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女的,女扮男装化妆。化名为凌强。有点未来向。主角是潜入男主那的。。

您所在位置: &
&nbsp&&nbsp&nbsp&&nbsp
兼论微电影的人文关怀.doc 34页
本文档一共被下载:
次 ,您可全文免费在线阅读后下载本文档。
下载提示
1.本站不保证该用户上传的文档完整性,不预览、不比对内容而直接下载产生的反悔问题本站不予受理。
2.该文档所得收入(下载+内容+预览三)归上传者、原创者。
3.登录后可充值,立即自动返金币,充值渠道很便利
兼论微电影的人文关怀
你可能关注的文档:
··········
··········
毕业设计(论文)
《UNO有你有我》(作品拍摄)
——兼论微电影的人文关怀
指导教师(职称)
二○一二 年 X月 X
《UNO有你有我》(作品拍摄)
——兼论微电影的人文关怀
毕业作品是广电系毕业生四年广播电视学习的成果体现,我所拍摄的毕业作品是记忆系列成品《失忆三分钟》、《记忆大盗》。
《失忆三分钟》是基于盗梦空间和记忆碎片灵感创作,借鉴其中关于梦境的诠释,人在梦境中的所作所为受潜意识支配,但也受到主观能动的影响。每天短短的三分钟,主人公名扬都会失去意识,作出离奇的自杀举动…..
《记忆大盗》是讲述记忆大盗高小凝盗取了名扬的记忆后,在和自己BOSS接头的时候,被秘密警察追捕。在逃跑时,高小凝遭遇神秘男子凌强,在他的帮助下,躲避了警察的追捕。后来,二人又相遇了,相知相熟相守相爱。但就在两人相爱在一起之后,凌强发现了高小凝的真实身份实际上是记忆大盗,便欲离开…….
【】 &UNO You And Me&(shoot work)
——concurrently on the humanistic care of Micro film
【Abstract】【Key Words】UNO有你有我 1
一、微电影《UNO有你有我》的导演阐述 1
(一)富含人文关怀的选题 1
1. 剧情简介 1
2. 影片看点 2
(二) 张弛有度的剧情结构 2
1. 以标志性事件做时间节点 2
2. 运用音乐快慢对接流畅节奏 3
二、人文关怀在微电影中的体现 4
(一) 微电影与人文关怀的关系 4
1. 微电影的定义 4
2. 人文关怀的定义 4
3. 微电影 大人文 4
(二) 国内微电影研究现状与特点 5
1. 现状:发于萌芽,渐呈百花 5
2. 国内微电影作品的人文关怀缺失 5
三、 微电影实践中的创新 5
(一)主题的创新:由校园青春剧到人文哲思剧 5
(二) 微电影的拍摄剪辑中所运用的巧思 6
1. 谋篇布局的节奏 6
2. 单机位拍摄和场记单和分镜头脚本运用 6
3. 现场音录制的缺失和音乐、音效的混合运用 7
参考文献 9
1. 失忆3分钟 12
2. 记忆大盗 21
UNO有你有我
一、微电影《UNO有你有我》的导演阐述
(一)富含人文关怀的选题
1. 剧情简介
本故事基于盗梦空间和记忆碎片灵感创作。外界事物通过对人体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产生刺激,从而形成微弱电流产生一种数字信号,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记忆。而梦境是基于记忆和潜意识的双重作用产物。
人在梦境中的所作所为受潜意识支配,但也受到主观能动的影响。现如今,人类发现梦境作为潜意识集中具现的场所,我们称之为无意识本源设置(Unconscious Native Option简称UNO)。梦境世界的一切是虚幻的,但却不是毫无根据的。潜意识做出的决定有些时候更能体现一个人最真实的想法。
在故事节点一中,主人公名扬每天都会有三分钟失去意识,作出离奇的自杀举动,原来三个月前未婚妻被抢包的歹徒杀死,心理医生告诉他,他这种无意识的行为很有可能就是一种心理机制的自我保护。然而在心理医生的干预治疗下,名扬最终还是死于跳楼自尽,然而死后他才发现,他是死于梦境之中,目的就是为了在现实生活中醒来,原来不论是潜意识还是主观意识,名扬都是想活,都是想回到未婚妻和家人身边。
在故事节点二中,记忆大盗高小凝盗取了名扬的记忆后,在和自己BOSS接头的时候,被秘密警察追捕。逃跑过程中,高小凝遭遇神秘男子凌强,在他的帮助下,躲避了警察的追捕。后来,二人又相遇了,高小凝感动于凌强的细心和无微不至,两人相爱了。但就在两人相爱在一起之后,凌强发现了高小凝的真实身份实际上是记忆大盗,伤心难过,便欲离开。高小凝对着凌强举起他盗取别人记忆的武器照相机,准备夺取凌强的记忆,却回忆起自己和他的点点滴滴,实在不忍心下手,便选择抹去自己的记忆,来消除罪孽。最终结局,原来凌强也是秘密警察中的一员,她刚开始接近高小凝的目的也是为了将她逮捕,却发现,她实际上也不是坏人,因此,在高小凝记忆消失后,凌强还是和她走到了一起。
2. 影片看点
本故事基于科幻题材,但表现手法确是常用的技巧,与平凡处见真巧。不论是过道、马路、课堂、饭店、家里,都是观众司空见惯的场景。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发生的离
正在加载中,请稍后...药的就是你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自此后怀杉处处躲着墨凌,郭珉见了只觉这两人怪的很,前一阵是怀杉追着太子跑,现在却又变成了太子追着怀杉跑!他做侍读这么久了,也没见太子对谁这么容忍,这么上心过!  又一日,永嘉长公主奉命入宫觐见太后,出了慈宁宫并没有像往常一般回府,而是绕道来东宫找怀杉。  彼时怀杉正在帮墨凌研墨,墨凌说要练字,在整张宣纸上写了大大小小无数个“山”字,怀杉只装作没看到,继续狠劲研墨,低声说:“有本事便把这些墨都写完!”墨凌微笑着看了她一眼,说:“这有什么难,你不知道我最爱山么?”  郭珉听说,插了一句:“古人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我就偏爱水!”太子不等他说完便打趣道:“你虽爱水,也非智者!竟不识山之妙处!”  此时便有小太监来报,说永嘉长公主来了。太子忙让人请了进来,一边让座一边道:“长公主怎么有空来侄孙处?”永嘉长公主便说多日不见怀杉,甚是想念。  太子遂叫来怀杉至客房与永嘉小叙,自己还是回书房写“山”字。写了一会,又奇道:“郭珉,你祖母竟不想念你么?”又转念一想,永嘉今日来,不会是有事吧?  这边怀杉还没给永嘉见礼,便被永嘉一把拉起来,道:“山儿不必多礼,你家要有喜事了!”怀杉见老太君一脸喜色,便道:“什么喜事?莫不是百合姐姐有喜了?”  老太君嗔怪道:“百合结婚不过几个月,且现在和你姐夫去了江南省亲,怎会是她的事。我说的是你!你要有喜事了!”  怀杉不免惊疑万分,老太君见状便不再逗她,遂说道:“今日太后诏我进宫,提及乐灵公主的婚事,言下之意竟是看中了你!只等你此次大考高中,便要招你为驸马!回去我便给你父母写封信,让他们速速进京,你这几日安心跟太子做学问,以待十月份大考!”说罢又细看了怀杉一遍,方回府去了。  怀杉此时恨不得撞墙,暗叹道:乐灵公主啊,您这眼神实在不如你哥呀!我都娘成啥样了,您还能爱上我?又狂吐鲜血道:想我杜淮山,先是拒了皇上,又拒了太子,现在又要拒公主了!老天爷呀,难道“拒亲”就是您老安排我这趟穿越之旅的光荣使命?  距十月份大考,只有三个月了,若是不能尽快说服太后和乐灵改变心意,自己这欺君大罪可就坐定了!还有江南父母那边,如果听说此事,必定也是心急如焚。  自永嘉长公主走后,墨凌便见怀杉魂不守舍的,早就起了疑心。便偷偷问她:可是有什么心事。怀杉闻言竟红了眼圈,墨凌见状大惊,也不顾其他人,拖了怀杉便走。郭珉看了又奇道:“这又是怎么了?这两个人怎么怪怪的!”  二人来到镜湖小筑,怀杉方落下泪来!这一哭竟哭了半个时辰,怀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却只是想把满腹的心酸委屈全部倒给墨凌,墨凌也不劝解,只任凭她哭的昏天黑地。哭够了,怀杉便抓了墨凌的衣袖擦眼泪鼻涕,墨凌挑着自己**的衣衫,笑道:“还不知道你有这个毛病,以后我可不敢惹你了!”  怀杉生气道:“你心疼了?”墨凌叹口气,说:“不是心疼衣服,是心疼你!瞧瞧,眼睛都肿成桃子了!哭够了?该说说为什么了吧?”  怀杉遂低了头,半天方说道:“你们家的人怎么都这么难搞啊?”墨凌闻言奇怪的说:“难不成是我们家的人惹了你?”怀杉白了他一眼,说:“是你家的乐灵公主……要嫁给我!”  墨凌这才明白过来,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急道:“这怎么行!死丫头,竟敢跟我抢!”见怀杉恨恨的瞪着他,便又坐下说:“这事可核实了?”怀杉方说道:“应该是真的,今天我外祖母来便是太后的意思!”  墨凌却忽然打趣说:“我妹妹难道不好么?你干嘛不娶她?”怀杉一时窘道:“我,我另有心上人了,不行么?”  墨凌笑道:“行,不过既然你让我帮你,总得给些好处吧?”  怀杉怒道:“你堂堂太子之尊,竟跟我一个小老百姓要好处!亏你说得出口?”又鄙视的瞪了墨凌一眼,不甘不愿的说:“说罢,你要什么?”墨凌笑说:“我要你……”怀杉怒道:“呸,你无耻!你趁人之危!”  墨凌见怀杉急了,忙笑着说:“我是说,我想要你给我绣个荷包!”怀杉急道:“我不会,换个别的!”墨凌便说:“不换,要么你就娶了乐灵,你看着办!”  怀杉心一横,咬着牙说:“成交!”心里却想着自己前世最后一次拿针线是什么时候,好像是缝纽扣吧,手指头上还被刺了个洞,疼得龇牙咧嘴!正为难间,却又一眼瞥见墨凌高兴的样子,心里忽然没由来的一软,似乎绣个荷包也没什么难的。  二人正说着话,却不想有小太监来报,太后传诏太子去慈宁宫问话。墨凌便对怀杉说道:“此事不必忧心,一切有我!”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怀杉说:“你自己回去要当心,别到处乱跑,我书桌上的砚台盒里有一样东西是给你的。”  怀杉独自在镜湖小筑又呆了一会,想着墨凌的话,竟满心甜蜜!又想到自己的身世,便狠狠敲敲脑袋,自语道:“不要胡思乱想了,墨凌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你不要误了他!你们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路的!还是等大考完,回江南给爷爷一个交代,便是你的善果了!”  发泄完了,怀杉重整心情准备回东宫,其实怀杉在宫里也呆了一段时间了,却极少在这御花园里闲逛,以前都是跟墨凌一起,这次自己走出来竟一时乱了方向。  怀杉试探的选了一条路走,却不想越走越深,又转过几座假山,面前忽的豁然开朗,竟是一座庭院,朱红的大门半开着,匾额上写着“娴玉清轩”,怀杉还没走近,便听见有言语调笑的声音,紧接着大门洞开,从里面走出几个宫女太监,拥着一个美人和一个高大贵气的男人出来,怀杉心下一惊,却已避无可避,见那男人穿着明黄色金龙出云帛丝长袍,便知这是当今圣上正光帝!  
    怀杉忙低头拜倒山呼万岁,早有小太监上来责问道:“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惊了圣驾!”说着便要拖了怀杉下去,正光帝今日心情貌似不错,竟开口问了一声:“好清秀的后生,是哪个宫里的?”  怀杉忙道:“臣子乃是东宫太子侍读杜淮山,今日因奉太子之命来镜湖小筑取书,不想一时迷了路,误闯此地,惊了圣驾……”  那美人闻言不等怀杉说完,便立刻说道:“既是来给太子取书,还不快走!切莫耽误了太子做学问!”说着又向正光帝撒娇道:“圣上看今日臣妾新梳的发式可还好看么?”又示意小太监赶紧扶怀杉起来,便要拉着正光帝离开。”  正光帝此时却恍悟道:“爱妃慢走,朕听这孩子的名字颇熟悉,莫不是你永定侯府的外甥么?”娴妃见躲不过,便又装作恍然的样子道:“哎呀,臣妾心里眼里只有皇上一个,一时竟忘了!”又向怀杉道:“自我入宫便极少见家里人了,今日偶遇,也算咱们娘儿两个的缘分,只是你今日有差事在身,我也不便留你,快谢了圣恩回去吧!”  怀杉心里也巴不得赶紧离开,便要叩头跪安,岂料正光帝却突然来了兴致,竟免了怀杉的大礼,拉至身前问道:“你今年几岁?”怀杉忙说:“臣子今年底便整十五了!”正光帝沉吟道:“十五岁,真正是翩翩少年郎啊!”又面色一沉叹道:“唉,朕与你相比可是老了!”  怀杉闻言一惊,不知皇上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话茬一般人是不敢接的,若顺了皇上说,便是承认皇上老了,若不顺着皇上说,岂非欺君!怀杉脑中飞快的转着,旁边娴妃也听出了皇上话音不善,忙打岔说:“圣上不是要去给太后请安么,咱们快走吧,倒被个小孩子耽搁了!”  谁知正光帝却止了娴妃搀扶过来的手,笑道:“爱妃难得见到外甥,便是多耽搁一会又有何妨!”随即又转头问怀杉道:“你瞧朕与你比可是老了?”娴妃吓的一身冷汗,眼巴巴瞅着怀杉却无可奈何!  怀杉心里哀叹:神马皇帝啊,心眼比针鼻还小!您这是要报我聘妆楼拒亲的仇吧?大脑却急速的转着,脑门上全是汗!正光帝见怀杉不说话,脑袋上直冒汗,便有些得意,却并不放过怀杉,而是又懒洋洋的问道:“朕问你话,怎么不回?可是觉得朕真的老了?”  娴妃忙打圆场说:“小孩子没见过世面,乍一见皇上天家威严,怕是吓傻了!”正光帝冷哼一声,向娴妃道:“爱妃今日的话倒比平时多!”娴妃闻言脸色微白,便忙噤了声。  怀杉知此次再躲不过了,跪地叩拜道:“皇上恕罪,方才听娴妃娘娘说皇上要去给太后请安,便想起臣子的父母常跟臣子说的一句话:父母在,不言老。如今太后春秋正盛,臣子今又亲见吾皇仁孝,实在感佩万分,故此失态!”  娴妃心内暗暗叫好,这外甥倒真有些急智,如此一说,有太后在上头,皇上断不会再提自己老了的话,最后一句看似为其失态辩解,实则不着痕迹的拍了皇上与太后的马屁,真真是个伶俐的!  正光帝却冷哼一声,甩了袖子道:“竖子狡辩,朕可没空跟你耍嘴皮子!”随即拉了娴妃便走,走了几步路,又回转身道:“东宫在东北方向,让小李子带了你去,若再乱闯,朕定不饶你!”说罢,便有一个小太监出来,领了怀杉去往东宫。  怀杉直到进了太子的书房捧砚阁,才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湿透了,黏糊糊的贴着身子。又正值盛夏,更觉烦闷,便解了领口的扣子。忽然又想起太子说的话,便来至其书桌前,拿了砚台盒子打开看,里面却并没有砚台,而是放着一个碧绿通透的莲叶荷花吊坠,整个坠子是用上好的翡翠精雕而成,碧绿的部分雕成了荷叶,白色的地方却正好雕成了荷花,背面又用纯金托着,中间镂了一个山字,虽只有拇指大小,却精巧天成栩栩如生。  怀杉欣喜非常,又见那坠子用红色丝线穿着,更衬得那碧色如水白玉似冰,不觉拿了起来在颈上比划着,转了一圈却找不见镜子,又失望非常。  岂料此时却有一人进了捧砚阁,怀杉一心只在那碧玉上了,竟丝毫不觉。待那人轻咳一声,方惊慌的回头看去,来人竟是汉世子墨轩。  怀杉忙扣了扣子,顺手把那吊坠塞到了怀里,又暗自担心刚才的样子大概被汉世子看到了,便想着如何解释。谁知墨轩却并没有过问,只是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太子何在?”怀杉方安下心来说:“奉太后诏,去了慈宁宫,世子可是有事?”  墨轩略皱了眉道:“真是不巧,那就有劳你转告一声吧,就说后日家母生辰,特请太子来府上小聚。”略顿了一顿,又说:“到时候你也来吧,人多热闹一些!”  怀杉忙说道:“多谢世子美意,只怕匆忙间备不得像样的贺礼!”  墨轩笑道:“杜兄不必客气,肯赏光就好!”却又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太子府的客食,杜兄可还吃得惯么?”  怀杉不料墨轩有此一问,虽纳闷却也只得说:“还好还好,有劳世子惦记!”  墨轩略一沉吟方道:“适才瞧杜兄敞衣纳凉,惊见杜兄锁骨竟似美人。虽则咱们大康女子以瘦为美,可我们男子还是要壮硕一些为好。”又逼近一步,若有所指的问道:“你说呢?”  怀杉脸上一红,还未开口,却见房门倏然洞开,太子墨凌已风一般闯了进来,一边还笑道:“不知世子兄来,山儿可曾怠慢?”  汉世子墨轩便忙退了一步,道:“哪里,我与杜兄相谈甚欢,对吧杜兄?”  怀杉瞥了一眼墨轩,方说道:“后日是汉王妃的好日子,世子是专程来给咱们下帖子的!”  墨凌瞧怀杉脸色不虞,便向墨轩道:“怎敢劳动世子亲来,听闻世子近来忙碌异常,虽平日身体强健,也需多加休息才是。”又指着怀杉道:“咱们可不是生在江南,若似他们般文弱,王妃岂不要伤心了!”  墨轩道:“无妨,杜兄虽文弱,却甚是可人。方才与杜兄闲聊,只觉心旷神怡,竟不愿离去了。太子每日得杜兄相伴,真乃福气啊!”  怀杉闻言大怒,墨轩的话实在是意味深长,其中各种暧昧不明任君想象。太子墨凌听了这话竟鼓掌大笑道:“世子兄一贯严肃,今日竟也会打趣人了!”又逼近了低声笑说:“平日听闻世子不近女色,今竟如此夸赞我的侍读,莫不是世子兄……异于常人?”  墨轩旋即红了脸,重哼一声道:“兄只是怕太子异于常人,太傅那边可是心焦的很!”说完便拱手道:“后日恭候太子大驾!”转身竟走了。  
    墨凌盯着墨轩的背影,见他走远了方回头,见怀杉正背对了他从怀中把翡翠吊坠拿了出来,墨凌便问:“你可还喜欢么?”怀杉低头半晌,终于还是说:“喜欢。”  墨凌便嘴角微扬,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又说道:“背面的字,是我亲手写的。比你写的好吧?”怀杉自来到大康,很少写字,只因她不善使用毛笔,写的字虽勉强可看,但是离欣赏还是有些距离,因此每每被墨凌打趣,不过墨凌的字确实是写的极好。  怀杉便笑说:“你写的,自然是好的。”又笑问:“太后诏你何事?”  墨凌方皱了眉头,闷闷的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你恐怕不能在东宫侍读了。”  怀杉点头道:“刚刚汉世子的话虽不善,却也不是空穴来风。恐怕外间又有什么传言了吧?”  墨凌冷笑道:“这帮人还真是不闲着呢,岂知越是诽谤于我,父皇却越是安心。”  怀杉皱眉道:“这是为何?”  “我自幼是由我皇爷爷带大,我父皇本非皇爷爷属意的接班人选,却因极其喜爱我,才传了皇位给我父皇,且让父皇登基当日便立了我为太子,,又亲指帝师张丞之给我做太傅,为我扶植朝中势力。”  怀杉点点头,又迟疑道:“你要我,何时出宫?”  墨凌默然回身,说:“山儿,我是想保护你,在这深宫大内,一个不小心,你便是欺君大罪…”  怀杉忙道:“我明白。”又转身说:“我出宫以后,你......可是要娶张婷婉?”  墨凌怔了一下,黯然道:“皇祖母进来忧思过重,不思饮食,皆因担心坊间流言,为正视听,命我……与婷婉议婚!”  虽早有猜测,可是乍一听墨凌说出来,怀杉还是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忙掩饰了说:“这样也好,太后总是为你着想的。”  墨凌一把拉过她说:“山儿,你愿意等我么?”  怀杉挣脱他的手,淡然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你只要做你想做的,我也会做我想做的,我们本不是那样的关系,何必为难彼此!”  墨凌急道:“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怀杉冷声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旋即推门决然离去,只留下墨凌一个人沉默不语。  第二日,便有小太监传怀杉去慈宁宫问话,此时太后正半歪在凤塌上,一身墨蓝色金丝凤袍,越发衬得面色苍白消瘦,旁边便有小宫女摆了各色吃食,太后看也不看频皱眉头,太后身边的孙嬷嬷是早年便跟随太后的,颇有些脸面,见此情景不禁劝慰道:“老佛爷凤体要紧,既是没胃口也强吃一些吧。”  太后皱眉道:“不知怎的,近日只觉口苦舌淡,饶是龙肝凤胆,吃到嘴里也是味同嚼蜡。”此时便有小太监引了怀杉进来,怀杉叩头跪拜,太后只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便冷冷的说:“你可真有本事啊,这才几日,竟把个东宫都快翻过来了!”  怀杉心里一惊,暗叫不妙,听太后的意思,怕是那些流言并不仅仅像太子说的那般无关痛痒。怀杉忙叩头道:“老佛爷恕罪,臣子近日听闻老佛爷食不知味,群医无策,似是一个好大的症候,然今日一见,老佛爷虽面色略显苍白,却只是小恙,并非无方可治,可见流言无稽!还请老佛爷明鉴!”  太后冷笑道:“难道我还冤枉了你不成?”怀杉道:“老佛爷最是慈心佛性,太子又是您一手带大,臣子并非为自己脱罪,只是恐老佛爷冤枉了太子!俗语,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若老佛爷都信了那等不堪流言,只怕更是无人为太子辩驳明证了,故请老佛爷三思!”  太后听了此话方道:“我的墨凌自然是好的,只是怕有人引了他往斜路上走!现在虽没有坏事,只恐有人存了坏心!”怀杉忙道:“老佛爷圣明,即便有人存了坏心,岂能躲过老佛爷法眼。臣子今日便请老佛爷恩典:自即日起,臣子杜淮山再不踏进东宫一步,以堵悠悠之口,以证太子清白!”  太后此时方抬手示意她起身道:“你倒是伶俐,如此甚好!”又问道:“方才听你说,我的病有方可医?”怀杉忙道:“老佛爷此症并非是患病所致,实乃思虑太甚,五内烦躁郁结,火气攻心入胃,故此才食不知味。”太后听了频点头道:“一点不错,哀家近日确是心烦意乱。可需吃什么药?”怀杉道:“老佛爷容禀,此症若以药石而治,则背道而驰,不知老佛爷在吃什么方子?”  太后便招来一个小宫女,拿了一个方子给怀杉看,怀杉看去满纸都是开胃消食的药材,便摇头道:“此方主在开胃消食,寻常积食之症倒也颇有效,只是对老佛爷却是有害无益的。”太后闻言惊诧道:“果然不错,此方吃了有三天了,竟是越吃越觉腹酸口苦。”  怀杉又道:“老佛爷若信得过臣子,便停了这药,只需每日早中晚三次,到御花园徒步赏花,再约一些年纪相仿的诰命夫人们时常聚一聚,便好了。”太后黯然道:“这宫里边只我一个孤老婆子,能说得上话的也就是孙嬷嬷了。我大康自太祖以来,外戚不可干政,故此除了节庆日子,我也极少跟那些诰命夫人们闲聚。”  怀杉见太后寂寥的神色,心有不忍,便道:“老佛爷不必忧心,臣子或可为您制上一方,以解您心闷意结之症。”太后略一沉思,道:“罢了,你便从东宫搬到御药房去吧,我的汤药都是乐灵在管着,有事你便与她商议吧。”  怀杉心里暗暗叫苦:真真是自找的,竟提出来要给太后制药!现在掉坑里去了吧,人家是太后,你这同情心也忒泛滥了!遂推脱道:“老佛爷三思,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乐灵公主又是云英未嫁,臣子理当避嫌才是!”  太后闻言竟笑起来,道:“这个你放心,乐灵那边就是出了天大的事,都没人会说什么!”说罢便命孙嬷嬷带了怀杉去慈宁宫后院的小药房安置,又命两个小太监去东宫拿了怀杉的行李,怀杉一路走一路哀叹,真是出了虎穴又进狼窝!  那孙嬷嬷一路走着,一路还说道:“早听闻杜公子才学过人,不想还如此体贴,竟能为公主闺誉着想!不过杜公子来京中时日不久,可不知咱们公主是个什么人物!”说至此似乎觉得有所不妥,又忙解释道:“哦,老奴的意思是说咱们公主,咱们公主……”不想孙嬷嬷竟一时词穷了,怀杉咳了一声道:“山儿明白,嬷嬷的意思是说公主气场强大,身正气秉,故不惹谣言。”孙嬷嬷忙道:“哎呦,老奴就是这个意思!杜公子真是善解人意!”怀杉则偷偷擦汗,暗道:乐灵啊乐灵,您究竟是怎么一个公主啊,竟让一个入宫四十年的老嬷嬷都找不出好话来夸你了!  且说太子墨凌听得怀杉被诏进慈宁宫的小药房当差,便知太后此举大半是为了乐灵。乐灵近年虽年岁渐长,但却始终没有侯门公府主动求娶,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乐灵在京中的风评实在太差,以致比她小的两个妹妹都先后有了着落,她却还是无人问津。  前两年,太后曾有意于郭珉,特特安排了郭珉入宫,不想郭珉却被乐灵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吓得大病一场,连着三个月不敢踏进宫门。自此,再没什么流言能惹上乐灵了,因为关于她的流言实在太多太狠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破罐子破摔,碎成渣了都没人看一眼!  
    墨凌这边暗自牵肠挂肚,不想怀杉却经受着入宫以来最热烈的接待,乐灵几乎是把自己无暇宫里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带了来,又抬了大大小小无数的礼品盒子,把怀杉住的小药房堆了个满满当当!怀杉目瞪口呆的看着乐灵,乐灵却娇羞的笑着说:“杜公子初次来,若有什么欠缺的尽管跟我说,这些物件都是我按着江南那边的风俗习惯特意为杜公子备下的,不知杜公子可还满意?”  怀杉干笑着说:“谢公主美意,杜某自幼吃穿用度皆是从简,怕是用不上这许多东西。”看了一圈,见其中有个针线盒子,里面有各色丝线和针凿,便捡了出来道:“除了这个,其他的就请公主留做他用吧。”又见乐灵脸色不快,忙说:“不过杜某心内实是感激不尽,心领了,心领了!”  孙嬷嬷也为难的说:“老奴也知是公主的美意,不过这里毕竟是专门为太后制药的地方,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怕是不合规矩,请公主三思!”  乐灵瞥了一眼孙嬷嬷,终究还是说:“算了,既是杜公子用不到,你们就都抬走吧!”又从那堆东西里摸索着捡出一个精美的木盒,转身对怀杉说:“杜公子,这个你一定要收下!”怀杉惊奇的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竟是空的!怀杉瞪着乐灵,只觉得莫名其妙,乐灵却羞红了脸,话也不说一句,转身带着那群搬东西的宫女浩浩荡荡出去了。  孙嬷嬷暗自叹道:“阿弥陀佛,这小祖宗今日倒听话!”又见怀杉愣在那里,便又安慰了一番方走。怀杉望着那木盒,啼笑皆非!  第二日一早,乐灵又来怀杉处问她可住的习惯,想吃什么等等。还没说两句,却又来了一个人,竟是郭珉!郭珉进来见乐灵也在,便有些不自在。乐灵却向他笑道:“你怎么来了?平日不是最怕来慈宁宫么?”  郭珉略有些赌气的说:“我是来找山弟的,只是不知公主一大早在这里做什么?”  乐灵笑道:“你管我呢,我爱来便来!”  郭珉冷哼一声道:“你一贯如此,也不看人家方不方便,一个女孩子家!”  乐灵听了这话竟大笑起来,道:“有什么不方便,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到哪都不‘方便’!”  怀杉惊奇的看着这两个人斗嘴,见郭珉红着脸不说话,乐灵却笑得倒在椅子上,越发兴了好奇之心,便问道:“珉哥哥有哪里不方便么?”  乐灵闻言笑得直喊肚子痛,郭珉则恨恨的瞪着乐灵道:“你还笑,一个女孩子家,就不知道避嫌么?”  怀杉都好奇死了,却见郭珉一脸的愤恨,便也不再追问,遂问郭珉道:“珉哥哥来是有什么事么?”郭珉就把今天的来意说明,原来是为了汉王妃的寿宴,郭珉想约了怀杉一起去。  乐灵本是要和太后一道的,如今见郭珉和怀杉也去,便回了孙嬷嬷跟两人一起先走了。郭珉却是暗中奉了太子之命,今日务必要请怀杉到场,怀杉则懵然不知。  怀杉与郭珉各乘一骑,乐灵则独自乘了马车跟在后面,又有太后安排的太监宫女开道随行,一行人竟也浩浩荡荡。  路上,郭珉低声问怀杉:“那个疯丫头没为难你吧?”  怀杉挑了眉毛故作惊讶的说:“珉哥哥怎么如此说公主?我瞧公主的性子挺好的。”  郭珉不服气的说:“她性子好?哼!性子好会偷窥我……”说了一半便不说了,脸上红白难辨。  怀杉的好奇心彻底被钓了出来,便故意道:“公主偷窥什么?方便……”  郭珉瞬间红了脸说:“她告诉你了?”  怀杉便试探的说:“告诉我什么?你方便时被偷窥的事?”  郭珉闻言差点从马上跳下来,又拉紧了缰绳愤恨的说:“她果然告诉你了,不讲信用!”  怀杉彻底无语了,原来是真的呀!刚刚听他俩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说了一堆,果然此事跟‘方便’有关系啊!这乐灵还真是不一般,重口味啊有木有!  来到汉王府,便见王府大门前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早已来了许多贺客。三人被让至后花园,墨轩早迎了出来,原来墨轩在后园中另置了两席,专为招待太子与公主等人。乐灵先命人抬了贺礼入库,又对墨轩说:“轩哥哥今日想必忙得很,何必还亲来迎我们。”墨轩笑道:“那怎么行,就算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了灵妹妹啊!太子早已在飞鱼轩入了席,你们几个可是来迟了,必要罚上几杯才行!”  三人随着墨轩来到花园中一处小轩室,便是飞鱼轩,怀杉见这飞鱼轩周围遍植合欢,正开得锦绣灿烂,艳若云霞。后面又邻着一湾小溪,溪水碧绿清澈,游着成群的锦鲤,望去煞是清爽怡人。又惊见飞鱼轩四面墙皆是镂空的,用绯色的软烟纱罩着,隐约可见里面香果满案,珍馐琳琅。  进了飞鱼轩,方见太子墨凌着一袭紫色软缎金线蟒袍,腰间围了羊脂白玉龙纹扣的腰带,挂着一枚墨黑的虎威玄玉佩,头顶九蟒抢珠赤金冠,端的是天家威严,贵气逼人。怀杉暗道:来汉王府也不知道收敛点,扮相这么夸张,是故意来刺汉王的眼的吧?  墨凌则似往常一样,招呼众人入座,又打发了乐灵去后面碧欢亭里的女宾席。怀杉见桌前已坐了几人,均是前次见过的官家子弟,便又各自打了招呼。刚落座,左相长子李绍等人却嚷着要罚酒,郭珉与怀杉推不过,便每人饮了一杯,岂知李绍并不满意,竟要连罚三杯。怀杉平日虽也偶有小酌,但酒量却极浅,且今日席上所饮竟是度数极高的纯酿,便极力推脱。郭珉的性子是最好劝的,便又饮了两杯,又见怀杉为难的样子,便道:“山弟不善饮酒,我来替他喝。”  岂知怀杉的酒杯却抢先一步被太子墨凌拿走,墨凌笑道:“郭兄喝的不少了,还是留着量慢慢喝吧,山儿的酒我替了!”说罢便连饮两杯,墨轩见状暧昧鼓掌道:“从未见太子替人挡酒,可见某人果真是不同啊!”墨凌却云淡风轻的笑道:“郭珉酒量怎样,世子兄岂能不知,难道真要他倒在这里么?今天可是汉王妃的好日子,府中宾客众多,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又看了一眼怀杉道:“山儿既不会饮酒,便不要勉强,若是喝倒了可没人帮你收拾!”  怀杉便忙命人换了口感柔和的果酒,告罪道:“诸位见谅,杜某因来京中时日不多,故饮不惯这京中的纯酿,只怕一喝便要醉了,反倒不美。今日权以果酒代替,定奉陪到底,尽兴而归!”众人见如此说,便也罢了,怀杉方心内稍安。却又一眼瞥见李绍等人稍显暧昧的眼神,便又替墨凌担心起来,直怪自己今日不该来。  墨凌岂能不知怀杉心中所想,便得了空悄悄向她耳语道:“可是在担心我么?”怀杉不说话,只装作没听到,心内却是打定了主意,酒菜过半便要悄悄离席。墨凌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只说:“若是想解决乐灵的问题,就不要走。”怀杉暗自咬碎了银牙,却也只能吞到肚子里,低声说了一句:“你收敛一些,我便不走。”又愤恨的说:“没看李绍的眼睛都快挤抽筋了么?”墨凌只微微笑了,又去跟别人觥筹交错起来。  酒过三巡,怀杉忽觉腹内胀满,便找来个小丫头问了茅厕的位置,匆匆去了。谁知这茅厕竟离得颇远,怀杉本是路痴,且这花园修的又极是幽深,转过几个假山怪石,竟又迷了路。怀杉见四周越发寂静无声,便知是走错了路,刚要转身离去,竟听到山石后有说话的声音。怀杉心内一喜,便要过去问路,却听到来人竟提了墨凌的名字,不由得一顿,悄悄探头望去,竟是墨轩与婷婉在此私会!  
    怀杉心中大惊,不由得静下心来细细探听。  只听墨轩道:“婉妹妹一向聪明,我汉王府岂能随意被人利用?”  婷婉冷哼一声,道:“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别告诉我你对太子的位子一点都不感兴趣!大康皇家历来子嗣单薄,到了你们这一辈,只得你与墨凌两个孙儿,你又比他年长,当年你与墨凌一起得太祖皇帝教导,却偏偏不如他受宠,以致令汉王痛失帝位,你以为我不知这些年你心里想的什么?”  “婉妹妹果然善解人意,只是不知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婷婉咬着牙说:“若他不是太子,便没有那么多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他了!况且到那时,我太傅府便是他安身立命的唯一所在!”  墨轩听了此话,鼓掌道:“果然最毒妇人心!只是,太后自幼便喜爱墨凌甚于我,如何能同意废他立我?即便太后同意了,皇上岂能同意?婉妹妹不要痴人说梦了!”  婷婉冷笑一声道:“亏你还是汉王之子,竟不知‘逼宫’二字么?汉王这些年虽笼络了一些文官,却无兵权,掌京中戍卫大权的御林军总督头吴剑便是我爹的门生。若出其不意,杀了正光,汉王即位,你不是顺理成章的太子么?到时便是地方出兵勤王,有太后在手,谁敢妄动!”  怀杉闻言大惊,平日看婷婉柔柔弱弱的样子,竟不知有此谋略,此事需尽快告知墨凌。又听墨轩:“婉妹妹好盘算,只是不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太傅的意思?此事若败,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婷婉笑道:“汉王近来朝政上颇得意吧,世子的舅舅前几日破格被提拔了正四品御使,也算是我太傅府给汉王妃送上的一份寿礼,这其中的关系世子岂能不懂?婷婉不过一介女子,无意朝政,只是顺天意罢了。”  怀杉正听得心惊,忽听汉世子墨轩喝道:“后面是谁,出来!”怀杉一个激灵便要遁走,却见旁边有一处极为隐蔽的假山石洞,遂稍稍侧身便藏了进去。  墨轩静待了几秒,又巡视了一番,方对婷婉道:“婉妹妹受惊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为兄已知太傅的诚意,自会禀告我父王,请婉妹妹静候佳音吧。”  婷婉便道:“婷婉知世子最是妥当不过的,必不会让婷婉失望!”说完就转身走了,墨轩却又回至假山后,厉声说:“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  怀杉心跳如鼓,却只静静的不动。墨轩遂叹一声,道:“这是我汉王府的花园,一花一木,一山一洞,我岂能不知?杜公子,还打算要藏多久?”  怀杉便知自己行踪已露,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心道:难道今日我便要命丧此地么?!正思虑间,却听墨轩忽然问道:“你刚刚听了多少?”怀杉灵机一动,高声道:“好一个风流世子!我无意撞破你们的私情,只是替太子寒心,他的兄弟竟然和他的未婚妻有染?你们若要谈婚论嫁,请媒人说和便是,怎么偷偷在此私会?”  墨轩探究的打量她一番,笑道:“撞破奸情?哈哈!笑话!”  怀杉猛然睁大了眼睛道:“难道不是么?你们二人刚才说什么静候佳音,失望不失望的话,亏得你们一个是王侯世子,一个是大家闺秀,竟如此不知羞耻!”  墨轩定定的看着她,怀杉只觉身上寒毛倒竖,差点就要支持不住了,墨轩竟扑哧一笑,道:“杜公子言重了,适才我们只是在谈论今年大考之事,因是太傅亲自出题,我便想约了婉妹妹探听题目,谁料婉妹妹竟丝毫不露,却又殷切嘱托我安心备考,我便说让她静候我的佳音,定不使她失望。”  怀杉忙狐疑的问了一句:“竟是这样么?”心内却渐渐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一劫算是逃过了吧。  墨轩复又笑道:“不然还能怎样,若真有奸情,杜兄此时怕早被我灭了口了!”此话虽是玩笑的口气,却暗含威胁。  怀杉心中一凛,便顺势拱手道:“原是误会一场,杜某适才鲁莽,还请世子见谅!”  墨轩道:“哪里哪里,此事原怪不得杜公子!”  怀杉便道:“既如此,杜某便回席去了,只怕一会又要挨罚了!”说罢便转身离开,岂知身后的墨轩却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杜兄,此事还是不要告诉太子的好!”怀杉虽惊讶却并未回身,只装作没有听到,快步离去了。  墨轩却望着怀杉的背影,喃喃道:“好一个聪敏伶俐的丫头!”却见旁边闪出一名侍卫来,疑道:“世子为何要放走他?”墨轩道:“不妨事,我自有计较,你且去吧!”又嘱托一句:“这件事不要告诉我父王!”那人方领命去了。  
    怀杉刚走出假山石林,便见墨凌在前面负手而立,盛夏骄阳似火,映得墨凌的紫色蟒袍越发耀眼刺目。怀杉便道:“你怎么在这里?”  墨凌微眯了眼睛道:“我来找你啊,突然在席上看不见你,还以为你走了呢。”  怀杉叹道:“非要如此张扬么?竟又找我做什么?”  墨凌笑道:“不是要帮你解决乐灵的事情吗?你若走了,我的计划不就泡汤了么?”  怀杉也失笑道:“自己的麻烦事一堆,还有心管人家!你可知刚刚有人密谋要废你,竟被我听到!”怀杉遂即把林中见闻告诉墨凌,只是隐去了被墨轩发现一节。  讲完却见墨凌正看着自己笑,便急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听到有人要害你竟这么高兴么?”墨凌笑道:“我是笑你偷听,是为了我吧?”  怀杉无奈道:“他们刚刚说要废了你,你没听到?”  见墨凌但笑不语,怀杉急道:“你还不赶紧处置了这些人,竟还在汉王府大摇大摆的吃宴席!”  墨凌失笑道:“我发现你怎么总是小瞧我呢?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蠢么?为了吃酒席,连命都不要?”说完又摆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怀杉忙道:“我没有小瞧你,我只是,只是……关心则乱!”  墨凌马上变了一副笑脸道:“还说不关心我?承认了吧!”  怀杉跳脚道:“你又来!我走了,不理你了!”  墨凌忙道:“山儿莫急,我不惹你就是了!”又看看天色,道:“这一席也吃的差不多了,该是时候解决乐灵的问题了。”便又拖了怀杉的手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怀杉窘道:“你先去,我还有事。”墨凌奇道:“什么事?竟比乐灵的事还急么?”怀杉干咳一声说:“是关于,那个…..方便不方便的事。”墨凌一头雾水,怀杉便推他道:“你快回去吧,一会我去找你!”目送墨凌走远了,才哀叹道:“这事还真是不方便啊!”又抓了个小丫头带着她找茅厕去了。  这边墨凌莫名其妙的被赶回来,郭珉正与人喝的高兴,见了他就问:“太子怎么去这么久,就等你喝了!”又问道:“怎么不见山弟?”墨凌便说:“她呀,说什么要方便不方便的事。”郭珉闻言一口酒喷了出来,旁边几个小丫头赶紧过来收拾,郭珉却忽然满腹心事的样子,再无兴致喝酒了。  且说怀杉回席后,墨凌便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悄离席去往碧欢亭后的树林中。怀杉奇怪的问:“来这里做什么?”  墨凌做了噤声的动作,又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前方一棵粗壮的梧桐树,怀杉便知其中定有蹊跷。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听墨凌说:“山儿,闭上眼睛。”  怀杉虽奇怪,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却只觉唇上一热,竟又被墨凌吻住了!怀杉猛然一惊刚要挣扎,却听后面一声尖叫,乐灵从梧桐树后跳了出来,正张大了嘴巴,要叫又叫不出,抖着手指指墨凌又指指怀杉,惊恐的像是见到了史前动物!  事情太突然了,怀杉还来不及反应,墨凌便道:“既是被妹妹看到了,便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说着便揽了怀杉的肩膀,说道:“山儿是我的人!”  乐灵抖着嗓子说:“你说什么,你们,你们……”  墨凌笑道:“妹妹既知道了,便要替兄长保密啊!此事决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我与山儿岂不身败名裂了么?我俩的名声,可全仰仗妹妹了!”  乐灵吓得脸都绿了,只说了一句:‘“你们,你们变态!”便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怀杉此时方回过味来,惊怒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墨凌耸耸肩说:“是啊,解决了!”  怀杉瞪着眼睛道:“你……你……”  墨凌安慰她说:“放心,乐灵不会说出去的,就算她说了,也没几个人会信她。”  怀杉竟一时无语,想了想又说:“那你刚才干嘛要……要占人家的便宜?你只要拉拉手或者表白一下,让她知道不就行了么?非要……那个么?”  墨凌道:“我本意也不想的,谁让你那么听话,让你闭眼睛你就闭眼睛,我一时没忍住就......那个了。”  怀杉此时才红了脸说:“你,你,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说完自己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便一跺脚,跑出了林子。墨凌却傻笑了一会,灿然道:若不是如此,如何能一偿相思!  
    接下来的几日,怀杉过得颇清净。乐灵经碧欢亭一吓,便几乎不再出门,整日憋在房里发呆,太后还因此夸了几句,说越来越娴静了。怀杉则暗自腹诽道:什么娴静啊,怕是被她那个不正常的大哥弄得三观尽毁了吧!  无人打扰的怀杉便安心替太后制药,其实太后的病症主要是忧闷,心燥,潮热,颇似更年期的症状。又有些内分泌失调,植物神经系统功能紊乱,若是在前世,只要买些口服液或者富含雌激素的药就可以缓解,可是在这里,怀杉不得不亲自提取制作,还好大学时曾读到中药提取雌激素的章节,因虎杖,葛根,女贞子均可提取雌激素,又因虎杖所含雌激素只需水煎便可提取,其他两种的提取方法则相对复杂,故便用了虎杖。随后又加了首乌,当归,桃仁,熟地黄,郁金,红花,白芍,蜂蜜等补血益气的药材,终于制成一味凝液。  因是新制的药,且太医院竟无一人见过这种做法,便都嘲笑说是小孩子弄着玩的,此药一出,从太医院道御药房无不议论纷纷,竟无人敢来试药。故虽是怀杉的心血,却并没呈给太后服用。孙嬷嬷每日仍是端了老太医们制的蜜丸,献给太后。  这一日,怀杉闲着无事便寻了一块宝蓝色的素缎,挑了黑色,紫色和黄色三种丝线,因并不擅长刺绣,又本着简约不简单的理念,便只绣了简单的远山紫云,喻意紫气东来,竟颇有些山水画的意境。虽绣工不佳,又刺得手上七八个针孔,但毕竟是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又是第一次做,便也颇有些得意,后又在旁边绣了个‘凌’字,方裁了下来,制成荷包。  正忙着,忽有小太监来报,说永嘉长公主求了老佛爷恩典,特接怀杉回侯府团聚一日。怀杉不禁欣喜非常,自进宫以来已有三个多月了,还真是有些挂念家人,便忙换了常服出宫去了。  回到侯府,便见门前早停了几辆奢华的马车,竟是挂了孝的,怀杉不禁心内一惊,忙抓了一个小厮来问缘由,那小厮便支支吾吾的,正踌躇间,杜百合与梁文启早得了信迎了出来,二人均是素衣孝服,胳膊上挽着黑纱,百合更是因带了黑色的面纱尤显哀伤。  怀杉此时已是猜着了七八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嗓音问道:“姐姐姐夫,怎么都带着孝?”百合闻言落了泪道:“山儿,爷爷,走了。”  怀杉呆愣在当场,虽说自来到大康,从未曾与这个传说中的爷爷见过面,却仍是止不住眼泪扑簌簌滑落,心底的哀伤竟似真的亲人去世般,挡也挡不住,心内不由叹道:这便是所谓的骨肉亲情了吧。  旁边的梁文启见百合和怀杉对着面只是哭,便手忙脚乱的劝了这个再劝那个,百合终是不忍,便止了泪道:“山儿莫伤心了,爷爷走得很安详,是喜丧呢。爷爷临走给你留了一句话:‘莫问前缘,随遇而安!’我和父亲俱都猜不出是什么意思,或许是爷爷糊涂了,也或许是我们没听清吧。”  怀杉听了这两句,心里却是翻了巨浪,自穿越来以后,怀杉每每觉得自己身世飘零,无所依托,爷爷的临别赠言,竟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存在感。“莫问前缘,随遇而安!”怀杉喃喃的念着,虽然简单,却满含着力量和勇气,让怀杉的心莫名的暖起来。  梁文启见姐弟二人站在日头下说话,百合额上沁了细密的汗珠,便忙拉了两人回府,来至老太君的兰桂坊。老太君此时也已迎了出来道:“你们姐弟不必伤心,人老了总有这一劫!去了的人,也是不愿生者为他们伤心的,否则就去的不安了。”  怀杉与百合便忙擦了眼泪,怀杉又问了父母近况,听百合说俱都安好,方放下心来。百合此时却忽然起身,命左右服侍的丫头婆子俱都下去,眼见屋中只剩怀杉与梁文启,便向着老太君跪倒叩拜,老太君惊讶万分,忙上前亲自搀了起来,连声问出了什么事?  百合看了一眼怀杉,怀杉此时也惊讶非常,百合方说道:“外祖母,您的外孙杜淮山原是女儿身!”  老太君闻言猛然从榻上起身,又狐疑的看着怀杉,惊得目·瞪口呆!  百合又道:“临来时母亲嘱托我,定要向外祖母叩头赔罪,并非是父母有意欺瞒,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缘由!”  老太君此时只顾打量怀杉,一面说:“这,这如何作得假?”  怀杉此时也忙跪倒在地,说:“老太君恕罪,杜淮山确是女儿家!”便把前因后果尽数说了,老太君方信了几分。  又拉起百合和怀杉,感慨道:“你父亲竟不负我!若寻根溯源,此事也有我一半责任,若不是当年我以侯府权势相压,逼你父亲发誓永不纳妾,娴雅怎会让山儿女扮男装这么多年!”  百合忙道:“此事说来也是父亲对母亲的一片心意,并非全是因老太君而起,老太君不必自责!现在最重要的是,断不能让山儿招了驸马,如此可是欺君大罪了!父母亲刚得着您的家书时,吓得几乎要立刻进京了,只是因爷爷的事走不脱,这才命百合火速返京,以免酿成大祸!”  老太君此时也想起来了,还有这茬事呢,脸色顿时白了一白,叹道:“我的儿啊,这可如何是好?太后把话都跟我说明了,我还当是喜事,着实高兴了几天,如今,怎么让我张这个口!这欺君大罪,咱们怎么担得起啊!”  怀杉忙道:“老太君莫慌,乐灵公主那边,我有办法使她回心转意,若乐灵不肯,太后断不会强求。”  老太君扯着怀杉的手道:“这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家,怎能抛头露面,又是在宫里,一个不小心被人识破,那是要杀头的!”又沉吟了一会,方道:“这样吧,你此次出宫便不要再回去了,我明日便回了太后说你病了,需要静养!”  百合也道:“如此甚好,山儿还是不要再回宫了!”梁文启此时却说:“只是山弟本是回府探亲,却突然得病,不是更让人疑心吗?”百合道:“管不了这么多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山儿再冒险,那个皇宫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进去了!”  老太君又沉吟了一时说:“山儿还是暂时不要进宫,我就跟太后说是因其祖父去世悲伤过度,才病倒了。乐灵公主的事,还是托珉儿先去探探,或许还有余地。山儿从今儿起就住清和轩吧,那儿比较偏僻,又清净,就说是在那养病。”  不由怀杉申辩,老太君已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那清和轩位于永定侯府的后角门处,因隔了一片荷塘,又未修桥,需乘船才能过去。那里原是永嘉长公主吃斋闭关的地方,后面又是一条深巷,一年也没几个人经过,故清净异常。  却说郭珏自被禁足以后,便一直在飞梨馆思过,此次惊闻杜淮山被老太君诏回府里,撵了下人,闷在屋里说了半天悄悄话,出来以后老太君便把杜淮山送到了清和轩,连宫里的差事都推了,便知其中定有蹊跷。  正疑惑间,恰逢大嫂李氏来飞梨馆来取她近日新描的花样子,因说起杜家兄妹的事,大嫂李氏突然说:“你我都是女流之辈,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面的事哪里能知道?前几日我回娘家,恰巧我那个整日不着家的弟弟在家闲着,便问了问宫中近来的趣事,你猜怎么着?”  郭珏见李氏神神秘秘的样子,便问道:“怎么着了?”李氏偷笑一声,方说道:“这才叫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杜家表弟杜淮山竟然和太子……他们二人……”又偷偷看了看窗外,见院子里无人方又悄悄道:“他们二人做了断袖之事!”  郭珏惊得目瞪口呆,又面上一红道:“大嫂怎么同我讲个,我本是闺阁女儿家,怎能听闻这种龌龊之事,看我不回了奶奶去!”  李氏见状忙道:“好姑娘,我是一心为你好,你瞧瞧你为了太子都瘦成什么样了,这下知道这个事,可该要死心了!”见郭珏面色稍缓,又道:“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就是要跟个知冷知热的好男人,姑娘此番真该替自己打算打算了!说句实在话,我娘家兄弟李绍,自打那回来府中做客见了你一面,便念念不忘,不是我做姐姐的偏私,我那弟弟真个是才貌双全的,我家在京中也算数得着的了,姑娘若不嫌,这事我便替姑娘说去!”  郭珏只红了脸,一声也不言语。李氏见状,喜道:“得了,我知道姑娘的意思了,我这就去跟你哥哥说,他也记挂着呢!”说完便一溜烟走了,郭珏又独自静静的流了一会泪,出了一回神。这李绍她如何能不知,小小年纪就几乎逛遍了京中大小妓院花楼,整日眠花宿柳,斗鸡走狗,谁家的清白女儿愿意嫁给他去!可是自己已然名声败坏,难道要老死家中么?只求能安身立命便罢了,怪只怪杜家姐弟,自己这一腔冤屈怕再不能讨回了!  岂知郭琪与李氏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近来朝中汉王独大,连太傅都处处避让示好,永定侯郭飞的日子就有些不好过,因李相平素与汉王交好,遂近日便让李氏回娘家多多走动,意图拉拢李相,攀附汉王,故李绍提出想娶了郭珏时,郭家便欣然应允了,用一个坏了名声的庶出女儿便可换的阖府安宁,哪里还能有比这更便宜的事呢!  怀杉自在清和轩住下,竟如同被隔离了一般,每日只闲坐窗前,品茗观书,偶尔到荷塘边散散步,按说如此清净的日子本是她心中所求,却意外的因思念某个人而变得寂寥无比。以前在宫中虽也不能见面,却可时常听到关于他的事情,到了这清和轩,才发现思念早已生根发芽,以极快的速度生长着,才过了几日便已如春藤般,把她的心缠的密密实实。  且说郭珉得知怀杉被送到了清和轩养病,便要过去瞧她,却被老太君喝住了,只说怀杉因伤心过度,需要静养,不得打扰。郭珉虽半信半疑,却也不敢违拗。  又听老太君沉思了半晌道:“珉儿,你淮山表弟遇到麻烦事了,你可愿帮他?”  郭珉疑道:“山弟遇到什么事了?”  老太君又顿了顿方说:“此事,与乐灵公主有关!”  郭珉一听,立刻了然道:“我说山弟怎么突然病倒了,乐灵这个疯丫头,真是欺人太甚!”  老太君忙说道:“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咱家就你在宫中当差,你……你能不能,去探探乐灵公主的意思,看她对你表弟……或者也可以探探太子的意思,看能不能帮忙劝劝乐灵公主,就说你表弟身体抱恙,一时恐好不了了,让她另外找个好的。”  郭珉听了此话,便应承道:“这个好说,我明日回宫便求太子,况且乐灵虽刁蛮,却也不是不讲理,我想她定会放过山弟的。”  老太君听郭珉的话头,虽不像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却也并不点明,只道先让郭珉去探探,回头再见机行事吧!  
    第二日,郭珉来到东宫便与太子墨凌商议,听闻怀杉病重,墨凌心急如焚,便要请旨出宫去看望,郭珉拉住了说:“山弟现在被老太君隔离在清和轩,说是要静养,谁都不许瞧!只是这次的病,恐怕和乐灵公主有关,还请太子能跟我去劝和劝和,让她放过山弟吧。”  墨凌听郭珉如此说,便知他并不知晓其中隐秘,只是若山儿真是病了,便只需请医问药,如何连探望都不许?且前几日永嘉长公主得知山儿有望做驸马时,可是高兴非常,今日怎么又遣了郭珉来劝,难道是知道了山儿的身世?  墨凌心下便猜着了七八分,但还是有些心焦,便道:“郭兄不必着急,乐灵那边我来说就好。只是今日不巧,奉太后旨意,需出宫一趟,郭兄先稍候,此事等回来再说。”说罢便换了一身素雅简单的常服,出宫去了。  这边郭珉则暗自奇道:太后何时传得旨?刚刚还说要去看山弟,现在怎么又有别的差事了?又想到乐灵欺负怀杉的事,心内实是不忿,想去找乐灵理论,却又不敢。恰巧有小太监来报,说乐灵公主来了,便心一横,迎了出去。  乐灵今日穿了一身银灰色宫装,面目憔悴,完全失了往日鲜艳活泼的样子,郭珉乍看之下竟不由一愣,气势上便弱了几分。  乐灵道:“既是哥哥不在,我便回去了。”  郭珉一步上前道:“公主留步,我有事说。”  “你能有什么事?不躲我了么?”  “你,你还知道我在躲你?捉弄我就算了,山弟去慈宁宫才几日,竟也病倒了,现在连我去瞧病都不许!你乃堂堂公主,你……?”  乐灵冷笑一声道:“这么多年了,我这个公主在你心里,不过是不知羞的疯子吧?你们所有人表面上都对我顺从,其实心里都在笑我吧?笑我是个没人要的!”说着竟落下泪来。  郭珉见乐灵突然泪流满面,一时间竟手足无措,忙掏出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说道:“你哭什么,我又没这么说,只不过你以后别再逗弄人就好了。”  谁知乐灵接过帕子,竟哭得更凶了,郭珉急道:“你快别哭了,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乐灵把帕子甩回他怀里,怒道:“就是你欺负我了!从来你们都敷衍我,没人肯跟我说一句心里话!我是公主怎么了,是公主就得端庄恭谨么?是公主就不能跟人玩笑么?我一个女孩子,我都没病倒,你们一个个的生什么病!亏我每次见了你,都努力装作不介意的样子,你倒处处躲着了,你们何时为我想过!”  郭珉被乐灵一通抢白,只面红耳赤的说:“那你也不能那样啊,哪有一个女孩子……人家方便的时候,突然……怎么能不生病啊!”  乐灵更大声哭道:“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故意的!要我怎么说你才信!你们都是一个样,全都不相信我,全都背叛我!”  郭珉彻底被乐灵的哭傻了,急得直跺脚,额头上满是汗珠,想去捂住乐灵的嘴巴,又不敢,只得小声哀求道:“你快别哭了,我信你还不行么?这种事还是不要宣扬的好,你快小声些!虽然你告诉了山弟,我也不怪你,这还不行么?”  乐灵听他如此说,竟真的不哭了,却是怒吼道:“我没告诉过别人,我乐灵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你别想冤枉我!”  郭珉是个直脾气,也生气道:“我都说不怪你了,还不承认么?”  乐灵已经被气得失了理智,竟说道:“既是被你冤枉了,我也不能白担了这个罪名,我这就告诉人去!”说着便转身要走,郭珉急得一把拉住她,也顾不得君臣之礼,紧紧把乐灵困在怀里,一边软语求饶道:“好了好了,我信你,我信你!”  乐灵听了竟又落了泪,道:“你又是在敷衍我吧,其实你心里还是怪我的,对不对?”郭珉如此近的看乐灵,才发现乐灵面色苍白,眼睛里蕴了泪,水汪汪的,只一眨巴便挂在了长长的睫毛上,顷刻便又坠落了,竟是哀伤无比,郭珉心里莫名一软,竟有些不舍,不自觉的伸手帮她擦了眼泪,才说道:“起初我心里是有些怪你的,可我是因为在乎你,才会怪你啊!每次见你都是一点不在乎的样子,我便觉得自己在你心里丁点分量都没有。”  乐灵听了这话惊讶万分,忙止了眼泪,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被郭珉抱在怀里了,便脸上一红,推开他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郭珉也是尴尬万分,刚才一时动情竟说了心里话,又见乐灵推开自己,心里便又有些不自在,遂说道:“没什么,只要你不生气就好。”  乐灵便嘟嘴说:“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你刚刚……”  郭珉尴尬的挠挠头,说:“那个,那个不重要,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  乐灵闻言,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却只一瞬便笑道:“我懂,你不用这样。”说至此竟再无言语,郭珉也是只静静的站着,不知说什么好。  片刻之后,还是乐灵先从郭珉手里扯过帕子,把面上的眼泪擦干净了,方说道:“这帕子,等我洗好了再还你,我,我先走了。”说罢便转身匆匆跑开了,郭珉则呆愣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原是要帮怀杉的,便叹道:“怎么一遇见她,便什么都忘了。真该死!”  
    且说太子墨凌并非是奉了太后旨意出宫办事,而是去了永定侯府。因自小便常来,故对侯府的布局非常清楚,听说怀杉被困在清和轩,便来到侯府后巷,只轻轻一跃便上了那高墙,又四下查看,见无人方轻轻落下来,直往清和轩而去。  墨凌一路沿着荷塘,但见荷风摇曳,碧波荡漾,便暗道,这清和轩倒也是个清凉爽快的所在,心下稍安。  怀杉此刻正与艾叶收拾行李,艾叶不解的问:“少爷,咱们为什么要收拾行李啊?不是宫中的事情还没解决么?”  怀杉笑说:“怎么,你不想回江南么?”  “不是,我当然想回去了。可是招驸马的事情怎么办,老太君与大小姐都急成那样的,少爷怎么反倒一点不急?”  “这件事不足虑,只是太子……不知过得可好……”  “太子?对了,昨天我过去府里时,听珏小姐的丫头红杏说,太子与太傅府的张小姐要议婚了,官媒都请好了,就等着挑日子下聘了。咱们珏小姐,听了这话,还哭了好一阵子呢!”  “是么?竟这么快……”怀杉有些失神。  却又听艾叶叫道“少爷,这个是荷包么?上面绣的是什么字?”  怀杉笑道:“这个是‘凌’字,等回江南我教你识字可好?”  却不想门外却有人说了一句:“不好!”  怀杉一惊,回身看去,却是墨凌一袭白衣,已随风踱至门前。  墨凌皱了眉头道:“在收拾行李么?若我不来,是不是你就这么悄悄走了?”  艾叶看了两人的神色,忙道:“少爷,我去烧水烹茶。”说着便出门去了。  怀杉黯然道:“太子兄是要留我喝你的喜酒么?山儿怕是无福消受了!”  墨凌惊诧万分的看着怀杉,说:“喝什么喜酒?”  怀杉冷笑道:“不是都已经请官媒了么!”  墨凌见怀杉如此,笑道:“你,这是在吃醋么?”见怀杉一脸懊恼,便又解释道:“请官媒的事是我故意传出去的,现在就等汉王的动作了,他断不会让我与太傅结亲!”  随后又叹道:“我现在郑重的跟你说,我不会娶张婷婉!还不信我么?”  怀杉推开他说:“不信!”  墨凌哀叹道:“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怀杉又想起前日撞破汉世子与张婷婉密谋的事,便问道:“朝中如何了,可有不妥?”  墨凌道:“你放心,现在朝中局势虽然云波诡谲,却是有惊无险!其实那御林军总督头吴剑,若真要调动所有御林军,需得有兵部的兵符,我太祖爷爷定下的规矩是,要想拿到这兵符,必须要有圣旨,除此之外若京中有大变故,圣旨无法下达时,藩王也有权代为调用。”  “所以,太傅和吴剑若想调动京中大军,必须拉拢汉王行驶藩王的权利?”  墨凌冷笑道:“太傅与汉王均是不甘人下的,太傅近来的作为,连我都觉得蹊跷,汉王岂会不疑?若二人真联手,太傅定会过河拆桥,汉王却是白白担了弑君谋逆的罪名!”  “那何不凑请皇上,撤了那吴剑,换个可信之人,岂不一劳永逸?”  墨凌闻言叹了口气道:“父皇本就疑我,朝中之事我不得不避嫌!”又笑问怀杉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总让你担心?”  怀杉却黯然道:“是我没用才对!帮不上你什么,却还带累你!”  墨凌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帮我,便有一件事!”  怀杉忙问:“什么事?”  墨凌拉了怀杉的手,敛了笑,郑重的说:“不要走,好不好?”  怀杉看着墨凌如此认真紧张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不觉心中一软,叹道:“只要你不娶她,我便不走!”  墨凌心中一喜,却听怀杉又说:“我可以不走,但是你要离我远一些,不能欺负我!”墨凌忙道:“只要你不走,让我做什么都行!”  二人正说着话,猛然听艾叶在外面高声叫道:“表小姐怎么有空来?少爷需要静养,表小姐请回吧!”  “别人不许见,我也不许见么?别挡着,我只进去问一句话!”怀杉一听,竟是郭珏的声音,便忙开了后门,打发墨凌赶紧回宫,见墨凌的身影远了,方高声道:“艾叶,请珏姐姐进来吧!”  郭珏却已经推开了门,迈了进来,一边说道:“既然山弟抱恙,便该请医问药才是!”  “珏姐姐有所不知,我自幼时起,每每伤心难过时,便不愿见人,故才到此处躲个清静,以表对祖父的哀思!并非什么大的病症,珏姐姐不必挂心!”说着便请郭珏挨着桌边坐了,又让艾叶端了茶上来,方道:“不知珏姐姐此次来,可是有事?”  郭珏闻言略有一丝犹疑,终还是说:“上次的事,是我的不是,现在落得这个地步也是我咎由自取,只是有一事……”说到此处,却一眼瞥见桌角放着的荷包,上面赫然写着“凌”字,心里不由得一刺,便抓在手上!  怀杉此时才发现这荷包竟在桌上放着,便也伸手欲拿,说:“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珏姐姐还我吧!”  郭珏却细细看了一回,沉吟到:“你们果真……”  怀杉忙道:“珏姐姐多虑了,还请珏姐姐还给山儿!”  郭珏见怀杉竟有些急了,便把那荷包还给怀杉,又笑道:“素日闻得山弟喜爱调脂弄粉,不想竟也喜欢针凿女红么?”  怀杉心内不禁一惊,郭珏此话大有深意,便斟酌道:“针凿女红非君子所为,珏姐姐说笑了!”  郭珏此次来清和轩,本是为了太子清誉,想劝怀杉离太子远一些,虽坊间流言纷纷,她却并不相信,从小时候起,郭珏便事事留意于太子,岂能不知太子是什么人!说太子是断袖,她打死都不会信的!然此次亲见怀杉竟随身带着绣了太子名讳的荷包,不禁心生一念,遂以言语试探,以便寻得蛛丝马迹!  郭珏又细细打量了怀杉一遭,道:“以前不曾发觉,山弟竟真真是清秀之极呢!”  怀杉忙掩饰道:“珏姐姐不要取笑山儿了,山儿自来京中,才知京中的子弟竟如此英武,完全不似我们江南。”怀杉怕被她发现什么,便又道:“珏姐姐还有别的事么,山儿突然觉得头痛,想要休息了!”  郭珏颇有些惋惜道:“如此,我便回去了。”走到门口,又回头笑道:“山弟确是需要静养的,不然可不是要坏事了!”说罢,便由丫头搀着走了。  怀杉听她如此说,心内不禁有些不安,又把那荷包藏进怀中贴身系好。  郭珏却有自己的打算,此事虽无证据,但若能精心安排,或可得贵人相助,使自己重入太子府!  
    且说张婷婉自私下联络汉世子墨轩,竟月余都不见回信,虽太傅表面上云淡风轻,对汉王在朝中的结党营私之事处处避让,心内却已然焦躁不堪,如此下去怕是会养虎为患!  婷婉自己心内也并不好过,她明白,太子的心思早就不在她身上了,若说幼时,太子对她还有兄妹之情,可自杜百合毁容后,她数次进宫,太子均避而不见,竟是绝情如斯!  然这一日父亲却突然被太后诏进宫中,竟是商谈婚事的!说是已经选好了日子,就定在谢花节后,便要选媒下聘!婷婉虽然觉得此事疑窦重重,却也是满心甜蜜,只盼着谢花节后便能入太子府,常伴在墨凌身边。如此,饶他是个石头,也要把他给捂热!  且说这谢花节乃是大康朝夏末秋初最隆重的节日,每逢谢花节,青年男女均要到郊外拿红绸带栓在自己喜爱的花树上,以酬谢花神。因谢花节后,便是百花凋零,结子成实的秋天了,故也是一年中最后能赏花踏青的日子。  京中的谢花节比外省要更热闹一些,年轻公子小姐们齐聚香佛山酬神,衣香鬓影,三五成群,加上各色商贩云集,煞是热闹。  且说怀杉自听说太子与婷婉谢花节后便要下聘,心内便有些忐忑不安,随着日子一天天临近,太子大婚的各种传闻也越来越多,有说太傅府已请了京中最好的绣娘绣好了妃袍,也有说东宫张灯结彩热闹非常,怀杉听着这些传言,心里着实慌张郁闷,太子墨凌却好几天都没有任何音讯!  直至谢花节这一天,艾叶一早便见怀杉坐立不安的,看两页书便起来朝外看看,又兀自在屋内转圈踱步,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便以为她是在清和轩呆的闷了,遂悄悄向怀杉道:“少爷,在这清和轩呆的闷不闷?”  怀杉挑眉道:“怎么,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今天乃是谢花节,京中青年公子小姐们莫不出门酬谢花神,少爷何不去瞧瞧热闹,总比闷在这里好!”  怀杉心中一动:“这主意是极好,只是若府里突然来人,岂不露馅了?”  艾叶神秘的一笑,说道:“少爷放心,咱们府里就两艘船,我回来时把两艘船绑在一起,都带了来,现在门外停着呢,府里的人是断过不来的!咱们只需开了后院的角门,过了那巷子,便可出府了!”  “鬼丫头,竟还有这等心思!只是那角门终年锁着,如何开得?”  艾叶自怀中掏出一枚钥匙道:“这是咱们小姐和姑爷上次来府里时,偷偷用三十两银子从于大娘那里换来的,说是少爷一定用得到!”  怀杉心内一喜道:“还是姐姐疼我!这几日,真真是闷煞我了!”便忙要去换衣裳,却又略一思索,叫道:“艾叶,把你的衣裳拿一身给我,我要换女装!”  艾叶惊道:“这如何使得?”  “放心吧,我若戴上惟帽,岂不是更让人认不出!况且这男装闷热得很!”  艾叶恍然道:“说的也是,少爷若男装出门便不能戴惟帽了,碰上熟人反而不好!”便拿了自己平日最好的一身桃红色纱绫衣裙来,给怀杉换上,又帮怀杉简单挽了头发,插了一支极普通的碧玉簪子。  岂料怀杉这一身装扮虽简单,却莫名的鲜艳夺目,艾叶逢年过节也穿过这衣裳,却远不及怀杉穿着这般妩媚娇艳。便不由叹道:“少爷真是美人胚子,大小姐都及不上呢!”  怀杉笑道:“嘴上抹了蜜了吧!”想着一会便能见到墨凌了,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期待!  怀杉悄悄的开了后角门,见巷子里无人,便闪出身来,复又关好,方把惟帽上的纱帘放下,径自出了巷子。转过弯角处,便见侯府正门前停着几辆马车,专门是供府里下人出门办事时租用的,怀杉刚想过去打问一下价钱,便见一辆奢华的马车一路行来,竟停在了侯府门前。  怀杉细细看去,那马车上下来一个婆子,给了门房两吊钱,门房便进了院中通报。怀杉不意有他,便从容过去与旁边的马车商谈价钱,不想只稍一会功夫郭珏并几个小丫头从侯府出来,高声道:“有劳张小姐来接!”又命丫头春杏赏了那婆子几吊钱。  那马车上的轿帘此时方开启,张婷婉探身道:“姐姐不必多礼,请上车吧!”  怀杉见此情景不仅惊疑万分:她们二人怎么竟在一起?这郭珏若要酬神,怎么不带着郭琰?如此隐秘,必有蹊跷!便吩咐了车夫,远远的跟着二人,意欲一探究竟!  怀杉一路跟来,竟到了香佛山下的相国寺,因谢花酬神都在山上花木繁盛之地,因此这相国寺今日竟颇有些冷清。  见前面马车停了,郭珏与张婷婉从车上下来。  郭珏道:“我方才所讲,句句属实,张小姐也必听过坊间流言吧?”  婷婉微微一笑,道:“流言无稽,难道姐姐也信他是断袖么?如此,你弟弟郭二少岂不早成了太子的入幕之宾?真是笑话!”  “正因不信,才觉蹊跷,且那坊间流言并非空穴来风!”  “怎么,他二人果真有私情么?”  “这事我本也不信,却偏偏让我找到了人证!一会张小姐大可自己去问!”  婷婉思忖道:“你即以诚相待,我也定不负你,若真有此事,我便想办法遂了你的愿!”又冷笑道:“怪道,那杜百合嫁人时,太子竟丝毫不介意。原来这狐媚子,是另有其人!”  郭珏喜道:“张小姐稍待,我这就遣丫头去把人证给你找来!”又环顾四周道:“只是不知,这里可方便?”  婷婉道:“我父亲素日与这相国寺的主持交好,每每来此地礼佛进香,故主持便亲辟一禅房,供父亲歇息,便是在这相国寺后院竹林处,你稍晚一些再让人来,我还要先会个朋友!”  怀杉此时却因此地无甚遮挡,不敢上前,只远远听得一两句,正焦急间,又听婷婉说到要在后院禅房会客,便先悄悄溜了过去。岂知今日这相国寺,竟是机关重重,各路人马均要拿此处做戏台,一场大戏就要开场了!  
    墨凌送了张婷婉回太傅府,太傅早已经得知了此事,恨不得扒了李绍的皮,却又碍于李相和汉王,生生忍了下来。只命人打了二十板子,直打得皮开肉绽,方才罢了。李相也得知了此事,亲自携了夫人登门致歉,却又见儿子被打成那个样子,心里也是万般不舍,原本还想着,既然此事已经出了,便顺水推舟,不妨做了儿女亲家,谁也不吃亏,谁料太傅竟如此不通情理,便暗地里把太傅恨到了骨子里!  墨凌从太傅府出来,因记挂着怀杉,便直奔清和轩,谁料到了那里一瞧,竟只有艾叶一个人,正急得满屋子团团转。墨凌心里一紧,问道:“你家少爷呢?”  艾叶见是太子,便哭诉道:“太子快找找我家少爷吧,我家少爷早上出去谢花酬神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她如何能出得去?”  “是换了我的衣服,从后角门出去的!今天一早我见少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出了主意让她出去散散心,谁知,竟……都怪我!呜……”说到此处,便放声大哭起来!  墨凌头疼道:“你先别哭,听我说!我现在马上出去找她,你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该干嘛干嘛,要是有人来,便说你家少爷休息了,不能打扰!能拖多久是多久,此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了吗?”  艾叶点头道:“我知道了,太子一定要尽快把我家少爷找回来啊,艾叶给您磕头了!”说着便跪下了,墨凌连忙拉起她道:“此事也怪我,我应该一早就过来跟她解释的,明知道她对我不放心,却还放她一个人在这里!我真是该死!你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一定会把她找回来!”  怀杉自相国寺晕倒后,一直到第二日早晨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见到自己竟然睡在一张宽大的玉石床上,整张床似是由白玉雕成,床上铺了银灰色的蚕丝锦被,挂了银丝竹枝纹的帐子,不由暗叹:真有品味,这便是传说中的‘低调的奢华’吧!  怀杉起身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似乎是一间书房,三面墙壁上都嵌了大大的书橱,放着满满的书籍,又见窗前有一书案,摆着文房四宝和几本书,怀杉走到案前,随手拿起一本,却是庄子的《逍遥游》。  正疑惑间,忽见房门开了,走进来一个清秀的丫头,捧了热水和毛巾道:“小姐终于醒了,奴婢来给小姐梳洗!”  怀杉惊疑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奴婢兰馨,这里是我家主子的书房!”  “你家主子是谁?我要见他!”  却听门口传来一阵轻笑:“不知小姐这么急着找在下,有何指教?”  怀杉看去,只见来人一袭银灰色素锦长衫,一应饰物皆无,只是面上却遮了银灰的金属面具,只露出狭长的眼睛和薄唇,唇角微扬,负手立于门前,背着秋初的阳光,整个人显得慵懒随意!  怀杉忙拱手问道:“不知尊驾如何称呼?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鄙人慕白,这里是我的私宅,昨日我到相国寺上香,见小姐不知何故倒在殿前,因不知小姐家住何处,便带了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慕公子哪里话,应该是我要谢你救命之恩才对!”  “叫我慕白即可,不知小姐家住哪里,如何称呼?”  怀杉因着女装,不便以实情相告,便信口诌道:“小女子姓杜,单名一个若字!那日因身体不适竟晕倒了,幸得公子搭救,感激不尽!”  慕白闻言竟颇感意外,又忙问:“杜小姐是哪里人?”  “哦,小女子本是江南人,因寻亲才来到京中。”  慕白闻言竟激动万分道:“果真是若儿么?三个月前我收到姑母来信说你到了京中,谁知竟毫无音信,幸苍天有眼,竟让我们巧遇!”  旁边的丫头兰馨也惊喜道:“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表小姐本是来京中与我家公子成亲,没想到竟不见人,我家公子急得寝食难安,故每日都到相国寺烧香拜佛,没想到真的灵验了!”  怀杉满头黑线,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怎么随口诌的竟也如此巧合?以前买彩票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运气,真是闭着眼也中枪啊!又见慕白一脸的惊喜,旁边兰馨则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不禁暗叹:苍天啊大地呀,难道我又穿越了么?  慕白见怀杉只愣愣的站着,似是受了惊吓,便忙安慰道:“若儿莫怕,从今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我定会好好照顾你,再不让你走丢!”  怀杉僵硬的笑了一笑,又试探的问道:“不知这里离永定侯府可远吗?”  “永定侯府?若儿何故有此一问?”  “哦,我想公子是认错了人了,我本是永定侯府的丫头,不是公子的表妹!”  “若儿,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么?莫不是永定侯府以势压人,强抢了你?”  “不是的,定是公子认错人了!小女子的亲人都在永定侯府,真的不是公子的表妹!”  慕白闻言黯然道:“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逼你,我这就着人去永定侯府打探,若他们府里真有个叫杜若的丫头走丢了,我便放你回去,如何?”  怀杉听了这话,心里急得不行,却又不知如何分辨,只慌乱道:“这,这……”  一旁的兰馨便劝道:“表小姐就别再伤公子的心了,奴婢知道表小姐定是怪公子没有及早去接,才让您出了意外,可是公子真的不是有心如此的!”  怀杉不由一个头两个大,看看慕白又看看兰馨,心内不由哀叹道: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墨凌自清和轩出来,天色已经擦黑,街上行人稀少,临街的店铺正陆续的关门打烊了,墨凌心急如焚,懊恼不已,快马加鞭便去了香佛山。  整整一个晚上,墨凌几乎要把香佛山翻了过来,却丝毫不见怀杉的踪影!墨凌深知如此找下去恐不是办法,便一咬牙,望着黑漆漆的香佛山暗道:“此事还是需要人手帮忙,恐怕是瞒不住了,山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  且说太后惊闻婷婉遭人羞辱,不禁又气又急,忙命人撤了合庚帖,把议婚一事悄悄压下来!又忽听小太监来报,说太子竟彻夜未归,便忙命人叫了郭珉来,细问之下才知,太子是从送了婷婉回太傅府后,便遣了随身护卫,不知去了哪里。  太后凤眉紧锁,还以为太子是为了婷婉之事伤了心,便暗叹道:“平日里看他对婷婉也并不上心,怎么婷婉出了事,他竟如此!可见他心里还是有情的……”  正疑惑间,忽闻门外有人道:“都是孙儿的不是,让老佛爷担心了!”墨凌一身尘土,面色青白,不等小太监通报便闯了进来。  太后见了心疼道:“我的儿,怎么竟弄成这副样子?”  墨凌进门便跪倒在地:“老佛爷这次可要帮帮孙儿,昨日自太傅府出来,岂料半路无人处,竟冲出一队人马,要掳了我去,躲藏间幸得一路人搭救,才逃过一劫!您知道,孙儿向来是有恩必报的,故向老佛爷请旨,让我带人去探访恩人,酬以重金!”  太后闻言,立时变了脸色,厉声喝道:“怎么竟有这样的事?什么人这么大胆?”  郭珉则奇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么会有这等事?”  墨凌暗自瞪了他一眼,道:“这些事以后再说,请老佛爷恩准,否则孙儿寝食难安!”  太后疑道:“寻找恩人只需发个榜文即可,何须劳动宫中侍卫?”  墨凌为难道:“老佛爷有所不知,救我的那个恩人……是……是女的!若是发榜文,恐会诬了人家的清白,岂非恩将仇报了么?”  太后略思索道:“昨日确是京中女子出门酬神的多些,罢了,既如此你便自己调几个人去吧,不过此事不宜张扬,若让人知道光天化日之下,太子竟险些被害,恐会引发朝中动荡,人心不稳!”  “孙儿明白,老佛爷放心,这事孙儿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说罢,墨凌便对郭珉使了个眼色,郭珉知其中定有蹊跷,便一同告辞出来。不等郭珉发问,墨凌便道:“山儿失踪了!”  郭珉大惊:“怎么会?山弟不是在清和轩静养么?”  “这个不重要,听我说,我现在需要你帮忙,等下我会把山儿的画像给你一份,我们二人各带五十名侍卫分头去找,记住:千万不要声张,也不要说谁丢了,我会给所有人下封口令!还有,山儿这次是着女装!”  郭珉目瞪口呆:“这……这……”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等把人找回来,我再向你解释!记住,千万不要声张,否则山儿便没命了!”  郭珉还在愣神间,便被墨凌一把拖出了慈宁宫,原来墨凌早已召集了好了人马,二人片刻都不敢耽误,上马便出宫去了!  这边墨凌心急如焚的到处找寻,怀杉却在慕白的私宅里想尽了办法要逃出去,谁知兰馨竟寸步不离的跟着,连上厕所都是贴身伺候,怀杉不知说了多少遍: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表小姐!兰馨和慕白始终不信,怀杉却又不能招认自己的真实身份,真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来到慕府已经是第二天了,怀杉闲来无事,便逛了逛,发现这慕府竟然极大,光是主要的院落就有五处,又有花园,池塘,假山,水榭,亭台楼阁等景致,规模堪比王府!只是这偌大的地方,竟只有慕白一个主子,慕白不在时,便是兰馨说了算,俨然是个小管家婆的样子。怀杉曾试探的问过几个小丫头,慕白是什么人,这里又是哪里,小丫头们全都是一个答案:奴婢不知!又见各个院门,通道处皆有家丁看管,怀杉心内便有些疑惑,这哪是待客之道?分明是将她软禁了!  这一日,怀杉梳洗过后,任凭兰馨给自己换了一身鹅黄纱衫,又挽了高高的云髻,插了一支海棠斜簪金玉步摇,收拾妥当后,兰馨惊叹道:“表小姐真像是那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般,怪不得我家主子……”说了半句,似乎觉得不妥,忙噤了声。  怀杉却状似无意的追问道:“你家主子怎样?”  兰馨略一思索,才说道:“哦,奴婢的意思是,表小姐美若天仙,怪不得我家主子昨日一见便倾心了!”  兰馨见怀杉若有所思的神情,便忙笑着打岔道:“表小姐可是害羞了?不是奴婢自夸,我家主子可真的是才学过人,你只看着一屋子的书便知道了!”  怀杉不动声色,笑道:“你觉得我应该害羞么?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害羞才对,你家主子竟连这么私密的情话都告诉你了,你们的关系,怕是不平常吧?”  “奴婢不敢,表小姐多虑了!奴婢自幼就跟着主子,故主子的心思奴婢多半能猜着,并非是表小姐想的那样!”兰馨竟跪了下来,神色慌张,似乎犯了大错一般!  怀杉冷笑道:“是么?昨日,我与慕白也只不过聊了一盏茶的功夫,你怎么就看出来,你家主子是一见倾心了?”  兰馨脸色微红,正不知如何应对,忽听怀杉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把我关在这里?目的为何?”  兰馨急道:“表小姐怎么这么说?我家主子都是为了您好!”  怀杉冷哼道:“为了我好,门口放了一排侍卫守着?为了我好,你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为了我好,下人们没有一个敢跟我说话?趁早给我讲明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家主子到底是何人?”  兰馨听了这一连声的喝问,早吓呆了,只支支吾吾的道:“这……这……不是的……”  此时却忽见门帘一挑,慕白踱步进来,见了这番情景,笑道:“若儿,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咱们可是正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是认了吧!”  怀杉急道:“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认什么?我说过了,我不是你的若儿!”  慕白挑眉道:“你说你不是若儿,那你究竟是谁?”  “我……我是……反正你们是认错人了!”  慕白便哄劝道:“若儿,别耍小脾气了,好么?”语气温柔,竟如哄小孩子般!  怀杉终是面色一沉,郑重的说:“慕白,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可是从我来到这里,你便处处掩饰,先不说你一见面便带着面具,就连兰馨都决口不提你的身份!还有这私宅,规模若此,岂是普通人家能住得起的?更何况,这儿雕梁画栋,金玉满堂,所食所用皆是最好的,连永定侯府都及不上你这里半分!”  慕白听了这一席话,笑容渐渐苦涩,却并不说话。终是兰馨忍不住,劝道:“主子,咱们这样值得么?咱们干吗非要……”  “住口!若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你先出去吧,记住,不要多嘴!”  兰馨眼里含着泪,却极乖巧的道:“主子莫生气,兰馨知错了!”说罢转身出门去了。  慕白见房中只剩了他与怀杉两个,便望着怀杉道:“若儿,如此,我便摘了面具给你瞧!”  说着便缓慢的把脸上的银灰面具拿下来,怀杉见到一双狭长忧郁的丹凤眼,眼角赫然一粒胭脂痣,邪气魅人!  
    且说张婷婉自相国寺回来后,便终日郁郁寡欢,她不用想也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议论她。且不说她和李绍是否真的有私情,就算她是被迫的,为何她一个大家闺秀竟会和男人在那种地方见面?为何竟不带一个丫头婆子?更何况,偏偏是太子墨凌撞破此事!她一闭上眼睛便会回想起,自己当时是多么无助和害怕,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仿佛溺在水中一般,无处可躲,却又无法逃脱!  太傅张丞之实在不忍见女儿如此痛苦,这一日便遣退了丫鬟,对女儿说道:“婉儿还在伤心么?父亲从小是怎么教你的?你如此这般,难过的只能是你这个老父亲!那些害你的人,正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呢!”  婷婉凄楚道:“父亲此时还要与我讲那些大道理么?我知道别人都在笑话我,不用您特意提醒!”  “你,你这个样子怎么配做我张丞之的女儿!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扭转局面!”  婷婉听了这话,声泪俱下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已然名声败坏,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嫁给他了!”  张丞之猛咳了一阵,摇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记挂着他!我早说了他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你却以死相挟,非他不嫁!且不说他处处拈花惹草,单说你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可有为你掉过一滴眼泪?还不是扔下你就走了,连派个人问问都不曾!”  婷婉怔半晌,遂擦了眼泪道:“父亲可是有主意了?”  “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和李相联姻!李相与汉王交好,且他家在京中也是数得着的,如此也算过得去了!”  婷婉闻言急道:“父亲此来就是要女儿嫁给那个流氓么?女儿不甘心!”  张丞之长叹一声道:“若不如此,还能怎样?好歹你嫁过去也是做正房夫人,掌管一府事务,也不算委屈了你!”见婷婉只是哭泣,便又道:“明日我便向皇上请旨赐婚,如此,你的名节与我太傅府的名声方可保全。”  第二日,太傅张丞之便给皇上密送一折,正光帝看完折子,略一思索便让人宣诏李相进尚书房面圣。  且说李相自那日亲见儿子李绍在太傅府被打的皮开肉绽,心内便结了疙瘩,回来后细问李绍情由,才知竟是张婷婉先动手打人,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是还了手,并非是有意要欺负她,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现今得知太傅给皇上密送折子,便已猜出了七八分,又听说皇上宣诏自己,遂暗自发狠道:素日里,朝廷之上处处与我作对便罢了,上次明知道是我的儿子,竟然当着我的面问也不问便打了板子,如今,你太傅府留言蜚语,不堪入耳,竟才又想起我来了?若果然成了亲家,我李相府岂不是要姓了张了!  话说李相应诏来至尚书房,给正光帝见了大礼,正光帝便直言道:“我记得李爱卿的长子,今年该有十七了吧?”  “皇上好记性,正是十七岁整了!”  “哦,可有娶亲?”  “谢皇上垂询,昨儿个已经请了官媒,下了合庚帖了!年底便要过礼,到时候还请皇上赏脸,到微臣家吃杯喜酒!”  “果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说起来还是皇上的亲戚呢,便是永嘉长公主的孙女,永定侯郭飞之长女。”  皇上听了这话,心内不由暗恨太傅鲁莽,既然人家都定了亲了,还让自己赐什么婚?幸亏是先问了一句,如若不然,岂非是要闹笑话了!  李相见皇上脸色不虞,便溜须道:“犬子不成器,故我与其母便商议了,给他娶一房媳妇,好好管教他!永嘉长公主既是皇亲,必定是家法严明,定能将犬子好好归正,说来,微臣还是要叩谢皇恩!”说罢倒地便拜。  正光帝听他如此说,心里实在受用,便也顺其自然到:“既如此,朕就等着喝喜酒了!”  太傅张丞之此时也得了信,说李相早先一步已经向永定侯府下了合庚帖,虽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婷婉听了此事,心里更是不甘,想那郭珏先时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现如今竟也骑到了她头上,不由冷笑道:“父亲勿恼,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还顾什么面子,女儿到了今日才明白,世人原都是捧高踩低的,若是在当年,我岂能受此大辱!”  “唉,都怪父亲当日一时气愤,重打了那李绍,竟忘了李相素来是心胸狭窄,惯会寻仇的!”  “父亲不必自责,说起来女儿皆是因入太子府不成,才落得这个地步,如此,女儿偏还要再进太子府!”  “你如何还能再进太子府?先时太后还能助你,现在怕是避之不及了!”  婷婉发狠道:“我固然已经做不了太子妃,可未必做不了侧妃,就算连侧妃也做不成了,做个太子良娣总还是可以的吧!”  太傅气得直跺脚:“荒唐,我张丞之的女儿竟要去给人为奴为婢,做妾填房么?”  婷婉哭道:“女儿已然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父亲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  张丞之虽是百般不愿,却也是无可奈何。婷婉此时却已经有了计策,唇角冷笑渐凝,暗道:只要能重入太子府,便算不得输!  且说乐灵自那日和郭珉哭诉过,便处处躲着郭珉,却每日只对着那手帕子发呆,怀杉的事却早就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  贴身大宫女凝碧见公主一时忧愁,一时傻笑的样子,甚觉心惊,却又不敢问,便跑去找孙嬷嬷诉苦。孙嬷嬷听说,便笑道:“这有什么,饶她是公主,也躲不过一个‘情’字!”  凝碧奇道:“嬷嬷此话怎讲?”  孙嬷嬷笑道:“你难道不知,公主怕是看上了咱们小药房的杜少爷了,这几日杜少爷生病,被接去永定侯府静养,恐怕咱们公主是起了相思了!”  “竟是如此么?那杜少爷何时回来?总不能让公主一直这样下去吧,这几天茶饭不思的,都瘦了!若是老佛爷问起来,咱们可怎么回啊?”  “你毕竟是没经过事,这有什么难的,只需找了杜公子的信物带给公主,公主定会欢天喜地的去吃饭了!”  凝碧又思索了一番道:“咱们也不能出宫去,如何跟杜公子要信物?”  孙嬷嬷也思虑了一番,道:“这样吧,杜公子虽回家养病去了,小药房里还有他些许行李,咱们去看看有没有贴身之物,便拿去给公主,只说是杜公子给的,先哄好了再说!”  二人来至小药房,细细查了怀杉平日所用之物,果然发现一个精致的盒子,凝碧一眼就认出是乐灵公主送给怀杉的,又打开盒子,见里面有一个羊脂玉瓶,镂着双鱼戏水的图案,瓶口用蜜蜡封着。凝碧道:“就拿这个吧,还用这盒子装了,公主一看就能明白是杜公子给的!也省的咱们费心解释了,咱们公主可不是好糊弄的!”  且说乐灵得了这盒子,才猛然想起来还有怀杉这件事,虽说心里还是有些怨恨,想再抻一抻那两个不正常的人类,却又一眼看到孙嬷嬷和凝碧暧昧的神色,便知此事不能再拖了,需要尽快求太后别给自己乱点鸳鸯!正想着应该怎么开口,谁知,忽听小太监来报,说是太傅府张小姐求见!  
    婷婉一身素白衣裙,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主角女扮男装的小说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