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一张海马雌雄同体体的脸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穿着当然是美

优秀的女性都是雌雄同体
[摘要]如今还是有大部分人相信坚毅和理性是男性的特质,而敏感和爱好和平是女性的特质,那么现实中所有优秀的女性都是雌雄同体——她们兼具所有这些特质。席越(腾讯·大家专栏作者,专栏作家)
美国的大众依然追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现一个女总统?”而柏林地铁里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却问母亲:“我们有没有可能有一位男总理?”女性治理德国好像已经成了一个新常态,尤其对年纪尚小的孩子们来说——因为安格拉·默克尔自从2005年当选为德国总理以来,这已经是她的第三次连任,第十个年头。她不但是德国第一位女性联邦总理,也是德国联邦之后第一位来自民主德国的联邦总理,还是在位最久的国家领导人之一。2014年福布斯全球权势女性榜,她位居榜首。【芭比娃娃和叶卡捷琳娜二世】对相信“一切都将梦想成真”的女孩来说,默克尔可能是一位新典范。甚至以制作芭比娃娃而闻名于世的美泰公司(Mattle)也为此背书,他们以默克尔为原型制作了一款娃娃。但在默克尔心里,叶卡捷琳娜二世可能才是真正的主角。有位记者送给默克尔一幅把她画成叶卡捷琳娜的肖像,从此这幅画就一直挂在她办公室的墙上。叶卡捷琳娜二世在俄国实施了开明的专制,却也是一个肆无忌惮的帝国主义者——对此,默多克并没有过多解释,也许她只是欣赏叶卡捷琳娜二世集女性和改革于一身这一点。芭比娃娃或是叶卡捷琳娜二世,像是感性和理性的对立。 (默克尔的芭比款) 默克尔是一位牧师的女儿,她曾经对一位摄影师说,她的童年“没有阴影”——牧师家庭和谐而宁静——典型的德国毕德麦雅时期的中产阶级生活,即使那是在20世纪70年代的民主德国。默克尔的家乡福格尔桑是苏联驻军基地,年少的她就利用这个机会和士兵们练俄文。默克尔的俄文非常好,初二就参加了一个俄文竞赛,并获得在民主德国以及到莫斯科旅行的奖励——她在莫斯科买了自己人生第一张披头士的唱片。作为一个物理学专业的女生,她理性地把自己最欣赏的一条物理规则运用到政治生涯中,“没有质量便无吃水深度”。从年少时她就自有一套对付困境的方法:比较。凡是和她共事过的人都知道她事事都会以比较为基准,她会比较制度、政治程序、解决方案,正反模型始终在她的脑海中并存,经由智库验测再产生判断。默克尔还善于计划,她把“秩序、结构、计划”这些在民主德国培养出来的特质带入了她的政治生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的每一步都要经过计划。和大多数人不同,距圣诞节还有两个月,她已经在想礼物了:“我总想知道我会收到什么礼物,即使这样就失去了惊喜的乐趣。使我的人生保持井然有序,避免混乱,这对我来说更重要。”她身上还同时并存普鲁士风格的责任感和新教徒的工作态度。勤劳,追求正确性,比别人更努力,都是默克尔从小被训练出来的。而且她还知道只有不断地进行自我修正,才能做得更好,懂得更多,居于领先地位。这些特质一直跟随着默克尔,并且让她每次面对重任时,总是首先婉拒。对未来的谨小慎微,和对人品“谦卑”的异常重视——这是她为什么对法国总统萨科奇总是抱有距离的原因,甚至使她在某一段时间各种局势过于顺利时,总是担心一定会有什么重大的意外发生。所以,人们在默克尔身上看到的是无与伦比的理性,她时刻让人知道自己是一个体贴入微的人,有责任感,有组织能力。她还非常守时,也不怕亏待自己——就是永远比别人更努力,在欧债危机时,她可以耐着性子开一场又一场的会,一天只睡几个小时。有趣的是,所有以上的严谨和理性都和她身上另外一种特性并存,比如她对足球教练文森特·博斯克和于尔根·克林斯曼的欣赏。大家都看到过默克尔在世界杯决赛时为德国队站台欢呼,跟所有的球迷一样。虽然这和她平时带给大家的印象不同,但这表明她真的很喜欢足球,另外她认为这两位教练在态度上、信念上都堪称典范,他俩身上显著的共性是都曾在美国踢过球,带有美国的自由主义色彩。传记作者斯蒂凡·柯内琉斯认为,这体现了默克尔价值观体系中对自由的信念。“自由,位居默克尔价值刻度的最顶端”,她在没有自由的民主德国生活了35年,亲身体会过自由匮乏的滋味。所以,在很多重要的讲话中,包括在她总理竞选的演讲中,都提到“自由”和“自由对德国的意义”。 (对德国足球队的爱) 因为谨慎的个性,她长时间思考未来,并为之担心,她讲:“我在专制政权下生活了35年,它与我的过去密不可分。有人说这不会再发生了,但我对此总是心存疑虑。”她甚至担心西方民主与市场经济会式微。喜欢比较及系统研究的她,得到非常清晰的信息:西方国家将面临最艰苦的自由之战。“我唯恐冷战过后世界上许多开放社会将遭受危害,而我们的能力将无力应对。”然而政治人物的内心总是难以被人理解,即使她的内心对自由充满了向往。除了芭比娃娃和叶卡捷琳娜二世这两个形象,默克尔所到之处,经常有人把她的画像涂上希特勒的小胡子并加以焚烧。前一阵在一场美国的时装秀上,有一个男模特竟然穿着写有“杀死默克尔”的服装出现在台上。【有一种同体叫雌雄同体】有人说:“女性通常天生比较敏感、爱好和平。如果最终大多数国家的领导人是女性,我们可能会更加安全。”今天还是有大部分人相信坚毅和理性是男性的特质,而敏感和爱好和平是女性的特质,那么现实中所有优秀的女性都是雌雄同体——她们兼具所有这些特质。虽说讨厌被拿来与玛格丽特·撒切尔(Margaret Thatcher)比较,但默克尔认同撒切尔的名言:“我绝不会动摇。”她也非常欣赏美国的两位国务卿赖斯和希拉里,因为她们都是一路从华盛顿走过来的坚毅女性。她一直觉得和希拉里很亲近,也希望希拉里可以竞选美国总统。默克尔和赖斯则更多是学术上的交流,因为赖斯在斯坦福政治系任教时,是俄罗斯与东欧专家。她和默克尔都会说俄语,这让两个女强人有了更多共同语言。默克尔与希拉里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喜欢穿裤装。喜欢穿裤装,这在默克尔政治生涯的初期饱受诟病。当年,科尔把默克尔作为年轻的妇女部长和政治新星带到美国出访,关于这位年轻的部长应该穿何种正装(当然是裙装),也是由科尔的亲信亲自打理的,这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纪念柏林墙倒塌25周年) 默克尔的传记作者写道:与法国前总统萨科奇和意大利前总理贝卢斯科尼打交道,默克尔总是很不合拍,对于喜欢夸夸其谈的这两个人,她保持了女性宝贵的沉默和理智。默多克和萨科奇甚至曾在办公室谈话中吵起来。而俄罗斯的普京则是永远的对手,他们亦敌亦友,夹枪夹棒。在默克尔任期的初期,在一次会晤现场出现了一只狗,普京肯定不会不知道,默克尔是怕狗的。总之,在世界政坛上,默克尔作为一个西方大国唯一的女领袖非常孤独。即使对德国的女性来说,她们对于一个女性领导人的概念也非常难堪而不知所措。虽然默克尔的执政让她们看到女性在职场和政界的可能性,但默克尔并不代表大部分女性——她是科学家出身,不用做家务,从未生育——不知道作为母亲的甘苦,这一切将她与其他女性拉开了距离。在叙利亚男孩艾兰死在土耳其海滩之前,默克尔曾被邀参加《我在德国挺好的》这个谈话节目,与多名青少年互动。一名13岁黎巴嫩难民小女孩在节目中表达了想留在德国的愿望,默克尔一脸严肃,回答:“有时,政治就是很残酷。你要知道,黎巴嫩的巴勒斯坦难民营里有成千上万人。如果我们说‘你们都来吧’、‘你们都从非洲来吧’,我们将无法承受。”小女孩当场痛哭起来。这让社会舆论纷纷,说她过于冷血完全没有同情心。但是,在默克尔那里,永远是政治正确先行,不然,她如何掌管一个强大的德国,如何面对整个欧元区的危机?最近的报道说,有叙利亚难民私下叫她“默克尔妈妈”。我敢打包票,默克多肯定从来没有想过做难民们的庇护者、他们的母亲。她的角色,更像是一个严峻而冷静的德国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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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Goethe)有他的谈话对象,康德(Kant)有他的谈话对象,缺德的李敖没有,大体上,李敖永远在一个人谈话,从年复一年一个人在牢房里、到年复一年一个人在书房里、到年复一年一个人在“一人转”的电视节目冷房里,他没有谈话,有的只是自说自话。   邱吉尔(Churchill)的仆人偷听到主人在浴室的自说自话,透露说:邱吉尔洗澡时候自说自话是人类最可怕的声音之一,因为一半出自喉咙、一半出自鼻孔。李敖一切自行料理,没有仆人,所以无从偷听喉咙或鼻孔,结果呢?邱吉尔是英国首相,他自说自话完了,外面有太多的谈话等著他,不愁没对象,可是李敖呢?他在浴室照了镜子,走出浴室,另一面镜子在等他。   太可惜了!孤独的李敖,失掉太多太多的声音了。不但失去自言自语、失去自说自话、失去thinking aloud、失去“群胡同笑、四座并欢”、也失去了发明录音机的意义。白色恐怖时期,家里被偷装了窃听器,但情治单位最后验收,什么也没录到,只录到叫床与喘息。   太可惜了!总得记录出李敖叫床与喘息以外的声音才行。   但是李敖越老越彆扭了,他一心写“大书”、写《阳痿美国》这类“大书”、写一部又一部的“大书”,他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并且以世界为对象,“威而刚世界”(“伟哥世界”),没有时间谈到世界以外的鸡零狗碎了。 不过,李敖尽管全天工作,也会有间隙的时候,Even Homer sometimesnods. 荷马也有打盹时、荷马也会有一失。所以,抓住李敖“荷马的时刻”,抓住他呵欠之下的一些鸡零狗碎,也很有趣啊。杜甫就做过“拾遗”的官,“拾遗”就是抓住皇上的鸡零狗碎,皇上是管大事的,但是也有鸡零狗碎,也不无鸡零狗碎可以捡到,所以大诗人杜甫又叫“杜拾遗”。现在,从这本书开始,就是“杜拾遗”的绝活了,不过是拾自己的遗,拾到一本算一本。让世界除了李敖的“大书”外,偷窥到李敖的种种面相,原来皇上是根本不穿新衣的、皇上知道新衣是赤裸的。——皇上太屌了。 从“拾穗”到“拿锄头的人” ■你本是谈笑风生的人,可是由于你经常“拒人千里之外”而“失风”了,多可惜啊!希望这部书,可以为你“把风”,拾起许多你“沧海遗珠”。说“遗珠”,也许太狗腿了,至少这部书,使我想起米勒(Jean Frangois Mellet)那幅“拾穗”(Gleaners)。 □好奇怪,为什么不想起米勒那幅“拿锄头的人”(Man with a Hoe)? ■“拿锄头的人”吗?那幅画可被指为有“危险的社会主义倾向”(…was condemnedas dangerously socialistic)的哟。 □看来一开始,就不打算问到我“危险的社会主义”那一面。是不是?“非其种者,锄而去之”,拿锄头的人是危险的。 ■能闪避得掉吗?你的头脑里,漏掉了“危险的”三个字,别的也就不多了。 □我这么单薄吗?别忘了米勒那幅“播种者”(Sower)。 ■“播种者”是一八五一年的、“拾穗”是一八五七年的。“拾穗”意味著在“播种”之后,拾到些什么,有不同的感觉。这本《李敖秘密谈话录》就有这种感觉,那该多好。 □尤其加上“秘密谈话”。 ■尤其加上“秘密谈话”。at ease的时候,总会说出一些“秘密”吧? □我对“秘密”的定义很宽,我曾说过:“凡是你没读过的书,就是新书。”凡是你没听到的事,就是“秘密”。关键在你能否学会用“秘密”的耳朵去倾听。你学到这本领,听风声都可听到“秘密”。 ■说得太玄了,你是“务实的理想主义者”,别那么玄吧? □好,别那么玄。让我尽量说拾穗者的语言。 ■《李敖秘密谈话录》该是总书名吧,每一本秘密谈话,该有个副书名吧? □说的是,这本书的副书名,就叫《大江大海骗了你》吧。 ■是不是每次总书名不变,都叫《李敖秘密谈话录》,变的只是副书名? □是的。 ■《李敖秘密谈话录》,要出多少本呢? □不知道。第一,要看我活多久;第二,要看我兴之所至,拾遗到什么地步。 ■为什么第一本谈话录就好像锁定龙应台呢? □因为她“横亙”在我眼前。 ■你用“亙”字,多么老去的一个字,它的意思是从这端到那端,横在你眼前。亙是什么?拦路虎吗? □不是拦路虎,拦路虎是国民党;也不是过街鼠,过街鼠是民进党。龙应台只是一块木头、“残山剩水”中横亙的一块木头。 ■你的意思是她也拦过路、也过了街? 龙应台提议与我拥抱 ■我还是有点纳闷,纳闷你出这本书。你在“九一一”第九周年,写了一部“大书”——《阳痿美国》,明显把你的写作方向,指向全世界了,为什么又有回头的迹象,出这本《大江大海骗了你》,这书对你未免太小了吧? □我一直躲著,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心想海峡两岸,只有我有本领彻底拆穿了,我好像责无旁贷,我跟龙应台毫无冤仇。以前,她写过信给我,我没回。她官迷,做台北市文化局长,还请我单独吃过饭,在徐州路,饭后她提议要拥抱我一下,抱就抱吧。今天我挪用了写“大书”的时间,快速扯这本回头书,深愧不无浪费。下笔之际,颇有孔夫子作《春秋》的无奈,知我罪我,听之他人,但真情告诉你,我已经先罪自己了。我已志在写一本本的“大书”,扯这本书,对我太小了。幸亏只用零星的时间扯它、幸亏书中还有一定的比重涉及美国、拆穿美国。 ■功德所披之处,其实也不能用一个小字抹杀一切。主要原因是你老了,七十五岁了。“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你在文字上变小气了,吝于花时间扯你不想扯的了。 □对,我限期在年底以前,完成“屠龙记”。这个“龙”,是多数。牵扯到许多人、许许多多头脑不清的可怜虫。“龙应台”毋宁是一个代号、一个通称。哦,我老了,我有一点唠叨。 ■既然是谈话性质的书,不怕唠叨。唠叨一点也别有趣味,至少增加了细腻感。 □你使我想起我在《李敖议坛哀思录》中的那篇序: 知我者,其唯老太太乎? 汗牛也、充栋也、上网也、下载也,古今自传多矣,但最好的,出自两位老太太,一位是赵元任太太杨步伟,一位是胡适太太江冬秀。老太太式自传的最大好处,在她随意唠叨。唯其随意,故少弄假;唯其唠叨,故无遗珠。……行云流水,成此奇书。能解老妪,方足以读自传,知我者,其唯老太太乎?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不避“随意唠叨”之讥,来一本本的《李敖秘密谈话录》,目前只是第一本,先从宰龙老太太开始? □没错。龙应台还不算太够格做老太太,只是她的思想先老掉牙了而已。 ■面对《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你一定有看呢还是不看呢的苦恼。 □我终于打开了《大江大海一九四九》,我支出了两个小时,“解决”了这本三百六十页的书。 ■“解决”? □“解决”,就是把它看过了、并且大卸八块、用美工刀切割出一般人看不到的结论。它结构混乱、支离破碎,以许多个人的故事做基点,加以铺陈,如果发挥得妥当,尚可补救结构混乱和支离破碎的毛病,但龙应台铺陈的故事,却发挥不出来,甚至出现严重的错误,这是该书的致命伤,也正是龙应台的毛病所在。 ■这是《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一书的根本不妥之处吗? □没有起码清楚头脑的人,最好不要谈思想、谈历史。不要高谈阔论“大江大海”,因为一九四九年的局面明明只是“残山剩水”,何来“大江大海”?何况,明明是“残山剩水”,却摆出“大江大海”的架构,这种架构,正是蒋介石留下来的思维。龙应台的根本错误在她总是做“虚拟演绎”(pseudo-deduction),“虚拟演绎”好比扣第一个扣子,第一个扣子没扣对,下面的扣子全扣错了。
龙应台的不幸 ■看来龙应台有点不幸,她踩了你的线。她如果只写写什么文艺批评,还算恰如其分。她不自量力,扩大来谈“一九四九”的问题,恰恰那是你一步步踩过的线,她跑来乱踩,就闹笑话了。你从十四岁起看“一九四九”长大,而龙应台呢?“一九四九”时她还没穿上开襠裤,实际还没出生。 □“一九四九”对我是目击、是身历、是焦距清楚的见闻、是文件累积的印证,但对龙应台都不是,龙应台只想对大题目速成,那是速成不来的,既不够真实,也容易闹笑话,搞什么大题目啊,连小细节都弄不清楚。像台北的紫藤庐,全不是那么回事。 ■龙应台书里说: 我更喜欢在紫藤庐喝茶,会朋友。茶香缭绕里,有人安静地回忆在这里聚集过的一代又一代风流人物以及风流人物所创造出来的历史,有人慷慨激昂地策画下一个社会改造运动:紫藤花闲闲地开着,它不急,它太清楚这个城市的身世。 又说: 台北市有五十八家Starbucks,台北市只有一个紫藤庐。全世界有六千六百家Starbucks,全世界只有一个紫藤庐。 她把紫藤庐说得好美。 □比起Starbucks,紫藤庐的确有中国茶馆的特色,但说“在这里聚集过的一代又一代风流人物”却是溢美了。紫藤庐是我大学时代好朋友周弘的家。周弘的爸爸是周德伟,当年是财政部关务署署长,家有汽车。周德伟是学官两栖人物,写的德国派文字,有深度但很晦涩。他在家里请过他老师胡适来吃过饭,绝无人文荟萃可言,更没有殷海光与自由主义可资号召。他做了长达十九年的署长,如果公然自由主义,官还能做吗?由于周弘是我好友,我常出入其家,对紫藤庐太熟了。如果说“一代风流人物”出入此宅的,应该只有李敖才是,但李敖眼里哪有学官两栖人物?周德伟罢官后,请我在家吃饭,站在赵夷午的对联前。对联是: 岂有文章觉天下 忍将功业苦苍生 他说上联写的是他,下联写的是蒋介石,我在旁边一直笑。心想此公文章太闷了,岂能觉天下?周德伟死后,他的小儿子周渝还把他老爸的回忆录影本送给我,内容坦诚精采。周渝五十岁生日,我约他单独吃了一次饭,那是我一生最后一次参与朋友的婚丧喜庆。我还挖苦周渝说:“你本来可以雄心大志做番事业的,结果紫藤庐的收入,使你安做小富翁了,你误了一个天才洋溢的周渝。”周渝至今叫我“李哥”,他不以为忤。我在狱中受难时,周渝关切我,侠风感人。总之,紫藤庐的前身绝对没那么伟大,说周德伟、殷海光在那儿启蒙什么自由主义,都是美丽的神话。至多周德伟的维也纳学派视野,影响到殷海光,但周德伟绝对浪费了自己。紫藤庐的故事,告诉我们:自由主义者绝对不能从政,政治人物周德伟误了大思想家周德伟。周德伟的长子周弘是我一生交过的最宽厚的朋友,我至今怀念他。至于紫藤庐这房子,龙应台说“紫藤花闲闲地开着,它不急,它太清楚这个城市的身世”。当然,它更清楚自己的身世。紫藤庐有知,会为之窃笑。 ■看来龙应台根本乱写了一段神话,她真不幸。 □不是她的不幸,是我们的不幸。 “大江大海”,屁! ■《大江大海骗了你》,这是一个有趣的副书名,并且有张力,用“骗了你”作为提醒,暗示有人是被骗的傻瓜。是个不错的构想。 □本来我的构想是“大江大海,屁”,用一个“屁”字蹦出一切,简明扼要,也不错,更有张力呢。 ■在一本正经之士眼里,有点不雅吧? □毛泽东词中有“放屁”字眼出现,孙中山“三民主义”中也大谈“放屁”,屁来屁去的,在他们革命家眼中,都不发生字眼问题。 ■《阳痿美国》一书,中国大陆朝中有人视“阳痿”两字不雅,影响了出书。 □我想起我做预备军官排长时候,排中有阿兵哥叫张中尾,读《青春花朵》一类书,老兵班长郑金海不准他看。理由是:书中有“月经”两个字。 ■“阳痿”、“月经”、“放屁”都是生理名词啊,在医学书里还是学术名词呢。 □“放屁”两字还够不上呢,该叫“排气”。 ■看来该查禁毛孙诸公的著作才安全。 □如果郑金海班长升了官,做了中朝大员,他干得出来的。 ■但你还是没用“屁”字做副书名。 □用“骗了你”更有亲切感,因为点出阁下即是被害人、被害人即是阁下。书名把读者给屁进来了。
称呼)看收复锦州有几成把握?”蒋说:“六成把握总有。”我觉得蒋介石似乎老糊涂了,有六成把握就想同解放军决战。为了竭忠尽力维护蒋家王朝苟延残喘的局面,这时我心里还有一种热气,觉得不能不对蒋介石讲明胜败之道。于是引《孙子兵法》说:“孙子说,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下面还有‘而况于无算乎’这句话,我怕触怒了蒋介石未敢说出)。现在我们算到六成,只会失败,不会胜利。”这时蒋介石有些窘态。停了好久才说:“你看如何才可以收复锦州?锦州是我们东北的生命线。我这次来时,已经同美国顾问团商量好,只要我们保全锦州,美国就可以大量援助我们。现在应研究如何把锦州的敌人打退,将沈阳的主力移到锦州,保全锦州。以后我们一切都有办法。”这是蒋介石必须收复锦州的又一个谜底的揭开。 正因为蒋介石有这种“锦上添花”的锦州好梦,所以,照廖耀湘的参谋长杨焜《辽西战役补述》的回忆:“十月十五日锦州解放了,蒋介石还是一再催逼廖迅速向锦州前进,还梦想与东进的国民党军会师恢复锦州呢!”杨焜问廖耀湘:“我们为什么不赶快前进?”廖耀湘说:“我判断不会出几天,锦州就会被解决,那时我们就不要前进了。”殊不知锦州纵已丢了,蒋介石的大梦犹未先觉,直逼得廖耀湘兵败被俘,不得罢休呢!蒋介石引来了美国大兵,听美国将军马歇尔的话,越过锦州还要向前打;又同美国顾问商量好了,保全锦州,一切都有办法。结果锦上还没添花,就先开了花。共产党打进锦州之日,锦州城门上还挂着国民党立法委员选举的招贴,“拥护石九龄为立法委员”。“石九龄”当选了,却在台湾干了代表锦州的老贼立法委员,一干几十年,他的儿子就叫“石锦”,后来成了我的三姐夫。 龙应台不是亲美派吗? ■也许龙应台会说,我不止各打五十板。我没有只怪国民党共产党,我还笔杆朝外,描写了苏联军队强奸中国女人,也讽刺出“斯大林大街”的不当,中国的城市里怎会有以外国元首为名的大街? □“斯大林大街”最后被共产党作废了,可是台北市的“罗斯福路”呢?今天还在那儿。在雅尔达会议出卖了中国的罗斯福,还在罗斯福路上纳福呢。 ■罗斯福以外,还有麦克阿瑟(MacArthur)公路呢。 □我忍不住要问的是,苏联军人强奸中国女人固然该谴责,同一个龙应台,为什么对美国军人强奸北京大学女学生只字不提?北大女学生不是中国女人吗?何况,美国军人强奸中国女人,时间离“一九四九”更近,地点就在北京名城里,又怎么说呢?又何况,还不止在北京呢,在武汉,美国军人还搞集体强奸名媛呢,龙应台为何默不吭声,因为他们是美国人吗?你龙应台的公正的大板呢? ■龙应台是亲美派吗? □她当然是。她留学美国。 ■留学美国一定是亲美派吗? □理论上不一定,事实上却难看到不亲美的,至多只是亲的程度不同而已。照道德标准来衡量,你不积极拆穿美国,你含蓄,你就是外交辞令的亲美派。看一段我在立法院时与驻美地下大使李大维的对话吧: 李委员敖:请问我们买的武器,如果对岸攻打台湾,我们可以支持多久? 李代表大维:我坦白报告李委员,牵涉因素很多而且复杂,也得视情况而定,例如哪种情况下挑起武力冲突,这是很重大的因素。 李委员敖:你回答得太含蓄、太外交辞令了。如果我们买了武器,可以抵抗对岸攻打,国防部长有明确告知我们时间,请你告诉我可以支持多久? 李代表大维:我不是国防部的官员。 李委员敖:请你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 李代表大维:不知道。 李委员敖:我告诉你,国防部李杰部长告诉我们,买了武器之后,我们可以抵抗两个星期,我问李部长,两个星期之后会有什么结果?他说等美国人来救援。请问美国人会来救援我们吗? 李代表大维:就我的报告所提,《与台湾关系法》里的安全条款,当台湾受到外力威胁时,美国总统应该立即通知国会,共同依据宪法程序决定采取适当的行动,这里面有许多前提,第一挑衅是北京方面要负完全责任或是…… 李委员敖:你讲的都是外交辞令。 李代表大维:因为我是外交官。 李委员敖:我可以仔细阅读你的书,不用听这么多的话。书里第二零三到二零四页,台湾关系法所谈,如果对岸攻打台湾,美国表达不是立刻出兵而是严重关切,对吧。你在书里举四个例子,虽然美国说了严重关切,但届时不会出兵,你记得四个例子吗? 李代表大维:那是我二十几年前的博士论文。 李委员敖:记得吗?你讲话太绕弯子,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李代表大维:我不记得。 李委员敖:第一,一九五六年前苏联出兵攻打匈牙利,美国表达严重关切,结果没有任何动作;第二,一九七五年前苏联军援安哥拉,古巴出现了,美国也表示严重关切,但没有动作;第三,一九七六年朝鲜杀了美国兵,美国表示严重关切,但没有下文;第四,一九七九年二月九日美国说中国攻打越南,美国严重关切,但是八天后中国攻打越南,美国没有动作。美国参议员裴西(Percy)举例,依台湾关系法,如果大陆攻打台湾,美国表示严重关切,照国防部李杰的说法,我们可以抵抗两个星期。如果美国严重关切,比照参议员裴西的说法,如果美国没有救援动作,怎么办?有这种可能性吗? 李代表大维:当然有可能。 在我引蛇出洞,逼出美国不来的可能性后,我进一步的逼亲美派露出原形: 地下大使吐真言 李委员敖:可是在假设对方打过来的情况下,国防部长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不买武器,我们就会完蛋,但买武器也只能抵抗两个星期,两个星期以后,你办外交的责任就出现了。老美如果不来救我们,到时台湾将成为一片废墟和火海。如果比照本席刚才所说的,美国参议员评估,有四次退票的记录,导致他们不再来的时候,届时我们该怎么办?你现在根本没有答复本席这个问题,你只是告诉本席,美国可能来,也可能不来。你的报告里面提到,该法虽未规定美国必须以武力响应,当然也未排除任何可能之做法。今天请你明确的告诉本席,美国可能不会来,是不是?这是yes or no的问题。 李代表大维:这个问题不能用yes or no来回答。 李委员敖:这只有来和不来两种情况,难道还有来了一半还跑回去的情形吗? 李代表大维:这也不无可能。美国用兵的原则是如果他们决定要来,就必须做有把握的事情。如果他们发觉台湾已成为一片废墟,军事就派不上用场了。 李委员敖:你今天让本席明确的得到一个结论,就国防部长的说法,我们买了武器之后可以抵抗两个星期,并等待美国来救援。但你今天告诉我们一个讯息,就是美国可能不会来,本席在此谢谢你。 李代表大维:报告主席,我能否再补充一点? 李委员敖(在席位上):这违反议事规则。 以上质询是二零零五年十二月十四日的事,由于我的犀利和慧黠,我终于从马嘴里(from thehorse’s mouth)掏到亲美派的真话。乍看起来,这跟龙应台好像没关系,实际上,与美国问题是《大江大海一九四九》的关键问题。亲美派的龙应台一直闪躲这个关键问题,甚至连“现象”都闪躲,“蝉曳残声到别枝”,这是不可以的,我必须指出来,指出《大江大海一九四九》这本书在逃避什么。逃避于先就会蒙混于后,龙应台引导读者,都以为《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就是那些问题,其实还多着哪!她带著她的笨蛋读者都溜走了。 ■你出版这本《大江大海骗了你》,就是要扭转这一龙应台现象? □的确如此。 ■这样扭转够吗?亲美派,两岸的亲美派就不亲美了吗? □亲美现象是根深蒂固的、日积月累的,需要大规模的扫荡战才行。 ■写《阳痿美国》这本书,四十万字、六百五十二页,就是大规模扫荡战吧? □是一个起点而已。 ■扫荡战有篇广告词,倒像一篇檄文呢。你亲口念一遍吧。 我写《阳痿美国》 □阉割美国太不幽默了,让我们阳痿它。 对美国,我们不是“治疗阳痿”,我们是“阳痿治疗”。是用使美国阳痿的方法,治疗美国“强阳不倒”的绝症(“强阳不倒”的学名是“阴茎异常勃起”,priapism)。 美国的绝症很邪门儿,它得了“政治上的强阳不倒”(political priapism),祸害世界和它自己。 美国得天独厚,变得强大,却不知以其强大,与世修好;反自恃强大,与世为仇,惹来人恨,又不知自己多么可恨,其骄纵狂妄,亦复可知。美国以拳头威胁世界,它的“拳头开支”(军费),占世界一半,它不但自己伸出大拳头,还卖小拳头给四方,激发军备竞赛、制造世界紧张。全世界六十六亿人口,平均每人要花二百零二美元玩拳头,听任全世界穷死、饿死,这是什么对比?美国宣传说它爱好和平,现在查出来了,它花在杀人的钱与救人的钱的比例是三十比一;美国宣传说它慷慨,给欧洲多少钱,现在查出来了,原来美国人每人只花了六点七美分的钱,相当于一块糖的钱,给了欧洲;美国宣传说它对世界捐助最多,并且有八成一的美国人如此相信,现在查出来了,比例上,它是全世界最小气的国家,“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公布:只要拿出美国所得百分之零点一的钱救人,相当于每个美国人出一毛钱,即可救出成千上万条人命,可是美国人却一毛都不拔!
他说:“既然政府暂时只辖有台湾一省和澎湖、金门、马祖以及东沙、南沙群岛等几百个岛屿,虽说在制度上要有中央和地方的区别,但是在工作业务上,实可以化繁为简。我当时的意思,行政院长就可以兼任台湾省政府的主席,内政、财政、教育、经济各部部长,也就可以兼任台湾省政府的民政、财政、教育、建设各厅厅长,如此中央和地方业务,统一集中,其指挥运用或将更为灵活有效,这是我在当时对于行政组织改革的构想。”蒋介石这一构想倒是承认现实的,但是,他为什么不这样做呢?他的理由是:“由于形势改变,对外关系发展以后,自不能这样来做,无论对外即使对敌也不能这样来做。”蒋介石透露了他不能这样务实的原因,说穿了,是他还需要所谓“中华民国”的大架构,有所谓一国在手的大戏台,比较好演戏,虽然台下只有一群狗,没有听众了。蒋介石死后,政权延续到儿子的手里;儿子死了,又延续到儿子的奴才手里。蒋介石用人,把人才当奴才;他儿子用人,把奴才当人才,结果第一号大奴才被当成人才使唤,一旦沐猴而冠,竟嫡传起蒋介石当年那中央地方政府二合一论,不过,这奴才更彻底,他拦腰一斩,从下面切断了,蒋介石希望行政院长兼台湾省主席,这回可真做到了,因为根本连省都废了,根本没有了台湾省主席!整个所谓“中华民国”,变成了头大脚轻的怪物。当时废省的第一大理由是说,你共产党不是说台湾是你的一个省吗?好了,我们今天把省给废了,没有省了,看你怎么说是你的一个省!多妙啊,这不是掩耳盗铃吗?你说没有省了,共产党就会跟着你一起废掉吗? “中华水螅国” ■由此看来,蒋介石儿子的奴才,可真是蒋介石的忠实信徒呢。 □不但从行政院长以下一通到底,把所谓“中华民国”这个怪物,通成了“腔肠动物”,并且不是水母型的腔肠动物,水母型的至少还能游泳到外面世界竞争,而是水螅型的,并且是“群体水螅体”,挤在一起。台湾小岛正是他们“水螅型群体附着基”(polypary),困在那里叫什么“中华民国”,其实该叫“中华水螅国”,才更传神呢。由蒋介石儿子的奴才传下来的蒋介石思路,阴魂不散在政治人物身上,倒不稀奇,这一道阴魂,其实广被群生,还散在许多莫名其妙的人身上,其中老朽的不必说了,说个时髦的,是个女的,她的名字,就叫龙应台。从历史的规格讲,龙应台没有什么好提,因为她是一个蒋介石逃到台湾后的产品、
一个蒋介石辐射下的小人物,但她有代表性,不同于直接做蒋介石政治鹰犬的李登辉之流、或文化鹰犬的钱穆之流,龙应台跟蒋介石没有直接渊源,蒋介石逃到台湾第三年,在台湾南部的乡下,她才出生,外省人的家庭背景,却生在鸟不生蛋的地方,可见没什么显赫可言,跟蒋介石有渊源的,不会那么寒酸。龙应台在渔村中长大,在南部念了大学、在美国留学九年、在欧洲嫁洋人十三年、三十一岁回到台湾,蒋介石已死了八年了,龙应台一回来就在大学教了书,三十五岁,她以《野火集》专栏成名,她的文笔不错,能够把小写字母放大,她在蒋介石儿子统治下敢小声骂人,只小声骂到警察总监而已,骂警察总监自不是骂封彊大吏,所以,极为安全,但却声名窜起。这一点,跟一个国民党文人太像了,那文人就是柏杨。柏杨也是靠骂警察起家的。只是擦玩具枪出水,被抓起来,抓他那天报上,还有他拍蒋介石老婆的马屁文章呢,柏杨坐了十年牢出来,又回复到国民党作家身分,只是连警察也不敢碰了,他写了一本《丑陋的中国人》,他把丑陋加诸所有的中国人身上,引起鲁迅徒子徒孙和洋记者的喝釆。事实上,他要骂的是蒋氏父子,可是不敢骂,就把全部中国人包裹起来一发斩掉,害得中国人一起倒霉,相对的,他还捧蒋氏父子是他“孺慕”(叫爸爸)的对象,歌颂他们“热情忠厚”、“二代英雄”呢。 龙应台的柏杨路线 ■柏杨的作风还有他轨迹可寻,因为他毕竟是国民党文人,龙应台就莫名其妙了。 □她走柏杨路线,也骂起中国人来。她的招牌文章是《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所举的的例子都是日常生活的鸡毛蒜皮。她谴责商人偷杀老虎,但却绝口不提“苛政猛於虎”;她要求立法保护老虎,但却绝口不提保护“法中之法”的宪法,她写道:“我爱台湾,无可救药的爱着这片我痛恨的土地”,但她不敢恨土地上的蒋介石,就把中国人给品头论足个够。一如柏杨的怯懦。柏杨明明想骂关了他的元凶,但他不敢明指,就拖全体中国人下水,都谥以“丑陋的中国人”了。有一点,要特别一提的是,柏杨在国民党“中国青年反共救国团”伪组织里做大将,是非常“得君行道”的显赫人物:在横贯公路完成时,国民党“层峰”“巡视”,他会“随侍”在侧,为“横贯公路十二景”题名,他的显赫,由此可见;他的“文学侍从之臣”地位,也由此可证!后来,因为办救国团活动,假公济私,诱奸女学生,罢官下台。严格说来,柏杨还没做到国民党伪政府中的官,只做到党官团官。 但龙应台却不一样.她一做官,就做到大官,当了马英九市长下的文化局局长,这任局长干得妙,因为使龙应台不但坐而言,并且有了起而行的机会,糟糕的是,文化局长干下来,却不文化已极,她要捧这块土地的所谓文化人物,却大捧特捧起汉奸来,并在日本反华大员面前,展示软功。 说龙应台没什么好提,却又提到她,基本原因是直接与蒋氏父子有关的奴才们媚蒋,还不奇怪;龙应台太年轻了,得不到“圣眷”,却一脉相承起媚蒋大业来,就太奇怪了。正因为这个女人有样板作用,所以检查她的一贯言论,便成了必要。大体说来,她前期的著作,是在这一基调上反思中国人的,但她不敢反思蒋介石和蒋介石的伪组织、不敢擒贼擒王。所以千书万语,不过假“野火”闷烧,都是避重就轻。龙应台做过德国人的太太,嫁给洋人不算错,但处处指着被她背离的中国人,以德国腔说三道四,就偏差不妥了。龙应台如果只是以她的身份,限于“德国人太太思维”,问题尚小。不可收拾的是,她又扩大大谈思想问题、历史问题,但她的头脑跟训练,实在不能谈这些问题,所以一谈就露了馅、漏了气,并且限于“蒋介石思维”而不自知,这就麻烦来了。 蒋介石思维 她的著作,前期尚属“德国人太太的思维”,十年二十年过后,她越来越“蒋介石思维”了。什么是“蒋介石思维”?“蒋介石思维”是一群人,他们篡了革命,祸国殃民,“一九四九”年后,逃到中国东方的一个小岛上,年复一年,说中国是他们的。事实上,他们只霸占了中国千分之三的领土,号称反攻大陆。但蒋介石死时,已经拖了二十六年回不去了,但教科书上的首都还说是南京,说得过去吗?你成功的只是祸国殃民,但你最后被赶出中国大陆了,太久了,你连“偏安政权”“流亡政府”都称不上了,你只是鼠窃狗偷,在中国的叛乱一省上张牙舞爪。蒋介石在这一省上霸占了二十六年,他死了。他儿子又拖了十三年,近四十年过去了。他儿子的奴才又拖了十二年、他派生的另一个党又拖了八年、再换回他嫡传的党又两年,如今足足六十年了,你还敢叫建国一百年的什么“中华民国”吗?有这样在千分之三领土上“遥领”的国家吗? 国民党文人 ■“蒋介石思维”都是由国民党文人推动的,谈谈国民党文人吧。 □从国民党文人说起。实际上是指国民党的知识分子,为了语含贬义,就统称国民党文人了。文人是舞文弄墨的,国民党总理号召发挥“笔墨之权威”,但国民党的笔墨实在不怎么样。它早期的文胆是叶楚伧之流,本是海上“鸳鸯蝴蝶派”那种货色,文字恶劣,一路是共产党的手下败将。后来拾点左派余唾,但文字一出手,就不脱传统国民党文人那一套。传统的国民党文人太老派了、太迂腐了、太教条了,党性太强了、文字太笨了、臭招牌太明显了。他们这些人,表现在“党八股”上、“战斗文艺”上、“军事文艺”上、“复兴岗学报”上、“中央日报”上,到处屙屎、臭气熏天,他们的作品是集体失败的,但他们“肉麻当有趣”,写个不停。他们之中有一股流派,以“阐扬主义,反共抗俄”号召,其中任卓宣(叶青)、胡秋原属之,文章又臭又长又无趣。本来还有人信什么三民主义的,被任卓宣一本又一本大阐扬特阐扬后,大家都怕死主义了。胡秋原是另一宝。抗俄抗了千言万语,被人问道:“你说你抗俄,可是我们感觉不到啊。”他的答复竟是:“我一路骂的是日本,日本即是俄国!”这样子乱七八糟,难怪国民党在开除他一次后,多年后又开除了他。以上所说的,都是传统的国民党文人,这些人写文章,总评八个大字:“暴殄文字,乱七八糟!”这样子搞宣传,当然没人信,甚至适得其反。最后,传统的国民党文人没指望了,只好冒出有点花哨的,可叫花哨的国民党文人。 ■花哨?你指章回小说《儿女英雄传》所说“进场这天,打扮上花哨花哨”? 龙应台比国民党还国民党 □正是如此。花哨的国民党文人,在这个被国民党盘踞的岛上,蔚为特色,有三种形态: 第一种——原生型的国民党文人(如柏杨之流) 第二种——派生型的国民党文人(如余光中之流) 第三种——衍发型的国民党文人(如龙应台之流) 三种形态的共同特色是:乍看起来,他们不怎么国民党,甚至不是或不再是国民党党员,但他们的基因,却是国民党,并且是十足的国民党,甚至比国民党还国民党。 ■比国民党还国民党? □当国民党自己,都说不出口的“大道理”,有人代他说出,这不正是比国民党还国民党吗? ■谁? □从余光中到龙应台皆是也。龙应台尤其见首又见尾。试看《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她的主轴就是“逃亡有理,祸国无罪”,不但有理无罪,还要我们向“失败者”致敬呢。这种不要脸的主轴,今天的国民党都没脸这样说了,但由龙应台将“大道理”发扬光大,这不正是比国民党还国民党吗? ■你用“国民党”这个词汇时,是广义的吗? □是广义的,但也有贬意。 ■“蒋介石“三个字呢?也有广义和贬意吗? □也有。在广义方面,包含蒋介石的走狗,和蒋介石引发的种种思维,所以范围比较宽,宽到了“大江大海”呢。 ■“大江大海”跟蒋介石等号吗? □蒋介石弄成的“残山剩水”,竟被“目光如炬”的龙应台看成“大江大海”,并且写书发扬,害得傻瓜们视为“优良读物”,这种局面,都是蒋介石作俑的,当然要算在蒋介石头上。孔夫子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蒋介石真会作俑,因为他自己就变成了俑。结果他有了后了,后就是一群“蒋介石超渡派”,从德国弃妇、到大陆学人……统统部是。这派人士的贱处,在他们并非蒋介石嫡系的孤臣孽子或直接受益人,既非郝家也非连家、马家、吴家……而是八竿子打不到的“甘为人后”之家,这些人,甘为蒋介石超度,太贱了吧? ■因此,你忍不住了,提出了质疑。 □是的。 ■我们对这种贱,有了好题目,可以谈谈了。
□有时候,正面谈它们太乏味了,我们要来一点反问。 孔夫子在质疑啊 ■孔夫子“入太庙,每事问”,孔夫子只是问问问,他反问吗? □“入太庙,每事问”就不是问,而是反问。在《论语》中的原文是孔夫子进太庙,问东问西,大家就奇怪,谁说这老先生是礼的专家啊,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问。其实,真相是,孔夫子的语气是一件一件的在反问、以反问代替反讽,间接证明你们在太庙中逾越了礼的规范。我们背背真相《论语》的原文吧: 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日:“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 市面上的孔子专家们把这段话翻成 孔子做鲁国大夫的时候,初次进入周公庙助祭,每件事情都去问人。有人便讥笑他说:“谁说这个鄹邑的年轻人知礼呢?进入周公庙,每件事都要问人。”孔子听到了,便说:“凡事谨慎,不懂得的便问,这就是礼啊!” 事实上,孔子专家们都翻译错了。《论语》中“是礼也”中的“也”字是“耶”字的意思,“是礼也”乃是“是礼耶”的反问语气,意思是反问:这是礼吗?在周公庙里竟用到天子之礼,这是逾越礼的规范的,礼该这样吗?我刚才说了一大堆,就在点出孔夫子不是在问,而是在反问。是“大江大海”吗? 当头一棒,大喝一声 ■你的答复很“当头棒喝”。“当头棒喝”,你赞成吗? □禅宗和尚教导徒弟的方式,或当头一棒、或大喝一声,前者德山、后者临济,都是用粗线条的开门见山,很痛快,我赞成当头棒喝的痛快态度,当然不赞成又吼又叫又动棒子,虽然孔夫子有时也动粗,“以杖叩其胫”,那是他生气了,痛骂原壤这小子的无礼,张开大腿等本夫子到来。 ■别人问你问题,你喜欢天南地北聊天式的问法吗? □那要看问问题的人是不是笨蛋。天南地北是好的,但对象若是笨蛋,就非天南地北了,而是天昏地暗。 ■你怎样面对笨蛋? □谁要面对他?而是背对他,怏快逃掉。 ■面对笨蛋,你不选择教育他,而选择逃掉? □一点没错,先逃掉再说。 ■如果逃不掉呢?比如说大家一起吃饭时候。 □吃饭也可以小便啊,“鸿门宴”中刘邦就是“尿遁”的。何况,人总有一点选择权,为什么要跟笨蛋吃饭? ■饭局中有美女,你不选择与美女吃饭吗?虽然美女旁边有笨蛋,你面临了痛苦的选择。会不会你的痛苦是尿急了,却不愿“尿遁”? □可以约美女出来一起小便。 ■你在中国台湾一住六十一年,碰到的笨蛋一定不少,你都能快快逃掉吗? □当然有技术困难。我承认,六十一年来,我不得不支出太多太多的时间,去应付笨蛋、与大大小小笨蛋周旋。周旋到第五十八年(二零零七),我讽刺性的组织一个“中国智慧党”,严格说来,党员只有我儿子李戡一个人。 “中国智慧党”的反讽 ■台湾伪政府不准你成立吧? □我不理它,并且不准也好,正中我下怀,我毋宁要的,正是一个“碍难照准”的记录啊。我在《中国智慧党灌顶宣言》中强调:“我中国,所以我智慧;我智慧,所以我中国。我怕变成‘台湾笨蛋党’,所以我标签‘中国智慧党’。”我在《中国智慧党章程》第二条中特别指出:“本党为政治学理上英美式柔性政党,其宗旨,顾名思义、非‘台湾笨蛋党’、非刚性政党。”两度提出“台湾笨蛋党”以为对比,反讽意味,已跃然纸上。 ■你的党,显然不志在赢得选举。 □谁要赢得选举呢?政治学里有常常被忽略的一章,就是“使命政党”(missionaryparty)。成立“使命政党”的人们,他们知道无法赢得选举,但却因此散播了理想跟理念。美国的社会主义劳工党(SocialistWorkers Party, SWP)就是显例。它在一九八八年总统选举中,拿下一万三千三百三十八张选票,是所有选票的千分之一。它显示了:美国人不全是大党刍狗、美国人还有骨气和正义、美国还有千分之一的星火。这一星火,到了二零零零年和二零零四年,由美国消费者保护英雄纳达(Ralph Nader)出面,分别以绿党(Green)和独立参选人身份下海争雄,在二零零零年,还得到千分之三十的选票。一般市井小民不能理解“使命政党”和“使命人物”的怀抱,长夜漫漫,这需要时间。 ■如果龙应台要加入“中国智慧党”,你收她吗? □龙应台其实是笨蛋、不可救药的笨蛋。 ■有人跟着她跑。 □是一群笨蛋、一群不可救药的笨蛋。 ■也许你太狷介,太不“与人为善”了。 □我太不“与人为笨”。看看龙应台,和跟着她跑的画面,你会想起凯塞琳波特(KatherineAnne Porter)那本《愚人船》(Ship of Fools),全船跟着一个智者犹太跑,结果智者犹太原来最笨。但龙应台很会包装,会用银纸包个臭皮蛋,其实,作法和“演艺人员”没有两样,但龙应台不会歌舞、不会跑跳、也不会赛车,姿色平平,人又老大,但她会“文化苏珊大婶”,这是她得售的地方。 龙应台是“文化苏珊大婶” ■从孔子的入太庙式的反讽,到你的“中国智慧党”的反讽,处处机锋,都显出高人的幽默。这种幽默,凡夫俗子太缺乏了,一般自恃不凡不俗的知识分子,也好下到哪里去。龙应台呢?龙应台有这种幽默感吗? □除部分冗滥外,龙应台有流利的文笔,但是缺少幽默感。 ■《大江大海一九四九》有吗? □一点都没有。 ■《大江大海》全书欠缺幽默、也欠缺解决问题的幽默,这是很枯燥的,对问题,我们总不要失掉幽默感才好。即使你提出近乎荒谬的主意,也比一筹莫展好。例如人们抱怨邦交国太少了,要“突破外交困境”,你有什么高见吗? □一九八七年,我的朋友石之鉴在我办的刊物上提议:“台湾独立为台东国、台西国、台北国、台中国、台南国、澎湖国……仿俄国加盟共和国方式,分别争取与国,互相建交(至少可增加五个以上邦交国),并加入联合国。台湾组中华民国‘邦联’或‘国协’。自得其乐,意淫梦遗。”石之鉴这些提议,看来极为有趣。现在全世界承认台湾的,只二十三国,此议若成,“至少可增加五个以上邦交国”,对自己“自得其乐,意淫梦遗”而言,有裨身心。为了计划细节,我建议我们可以大举师法动物。由台东国、台西国、台北国、台中国、台南国、澎湖国……的“互相建交”,使我最先想起蚯蚓。蚯蚓每条都是阴阳人、雌雄同体,它可以用身体第十五节射出精液,然后用第九节和第十节受精,此犹台南国派出大使,而由台北国大使接受“互相建交”也。我继而思之,蚯蚓不够看,似不如蜗牛。蜗牛也是阴阳人、雌雄同体,它的阴性器官有个囊,其中充满爱之箭,一发情就乱射。两只蜗牛交配时,就彼此发射。此犹台南国大使压在台北国大使身上,“互相建交”也。我再而思之,蜗牛也不够看,似不如欧洲扁牡蛎(European flat oyster, Ostrea edulis)。欧洲扁牡蛎不同时阴阳人、不同时雌雄同体,而是每只都分别扮演两性的角色,先扮雄的、后扮雌的。用它具有的两性器官,做规律性的两性变化。在较寒冷的大不列颠水域,每几年为一变化周期;在较温暖的地中海水域,每一季为一变化周期;在台湾水域更温暖,理当每个月即可为一变化周期,如此台南国大使和台北国大使自可隔月为雄、“互相建交”也。我又而思之,欧洲扁牡蛎也不够看,似不如海兔(sea hare)。海兔是群交专家,因为无法借一对一的交配来互相受精。在群体交配时,第一只海兔卧底,第二只爬到第一只身上,第三只又爬到第二只身上,如此叠罗汉式的纷议其后,一次群交,可叠成十二只之多,足够台湾各独立小国“互相建交”之用,当然最下面的仍是台北国大使,总被别的大使压在身上也。 ■哈哈!听来极为幽默,只是诸家动物太辛苦了一点。下知有否群交局面少一点的法子?可以直接加入联合园。 □也有一个。我在立法院时候,办公室斜对面是国民党外交官谢文政委员,他出身外交部秘书,为人风趣友善,见面笑嘻嘻的。有一次,他在院会发书说:“本席开个玩笑,院长听听即可,本席认为我们有钱,院长只要到南太平洋买个小岛,有二万或三万人就可宣布独立,称为台湾国,然后申请加入联合国的会籍,接着再将中华民国跟台湾国合併,这样台湾国就正正当当的在联合国,这是加入联合国最简便的方式。”谢文政这番话,真有道理。问题是二十三个所谓邦交国中,南太平洋地区就有六个,地球暖化,都要灭顶,人心火热、人身水深,他妈的去买哪一个岛呀?哈哈!龙应台缺少幽默感,她永远搞不出这么多的蚯蚓、牡蛎、海兔、和谢文政,龙应台的知识太单薄了。 吴相湘的“国民党史观” ■谈谈“一九四九”以后的男苏珊吧,他们窜功不如龙应台,但爬功显赫,你的老师吴相湘就是其中之一,他写过《孙逸仙博士博》。 □吴老师的书名在瞒天过海。因为孙中山只是“医生”,不是“博士”。事实上,医生身份也不无争议,他在澳门行医,记录一塌糊涂,呈密医相。只是后来变成大人物,记录也跟着美化起来了。 ■吴相湘跟你的交情不错啊。 □不但不错,甚至满深呢。我念研究所时,第一个临时职业,每月赚一千块钱,就是他介绍的,我一直感念他。但他一辈子的努力,都限于“国民党史观”的框框里,不能自拔。在他晚年的时候,我曾劝他拋掉“国民党史观”,重新改
□有时候,正面谈它们太乏味了,我们要来一点反问。 孔夫子在质疑啊 ■孔夫子“入太庙,每事问”,孔夫子只是问问问,他反问吗? □“入太庙,每事问”就不是问,而是反问。在《论语》中的原文是孔夫子进太庙,问东问西,大家就奇怪,谁说这老先生是礼的专家啊,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问。其实,真相是,孔夫子的语气是一件一件的在反问、以反问代替反讽,间接证明你们在太庙中逾越了礼的规范。我们背背真相《论语》的原文吧: 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日:“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 市面上的孔子专家们把这段话翻成 孔子做鲁国大夫的时候,初次进入周公庙助祭,每件事情都去问人。有人便讥笑他说:“谁说这个鄹邑的年轻人知礼呢?进入周公庙,每件事都要问人。”孔子听到了,便说:“凡事谨慎,不懂得的便问,这就是礼啊!” 事实上,孔子专家们都翻译错了。《论语》中“是礼也”中的“也”字是“耶”字的意思,“是礼也”乃是“是礼耶”的反问语气,意思是反问:这是礼吗?在周公庙里竟用到天子之礼,这是逾越礼的规范的,礼该这样吗?我刚才说了一大堆,就在点出孔夫子不是在问,而是在反问。是“大江大海”吗? 当头一棒,大喝一声 ■你的答复很“当头棒喝”。“当头棒喝”,你赞成吗? □禅宗和尚教导徒弟的方式,或当头一棒、或大喝一声,前者德山、后者临济,都是用粗线条的开门见山,很痛快,我赞成当头棒喝的痛快态度,当然不赞成又吼又叫又动棒子,虽然孔夫子有时也动粗,“以杖叩其胫”,那是他生气了,痛骂原壤这小子的无礼,张开大腿等本夫子到来。 ■别人问你问题,你喜欢天南地北聊天式的问法吗? □那要看问问题的人是不是笨蛋。天南地北是好的,但对象若是笨蛋,就非天南地北了,而是天昏地暗。 ■你怎样面对笨蛋? □谁要面对他?而是背对他,怏快逃掉。 ■面对笨蛋,你不选择教育他,而选择逃掉? □一点没错,先逃掉再说。 ■如果逃不掉呢?比如说大家一起吃饭时候。 □吃饭也可以小便啊,“鸿门宴”中刘邦就是“尿遁”的。何况,人总有一点选择权,为什么要跟笨蛋吃饭? ■饭局中有美女,你不选择与美女吃饭吗?虽然美女旁边有笨蛋,你面临了痛苦的选择。会不会你的痛苦是尿急了,却不愿“尿遁”? □可以约美女出来一起小便。 ■你在中国台湾一住六十一年,碰到的笨蛋一定不少,你都能快快逃掉吗? □当然有技术困难。我承认,六十一年来,我不得不支出太多太多的时间,去应付笨蛋、与大大小小笨蛋周旋。周旋到第五十八年(二零零七),我讽刺性的组织一个“中国智慧党”,严格说来,党员只有我儿子李戡一个人。 “中国智慧党”的反讽 ■台湾伪政府不准你成立吧? □我不理它,并且不准也好,正中我下怀,我毋宁要的,正是一个“碍难照准”的记录啊。我在《中国智慧党灌顶宣言》中强调:“我中国,所以我智慧;我智慧,所以我中国。我怕变成‘台湾笨蛋党’,所以我标签‘中国智慧党’。”我在《中国智慧党章程》第二条中特别指出:“本党为政治学理上英美式柔性政党,其宗旨,顾名思义、非‘台湾笨蛋党’、非刚性政党。”两度提出“台湾笨蛋党”以为对比,反讽意味,已跃然纸上。 ■你的党,显然不志在赢得选举。 □谁要赢得选举呢?政治学里有常常被忽略的一章,就是“使命政党”(missionaryparty)。成立“使命政党”的人们,他们知道无法赢得选举,但却因此散播了理想跟理念。美国的社会主义劳工党(SocialistWorkers Party, SWP)就是显例。它在一九八八年总统选举中,拿下一万三千三百三十八张选票,是所有选票的千分之一。它显示了:美国人不全是大党刍狗、美国人还有骨气和正义、美国还有千分之一的星火。这一星火,到了二零零零年和二零零四年,由美国消费者保护英雄纳达(Ralph Nader)出面,分别以绿党(Green)和独立参选人身份下海争雄,在二零零零年,还得到千分之三十的选票。一般市井小民不能理解“使命政党”和“使命人物”的怀抱,长夜漫漫,这需要时间。 ■如果龙应台要加入“中国智慧党”,你收她吗? □龙应台其实是笨蛋、不可救药的笨蛋。 ■有人跟着她跑。 □是一群笨蛋、一群不可救药的笨蛋。 ■也许你太狷介,太不“与人为善”了。 □我太不“与人为笨”。看看龙应台,和跟着她跑的画面,你会想起凯塞琳波特(KatherineAnne Porter)那本《愚人船》(Ship of Fools),全船跟着一个智者犹太跑,结果智者犹太原来最笨。但龙应台很会包装,会用银纸包个臭皮蛋,其实,作法和“演艺人员”没有两样,但龙应台不会歌舞、不会跑跳、也不会赛车,姿色平平,人又老大,但她会“文化苏珊大婶”,这是她得售的地方。 龙应台是“文化苏珊大婶” ■从孔子的入太庙式的反讽,到你的“中国智慧党”的反讽,处处机锋,都显出高人的幽默。这种幽默,凡夫俗子太缺乏了,一般自恃不凡不俗的知识分子,也好下到哪里去。龙应台呢?龙应台有这种幽默感吗? □除部分冗滥外,龙应台有流利的文笔,但是缺少幽默感。 ■《大江大海一九四九》有吗? □一点都没有。 ■《大江大海》全书欠缺幽默、也欠缺解决问题的幽默,这是很枯燥的,对问题,我们总不要失掉幽默感才好。即使你提出近乎荒谬的主意,也比一筹莫展好。例如人们抱怨邦交国太少了,要“突破外交困境”,你有什么高见吗? □一九八七年,我的朋友石之鉴在我办的刊物上提议:“台湾独立为台东国、台西国、台北国、台中国、台南国、澎湖国……仿俄国加盟共和国方式,分别争取与国,互相建交(至少可增加五个以上邦交国),并加入联合国。台湾组中华民国‘邦联’或‘国协’。自得其乐,意淫梦遗。”石之鉴这些提议,看来极为有趣。现在全世界承认台湾的,只二十三国,此议若成,“至少可增加五个以上邦交国”,对自己“自得其乐,意淫梦遗”而言,有裨身心。为了计划细节,我建议我们可以大举师法动物。由台东国、台西国、台北国、台中国、台南国、澎湖国……的“互相建交”,使我最先想起蚯蚓。蚯蚓每条都是阴阳人、雌雄同体,它可以用身体第十五节射出精液,然后用第九节和第十节受精,此犹台南国派出大使,而由台北国大使接受“互相建交”也。我继而思之,蚯蚓不够看,似不如蜗牛。蜗牛也是阴阳人、雌雄同体,它的阴性器官有个囊,其中充满爱之箭,一发情就乱射。两只蜗牛交配时,就彼此发射。此犹台南国大使压在台北国大使身上,“互相建交”也。我再而思之,蜗牛也不够看,似不如欧洲扁牡蛎(European flat oyster, Ostrea edulis)。欧洲扁牡蛎不同时阴阳人、不同时雌雄同体,而是每只都分别扮演两性的角色,先扮雄的、后扮雌的。用它具有的两性器官,做规律性的两性变化。在较寒冷的大不列颠水域,每几年为一变化周期;在较温暖的地中海水域,每一季为一变化周期;在台湾水域更温暖,理当每个月即可为一变化周期,如此台南国大使和台北国大使自可隔月为雄、“互相建交”也。我又而思之,欧洲扁牡蛎也不够看,似不如海兔(sea hare)。海兔是群交专家,因为无法借一对一的交配来互相受精。在群体交配时,第一只海兔卧底,第二只爬到第一只身上,第三只又爬到第二只身上,如此叠罗汉式的纷议其后,一次群交,可叠成十二只之多,足够台湾各独立小国“互相建交”之用,当然最下面的仍是台北国大使,总被别的大使压在身上也。 ■哈哈!听来极为幽默,只是诸家动物太辛苦了一点。下知有否群交局面少一点的法子?可以直接加入联合园。 □也有一个。我在立法院时候,办公室斜对面是国民党外交官谢文政委员,他出身外交部秘书,为人风趣友善,见面笑嘻嘻的。有一次,他在院会发书说:“本席开个玩笑,院长听听即可,本席认为我们有钱,院长只要到南太平洋买个小岛,有二万或三万人就可宣布独立,称为台湾国,然后申请加入联合国的会籍,接着再将中华民国跟台湾国合併,这样台湾国就正正当当的在联合国,这是加入联合国最简便的方式。”谢文政这番话,真有道理。问题是二十三个所谓邦交国中,南太平洋地区就有六个,地球暖化,都要灭顶,人心火热、人身水深,他妈的去买哪一个岛呀?哈哈!龙应台缺少幽默感,她永远搞不出这么多的蚯蚓、牡蛎、海兔、和谢文政,龙应台的知识太单薄了。 吴相湘的“国民党史观” ■谈谈“一九四九”以后的男苏珊吧,他们窜功不如龙应台,但爬功显赫,你的老师吴相湘就是其中之一,他写过《孙逸仙博士博》。 □吴老师的书名在瞒天过海。因为孙中山只是“医生”,不是“博士”。事实上,医生身份也不无争议,他在澳门行医,记录一塌糊涂,呈密医相。只是后来变成大人物,记录也跟着美化起来了。 ■吴相湘跟你的交情不错啊。 □不但不错,甚至满深呢。我念研究所时,第一个临时职业,每月赚一千块钱,就是他介绍的,我一直感念他。但他一辈子的努力,都限于“国民党史观”的框框里,不能自拔。在他晚年的时候,我曾劝他拋掉“国民党史观”,重新改
写或翻作他一生的著作,我甚至愿意提供协助,可惜他无此魄力。他得享高寿,活了九十三,最后写《三生有幸》大陆版结局,他始终没有“反正”。一生勤奋,却写错了历史。 ■吴相湘从三十五岁起,就活在台湾,搅在“国民党史观”中,其实所有在台湾的历史工作者,又有谁例外呢?有谁能例外呢? □我李敖就例外! ■尽管你写了那么多禁书,好像各行各业,都不承认你是他们那一行,没人承认你是历史家。你算什么,至多是所谓“民间学者”。 □什么“民间学者”、什么“公共知识分子”,跟着美国的名词瞎跑,其实欠通。为什么要假货承认你呢?并且,又何必做历史家呢?历史家对我太小了。 ■你也根本看不起“国民党史观”下的历史工作者。 □根本看不起他们每一个。 ■有看不起的名单吗? □就是那本“中国历史学会”会员名册吧。 ■有所谓中央研究院的院士吗? □像张玉法之流,有的。你看这种货色写的《中国现代史》、《中华民国史纲》, 一派“国民党史观”,作为历史,可恶极了;作为院士,可耻极了。 张玉法那些人的心态 ■张玉法那些人什么心态呢? □那种心态,该叫国民党式的“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Stockholm syndrome),本来是被裹胁的受害人,结果却反过来讨好裹胁他的,不论是合作、宽容、附逆、或代为开脱,都算。张玉法当年做流亡学生,在澎湖被国民党“刺刀从军”——在刺刀下强迫学生从军,反对者当场用刺刀扎过去,人人自危。张玉法因为年纪小、个子矮,没被挑中当兵,但他亲历了国民党的残暴与迫害,却终身追随国民党,曲学阿世,太莫名其妙了。 ■也许被裹胁得太久了,不是几天而是几十年,只有认同国民党了。 □几十年下来,这种认同者变成国民党的一份子了,会有戏剧性的结局呢!张玉法变成了国民党学阀了,还有变成国民党军阀的呢。像李桢林,他当年是“刺刀从军”下的强迫入伍者,几十年后,他从小兵混到了将军,并且摇身一变,成为国民党的陆军总司令,多不可思议呀。他还写过一封信给我,说他多佩服我呢。 ■你怎么解释李桢林呢? □李桢林下台后、退伍后,他跟许历农他们,一群国民党的老将军,跑到北京,促成两岸军事互信了。他们因为附逆,一辈子人生都走错了路,可是垂老之年,却奋其余勇,在两岸之间多少做一点矫正工作了,也算可圈可点。比起张玉法之流来,高明多多矣。张玉法之流只会抱国民党大腿,可见国民党文人还不如国民党武人。 ■你赞许李桢林他们? □他们一生无奈,但老有所终,是个好故事。龙应台“大江大海”了半天,她能参透李桢林的悲惨故事吗?她的“大江大海”,太偏颇、太皮毛了吧?她的“大江大海”,收了许多屁故事,整本书都看不到“伤心人别有怀抱”的真正“怀抱”,整本书中没有一个英雄,在龙应台眼中和文化水平中,看不到一个英雄,这是什么视力呢?什么视野呢?此外另一些“一九四九”的劫遗,像阳明大学校长张心湜,他七八岁就跟在兵工厂服务的亲人流亡出来,饱受艰辛。功成名就以后,为两岸医学教育努力,至今不懈。他是“一九四九”浩劫下的前卫人物,龙应台不去访问,这是什么视力呢?什么视野呢? 龙应台与“刺刀从军” ■刚才你谈到张玉法,龙应台以专章写这个人: 十四岁的张玉法和八千多个中学生,全部来自山东各个中学,组成联合中学,跟着校长和老师们,离开山东的家乡,已经走了一千多公里的路。搭火车时,车厢里塞满了人,车顶上趴满了人,孩子们用绳子把自己的身体想方设法固定在车顶上,还是不免在车的震动中被摔下来。火车每经过山洞,大家都紧张地趴下,出了山洞,就少了几个人。慌乱的时候,从车顶掉下来摔死的人,尸体夹在车门口,争相上车的人,就会把尸体当作踏板上下。 我真不明白,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人,这么艰苦的离乡背井干什么?十四岁就反共吗?龙应台总该探索一下答案吧?可是她没有,只有一幅学生流亡图,这样子写书,太偷懒了吧? □我想,以龙应台的程度,不偷懒也未必找得出答案。其实答案早在我的书里。我那本《李敖生死书》中公布当年当事人(当然不是张玉法)给我的信,提出当时“出山东记”带队的领导者,“可能是中统的人”。换句话说,他们可能有国民党特务的身份,以致要带八千个学生逃亡,用心是良苦的,但是,非常明显的,这种大队出走的行动,是可疑的。“一九四九”逃难时候,谈何容易,何况是八千人成队,从火车山洞摔下毙命,都在所不辞,对十四岁的小孩子说来,有必要吗?可是龙应台只有“现象”,没有“原因”,这是她写作的故技,只要你动容,不要你问为什么。八千人最后减少到五千人,千辛万苦,到了澎湖,自然引发了觊觎。一九四九年七月十三日,事件发生了。龙应台写道: 年龄稍长但也不满二十岁的学生,以耳语通知所有的同学,“他们”要强迫我们当兵,我们今天要“走出司令部”,同学们很有默契地开始收拾行囊,背着背包走出来,却发现,四面都是机关枪,对准了他们。 所有的男生,不管你几岁,都在机关枪的包围下集中到操场中心。司令官李振清站在司令台上,全体鸦雀无声,孩子们没见过这种阵仗。张玉法说,这时,有一个勇敢的同学,在队伍中大声说,“报告司令官我们有话说!”然后就往司令台走去,李振清对一旁的卫兵使了个眼色,卫兵一步上前,举起刺刀对着这个学生刺下,学生的血喷出来,当场倒在地上。 张玉法个子矮,站在前排,看得清清楚楚刺刀如何刺进同学的身体。看见流血,中学生吓得哭出了声。 不管你满不满十七岁,只要够一个高度,全部当兵去。士兵拿着一根竹竿,站到学生队伍里,手一伸,竹竿放下,就是高矮分界线。张玉法才十四岁,也不懂得躲,还是一个堂哥在那关键时刻,用力把他推到后面去,这懵懵懂懂的张玉法才没变成少年兵。 龙应台写到这里,照例“现象”毕陈,“原因”不见。她用感性的滥套、用不高明的中文,下了结论: 为了能够平平顺顺长大、安安静静读书而万里辗转的五千个师生,哪里知道,他们闯进了一个如何不安、如何残酷的历史铁闸门里呢? 没有前因后果,这叫什么著作呢?“刺刀从军”,谁是元凶呢? 龙应台开脱蒋介石 ■照龙应台原文,元凶不是站在司令台上的司令官李振清吗? □精于搜索史料的人,不相信这么单纯。蒋介石的侍卫长、黄埔一期的俞济时将军老去后,托周之鸣邀我一见,我婉拒了,俞济时送我一些书,其中一本是《八十虚度回忆》,在一九四八年七月条下,有这样一段: 蒋公命余赴南京中央医院探望第X集团军总司令李振清将军,并转达数事:……(二)部队……到达青岛后速换船直运澎湖驻防……(三)军眷均随部队行动,沿途并收容流亡青年学生偕行。 可见沿途“收容流亡青年学生偕行”,本是蒋介石的正式指示。再看秦德纯《青岛于役前后》(《传记文学》第一巷第七期)所述:“同时接受军事训练”的作业,本出自上级的指令,并不是李振清的一己之见;而“思想动摇确认为有问题者,必须设法除去”的作业,也早在设计之中,也不是李振清的一己之见。再据《李振清将军行述》,在第二十二章《防卫澎湖》内,曾将“十八岁以上的男女学生编入部队,接受军事教育,充实部队战力”,并承认“由于少数干部思想之偏差,假借肃奸之名,瞒着我做了许多失当的措施,牺牲了许多可爱的青年”。这些话,都透露了为推动“刺刀从军”,不无冤狱存在。总结起来,李振清是蒋介石强迫学生从军秘密作业的执行者,在执行之时,用尽恐怖手段以遂上意,祸首总归户,不是别人,就是蒋介石。龙应台程度不够又心态可议,无法掌握上述几件重要史料,所以写了半天张玉法,却写不出真相来。张玉法是所谓“民国史的专家”,又躬与其役,理应有以告白,可是他不敢。龙应台写《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如果来真的,就该伙同张玉法写出真相。但是,真相已被“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患者给丢到海底了。结论是:光是“刺刀从军”一个例子,就可反证《大江大海一九四九》是本不及格的书。 蒋介石是一张试纸 ■可见真要了解“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必须先弄清楚你对蒋介石的态度。扩大的说,了解现代史、民国史,必须先过这一关。这一关你闪躲、你含糊,你就被看穿了,思过半矣、不足论矣,是不是? □正是。这是检验历史的第一标准。由一个人对蒋介石的态度,可以检验出你有没有是非观念、正义观念、方法训练、史学程度、对真相了解的程度,还有,你是不是冷血、包括你的国家观念、对美国对日本的观念等等等等,都可从蒋介石这张试纸上检验出来,说来既奇妙又有趣。 ■龙应台敢反蒋介石吗? □一点也不敢,还曲予维护呢。 ■从龙应台的作品中,字里行间,好像她也是白色恐怖中反抗威权政治的一员? □龙应台是冒充的。附带要说一句,冒充的不止她一个人。从李登辉以下,有太多人是这样插队的。 ■你说对美国、对日本的观念,也由蒋介石开端吗? □远的先不说,蒋介石在台湾,二十六年,搞美、日、台“三角架构”,做尽了媚美媚日的事,那是真正的“大江大海一九四九”杰作,龙应台却给“漏”了,不拆穿蒋介石,谈什么“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不敢碰蒋介石,这是典型的“龙应台式错误”。
有意陷入一种错乱 ■“龙应台式错误”其实不全属于龙应台,早在她出生前就有胚胎了? □是的。我一九四九年来台湾,当时只有十四岁,作为见证人和介错人(日本切腹场面,替死者料理死相者,叫介错人)、作为第一流思想家和历史家,我最能清楚看清这半个世纪的台湾真相,这种看清,别人都望尘莫及。从“一九四九”以来,台湾就有意陷入一种错乱,错乱是美国、日本、台湾“三角架构”形成的,它的基调是使台湾脱离中国大陆的范围,也就是说,台湾要变成中国统一的阻力。乍看起来,蒋介石是中国统一的信仰者,但他实际做的,却反其道而行之,并沦为美、日“第一岛链”的正犯。蒋介石有一点值得“赞美”的是,他替美国做看门狗,并且做第一名犬,却花的是美国主子的美援,到他死了,他的接班人,不论国民党还是民进党,却“看门狗自费”了,这种下贱,的确为蒋介石所不及。总之,有错乱于先,才有“龙应台式错误”于后。 反蒋在争自己的人格 ■在上一“三角架构”下,蒋介石就安心做了小朝廷的老皇帝了,由他死后余威,可见一斑。 □首先是蒋介石变成“反共先觉”“民族救星”,他的声势,光在死后余威就可反衬。在他生前,在他淫威所及之处,没有人敢拆穿他、没有人能拆穿他;在他死后,在他的余威犹在之处,也没有人敢拆穿他、也没有人能拆穿他。中国人中,真正敢也真正能拆穿他的,是从李敖开始。我认为这种道德意义,比存信史的意义更难能可贵。为什么?我在《&蒋介石研究&自序》中就已指出:“当年蔡松坡起义,反封袁吐凯,最大理由是‘为国民争人格’,如今我在蒋介石阴魂不散的岛上,敢于在他头上动土,也是‘为国民争人格’。”争几十年来被蒋介石欺骗、被蒋介石恐吓、被蒋介石作弄、被蒋介石羞辱、被蒋介石强奸得麻木不仁了的人格、争自己的人格。时至今日,凡在对蒋介石态度上没有觉悟的,都可认定这种人的人格层面出了问题。或许有人说,民进党在蒋介石铜像和纪念堂上作文章,不是觉悟吗?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民进党至今一脑袋蒋介石“仇共架构”等思路,他们是真正“蒋的传人”,移移铜像、挂挂布条,又算什么呢? 他们爱错了国 ■国民党中有些好人也如此。 □此中文武大吏多矣,也有来过我家,我熟识的,像杨西崑大使、像许历农上将,每当我以这一疑义旁敲侧击时,当事人每见苦笑。这表示了什么?表示了在大方向、大前提上,他们再完美的品德与才干,都陷入迷失,说他们是蒋家鹰犬或嫌刻薄,但说他们是阻碍中国统一的罪魁,一点都没冤枉。最后呢,蒋氏父子,接连死去;“中华民国”,一片魂幡,效忠者保住什么?结论是,即使不为了“蒋家”而为了“中华民国”,在大方向上,也是错误的。因为你的一切所谓“爱国”,都是阻碍中国统一的,至少你推迟了中国统一。你自己不能统一又跟别人统一捣蛋,你干的是什么呢?不管你是多么好的人,你是共犯。助纣为虐的自己不是纣,但扶同为恶,与纣相去者几希!一群好人,做了坏事,这是台湾岛有头有脸人物的集体写照,至于坏人,就更别提了。 ■这叫什么?叫“好人做坏事”? □至少在大方向上,做的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爱错了家 ■“龙应台式错误”之一,就在她分不清爱“中华民国”还是爱“蒋家”。 □美国口口声声以人权牌谴责异己,但却从不以人权牌谴责它的走狗,所以,全世界的独裁者,只要被美国卵翼了,就绝口不提它的人权了。蒋介石狗仗美势,有恃无恐,在台湾搞自色恐怖,“杀人如草不闻声”,美国主子视若罔闻,从来不打“人权牌”。蒋介石沦为美国奴才,但他自己另蓄奴才级的党羽,这些党羽,正如《水济传》石秀所骂的:“给奴才做奴才的奴才”,这些奴才不全是坏人。也不全是无能之辈、甚至也非不爱国,只是他们酱在蒋介石政权下,在大节上,就走向反动、走向阻碍中国统一,这些人绝不承认他们不爱国,但爱国爱到了为“中华民国”做孤臣孽子、为“中华民国”打拼,而这种效忠,戏谑性的追踪起来,效忠的对象到底是“中华民国”还是“蒋家”,却发生沾黏与错乱,也就是说,发生了疑义。“龙应台式错误”是她切割不开这种疑义。 陆以正的迷失 ■国民党的驻南非大使杨西崑佩服你,从南非带回一只大象牙送给你。你怎么看他? □他一生做国民党外交大员,其实内心很困惑。他晚年和我单独吃饭一次又一次。八十生日要我和他坐在一起。那次吃饭时,杨夫人和亓丰瑜以外,陆以正夫人也在座,陆以正正接替杨西崑,在南非做大使。 ■陆以正不困惑吗? □当然困惑。不过说迷失更正确。看他自传《微臣无力可回天》吧,他写道: 我对大陆的感情,复杂二字犹不足以形容。虽有半世纪的隔阂,我在大陆的亲戚朋友,仍远比台湾或美国多。我一生的工作,都在为中华民国争取应有的地位,所反对的只是共产制度,与大陆人民无涉。 事实上,陆以正的一厢情愿是欠通的。你如何能把“大陆人民”切割出来呢?这在事实上是根本做不到的。陆以正说他“一生的工作,都在为中华民国争取应有的地位”,这是陆以正和千千万万人共有的集体错误,包括龙应台在内。 ■龙应台写这本书,喜欢搞访问,总该访问访问陆以正吧?“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前后,陆以正给国民党《大刚报》做记者、在美国主控下的韩国战场做翻译官,后来一路跟着蒋介石政权,最后做到南非大使,为了他的中华民国和李登辉,非法收买南非党政政要,这么一个专为国民党做浊事的清官,太有代表性了,龙应台为什么不访问? □何必访问呢?问不出来所以然了。陆以正在《盼望的一年》书里,以《我读&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为题,已先向龙应台交心了。陆以正说:“我曾在记者会上说,龙应台这本新书是她从心底里掏出来的,今日如果再被问,我会说‘这是本一百年后仍然可读的好书’。”“即使回到六十三年前,我在南京《大刚报》做记者,采访国共和谈以及制宪国民大会新闻时,说来惭愧,也不会像龙应台那样,为一条新闻锲而不舍地穷追到底,不找到采访对象,绝不罢休。”陆以正不知道,好书的条件是,如用採访,你的“采访对象”不找到绝不罢休是好的,但“大江大海”这种大题目,多少人都死光光了,光凭采访怎么够?何况,龙应台的采访对象是“小咖”,又怎知道高度、广度、和深度呢?龙应台能采访得到蒋介石吗?所以,即使对“大咖”,也得靠资料和史料才成。但是,龙应台书读得太少了。陆以正说龙应台“要描绘的,是那个混乱时代的真正面貌,与信仰或主义、党派或个人、恩惠或仇恨、痛苦或希望,全无直接关联”。陆以正错了,龙应台所作所为,悉在“直接关联”之中,她写出来的,距“那个混乱时代的真实面貌”太远了。例如对所谓“中华民国”的定位,她和陆以正就是糊涂的。当然糊涂的不止他们,国民党文人无一例外。 ■举个“大咖”的例。 □像国民党文人余英时。 余英时是“中华民国”未亡人 ■龙应台捧过的余英时。 □国民党文人余英时,在《中国时报》上发表《四十年的矛盾与悲剧》专文,一开始便有一段怪论,他说:“首先我要提出来的是共产党‘建国’这个概念,我不承认所谓‘共产党建国’这个命题。中华民国建国结束了两千年的中央王朝的系统,成立了共和,这是改变了国体,而不仅仅是改朝换代。中华民国建国不只是国民党一党之事,同时也得到了清朝的承认和国际的承认,所以它是合法的。共产党有自己一套理论,认为自己是代表工农推翻了资产阶级共和国,但是共产党的‘建国’只是新的政权取代了旧政权,而国家早在一九四九年以前就存在了。”余英时这番话,真是狗屁不通的话。说不是“建国”,“只是新的政权取代了旧政权”,这是绝对不通的,试问哪一个“建国”不基于新旧政权的取代?若说只是政权的取代,中国早就在那儿,那么他余英时的其他文章中,怎么会出现“明太祖是开国之君”的话?(见余英时著《历史与思想》页七九。)试问明太祖开的是什么“国”?连蒋介石都承认中华民国是“亡国”了,余英时还马屁什么嘛! ■若说“共产党的‘建国’只是新的政权取代了旧政权,而国家早在一九四九年以前就存在了”,那还得了,依此类推,如中华民国没亡,则大清帝也没亡、大明帝国也没亡、大元帝国也没亡……统统存在。这是什么历史家嘛? □余英时说“中华民国建国不只是国民党一党之事,同时也得到了清朝的承认和国际的承认,所以它是合法的”,又说共产党的“建国”只是政权的取代,“而国家早在一九四九年以前就存在了”。这些怪话,与历史和法理都不合: 第一、中华民国的建国,根本与国民党无关,国民党是建国以后才成立的。今天把兴中会、同盟会说成国民党前身的,是扭曲历史。事实上,兴中会、同盟会跟国民党是两码事。 第二、清朝是被迫退位的政权,它的承不承认,没有任何意义。张三把李四扫地出门,即使李四承认张三喧宾夺主,事实也是鹊巢鸠占。张三并不因此就理直气壮,当然张三也无须因李四承认才合法。 第三、至于国际的承认,更算不了什么,清朝就是被各国承认的,照余英时的怪逻辑,则中华民国的建国,也是政权取代,因为国家早在一九一二年以前就存在了。 第四、在国际法中,虽有“国家的承认”(Recognition of State)和“政府的承认”(Recognition of Government)的差距,但“共产党的‘建国’”,却无不符合,历史如此、法理也如此。 ■这种怪逻辑怪史观如成立,余英时是中华民国未亡人了。 □岂止中华民国,他还是大清帝国的呢。 连蒋介石都招认“中华民国”亡国了 ■你从资料和史料下了大工夫,揭发出《大江大海一九四九》的“真正面貌”,你被恨死了。 □我写了很多经典之作、也是划时代之作,其中一篇,就是一九八四年九月
三日写的《“中华民国”亡国考》,其中我从蒋介石的秘密谈话中,发掘一九五零年三月十三日在“阳明山庄”那篇内幕史料,蒋介石说: 我自去年一月下野以后,到年底止,为时不满一年,大陆各省已经全部沦陷。今天我们实已到了亡国的境地了!但是今天到台湾来的人,无论文武干部,好像并无亡国之痛的感觉,无论心理上和态度上,还是和过去在大陆一样,大多数人还是只知个人的权利,不顾党国的前途。如果长此下去,连这最后的基地——台湾,亦都不能确保了!所以我今天特别提醒大家,我们的中华民国到去年年终就随大陆沦陷而已经灭亡了!我们今天都已成了亡国之民,而还不自觉,岂不可痛? 我的反讽结论是: 看到了吧!照贵总裁的说法,“中华民国”早在“去年”(一九四九)年终就“灭亡”了。这不是“亡国”又是什么?可见说“中华民国”未亡者,自不符合“总裁言论”也! 我的文章发表后,国民党“文学侍从之臣”纷纷推说蒋介石的亡国论乃是愤激之书、训勉之词,但是,不论怎么愤激或训勉,客观事实就是客观事实,蒋介石口中的“亡国之民”、“亡国之痛”、“亡国的境地”,难道是危言耸听的?当然,这在当时是对自己人的秘密谈话,对外是不这么说的。 建国百年个屁! ■结果,“一九四九”年就亡了国的所谓“中华民国”,又僵尸般的活到二十五年后蒋介石之死了。 □更好笑的是,蒋介石死了,亡了国的鬼国还在鬼岛上鬼混呢,今天不又庆祝什么建国百年了吗?说建国百年,其实比“一九四九”没亡国还荒谬。因为“一九四九”至少还剩下千分之三的“残山剩水”,建国百年剩下什么呢?只剩下三十八年后的一场错误算术的加法罢了。 ■马英九他们搞“建国百年”大活动,表示了什么? □表示了蒋介石骗局的阴魂不散、表示了谎话越说越大、表示了马英九这些国民党余孽多么可恶、多么混蛋。 ■民进党也跟着“中华民国”呢。 □民进党也一样可恶、一样混蛋。 ■共产党那边怎么看呢? □“中华民国”只是一具死尸,一具被共产党消灭了的死尸,但共产党盼国民党在旁边守灵,为了怕另一个孤魂野鬼借尸还魂。台独就是那孤魂野鬼。 ■看来国民党也真歹运,哪里不好定都,却定都南京,结果执政一回,首都丢了两次。 □南京作为首都,常常亡国,本来就有“历史反革命”贼底的。六世纪梁武帝定部南京,他怕亡国,向志公请教,志公正在忙着弄南京古寺那个塔,回答说:“贫僧塔坏,陛下社稷随坏。”后来志公死了,梁武帝怕志公的预言成真,赶忙改以石塔代替木塔,以防塔坏,不料工程做了一半,就“亡国”了。梁武帝饿死的地点,就近鸡鸣寺。鸡鸣寺是当时同泰寺的故址,寺的东边有坡道通城,俗称为台城,八十六岁的梁武帝,即殉国于此。宋人题灵谷寺诗,说是:“六帝园林堕劫灰,独余灵谷葬崔嵬,行人指点云间鹤,唤得齐梁一梦回。”其实,国民党连“堕劫灰”的六朝都不如了,因为六朝至少还在原地“亡国”,国民党呢,连“亡国”都要亡得开小差呢! ■开了小差还自动延寿,延到所谓“中华民国”一百年,庆祝建国百年。 □建国百年个屁! ■年轻人在欢欣鼓舞啊。 □年轻人懂个屁!连陆以正都不懂呢。 ■陆以正一表人才,却被“中华民国”这一鬼魅迷住,要做无力回天的“微臣”,太可惜了吧? □是呀。我前一阵子回信给他,说“甘‘微臣’以终古,窃为公惜之”。 ■他真的那么“中华民国”吗? □我看也未必,有时候会藏头缩尾。宋楚瑜带他访问北京,在胡锦涛面前,他也没那么“中华民国”嘛。 ■其实“中华民国”是他们这种人一生的胶合与苦恼,一辈子昏睡,不愿大梦初醒,尤其大梦初醒就是噩梦初醒,否定了自己,就难堪了。这种心路历程,倒是“一九四九”失败者们的集体特色,陆以正只是令人惋惜的一位而已。 我看不起跟蒋介石的知识分子 ■虽然不乏私交,但基本上,你看不起跟蒋介石的知识分子。 □像戴高乐看不起法国国会议员一样,我看不起来台湾的知识分子。因为基本上,他们是蒋介石的人马。一九四九年蒋介石兵败山倒,逃到台湾,为维系所谓道统政统法统或什么什么统,从故宫的六十五万件古物以下,能搬到什么都朝台湾搬,其中人马自然在内。蒋介石想搬知识分子,但信誉破产,知识分子不跟他了。以一九四八年中央研究院选出的第一届八十一位院士为例,跟着伪政府到台湾的,只九个人,占院土总数的百分之十一点九;去美国的十二人,占院士总数的百分之十五;留在大陆迎接解放的达六十人,占院士总数的百分之七十,光在这一范畴,就看出人心所向了。相对的,来台湾的是什么货色,也就可想而知了。蒋介石搬到的知识分子是杂碎。 ■来台湾的知识分子,总有几个例外给你放生吧? □胡适、殷海光两位稍好。胡适晚年一筹莫展、有点鬼混,大方向上尚能义正辞严,例如他反对蒋介石任终身总统。殷海光政论光芒万丈,很了不起。胡殷死后,都被假货接管,今天的“胡适纪念馆”也、“殷海光故居”也,都被又软又混的知识分子接管,抱着胡殷死尸不放。其实胡殷二公早已灵魂出窍了。龙应台搔到一点胡殷的尸毛,与那些假货的唯一不同,是她不太跟他们成群结队,她自己有资本家给她的“龙应台基金会”,比那些穷鬼阔多了。 和林百里一起无知 ■龙应台《大江大海一九四九》里,出现了一岁不到的林百里呢。说林百里“在解放军攻进上海前一个月出生……一家人租了大埔‘将军府’宅院”,也就是说,全家逃到香港了。下面是龙应台与资本家林百里的对话: “将军府是谁的?”我问。 “翁照桓。” 我睁大了眼睛,“百里,你在大埔家的房东是翁照桓,一九三二年淞沪血战中发出第一枪的国军旅长翁照桓?” 是的,林百里说,他还清晰记得小时候,翁将军把他叫到面前,给他糖果,摸摸他头,要他努力读书,将来好好报效国家。 你看到了吧? □我看到了三个错字,就是龙应台和林百里都弄错了将军的名字,他们把“翁照垣”错成“翁照桓”,还一连错了三次。翁照垣生在一八九二,广东潮州人。名腾辉、字照垣。自幼从军。一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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