回夫人,老夫人听说侯爷在前方打了胜仗,非常高兴,命四爷带着酒肉到前线给侯爷和将士们庆功,奴才也跟四爷从萱阳过来,四爷把酒肉送到,晚间跟侯爷兄弟俩喝酒,酒还没喝完,侯爷和四爷脸色就变了,腹内剧痛,军医来时诊断说侯爷和四爷中了毒,酒水里有毒。”
&&老丁大略说了事情经过。
&&“酒是四爷带过来的?”魏昭问。
&&“回夫人,四爷带过来一小坛子陈年好酒,兄弟俩对饮。”
&&“四爷带来的酒是侯府的吗?”
&&“据奴才所知,酒不是侯府的酒,是四爷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还没有开封,四爷这坛子酒来路应当可靠,按说不该有问题。”
&&老丁寻思,四爷不可能把来路不明的酒拿来给侯爷喝。
&&魏昭想起那日徐询跟慕容蕙两人的情景,问;“四爷也中毒了?”
&&“四爷比侯爷喝得多,中毒症状比侯爷重,奴才正要回侯府,禀报老夫人得知。”
&&“老丁,侯爷跟四爷一起中毒,老夫人年岁大了,如果知道了,着急上火。”
&&“夫人,大夫说侯爷跟四爷中的毒,无人能解,告诉预备后……”
&&老丁看夫人脸色一变,赶紧收住话头,魏昭挥挥手,“你去吧!”
&&话音未落,魏昭的马已经冲了出去,朝守备府方向下去了。
&&汤向臣、章言、余勇、许渭、周翼等都守在燕侯床前,人人表情严肃,就连汤向臣都没有主意,请了有名的郎中,几个郎中来都说侯爷身中剧.毒没有解毒之法,都奇怪侯爷和四爷中了最霸道的毒,不知何故没有立刻毒发身亡,但也都断定时日无多,预备后事。
&&屋里气氛压抑,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躺在床上的徐曜意识模糊,迷迷糊糊的突然低低地唤了声,“阿昭。”
&&章言面色凝重,“侯爷最想见的是夫人,派人找夫人来吧!”低沉语气说;“见最后一面。”
&&他这句最后一面出口,屋里人只觉万箭穿心,大家跟着侯爷出生入死,眼看着侯爷将死束手无策。
&&关山大步流星进了守备府,他一回来便听说侯爷病重的消息。
&&关山一进屋子,所有人都看着他,通知夫人的人还没派出去,关山看一眼病榻上的男人,平常最是英雄气概,一旦躺在那里,更让人觉得心痛,众人让开一条路,关山走近,咕咚一声双膝跪在床榻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珠帘的风水作用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