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内容是女主四岁的时候被送去男主重生小时候的小说家生活,说是培养感情,后来男主重生小时候的小说出国上大学,很多年后回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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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比男主大,被男主家,刚开始男主和女主的感情很好,一直把女主当姐姐,后来女主帮男主的爸爸拆散男主和女配,男主恨女主,男主的爸爸后来去世要求女主帮男主成熟,磨练男主的性格,让他当上总裁,男主一直误解女主,后遇上女配,在男主当上总裁后辞退女主,并发生一夜情,在庆功宴上宣布和女配订婚,女主一直爱着男主,被男主伤害后离去发生车祸后失忆,被一对夫妻所救,让他在一个类似于餐馆的地方帮忙,失忆后女主的记性很不好,一次偶然的机会。男主找到女主并发生其实一直是爱着女主的,请帮我找找这个小说的名字,急急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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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你是谁》&&作者:莫霖 知道为什么,在她混乱的记忆中,一直有个念头── 忘记很好,就把过去全都抛弃吧! 她虽然不懂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她不会也不能去追究, 只因为,她曾出过车祸,脑子受到创伤, 以致她对过去的记忆总是模糊一片,对于现有的一切,她也记不清晰, 当然就更别说是对未来的憧憬,她哪有本事去想那么多! 但当这个看似陌生,她却莫名感到有点熟悉的男人出现在她眼前时, 她就是会想听他的话,做他要她去做的事,甚至是跟他牵牵手、聊聊天, 更奇怪的是,每当他出现,她的脑中就像是有一幅混乱的拼图, 让她好想拼出存在于她脑中,那些跟他有关的零碎片段,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跟他……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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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小说名,女主原来很胖给男主妈妈捐肾后变得很瘦,后来男主一家抛弃了她出国了,她在一个小镇上卖包子
男主后来来投资女主所在的小镇,但是没有认出变得很瘦的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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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叫《薄情总裁的丑妻》又叫《胖妞赖上帅大亨》女主叫莫回,男主叫章凌硕。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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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总裁的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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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镇。地处西岭边界,靠山而建,虽是小镇却不贫瘠,镇上民风淳朴,百姓怡然自乐。  闹市街角处有一家小茶馆儿,时常有过路人停下要一杯茶喝。  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坐着两个佩刀大汉,其中一人仰头灌了一大口茶水,豪放粗犷的用手背在嘴上抹了一把,冲着他对面的人扬了扬下巴。  “我说兄弟,赶紧喝吧咱还得赶路啊。听说袁赤那凶徒逃到了这附近,可千万别给撞上了。”  “呸!乌鸦嘴。哪儿能运气这么差?”  脸上长着痣的汉子晦气的呸了呸,说起袁赤,那可是在朝廷黑名单挂了几年的要犯,凶恶至极。  前段时间被官府捉了,也不知走了什么运又让他逃了出来,朝廷一路追击,确实是往这个方向来的。  “要真是到了这小镇,和官府打起来只怕会牵连这镇上的百姓。”  镇虽小百姓却多,街道上多是些小商小贩,刀剑又不长眼。  端茶的小二耳朵尖,听了这话绕过来,“嗨,二位客官别担心,我们清风镇安全着呢!”  “是啊,咱们有清风派坐镇,哪个不长眼的凶徒到了这里,只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一边吃茶的镇民笑了笑,神情里透着得意和尊敬。  两个大汉相看一眼,恍然大悟。方才竟没记起来,已经到了长青山脚下。  长青山山峰高耸入云,远远望去,云雾缭绕间似乎能依稀见到那青灰色长阶,叫人看不真切。  百年清风派就是坐落于此。  在这各路派系纷杂的世道,清风派很少插手江湖门派恩怨,却是在江湖上威名远震,各大门派都得给几分面子。  除了那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清风剑法,快比飞鸟、身似惊鸿的无上轻功也让江湖人不得不惊叹。  依靠着长青山脚下的清风镇受多年庇护,对清风派的弟子们自然爱戴有加,对那青灰色长阶的尽头虽是欣羡向往,却也深知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长青山上,一片正逢花开盛时,艳丽如云锦的桃花林后,新进女弟子正在空地上进行初级训练。  清风派对男女弟子一向分别教导,因为身形力度的差异,剑法也会稍有不同。  穿着白色门派服装的清秀少女拿着剑轻松的比划着,青涩的脸能看出年纪并不算大,她瞧了最前方那个身影一眼,小声对身边另一名女子说道:  “我看她年纪不比我们大多少,也没多厉害嘛。”  “嘘,这是大师姐!”  这女子长了一张圆圆的脸,杏眼瞪圆了往前方转了一眼,生怕被那个人听见。  来到清风派之前,她很是崇拜那个人,作为清风派首席弟子之一的大师姐,那在江湖上是叫的上名号的。  她通过层层考核来到这里,心中欢欣雀跃,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可以见到心中的偶像。  可是她没想到,她一直以来想要成为的人竟然没比自己大多少。  那在一众弟子最前方的少女,白色衣裙不染尘埃,和新弟子略有不同的是,衣裙上绣有浅绿色暗纹,衣袂纷飞间荡起层层绿波,分明是最为简单的示范动作,却行云流水一般漂亮自然。  “大师姐又怎样,这动作如此简单,却让我们练了一个下午。”  “师姐既然这样教导,自然是有道理的。”  圆脸少女再一次望去,看着那人拿在手中的剑,通体透明,落日余晖下折射出炫目的光,细细观察,剑身剑柄俱是流光溢彩,让人移不开眼,心道:  那便是琉璃剑了!
  江湖人人都知道,琉璃剑世上只此一把,锋利无穷,原是保存于清风派的清晖阁中,却被周掌门赠予他的关门弟子云岫。  谁人都知云岫是武学奇才天赋异禀,才能得周清明青眼,收在身边自小亲自教导。要知道,整个清风派便也只有两人是由周清明亲自传授剑法的!  云岫,清风派首席弟子,这些年来武功不断有所突破,江湖上渐渐多了一些她的传闻。  皆因路过清风镇偶然见到她的那些过路人,被她超然脱俗的无双气质惊艳,为她如风一般的飘渺身手惊叹,之后口口相传,世上竟有如此美人,飘逸如画中仙。  一传十,十传百,云岫仙子的名号就这样叫出来了。又因清风镇的百姓多次受到云岫的帮助,侠义善良温柔亲和的标签也顺带着飞出去了。  一时间,清风派云岫仙子风头无两,听过的人多,见过的人少。  收回思绪,圆脸少女握紧了手中的剑,相差不过几岁,武功造诣却是云泥之别,这样的差距叫人心内略微泛起一丝丝酸,但也下定决心从此要向云岫师姐看齐。  正当她要认真练习的时候,前方清冷的声音响起。  “今天就到这里。”声音顿了顿,云岫抬眼,眼神略过后方那两名少女,墨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却看得人心里咯噔一下,变得不安定。  “你们两个,留下再练一个时辰。”  少女们惊愕的抬头,面面相觑不知这师姐说的是谁,片刻哑然中那声音又响起,清冷却有力量,“心中有数者留下,其他人去用膳。”  “是,大师姐。”  云岫看了一眼出声的这名新弟子,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圆脸少女被这一眼盯得低下头,青涩的脸上泛起窘迫的红。她怎么就忘了,内力深厚者听力也绝佳,仅这点距离,她也敢在训练时议论。  先前那名不以为然的少女倒是不服气,瞪着云岫飘然离开的背影忿忿不平。  “有什么了不起!”  日落西山,天空被仅剩的霞光照的艳红如火,在这一片火中,暗下来的天光裹着大片大片的昏暗慢慢与霞光交融。  云岫提着食盒从五味轩里走出,这黄昏天色总是让她心情莫名沉重。  五味轩坐满了训练一天的新弟子,她没想过要和他们抢座,这一路走过,除了那些少年纷纷抬头看了几眼,少女们就只低着头吃自己食盒里的饭菜,等到她们眼中的云岫师姐走开,才小声说了几句,师姐怎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啊,好凶云云。  云岫微微抿起唇,只当是没听到,眼底却透出一丝狡黠。  传闻?传闻传的她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似的。  在这里她是云岫,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步清欢。  清新雅致的独立小院隐在一小片桃林后,作为大师姐她还是有点特权的,比如不用和其他人挤一个屋。  镂空的木格窗没再透进来光,天已经完全黑了,她将吃完的食盒收拾干净,便在屋内一张圆桌前坐下。  取了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琉璃剑,神情专注的仿佛眼里只有这一把宝剑,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这把剑跟了她七年,九岁时师父便将这剑赠予她,七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她突然有些恍惚。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六年。  她本不属于这里。  脑中画面回旋到很久很久以前。
  “林墨!林墨!”  步清欢站在家门口,一手提着两盒炒饭,一手提着大袋零食,身上挎着公文包,仰着脑袋叫林墨。  没人回应。  林墨这丫头,她摇头叹息,自己腾出手来从包里翻出钥匙开了门。  门一打开,林墨果然坐在电脑跟前,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界面。  林墨,步清欢此生唯一挚友,苦逼网文写手一枚。  客厅宽敞明亮,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放在小型吧台上,林墨坐在轮椅上,手指不停滑动鼠标。  “回来啦。”林墨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却落在那包吃的上面,“嘿,又买零食了。”  步清欢没搭理,将茶几上吃空了的包装袋清了清,打开装炒饭的两个盒子摆的整整齐齐,炒饭香溢出来,勾得人食欲大开。  “别看了来吃吧。”  “等会儿!还记得我第一篇文儿吗?”  “特狗血的那个?还太监了的那个?”  林墨笑嘻嘻的,看了看读者评论,全是骂她无良作者还不更新的,“最近又火起来了你知道吗,看评论貌似支持你这个恶毒女二的还多些。”  “是吗?口味儿可真够重的。”  清欢乐了,林墨当初随手拿她名字写了个恶搞角色她知道,还是她主动要求客串的。  女配嘛,和女主对着干抢男人要女主命的那种,称得上反派女一号。  当初林墨在网上写了篇文儿,最开始是写着玩玩,人设大纲什么的还没完善就开了坑,纯粹是套在江湖武侠壳子里的玛丽苏言情。  本着娱人娱己的心态把步清欢名字拎过来写了个反派女一,清欢对此是默许的,狠毒女二的人设多带感!  但不知道哪里戳中读者G点,越写读者们反而越喜欢这个女二,评论里也有希望清欢弄死女主直接上位的言论。  很显然的,女主人设崩塌了,明明设定的是男主死心塌地痴心绝对的爱女主,可站男主和女配CP的人越来越多了。  后来文停更了。  林墨出了事,这场变故让她从此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  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舍弃了她,她怨过,恨过,自暴自弃过。  是清欢陪着她走出那段灰暗惨淡的日子,像是她生命里的太阳,温暖而治愈。  逐渐接受了事实的林墨,恢复元气后重新拿起了笔,也许是经历了一场大变故让她的心沉静了下来,写出来的东西不再那样浮夸狗血,渐渐有了一批的可爱的粉丝,还和网站签了约,现在干脆成了专职写手。  前些日子,林墨的粉丝翻出来她的第一篇狗血玛丽苏作品,读后留下的评论真是让她乐不可支。  [男主道貌岸然徘徊不定可谓渣男,女主万众瞩目善良过度是个脑残,女配身中剧毒面冷心冷狠辣可怜,有时间重修一下吧墨大大!]  清欢看林墨又叹气又摇头的样子,跟着笑岔了气。  “你也知道写的烂啊?看的我尴尬癌都犯了……”  在林墨丢过来的白眼里咳了一阵,她站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边走边灌了一大口,又将剩下的半杯放在茶几上,喊着林墨再不吃炒饭就冷了。  林墨这才慢悠悠的转动轮椅从小吧台那边晃过来。  突然地,清欢心底打了个寒颤,目光被茶几上那半杯水吸引,透明的玻璃杯里,水面在晃动,倒影着天花板那盏巨大又华丽的水晶吊灯,摇摇晃晃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坠落下来。  “林墨!”  她猛地抬头望向林墨,来不及探究是地震还是什么,吊灯为什么松动,她只知道,这灯下一刻就会砸在林墨的身上。  疾步冲了过去,撞开林墨的那瞬间,掉下来的水晶灯却有一块狠狠的砸在她自己的头上,温热的液体流下,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头晕目眩,想开口问林墨有没有受伤,却是张了张口,恍惚间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夜色凝重,漆黑的天空看不见半点星辰,唯独一轮圆月,突兀的悬挂在云缕之中。  长青山上,一间平房,烛火摇曳。  房内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青衣带刀,修长挺拔,一身凛然正气,眉头紧皱,眼下有一团青色;一个一身白衣,清朗风华,眉宇间淡然平静,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看起来远没有另一个焦急,垂在袖中的手却紧握到骨节泛白。  里间内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以及接生稳婆催促的声音。  数名身着翠绿色短衫的丫鬟在房内穿梭,安静而有序。  “迹寻,想不到皇帝如此看重你,我这长青山可从未这样热闹过。”  白衣男子扫了一眼守在里间门口的丫鬟,以及房外候着的两名御医还有几名药童,对青衣男子说道。  步迹寻面露歉意,“我原先不知道他是皇上。周兄,今日确实过于打扰……”  “我同你一样担心钟听。”周清明打断他的话。  此刻,里间传来突然一声啼哭,步迹寻疾步走去掀开门帘,守在门口的丫鬟拦不住,只能喊道:“您不能进去!”  在大雍王朝,男子进产房是极不吉利的事情,步迹寻哪管得这些,他只想立刻见到钟听。  稳婆见他进来,惊得差点摔了手中的婴儿,被步迹寻一把抢过去。  床塌上的女子脸色惨白,撑着一口气转过脸来,凌乱的发丝贴在布满汗珠的脸颊,绝艳的五官此刻苍白的令人怜惜。  “听儿,你看看,这是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孩儿。”步迹寻喜出望外,情绪激动却又小心翼翼的抱着婴儿,凑近了床榻。  钟听微微牵动嘴角,柔情的目光落在那粉粉糯懦的小团子上。  这婴儿自从刚才象征性的哭了一声,就变得异常安静,竟没再哭闹,只睁着一双眼滴溜溜的望着眼前的人和物。  钟听点点头,像是支撑不住一般沉沉的合上了眼。  “听儿!听儿!”步迹寻将婴儿塞进稳婆怀里,扑在了床榻前,伸手碰了碰钟听没有血色的脸。  稳婆将皱巴巴的婴儿擦得干干净净,又用小毯子裹了起来,才抬头看了一眼步迹寻僵硬的背影。  “夫人是累晕了过去。”  男子的僵硬瞬间消散,极尽温柔的替他的听儿抚了抚额前散落的发丝,这才回过身看向稳婆。  “你是说,她没有事。”  “夫人动了胎气早产,应让御医进来诊脉。”  步迹寻听完凝了凝神,接过包裹好的婴儿走出了里间。  周清明快步走过来,“她…钟听怎么样了?”  “晕过去了。我让御医进去看看。”  “也好。百草外出采药了,三日后回来我让他替钟听诊脉。”  步迹寻谢过周清明,将婴儿放进周清明的怀里,“周兄,可还记得我们的约定。”  “这是自然。琵琶已经找好了奶娘,你尽管将孩子交给我就是。”周清明还是第一次抱孩子,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了这脆弱的新生命。“可有起名?”  “步清欢。”  “人生有味是清欢。”周清明缓缓念道,“是个好名字。”  怀中的婴儿突然惊异的睁圆了眼睛!
  怀中的婴儿突然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周清明伸手碰了碰婴儿的脸,见这婴儿眼角有一处红色。“是胎记?”  步迹寻顺势察看,才发现这婴儿眉梢眼角处有淡淡的红色,确实像一块胎记,“胎记便胎记罢,也许将来会少许多麻烦。”  胎记长在脸上,则女子容貌破损。钟听是名动武林的第一美人,却因此惹来不少麻烦,步迹寻倒宁愿他的女儿将来一生安稳,少一点波折意外,哪怕丑一点,这都是次要的。  王御医此刻从里间走出,神色凝重。  “夫人无性命之忧,但身子虚弱的紧,日后须仔细调理。我会开一张方子,待会儿差人送来。”  步迹寻拱手言谢,王御医连声道不必,又多嘱咐了几句。心说此人受陛下重视,竟将此次出巡随身携带的御医丫鬟拨来,尽管此时无官职在身,日后也必将飞黄腾达,等会写方子的时候要万分慎重。  王御医垂首和另一名御医离开。  步迹寻又进去看了钟听一会儿,出来时见周清明在逗小清欢,这才微微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却又随即消失。  “周兄,明日一早我就离开,我会亲手杀了易苍劲这个魔头,她们母女还要拜托你了。”  “放心吧,她们在清风派是最安全的,各大门派已在围剿易苍劲,他的人暂时不会攻来。”周清明顿了顿,“我没想到他会对钟听动手,简直丧心病狂!”说罢还甩了甩宽大的白色衣袖。  一直以为易苍劲对钟听的深情不比步迹寻少一分,如今看来,求而不得更让人疯狂,他竟然妒忌到想一掌打掉这个孩子,要不是各大门派正好赶到拖住了他,恐怕钟听已经凶多吉少。  步迹寻和周清明还在交谈着,婴儿交给丫鬟和奶娘照顾。  这婴儿安静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她不是别人,正是被吊灯砸中的步清欢。  尽管在逐渐消化眼前的事物,她还是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人和物竟是林墨书中描写的!就是上一刻还在谈论的玛丽苏江湖小言!  清欢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哔了狗了!  迹寻……长青山……钟听……周兄……还有步清欢这个名字,她发誓如果不是当初看文的时候代入感太强,如果不是林墨每写一章就让她先看还和她反复讨论剧情,时隔四年她一定想不起来这都是何方神圣。  可惜没有如果,这确实真的是林墨那篇脑残文里的人物,还是书中步清欢的亲生爹娘和亲传师父。  林墨呢?!  清欢想嗷的一嗓子叫来林墨,可这个陌生又诡异的场景里并没有林墨。  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曾经看过的书穿文并不少,对女主的奇妙体验总是边看边吐槽。她一个信了这么多年科学发展观的小仙女,要真是能被吊灯砸到书穿,那她步清欢就不嫁人了包养林墨一辈子!  她坚信这一定是梦。  却又诧异如此逼真。  不知不觉就在奶娘的摇晃中睡着了。
  醒来时是正午时分,秋日的风卷着一片微黄的叶子,轻轻的飘进了屋子,纱帘随风而动。  这样的缱绻秋意,清欢却没半分心情欣赏。  她被裹在小被子里,大脑正飞速的旋转跳跃,诡异的场景并没消失,她依然是个团子。  难道说,她已经死了,被吊灯砸死后重生在一本书里?  这他妈也忒玄幻了。  那林墨呢,她被自己推开了,应该没受伤吧。  如果说上天给她开了一回金手指,让她死了以后还能有这样的奇妙旅行,可为什么她难过的要命。  她走了,就剩林墨一个人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压向她,她的牵挂从来只有林墨一个,自从签了放弃继承公司的协议,拿了房子车子,她就再也没和她爸联系过。  妈妈去世的早,这些年来为了保证自己的吃穿用度、拿到多的钱补贴外婆,她费尽心机的讨人欢心,事事顺着阿姨和弟弟,成绩优秀又如何,对弟弟好才能得到肯定,才能拿到更多的零花钱。  就算在这个年代,她爸重男轻女的思想仿佛大清还没亡呢。  外婆去世,大学毕业,清欢再也没回去过,哪怕弟弟在电话里用小时候那样奶声奶气的声音央求她,她还是没动摇过。  大学同学羡慕她还没毕业就有了房车,小区地段好,车也还不错。  只有林墨,和她说别难过。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了,房产会被收回,林墨会被她爸妈接回家,应该也可以生活的很好,林墨的自理能力她不担心,再不济可以请个护工,但林墨的伤心难过她却无能为力。  清欢在脑子里替林墨把后半生都打算好了,回头又想想,她一定是脑瘫才会让林墨拿她的名字写一个万年拉仇恨的女配。  林墨是没有生命之忧,她步清欢可就得数着日子活了。  原著步清欢一生命运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悲惨人生。  一个一出生就身中剧毒,对男主一见钟情与女主处处作对,最后被情所虐毒发身亡的——反派女一号(俗称:女配)。  清欢很想捂脸。  为自己看得到的未来叹一口气,用力回想,原著步清欢大概只活到十八岁。  时间隔的太久,很多情节记不清了。  只记得故事发生在大雍王朝,这一朝代江湖武林发展尤其兴盛,各路门派层出不穷,朝廷不得不重视起来,想要收服和镇压这些江湖能人异士。  此时,易苍劲在武林中称王称霸的行为惹怒了各大门派,为了练成邪功残害江湖数百条人命,几个门派联合起来围剿他,行动之浩大更是惊动了朝廷。  然而易苍劲练就的武功诡秘莫测,更是培养了一批忠于他的死士,围剿行动困难重重。  朝廷为此成立了专门的机构——千机阁。  千机阁专属于皇帝雍烈一人,专门接管江湖帮派斗争,以整顿散乱的江湖面貌。可阁内这些平时在官场上游刃有余的人在江湖上却伸不开拳脚。
  皇帝雍烈化名叶临,微服出行的时候结识了步迹寻,此时的步迹寻已是名震江湖的少侠,仗义洒脱的性格和叶临一拍即合。  两人同行数日,叶临才告诉步迹寻他其实是皇帝雍烈。  雍烈知道,易苍劲和步迹寻乃同门弟子,皆是钟听父亲的徒弟。  两个少年本年纪相仿,情谊深厚,却为钟听反目成仇。  这几年来易苍劲对步迹寻穷追不舍,屡下死手,步迹寻的耐心早已消磨殆尽。  无疑,他是制服易苍劲最好不过的人选。  而通过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雍烈更是有意让他进入朝堂,这样杰出的武学奇才,又在江湖上颇有威望,若是为朝廷所用,将来便可有效震慑江湖。  步迹寻一开始是拒绝的。  对于易苍劲,他叛出师门后修炼邪功走火入魔,不择手段争夺武林霸主之位,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又出手伤了钟听。  于情于理,他都会替师父清除这个败类。至于为朝廷做事,他实在不擅长也不愿意。  可是钟听生产后伤了身子,在步迹寻联合各大门派剿杀易苍劲的时候,雍烈每日往清风派送各式补品,名贵药材更是供应不断,还赠送医女日日服侍钟听。  步迹寻很感激,也不再推辞,杀了易苍劲后便做了朝廷新设立的千机阁阁主。  从此以后,中原武林归于平静。  而步迹寻之女步清欢的悲惨人生,也算正式拉开序幕。  钟听不能再生养,步清欢又是早产儿身体虚弱。  步迹寻考虑清风派地处长青山,风清气正,门派内独有的天泉池还可洗髓清骨。加上他身为千机阁阁主,为朝廷做事时对某些江湖门派多有得罪,易苍劲原来的属下又还没彻底清除,怕被他逃了的心腹回来报复。  多方思量后,希望清欢能够远离江湖纷争无忧的长大成人,便将她留在清风派习武,待到年满十六再接回来。  顺带还从清风派带回一名男童,抱着培养未来女婿的心态收了徒,当亲生子一样悉心培养着,这就是原著中的男主,也是下一任千机阁阁主,萧崎山。  很自然的,原著步清欢爱上了男主萧崎山。  萧崎山本和清欢有着婚约,却因为清欢在清风派长大,之前从未有过接触,反倒和在千机阁任职昭星使的女主明惜元日久生情了。  他渣就渣在没早点说穿,明知清欢从清风派归来后对他一见倾心,却还在两个女人之间犹豫徘徊。  在所谓的师恩如山和真爱无价中来回纠缠,等到下定决心和步迹寻说明时,离婚期仅剩下一个月了。  彼时的步清欢正在房中试穿新制的嫁衣,大红嫁衣映衬着少女的心思,娇羞,局促,却满心欢喜。  而前厅传来萧崎山跪下的消息,步迹寻气成内伤旧疾发作。  一身红衣的步清欢赶到前厅,亲眼见到萧崎山带着明惜元跪在前厅。  刻骨的心痛与悲愤,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清欢倒在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嫁衣中。  众人这才得知,原来当年易苍劲打向钟听时掌风带了毒,这来自西域的不知名蛊毒潜伏期可长达数年,是易苍劲对钟听的诅咒。  你们情深似海,好。  那么,当你感到刻骨心痛,就是毒发之时。  然而从钟听生下清欢那日起,这毒就潜伏在清欢体内。  又因清欢习得清风剑法,本就有清心正气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了此毒,才会更不易察觉。  当她种下情根为情所困爱而不得时,就注定了会有这一日。  毒发的痛苦如百虫钻心。  将会一点一点,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真·婴儿步清欢打了个寒颤,仿佛看到了十八年后毒发的自己。  想的入神,冷不防被人抱了起来,“这孩子真听话,不哭也不闹。”  周清明站在琵琶的身后,嗯了一声,便嘱咐琵琶道:“你好生照顾她,等钟听醒了把这孩子抱过去。迹寻一早就离开了,我必须赶过去助他一臂之力。”  “师兄,我们清风派一向是不插手江湖斗争的。”  “身在江湖便身不由己,何况这不是斗争,是替天行道!易苍劲作恶多端有悖天理,不除不快。”  周清明说罢拂袖而去,只留琵琶一人抱着孩子站在房内。  清欢有一瞬间的愣神。  她记得,原著中易苍劲并没有死,反而是整部小说里最大的boss。  他用了什么手段她不记得了,但逃过了各大门派和步迹寻的追击,让整个武林都以为他死绝了。  就在步迹寻被萧崎山气到旧疾发作,而步清欢又毒发的时候,易苍劲出手了。  潜伏了十多年后,一出手就引起了江湖动荡。  整个千机阁耗费了巨大人力牺牲了很多高手,萧崎山身受重伤,步迹寻也在最后一战中与易苍劲同归于尽。  原著步清欢彻底黑化,恨毒了萧崎山和明惜元。  若不是萧崎山毁了婚约,气伤了她爹,让易苍劲有机可乘,她爹就一定不会死。  自此以后,她次次对明惜元狠下死手,招招要命,反正她一个将死之人,她怕什么。  每一次的毒发之苦,她都恨不得百倍千倍奉还给明惜元和萧崎山。  只可惜明惜元毕竟头顶主角光环,她几次下手都没得逞。  而她自己在毒素侵蚀之下,已是油尽灯枯无力回天。  作为处处为难女主甚至几次差点杀了女主的反派女一,被读者朋友们唾骂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但那些精彩长文评无一不是怜惜这个反派女一的。  更有甚者开始讨论,从细节可以看出男主也是喜欢步清欢的。  婴儿状态的清欢有些头疼,你们他喵的从哪儿看出来男主也喜欢她的??  但凡有一点点喜欢她下场能这么惨吗?  琵琶还抱着她轻轻的摇着,她却想快点长大,能将时不时蹦出的原著情节记录下来,这一生的宗旨便是好!好!活!下!去!  时间就这样不快不慢的晃过去了。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钟听每天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抱着她,几乎是寸步不离。步迹寻来过了,接走了她和钟听。  原本是要将她留在清风派的,但钟听的难过不舍实在让人心疼,她便伸出小手蹭了蹭钟听的脸颊,谁知钟听开心的抱着她再也不撒手了。  于是说好,等清欢满了3岁再将她送来清风派。  清欢还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钟听武功尽失了。为了生下她,钟听用尽内力护住她。  上辈子步清欢没享受到过多的母爱,甚至对母亲的样子也是模糊的记不清,只有一张老照片常常拿在手里磨到看不清了。  所以即使她从不认为自己是这玄幻世界中的一员,只当自己玩了一场4D仿真游戏,而这些人都是NPC,但她不得不承认,要不是钟听那让人动容的母爱,她连登录的机会都没有。  看见钟听总是在她身边逗她笑的身影,虽然心底叫不出一声娘,总归有些酸软。  她慢慢的接受了现实,她重生在林墨笔下这个有爹疼有娘爱,有江湖,有各路武功招式的世界了。  林墨会不会想她呢。
  十日千机可复谐,满前星斗共昭回①。  帝都城北,千机阁阁前十四个字磅礴大气。  此乃当今陛下亲笔题书,寓意着千机阁将平复纷乱江湖,维护皇家安定世间太平。  一青衣男子从阁中走出,快马加鞭往城西的方向赶去。  千机府是雍烈赐给步迹寻的府邸,坐落在城西宁远幽静的一角,原本想将帝都最繁华地段的宅子赐予他,但被他婉言谢绝了。  步迹寻一上午赶着处理了一些事情,将阁中事务妥善安排下去,才告假回到府中。  昨日是清欢3岁生辰,按照约定,今日要将她送往清风派。  钟听已经在府中打点好了行李,只等他处理完阁中事务,便一齐前往清风派。  清风派在西岭边界,考虑到钟听身子虚弱,马车走得平稳缓慢,足足走了四日才到达长青山脚下。  长青山上,青灰色的台阶彷如直入云霄,长长的,掩在那山雾之中,看不见尽头一般。  一白衣小少年拿着竹帚,正一级一级的扫着落叶。  他低着头,眼底映满了枯黄的落叶,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进眼里。只是专注的,安静的,扫着这些叶子。  “爹,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定格在石阶上的沉寂,少年回头。  望见粉衫小姑娘正从一旁男人的怀中跳下,淡然神情与稚嫩的小脸极不搭调。  清风派鲜少有人拜访,历代掌门向来是喜静不喜闹。  少年便开口道:“请问来者何人?”  清欢循声看去,一白衣少年立在前方台阶上,纤细略显单薄的身躯隐隐有挺拔之势。  好一个俊秀少年郎!  步迹寻望着这半大少年,温和的开口:“在下是周掌门的朋友,前来赴约。”  他从怀中拿出一枚木质小牌,是周清明给的入派信物。  其实步迹寻生的很好看,抛开一身凛然正气,他不同于钟听那样美的惊心而有极强的存在感,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温和舒服,让人看了心生好感。  “方才失敬,还请前辈原谅。”  少年敛下眸子,微微侧身退避。  步迹寻看这少年不卑不亢,立在一旁安静的模样,经过他的时候突然抬起了手,要落在他头顶的手中途变了方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奇怪,刚刚竟是想摸一摸这少年的头顶,步迹寻笑了笑,“这孩子很合眼缘。”  一句合眼缘让清欢明白了少年的身份,毫无疑问的萧崎山!  无巧不成书,主角光环强大到什么也没做就得了阁主的青眼。  她在心底轻嘲,又回头去看萧崎山。  少年已经重新拿起竹帚扫石阶了,此刻仿佛感应到她的视线,抬起头与她探究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心下生疑。  没料到他会抬头的清欢匆匆转过头,也是心生疑惑,记得原著萧崎山不是颇为硬朗的长相吗?  怎么小时候这样秀气。  满肚子疑问的清欢只能按下这份奇怪的情绪,垂眸跟着步迹寻继续走。  入了清风派的门,步迹寻带她们走了条幽静的小路,避开了门派内正在练剑的弟子,径直到了周清明的院落。  周清明看着三岁就沉静且不浮躁的清欢,心下颇为满意,倒没觉得一个三岁孩子这样沉稳有何怪异。  反而清欢疑惑不已,古代人对小孩儿早熟都是这样司空见惯的?  她不知道的是,步迹寻少年出师,十四岁练就步家秘籍惊云诀这等内功心法,十七岁突破第四层,内力深厚不亚于练武数十年的人。  他的女儿,再优秀也是不奇怪的。  拜完师,周清明示意跪在地上的清欢起来,开口道:“云无心以出岫。日后你便叫云岫吧。”  “是,师父。”  步迹寻之女的名号太过耀眼招摇,刚才进来时就避开了众弟子,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的。  清欢心里有数,她也知道原著里易苍劲这个大boss时刻准备复仇,此时安心在清风派习武,将来打boss的时候不说稳操胜券,起码能多一分胜算。  步迹寻和周清明喝着茶,茶雾缭绕中,步迹寻悠悠的开了口。  “周兄,你把我最珍贵的女儿抢了去,我也应向你讨要点报酬才是。”  清欢心里一凛,知道这是要找萧崎山了。  周清明一扬眉,视线掠过钟听和清欢,斜睨步迹寻一眼。  你还抢了我此生挚爱呢。  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些微苦涩蔓延开来。  “说吧,又打上我清风派什么主意了。”  ①出自宋,刘辰翁《浣溪沙》
  步迹寻朗声一笑,这才说明今日的另一个来意。  他想从清风派挑一个男孩,带回千机阁培养。  这辈子,他只会有清欢这一个女儿,即便钟听不能生养,他也不会介意。  但却有遗憾,惊云诀是他父亲传授于他的武功绝学,整个江湖也只有步家男儿能学。  倒不是重男轻女,而是这等庞大深厚的内功心法,只有男子能驾驭得了。  周清明听了点点头,“那……可是要我帮你挑一个资质聪慧的?”  步迹寻却道:“不需要天资过人,只需要勤奋吃得了苦。今日来时碰上一个值日的弟子,我看他扫地十分认真,很合眼缘,听儿你看如何?”  来了来了,果然猜想不错,那半大少年就是萧崎山!  清欢头脑转的飞快,难怪原著步清欢见人一面就丢了魂,是个美男坯子。  钟听也觉得那孩子是很不错,模样好,看起来沉稳大方。  “就他吧,很合眼缘。”  周清明让人去查今日当值的弟子,传话的人一时半刻回不来,清欢便百无聊赖的揪着裙子。  想着日后不管萧崎山多么美色出众,她一定得抵住美色的诱惑,不可被他迷了魂去。  正想的出神,传话的人领着一名白衣弟子进来了。  她第一时刻抬头。  正是那打扫石阶的少年!  眼前的少年纤细峻秀,垂手而立,五官甚至透出一分明丽。  宛若星辰。  “聂星沉。”周清明叫他。  等等,不是萧崎山吗哪儿来的聂星沉?  步清欢懵了,方才就觉得,这人气质一点儿也不像原著里描写的萧崎山。  难道是因为晚了三年,换人了?  “星沉,你可愿跟步阁主走?”  聂星沉一怔。  步阁主。  莫非……是那千机阁阁主步迹寻?  他转头看向步迹寻,眸中划过一抹清亮。  如今谁人不知步迹寻,与魔头易苍劲一战成名,又摇身一变成为千机阁阁主,早已是江湖好儿郎争先模仿的榜样。  今日一见,又是这般平易近人,叫人又生几分钦佩。  “你若愿意,便在此拜师,今日起不再是我清风派的人,而是步阁主的徒弟。”  迹寻倒是眼光毒辣,周清明没想到他竟一眼看中聂星沉。  前些日子,周清明无意中发现这个弟子素质极高,考虑收为亲传弟子,想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是否人品心性俱佳。  却被迹寻抢了先。  步迹寻向这少年笑了笑,“你可愿意跟我回千机府?”  清欢跟着望向聂星沉,心里可是一百个不愿意他点头答应。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是她的出现导致整本书剧情走向发生了偏差?  这可怎么破啊?  可那少年一句“愿意”,注定了他要顶替萧崎山的命运。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步清欢暗暗下定决心,这回可不能再搞那作死的婚约了。如果找不到解药,这辈子对任何人都决不付真心,只求能好好活下去。
  此后,聂星沉被步迹寻带回了千机府,步清欢留在清风派以云岫的身份习武。  因这一辈还没有女弟子,清欢入派最早资历最老,自然成了大师姐。  坐在圆桌前擦拭琉璃剑的清欢将剑放下,收回了飘远的思绪。  侧头瞥见悬在墙面的铜镜,镜中少女白衣出尘,容貌清丽,脸上不见半点红色胎记。  随着年龄增长,那胎记越来越浅,到现在已几乎看不见,也许是修炼了清风派内功心法的缘故罢。  世人都道清风派的弟子,男的风雅潇洒,女的仙气十足,这清风派武功怕是有驻颜术的效果吧。  清欢承认,她上辈子读大学时也是公认的校园女神级别,但林墨给的这副壳子,除了有六七分像她上辈子,其余模样整体好的太不像话,却偏偏是个女配命。  说起来,有十年没见过聂星沉了。  她生辰在八月十六中秋节的后一天,每年都是爹娘过来清风派陪她,一家人欢欢喜喜吃几顿饭。  最开始几年聂星沉也来了,顺便拜访从前的掌门周清明,后来再也没见他跟来。  原本前几年步迹寻和钟听来的次数多点,后来怕惹人注目也就来的少了,她爹说易苍劲的心腹穆蕖始终没被找到,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清欢还小,放在清风派最为安全,等到长大了有了自保能力,就回千机府来安心等着出嫁。  至于嫁给谁,自然是聂星沉了。步迹寻对于亲手培养出来的女婿颇为满意。  前段日子清欢满了十六岁,钟听说清儿大了,该回来了。  清欢却撒娇说再缓缓。  清风派里的清静日子过惯了,这大师姐当的又顺心,直觉回了千机府闹心的事儿会层出不穷。  还记得她刚来清风派没几年的时候,偶然得知早年有个叫萧崎山的弟子得了天花去世了,当场就被雷的说不出话。  说好的男主就这么死……死了?  我可能穿了假书。  清欢卒。  难怪剧情自动推送了一个替补男主!  可惜走了个萧崎山来了个聂星沉,剧情大走向并没有变。  女主明惜元一定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进入千机阁成为一名昭星使,那么,极有可能又和替补男主聂星沉勾搭在一起。  清欢发誓一定要跟她爹解了这门婚约。  主角的男人她可碰不起,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师姐!大师姐!”  她砰的一声打开门,朱红急得一头撞进来。  “大师姐,不好了!你快去清华厅看看,师弟师妹们被人打伤了!”  打伤?  来不及多问,清欢立即回头拿了桌上的琉璃剑,轻功一运飞掠出这片桃林,朱红也跟在身后。  在进入清华厅之前,朱红简单的讲了几句。  今日几个师弟师妹下山采购用品,途中遇到了朝廷追拿通缉犯,在镇上大打出手险些伤了镇民,那凶徒挟持了茶水铺的吴小二,师弟师妹们出手相救,却被打成了重伤。  “赵师妹昏迷了,恐怕……。”朱红红着眼睛低下头,紧紧跟着清欢,又愤懑的抬头。“大师姐,二师姐怕是又要嚼舌头了,一会儿你别理她。”  清欢点头,“我有分寸。”  清华厅内,聚了一小批弟子,宽敞明亮的地砖上,几个弟子四仰八歪的坐躺着。  “情况如何?”  步清欢从厅外一路走来,看到百草堂的医徒们正在为几个弟子治疗,几名男弟子都是皮外伤且伤的不重,女弟子的伤势看来最重,却不见百草师叔。  “大师姐来的可真及时,大师兄一不在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尖锐的声音在厅内响起,白衣上绣紫色纹路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姣好的容貌因带了讥讽的表情而显得尖酸刻薄。  清欢却是看也不看径直到了赵师妹的跟前。  “师妹如何?”  一个百草堂的小医徒回道:“赵师姐这是内伤,已经派人去请师父了。”  她心下了解了,让医徒赶紧替其他伤势较轻的弟子处理,自己则在赵师妹身旁盘腿而坐,想要在百草师叔来之前用内力稳住师妹。  正要提气运功,那讨人厌的声音又钻了出来。  “大师姐,你可得为师弟师妹们讨回公道,否则我们清风派岂不是要被江湖人笑话!”  “二师姐,你没看大师姐正要替赵师妹疗伤吗?”朱红没忍住开了口。  清欢也是真心觉得二师妹柳其雯有毒,这些年总爱挑刺儿挤兑她,平时小吵小闹就算了,眼下这个情况也能打岔,于是冷冷的瞧了她一眼。  “其雯师妹如此心急,不如去替师弟师妹报仇吧。”  语罢不再看她,只是专心运功,手掌轻覆在赵师妹的背上,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赵师妹的体内。  以内力给赵师妹紧急疗伤后,赵师妹有过短暂的清醒,然而还是支撑不住的阖上眼皮。  百草师叔在这时赶来,身后跟着名提药箱的药童,远远带来了一股药草味。  几名弟子都紧张的往前凑了一步,想知道赵师妹的情况。  百草师叔拿完脉后又仔细查看了赵师妹的伤势,只能颇为无奈的摇头。  “心脉俱损,无力回天。”  一瞬间,朱红的眼泪掉落下来,就连柳其雯都怔住了。  清欢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百草师叔说无药可救,那便真的就是无药可救了。  虽然她和这位师妹平日接触的不多,可也有同门感情。此时说不出话只觉得惋惜,生命总是这样脆弱而稍纵即逝。  柳其雯反应过来后突然指着清欢,那样尖锐的嗓音就像清欢上辈子小时候指甲不小心划过课桌的桌面,  “师父闭关,大师兄走后将整个门派都交与你,现在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对得起大家叫你一声师姐吗?”
  “其雯师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从厅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一白衣男子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挺拔的个子带起一阵强硬的风。  “这件事怎么能怪云岫呢?我都听说了,明明是那袁赤……”  “三师兄不必说了,”清欢出言制止,“此事我确有责任,师弟师妹们下了山,我却到现在才得知此事,我在此向你们道歉。关于袁赤,我也向你们保证,我清风派不是好欺辱的,一定将他绑来!”  她之所以拦住三师兄魏千河,是因为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更何况她在这里待了整整十三年,对清风派早已有了深厚的归属感。  袁赤众目睽睽之下打伤她清风派一众弟子,是必须要收拾的,江湖人有仇报仇刀剑说话。  “哼,说得好听,真能抓住袁赤再说吧。”  柳其雯冷冷一哼。  魏千河又要开口却再次被清欢拦下。  清欢冷笑道:“我自然是要先寻到那凶徒了。”  被打岔几次的魏千河气结,眼看从小看到大的小师妹已经不需要他护着了,于是默默的去让医徒将赵师妹抬回房间,又让人去查赵师妹还有哪些家人。  清欢则肃着一张脸转身叫朱红。  “朱红,你跟我来。”  朱红应了一声跟着清欢到了清华厅外。此刻的夜色浓如墨,在这深秋寂静的夜里,有风吹过树枝卷走叶子的簌簌声。  清欢的声音也尤为清晰。  “茶水铺的吴小二伤着没?”  “没受伤,只不过受了点惊吓。”  “这凶徒是谁你可知道?”  “是袁赤!”  “金刀袁赤?那他被朝廷抓住了?”  “没呢!今日场面混乱,我去打听时听说袁赤趁乱逃了。我下山时也只看到朝廷的人马。”  清风派虽然远离于世,但不代表消息不灵通。  清欢握着琉璃剑,垂眸凝思,食指在剑柄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忽而抬起眸子,墨黑的眸子在这夜色里格外沉冷,她吩咐朱红道:“我们现在就下山,到漓水镇堵他。”  西岭地界荒芜,人烟稀少,漓水镇是离清风镇最近的一个镇子。  依照袁赤出现在清风镇的时辰来看,他最快也只能到达漓水镇。再往远走,那可真就是走上七天都见不到一个庄子。  袁赤从帝都一路向西奔来,想必早就精疲力竭,所以他今夜一定会冒险在漓水镇歇下,还会备好接下来的口粮。  “事不宜迟,你我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走!”  秋日清晨的风袭来裹着丝丝凉意,秋阳初上,漓水镇被明晃晃的没有攻击性的阳光逐渐笼住。  这镇子比清风镇大上许多,也要热闹许多。  清晨赶集的人纷纷朝路中央投去目光,镇上来了两个美如画的姑娘。  一个清冷如月神,一个娇俏似海棠。  尤其是左边那个,墨发如漆,肤白胜雪肌,出尘飘逸宛若谪仙下凡,惊得一众人等看呆了眼睛。  步清欢面上一片云淡风轻,内心则刷屏吐槽了小半天:尔等凡人不懂每天美醒的烦恼2333  朱红略有些不自在,反观师姐一派淡定作风,疑惑道:“从前在清风镇,下一次山也没见动静这么大呀?”  “傻瓜,清风镇的百姓早就多见不怪了。”  这话由得别人说只觉得厚脸皮,但从清欢口里一本正经的说出来,朱红就觉得理所当然。  清风派是什么地方,高颜值的仙男仙女云集,百姓早就看惯了盛世美颜扎堆出现。  清欢倒是心下有些烦躁,昨天夜里和朱红一路追赶,到来时这镇子一片寂静黑暗,两人在镇上搜寻了小半夜无果,此刻天已经大亮了,袁赤是否还在漓水镇,她现在也不能确定了。  穿过熙攘的闹市集群,她下意识的左右扫了一眼,突然拉住朱红的手轻扬下巴示意她往右看。  右边一家面馆生意不错,门内坐着些许客人,一个大汉背着一把大刀正侧对着门口吃着面。  金刀袁赤,之所以人称金刀袁赤,正是因为他那把刀威力无穷,而且极重。  只看武器便能知道,此人就是袁赤!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清欢拉着朱红闪到门的一边,只等着袁赤出门就与他一较高低。  其实这些年来,她一直潜心钻研武功,为的是将来能够自保的同时,还能保护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她并不想步迹寻死在易苍劲的手下,因为早已将他当成了家人。  至于现在的武功底子究竟如何,她不知道,也没试过。  这次会揽下这件事,也有初出江湖试水的意思。  袁赤从面馆刚一出来,只觉得身侧一股极快的风袭来,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把极耀目的剑直戳面门,不堪闪躲,只后退了几步便被一剑戳中了肩窝。  这才看清来人。  一清风派弟子装束的少女手持一把透明到极致的剑,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  琉璃剑!  不等他开口,这少女拔剑又是一招。袁赤抡起大刀防御,没想到身后又来一名清风派弟子,从背后刺来一剑。  方才见来者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女他还有些轻敌,此时又来一个,再加上他受了伤,不得不打起万分警备来应对。  袁赤将大刀拎起抡了几个圆,吓得路人四散而逃。他眯起了眼睛狠狠瞪着眼前两名白衣女子。  “你们清风派一贯是这样偷袭的吗?”  朱红瞧着袁赤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偷袭?你杀我同门,死一万次不足可惜!”  “是你们多管闲事!”  “废话少说。”步清欢抬起手腕,人剑恍若一体,飞快的向前方掠去。  远处的路人看不真切,只看到她白衣纷飞翩若惊鸿,还以为是那上古壁画中的美人飞天在舞。  路人不知,清风派剑法看似柔弱飘忽华而不实,实则不然,剑法造诣达到某个境界,素手翻飞也能招招致命。  袁赤受了肩伤,昨日又与朝廷人马厮杀了一番,险些招架不住,只得全力一注用大刀横坎清欢。  岂料她飞身一跃,脚尖点在刀尖上借力向前,手中琉璃剑不留余地的刺向袁赤。  面馆对面是间客栈小楼,此时楼上聚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  二楼雅间里,陈旧的木窗敞开,一人靠窗静坐,骨节分明的手指沾向杯中茶水,稍用内力,那水珠便直直飞出窗外,射向了步清欢持剑的手腕。  正要将袁赤拿下的清欢,忽而感受到一丝锋利,似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  剑锋硬生生中途转了方向,抬手一挡,却是一枚水珠“铮”的撞在剑刃上,震的她手指微痛。  “什么人?”
  突发的状况让人措手不及。  幸而朱红在步清欢被迫停下攻击的这一刻,反应极快的近了袁赤的身,指尖用力封住他的穴道。  “你这贼丫头快放了我!”袁赤龇牙咧嘴却浑身不得动弹。  朱红没理他,望着二楼雅间隔空喊话:“来者何人!”  顷刻间,二楼雅间飞身出一个青年男子,墨色长衫在空中划出一道痕,带起强势的劲风,旋即稳稳的落在清欢面前。  一腔怒火的步清欢极不友好的看向他,下一秒,质问的语句都抛向了九霄云外去。  卧槽!颜值爆表!  清欢脑内的小人儿血槽已空,差点儿勾出了她的颜狗属性。  面前这人一袭墨色长衫气势强烈,冷冽的仿佛要将周遭环境都冻住,剑眉星目的精致五官却引得人不敢看又忍不住看。  更别提这高大修长的身材,只一双大长腿都能勾得她少女心旋转跳跃要爆炸。  不是没在这个时代见过美男。  清风派那一票师兄也算上等,只是这样顶级资质的实在是十六年来第一次见。  步清欢呆了,楼上的吃瓜群众也呆了,被封住穴道的袁赤不耐烦的要炸了。  外人看不穿清欢频繁如火山爆发的内心活动,只见到两个冰山碴子一语不发剑拔弩扈的对望着。  良久,朱红在她师姐背后轻轻的捅了捅。  清欢回了神,心叹世界如此美好,美男如此多娇,这样丢人不好,不好。  刚要捡起刚才丢掉的矜持质问这人,却见自己被包围了。  周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群黑衣人将袁赤清欢几人都围住了。  一头领模样的人单膝跪地,对她面前的男子毕恭毕敬。  “大人,是否将袁赤立即捆绑起来。”这人也看出来步清欢和朱红身份的不同,一时间不知该不该上前。  大人……朝廷的人?  她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男子的身上。  “袁赤是我千机阁奉命捉拿的重犯,多谢云岫姑娘出手相助,刚才冒犯之举,还请姑娘海涵。”他极为官方的开了口,话虽说的好听,却听不出一丝温度。  千机阁?  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旋转跳跃的少女心瞬间成了碎片。  呵,就说呢,这书里最完美的男人是谁。  除了男主人设的下一任千机阁阁主还能有谁,原著是萧崎山,这里除了替补的聂星沉怕是也没别人了吧?  步清欢那点没出息的颜狗属性收的一干二净,似笑非笑的抬眸盯着聂星沉。  好你个聂星沉,知道我是谁还当众折辱我面子,刚才那一招飞射的茶水珠儿很是潇洒嘛!  出场方式如此别出心裁,还真是费尽心机了你个心机boy!  “聂大人真是打的如意好算盘,二楼雅间的茶可还合聂大人口味?坐收渔翁之利不要太享清福。”  “嗬——”吃瓜群众齐齐倒抽一口气。  漓水镇虽远,对朝廷千机阁那也是略有耳闻呀!如今除了阁主步迹寻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司星聂星沉也是个狠角色!  今儿个可让漓水镇的百姓开了眼界了。  千机阁设立初期是为了平复江湖动/荡,只接手江湖帮派斗争。  发展到如今,在江湖门派尚算平静的现在,已经逐步扩大了涉及的领域,像刑部无法处理的重大案件,久为官府通缉的要犯都可以移交到千机阁来。  如今的千机阁已是个集武林高手、密探和捕快于一身的组织,与各大门派都有相当的交情,在朝廷和江湖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权力,在民间也是广为流传。  阁内设立多个等级,最清晰明了由低到高的就是昭星使、少司星和大司星。  在阁主步迹寻有意识的放权之后,擅医毒的少司星云深,掌管密探一门的少司星亓官睿和统管整个千机阁昭星使的大司星聂星沉,那在江湖上都是声名鹊起。  这群吃瓜群众能不“嗬”的一声倒抽冷气吗!  漓水镇一年到头能见到几个像聂星沉这样响当当的明星人物啊?  再说清欢对聂星沉这一连串夹枪带棒的讽刺,十年没见这小子一点也看不出小时候的秀气模样了,多了一份人模狗样的沉稳和强势。  但也忒不厚道了,坐等着她把袁赤收拾完了再出手,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袁赤带走?  没门!  聂星沉哑然,他方才见楼下路过着清风派门派装束的少女手拿琉璃剑,就知道这姑娘是最近江湖上传闻飞起的云岫。  更知道她是步清欢。  只是不知为何近看她脸上没了胎记,依稀记得当年的小姑娘眼角是有红痕的。  都说其女肖父,若不是她与师父确有几分相像,他也不敢冒然认定。  而她从小就对他有莫名敌意,刚刚这几句冷嘲热讽,估计也没谁了。  刚才看她侧身隐在袁赤所在的面馆外面,没出手纯粹是想看看她有多大能耐,单枪匹马就想拿下袁赤,现在看来不过是占了偷袭的便宜。  聂星沉一双宛若星辰的眸子,紧紧的锁住面前模样已格外出众,犹如云边一缕清风似的步清欢。  看她那对着自己时的不友好样子和传闻中的温柔随和哪里沾边,随即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云岫仙子似乎和传闻不大一样。”  犯规!卖笑可耻!  聂星沉这一笑,周围一切仿佛都褪了颜色,哪怕只是清浅的勾一勾嘴角,也好看的太过犯规。  清欢在心里暗叫糟糕,倘若她是原著人物,恐怕早就被这开了挂的逆天颜值勾走魂魄。  转头不去看他,越是佯装镇定越是声音清冷生硬。  “传闻你也信?朱红,将袁赤绑起来。”  清欢想去帮朱红,聂星沉突然伸手拦在她身前。  “不管你们与袁赤有何过节,千机阁都要奉命带走他,他将于下月底午时三刻问斩。”  言外之意便是不管什么仇什么怨,下月他被问斩的那一刻就能烟消云散。  但朱红一时气愤也管不得什么千机阁的,她只知道这人杀了她师妹打伤了她师弟,一定要将他绑回去跪在清华厅向她的同门忏悔,唯有这样才能解心头之恨。  于是不服道:“我清风派拿人,还要问过你们吗?!”
  “放肆!”  刚刚那领头的黑衣人指着朱红,“对聂大人客气点!”  步清欢微一颔首,看聂星沉的手臂还横在她腰前,不客气的抬手用剑柄震开,回首微扬起尖俏的下巴,眼神似乎在说“单挑啊”。  “想带走袁赤?不如先过我这关。”  聂星沉心头愠怒,头一次遇上这么搞事情的人,且这人还是步清欢,偏偏奈何不得她。  袁赤罪恶滔天关在刑部大牢都能逃跑,这样罪大恶极又武功高深的人刑部毫无办法,这才移交给千机阁来办。  不早日将袁赤捉拿回府等待问斩,如何安民心?  而且,如果不是她偷袭成功让袁赤受伤,就凭她们两个人还不一定谁制住谁。  然而这一系列想法他面上都没显出来,看清欢眼神里透出的跃跃欲试,只云淡风轻的对她说了句:  “你不是我对手。”  “你……”  你他吗的武功还不是我爹教的,嘚瑟个鬼?  步清欢气结,被他激的直接拔剑飞身上前。  不信日日在清风派苦练十三年,还不能打败这个自以为是的狂傲家伙,全然忘了是谁先眼神挑衅的。  她招招剑式带着深刻的杀气,逼得原本只在退让的聂星沉不得不出手。  吃瓜群众再次目瞪口呆,一言不合就打架。  漓水镇今天是怎么了招来这几个煞神!  楼下一阵阵打斗的风卷起沙子差点迷了吃瓜群众们的眼睛。  突然,步清欢猛的向后倒去,避开了聂星沉强劲的掌风,却让一缕发丝飞扬在这风中,随即腰上多了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托住带回后他立即收了手。  他的掌风竟然断了她的发丝!?  她不禁心有余悸,不知是意识到自己的鲁莽轻率和技不如人,还是因为被他揽住腰身往回带,不自觉的晕红了脸。  就在此刻,一阵迷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开来,挡住了人们的视线,她被这迷雾呛的咳嗽几声。  待到迷雾逐渐消散时,袁赤已然不见!  袁赤呢?!  站在袁赤身边的朱红显然也摸不清头脑,一脸懵圈的和清欢大眼瞪小眼。  是谁放的烟雾弹?  别说刚才步清欢没心思注意到袁赤这边,就是聂星沉也恼火至极,如果不是半路杀出来个步清欢,他今日早就能把袁赤拿下带走。  随手招来一个下属询问,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失控。  “可注意到刚才的异常?”  这下属面色艰难,半跪下垂首认错,“回大人,属下也没看清,这烟雾扩散太快。”  清欢略心虚的快步走到朱红面前,不敢看身后濒临暴怒边缘的某人。  心说活该,让你瞎搅和!  刚才要是让她们把人带去清风派磕头认错受惩罚,还能让袁赤在清风派丢了?  “朱红,你在袁赤身边,刚才看到什么没?”  步清欢不敢大意,袁赤被封住穴道动弹不得,肯定是有同党前来救人。  她就说,为何袁赤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在闹市面馆吃面,许是之前就和人约定好在漓水镇碰面?  朱红面带愧疚,只是咬着下唇摇摇头。  刚刚那一幕太快,又因为步清欢和聂星沉的打斗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谁也没想到,袁赤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被带走了。
  聂星沉突然抬头看向楼上的吃瓜群众。  是了,他们一行人刚才在烟雾中彼此看不清楚,楼上这群看戏的又没瞎。  没等他开口,一个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的青年挠挠头,指着一个方向主动说道:“那人被两个黑衣人劫走了。”  聂星沉回一句“多谢”便转身召集千机阁人马吩咐道:“从未听说袁赤还有同党,此事非同小可,高松你飞鸽传书将消息送回阁中。赶路数日,你们都辛苦了,就在此地休息半日。”  高松接到任务点点头,又冒昧多问了一句,“大人您呢?”  “我先行追踪,你们调整好后跟来。”  千机阁有独有的标记符号,聂星沉不怕兄弟们跟不上他,只是他们都精疲力竭而袁赤又突然多出同党,必须原地休息调整好状态以备之后的行动。  步清欢在一边看着聂星沉安排好下属,看着他正要往袁赤被劫走的方向追去,又看着他突然回头看着自己。  心中一慌。  匆匆转身,只留给朱红简短的一句:“回清风派。”  聂星沉看她当真往反方向走了才放下心来。  可别再插手添乱了,袁赤这事没那么简单,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向师父交待。  回去的一路上比来时轻松不了多少,清欢还沉浸在技不如人的打击中。  这辈子对武功绝学痴迷到极点,是因为想要快点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本以为功夫已学到家了才会想要挑战聂星沉的。  可脑袋抽了去单挑有主角光环的男主人设干嘛!  白白砸自己的招牌不说,还在师妹眼前丢了人!  明明想好了要抵御美色,怎么人家看一眼就脸红心跳慌张的不行。  恼自己这没出息的颜狗属性!  朱红一路跟着师姐,瞧着她一声不吭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回清风派不追袁赤了?  “大师姐,我们这就回去了?袁赤还追不追了……”  “回去收行李。”  昨夜到现在都没合眼,清欢准备回去吃点东西,再换身便行的衣服,带上贴身装备重新出发,清风派装束白的显眼只适合装哔不适合打怪。  “那还追不追得上了?”  朱红担忧道,她担心再出发时早就不知道袁赤去哪儿了。  清欢微微一笑,眼底有狡黠的光芒。  “千机阁的人比我们更着急,有他们追着,放心吧!”  朱红有些听不懂,千机阁的人追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又不会跟她们合作,怕是到时候连他们都追不上了。  可清欢又怎么会告诉她,千机阁的独门暗号她门儿清,还怕搞不清楚聂星沉在哪儿吗?  一想到千机阁,朱红想起了今日那个出众的男子,脸色微微泛红,她低着头轻声说道:  “大师姐,聂大人比大师兄还要好看,我都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  朱红还有些后悔,那时太过急切对聂星沉态度也不好,一时都没想起来他可是帝都千机阁的大司星。  清欢听了这话,停下了极快的步伐,回头看了眼朱红这小女生的娇柔神态。  我的天!打住!  “你可不能喜欢他!”  “师姐!你说什么呢!”朱红羞得耳朵尖红红的,使了轻功飞快的跑了。  步清欢默了:造孽啊!!
  长青山山峰依然高耸入云,那青灰石阶依旧掩在山雾之中,。  除却一小片特地种植仅供观赏的树木落了厚厚一层红棕枫叶,山上绝大部分树木四季青翠,桃林也一如既往的艳绝烂漫。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不受时节影响,四季如春一般让人欣羡向往。  只是此时此刻,赵师妹的逝去让浸沐在阳光中的清风派,添了一丝沉重哀伤。  没有人愿意看到悲剧的发生,也没有人能若无其事的接受身边之人突然逝亡。步清欢和朱红回来时得知,昨天夜里赵师妹走了。  此刻的清欢站在清风派的祠堂,给位台上供奉着的创派始祖及各位前辈上了一支香。  她在清风派度过的这些年顺风顺水,习得了不少武功精髓。  既然已经揽下了赵师妹这事,就下定了决心要向袁赤讨回来,不仅仅是因为在清华厅大殿向师弟师妹们承诺了,还因为她一朝是清风派的人,就永远是清风派的人,要对得起首席弟子的身份。  转身走出祠堂,院内一棵古松下,魏千河站了很久的样子。  看她出来,魏千河几步上前与她并行,“云岫,袁赤这事,我本也应该陪同你去。只是大师兄不在,二师兄又是个痴迷武学的,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必须留在门派内照看,你要小心处事。”  清欢侧头看见魏千河眼里的真切关怀,想到这些年几个师兄对她的真心。  记起从前有好色的狂徒惦记上她,偷摸跟着上了山被几个师兄打折了腿丢下山去,她抿唇一笑。  “我会小心的,你们又不能一直护着我。”  没有人会一直护着另一个人的,她总要学着自己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才能应对将来发生的一切。  “朱红师妹在女弟子中也算是武艺精湛的,几位师叔还说,让董师弟和你们一起去。这么安排你觉得如何?”  多个人手多把帮手,清欢对此没异议,董师兄的清风剑使得出神入化应该能帮上很多忙。  至于千机阁要带走袁赤,清风派这几位师叔压根儿没考虑过,袁赤左右不过一死,死在清风派手里和死在朝廷手里不都一样么?  可清风派要是什么都不做由得这凶徒欺辱本派弟子,百年门派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清欢和三师兄又说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院落。  换上一身深青色的衣服,腰间缠上一根软鞭,又将琉璃剑放入用布缠好的剑鞘中,此刻的琉璃剑看上去就和普通剑器别无两样,不显眼也不招摇。  她迅速收好行李带上备用的干粮,就去了清华厅与董师兄以及朱红汇合。  此时,新入派的弟子正在后山训练,清华厅大殿显得有些冷清。  白衣绣紫色暗纹的女子背对门口立在殿中,听见有人来的声音,回头却是眉毛一挑,得意神色跃上眉梢。  “大师姐,你不在的日子,新入派的女弟子就由我来带了。”  清欢听了这话点点头,看柳其雯一脸巴望着她早点走的喜色掩都掩不住,心中讥笑,面上还是郑重其事。  “你且带着,等我回来后检查她们的练习成果,若有一人不及格你便跟着受罚吧。”
  上辈子的步清欢,说话做事要顾及很多人而委屈自己,这辈子是步迹寻之女也好,清风派云岫也罢,总归是活的肆意潇洒不肯吃一分亏。  更何况对柳其雯这种原著里都找不到名字的炮灰,分分钟就怼了回去。  柳其雯脸上挂不住,心里更是气到吐血,想着她明明年纪比云岫大还得尊称云岫一句师姐,处处都被她压一头,就连喜欢的琉璃剑都被掌门赠给了她。  不服气又如何,愤懑不平又如何,云岫一句话就能让她受惩罚。  柳其雯压下了不满转而望着刚到的朱红和董佳成。  “师兄师妹路上小心,我特意来此送你们的。”  朱红想着柳其雯什么时候转了性,还专程来送她,怕是又要冷嘲热讽吧,便没有理会径直朝清欢走去。  董佳成一个男子不懂女子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倒是真心对柳其雯表示感谢。  随后三人便整装齐发一同下了山。  帝都,千机阁。  上等檀木制成的一间楼阁,堆满了各种机要资料。有久未侦破的悬案,也有江湖中近年来举重若轻的高人资料。  一墨发及腰身着月白长袍的男子立在窗前,取下了白鸽带来的纸条。  敛目读完纸张上的小字儿,他转过身来,五官漂亮异常,气质却清雅到极致。  一书童模样的小厮上前,适时的取过他手中的纸条,完好无损的存放在阁中。  “少爷,是聂大人出了事吗?”  这书童瞧着他家少爷敛眉深思的模样,料想定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云深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睨了他一眼,“还这么不会说话。”  聂星沉这小子命硬的很,他能出什么事,云深是一点都不担心他。  只不过袁赤被人救走超出了他的预料,袁赤有同党这件事怎么千机阁从未收到过风。  “苏子,你且去帮我收拾东西,我要即刻出发。”  西岭边界,步清欢三人一路向西追寻了一天,越临近西边越是荒无人烟,三人在原地生火休息又待了一夜,隔天清晨才继续行路。  清欢未曾告诉他们有千机阁暗号这回事,这一条路走到尽头,出现了三条岔路口。  眼尖的她发现左边那条路口的拐角处隐隐有一类似五角星的图腾,便知这条是聂星沉走过的路。  又见中间和右边的路口并未有这样的图案,料想他定是已经在左边这路中发现了什么,才没有折回来对另两条路继续察看。  董佳成望着三条不同方向的路口,对清欢和朱红说道:“分头行动,若有发现就放出信号!”  朱红点点头,清欢将“三人一同走左边这条”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与千机阁的渊源目前没人知道,还是低调点省的麻烦,等到发现了什么再放出清风派信号召唤他们二人也不迟。  于是她选择了左边这条道路,三个人在这里分道扬镳并约定好天黑之前若是毫无发现就回到这里。  清欢一路乘胜追击,果真在途中发现了有生过火的痕迹。  一定是千机阁的人来过!  此时已是午时三刻,她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一些吃的,就地坐着吃了点东西。  搁在前世绕着操场跑两圈她都能累的和林墨瘫在一块儿,现在就是赶路半天只要停下打坐一会儿就又会觉得元气满满,神奇又玄幻的原著世界啊。  她将吃完落在身上的残渣拍了拍,起身又继续前行。  这里的树木不像长青山,哪怕是深秋也依然存在大面积的绿野。  这里的深秋只有秃树和枯黄的树叶,寂寥幽静还带着丝丝颓败。  几声乌鸦啼声掠过,又到了黄昏日落暮色降临的前一刻,清欢的心也跟着荒芜起来,越往远走越是不安。  正当她开始打退堂鼓的时候,看见远处有一山庄隐隐绰绰的掩在一片枯枝中,似乎还有灯火。  奇怪,这里竟然有座山庄。  她纵身跃起如天际流云,飞快的掠过这一片树林,稳稳落在一棵大树枝丫上,这才看清了山庄的名字。  落霞山庄。  “落霞山庄……”她喃喃低语,“袁赤会不会就在这里?”  这方圆十里不见庄家村民,冷不丁的却出现一座山庄,从前也未曾听说过,西岭边界有落霞山庄的存在。  而袁赤从刑部大牢逃出,一路直奔西岭。  莫非,这便是他的同党所在?  步清欢安静的待在树上,直到夜幕完全降临,天空被黑暗彻底裹住时,她跃上了落霞山庄的房顶。  动作轻快而谨慎,她速度越过一间间房顶,想仔细察看这山庄的情况。  方才在远处不觉得,此刻在屋顶俯瞰才发现这山庄远比她想的要大的多,也要复杂的多,弯来绕去像个迷宫。  许多房间门檐上挂上了大红灯笼,还有不少小厮端着精美佳肴来来回回的穿梭,像是有宴会正在举行。  她向最热闹的那间屋子靠近了些,尽量收敛气息静静的隐匿在对面的屋檐上。  这视角可以看清,屋内圆桌主位上坐着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身后站着一拨仆从,正吩咐他们给对面的青年男子倒酒添菜。  聂星沉!  步清欢仔细盯着那人背影,看着他偶尔转过身子时露出的逆天侧颜,确信自己没看错。  这么快就在这山庄吃开了,姓聂的有两把刷子啊!  她又观察了两眼,决定趁着这边在大行宴会,她正好趁机挨间房去搜查袁赤。  一个转身,似乎碰到了类似银线的东西,她暗叫不好,这山庄设有机关!  只看这丝线紧绷弹掉了两片房瓦,掉落在地发出碎裂的声音。  一瞬间,院子里的护卫警备起来,屋子里那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突然凝住了表情,挥手一枚暗器朝她所在的方向飞射而来。  她侧身旋转避开,却让护卫发现了她的存在,齐齐举起武器要进攻过来。  屋内的男人站起身,和聂星沉及几个作陪的人都走了出来。  “什么人!既来之,何不现身!”  步清欢心中一凛,脑中飞快的考虑如何化解这场危机,瞥见聂星沉发现她后的皱眉神情。  她从屋顶跃下直奔向他,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便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死鬼!不声不响就这么走了害人家找你找的好辛苦,捶你胸口大坏蛋!”
  步清欢一手紧紧拽着聂星沉的腰,一手握成粉拳在他胸口捶着,一边控诉着一边泪眼婆娑梨花带雨。  聂星沉垂眸看着在他怀里演戏演得可带劲儿的某人,想一把给她丢出去可又担心她真被落霞山庄的人给扣下了,只能配合她抬起一只手覆在她后背轻轻拍着。  路之衡看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双鹰眼在聂星沉和步清欢的身上扫了扫,随即对着聂星沉笑了,“宋公子,这位是?”  宋公子?  清欢埋头在聂星沉的胸前,想着他定是怕被人知道身份才化名姓宋,怕他不厚道的把自己扔出去,她又将他拽紧了一些,贴着他肩膀小声抽泣着。  聂星沉咬牙切齿,回路之衡一笑,“贱内。”  步清欢脑内吐槽区的小人儿抖了抖,罢了罢了,姓聂的肯配合她圆这个慌也是不容易。  “没想到宋兄弟年纪轻轻竟已成家,还娶了这么个美娇娘,真叫路某羡慕啊。”  听见五十岁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她心中莫名膈应,便佯装害羞躲在聂星沉的身后。  路之衡也不怪,笑眯眯看着小两口,又问道:“宋夫人贵姓啊?”  “林。”  清欢从聂星沉的背后露出个脑袋,又被聂星沉摁了回去。  “多谢路庄主款待,贱内怕生,我们先行回房,还望庄主见谅。”。  路之衡连连摆手,又叫仆从去把菜热了一会儿端进聂星沉的房里去。  “原本是要留宋夫人一同饮宴的,但看她这一路风尘仆仆,你二位先行回房,我让下人把酒菜热了给你们送去。既然是宋夫人,我也就不再让人另安排房间了。”  聂星沉点头,扣住清欢的手腕强制性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烛火在房中摇摇曳曳,这间客房明亮干净,墙上还挂着几幅名家字画。  高大俊美的墨衫男子斜靠在椅背上,手边一盏茶氤氲着缭缭白烟,他阴沉着脸盯着坐在对面的青衣少女,看她宛若一枝青莲的亭亭模样,有想打人的冲动。  “宋夫人,继续装。”  “我没说我是宋夫人。”  步清欢不服,明明是他先说贱内的,凭什么这锅要她来背。  聂星沉被气笑了,本以为她已经回了清风派不会再给他搞出幺蛾子来,没想到追到这儿来了。  “你冲上来抱我的时候怎么不说?”  “你,”清欢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浮现出可疑的红,她强行辩解着,“此一时非彼一时,我刚才那么危险,情非得已之举。”  聂星沉好看的手突然合在一起拍了几声,似笑非笑道:“演技不错。”  语罢被她瞪了一眼,鼓你妹掌!  “你也知道危险?路之衡本就不是个善茬儿,这山庄稀奇古怪连我都不能轻易走动,你胆子倒是挺大。”  他目光转去一边懒得看她,要不是知道她是步清欢,他根本不会理会。  “那你倒说说你怎么会和路之衡这么熟?”  熟?聂星沉又笑了,自从遇见步清欢,他一天笑的次数比一个月都多,真不知道她是天真单纯还是傻。
  不过也是在察看这庄子时遇上了路之衡,逢场作戏装作一个过路人,却被路之衡盛情挽留招待。  料想路之衡也定是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今日又被清欢一搅和,要真是落霞山庄的人将袁赤救走了,袁赤现如今就藏在这山庄内,他们又怎么会想不明白为何今日频频有人上门?  聂星沉抬起手对她招了招,她也就鬼迷心窍的走过去了。  刚在他身边站定就被他一把拉过去跌坐进他怀里。  “你做什……”她气急败坏的声音被他用食指压下,由他揽着坐在他腿上。  随后听见门外有一串脚步声,接着就是有人敲门的声音。  “宋公子,宋夫人,小的来送吃的。”  “进来吧。”  一小厮模样的人端着一盘吃食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的将几碟小菜和一小壶酒放在聂星沉手边的桌上,很是热情的笑道:  “庄主特意吩咐要将本山庄秘酿的梅子酒拿来给夫人尝尝,想必夫人一定喜欢。小的告退了。”  说完又轻手轻脚的出去了还不忘替他们关好房门。  步清欢从聂星沉腿上弹起来,又是狠狠剐了他几眼,便在桌旁的另一只椅子上坐下,心说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能妥协。  “休想再占我便宜。”  “你占我便宜就占得,我占你便宜就占不得了?你这是什么强盗道理。”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他觉得浑身舒爽,说着打掉了她企图去拿吃食的手。  “你又干嘛!”清欢缩回手揉了揉手背,将手伸到他眼前,“你看,都红了!”  聂星沉看着分明还白皙如玉光洁无暇的嫩白肌肤,又看了看某人睁眼说瞎话的小无赖模样,只把这只手推开了。  真不明白云岫仙子的名号谁给起的,什么世外美人画中仙,想给那谣传的人拎过来扔去江湖郎中的摊位上看看眼睛。  步清欢更不明白,在其他人面前的惯性装哔怎么到了他这儿就行不通了,总是一秒破功。  聂星沉没理她,从袖中拿出一根银针。  这针是云深给他的,说是他行走江湖办案的时候能用来防身。  他将针放进菜里试探,银色的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  看得清欢一阵心惊,伸手将那壶酒拿起来闻了闻,一阵清香沁入鼻腔,这酒怕是也有毒,她连忙把酒放下。  若是方才他们吃了这菜,恐怕已经暴毙在这间房中。  “路之衡起了疑心,想必已经知道了你我身份。”  聂星沉把针收起来,眉头紧锁,他又转头看着清欢,看见她因后怕而蹙起的两弯黛眉,吩咐道:“你最好紧跟着我寸步不离。”  “这是不是说明袁赤在这里?”  她的眼神突然清亮了起来,略显欣喜的抬头望着他。  “……”  聂星沉沉默着,垂眸看地不语,忍下了心头想掐死她的心,待到心情平复才又对她说:“袁赤的事不用你费心,还是操心你的命吧。”  “有你在我可不操心。”她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是怎么说的。  他对她爹敬重有加,住在千机府中平日里又受她娘亲的照顾,看在她爹娘的份上,他就是再不待见她也不会抛下她。
  聂星沉看她一副吃定自己会护她周全的样子,直拿她没办法。  他站起身走到了门边,站定听了一会儿,又走到窗边佯装要关上窗子,趁这档口察看了房外的情况,便将木窗紧紧关上。  “院外有人把守,看来,路之衡今晚是下定死手了。”  如果发现他们没被毒死,或许就会派人将他们杀死。  “有几名?”  “四名。”  清欢起身在房间内走了两步,思考时握着剑的手指习惯性的在剑柄上有节奏的敲着。  旋即又坐下打开了自己带来的包袱,翻出吃的开始专心致志的吃。  聂星沉看她不疾不徐吃的津津有味,倒是多了两分兴趣。心想她要不是太执着于争抢袁赤,也是个挺可爱的姑娘。  “你要吃吗?”  她葱指捻起一小块糕点,递给了站在一边的他。  他确实饿了,其实今晚路之衡用来招待他的酒菜他还没来得及动,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她搅乱了,也幸亏还没动。  于是接过她手里的糕点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他不太喜欢,但还是跟着又吃了几块。  “好了,吃饱干活。一会儿你负责两个,我负责两个,我们速战速决,趁人没叫喊时就打晕。”  她刚才想了,以他们两人的功夫,在最快时间内解决门外四人不是问题。  等出了这院门再去想找出袁赤的办法。  “你想去搜袁赤我不反对,但必须跟着我。”  他幽黑的眸子紧盯着她,直到她被看的心里发毛点头答应,他才理了理衣服动身走到门口。  步清欢握紧手中的剑跟着走到了他身后,他把四名守卫的位置告诉了她,两人划分了一下,待他猛的推开房门,就速度极快的朝各自负责的方向进攻。  论武功,她敌不过他,可要论轻功,十三年的清风派独门轻功不是白练的,真要比起来未必她输。  因此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解决了这四个守在院中的人,趁他们还未呼喊就一招打晕,堪称完美。  他们穿过来时的长廊,直通隔壁另一个小院落,碰上一小厮打扮的人正从房中出来。  聂星沉侧身隐在一根圆柱后,清欢则快步躲在他身后。  等那小厮离开后,他才抬头看了一眼房檐,飞身跃上屋顶。  其实以他目前的武功造诣,惊云诀已练至第五层,除了他师父步迹寻,江湖没几人能敌。  但这落霞山庄奇奇怪怪还设有机关,对路之衡的底细他还没完全摸清,不知这里究竟藏有多少高手。  那日只是粗略察看过这个庄子,便让千机阁的其他兄弟埋伏在附近待命。  以一敌众他不在话下,奈何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清欢看聂星沉飞上屋檐便跟着上去,拽住他的衣角小声说道:“这屋顶有机关。”  她没忘记当时是怎么被发现的,那种极细而不易察觉的丝线太碍事。  而他冷幽幽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是你太蠢。”  “你什么毛病啊?”不损人会死吗聂星沉?  步清欢发现和他待在一起不出半天能被气死几回,干脆紧紧闭嘴不再吭声,只是跟着他的步伐在落霞山庄的顶部飞速移动。  之前探察时发现这山庄面积要比想象的大,此时在屋顶看发现更像一个矩形的墓地,他们二人待的客房不过是在这山庄刚刚入门的地方而已。  两人在屋顶上灵活的避开那些碍人的丝线,聂星沉一眼看见路之衡住的院落。  院外有零星几人把守,他一个闪身便到了路之衡的房屋顶上,掀开一片房瓦察看。  步清欢看着好奇便跟着翻开了一片房瓦,房内的烛光溢出来,她还未看清,一只温暖的手掌伸过来覆在她眼睛上。  耳边隐约听到有女人愉悦的呻—吟—声,火—热—黏—腻的声音传上来,她瞬间红了耳根。  这路之衡,老色鬼!  不等她骂出声,他拿过她手中的瓦片盖好,拎着她飞离此地。  再往深入才是落霞山庄的中心。  聂星沉之前就发现那里有间房周围隐藏着不少高手,虽是四处分散着,若是连成线却能发现,他们围在中心守着的不过就是这间房间。  他本想趁着今日住在山庄夜探这间房,现在却不得不带着她。  清欢显然也发现那间房的不同。  夜风里,裹在青色衣裙里的她肌肤格外素白透明,鬓边似乎还有没消散的红,本是舒服的恰到好处的五官,此刻竟然美的让人心惊!  他不自在的转过头。  她则看着身侧聂星沉瘦削的下巴,问他:“如何进?”  风似乎要将这只言片语吹散,院内歪脖树的枝叶斜斜扭扭伸到屋顶边,他伸手取了几片枯叶,随手一扔,四片枯黄树叶飞散开来如飞刀一般直直射入守卫的喉咙。  一招割喉!  那四名高手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喘息便倒下了。  她的心骤然缩紧,原来聂星沉他……这么强?  那之前在房间内干嘛还要紧张兮兮的!  干嘛还要答应和她一人解决两个!  他明明可以瞬间都解决的╮(╯3╰)╭  “……”  简直不是一星半点的尴尬,好像之前在他面前都是班门弄斧。  而他却仿佛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如法炮制解决了那间房外的十几名守卫,抓着她的手腕跃下,夜风中的两人如同落入凡间的上神。  平稳落地后便直奔那间房门。  房内漆黑一片并未点上烛火,有没有人还不好说,聂星沉轻推开这间房门,清欢拿出火折子照亮了两人周围。  “你看,”她伸手往房内某处一指,“有血。”  地板上几点干涸的血迹未清,在昏暗的房内莫名诡异。  清欢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想到这几日奔波劳累未曾好好睡一觉,便摇摇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聂星沉从她手中接过火折子,放缓步子在这房里仔细查看。  外间并不大,看起来与普通房间别无两样,推开里间的房门,数支淬了毒液的箭从里飞出,他一把揽过她侧身躲过。  确定没有余箭飞出后,两人进了里间,一瞬间有灰尘呛进鼻间。  这里间像是许久没人来过,也没被清理过一样,透着一股灰尘的味道,和一阵说不清楚的怪味。  步清欢正要四处察看,脚下被几块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没站稳她扶住了聂星沉的胳膊,等他用火折子照清楚,两人俱是后退了几步。
  一堆白骨。  我去!  这可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白骨堆。  难怪这里有说不出的怪味,难怪这里阴森诡异,落霞山庄的人莫不是在这儿练些邪魔歪道的功夫吧?  聂星沉把她划拉到自己身后,他则用火折子凑近照亮了察看。  在他身后的清欢却又感觉到一阵阵晕眩,这晕眩感比上一次来的更强烈。  就在她有些站不稳正欲扶住墙壁时,身侧这一面墙突然从中间向两边移开,一人从中闪出,拉住她的手臂大力往里拽。  “聂星沉!”  她毫无防备的被拉进这面墙里的密道,下意识喊他的名字。  他回身想要拉她,却因那股力量太过突然又太快,只拽下来她小臂一截衣服碎片。  墙壁骤然合上。  聂星沉被隔离在外。  “你是谁!”  步清欢被这人拽着飞速在密道里前行,头脑晕眩的让她看不清眼前拽着她的人是谁,也不知这人要带她去哪儿。  她敛住内息试图将身体的不适压下去,却没想到,运功让这股晕眩更加放肆,甚至她感觉到身体有些僵硬。  “别妄想运功,你越动,毒性越发蔓延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魔性的笑声让她似乎清醒了点,带着她的这人将她推开,她环视四周竟发现到了一个明亮的房间。  路之衡就坐在她面前,冲着她笑的一脸猥琐,一双浸着淫/光的眼睛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路之衡!”  他不是在房里和人做那种事情吗?难道这密道直通他的房间!  步清欢被拉走后,聂星沉在那面墙的附近没找到开关,情急之下使出了惊云诀第五层的石破天开。  尽管才刚刚修炼至第五层对这一招并不熟练,但这石壁瞬间被打得四飞破散,鲜血顺着他的手指骨节流下。  他沿着密道用最快速度追寻清欢。  此时的步清欢强撑着自己站在路之衡面前,看这个猥琐老男人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只恨不得挖了他的双眼。  可是她的身体却近乎不得动弹。  “迷魂散的滋味不错吧,小美人,不出一刻钟你就完完全全动弹不得了。”  路之衡笑的狡诈。  清欢想起和聂星沉在客房时,他的银针变黑,跟着她拿起那壶酒闻了一下。  路之衡这该死的,酒中的毒竟是有挥发性的!  她恼恨自己出门在外不带脑子,真真实实感受到身体正在一点点僵掉的滋味,悔恨,害怕,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翻滚。  悔自己因为在江湖上初有了名气就飘飘然。  怕这种接下来要面临的未知恐惧感。  路之衡还在淫/邪的笑着,甚至站起身凑近了她。  “我早知道你不是那姓宋的小娘子,哦不,是姓聂。”  他一副什么都知道的得意表情,似乎很是喜欢看她强撑着假装不害怕的神情。  “听闻云岫仙子出尘绝色,秀美动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呐!要不是你追着袁赤来了我落霞山庄,恐怕我路某人还没有机会一睹美人风采,哈哈哈哈。”  说着他伸出肥腻的手想碰清欢的脸。  她想后退却动不了,心中一阵恶心泛上来,闭眼用尽全力侧过脸去。  突然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睁眼,不远处的地上滚落一只鲜血淋淋的手,一把匕首狠狠插入地面。  聂星沉不知何时出现在这房中,一手将她拽过去,一手扼住了路之衡的颈部,仿佛只要再一用力就能将他动脉血管捏爆。  “你敢动她?”  路之衡的脸部胀成猪肝紫色,大大的张着嘴巴用力喘息,却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门外数名隐匿着的守卫闻声破门而入,长枪指着聂星沉和步清欢,但看庄主被人制住,他们不敢贸然上前。  “聂星沉,我中毒了站不稳……”  聂星沉环住她的手收紧了些,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另一手稍微松了些,路之衡得以喘息刚想使招对付他,他即刻又狠狠扼住。  “别耍花样,解药拿出来。”  路之衡的一只手被聂星沉方才掷过来的匕首削掉了,痛苦的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守卫中的一人。  那守卫虽是手持长枪指着聂星沉他们,但看庄主没了一只手,断了的手腕血液直流,战战兢兢的从衣服里摸出一包药粉,想要扔过来。  “吃了它。”  聂星沉的冷冽语气仿佛天生带着上位者的不可抗命令,让人不敢不臣服于他。  守卫依然是战战兢兢的举起这包药粉,快送到嘴边时,脸上害怕的神情出卖了他。  聂星沉一脚踢在路之衡的膝盖上,看他惨叫一声跪在地上,空出的手便拔了清欢的琉璃剑,剑锋指着他。  “我说了,别耍花样。”  路之衡脖颈被放开,他用手捂住被掐紫的地方,大口呼吸着,急忙说道:“快…把解药…给他!”  那守卫连忙重新掏出一枚药丸,颤抖着又要递过来。  看聂星沉盯着那枚药丸,路之衡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一丝狠光,完好的那只手运起一团黑气,回身就要给他一击!  “小心!”清欢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护住她根本就施展不开。  与此同时,一黑衣人破门而来,强劲的脚力直直踹向路之衡,直把人踹飞几米开外,路之衡噗的一声吐了口血。  黑衣人半跪下对聂星沉拱手道:“大人,属下来迟!”  “战天?”  自清欢在那间白骨房中被掳走,聂星沉破开石壁之前打开窗子发射了千机阁的烟花信号。  原本是想叫埋伏在落霞山庄周围的兄弟过来救急,但他们迟迟未来,来的却是此次任务中不包括的,本应在帝都的战天。  但此时不宜多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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