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滤芯有油怎么解决漓清器是油漓的还是纸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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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扮男装,宇宙欠我一个男神式帅气!一言不合宠上天系列)她灵族后继小灵兽,一朝残血掉落娱乐圈,瞬间被迫飙升圈内颜值渣男,沾花惹草,翻墙跳槽,撩完就跑。面对惨痛黑历史。叶漓霸气表示:这货她不熟,从今往后,没有所谓叶少,只有你们漓爷!劲爆头条上线,全民沸腾,九亿少女心碎:“男神,有传闻你被祁少潜规则?”  叶漓邪肆反击:“是我、潜他!”  全民爆炸!  转头一个萌宠被某人强行提回家,扔在床脚“你要潜谁来着?”漓爷怒,亮出小爪子“都说了不喜欢你这个凡人!”某男扯开领口,露出帅气獠牙俯身下压“小叶子,谁给你的错觉我是凡人”  突然身份暴露被抵在床边,“不…你冷静一下”“嗯,我拿你来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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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350 油水分离器,机油漓清器在挖机的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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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水分离器在柴油箱出口,安装于发动机输油管上,用于分离柴油中的少量水分保护发动机;机油滤清安装在在发动机机机油油泵的输出端连接于发动机润滑点。按说明书规定时间更换,新机尤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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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滤清器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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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荡荡江湖皆我意    三个小女子,闯荡江湖的成长历程。  或嬉笑怒骂,或快意江湖,或淡然处世。  这是大家的江湖,也是她们的江湖。  她们在江湖中成长,欢笑或悲伤,坚强或逃避。  这也是我们的江湖,一步步,走向长大。  ========================  此文乃绿野、风烟、幽篁三人连手打造。    =======================================  因为《荡荡江湖皆我意》系列是三个人写的,所以文风不是很统一,但整个内容是相通的。悲悯篇是绿野所写,明蕾篇是幽篁所写,晓漓篇是风烟所写,各位可以选择某个篇章来单独看,这样比较顺~~~~此篇为晓漓篇    第一次写文,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欢迎大家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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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漓篇1--序    晓漓站在谷口,凝眸回望。    夏日初升的日在太苍山山腰散发出了红色的光芒,明亮却不刺眼。苍茫的山间云雾缭绕,云海掩映中微见青葱的古木。从山间缓缓流淌下太苍溪,流水潺湲,长长的青草或是随着轻波微微荡漾,或是在徐徐晨风里柔软起伏,绵延舒展。一座小巧雅致的木屋,在溪边静默无语。    她终于还是要离开这儿了,尽管充满了种种不舍,还是要离开。从前她也曾经无数次清晨离开谷中,走的也正是同一条小路,却是每每在黄昏时分赶回,或是路上耽搁了,回到谷中,已是繁星满天。而这一次不同,她可能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虽然木屋还在,师傅慕颜却不在了,她对家的感觉,就这样流失在这个夏日的晨风中。    而师傅的话仿佛还在耳边“阿漓,师傅走后,你就带着师傅的信,去朝城诸葛家找恋长枫吧,她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小时问过师傅你爹爹妈妈的事,师傅当年也没有告诉你,恋阿姨会告诉你”。    “出谷后,一定要万事当心。阿漓读书虽不少,却不曾真正见识过人心的险恶。你师兄楚家是当世的杏林大家,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不妨向楚家求助吧,楚家在各地都开有紫芝堂,阿漓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楚家的人。”    师傅的爱怜的神情依稀还在眼前,她陷入了沉思。    十七年前,她还是襁褓中的一个小小婴孩,师傅慕颜带着她来到了此地,忘思谷。在这里,有一味疗伤的圣药――思凡草――古来相传嫦娥奔月之前留下的眼泪化成的救命之草。它对师傅的伤十分有益,所以她们留在了忘思谷。再后来,师伯为了替师傅治病,也留在了离谷不远的小镇,还有他的两个徒弟。再然后,就是十七年的光阴。    在这里,她与师傅晨夕相伴,或是松下研读,或是竹前试药,或是梅畔解惑。    有时,二师伯楚无忧有疑难的病人,也会到谷中请师傅前往诊视。此时,晓漓便能与大师兄楚臻言、楚睿辞或互相切磋、或玩笑嬉戏。她渐渐从无知婴孩,长成了清新少女,而师傅,也渐渐老去,病,也日益沉重。    五年前,二位师兄皆学有所成,出谷而去,谷中便愈发的清静了。师傅对她的课业也愈发严谨,师伯也开始向她倾心传授更高深的医理,近二年让她代他去附近的几个小镇出诊,她有解决不了的病人才去谷中打扰师伯。而她,也渐渐地适应了这种一个人在荒野小路穿行的日子。    可是,这些都过去了,明天,一切都是未知的了,在她每每独行荒野之后的黄昏,不再有那个慈爱的身影,在小小的木屋前静心等候。想到这里,晓漓的心不禁有一些茫然若失。  
  晓漓篇2    清晨,雨后的小镇――永平镇。    晓漓沿着官道一路往东走了几日,本早该走到永平镇的,但是路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时,发现一种很稀少的灌木,这种灌木在秋季会结一种褐红色豌豆大小的小果,这种小果名唤“红堇”,对治疗心疾甚为有效。于是她情不自禁走入了树林,想看看有多少这种红堇灌木,结果转着转着就有些迷了路,幸亏有砍柴的农人告诉了她方向,她才重回到了官道。    昨天傍晚时分她才进了小镇,在客栈的房间内,匆匆用过晚膳,她只觉得连日来的疲劳纷纷涌了出来,稍事梳洗便沉沉睡去,竟连黎明时分的大雨也没能将她吵醒。    早饭后,她结了账,准备继续向东赶路。    一出门,不禁呆了一呆。雨后的空气分外清凉,带着泥土与青草的微香,一瞬间,晓漓仿佛又重新回到了谷中那些安静的岁月。她闭上眼,深深呼吸着这熟悉的清凉与新鲜,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街道,估计正是集日,长街之上,小贩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辛劳,叫卖之声此起彼伏,正是热闹非凡。    近二年她常常出诊,却也常是在病人家中,并未见过如此盛大的集市。各种小吃杂耍、古玩真迹、胭脂水粉、金银玉器,真正是琳琅满目,晓漓在谷中手不释卷,所阅颇丰,如今真见到了书上的各种风物,还是觉得事事新奇有趣。    她一路走一路看,几乎就要忘了此行的目的,不经意间,就走到了长街岔路口的面人摊前。只见摊主手中的各色面泥,或揉或挑或捏或点,转眼间,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猫便卧在了长签之上。    晓漓终究还是小孩心性,便说道:“这位大叔,这只小猫卖么?”    摊主手中依然是毫不停歇,抬眼笑着说:“姑娘为何不捏一个面人,半刻钟就可以干透了,只要十文钱。”    她边说好,边拿出小锭碎银递给摊主。摊主也不多话,手中依旧运指如飞,眼中不断揣摩晓漓神色。片刻后捏好了,递给晓漓。    只见面人与晓漓一般,橙色衣裙,轻挽发髻,神情清新含笑,竟是象极了她。    晓漓心里欢喜得紧,正要道谢,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匹惊马自岔路狂奔而来,路口,一个小童正向岔路转去!    晓漓心念电转,左手中指急弹惊马,同时眼角瞟见一袭青衣卷过路口,然后一声巨响,惊马颓然到地,距离刚才孩童站立的地方不足尺半,真是险到了极处!    晓漓心下一阵疑惑,转眼朝路边看去,青衣人怀抱小童,正在低声轻唤。小童好像是昏迷了,一直没有动静。晓漓走近,正见青衣人抬起头来,一双清丽无双略带惶急的眸子落在晓漓眼中,好一个俏丽佳人!不觉说道:“姐姐可以让小妹为他把把脉么?”    青衣人微诧点头:“你怎么知道——”    “姐姐的轻功可是碧秀山庄向来传女不传男的‘漠漠轻寒’?”    “是,姐姐真是好眼力,”青衣少女仍然有些焦急“不知他脉象如何呢?”    “应该是中毒了,所以才会昏迷不醒的。暂时没事,我们先找个安静的地方替他解毒吧。”    “我住处悦来客栈还算清净,不如去那儿吧。你会解毒?”青衣少女微微有些疑惑,“我叫莫磊,不知姐姐该如何称呼呢?”    “好。小妹辛晓漓,学过一些医术。莫磊姐姐叫我晓漓吧。”晓漓示意莫磊在前带路,右手便在身后朝那匹惊马拂了一拂。    晓漓转身接过小童,隔着岔路对面人摊主说:“大叔,如果这孩子的家人找到此处,可不可以请您转告一下,这孩子中了毒,我们带他去悦来客栈解毒了,可去那里找莫磊。’’    摊主已经把刚才的一幕一丝不落看在眼中,忙说:“多亏了两位救这孩子,姑娘放心,这孩子我认识,我一定转告。”    晓漓点点头:“那就多谢大叔了。”同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看见一个少年,正站在长街对面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边。她微微摇摇头,打算不去注意这些,跟着莫磊向长街另一头走去。    片刻之后,莫磊带着晓漓和那个昏迷不醒的小童来到了悦来客栈,二楼东首天字三号套间,莫磊的住处。    晓漓将孩子放在床上,为他细细把脉,“他中了‘暗香’,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中了也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倒不难解,关键是难以在七天内发现。如果七天后才发现,就会失明了。已经五天,本来今天也不会昏倒的,主要是那匹马吓着了他,惊惧之下,毒性提前发作了。看来还得多谢那匹马,真是祸福相依。”晓漓一边感叹,一边写着方子。    “失明?谁这么心狠啊?这孩子很可爱呢,真是没有王法了!幸好有那匹马啊。对了,那匹马怎么会突然倒了?” 莫磊还是有些迷惑。    “我给了它一记‘惊雷’,它太大了,我为了让它立刻昏迷,用了两个人的分量呢。”晓漓笑一笑,不以为意的说,“这都是雕虫小技罢了,不及你的‘漠漠轻寒’,如果不是你,可能那匹马倒下时还是要压着这孩子了。可惜我没有轻功,也只能出手阻挡马儿了。”    “那匹马儿可会有事?我们急着救他,也没工夫理它了。” 莫磊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要紧的,我已经给它闻过解药了,此刻,它肯定没事了。方子写好了,小二呢?这些药材是我配‘疏影’要用到的,让小二去抓药吧。”晓漓走到门口,叫来店小二,“小哥,这镇上有没有紫芝堂?没有也不要紧,别的医馆药堂也行的,按方子尽快把药抓来吧。对了,这是银两。”    “姑娘客气,这位公子爷在我们柜上压着银子呢,小的就不拿姑娘的了,小的准保给您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不耽误您一点儿功夫,小的这就去紫芝堂喽。”店小二絮絮叨叨下了楼。    “我昨天也在这店住了一晚,倒不见店小二如此办事热络,果然是天字号的待遇不同一般啊。”晓漓回过身来,对莫磊笑笑。    “生意人么,看的不过一个钱字。姐姐不必和他们一般计较。” 莫磊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依然昏迷的孩子,“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他此刻不醒比醒了更好,醒了毒未解,只会对眼睛伤得更快。服了‘疏影’两个时辰内就会醒的,你不用太担心了。”晓漓了解地拍拍莫磊的肩膀,“我去看看熬药的家什,你在这里看着他吧。”    “好的,你去吧,我看着他。” 莫磊见晓漓说得明白,便也不那么担心了。  
  晓漓来到客栈的后厨,说明自己需要的熬药的器具,管事的大概是见多了来往生病的住客,倒也爽快地把东西指给了晓漓。    晓漓看了看,东西倒是合用,就是不甚洁净,又寻了水来又洗又擦,收拾妥当了才罢手。不多会儿功夫,小二也送了药来,晓漓又看着熬药。一顿饭的功夫,药总算是熬好了。    晓漓一手端着汤药,一手推开房门:“药好了,我来喂他喝了吧。”    莫磊起身让过晓漓,晓漓将药碗放在桌上,拉高枕头,让孩子半靠着。然后端过汤药,舀起一匙,细细吹凉,送至孩子嘴边,缓缓喂下,“幸好他能喝下药,否则就费事了,”晓漓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叩门声打断了。    “莫公子,有位公子和姑娘找您。”店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莫磊回头看看晓漓,压低声音对着门外说道:“请二位进来吧。“    晓漓莞尔一笑,戏谑地看了一言莫磊,知道他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于是对她点点头。    店小二开了门,然后弯着腰退了出去。    一位妙龄女子几乎是奔了进来,衣带翻飞,焦急之色溢于言表。一见到半靠在枕上的孩子立刻焦急地问到:“潇儿怎样了?他有没有事?那匹马可是伤着他了?他怎么昏迷的啊――”    莫磊忙说:“那匹马没有伤到他,你放心吧,他只是吓昏了,喝了药,过一会就会醒过来的。”    那女子微微放了心,“莫公子,在下诗黛眉,公子救了我家潇儿,大恩实在不敢言谢,公子若有――。”    “诗家姐姐弄错了,救小公子的并不是莫某人,而是另有其人。要谢,也应该谢她。”莫磊转身,一指晓漓。    诗黛眉见晓漓仍然在喂药,便走到床边,说道:“姑娘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晓漓把汤药小心地递给诗黛眉,站起身来,“莫公子言重了。我也不过是正巧偶遇,只是举手之劳,请姐姐万万不要放在心上。切不可再说什么谢不谢的了。”说完,抬起头来,却正见一位青年公子斜靠门畔,浓密修长的剑眉斜飞入鬓,朗若星辰的双目凝神注视着她,若有所思,挺直的鼻梁底下是红润饱满的双唇,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欲语却终归无言,额角一缕青丝随意散落,映衬着那一袭白衣,却是说不尽的飘然俊逸,    晓漓微微愣了一下,这男子神情疏淡而有礼,并不象诗黛眉那般焦虑,与诗黛眉的面貌倒有三分相似,想来便是她的兄弟。晓漓在心里考虑了一下,决定将小童中毒之事还是与这位镇定冷静的公子讨论,以免吓坏了这位娇弱且焦急的黛眉姑娘    她扫视了一下周围,这间套房很大,估计走到那一头,诗黛眉就不会听见他们低声谈话了,想到这里,晓漓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角,向着那白衣公子微一颔首,说道:“公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他自刚才小二推开门,便注意到了这个神态宁静的少女,她好像有一种安定人心的魅力,便如熨斗熨过,惶急、浮躁、焦虑全都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安然、静谧和丝丝缕缕的柔软。    听见她出言相询,他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他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缓缓走到她的对面,低声说道:“姑娘可是有些话不便让家姐知晓?在下诗令扬,姑娘不妨对在下直言。”    他低沉而醇厚的声音钻进了晓漓的耳朵,一时间她感到了些许迷惑,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然后低声道:“小公子五天前中了‘暗香’,今天在路上遇到惊马,因为惊惧而使得‘暗香’的毒性提前发作,所以昏迷不醒。”    “‘暗香’?那潇儿的眼睛能否有救?”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立刻领会到“暗香”二字背后的可怕含义。    “诗姑娘正在喂的是解药,他的眼睛不会有问题,请放心,”他这样直接的注视令她有些不自然,她低下头去,“请诗公子斟酌是否要将此事告诉令姐?‘暗香’十分罕见,下毒者必定是非同寻常。”    “令扬明白,还是姑娘想得周到。姑娘竟然知道‘暗香’的解药,莫非是毒圣门下?”他有些惊奇地看着她,能解‘暗香’的肯定不会是一般人,楚家紫芝堂的坐堂医正也未必能奈何这种罕见的毒药,她却能轻而易举地就解了这奇毒,还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是‘五天前’中的,“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辛晓漓不敢高攀毒圣门下,家师只是略通医术。”她习惯性地低头看一下自己的手指,然后抬起头来看他,并没有注意到他眼里有着隐隐的探寻意味。    “辛姑娘,请收下这枚扳指,他日若有所差遣,令扬必不推脱。”他见她又低下了头,便把左手伸到她的面前,摊开的掌心里,正放着那枚青玉扳指,盈盈地散发着温润良玉的光泽。    她避无可避,堪堪正视着他的掌心,那掌心纹络分明,偏上的天纹线蜿蜒横掌而过,却无一丝旁枝细纹,看来他会是个专情之人,她在心中暗暗忖道,中间的人纹线幽长延至掌沿,最下的地纹线如刀刻却未到腕部便嘎然而止。她猛地抬头,正撞进他那幽深得好像深潭一般的眼中,他眼中的自己,惊慌莫名,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他似乎不解他的几句话便让她受到了如此巨大的惊吓,抱歉地轻声唤道:“辛姑娘,令扬并无它意,只是――”    “好,我收下,”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立刻就答应了他,似乎自己不忍心令他有一丁点儿为难,那条未延伸至腕的地纹线和那醇厚有如甘泉的声线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她好像被催眠一般,从他的掌中捻起那枚扳指,她的手指甚至带着些微的颤抖,指尖在落下时不经意触到了他的掌心―火热的掌心―视线不自觉地滑过他整洁、修长的手指,然后,她将扳指缓缓套上右手的拇指,轻轻呼出一口气,“好了,我带上了。”    “潇儿,潇儿,你醒啦――”诗黛眉欢喜的声音惊醒了心不在焉的二人,晓漓欣喜地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了。诗姐姐带他回去好好照顾吧,别再让他一个人到处跑了。”    晓漓走到莫磊身旁,“莫公子,我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还要去朝城送信,就不多打扰公子了。”    “辛姑娘也要去朝城?”诗令扬的语气中似乎有着一丝欣喜的意味。    莫磊饶有兴趣地看看晓漓,又看看诗令扬:“诗兄也要去朝城?何不送辛姑娘一程?也算对救命恩人略尽心意了。”    “这太麻烦诗公子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晓漓慌慌张张地说。    “也没有什么麻烦的,正好顺路。辛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头确实多有不便,我看二弟就把辛姑娘送到朝城吧,令扬定会很乐意的。何况你还是潇儿的救命恩人。”诗黛眉见儿子已醒,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似乎也看出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异样。    “可是――”“没有什么可是了,二弟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立刻回来接辛姑娘,就这样定了。”诗黛眉截断了晓漓的退缩,拼命对诗令扬使着眼色。    诗令扬并无半分犹豫,那俊逸的剑眉一扬,正色道:“我一个时辰后就来接你,你等我。”然后对莫磊微一点头,“莫公子大恩,令扬日后再报了。”说完抱起潇儿,“潇儿,和舅舅回家啦。”    诗黛眉对莫磊福了一福,又对晓漓笑着说:“辛姑娘,一定等着,二弟必定会在一个时辰内来此等候,姑娘若是先走了,二哥必定四处寻找,反而耽误姑娘送信的要紧事。”    晓漓安静的微笑:“如此实在是有劳各位了。诗姐姐请慢走。”  
  莫磊见诗家的人已走,转身对晓漓一笑,娇俏可人,“晓漓姐姐好像对诗公子有些特别呢。”    “哎呀,你想得太多啦”,晓漓又羞又急,半响,看着自己的手掌,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刚才对他特别,只是看见了他掌纹的缘故。”    “掌纹?那有什么玄机么?”莫磊也低头审视自己的双手,莫磊的手纤秀而红润,充满了青春朝气的一双玉手,“没有什么特别的啊?难道他没有掌纹?让我我看看你的手。”    莫磊不由分说,拉起晓漓的双手,触手之下感觉十分柔软而细腻,葱管般的手指修长而冰冷,在晶莹的肌肤下,似乎隐隐可见丝丝青色的脉络,更添寒意,“你的手真是美,可是怎么却象冰一样?你冷么?”    晓漓的思绪正沉浸于《命理要略》,听到莫磊的话方回过神来,“不冷啊,我本体质偏寒,自小便在汤药中泡得多了,还是调理不过来。对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大概可能是四处游荡,不一定的,”莫磊笑笑,笑容中充满了神往之意,“无拘无束的四处走走,多么惬意啊。姐姐送完信,要去何处?”    “不知道,我并没有什么确定的地方非去不可,有可能去帝城看看我的两位师兄吧,我们也很多年没有见了,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然后――再看吧,说不定也和你一样,男装闯荡江湖呢。”    “哎呀,姐姐取笑我呢,我不理你了。”莫磊转过身子,作势不理她。可是不到半刻功夫,又转回来问道:“姐姐师兄是在帝城?可是和楚家有什么关系?”    “师兄确实姓楚,你莫非认识?”晓漓有些雀跃,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不是,我知道帝城的楚家是四大世家之一,所以就这么猜想。这下好了,以后我兴许会去帝城找你呢,我们也算是有个联系的地方了。真舍不得放你走呢,可是我刚出朝城不久,万万不能再回去了。幸好有这个诗令扬可以送你。他们白城诗家也是四大世家之一,路上若出了什么状况,我一定去帮你讨回公道。”    “谢谢你,”晓漓心中一阵温暖,她在谷中常年孤单,没有同龄的玩伴,今日遇见的莫磊又偏偏是清丽可爱、灵秀逼人,也是万分地不舍。“这个小小的避毒珠你带着玩吧,寻常的迷香奈何不了它,若是中了十分厉害的毒药可将它含在口中,也可以暂缓毒性的发作。”说着拿出一粒小小的珠子,用细细的红绳子系在莫磊颈上。那个避毒珠约么红豆大小,通体黑色,散发着柔和的光。    “哎呀,这是姐姐心爱的东西,怎么能给我呢。”莫磊微微顿足,就要把避毒珠解下来。    “这也不值什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你虽男装,到底还是要小心为上,它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倒是你,或许能有些用处,你就安心带着玩吧,也是一个念想。”    莫磊听她如此一说,只得作罢,“好吧,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收下啦。每次我看到它,就是要想起姐姐的。”    晓漓见她终于安心地收下,才点点头,然后又把这避毒珠的各种避毒之法细细地说与莫磊知道。  
  晓漓篇3    诗令扬和黛眉交待好了一切便示意钟铭去套车备马。他把钟镐留在了此处保护黛眉,并暗暗查探令潇儿中毒的元凶,只带着钟铭去朝城。钟铭和钟镐是他的贴身小书僮,十分机灵可靠,武艺在他的调教下也颇令他自得,排得上一流身手之列,他也十分放心。    他再次确定了一下自己并未遗漏任何事情,便唤道:“铭儿,我们出发吧。先去悦来客栈接辛姑娘。”    “是,公子。”钟铭坐在马车的前头,驾马车对他来只能算是小菜一碟了,自然是不在话下。    诗令扬打马奔驰,此时集市已散,路上空无一人,他策马疾驰,只听得“得得得得”清脆的马蹄声回荡在幽深的长街,心情不可言喻的欢畅,一时也未曾细想今日为何如此畅快了。    他刚迈进悦来客栈的大门,便瞧见那位辛姑娘正在大堂的一张桌畔等候,只是那叫莫磊的英俊少年却不在一旁了。    他的心情更是好得不得了,倒不是他讨厌那少年莫磊――那少年丰神俊秀,虽然年纪未及弱冠,但假以时日,必是人中龙凤,不可小觑――只是想到她的身边竟然早有这么一位俊秀少年相伴,心头不免有一丝惘然若失了。    “有劳辛姑娘久等了,马车就停在门外,请姑娘稍移莲步。”诗令扬彬彬有理地说道。    “唔,诗公子太客气了。我们走吧。”晓漓见他如此温柔多礼,逃也似的出了大堂,躲进了马车中。      晓漓坐在车厢里,有些百无聊赖,马车可不像步行,会遇到很多可爱的、有趣的事物。她在前几日的山野路途中便发现了许多宝贝。连翘、蓝根、仙鹤草、茜草在山野中很是常见的。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窗外,远处是小巧秀气的山峦,一条小溪蜿蜒而来,郁郁葱葱,幽静的树林延绵至近处,偶尔不知名的小鸟从湛蓝的天空掠过,留下一两声清脆的鸣叫。不知什么时候林间的知了开始了它们夏日的欢歌,空气间渐渐泛起午后独有的丝丝暑意。    他在她的马车的一旁,端坐在马上,不急不缓和马车保持着一致。日至中天,微有汗意。他侧头见她仍然兴意盎然地盯着窗外,便微笑着向钟铭示意将马车驶入林间。    他每隔一会儿便看她一下,见她果然在清凉的林间渐有睡意,压了压马鞭让钟铭减缓马车的速度。马儿在林间悠闲的散着步,不时地轻轻打着响鼻,真是个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不一会儿,果然看见晓漓伏在窗棂上,睡着了。    晓漓伏在窗棂上,因着方才的暑意,脸颊微微红润,又长又黑的睫毛轻轻覆住了她黑亮的眼睛,细致的唇角孩子气的微微上翘,让人情不自禁想起遥远童年时代的一个美好愿望,简单而快乐。    诗令扬唇畔的微笑不知不觉就沾染上了怜爱之意,这丝怜爱,连他自己,也未能察觉:这个小丫头,熟睡之际竟是如此的纯净与喜乐,仿佛曾经的沉静自若、怡然镇定与她毫不相干,她从鸿蒙初开之时起便只是这般纯净地快乐着。    他的心中,于是也满满地洋溢着,简单的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啊”了一声。    钟铭不明所以,慌忙停下了马车。诗令扬也连忙勒住缰绳:“姑娘怎么了?”    “那里,”她一指左侧的树林,“刚有一只小小狐狸跑过去了,它受了伤。”她掀开马车的门帘便要下来。    诗令扬早已利落地翻身下马,向左侧掠去。片刻后一袭白衣飘然而回,手上果然多了一只火红的小狐狸,黑色的大眼睛惊恐而畏惧地注视着他们。    “它的右后足受了伤,像是被兽夹所伤。”他一边陈述着它的症状,一边安抚地捋着红狐的毛。    “我给它简单上一下药,再包扎一下。”晓漓匆匆拿出一管小小的药膏,细致地抹在红狐右后足的伤口处。伤口很深,有一处隐约可见骨头。  
  “看来还是缝合一下比较妥当,”她仰起头对着他道,“你抓紧它的后两只腿,小心别碰着它的伤处。钟铭,你过来抓住它的两只前腿,别让它动弹。”    说完,她解开头上的一缕青丝,选了一根又韧又粗的拔了下来。拈了一根细针,将发丝穿入针鼻,然后说道:“我要开始了,二位千万不要让它乱动。”    晓漓一针下去,随即飞针走线。小红狐一阵激烈地挣扎,奈何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发出呜呜地哀鸣。    诗令扬眼见她缝合包扎,一时之间,无法把这个又狠又准的她,与那个伏窗熟睡、简单快乐的她重合起来。难道说,这个小丫头竟有如此多面?时而坚韧镇定,时而简单喜乐,时而清新淡雅?    只是片刻,她便熟练地将伤口包扎好了,雪白的帕子映在火红狐狸的皮毛之上分外显眼。诗令扬注意到,那方白帕的一角绣着一个柔婉雅致的“漓”字。    说来也怪,红狐似乎明白是在为它治伤,不再哀鸣,大眼睛异常温顺。晓漓亲切地抚抚它的头颈,抬头对诗令扬道:“看来它要和我们同行几日了呢。诗公子不会反对吧?它的腿三、四日就差不多好了。”    “令扬当然不反对,姑娘确认三、四日便可?”他倒不反对带着这只漂亮的小红狐,只是有些疑惑它能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    “这些野外小生灵的求生意愿很强大,伤后的恢复能力也远比人出色,三、四天伤口大体长合,它就能独自觅食了,喂养的时间过长对它反而不好。”她见他心有疑惑,遂详细地解释。“对了,我们接下来的几天可会路过城镇?”    “应该不会,我们已经带了充足的干粮和水,姑娘不必担心。”他的声音温和低醇,听之令人心神俱安。    “好的,那一切有劳诗公子了。”她从他的手中接过小红狐,钻进了马车。    晓漓在车中和红狐相处得十分融洽,不知不觉间暑意退去,林间天色逐渐低沉。她在窗口注视着那轮夕阳,就在远处秀气的山峦之后,一点一点向下沉去。金色、橙色、粉色,霞光变幻莫测,初时绚烂,渐次暗淡,终归于寂寂暮色之中。    他们停下,吃了些干粮,晓漓见钟铭大口咬牛肉的模样不禁莞尔。钟铭见她的笑意,倒也不恼,摇头晃脑兼含混不清地说道:“民以食为天,铭以肉为天!”    钟铭不说倒罢了,这么一说,晓漓终于撑不住,笑出声来。    “辛姑娘莫怪铭儿如此顽劣,都是令扬未曾管教之故。”诗令扬虽是明责自己疏于管教,但脸上的欣然之色,一望而知便是不愿拘束钟铭的天然性情。    晓漓自然知他本意,颔首赞许道:“钟铭天真纯质,何须多加束缚?名教礼数本不过是意之形,何必因形害意?”    诗令扬眼睛一亮,仿似一颗星子跌入他的眼眸,定定望住晓漓,毫不掩饰热切之意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晓漓有感而发,倒是有扰公子视听了。”她抚了抚小红狐光滑的颈背,喂它吃下一小块牛肉,然后淡淡答道。    诗令扬仿佛心中疑惑释然开解,,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向林子深处行去,一转眼,便飘然不见了。    晓漓不解地望向钟铭,钟铭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又点点头,继续大嚼。    蓦地,林中传来一声长啸,“扑棱棱”几只小鸟被啸声惊起,穿林而过。啸声清朗悠远,绵延不绝,隐约有欣喜之意,闻之胸臆间沉闷之气俱是一空,端的清爽怡人!    钟铭此刻倒是有些讶异,低声自言自语道:“公子今日怎的如此高兴?真是奇怪啊!”    晓漓虽有疑惑,却并不出言询问,带着小红狐回到车内,今夜她得和这只可爱的小东西共处一室,共度良宵了,这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当早起觅食的鸟儿在晓漓耳边啾啁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小红狐的大眼睛望着她,她不好意思地对小红狐做个鬼脸眨眨眼,连忙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裙,下了马车,朝印象中林子边缘的小溪走去,小红狐也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不知为何,晓漓的心情特别的愉悦,透过渐稀疏的枝叶,蓝蓝的天空高远而宁静,凉爽的晨风吹得树叶沙沙地响,小溪水欢快地跳跃着向远处奔去。    晓漓找了块洁净的石头在溪边坐下,拔下绾发的银钗,只见如黑瀑一般的发丝倾泻而下,长及地面。晓漓手执一把古朴的木梳,细细地梳理起秀发来。      这个早晨,诗令扬醒得特别的早。    晨风吹拂树叶沙沙的声音,溪水欢腾流淌的声音,仿佛都在不断地催促着他。他见他们都还沉静于梦乡之中,便悄然无声地从一株古木的枝桠间跃下,穿林而出。    他循着流水的声音走至溪边,低首,清澈的溪流映出他那灿若朝阳的面容。面容间带着明朗无尘的笑意,仿佛千山万水苦苦追寻了多年的珍宝终于天随人愿,从此之后,放在心间,永世珍藏。    旭日的霞光从地平线的那端缓缓而来,渐明渐亮,知道即将日出,他沿着小溪漫步向前,走到溪畔的一个开阔之处,末了,斜靠在一株挺直向上的桦树的木干上,静静地等待那轮红日喷薄而出。    红日一点一点探出头来,霞光也越来越盛、越来越亮,云海中光芒变幻不定,终于,一轮红日跳出了地平线!    诗令扬转过身来,正要往回走,一时间定在了树下。    在不远的溪边,一个少女侧坐石上,一幅黑瀑从少女白皙的颈间蜿蜒及地。少女一手执梳,一手抚发,纤纤素手在黑瀑间穿越迂回,仿佛便有琴音在指尖叮咚响起。    诗令扬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正是晓漓,不禁秉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她。随着着木梳一下一下在瀑布间滑过,他的心也是无法形容的温馨与宁静。    忽然,木梳顿住,执木梳的素手微微使劲,被发丝缠绕的木梳还是凝滞未动,素手一抬,再要加劲。  恍惚中,诗令扬仿佛觉得是他的心正被那一缕发丝紧紧缠绕,下意识唤出了声 “等等~~”    吃了一惊的晓漓,迅速回首,瀑布也随之旋起,因而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圈光晕顺着弧度亮起,然后在黑瀑间消失不见。    “这样会扯断了发丝,”疾步而来的诗令扬已经走到了晓漓身后,“把梳子给我,我来帮你。”    晓漓迟疑着,她不知道是否应当把梳子交给他。    就在晓漓犹豫不觉的时候,诗令扬又加上了一句:“有时候,适当地给予他人以施以援手的机会,于人于己,都可能是一件美事。”说完,便静静地看着她。    晓漓的手渐松,在诗令扬执起木梳之后,终于放下。    他把缠绕在木梳齿间的发丝一点一点细细解开,再将木梳交回她的手中,然后转身走回了树林。    晓漓在溪边,一边想着诗令扬的话,一边将发丝简单的挽起,用一支银钗绾住。捧起溪水净了净面,梳洗停当,也走回了林中。那只小红狐十分乖巧地跟在她的后面。    就这样一连四天,她和小红狐朝夕相伴,这个小东西亦和她十分亲密,到了放养的那日,竟跟着马车后头走了几十里才渐渐不见了踪迹。  
  没有了做伴的小红狐,晓漓依然伏在窗棂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想出来。”她抬头看他,他骑马的侧影十分俊逸,令她有些遗憾自己并不曾学会骑马。    “姑娘会骑马?”他见她摇头,“会驾车?”见她还是摇头,他也忍不住,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你既不会骑马,也不会驾车,出来怎么赶路呢?    “我会走路!我可以用脚走路啊。”她大声说道,难道走路不能赶路么?她从忘思谷出来,就一直用的是走呢。    钟铭显然是没有什么风度可言,大声笑了出来。诗令扬还是那么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可是她分明感觉到了他眼中那明澈的笑意,就像是在忘思谷,一个凉爽的夏日,清风微微拂过,一缕浅浅的波纹在水面漾开,阳光下几朵明亮而洁白的荷花微微地轻颤。    “不如我们聊聊天吧,这样你在马车里头也不会无聊难受了。”他好像明白了她未曾说出的缘由,“大约还过一个时辰,就能到平安镇了,那里有家不错的饭庄,正是朝城满翠楼的分店,很不错,姑娘可以尝尝。对了,不知姑娘口味如何?喜好哪些菜式?”    “看来你是见多识广了,你推荐推荐?我没有什么忌口不能吃的,只要是美味,来者不拒。”她无限神往的看着他,恨不得立刻就飞到那满翠楼。    “那我就替姑娘做主了,芙蓉鸡丝、白梨凤冠、柠檬瓜条、高汤白菜、冬笋牛柳、红汁酱鸭、八珍豆腐煲都不错,不妨一试,还有,醋溜土豆丝是满翠楼的招牌,不可不尝。铭儿,你可记下了,到了满翠楼先上这些吧。”他微微想了一下,又道,“这些菜其实也平常。黛眉的手艺其实不错,下次有机会你一定要去尝尝。”    “啊,真是羡慕啊,天天能有好吃的,好幸福。”她见他含笑不语,“你不觉得么?你想说什么?”    “能做给自己心爱的人吃,才是幸福。”他提起姐姐,语气欣慰,“黛眉是诗家最有智慧的人,她才知道如何取舍,什么是失,什么是得。”    “她不在白城诗家,怎么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诗家不是世家么?”她一直有些奇怪这个世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在这样的小镇出现。    “世家也有世家的无奈,黛眉为了和她心爱的人在一起,只能远远离开白城,有舍才能有得。”他的眼神飘忽在远方,语气萧索,一时间晓漓不知道说的是别人,还是在说他自己,“在世家,她不过是一只棋子,离开那里,她才有可能做她自己。”    “我们说些别的吧。姑娘是一直走路的么?从哪里开始的?”他唇角微扬,含笑问她,片刻前的黯然就仿佛从未出现过。    “忘思谷,在永康镇附近。我就是一直走到从永康镇走到永安镇的啊,我不会骑马,也没有那么多银子雇车,只好走路了。其实走路很好的,我在路上发现了很多好东西。这在马车里是看不到的。很好笑吗?你想笑就笑出来吧,不要憋坏了。”她轻轻咬着下唇,看见他承满了笑意的眼睛,有些懊恼。    “没有,不是笑话你的意思。”他正色说道,还有一句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话“她真是纯净,清新得就像一颗水晶。”    接下来的时间,倏忽而过。她不知道诗令扬竟是如此健谈。他讲述的一个个轶闻掌故,令她或笑或叹,感慨万千,这个江湖,他是如此地熟悉,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说故事的他,是这样地飘然超脱,仿佛,他并不属于这个江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晓漓没有想得太久,因为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平安镇,满翠楼就在平安镇最繁华兴盛的中心。     坐在满翠楼的雅间,眼前是满桌美味,晓漓的心情无比愉悦,诗令扬推荐的菜式果然全都不错,晓漓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看着钟铭走进雅间,手上端着的是最后一道菜“八珍豆腐煲”。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怎么是你?小二呢?”    “小二刚才不小心把八珍豆腐煲洒在一位客人身上了,正收拾呢,我来也是一样的。”钟铭不愧是小机灵鬼,一猜就猜着了她的问题。    “铭儿,你也辛苦了大半天了,坐下喝碗汤润润喉吧。”诗令扬边说边盛了一碗,递给钟铭。    “有公子这么惦记铭儿,铭儿累点算得了什么。”说完接过汤碗,用小勺舀了,喝了下去。    “慢!给我看看!”晓漓猛地站起来,几乎是抢过钟铭手中的汤碗,“你喝下去了!?”她见钟铭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喃喃自语,“也许是我多心,希望没事。”    她仔细地闻了闻那碗汤,冷静无比地对诗令扬说道:“找一个安全、清净的地方,我要给钟铭解毒。他暂时没事,半个时辰后毒会发作。‘左右逢源’,一旦发作,无法可救,此刻没有功夫去查找下毒之人。”    “好,我们去昌隆钱庄,离这里很近。姑娘还有何需要?”他随手抛下一锭银两,见她摇摇头,转向钟铭,“铭儿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钟铭点头:“铭儿不怕,公子不必担心。”    三人一行匆匆出了满翠楼大门,诗令扬拉起晓漓的手,另一手拉着钟铭,施展轻功,径直向昌隆钱庄奔去。  
  荡荡江湖皆我意--晓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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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微启,昌隆钱庄后院的西厢房内,烛火明亮。    晓漓一脸凝重之色:“我会在他背部大穴施针,以银针拔除他体内气海中的寒流之毒,你和他的内功可是出于同源?”    “不错,可有用的上的地方?”他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图,眼神清明坚定,“姑娘尽管吩咐。”    “你用内功助他体内气息流转,三个周天之后,每逢运功至风府、大椎、身柱、至阳、命门这5个穴位时告诉我,如此这般12个时辰,不可间断。这样或许能驱逐他体内的热毒,以便银针拔毒。现在就开始,把他的上衣解了,否则热毒难清。”    她转过身,不再看他们,拿出一个小小的布袋,打开,里头是一把明灿灿的的银针,大小、长短、粗细各异。她拈出一根,在烛火上过了片刻,执起钟铭垂于床畔的右手,在中指指尖狠狠一扎,钟铭右手手掌一片乌紫之色,已经没有反应,她毫不犹豫,开始为钟铭吮血吸毒。    片刻之后,中指的乌紫之色微有消退,晓漓换过银针,再刺钟铭左手中指指尖,复又吮血吸毒。    她见钟铭双手乌紫皆有所缓解,微微松了一口气。转头向诗令扬望去,他正双掌抵住钟铭胸口,玄玉般的黑眸中透着一丝担心,正望着自己。    “我没事,这血中的毒对我不算什么。”晓漓对他安慰地一笑,将布袋中的银针全在烛火之上一过,凝神在钟铭颈后左侧的风池穴缓缓插入一根又长又粗的银针,然后是右侧风池穴、肺俞穴、心俞穴、膈俞穴、肝俞穴、脾俞穴、胃俞穴、半炷香的功夫,只见钟铭的背部扎满了银针,最先扎入的那些粗银针已然乌黑!    她伸手拭去额上的汗,拿出一只薄薄的银色手套,在左手戴好,右手拈一根银针,微提气息,左手如闪拔出风池穴中银针,同时右手似电将一根银针扎入原处。    晓漓掏出一个黝黑的皮囊,将左手中换下的乌黑银针投入皮囊之中,然后将皮囊放置一边,右手复又拈出一根银针,用同样的手法将肺俞穴中的乌黑的银针换去。如此这般,一盏茶的功夫,钟铭背部的银针全然换过一遍,只是这些银针均比头一针细了一些。而最先扎入的风池的银针隐隐已有黑色附着其上了。    布袋中的银针还有一小半,她停了手,不再换针。检视钟铭双手,乌紫之色并未减弱,却也并未加深,知道这“左右逢源”的寒热二毒均已被制住,不会发作了。    她本来还有些担心,因为“左右逢源”寒热二毒本是需用“金针渡劫”之法以银针拔出寒毒,还需解毒者以高出中毒者的内功修为替中毒者运功驱赶热毒。她全无内力,勉强施针使出这“金针渡劫”已是为难之至,更逞论运功驱毒了,幸亏诗令扬和钟铭内功同源,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幸好自己还是赌了一把,虽然还没有全胜,但是这个方向是不会错的。会“金针渡劫”这一针法的人,当世不会超过四个,半个时辰内找到既有内功又会‘金针渡劫’的大师兄或二师兄肯定做不到,师伯楚无忧更是自师傅慕颜走后就云游不知去处。看来他们两个的这次合作会是对‘左右逢源’解毒之法的一种有益尝试,说不定就是另一中方法。”她想到这里,轻快地转向他,他双目微合,衣衫已然透湿,可是望去,依然是风神俊朗,一丝狼狈也无。    “铭儿运功三个周天已过,即将是风府穴了。”诗令扬似乎感受到她审视的目光,忽然开口道。    “好,我知道了。”晓漓将布袋中的银针全数取出,立于钟铭身后。    “风府!”诗令扬话音未落,晓漓便将一根银针扎入风府穴,“大椎!身柱!至阳!命门!”他一路说下来,她一路扎下去,不快不慢,分毫不差。银针尽数扎完,她抬头看他,二人会心一笑。    她再取出一只布袋,钟铭背部的银针也已经变黑,还需再换。她气息微凝,开始再次施用“金针渡劫”。    施针完毕,她只觉得无比的疲倦,沉沉睡意席卷而来。  
  米有广告哪里来的收入呢?广告越多越红火啊~~~
  谢谢沧沧捧场Q    呵呵。
  夏日初升的日在太苍山山腰散发出了红色的光芒,  --------------------------------------  第一句就晕了,呵呵
    妖刀之父,这句好像是第二句哦,呵呵。    为什么晕?觉得初升的太阳不应当在山腰出现是吗?    可能是我没有表述清楚,我的本意是:山挡住了太阳,太阳升至山腰了,在晓漓站立的位置才能看见太阳。
  作者:妖刀之父 回复日期: 13:44:02 
    夏日初升的日在太苍山山腰散发出了红色的光芒,    --------------------------------------    第一句就晕了,呵呵  ===================================我想,他的意思是,这句话,太长太废了,看得人发晕。
  明白了,    以后尽量用短句。    说老实话,有时候自己读文时看到长句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呵呵。
  很清新的文风,喜欢!  期待下文!  有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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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七日零风、山水翠屏的鼎力支持!    大家的支持就是我写文的动力,呵呵!
    十二个时辰之后,昏暗的屋中,诗令扬缓缓撤回双掌,睁开双目,犹如嵌在夜空中的星辰一闪,他取出一只火烛,点燃,换过桌上已的燃尽火烛。立时,屋内变得光明而温暖,他转头寻找她,当看见她伏在桌旁睡着了时,眼角微微上扬,露出温暖之意,漆黑夜空中的朗朗星辰也光焰跳跃,似乎要燃烧起来。    “辛姑娘,辛姑娘,”他望着她,她在火烛闪烁的阴影掩映里尤其的孤清雅致。他的心蓦地一动,此刻的她,和适才施针驱毒的她全然不同,那时的她,成竹在胸,决断自信;此刻的她,我见犹怜,清新孤冷。    他的手不自觉地轻触她的脸庞,入手冰冷,他顿时一惊,心脏也不知不觉间惶恐纠结,“辛姑娘!辛姑娘!”    她睫毛微颤,竭力睁开双眼,象一朵小小的雏菊绽开她的花瓣。“不要紧,我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她的声音细微,几至不可闻。    “我帮你推宫过血――”他边说边想扶起她。  “不要,我――我没有--内功,你――你万不可――不可助我运功。”她气息微弱,连说话的力气也快没有了。    “那我扶你去内间床上休息一会,把手给我。”他一手紧握她的手,一手紧抱着她的纤腰――她真瘦,纤腰不盈一握。    他几乎是半抱着她,走至内室,还未靠近床榻,她便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半数都落在了他的飘逸白衫之上,接着她便一软。    “辛姑娘!辛姑娘!你睁开眼睛!看着我!”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不准睡!我要做什么,才能救你?!”    “银钗,银钗里――有――有药,3粒,”她勉强在他的疾言厉色中振作了点精神。    他将她轻轻放在软塌之上,拔下她发上唯一的一支银钗,旋开,倒出3粒红色小药丸,塞进她的嘴里,然后倒了一杯温水,轻轻扶起她,让她喝下一口水,拿出一方丝帕轻轻将她唇边的血丝拭去,温柔地靠近她耳边轻轻说道:“你服了药,好好睡一觉,我就在这一直陪着你,有事就叫我,嗯?”    “嗯。”她陷在他温柔的气息里,几乎是立时便沉入了梦境。  
  作者:石小沧 回复日期: 23:00:52 
    作者:妖刀之父 回复日期: 13:44:02        夏日初升的日在太苍山山腰散发出了红色的光芒,      --------------------------------------      第一句就晕了,呵呵    ===================================我想,他的意思是,这句话,太长太废了,看得人发晕。  --------------------------------------------------  “夏日初生的日”你不觉得别扭吗?
  呵呵呵,原来是这个啊。    你说了之后再读确实有些别扭,汗!    可惜帖子里改不了了。    哪位大侠知道改贴的方法?提点小的一、二吧。    第一次在仗剑发帖,还请大家多多担待。
  晓漓篇4    她在重重地迷雾中行走着,不辨方向,看不见来路,也找不到去路,她只能这样盲目地走着,为什么师傅、师伯、师兄们都不见了踪影?难道因为她淘气,师傅生气不理她了?师兄呢,他们怎么也不见了?雾为什么这么大,她的头好沉,真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啊。    忽然她看见在她的正前方出现的那道红光,她恍恍惚惚地朝那红光走去,那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她不由自主地半闭双眼,忽然眼前一亮,一个白衣人挡在了她的去路,白衣人面貌模糊,却是衣带当风、长发飞扬,身形飘然有若谪仙!    她迟疑片刻,决定绕过白衣人再向那红光之处前行,可是不论她如何绕道弯行,白衣人始终未动分毫,却依然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一时情急,右手猛地推出,白衣人寸步不让,也是双掌挥出,依然拦在前方。双掌中,正是她熟悉的掌纹!这是谁,是谁的掌纹?!    她头痛愈裂,微一跺脚,左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长剑,长剑划出,堪堪从白衣人的双掌前斜斜掠过,鲜红的血从手掌心涌了出来,带着巨大的漩涡汹涌而来,迅速地将她包围、淹没,她在这漩涡中拼命挣扎,终于没顶………      “啊――”  “辛姑娘,辛姑娘,”他轻拍她秀气的脸颊,想把她从梦魇中唤醒,她的双手却毫无预警也毫无章法地向他挥来,他轻轻捉住那两只小手,重新把它们放入锦被之中,细细掖好被角,复又在床榻旁的藤椅中坐下。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记忆立时穿越了那厚厚的浓雾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为钟铭拔毒,勉强提聚内息施用“金针渡劫”,最后力尽吐血,诗令扬喂她3粒“固心丹”之后,她沉沉睡去,然后是那个依稀的梦境,她长剑在手,挥过他的掌心。    “诗令扬!”她猛地醒悟她方才在梦中伤了的是谁,而他为被她的这一声惊呼而惊喜无限。“辛姑娘,你醒了,先喝点水,润润喉咙吧。”    他倒了一杯水,小心地在手背上试了一下热度,才将杯口送至她的唇边。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然后问道:“钟铭怎样了?”    “他昨天醒来,喝了一碗粥之后又睡了,应该没有大碍了。姑娘放心吧。”他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可要用些清粥?”    她摇摇头,“我睡了多久?我还要给钟铭再扎一遍,看看他的余毒是否已清。”    “你现在太虚弱了,还是请紫芝堂的大夫来瞧瞧吧,让他给钟铭扎针也是一样。”    “我没事的,已经好了。如果此地紫芝堂的巡诊大夫是楚臻言或楚睿辞倒是可以请来给钟铭扎针,其他人倒是不必了。”她见他探询的神色,解释道:“紫芝堂也只得他们二人会施用‘金针渡劫’,其他人拿捏不准,只能事与愿违。‘左右逢源’只得‘金针渡劫’针法拔毒,这针法十分繁琐,施针必须快、准、狠,非是普通医家便能施用。”    “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公子能否允可?”因为心虚,她原本苍白的脸颊笼上了两朵淡淡的红云,方才梦中的景象太过诡异,一想起那未尽的掌纹,便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在心中往复缠绕、纠结不已。    “姑娘之言,令扬无不欣然从命,姑娘尽管直言。”他低沉的嗓音轻柔入耳,语气却没有半分犹豫。    她却愈发地忐忑,皓齿轻咬下唇,垂首看着自己互绞的双手,“钟铭还需服用一剂汤药,只是药引却需――却需――”,她猛地抬起头来,黑亮的双眸直视他,“公子之血!”    他微感诧异,却立刻说道:“令扬但凭姑娘吩咐。”    她掀开锦被,扶着他伸过来的手下了床,对他点头致谢,走到桌边,拿起纸笔:“我先把方子写了,你找人抓药,我给钟铭施针之后再取药引。”    他见她立时三刻就回复到那个成竹在胸的她,在心中微微一叹,修长的眉眼之间怜意更盛:这个小女子,竟是半分不肯让人怜惜于她呢。    片刻之间,方子已然写就,她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递给他。他点点头,折好,走出了内室,出门唤过一名小厮,对他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下去。    他再回到厢房内,却见她正取出那个黑色皮囊内的银针,正在用布帛细细擦拭。原本黑色的银针又回复了灿烂之色,想必那个皮囊之内定是有着什么能除去银针上秽污毒物的事物。  
  一个时辰后,她将钟铭背后的诸穴位的银针一一拔出投进黑色的皮囊,欣喜地说道:“他的体内地寒热二毒都已清了,再服下那剂药,便彻底没有事了,”语音未落,便看见了桌上那碗还冒丝丝热气的汤药    “嗯,姑娘实在是辛苦了,请坐下稍适休息。”他左手一张,掌中已多了一把小巧玲珑地匕首:“药引之血指尖可好?”    “不,不用指尖,还是我来,你不知道位置,”她忙道,拿过匕首,“可能会有点痛,可能会留下疤痕,不过我会给你上最好地药,你不必担心。”    他看着她有些慌慌张张地神情,不觉唇角上扬,心中暗忖: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很难得呢。蓦地掌心一疼,一道弧形地血线自地纹线下端顺势延至腕部下沿,她握着他的手,血顺着腕部滴入汤碗,一滴、二滴、三滴、四滴••••••    她将他的左手翻过,掌心朝上,右手食指顺着血线轻轻一抹,不断渗出的血顿时止住。  他的左手掌心传来热辣辣刺痛的感觉,他静静地看着她做这一切,掌心虽痛,心中却是充斥着满满的不可言喻的温馨。    她的中指再次在血线上轻轻一抹,顺着她的指肚缓缓滑过,清凉和着柔软也缓缓渗透了他的掌心,他忽然间希望,时间就在此刻停驻,永远停驻在这一刻。  这一刻,她执他手,轻抚着他微痛的伤口,那清凉的柔软浸透了他的心。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猛然间,这古老的八个字在他脑中盘旋、呼啸,又仿佛楔子一般深深楔入了他的心中。    “好了,”她低声说道,放开了他的手,那手掌已被层层包裹,最上面是一个美丽的蝴蝶扣,一只洁白的蝴蝶正在风中,展翅欲飞。  他凝视着那只蝴蝶,惘然若失,眼角的一缕余光看见她已然转身,端着那碗汤药,走向钟铭。    她不敢面对着他,所以飞快地端过了汤药。她怕他问起她为何要用他的血做药引。其实药引完全是她编出来的,她的目的只是要在他的左掌上划下那么一道伤口,然后为他抹上金创药――好让那道伤口的痕迹永远留在他的掌心。  她的手法很是精准,那样的一道伤口愈合之后,伤痕会从他地纹线的末端一直延伸至腕的下沿。从此之后,他掌心的那条地纹线便是完整无缺的了!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实在是十分奇妙:譬如她和莫磊,一见之下便觉得十分亲切,好像是认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所以她不惜送了她那粒十分珍贵的避毒珠;而她和他,他们的初见本也平常,可是她却那么不经意地发现了他那不完整地掌纹,忽然之间她就深深地沉浸在人世无常的悲悯中了。    那样一个飘然俊逸的浊世佳公子,却倏忽而逝,该是怎样的遗憾啊。即便是在梦境中,她也无法将之忽略。于是,她虽窥破了天机,却无法不竭力去改变这天机,以一个医者的济世之心、悯世之情!    可是,她究竟该怎样向他解释这一切?  她定然无法向他解释、亦永不会向他解释这一切!  
  他看着她有些慌慌张张地神情,不觉唇角上扬,心中暗忖: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很难得呢。蓦地掌心一疼,一道弧形地血线自地纹线下端顺势延至腕部下沿,她握着他的手,血顺着腕部滴入汤碗,一滴、二滴、三滴、四滴•••••&#8226    ???  咦?怎么出现乱码了?本来应该是省略号的啊
  重温一下执子之手的感觉
  哈哈哈    看来山水mm果然很喜欢这一段哦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他们三人在永康镇昌隆钱庄又修养了两日,待她和钟铭完全回复后继续赶路。钟铭因为她的悉心照料和她熟稔起来,一路之上和她山南海北的聊天,她对钟铭说的轶闻趣事无不感到新奇有趣,在马车上也不觉得无聊了。相反的,她处处尽量避免和诗令扬交谈,避无可避才简单地摇头或点头示意。而他也异常沉默,不知是不是因为察觉了她的躲闪逃避。    五日后的清晨,马车驶进了朝城的南门。    “晓漓姐姐,你是要给朝城的哪户人家送信啊?我帮你打听打听吧,干脆直接送到门口好了。”钟铭笑嘻嘻地回头对马车里地晓漓说道。    “谢谢你,钟铭,不用啦,我自己就可以了。”晓漓掀开马车的门帘,从车上轻轻巧巧地跳落下来。    他见她下了马车,也飘然下马,在马车旁站住,“姑娘不必如此着急,让钟铭替姑娘打听清楚了再去也不晚,”    “一路之上已经是多有打扰了,晓漓怎敢再劳累钟铭。”    “姐姐说的哪里话,钟铭还未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于万一呢。”钟铭慌忙道,“可是要钟铭无地自容了。”    晓漓充满爱怜地看了看钟铭,说道:“就你是个小机灵鬼儿呢。”然后转身向诗令扬一福,“诗公子,就此别过。”    他一拱手,让过她的福礼,“姑娘保重!”  见她走远,对钟铭吩咐道:“铭儿,你远远地跟着辛姑娘,见她平安的找到那户人家再去诸葛家回我。”    钟铭看看他,点点头,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晓漓姐姐真好,和公子的那些红颜佳人全然不同,不知谁有福气娶到她。”  “铭儿快去,”他对钟铭挥挥手,眼中的黯然之色渐浓,摊开左掌,那道新鲜的伤痕已然痊愈,透出粉红的肉色,他握掌成拳,又缓缓伸开五指,将那伤口紧紧地贴在心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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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漓篇5    晓漓几乎见人就问诸葛家在哪里,可是这么转了一大圈下来,她还是在大街上晃悠,这个诸葛家居然是这么难找啊,早知如此,方才就该答应诗令扬的啊。    她看见一位大婶拎着菜篮要从身旁经过,急忙拦住了她:“这位大婶,能否打扰片刻?我要去诸葛家送信,可是不知如何前往,可否劳烦大婶带路?一点谢仪,不成敬意。”说着,拿出一锭碎银塞在那位大婶的手里。    大婶原本听她说要带路,神情并不乐意,可是银子入手,立刻笑逐颜开:“姑娘找我带路真是找对人了,诸葛家我是再熟不过的,他们家三位千金的绣品可都是我的手艺呢。”    “这样说来,大婶对他家真的是很熟呢。他家是不是有位名叫恋长枫的女子呢?”    “恋长枫?没有听说过啊,诸葛家的当家人可是当年的大美人金流苏,诸葛家没听说有个恋长枫啊。”大婶甚是疑惑地看着晓漓。    “是吗?”晓漓被她这么一说不由得也有些怀疑了起来,转念一想,已经到了朝城,难道因为这位大婶一言就不进去了么,想到此处,晓漓微微一笑:“大婶不要在意,我也就是随便问一问罢了。”    大婶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带着她向诸葛家的方向走去。    不远之处,钟铭在她们后头不紧不慢地的跟着,见她们到了诸葛家的门前停下,不禁大为惊讶:“难道晓漓姐姐去的也是诸葛家?这可真是巧极了。”    “姑娘,这就是诸葛家了。”大婶对晓漓点点头,转身走了。    晓漓轻轻扣了扣朱门正中的红铜门环,听见门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来喽,来喽。”    大门“吱”地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隙,探出一个白发沧沧的老者,“姑娘何事?”    “老伯您好,我要送一封信给贵府上的恋长枫,请您代为通禀一声。”她对着老伯恭恭敬敬地说道。    “哦,你先进来稍等片刻,我去回禀一下夫人。”老伯说完示意她跟他进去。    老伯没有开口就说没有此人让晓漓安了心,她进了门,绕过长长的环廊,老伯停下,指着一排厢房中左边的间,道,“姑娘先进去休息片刻,我去回禀夫人。”    “好的,老伯请便。”晓漓推门进屋,只见屋内雕梁画栋,甚是精致。    她正细细打量着屋内,忽听得一个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传来:“令扬哥哥这次来,伊人姐姐可是盼了很久呢。”    “小舞,偏你多嘴,”另一个少女语带娇嗔,难掩羞涩之意。    “这次的请柬四日前就当送到,只是途中有些事情耽搁了,还请各位姑娘海涵一二,诗某不胜感激。”诗令扬醇厚低沉的嗓音响起,距离竟是极近。    晓漓一震,心中惊奇不已:“难道真的是他?这么清晰,自己应当不会听错的啊。”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间厢房和旁边的厢房本是一间,只是被巨大的屏风隔断,想来主人家若是操办大事时,屏风还能拆除的。    她正胡思乱想,门被推开,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伯走了进来:“姑娘,跟我来,二夫人要见你呢。”    她随着老伯穿过一重院落,来到了一间十分宽敞的大堂之内。  正前方主位之中坐着一位中年美妇,端庄却不失妩媚,“姑娘要找恋长枫?”    “是,在下辛晓漓,家师临终之时吩咐晓漓,亲手将此信交给恋长枫,”晓漓双手奉着一封书信,“请问夫人可是恋长枫?”    “大夫人不在府中,她身体不好,目前在雍恋小筑静养,就在帝城和白城之间,路途甚远。我是二夫人金流苏。辛姑娘可愿将书信交由我代转?”    “既然是这样,晓漓还是去雍恋小筑找大夫人吧。”晓漓对金流苏施了一个礼,“晓漓答应了家师,绝不忍对师傅食言,还请二夫人相告雍恋小筑的具体位置。”    金流苏微微一笑,眼前的这个少女清新而沉静,让人心生怜意,开口道:“不如我派人用马车送你去吧,那地方确实有些不好找呢。”    “晓漓万万不敢再打扰二夫人,只请夫人相告此去的路途便可。”    “唉,好吧,我让人给你画一幅地图吧,这样也不容易忘记。”金流苏叹了口气,爱怜地看着晓漓,“已是饷午了,姑娘吃过饭再走不迟,也好拿上地图啊。”    “有劳夫人挂心,晓漓实是不愿多加打扰,两个时辰后我到门口老伯那里取地图可好?”晓漓见金流苏点点头,便说道,“那晓漓告辞了。”  
  风烟,我又坐上你的沙发了!  可能最近要搬家,沙发还没着落吧?---嘻嘻
  咦?山水MM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要搬家啊?    唔,MM看文看得都能掐会算了啊,    佩服佩服!!呵呵
  晓漓出了诸葛家,为免再次迷路,她在附近找了家最近的饭庄,细细地用过了午饭,又在附近的各家店铺慢慢的逛了起来。    想不到这里也有捏泥人的店面,晓漓记起永康镇的面人摊,还有那个自奔马蹄下救人的俏丽佳人莫磊,不禁莞尔。掏出碎银子,对着年轻的店主说道:“小哥,可会照着模样捏个泥人?”    店主骄傲地道:“姑娘说笑,小的出来混,怎可不会?姑娘这模样的泥人?您就瞧好吧。”三下五除二捏好,递过来,“姑娘拿好,这个是小的送给姑娘玩的。姑娘只要能说出长相,小的也可捏得保管姑娘满意,我们李记的招牌可不是吹出来的!”    “小哥不要在意,是我失言了。有这个就好,不用再捏了,小哥手艺真好。”晓漓把碎银放在柜台上,发现了泥人上的一个标记,仿佛是“李记”二字,问道:“这个标记可是贵店的?”    “您可猜对喽,我们‘李记’每件泥人上都有的标记,独一无二!”店主语气之中充满了自豪之意。    晓漓会意地点点头,转身出了李记泥人店。看着手中的泥人,她不禁又将袖中的面人拿出来,两个小小的晓漓相对而立,她也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边走边看,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看天色,料想时辰差不多了,便向诸葛家走去。    朱红的大门,锃亮的铜环,她刚要轻叩门环,只听见大门“呀”地一声打开了,她被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几步,袖口里放着的一个面人,悄无声息地掉在了地上。    那个老伯见她站在门前,也是一愣,匆忙说道:“姑娘先在这屋里等等,我等会就给你取来地图,先在有点着急的事。”    晓漓忙应道:“好的好的,我等您,没有关系的。”边说边跟着老伯进了大门旁边的耳房。    老伯方从耳房中出来走到门口,就见家里的大小姐诸葛伊人、二小姐诸葛迩迷、三小姐诸葛霰舞和她们各自的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位俊逸的青年公子走向近前。那青年公子似乎有些面熟,却记不得名姓了。    这个青年公子正是诗令扬,他把明年春季的踏青会诸葛家的请柬送了来,总算完成了一件大事。每隔四年,四大世家及七大山庄便会轮流举办一届踏青会,展示各位女子的才华技艺,其实也有为各个家族挑选结亲之意。在各位家族的女子手持请柬便可自由组团,即使成员不是世家女子也可,各团之间互竞才艺,最后胜者可以满足一个心愿。    明年的踏青会将由诗家承办,他此行便是为各世家及山庄下请柬的,这朝城是最后一站了。    他向诸葛家的三位姑娘拱手致意,秀丽不可方物的伊人羞涩地还礼,端庄的迩迷也是落落大方地一拱手,俏丽可人的霰舞则是挥挥手,清脆的说道:“令扬哥哥请慢走。明年春天,我和姐姐们一定会去白城叨扰的,那时候令扬哥哥可不许嫌我聒噪哦。”    他闻言微微一笑,“霰舞妹妹俏丽可人,在下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嫌聒噪?明年春季,令扬一定恭候三位妹妹的大驾。在下就此告辞了,各位请留步吧。”    他向她们再次拱手,直到她们转身回去,才迈步出了大门,正要吩咐身后的钟铭上马,却一眼看见了地上那个小小的面人――辛晓漓。    他弯腰拾起面人,这个小小的人儿,没有精致的五官、秀丽的鬓发,也没有华丽的衣裙,予人的却是清新雅致的风姿与宁静怡人的气度。而这个小小的人儿,竟是像极了她!。    他轻轻拂去小人儿身上的灰尘,把它放入了怀中,然后唤过钟铭,上马,绝尘而去。  
  不是吧,我是说我要搬家呀,这算不算心有灵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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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零风,呵呵,片刻过后就更新
  晓漓在耳房静静地等着,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那位老伯告诉她,地图还需一些时间才能画好,让她耐心等待。    她枯坐了一会儿,感觉甚是无聊,便又取出袖中的泥人,可是不论如何翻拣,却始终不见那个永康镇的小面人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在进大门前仔细地放在了袖中了啊?怎么不见了?她找了又找,仍是不见踪影,只得放弃,心中暗暗叹道:“看来,它和自己,也只得永康镇到朝城这么些缘分罢了。”    她复又枯坐,过了有一顿饭的功夫,那位老伯终于捧来了地图,晓漓展开一看,地图十分清楚细致,再三感谢之后便向她的下一个目的地:雍恋小筑,出发了。  
  晓漓篇6      夏日的午后,清凉而湿润的微风拂过,空气中透着一点淡淡的槐花的清香。    这几天来按照地图上的标示一直往西走,一路之上人烟稀少,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今天终于到达了地图上标示的第一个小镇――万柳镇,于是她情不自禁地去大吃了一顿。    晓漓走出了欣来饭庄,自从上次钟铭在满翠楼中了“左右逢源”之后,她就不再去那家酒楼吃饭了,尽管刚才她也看见了这个镇子上的满翠楼。    她刚才向小二打听了出镇的路,又带上了不少的干粮,包袱里鼓鼓囊囊的。    她拿出了地图,立在路边的一株槐树下。清风过处,嫩黄、淡绿的小小槐花簌簌而下,落在她的发上、肩上、手臂上、地图上。    她轻轻拂去地图上的落花,准备开始研究下一站的落脚点,正低着头,突然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和她撞了个满怀,撞得她左肋一阵闷闷的疼,那孩子却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    她隐隐地心里觉得不对劲,伸手一摸,果然系在左腰的钱袋已然不见了!她顿时大惊:钱袋倒是小事,可是••••••    一念及其他,她不由得大声地唤了起来:“孩子,等等••••••等等••••••”一边忍痛向那孩子消失地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路旁一条蓝影一闪而过,仿佛惊涛骇浪之中飘然而至的一只蓝色劲羽,优美而迅疾!晓漓心中一凛,莫家的“飞羽惊涛”!好快的功夫!    她一路飞奔,可是奔至路的三岔口却不知该向何方向追下去了。她心中正焦急不安,却见一蓝衣青年男子正拉着那个半大的孩子朝她奔来。    “姑娘,就是这个孩子偷了你的钱袋吧?” 青年男子明朗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是的,”晓漓见他仍然拉着那个孩子的手,不禁大急,“你快放开他!”    青年男子神色疑惑,“怎么了?我放开,他就跑啦!”    晓漓掏出一粒丸药塞进孩子口中,顺手点中孩子肩部大穴,那孩子还拼命抵抗,晓漓厉声道,“快咽下去!你已经中了毒,再耽搁就没命了!”她不待那青年男子出言发问,也是一粒丸药,并向他肩部点去!    那男子右手轻轻架住她拂过来的纤纤素手,唇角含笑:“不忙不忙,姑娘不妨把话先说清楚?”    晓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禁也讶异于此人的镇定,“这孩子拿钱袋时触到了我带着的毒药,他中毒了,你拉着他的手,也中毒了。”她指指孩子的右手,那支手背果然开始发黑,然后看着那男子的左手。    他也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左手,果然觉得手心的一点微麻开始逐渐扩大,“姑娘所言不虚,在下确有中毒之象。烦请姑娘赐药。”    晓漓微微一笑,把那粒丸药递过去,然后点了他肩部几处穴道,“‘流觞’吃了解药还不够,还要在药水浸泡两个时辰,这样毒才能除尽了,不会再令旁人中毒。”    那青年男子拱手施礼道:“在下莫清寒,烦请姑娘和在下去一趟君来客栈,为在下和这孩子彻底解毒。”    “那是自然,不是我,二位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说着,她转向那个半大的孩子,“小兄弟,我给你解毒了,就没事了。袋子里的钱我送你了,不过下次可不能再不问自取了。”    那孩子涨红了脸,“如果不是爷爷病了,我也不会•••不会•••”,他越说声音越低,终于垂下头去。    晓漓看着这个浑身筚路蓝缕的孩子,原来他并不是为着自己,“你别担心,我先帮你把毒解了,然后我们去看你爷爷,也许我能治好他的病也不一定呢。”    “真的?!”孩子睁大眼睛看着她,二话不说跪下磕起头来,“姐姐如果治好爷爷的病,就是要小方做牛做马也愿意!”    “小方快起来吧,既然这位姐姐说了,就一定会帮你的,手上的毒一解,我们就去看你爷爷。”莫清寒转头向着晓漓道:“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辛晓漓。莫公子请带路吧。”莫清寒向晓漓点点头,一行三人向客栈走去。  
  山水翠屏 回复日期: 13:22:45 
  不是吧,我是说我要搬家呀,这算不算心有灵熙呢?    ----原来是我理解错误啊,呵呵,我可能也要搬家呢,    同搬!同搬!  
    天哪,我刚刚发现----那孩子涨红了脸,“如果不是爷爷病了,我也不会•••不会•••”,他越说声音越低,终于垂下头去。      难道拼音加加输入法下的省略号到这里都会变成乱码?
  欣来饭庄的斜对角,一株古老粗大的老槐树的背后,诗令扬正负手而立,悠远而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注视着斜对街槐树下的晓漓。    清风徐徐,细碎的槐花纷纷然飘落,他的发上、肩上、背负着的手心里,尽是小小的落花。  他恍然未觉,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低首看向手心。    他复又望向晓漓,轻巧的花朵,打着小小的旋儿,落在她的发上、肩上、手臂上。他,蓦然发觉,自己竟不敢上前,替她,拂去身上的落花。“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说的,就是此情此景吧,可是,那双飞的燕子呢?它们又是在何处?    他在心中,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公子如此牵挂晓漓姐姐,何不直接护送她去雍恋小筑?”身后的钟铭突然问道,那日他见晓漓进了诸葛府,才知道他们竟是殊途同归,禀告了公子后又去一一查探晓漓在朝城接触过的人与事,最后他终于打听出来晓漓要找的人是恋长枫,目的地是雍恋小筑。    “她并不想见到我,”他简单地答道,随即又陷入了沉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尽量避免和他说话,避免正视他,透过钟铭来表达她不得不说的话。而他,诗令扬,与楚臻言、唐斯、唐落并称“倾城四少”的诗令扬,令世间众多女子倾心仰慕的诗令扬,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乙罢了,甚或连路人甲乙也不是。    而自己,对她,却是这般的放不下。    从朝城的寻觅等候、到一路之上的暗中保护、再到万柳镇的隔街相望,他的心,或悲或喜,因为她的,一举一动。    看见她在荒芜的野外风餐露宿,他的心,隐隐地紧缩、隐隐地痛;看见她在青山绿水间怡人自得,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舒展。    相教于二人朝夕相处,却视而不见,这般远远地观望,于他,也是一种甘之如饴的幸福!    他好看的剑眉忽地微皱,一个蓝色的背影落在他的眼底,他知道他是谁:“轻羽山庄”莫家最出类拔萃的年青人,莫三,“惊涛公子”莫清寒!    他回头对钟铭淡淡说道:“铭儿,此处昌隆钱庄的掌柜可是康叔?让他好好照顾小方和他爷爷,或许是个可造之才。还有-”他沉吟片刻,眼中的黯然一闪即逝,“准备一架马车吧。”    钟铭应了声:“是,公子。”心里却犯着嘀咕,谁要坐马车啊?难道是公子?  
    君来客栈的客房内,一大一小两只手都在铜盆中浸泡着,盆中原本澄澈的水渐渐泛起浅浅的青色。    莫清寒问道:“真要等足两个时辰么?这么僵着,还真有些累了。”    “小方都还没有说累呢,”晓漓看看盆中的水色,“也不必足两个时辰,看中毒的分量吧,小方手上毒粉的分量可是不轻,你稍好些。不过此刻还不行。”    “对了,辛姑娘随身怎会带着这么毒的药?”莫清寒若有所思的看着晓漓,大而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与探求。    “唔,我习惯了。”晓漓似乎一时间不知道怎样回答他的疑问,可能是一种习惯吧,她从小到大,潜心研究的就是这些,自然随身携带,不但是“流觞”,她的全身上下总是各式各样的毒药、解药。这次出来为了以防万一,更是细心安排,只要她愿意,可以说浑身各处,无一不是毒,甚至和她一定距离内的事物也会变成毒。    可是她并不想向他解释得那么清楚,毕竟,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习惯?”莫清寒有些讶异地笑了笑,开始对这个神秘的女孩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个蛇蝎女子,甚至是非常善良,可是,把这么容易传播的毒药带在身边,还真是令人费解。    “你可认识莫磊,我见她施展过‘轻羽山庄’的‘漠漠轻寒’救人,她可是你的妹妹?”晓漓怕他继续问下去,自己又不想撒谎,连忙转换了话题,却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瞬间,莫磊飘若浮云的身姿,有若九天仙子。    “莫磊?”他转念便明白过来,莫家自己这代并无女子,定是姑姑莫秀心的掌上明珠,秋明蕾那个小丫头了,她前不久逃婚离家出走,他此次行走江湖,半是为寻找她之故。“嗯,小磊是我妹妹。她有时候有点顽皮,可是很招人疼爱。”他说起明蕾,一脸宠溺的样子。    她见他脸上的神情,心中顿时也觉得温暖起来,莫磊有这样的兄长,真是幸福。忽然地,她就有些伤感起来,小时候,二位师兄也是这么待她如宝如珠,五年就这么匆匆而过,师兄们若是再见她,或许连她这个师妹也认不得了吧。    想起楚臻言师兄有如天籁的长歌、楚睿辞师兄明亮温暖的眼眸,她一时喜乐一时伤感。    莫清寒见她脸上神情变幻,不禁问道:“姑娘可是想起什么人了?”    “嗯,是我的两位师兄,我见你如此宝贝自己妹妹的样子不禁想起了他们。”晓漓回复了微笑的神情,看向清寒,“你一定是个很好的哥哥,一看莫磊就知道她是个倍受疼爱的女孩,娇俏美丽,人见人爱。”    晓漓从窗前的梳洗架上取下一条毛巾,说道:“莫公子可以把手取出来了,在那个盆中清水里净一下就可以了。小方的还要再过一会儿才好。”    莫清寒将手从清水中净过,晓漓把毛巾递给他。柔软的毛巾,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舒适、温软。    晓漓走到小方的身旁,只见他的衣裳肥大,缀满了补丁,颜色已褪,却甚是洁净,布料粗糙厚实,不像是夏日的衣裳。晓漓明白这定是冬衣去了夹袄,知道小方家境十分窘迫。想了一想问道:“小方,我们去你家的一路上可会路过紫芝堂?”    “会,可是此处紫芝堂的田医正是个十分吝啬之人,不肯赊欠替我爷爷看病。”小方露出悻悻的样子,垂头看着盆中的水青色愈深。    “哦,这个不妨事,我有办法让他慷慨大方起来。再过一刻钟,我们去看看你爷爷,再看需不需要这个田医正出诊吧。”晓漓成竹在胸的说道,“对了,小方,你爷爷是哪里不舒服?”    “爷爷昨天在附近的山上打柴不小心摔了一跤,疼得下不了地,”小方想起爷爷的样子,眼睛里的液体亮晶晶的,又昂起头来使劲忍住,“我去求田医正给爷爷出诊,可是实在不够诊金。”    莫清寒,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没关系,我们马上就去看你爷爷了。”说完看向晓漓。    晓漓会意地点点头,柔声道:“小方,你放心,可能是爷爷的腿骨折了,接好就没事了。我们一会儿就去了,爷爷一定没事的。”    小方看看莫清寒,又看看晓漓,使劲地点了点头。  
  晓漓篇7    骄阳似火的午后,街道间颇有暑意,长长的青石板在烈日的曝晒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路上行人绝少,偶尔一人,也是草帽遮头或用手遮目疾走。    体质偏寒的晓漓鼻尖已经渗出了细微晶亮的汗珠,她侧头看向莫清寒,见他正用一方丝帕拭去额上豆大的汗珠,再看小方,也是挥袖擦汗,他的冬衣并不吸汗,额上的汗水还是顺着脸颊不断地向下淌。    晓漓拿出一方秀帕,伸手递给小方,小方却涨红了脸,连连地挥着手,就是不肯接下:“不可不可,姐姐的手帕一定被我弄花了!”    晓漓也不理会他的窘迫,便擦向小方额头的汗水,“哈,这下已经花了,看你还拿不拿了?”    小方悻悻地接过,“没想到晓漓姐姐竟是这么赖皮呢!”    “我很赖皮么?”晓漓指指自己的鼻子,对着小方反问道,小方令她觉得很亲切,就像一个邻居家的小弟弟,她倒是有点想要捉弄他,“就算我很赖皮吧,它已经被你弄花了,那你记得洗好还我吧。”    小方郑重的点点头,晓漓和莫清寒见小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同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街巷间,飘出老远。    正笑着,莫清寒抬眼正看见前方紫芝堂的金字招牌在烈日下分外灿烂,忙提醒道:“到紫芝堂了,辛姑娘可是要去此处?”    “正是,我们一起进去,要稍微耽误一小会儿,。”晓漓点点头,边向紫芝堂走去边解释道,“我有两位师兄,和这紫芝堂渊源甚深,此次是给两位师兄留个口讯。”    莫清寒闻言一愣,心中暗道:“会医术、会解毒,还有两位师兄和紫芝堂颇有渊源?紫芝堂医术高超的师兄弟就只有楚臻言、楚睿辞二人,难道她竟是楚氏兄弟的师妹?”    他一念及此,便问道:“姑娘的师兄可是楚臻言、楚睿辞?”    晓漓略有惊讶,“莫公子何以知道?楚师兄竟有这般大名鼎鼎么?”转念一想,莞尔笑道,“莫公子竟也是如此博闻强识呢。”    莫清寒不以为意的说道:“楚氏兄弟仁厚之名,江湖人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更何况楚臻言之长歌与琴艺,天下无双,名列‘倾城四少’之首。姑娘可曾听说‘嫁人应嫁楚臻言,娶妻当娶诗若步’这句江湖流传的佳话?”    “这倒不曾,”晓漓闻言微笑,心中暗暗想到,大师兄是那样绝世的青年才俊,为众多世家女子倾慕自是应当,这个诗若步不知是何等的惊才绝艳,才能与臻言师兄齐名江湖,睥睨天下男子?有机会倒是要瞧上一瞧。正想着,已到了紫芝堂的大门前。    为避暑热,大门半开着,留了个容人进出的口子。晓漓回首见莫清寒及小方都已跟上,微微点头,闪身进了大门。    堂内空间甚阔,正对门的是一字排开高及人顶的小抽屉,每个抽屉上都写着药名,左侧是桌椅诊台及一列等候的座席,右侧一袭布帘遮住了通往内室的门,一个伙计站在在柜台里头正用一把小秤秤着药粉的份量,见他们进屋忙陪笑着道:“三位客官快请这边坐下,是诊病还是抓药?”转头对着布帘说道,“给三位客官上茶。”    “不是诊病,也不抓药,你们掌柜的医正可在?”晓漓走到柜台前,“我有一个口讯想麻烦医正转给贵堂东家楚臻言、楚睿辞。他可在?”    伙计闻听此言,立时有点结结巴巴起来:“田、田医正出诊了,他不、不在,你要给大东家、二东家的口讯能告诉我么?”    晓漓微微笑了笑,示意伙计不用太紧张了,“也好,就说辛师妹出谷了,先去雍恋小筑找恋长枫,完了再去找他们,让他们不用担心小师妹。就这些,用我写下来吗?”    伙计慌忙摆摆手,指指自己的头,道:“不用不用,我已经记下来了。姑娘放心,小的立马飞鸽传书给总店,总店定会立即通知东家,最迟明日晚间,东家就能得着消息了。”说完,又大声催促后堂,“香茶呢,怎的还不快快端上来?”    接着忙从柜台后头出来,又笑着为三人让座,道:“辛姑娘快请坐,公子和小哥都请坐下,大热的天,喝点茶歇歇脚。”    晓漓从袋中拿出一个小指粗细的植物根须,问道:“贵堂可收药?这个不知能值多少银两?”    伙计见识倒也不凡,见了此物眼睛就有些发亮:“收的,收的。姑娘这上好的血参少说也值百十两。”    晓漓见他价钱倒也说得公道,点头道,“那我收你百两银子将它让与贵堂如何?”    “这怎么可以,辛姑娘是东家的师妹,要用银两只管拿去便是,小的可不敢收姑娘这么贵重的血参。”伙计连声说道,看来十分想结交东家的这个小师妹。    “那可不行,你把血参留下吧,不然你们医正那里你也不好交待。”晓漓将血参递给放在柜台上,伙计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再拒绝,将银两包好递给晓漓。    “我还有点事着急走了,不等贵堂医正了,口讯的事就麻烦了。”晓漓点点头,和莫清寒、小方一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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