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嗷风月打一动物听到虎啸什么反应,是什么

杯弓蛇影谈风月,一年四季有财利是指什么动物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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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余辉淡淡地洒遍了青山翠林,秋风习习,火红的枫叶飘满了这行迹稀疏的山道上,令人感到残秋的余凉。枯藤老树,小桥流水,两旁茂密的山林中,射进了一丝丝微弱的光线,显得有点荒静萧瑟,令人感到清凉暗淡。山野林间,不时传来了一阵阵宿鸟的噪声:有的如怨女啼哭;有的如老人笑语。悄怆极了,幽邃极了。  这时,从这条凄凉的山道上,走来了一个美貌绝伦的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俊俏清秀,一张圆圆的脸蛋,白里泛红;一双明亮的眼睛,频频含情;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微微含春。身段苗条,风姿动人。秋风吹弄着她那淡红的衣裙,更显得楚楚动人,风姿非凡。腰中别着一柄剑,美丽中又显出几分的威武,令人望而生慕,慕而生惧。此时,她神色慌张,不时地向四周扫视,是惧,是忧,是悲……令人难以捉摸。  姑娘身后约有百步之遥的地方,有两个人,一身黑色,像鬼魅似的,行踪飘忽,象幽灵般地紧紧跟踪……  黄昏日斜,深山密林,路静人稀,凄景游魂,令人有说不出恐惧与凄凉。然而,在她那明亮的眼光中,似乎没有出现什么异象。武林中人必须富有灵捷的听觉,随时应变的本领。同时,又必须有超人的胆略,瞬息多思的头脑,这她具备吗?  她是投客,还是在履行神秘的使命呢?她眼神中充满忧郁,悲伤,仇恨,江湖中遭历奇异,令人难以预料。  姑娘似乎有点疲惫了,她想找个地方歇歇。然而,她身后的鬼影却时隐时现,行踪飘忽。她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因为她是个被迫流落江湖的孤女,经验不怎么老到。她虽然有着可以行走江湖的武功,但涉世未深,历练不足,功底浅薄。  路旁有块平坦如砥的岩石,她露出欣喜的微笑,挪动着酸痛的双脚,走到了岩石旁边,安然地坐了下来,似乎舒适多了。然而,她万万也没有想到即将有一场惊人的拼杀……  姑娘休息了一阵儿,又走了。她走着,走着,突然从林中飞出两条人影,精瘦得很,一个瓜子脸,一个田字脸,长得不怎么好看,却也灵巧异常。“哪里走,小妞儿?”声音若雷。姑娘怔住了,然而她马上镇定下来,慢条条地说:“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干什么?你想知道?”“当然!”“也好,田兄,你索性全盘托出来晒晒吧,令她死了也有个明白。”“也好,小妞子,你仔细听着,听恍忽了,可别怪我没有说。”姑娘说:“这点你尽管放心,绝对不会!”“那好,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叫田飞,他就是韩俅。我们兄弟俩在地阳主手下做事。”  “地阳主?”那姑娘闻之大惊失色。“正是,”田飞接下去说:“因为上回你父亲为救那牛鼻子道人,得罪了地阳主,故此引来了杀身之祸,株连妻子,丢了一世英名……”那姑娘见田飞提起家庭遭变的那段伤心往事,不禁悲愤欲绝,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田飞继续说:“那时,郝老前辈发现少了你。于是,他便传下密令,叫我们暗中寻访,访着就请你到他哪里。我们找了好几天,今天总算遇上你了。现在你该明白了,这不关我们的事,是令尊自讨苦吃,不去做他的逍遥侠,却来犯咱主人的事。说清楚了,如果没有听错,你就得跟我们回去。”此时,姑娘已经收住泪了,因为她知道,在对手面前哭鼻子是一件不光彩的事,至少是个胆小鬼,因为别人不了解她的苦衷,然而她愤怒了,想起家人惨死的情景,她恨不得手刃这两个歹徒。但是她并没有这样做,因为敌我双方力量悬殊,她得忍住性子,否则便会吃亏。  于是,她又问道:“地阳主好气概,竟然也请起仇家的女儿了。”“不是嘛,地阳主为人宽厚仁慈,做事旷达。不过,他吩咐我们,若是遇到贵姑娘,一定要请,不论文请武请都可以。”那姑娘插道:“何为‘文请’,何为‘武请’?”田飞又道:“‘文请’嘛,就是你乖乖跟我们走,省得我们兄弟俩动手动脚的,到地阳主哪里恐怕有你的好处。‘武请’呢?就是凭着我们兄弟俩在江湖上混出来的雕虫小技,把你胡乱抓到他哪里。不过,他吩咐,就是横的倒的也要抬回去。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决定吧?”  那姑娘寻思道:这可如何是好?凭手段,自己武学低微难逃劫数。若是跟了去,地阳主心狠手辣,定然落个不好的结果,且结局可能是相当怕人的。但是,不跟他们走,要想凭手段胜了这两个歹徒,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转了一个念头,还是先应了“文请”吧,然后寻机逃脱。于是,她好象经过深思熟虑后才下的决断似地说:“那好吧,既然地阳主这么好客,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两位就请前面先行吧。”“不行,不行!”韩俅嚷道:“我们兄弟先走,你好瞅个空溜掉是不是?”  原来,这“文请武请”是这两个歹徒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这样,他们可以出其不意地偷袭,然后完成地阳主交给他们的差事。所以,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姑娘溜走的。“那好吧,我先走,你们紧跟着,可不要闪失呀!”适才那姑娘的话是试探的,因为她从这两个歹徒的言谈中已经觉察到他们歹毒的用意。那两个歹徒果然得意忘形地跟着她走了……  这个姑娘名叫赵天娇,是武林中响当当的逍遥侠客赵晖的女儿。她上承父学,天资聪颖,是个惯使心计的祖宗,善捉弄人的主儿。只因父亲为救武林怪杰空空道人,得罪了地阳主郝风,以致招来杀身之祸,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赵天娇走着,走着,心里暗暗算计如何应急,如何逃遁。然而,她脸上仍是端庄自然,不露痕迹……  “嚓—”,姑娘走着,猛觉得脑后有一股劲力甚猛的风突袭而来,暗叫一声“来得好”,身子往下一蹲,一缩,“呼”地来了一下“旋风吹柳”急速中转了个半圆,举手便是一记“游龙回头”。此招乃是从游龙剑法中演化而来的。这一招刚好接住了来袭之势。“好,确实有点儿手段。”出手偷袭的人就是韩俅。韩俅性情如火,最易动怒,按捺不住性子。那么地阳主是何等诡秘的人物?为什么会差这个粗鲁的人呢?盖因他功夫不弱,又有股狠勇,是个容易利用,又肯卖命的角色。他偷袭不成,反而受了赵天娇有份量的一招,故尔心中暗暗惊叹。  眼看这局势闹僵了,他便大叫一声:“田兄弟,并肩子上吧!”“是。”刹那间,田飞腾空一个“燕尾剪踢。”何为“燕尾剪踢”?就是腾空侧踹,这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的绝招,也是要插手的顶厉害的一招。赵天娇见来势凶猛,不敢硬接,灵机一蹿,躲过了这一招。“好啊,小丫头,我看你往哪里逃,你真的能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吗?哈哈……”“韩兄,日头将落,我们还跟她磨蹭什么?联手对付她,速战速决。”“是,这丫头鬼得很,田兄弟要当心!”“晓得了。”刹那间,左一个“云中手”直取咽喉,右一个“摘明月”直掏后心,其势迅如闪电,配合得一气呵成,令人不再有闪避的机会。好个赵天娇见势不让自己多想,必须先想方设法逃脱方为上策。她急忙使个“旱地拔葱”,腾空跃起,想飞过田飞的头上……  “啊”那田飞原非泛泛之辈,加上近年来在地阳主手下做事,也学得更乖觉了。他见赵天娇望着自己飞来,也跃了上去,拦手一掌,正好击在赵天娇的剑鞘上。“偷鸡不成反而掉了一把米。”韩俅也发怒了,他身为江湖第一好手,对付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何须费这么多时辰呢?他确实一百个不愿意。他连下杀招,招招夺命:仙童献果,童子拜佛,狮摇头,鼠蹿……田飞当然也不弱,他一会儿“霸王举鼎”一会儿“猛虎摇尾”……这样左防右攻,右防左击,配合得十分和谐,天衣无缝。赵天娇全凭灵巧的身手,跳、闪、腾、挪,左右躲避,却也免不了又连中几掌。躲避不行,实打更不行,她暗暗着急。情急智生,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要走并非容易的事情,必须瞅准机会。  就在这时,这两个老道的高手,也看出赵天娇的行色,深知擒之不必再费多大的力气。他们心中仰慕她的风采,存了陪她玩玩的念头。手法也慢了,只是阴阳怪气的,耍起下流来了:“嘿嘿,嘿嘿,赵小姐天姿国色,倾国倾城,身段苗条,眉目含春,果真是个绝色大美人……”“来来来,美人儿,再过几招,再过几招,逗逗玩吧,田爷乐得很。”“对,对,田兄弟说得对,我们得跟这小妞亲近亲近,培养培养感情。来呀,来呀!”说着伸手就要去托赵姑娘的下巴。  “嚓”,姑娘被激怒了,她拔出剑,大骂:“好你们这两只狼狗,本姑娘面前不好好检点,尽说些脏话,看我怎样收拾你们,然后再找郝老子报仇。”话音刚落,手腕一翻,来了个“狂风追月”,直削韩俅伸来之手。“哎呀呀,这么辣也。”要不是他闪得快,早已变成独臂将军了。“韩俅,你这小子,你就不怕地阳主怪罪吗,赵小姐是你动手动脚的吗?”“啊!”田飞话还没有说完,手臂上已先挨了一剑,他急忙倒退数步。赵天娇见机会来了,往前一蹿,飞过他的头上,拼命地往前跑去……
    赵天娇跑了一程,回头一看,暗暗吃惊:“怎么啦?地阳主手下的人哪里去?”她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心里越发憋着慌。若是那两个歹徒趁自己喘气的时候,偷偷地向她自己击了一掌,那怕是轻轻的一掌,自己终会无法反击的。再说自己孤身一人,怎能经得住这两个武林高手的袭击呢?她越想越慌,越慌越觉得没有头绪。本来脚就酸疼疼的,现下又经过这阵折腾,更是步履很辛。没办法,她也只好强撑着身子慢慢地向前走去……  “哈,哈哈!赵姑娘,怎么啦,游龙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传不虚名,只是,只是这柄剑不是在逍遥侠客手中,哈哈……”田飞和韩俅又象幽灵似地出现了,而且出现得非常突然。他们发狂地笑着,他们得意极了!因为老鹰遇到小鸡,而且是只受了伤的小鸡。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啦。  “哼,别得意得太早,本姑娘早已想定了,今天非得拼个鱼死网破不可。”姑娘狠狠地说着,两只美丽迷人的眼睛射出仇恨的目光,严密防范,仗剑倚胸地怒视着。  “好说,好说,现在是剑对剑呢?还是棍对剑。”韩俅好象满不在乎地说。啊,原来这两个歹徒手上各多了一件物事,不是物事,而是武器,一支混铁棍,不太长,大约高与眉齐。一柄不太长的短剑,小巧玲珑。这两个人确实奇异,象游魂一般,真是变化莫测啊。他们恍忽间便取了兵刃,是那样的神速,象老鼠一样从林中钻出,太可怕了,特别在这悄怆幽深的黄昏。  太阳沉下去了,林中的宿鸟叫得更响,奇鸣怪叫,令人寒颤。除了这两个歹徒外,路上连个人影也没有,这简直是有意渲染这恐怖的气氛,真是可怕极了。“随你们的便吧,要痛快点。不然,就两只狼狗一齐上,省得有残喘之机。”姑娘心里明白,眼前将会出现什么情景!她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或许说是碰碰运气吧。  “太爽快了,臭丫头,入了虎口的东西还装硬。”他们骂着,一棍一剑象暴风骤雨似地打将过来。游龙剑法虽然凌厉,但赵天娇已经劳累了一天,恐惧、悲郁、仇恨、疲倦,已是油尽之灯,却是难以支持。渐渐的,她感到满天金星,气喘心闷,整个人好像要倒下去了。她面对着顶上胸的利剑,仗剑挡着,身子战战兢兢地往后退。突然有块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她的脊背,她心中一惊,心想:这下可真的完了。她不禁回头一看,是一块坚硬的岩石。现在,她清醒了,在劫难逃!然而她伤心极了,想起父亲临终的吩咐,想起自己肩负的重任。她想哭,伤心的时候哭了才会爽快,否则就难受极了。但是,但是眼睛里连滴眼泪也没有,因为眼泪早就流干了,连日的颠沛流离的生活,江湖上枝枝节节的事情,特别是对她这样美丽的少女来说,更是难熬得很啊!也许美貌就是天下女人的不幸,难怪有人说:“都是美丽惹得祸。”田飞在剑道上加了劲,赵天娇手颤抖得很,因为她只要自己剑身一斜,那支锋利的宝剑便会径直刺入她那迷人的酥胸,那殷红的热血,就会如山泉,似  飞瀑一样奔涌而出。她咬紧牙关,极力地支持着,支持着……“嗤—”、“嗤—”林间飞出两件物事,细小的物事,象飞蜂,象蝴蝶一样望田飞、韩俅而来,是那样的倏忽,那样的神速。“啊,啊”两声惨叫,两个助纣为虐的歹徒倒下尘埃。一个尚在打滚,一个已是饮血身亡了。原来,林中飞出的是两支袖箭,江湖上盛名已久的玄羽箭。韩俅中了太阳穴,一时疼得跌倒在地直打滚,慢慢地失去了知觉。田飞中了后脑勺,一时劲力全失。就在这时,赵天娇的宝剑一时失去抵御,竟望田飞的胸口直刺而入,“啪”的一声,利刃饮血,田飞惨叫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  赵天娇惊呆了,她还没有明白是怎样一回事。林中飞出一个黑影,一身玄色,映着一张白净的面,两道眉毛,浓密横竖,忽闪忽闪;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眉宇间却流露些须奸邪,但在赵天娇眼中显然是一位高手驾到,来人身躯显得壮实魁梧,骨骼清奇,天生就是一个练武的好手。  “啊!”又是一声撕人心肺惨叫,原来是赵天娇手刃了昏过去的韩俅。她抽出剑,剑刃上还滴着血,猩红点点。她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黑衣客。  “小姐,你受惊啦。”黑衣客大大咧咧地说。“哎,没有,没有,若非大侠暗中相救,我定然死在这两个贼人之手。”赵天娇感激地说,眼神中充满柔情,充满了感激,充满了哀怨。  “小姐,你要到哪里去,为什么孤身一人在这荒山野岭行走?是探亲,还是访友?”“我既不是探亲,也不是访友,只因家门惨遭劫难,被迫流落江湖,遵家父严命,寻师求学,以求报仇雪恨。茫茫人海,缥缈世间,名师何求?”“原来小姐家门惨遭不幸,壮志凌云,可钦可敬。”黑衣客仰头向天边望了望说:“时候不早,小姐,我们还是赶路吧。”“噢,对了,对了,不知侠士要到哪里去,却这样碰巧救了我。”“小姐,我也是个平常人,只不过是平常人做了平常事罢了。你可不要声声称我什么侠士,我可担当不起呀!我们萍水相逢,同是过路人,前边不远有个山庄,我们不妨到那里求宿一夜,明早方好继续赶路。”“侠士说得是,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噢,没有,没有,只是又要烦赘足下了。”“哪里的话,江湖上人,江湖上帮,小姐太言重了。”说完,他头也不回,便健步向前走去,姑娘默默地跟在后面……  “喂,主人家,请开开门!”“喂,主人家,我们远道而来,错过宿头,请行个方便吧。”他们来到了山庄前,借着月光,依稀可见门上的横匾写着“绿野山庄”四个字,赵天娇暗道:原来这是绿野山庄。天色已晚,容不得他们多想,他们急切地敲着门。过了不久,门开了,走出了一个五十开外的老人,他抬着头,两眼直看着这两个陌生的年轻人,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原来是贤伉俪,请进,请进。”“我们不是夫妻,这是我的兄长。”赵天娇抢着说,“老伯,我们远道而来,错过了宿头,求告借一夜,不知方便否?”“房金我们决计不缺。”黑衣客也很有礼貌地说。赵天娇见他说了,也满意地向他点头微笑,心中不觉增添了几分好感。那老人因说错了话,好生尴尬,便打着笑脸道:“原来是兄妹俩,老朽说错了话,请多多见谅,至于住宿之事,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好说,好说,两位请进吧。”赵天娇见这位老人一副老实态,她回头看看黑衣客,见他正微笑地望自己,反觉得不好意思,便跟在老人的身后,进屋里去了。  “这是两间草房,请令兄妹自行安歇吧!”那里是草房,简直是上等客房。排设别致,丝帐棉被、茶几……赵天娇见了,望望黑衣客,眼神中流露出柔情,流露出芳馨。黑衣客也以奇异的目光望着她,然而这不是柔情,也不是善意,而是诡秘的,在那目光的背后,将有令人震颤的弦音。涉足江湖不深的赵姑娘,虽然聪明绝顶,然而她轻信了。因为黑衣客是她的救命恩人,他伪装的外表掩饰了他的真面目,姑娘万万没有发现这目光之后的阴影,是多人的狰狞,是多么的凶残,多么令人胆颤心惊啊!她相信了,相信了这目光的含意,良好的含意。  赵天娇就在要跨进房间的时候,她停住了,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他,就是黑衣怪客,那怕是一瞬间,也是那么的留恋,那么的令人心醉。黑衣客笑了,伪情地笑了,他跟了她已有好几天了,在市曹,在林间,在河岸,在田间……他一次又一次地想冲出去,把她抱回去消受。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他知道强扭的瓜,味道不甜。他奸险使计,上天终于给了他这个机会,“英雄救美”的主角。现在,小鸡落在狐狸的口中,鱼儿入网了。黑衣客笑了,狰狞地笑,笑得那样的得意。他满怀遐想地回到房中去了。  明亮的灯光,照亮着精致的排设,赵天娇心旷神怡。她太高兴了,这样的住房,即使是一辈子的受用,她都会很乐意的。她想着,想着,慢慢地进入了甜蜜的美妙的梦境……  夜深了,万籁俱寂,整个庄园静极了。夜,显得格外地清宁。赵天娇一觉醒来,想起连日来的遭遇,辗转反侧,毫无睡意,索性起床,在房中走着,她不自觉地来到了窗边,伸出了白雪般的、柔嫩的小手。“吱”的一声,窗门打开了,一束淡淡的月光倾泻在房间里,天空中挂着一轮寒月,点缀着几颗淡淡的星星,微风吹着山花,香味阵阵地飘来,她醉了,舒心惬意。她禁不住冷风的吹拂,关了窗,坐在床上,望着红红的灯花发呆。香啊,香,好香的东西。她本能地望了望窗口,门不是关得好好的么?她觉得有点晕。好香啊,好香啊,那来的香味?……她支持不住了,头开始有点发涨,醉醺醺的,而后又开始有点发疼,她疲惫了,忽然感到全身连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她惊疑了,怎么山花竟有这么浓淳的芳香呢?她开始感觉到身体有点不适,浑身有气无力,软绵绵的。  一阵阵的香气从门缝、窗隙,从每一个有孔可钻的地方,偷偷的钻进来、钻进来……  
    香味,越来越浓,越浓越发叫人支持不住。这香味无形,无影,伸手抓又抓不到。可它一次比一次浓郁,一次比一次地让人难以支持,一次比一次地令人心醉!  赵天娇觉得浑身舒适极了,她想吹灯,然而哪来的力气呢?她的力气早已被花香勾走了。她模糊了,头脑中只是一连串的香、香、香、香……  “吱”的一声,门开了,走进了一个健壮结实的男子。她惊住了,怎么没有关门呢?香味纷扰了她。她高兴了,进来的正是黑衣客。“大哥,你来了,你闻到了么?”“闻到了什么?”“香味。”“哪来的香味?”他慢慢地走来,神色奇异,眼神中充满了淫邪之光。这神秘的眼光,姑娘没有察觉到。因为她单纯,她没有见过世面,她单纯得没有注意到这目光背后蕴含着一层很深的意思。然而她见他走来了,却也有点害怕。“不知道,好……好馥郁的香,你,你,你来干什么?”赵天娇吃惊了,说话有点断断续续,呼吸也显得有点急促了。因为来了一个壮实的男子,她害怕了,少女特有的恐惧与警觉,她没有力气,只是眼巴巴地望着他,眼光中开始现出诧异之色。  “小姐,别怕,别怕!”他说得很自在,很老到,一点儿装模作样也没有。“对了,好香啊,一阵浓郁的芳香。会不会是玉兰花香,还是桂花香?”他说着,来到了床边,望着赵天娇白里泛红的圆脸,如绚丽的朝霞,如艳丽的桃花,真是美极了!那匀称和谐的腰肢,苗条可体的身段,如雪似冰的玉肤,无处没有发出诱人的芳馨。尤其是那高高挺起的胸脯,欲破衣而出,十分的抢眼,平添了不少动人心魄的诱惑力,让人神魂颠倒,不能自已。她确实十分可人,她是那么令人心醉。她无力地倚在床边,犹如越女西施一般,倾国倾城,美人怜兮,爱不释手。黑衣客正用那淫邪的目光审视着她,看着,看着,眼睛开始模糊了,心神开始荡漾,欲望开始升腾。他有些把持不住,想要冲上去,搂住女人纤细的小腰……他越看越激动,眼睛有些发红,充满了情欲之火。血液在他身上沸腾,内心充满了无比的渴望。他的欲望不断的高涨,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冲动。心中快活极了!  她像是一只见到狼的小鸡,一只无助的小鸡,畏缩着,想要逃避他那撩人的眼光,她颤栗地说:“你,你想干什么?”他像一只发狂的恶狼,像一头饿极的困兽。他逼近她,眼光显示了他的心机,装腔作势只是白费。“小姐,别怕,我也是闻到奇香,感到不适,怕你出意外,所以看你来的。”赵天娇模糊了,她疑问种种:“是吗?谢谢,谢……谢……你,你,你出去,快出去。我怕!”他竟然不打话,径直向她走来,他拉起她的小手。她恐惧极了,她想挣脱,哪来的力量?黑衣客顺手一拉,他终于抱住了她。赵天娇惊慌地问:“你,你想干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姑娘,纵使聪明绝顶,也难以做出果敢的判断,何况她现在已是怕迷糊了,神志不清。“想干什么?小姐,小姐,你太美了,你……”他终于露出了凶狠的面目,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赵天娇气极了,恐惧变成了愤怒,她想打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镇住他那可恶的举动。然而她被他抱得很紧,很紧。她无能为力。“你这衣冠禽兽,你……”“我,我怎么啦?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这合适吗?哈,哈哈!”他得意地笑着。  说话间,他搂住女人的那只手轻轻一带,她就完全彻底的栽倒在他那宽阔的怀里。他的另一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动,感受着女人身体奇妙的凸凹地势……他正要把她翻压在床上,姑娘实在无力反抗。然而她毕竟聪明:“你看,谁来了?”黑衣怪客笑着说:“小姐,你太傻了,傻得有点可爱,我钟家的销魂香中逃得过谁呀?你放心,只有你我,我们……”他把她翻压过去……  “啪”的一声,一个物事破窗而入,击中了黑衣怪客抓住赵天娇的手,一个人影轻飘飘地飞进来。“钟小子,你认得我吗?休要为恶!”黑衣怪客惊慌中抬起头,直盯着这位不速之客。赵天娇象一只受惊的小鸟,呆呆地望着这位飘然而入的陌生人。这突其如来的转变,就在一眨眼间,赵天娇两眼直盯着来客,极仔细地搜寻着。那眼神,说不清是恐惧,还是疑惑!这是来救她的吗?她也说不清,也无法说清。  来的是一个道人,童颜鹤发,白须随风飘拂,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蓝色的道袍微风飘逸,手中拿着一支拂尘,两眼直盯,象老鹰一样地逼视着黑衣怪客。轻轻的口吻,有如针一样刺疼着黑衣怪客。黑衣怪客颤抖了,心惊了。  然而他毕竟是江湖老成的好手,有着一手随机应变的本领。“原来是老道长驾到,小的有眼无珠,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嗤!”道翁举手于胸,接了一支玄羽箭。适才黑衣怪客利用说话之机出手偷袭,却被道翁轻而易举地接住了。他这玄羽箭的名气也不小,江湖上能闪避的,恐怕没有几个人。现在竟然被这位道翁轻而易举地接住了,他害怕极了,连连后退。“哼,得罪,得罪又送见面礼,江湖八魂果然名副其实,毒辣险阴,贫道今天算是领教了。念你练成这身功夫不易,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以后再有半点差池,可别怪贫道不留情面,滚吧。”说完,拂尘一挥,白光一闪,黑衣怪客还不明白是怎样一回事,忽然觉得身体被一股强劲的粘力平地吸起,轻飘飘地飞向窗外……  “道长!”赵天娇感激地叫着,强撑着身体下了床。那道翁急忙扶住她,并说道:“姑娘不要多礼,这本是贫道份内的事,请起,请起。”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粒小红丸,说:“姑娘,你是中了钟家的销魂香,这粒药丸你吃了,待会儿就会慢慢好了。”“多谢道长。”她吃了,觉得冰凉适口,顿觉舒适多了。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全身热血沸腾,热气顺着血液经任督两脉运行于全身,她渐渐地感到体内的气力在聚增,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赵天娇欢欣地问:“道长,这是怎么一回事?”那老道说:“姑娘,你坐下来慢慢听我说。”于是,姑娘坐下来,全神贯注地听着。  “我云游路过此地,适才发现这座山庄有异象,忽觉有一股幽香随风飘出,我细细辩认,原来是江湖八魂中钟晓文的销魂香,心里暗暗地感到可能又是这小子在犯事了。于是,我飞身蹿到庄园的房顶,往院子里一看,只见院中的人横七竖八地躺着。果然是销魂香,这些凡夫俗子怎能消受得了呢,他们被迷晕了。我正要搜索,却听到了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于是我循声而来,终于发现你们了,果然是这个小子在做坏事,好在没有出人命。当时我愤怒至极了,飞手射出了一粒杨梅玉砂,警告了他。”  “原来是这样呀!”赵天娇如梦初醒,这位救命“恩人”——黑衣怪客,没想到竟是江湖八魂中的一个歹徒,她暗暗感激道长的救命之恩,也为刚才险遭蹂躏而寒颤。  赵天娇被吓晕了,心想:屋漏更遭连夜雨,船迟偏遇打头风。江湖上竟有这么多的风险,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她呆如木鸡,傻乎乎地望着道长,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道长望着赵天娇那呆滞的眼神,心里不免有些不安,便安慰道:“孩子,别怕,别怕。那歹毒的小子再也不敢来了,他那只受伤的手非得治疗两三个月不可。你放心,只要有贫道在,没人敢再欺负你了。”多亲切的口吻,多慈善的老人。赵天娇触景生情,眼泪恰似长江流水,奔涌而出。她压抑在心里的苦水如山洪一样彻底的爆发了,所有的往事在她心里翻滚,想起连日来江湖上颠簸流离的生活,想起那家遭巨变的凄惨的情景,想起那些生离死别的亲人,特别是英气逼人而又慈善厚爱的父亲。她伤心极了,禁不住扑进道长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孩子,别哭,别哭。有什么事,有什么委屈,你就尽管说吧,贫道给你做主。”那老道长见赵天娇哭得太可怜了,便又安慰了她几句。“道长……”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她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就哭得越厉害。  “孩子,别这样,别哭坏了身体。告诉我,你从什么地方来,要到哪里去,有什么事使你伤心得成了这个样子。”老道长极力地劝慰着,象父亲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赵天娇慢慢地抬起头,泪眼朦胧,样子十分伤心可怜。她哭泣着说:“我,我,我从天、天—都—镇……”那老道长听了,不觉大吃一惊,“天都镇,天都镇……”口中喃喃地自言自语,仿佛走了神。  “怎么?道长,你怎么啦?”赵天娇见老道长惘然若失的神态,便收泪问道。“不,不,没什么。孩子,你真的是从天都镇来的吗?”老道翁惘然惊醒,恢复了常态。赵天娇说:“是的,我是从天都镇来的。”老道长急问:“你可认识一个人?”赵天娇不安地说:“哪一个?”老道长说:“赵晖,人称‘逍遥侠客’。”“哇”的一声,赵天娇又哭了,她哭得更伤心了。老道长见状有些不安地问:“孩子,你怎么啦?”赵天娇边哭边说:“赵,赵……赵晖,他是……他是我的父亲。”老道长大惊:“什么?赵晖是你的父亲,你是逍遥侠客的女儿?”“是,是……是的。”赵天娇哭得更加厉害了,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了。老道翁紧追不舍:“你,你就是赵天娇。”赵天娇见道长直呼她的名字,大吃一惊,心里暗想:不对。她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也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老道长,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他到底是什么人?听他的口气,见他的举动,就冲着他救自己的这件事,他肯定不会是坏人,便回答说:“是的,道长,你是怎么知道?”  老道长急忙又问:“令尊近来可好?他还在天都镇吗?你妈妈呢?”赵天娇见老道翁问及自己的父母,心一酸,眼泪又止不住流了出来,她哭着说:“我的父亲,他,他已经不在了,我妈妈也死了。”老道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反问道:“怎么?他们都不在了,他们都死了?”这一个不幸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老道翁伤心得五内俱焚,目瞪口呆。  过了好久,好久,他才慢慢地问:“孩子,快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死的?”那老道翁越问神色越不好看,脸色变得苍白,样子十分吓人。赵天娇非常伤心,边哭边说:“有一天,一个法号叫空空的道长不知何故被人追杀,恰巧被我父亲给救了,没想到因此得,得……罪了地、地—阳—主,郝老—贼,郝老贼带了一帮手下的人闯到……到了我家,杀……杀死……杀死了我—全—全—全家的—人。”那老道不听则已,一听便“啊”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桌上的残烛,“嗤、嗤”地叫着,默默地流着热泪,仿佛在为伤心的人抽泣,为世间的不平啼哭。  
    赵天娇呆呆地望着残烛,小心地扶起那老道翁,用颤抖的声音叫道:“道长,你怎么啦,你怎么啦?”叫了很久,很久,那老道翁终于慢慢地睁开眼睛,呆滞地望着赵天娇。赵天娇扶着他,让他坐好。  老道长哀泣地说:“令尊可有什么话留下来?”赵天娇连忙说:“有,有,那地阳主郝风带领二三十个人偷袭我家,打死了我哥哥,放火烧了我们的家园,父亲带领他的弟子奋力拼杀,救护我们。可是,母亲被一粒透明的珠子不幸打中,当场就死了。战不多久,父亲眼见亲人烧死的烧死,打死的打死,惨不忍睹,整个庄园一片狼藉。他气得象一头发怒的狮子,左冲右杀,我和几位师兄紧紧跟着。就在这时,地阳主带领那些歹徒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喊声如雷,震人耳鼓。转眼间,又有两个人倒下去了,父亲看看情势万分危急,便要我冲出去,到江南杨梅山寻找师伯,练好功夫,为全家人报仇,为武林除害。我实在不忍心丢下生身的父亲,不忍心离开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犹豫不决,父亲见状,气极了,用剑逼着我说:‘孩子,你天赋好,是块练武的料子,难道你就不想为全家人报仇吗!你,你这不孝……’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我含泪地点头答应了。在父亲和师兄弟们的帮助下,我冲出重围,逃脱了厄运,拣了这条命。我没日没夜地往江南方向奔走,可还是未能逃离地阳主的魔掌,最终还是给黑衣人给盯上了……”“孩子,现在总算好了,不用怕,也不要悲伤,血债要用血来偿。有朝一日,郝老贼总会裁在你的手中的!我就是你要找的师伯。”赵天娇惊喜地问:“你叫?”那老道翁爽朗地说:“我俗名叫张雄,江湖上都叫我杨梅道长。”  “师伯,师伯,我,我……可找到你啦!”说完,赵天娇不觉一阵心酸,滚滚的泪珠又簌簌地流下来。杨梅道长安慰说:“孩子,别伤心,你我师徒这番奇遇,也算是一种缘份吧!一切都过去了。走,跟我到杨梅山去,师伯传你杨梅武功。”赵天娇高兴地说:“好,好。我要学武功,我要报仇。”她站起来,擦着眼泪,就想跟着杨梅道翁走。杨梅道长拦住说:“且慢!”赵天娇止住步子,杨梅道翁好像想到了什么,只见他身子一扭,夺门而出,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杨梅道翁回来了,并且带了庄主及其家人一同前来。庄主心存感激地说:“道长,多谢你救了我们全家的性命,救命大恩,山高水深,我等无以为报。请稍候片刻,让山野敝人备杯水酒,聊表寸心!”“不必了,庄主,我们还有急事,必须马上就走。”张道长怕庄主再三恳留,便向赵天娇丢个眼色,一起健步而出,庄上的人们目送着他俩远去的背影,嘴里忍不住啧啧赞叹。  原来,张雄年轻的时候,曾和赵晖同师学艺,拜在天台山白云道长门下。赵晖好剑,张雄却不兴舞刀弄枪,极喜欢拳脚功夫。白云道长因材施教,传给赵晖游龙剑法,传给张雄红沙掌功夫,师兄弟常在一起比试拆招,功夫日臻纯青,感情也随之日益加深。白云道长是当时的武林奇人,不仅武功精绝,而且博古通今,为人厚道。他暗暗感叹在他垂暮之年收了这两个好徒弟,成日与他们畅谈天下武林趣事,或林间,或崖上,切磋功夫,乐在其中哉!  “师伯,我父亲常说师祖是个很仁慈,又很有趣的奇人,是真的吗?”赵天娇边走边好奇地问着。张道长脸色略变,隐有戚色之态说:“你师祖是当时的武林奇人,他武功精绝,心地善良,性格开朗,又非常勤劳。平日间,他除了精心传授我们功夫外,还带我们开荒种地,丰衣足食。闲暇之际,他极喜欢跟我们一起谈古论今……”  赵天娇抢着问:“师伯,师祖现在在哪儿?”张道长有些伤感地说:“他在天台山仙宿了。”赵天娇不解地问:“什么叫做仙宿?”张道长笑着说:“孩子你不懂,你的师祖已经不在人世多年了。”赵天娇吃惊地说:“师祖他死了!”“是啊!”张道长无限感叹道:“想当初,我们师徒三人情深意重,倾心向武,现在他们两个却已成为冥里之客,世态变幻如此之快,真是事事难料啊!”赵天娇又问道:“师伯,师祖武功那么好,他是怎样死的?”“孩子,你师祖不但是个有仁有义的奇人,而且还是个爱国志士。他非常热爱自己的国家……”张道长似乎有点激动,开始讲述了过去那段刀光剑影的故事……  “师父,师父,师父—”微风吹送,依稀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白云道长正在和他的徒弟张雄谈论倭寇犯境、官军奋战东南沿海的国事。突然,白云道长站起来说:“徒儿,你师弟来了,我们出去看看。”张雄有点疑惑地说:“师弟他不是下山探寻倭寇的踪影了吗?他怎么来了?”白云道长肯定说:“就在山下。”张雄没有多问,随着白云道长出了观门,拾阶而下。  这天台山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冬温夏凉,这里山环路转,幽径曲桥,有绿竹亭亭,有繁花盛开,有涓涓流水,有清澈明净的游泳池,有松涛阵阵,鸟鸣嘤嘤,处处都充满着诗情画意。白云道观前面是一块空地,很适合练武,四周有高大的苍松、翠柏、柳杉、银杏以及枇杷、石榴等树木和许许多多名花奇卉。火红的杜鹃,雪白的梨花,金黄的菊花,艳红的梅花,芳姿焕发,香气袭人,真是满台花木满台香。如果是雨天,烟云四起,山色空蒙,密密的松柏更是一片翠黛色。绿林丛中的道观楼阁,亭台轩榭,山风频吹,更显雍容华贵,大有仙山琼阁之胜景。大地上的草木,被雨水洗涤得那么清新,那么洁嫩,那么充满着生机。走进天台山,犹如步入人间仙境一样。整个天台山,就像一幅浓墨泼洒的清新山水画。真是神仙福地,隐居圣所!  此时此刻,战事吃紧,白云道长师徒自然无心观赏,因为他们的心早已被微风吹送来的声音迷住了,他们焦急地往山下望去.在那崎岖的山道上,急急忙忙地走来了一个人,象箭一般地疾速地向山上奔来。  来的不是别人,他就是赵天娇的父亲赵晖。他奉师命下山,探访倭寇的踪迹,因为近日官军北上,倭贼余部变本加厉,仍在沿海一带骚扰。今天,他终于探得了准确的消息,便飞快地跑来报讯。“师父,师父,倭贼,”赵晖急得说不成句:“这帮倭贼……他们……又在抢……杀我……我们的人了。”白云道长闻之,神色严峻地问道:“在什么地方?”“距山下百里之遥的望江村,是徒儿刚刚得到的消息。”“倭寇进村了吗?”张雄禁不住问了一句。赵晖说:“还没有,不过为数不少,来势凶猛,非同小可。”白云道长说:“来得正好,我们的手正痒痒的!雄儿,晖儿,准备下山,驱逐倭寇,保境安民。”张雄、赵晖齐声应道:“是”。他们三人复又进入观中,各自准备不题。  这望江村,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它背靠斜阳山,前望双水河,双水河上还有个建造奇特的金龙桥。望江村真是个典型的江南美丽小水乡。却说白云道长师徒三人马不停蹄地赶往望江村,沿途不时听见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凄绝的惨叫声,循声望见,只见一个依稀可见的小村庄,浓烟弥漫,火光冲天。白云道长师徒强抑着愤怒的心情,两眼迸发出仇恨的火光,遂即施展了上乘轻功,飞快地向前疾奔……  近了,近了,惨厉的喊叫声,不绝如耳。村庄里,瓦顶上,树上,墙上,地面上追逐拼杀的场面,惨不忍睹。“师父,倭寇猖獗,怎么办?”张雄、赵晖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从东面插过去,注意隐蔽,敌众我寡,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是。”张雄、赵晖齐声应道。三条人影紧紧相随,消失在东边的村落里。白云道长向他的徒弟略微点了点头,便施展起轻身法,飞上了瓦顶,张雄、赵晖也相接飞身上瓦。居高临下,清晰地看到地面上时出时入的倭寇,个个肉墩墩的,相当硬实。从一个个角落里发出倭寇的抢夺物件声,打人声、骂人声……  白云道长看得两眼发火,用极其深沉的内功吩咐道:“徒儿,分散杀敌,迷惑敌人,令其迷惑而自乱。”“是!”张雄、赵晖齐声应道。刹那间,他俩便各自向南、向北散去。  此时,白云道长见一贼首高举东洋刀正要向一个青年的脑袋劈去……因为这个青年用身子挡住门,想用生命保护全家。道长便扣珠在手,“啪”的一声,那贼首应声倒下。白云道长飞身跃下,仗着宝剑,施展蛟龙戏水,双龙回头,亢龙有悔,龙化九形……剑到声到,准头好,触着见血,刺中即亡,剑光血影,弥漫于野。  白云道长象一只发怒的雄狮左冲右突,他剑术精奇,剑剑无虚发,招招索人命。刹时,那些正在抢掠的倭寇,遭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一个个横倒于地,空瞪着两个滚圆滚圆的大眼睛,糊里糊涂地死去了。  这时,南北叫声如雷,杀声震天,白云道长知道两个徒弟已经得手,越发来劲,越杀越起兴。过了一会儿,这些倭寇才发现只有一个仗剑的老道,便略定下了心神,纷纷包抄而来。  “哈,哈哈,倭寇你这小鬼子,你道爷剑上久未开荤,今天正好痛痛快快地饱餐一顿,来,来,来!”他泰然自若,手持宝剑,两眼如鸷。那些倭贼见他神态自如,稳若泰山,观他适才剑光血影,不觉股栗心颤,连连后退,不敢贸然出手。“怎么,这么大气概,又要道爷先出手啦!”说完剑光一闪,又有两具尸体倒下了。  “师父,我来了。”“师父,我来了。”“啊”众倭贼又见从小屋顶上突然蹿下两条矫健的身影,一个横剑于胸,一个赤手空拳,来的正是白云道长的徒弟赵晖和张雄。倭寇见突然间来了两个天兵天将,惊得哇哇怪叫地向村中一座庄院逃遁……  白云道长师徒紧追不舍,那些跑慢的倭寇一不小心都做了无头之鬼。“砰”的一声,庄院的红漆大门关闭了。“哼,这小小的木头门,就想保住你们的狗命,简直是痴心妄想!”白云道长冷笑几声,便伸出手运功于掌,“咔嚓”一声,只见厚厚的红漆大门碎屑飞散。  好大的力道,好端端的红漆大门,竟然被白云道长这一双肉掌击得粉碎,木屑飞扬。三条轻捷的身影,飞入屋内。白云道长他们定睛一看,屋里空空如也,他们细细地搜索着。“啊”剑穿木壁,猩红的鲜血汩汩直冒,赵晖挡住敌人的偷袭,一记“蛟龙吐珠”结束了一个敌人的狗命。刹那间,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两个倭贼,游龙剑法本是兵中精髓,一招“双龙回头”,恰到好处,随着两声惨叫,地下又多了两具尸体。“嗤”张雄发觉身后有一股劲力直逼而来,左边又有声响,知是敌人偷袭,头一偏,身子平地飞起,一个“旋风脚”踢倒身后一个肥胖如猪的敌人,随即补上一掌,那恶贼白睛翻起,连哼也不哼一声,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了。“砰”的一声,一把匕首斜刺在一支木柱上。张雄那里放得过他,顺手拔起匕首,翻腕一甩,“啊”又是一声撕人的惨绝的叫声,“砰”的一声,从横梁上掉下了一件物事,原来是放暗器的恶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岂不美哉!  他们杀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但见满院横尸,血流如溪。这时,从院外传来了一声令人发颤的叫声,张雄、赵晖两人飞身循声飞去,只见有两个倭贼正在戏弄一位少女。他俩一见,不觉怒火填胸,于是便拼出全身劲力,一剑一掌便将那两个倭贼送上了西天。他们救了那个少女,返身出门,正要去寻找师父,只见师父正拿着一支血淋淋的宝剑走出院门……  “快,快放七盏孔明灯!”村中有人大叫着。孔明灯是沿海村民约定的呼救信号。附近村民一见孔明灯,就知道有倭寇来犯,便会带上武器,主动赶来救援。顿时,望江村的上空立即出现了七盏孔明灯,冉冉升起,忽闪忽闪,很是明亮……  “杀呀,冲呀!”村庄四面传来了呐喊声。白云道长师徒知道援兵到了,越战越勇,倭寇听到四周喊杀声,顿觉得大事不妙,股粟心颤,急忙往双水河遁去。白云道长师徒和手拿武器的乡亲,赶来救援的村民,紧追着倭寇不放,直到双水河边。金龙桥上,双水河边,喊声阵阵,杀声如雷,倭寇所剩无几,惊得团团转,逃得急急如丧家之犬……“嗤”的一声,一颗小小的玲珑剔透的明珠直望白云道长的命门疾速飞来。“啊!”追到最前面的白云道长大叫一声,顷刻倒在地上。“师父!”“师父!”张雄、赵晖急忙抢步上前扶住师父。原来,倭寇中有个强壮的匪首看见村民紧追不放,倭寇难以脱身,便施起毒器,击中白云道长,众人见状顿时惊呆了……  倭寇急忙潜入芦苇中,寻到藏在芦苇荡里的小船,慌慌张张地摇着小船,趁乱逃脱了。  你道白云道长武功精绝,为何也会着了贼人的道儿呢?盖因他刚刚从冲杀拼刺阵中出来,年老了,身体觉得有点倦惫了,其次就是他大意了,万事出在大意。他认为敌人已经被打退了,可以松口气了。再者就是发暗器的人手法非凡,心狠手辣,是个专为倭寇打前站的大汉奸,这个人叫郝风,他使的是武林中出名的暗器—金星弹。故此,白云道长躲闪不及,被打中了胸部,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有点支持不住了,因为这暗器有速性剧毒。“徒儿,快,快快……取……益元丸,让我……吃……”张雄忙从怀中取出两粒小红丸,送到白云道长口中。白云道长服了益元丸,过了片刻,他神志清醒了许多,因为这益元丸是仙家妙药,具有驱毒镇痛、愈合伤口之神效,乃是武林中药物瑰宝。“师父,我去追他。”赵晖不等师父答应,就象一支离弦之箭循迹追寻去了。  “师父,这是什么暗器?”“这叫金星弹,是武林中一个后起的魔头创制的。”“他叫什么名字?”“郝风,人称地阳主,此人武功奇绝,阴险毒辣,专会使坏,此人唯利是图,专给倭寇传递情报,充当倭寇的火头军,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汉奸。据说他的独门绝学地阳六合大法,也是从东瀛浪人哪里学到的柔术,并融入中华武当功夫演化而成的。”  “郝风!”张雄听了,从牙缝间迸发出这两个字,两眼迸射出仇恨的眼光,而后恶狠狠地说:“地阳主,你这个民族败类,我张雄早晚要收拾你的。”白云道长说:“雄儿,快上天台山。”“是。”张雄扶着白云道长消失在青山翠林中……  庄上受惊的人们纷纷围拢而来,他们望着白云道长师徒远去的背影,看着他们留下的血迹,泪水湿满了衣襟……
    几年过去了,倭寇再也不敢来骚乱了。天台山的花开了,树绿了,然而赵晖却还不见踪影。白云道长和张雄常常到观门前盼望,在梦萦中常常见到他们昔时欢聚的情景,泪水湿透了锦被,赵晖却从此杳元音讯了。  有一天,张雄练功归来,发现观中案牍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雄儿:你功夫既成,当须下山除暴安良,寻你师弟。然因为师有一心事未竟,望你继承。见字谕定要下山,到江南杨梅古地,寻访清风明月……”  “师祖哪去啦?”赵天娇禁不住插问了一句。“当时,我也是疑惑种种,找遍了整座道观,才在后堂发现了师父,可是他——”“师祖怎么样?”赵天娇急切地问。张道长继续说:“我找到了后堂,见师父端然正坐,脸色红润,右手握剑,左手执一拂尘,我大喜,连忙跪下去,连叫数声师父,师父没有应答。原来师父已经仙去了。”赵天娇又问:“那以后呢?”张道长说:“我遵师令,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江南,找到了杨梅山,就在那里住了下来。然而,我仔细翻阅字条,见‘清风明月’后面的字早已模糊不清了。”赵天娇又问:“那‘清风明月’是什么?”张道长笑着说:“当时我也是疑问种种,或是一件物事,或是一宗财物,或是一个宝藏,或是一个什么人……”赵天娇性急,又追问:“哪到底是什么呢?”张道长依旧笑着说:“小丫头,急什么呢,师伯会让你知道的。噢,到了,前面就是杨梅山,你看—”赵天娇顺手望去,只见山峰重叠,峭壁林立,青树翠蔓,参差披拂,山间有一座红色房舍,红砖碧瓦,雕梁画栋,精致典雅,小巧玲珑,山路蜿蜒,道旁鸟语花香,白雾缥缈,真是个好地方。  他们进了山门,只见三间精致的房屋依山而建,门前山花烂漫,芳香扑鼻,直沁心脾。他们来到厅堂,只见正中挂着一幅画像,图中是一个俊逸潇洒的道翁,手握拂尘,正襟端坐,栩栩如生,大有呼之欲出之态。  赵天娇好奇地问:“师伯,画中这个道士是谁呀?”张道长很认真地说:“他就是你师祖。”“我的师祖?”赵天娇似有疑问,睁大眼睛仔细端详,好象要从哪里找出什么印记。她连师祖是个什么样子都还没有见过,他父亲赵晖赵大侠当年为追赶地阳主而与师父、师兄分手,那时赵晖还没有结婚!她看了很久,很久,连眉毛,衣褶、剑柄、拂尘丝都不肯放过。过了不久,她才发现两边墙壁上挂有字幅。她的母亲精通文墨,家学渊源,她天资聪敏,也识得诗书,见了字幅,不觉雅兴大发。  原来,左边是一幅隶文,书的是唐朝刘禹锡写的名篇《陋室铭》。她见那幅字笔力雄浑,运笔恰到好处,心中暗暗高兴,便轻声地念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室陋室,惟吾德馨。台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她望了望右边的字幅,则是一幅写得非常好的篆文,书的是晋朝隐士陶公陶渊明写的名诗《桃花源诗》。她又禁不住低声朗诵:“嬴氏乱天纪,贤者避其世。黄、绮之商山,伊人亦云逝。往迹浸复湮,来径遂芜废。相命肆农耕,日入从所憩。桑竹垂余荫,菽稷随时艺。春蚕收长丝,秋熟靡王税。荒路暖交通,鸡犬互鸣吠。俎豆犹古法,衣裳无新制。童孺纵行哥,班白欢游诣。草荣识节和,木衰知风厉。虽无纪历志,四时自成岁。怡然有余乐,于何劳智慧?奇踪隐五百,一朝敝神界。淳薄既异源……”  “好一个桃源陋室之士,风采俊逸之辈啊!想不到师伯还是个风流骚客,文墨隐士呀!”她轻轻说道。“小丫头!你在说什么?”赵天娇见杨梅道长虎着脸,吓得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乱说了。  他们进了一间房里,房里排设非常讲究,显然是一间客厅。张道长道:“孩子,令尊自从那年离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没想到你却长得这么大了,师伯我高兴呀!”“师伯,那你传给我什么武功,管用吗?”赵天娇急着问。“当然管用,否则我怎能对得起死去的师弟呢?师伯平生研习武学,以四绝为幸,今传你一掌一剑。”“一掌一剑?”赵天娇尚有疑惑,不放心地问。“对,一掌就是梅涛掌;一剑就是明月剑。此乃当今武林绝学,许多武林高人望之而不可及呢!”赵天娇兴奋地说:“原来有这么大的功效。”张道长又说:“当然啰,这是汇古今武学精粹之大成,可以随心所欲,致伤于恶人,弘武林之正气。”赵天娇默默地听着,不再发话,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喜悦。  清晨,白雾布满山巅,晨风吹拂,百花吐艳。张道长带着赵天娇一直往山上走去……  他们走过一片密林,穿过了一个黑古隆冬的石洞,攀上一段悬崖峭壁,来到了一块大石旁。只见石头旁边密林参天,他们又转了一圈,走了一程,来到了一棵大树下。  赵天娇见此树长得很是特别,便又好奇地问:““师伯,这是什么树?这么大啊!”张道长指着树说:“这叫变色梅,是一棵灵树。”赵天娇惊喜道:“真的吗?”张道长说:“当然是真的,你师伯偶遇此树,结下深缘,曾一度居于此地,得而忘返。”恰巧这时,一阵山风吹过,这棵大树发出朗朗之音,如雷鸣,似海啸,令人胆颤。赵天娇大惊失色地说:“师伯,这是什么声音,我怕。”张道长说:“这是梅涛音。这棵古树非同一般,不但声响怕人,它还有更大的用处呢!”赵天娇随口说道:“可以做桌椅?”张道长笑着说:“不对。”赵天娇又说:“可以盖木房?”张道长仍旧笑着说:“也不对。”赵天娇又说:“可以……”  张道长接口说:“可以练功。孩子,你用手打它一掌,敢吗?”赵天娇笑道:“对付这种不会说话的东西,怕什么?”她说完,运功于掌,猛力就是一大掌,可大树岿然不动。赵天娇惊讶地叫道:“师伯,怎么这样?哎呀呀,哎……哎呀,我的手怎么这么痒呢?痒死我了,哎呀呀,我,我手痒得历害。痒死我了!”张道长笑着说:“你再打它一掌。”赵天娇吓得连连摇着头说:“不,不,我不敢了。”张道长严肃地说:“听话,再打一掌,要用力些。”赵天娇不敢违逆,狠命就是一掌,手不痒了。她心里想:“真怪,怎么刚打一掌,手就痒得厉害,再打就不痒了。哎……哎呀,又……又来了。”她也顾不得再听命令了,又狠命往大树猛推一掌。  随后,赵天娇惊奇地问:“师伯,这是为什么?”张道长认真地说:“这是在练功。”赵天娇仍然不解地问:“练功?”张道长解释说:“是的,正因为这树神奇,才能练就神奇的功夫。这功夫源自变色梅,故取名叫做梅涛神功。你刚才劈打神树,练的就是这种功夫,懂吗?先练劲力后练气道,要视树如强敌,发掌自心出,全神贯注,不可有半点分心,不可有任何私心杂念。记住了吗?”赵天娇听了,欢喜非常,应道:“弟子记住了。”原来是在练功,太神奇了。这种练法,也太特别了。她高兴地往这棵古树,狠命又是一掌……  这天,她在张道长教导下,正在继续练功。“师伯,气从何而发?”赵天娇不解地问。张道长应道:“丹田。”赵天娇又问道:“气自丹田,运于何处?”原来,她天赋好,加上聪明过人,再加上报仇心切,没几天,她已练成梅涛掌的练劲功,现在正向张道长学练气道。张道长解道:“气自丹心,运于任督两脉,气经任督两脉,经百会,过人中,运行于掌,经掌而使气化力,力聚掌心,出之犹如大海狂涛,遇刚则令其粉碎,遇柔则使之伤损,收掌余力未尽,粘缠其物,易如反掌。功夫经苦练就,孩子先明其理,而后深悟其中奥妙,自然水到渠成,终身受用,妙不可言。功夫既成,就必须到江湖去闯荡,百练成雏,千练成就,到那时定然掌无虚发,要伤其物则伤,要绝其物则绝。不过要达到如此境界,千万不要急于求成,要学就绝学,并非一两日可成……”  张道长仔细解说了总纲,而后逐法拆解,赵天娇潜心修炼,认真领会,频频点头,听得口服心服,暗暗称妙。她依形而练,遵章循法,练之以气,融会贯通。刹地间,劲力递增,出掌击树,落叶纷纷。张道长见赵天娇练得如此出神入化,梅涛掌法已初得要领,便道:“孩儿入门之道已经掌握,诀窍之处你再陈述一遍。”见赵天娇遵命,张道长便滔滔不绝而言。
    这天,张道长带着赵天娇来到一块空旷的地方,只见一条漫长的台阶直通山顶,就象一条银链丢在山腰一样。赵天娇不解地问:“师伯,这么长的台阶作什么用?”张道长答道:“孩子,你梅涛掌已算有根底了,但光讲究伤敌威力不行,还得有疾走飞行之术。这里一共有一百八十一级台阶,逐级成倍增长,直达山顶。从现在起,你每天在此垫腿练习,坚持练它一个小周天,也就是一百天,到那时你去了垫腿之铁,自然随意纵跃,来去如飞,如鸷鸟穿云,雄鹰翱翔,故取名穿云功,也叫飘踪功,飘然无踪之意,极言其神速也。江湖上风险甚多,疾速飞行是必备功夫。你如今学了这飘踪神功,遇险逃循或出其制胜,皆可派上用场。”  赵天娇听了非常高兴,暗叹:“师伯想得可真周到呀!”她连忙应道:“师伯,有如此神奇的功夫,弟子自当勤学苦练,绝不辜负师伯的一番苦心。”从此,她就在这条台阶上上下蹿跃,先是腿上捆沙,而后绑铅,并且重量逐月增加。这样在台阶上行走跳跃,来去如飞,风雨无阻,一天也从不间断……  一天,张道长又来到这块空旷的地方,赵天娇练了一阵,便问道:“师伯,你看我练得怎么样了?”张道长说:“还不得法。”赵天娇反问:“那该怎么办?”张道长说:“我现在就教你。”张道长说着向前跨步扎马,气沉丹田,力聚于足,发声啸叫,象一只凶恶的鸷鸟直飞上第二级台阶,两足刚刚触及台石而又轻轻一纵,恰似蜻蜒点水一般又飞上来,转眼间已到了山顶,望不见人影了。  赵天娇两眼发呆,正看得出神,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朗朗笑声。她回头一看,正是师伯,她不禁大惊失色。张道长说了细中缘由,赵天娇于是愈发勤奋地练习起来了……  这天,赵天娇练完功与师伯在树下休息,张道长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娇儿,你妈叫什么名字,她又是怎样和你父亲结合的?”赵天娇反问道:“当年,你和我父亲在望江村有没有从倭寇手中救走一位少女?”张道长惊喜道:“有,有。是有这么一回事,可这跟你妈又有什么关系呢?”赵天娇笑着说:“这里的关系可大呢?”张道长不解地问:“这是为何?”赵天娇笑着说:“师伯,她就是我的母亲杨柳春。”张道长大吃一惊地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天娇说:“事情是这样的。倭寇偷袭望江村,我妈刚好在哪里做客。幸亏你们及时赶到,这才有惊无险。我外公名叫杨清宇,是天都镇的有名的员外,早年中过进士,当过县令,那时刚好赋闲在家,故尔闲暇无事,才到望江村串亲戚。后来,我父亲追寻地阳主到了天都镇,无意间,被我外公认出,终于成就了这段奇缘。”  张道长听完,连声说:“奇哉,奇哉!姻缘天注定,半点不由人。奇也,美哉!娇儿,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赵天娇高兴地说:“好的,师伯,我们这就走。”  他们在回家的路上,路见一块大岩石,只见那石头上有无数手印入石数寸,周围碎石累累,石屑、石粉比比皆是。赵天娇感到很诧异,便问张道长说:“师伯,这些石头为什么变成这样?”张道长微笑着说:“这是你师兄练穿云功的地方。”赵天娇惊问:“我师兄?”张道长说:“正是。”赵天娇问:“他叫什么名字?”张道长说:“他凭着一手一剑,虽然功夫未到火候,涉历江湖不久,但已博得了雅号,江湖上称他为‘毒手狂生’,名叫王昭明。”赵天娇惊喜道:“王昭明?”张道长说:“是的,这穿云手与梅涛掌可以相提并论,堪称武学两绝,能遇刚生柔,遇柔生刚,刚柔相济,互为补充,而且快速敏捷,变化莫测,若能练到火候,便都可以成为天下武林一绝,如能两人联手,武功自然而然地就能跃上天下武学第一宝座。再加上双剑合璧,天下就无可比拟的了。”  “啊!”赵天娇越听越惊叹:“师伯,你说的是哪双剑?弟子不懂。”张道长说:“就是师伯要传给你的明月剑法和你师兄的清风剑法。”赵天娇说:“是不是师祖字谕上的‘清风明月’?”张道长说:“正是,师祖因人到暮年,恐有不测,写下谕条,不慎被茶水打湿,故此‘清风明月’以下字迹模糊。这两把宝剑造形精巧奇特,剑法古怪迷离,双剑合璧称之为双绝剑法,真可谓剑中精华,兵中瑰宝,实有变化莫测之妙,令人防不胜防。”  赵天娇问道:“师伯,那你是怎样得到这两把宝剑的?又是怎样参悟出这两套剑法?”张道长说:“天假机缘,使得师伯我碰到一宗奇遇,终于发现了这两把宝剑,还有剑谱。然而,待我练成了,人却已老了,纵然再游历江湖,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幸好在一次归山路上,发现了一个饿晕的衣衫褴褛的少年。我救活了他,探得他叫王昭明,是个孤儿,不禁产生怜悯之情,便收留了他,我传给他一手一剑。那孩子与你一样,天资聪慧,一教就会,不几年功夫,他便学了一身本事。我为了让他百练成钢,便让他到江湖上去磨炼磨炼,好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完成你师祖遗命。正在为另一剑烦恼的时候,天遣你来做了我的徒儿,了却了我的平生夙愿,哈哈,晚年收得高徒,人生其乐,莫过如此呀,哈哈,哈哈,我愿足矣!我愿足矣!”张道长说完,开心大笑。  赵天娇见杨梅道翁开心得像小孩似的,不觉动情地问:“师伯,看把你乐了!”张道长兴奋地说:“是的,我真的很高兴,我平生乐道,倾心向武,幸遇名师,天假机缘,得悟绝学,功成名就,喜收高徒,后继有人。人生乐事,莫过如此,我愿已足。真的,原本担忧的事情,现在一块了结,我焉有不高兴之理呢?我不必再烦恼这精深的武学会失传了。娇儿,待你日后学了明月剑法,你就到江湖上去寻找你师兄,见见世面,长长见识。听说地阳主郝老贼招奸纳叛,称霸武林,为害江湖。许多忠义侠士,深受其害。娇儿,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匡复正义,报仇雪恨,澄清江湖,还武林一片清宁的重任就落在你们年轻人的肩上了。到那时剑光侠影,闪耀江湖,你们将为武林同道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了。哈哈!哈哈!”杨梅道翁说完,随后发出一声吆喝,径向山上飞去,张天娇恍然大悟,便追随而去……  赵天娇随杨梅道翁来到山上,穿过一片密林,登上二十八级台阶,攀过一段一线天,漫步在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上。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在那密林深处,有一座庙宇建在山腰悬崖峭壁上,那庙宇旁边奇花异草,香气扑鼻,沁人心脾。庙宇前白雾缭绕,云海翻滚,美不胜收。远远望去,恰似琼楼玉宇,灵台仙阁。  赵天娇看得出神,她心性好奇,不禁问道:“师伯,这座庙宇建造奇特,地为清高,甚为壮观,但不知建于何时,何人所建?”张道长笑道:“要说这庙宇的来历,还真有一段美妙的传说呢?”赵天娇可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急性人,她见张道长说有故事,便急着说:“好师伯,那你就讲给娇儿听听吧,求求您了,我的好师伯,你快讲吧。”张道长见赵天娇如此心急,便笑道:“好吧,师伯我现在就给你讲讲这个神奇的故事吧。”于是,张道长便不紧不慢地讲了起来……  相传杨梅山巅有一块神奇的石头,上面平坦,可坐一百多人。这块石头上留有明显的人脚印,人们登上杨梅山,都喜欢观赏此石的脚印。留脚印于石,这可不是凡人所为也,非神仙不可。那石头上为何留有脚印?是谁留的脚印?说起这事,尚有一段趣闻。  话说李唐贞观年间,唐太宗李世民治国有方,天下太平,五谷丰登,家家夜门不闭,路不拾遗,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归顺,到处是一派太平盛世繁荣景象。这杨梅山山上的芙蓉村也不例外,到处是欢声笑语,五谷丰登,牛羊成群,十分兴旺,有诗为证:芙蓉十里米麦满仓,杨梅八面茶果飘香。  有一天,八仙欲飘洋过海,各显神通,路经此地,吕洞宾、何仙姑、铁拐李、汉钟离、曹国舅等大仙俯视下界,惊叹人间竟有如此胜景,便一齐伫立云端。吕洞宾生性好玩,便说:“众仙兄,东海近在咫尺,既然人间有此美景,我们何不下去游览,以足雅兴,如何?”众仙称善。于是,八仙纷纷降落凡尘,尽情品尝杨梅山上酸甜可口的杨梅果,顿时口生**,解热止渴,好不高兴。  众仙开怀畅谈,留恋忘返,不觉时辰已过,太阳已落西山,众仙纷纷升上云端,将归东海,唯有吕洞宾却迟迟不肯离去。这吕洞宾乃是一个满腹经伦的文曲星君,只因他求功名未果,才不得已出家修馆。无奈他求取功名之心尚未泯灭。这时,他忽生一念:我等到此一游,不为世人所知,如今何不留个纪念,好叫世人知晓。他左思右想,不知计将安出?众仙见他仍立原地,磨磨蹭蹭,都催他早些登程。这吕洞宾急中生智,忽地把眼光注视一块青石:“何不在此石上刻字,说我等众仙云游到此?”但继而一想,若要刻字须费时光,众仙如何等得?于是,他走上石头,稍加运气,左脚已隐入石头三分。好一个吕洞宾,真不愧是仙家,他这一脚却是一箭双雕。一则证明八仙曾来此一游;二则这脚印前后深凹,唯有中间凸起,每当雨水注满,便成个“吕”字,这便是杨梅山脚印石的来历。这脚印石,世称“仙脚迹”。  其实,众仙临石观景之事,早被村中一个樵夫暗中窥得一清二楚。等待八仙走后,他方才钻出密林,直奔石案。你道这樵夫何等聪明,他深知此石之寓意有二重,这二重非常人所能理解。  于是,他下得山来,许下诺言,谁能猜中第二重意思者,愿将自己南坡百亩杨梅尽归猜中者。顿时,四面八方好奇之人,齐聚于此,跃跃欲试,却无人能猜着。三年后,吕洞宾闻知此事,便化成一个小沙弥来到杨梅山,神仙设的局,他自然一猜就中了。于是那一片杨梅便归其所有。神仙要此地何用?吕洞宾见这个樵夫有善根,便送他一个聚宝盆,而他便以此为基地,在山上修庙造宇……”  赵天娇插问道:“这真是太神奇了,但不知这脚印石现在何处,能否一观,以饱眼福。”张道长笑道:“傻丫头,你不是早已见过了吗?”赵天娇急问:“现居何处?”张道长说:“这脚印石,就是你师兄的练功石。你见过了吧。”赵天娇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见过,见过。”他们师徒俩谈笑着,走着,不知不觉已到了庙宇。他们走到庙宇左侧,又爬上一段台阶,终于来到山顶密林中的一座精舍。  张道长健步走进房间,不多时,他拿着一把奇异的宝剑,笑咪咪地走出来说:“孩子,这就是明月宝剑。”“明月宝剑?”赵天娇惊异非常,接过宝剑,仔细观看,剑身狭长而精瘦,呈弧形,白光闪闪,恰如一泓寒月。果真奇异,令人望而生寒,寒而生惧。赵天娇生在武学世家,对兵刃略有注意,禁不住赞道:“好剑!好剑!真是一把好剑!师伯,这剑,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张道长开心地说:“很偶然,也算是巧合。我下了天台山,来到了这里,见这里山明水秀,确实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然而我还揣摩不出师父的用意,他要我到这里干什么呢?是要我在这里潜心清修武功,还是要我在这里寻找一宗宝藏呢?‘清风明月’,‘清风明月’,我百思不解其意。几天后,我决定到山上走走,散散心,排遣胸中的郁闷。可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一宗奇遇,‘清风明月’这个疑难问题因而迎刃而解了。”赵天娇惊诧地问:“一宗奇遇?”张道长接着说:“正是。”  于是,杨梅道长和颜悦色地讲述起他那段惊险离奇的亲身经历……  
    杨梅道长一谈到清风明月,可来劲了,他便有声有色地向赵天娇讲起了这段惊险离奇而又富有传奇色彩的亲身经历……  有一天,我来到杨梅山天王峰,在夕阳的照射下,我发现了一片青翠欲滴的相思树,树形千姿万态,参差披拂。我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住了。我就站在那里,仔细端祥,原来树枝参差交错,微风吹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看那树枝扑打之势,竟然攻防有序,十分严密。真是:鬼斧神工,天生地造,世间奇景。我是嗜武成性之人,这一下可迷住了,口里禁不住连连赞道:“奇呀怪哉,这片相思树真是太神奇了!这世间真奇妙,真奇妙啊!”  打那以后,我每天都来到这里,看着,想着,又比划着,经过半年的揣摩,我终于悟出了一套简易而又厉害的剑法。有了这一意外的收获,我更加着迷了,成天望树比划着,练习着,终于使这套剑术初具雏形。  有一天,我正想试试招法,突然树林中传出一阵猿鸣,猛然间看见一头灵猿从树上飞跃下来,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树枝,直向我扑来。我不慌不忙,说实在的,凭我那时的功夫,就是江湖上成名的一流高手,我也不放在眼内,更何况是一头畜牲呢?不想这灵猿古怪灵异,竟以树枝作剑,饶着剑光比耍起来了。而且,每接一招,每出一式,都有份量,恐怕连一流高手也非之所及。我暗暗称奇,细细端祥,那灵猿的招式竟分毫不离树影。啊,原来是仙猿前来教我演习剑法。我顿时觉得精神抖擞,这下可来劲了。我立即挥剑与仙猿比试,没想到不多时,我那辛辛苦苦创制的一套剑术却被它化解得平平易易,到后来,仙猿虽仍然以树枝当剑,以影为招,贸然进击,然而,我却有点应接不暇,步步后退,败状已显了。  “吱吱吱—”那老猿突然一阵怪叫,这更是奇了,它并没有露出败象,为何惊叫呢?若说是得意的鸣叫,却又含有忧戚之意,奇了,奇了。“啊!”我惊呆了,原来老猿叫声刚落,林中又跃出十几只猴子来,虽然瘦小,却都盯着眼睛,搔着耳朵,甚是凶猛。我顿时暗自叫苦:“糟啦,糟啦,今天我的性命休了!一头灵猿尚且战它不过,再加上这群猴子可就更难对付了,左右是死,何不拼求一点生机呢?”待我仗剑欲冲之时,眼前的情景却又反叫我迷惑了。那十几只猴子竟然不向我攻袭,反而围着那灵猿拼斗。这场畜牲争斗的拼搏,斗得相当激烈,搏得十分精绝,令人不寒而栗。那老灵猿竟以迅猛异常的身法、招式,杀得那群猴惊惶失措,发出一阵阵凄人的惨叫,纷纷夺路逃命而去了。  那老猿战胜了群猴,样子似乎很得意,它冲着我摸头搔耳,捉眉弄睛,怪叫不绝。过了一会儿,那仙猿跑入林中,又过了一阵子,却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如此三番五次,两只滚圆滚圆的大眼睛直看着我,好象是有所企盼,又好象是在向我请求。最后,它还是转身跑了,我觉得有些古怪,便尾随而去。  那仙猿见我追着,不仅高兴得不得了,而且加快了步伐,左奔右突,上蹿下跳,攀枝越崖,十分敏捷,而且不时挤眉弄眼,搔头抓耳,大有得意忘形之态。我感到更加奇了,紧追不舍,追呀追呀,那灵猿忽然间不见了。  我很着急,在附近搜寻着,四周尽是千年古松。这时刚好是黄昏时分,密林中猛兽怪叫声、宿鸟归巢声、潺潺流水声,风吹树叶声,百音交织,给这密林增添了一层凄凉。然而,我不甘心就此罢休,一直向前走去,努力地寻找着,寻找着……  穿过一片密林,只见那灵猿嘻笑无常,坐在一块石头上,摆弄比划着那根树枝。见我追来,又跑了。我又气又急,便大喊一声:“孽畜,你竟敢捉弄本道,看我怎么收拾你,别跑,贫道来也,看剑。”一记“流星赶月”直望那老猿的心窝射去。好一头灵猿,看见剑飞来,不慌不忙,纵身往上一跳,攀住树枝,翻身一跃,坐在树杈上,轻快地逃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当”的一声,宝剑从林间飞出,落在前面……  我当时功夫精纯,劲力足盛,甩出的宝剑,不遇阻物,竟如流星赶月一样地向前飞掣,不知飞落到什么地方了。  我急忙运功追赶,啊!原来出了这片树林,竟是云烟缥缈的深渊。脚底下一片白茫茫的云海。那把宝剑刚好挂在崖壁上长出的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离崖顶有一丈多远。这是师父的传家宝剑,丢了,怎么得了呢?我考虑着如何下去取回宝剑。  我正在四处张望,思索着下谷的办法,猛觉得身后被一块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我急忙转身一看,不禁发出一声惊叫。原来,我是被一块大岩石顶住了,只见那块大岩石上刻着醒目的三个隶体大字:“断云崖”。“断云崖?”我往崖底望去,只见白云翻滚,深不见底。转身一看,右边又有一块石头,上面也写着三个醒目篆书:“石鼓山”。我不觉被这两块石文吸引住了,仔细辨认,发现石头上似乎还有细若蚊足的小字,不知是那位神仙的手笔,由于岁月流逝,早已被风雨洗刷得模糊不清了。  用不着多想,我唯一的办法,只有冒险腾跃下去,取回师父传下的宝剑。武林中敬师若父,早已成为惯例了。我下定决心就是死也不要丢了师父的宝剑。于是,我运气提身,认定了准头,纵身一跃,往下一跳,只觉得身子轻飘飘地往下掉……  天地保佑。我这一跳,准头好,刚好落在一根硕大的树枝上,我随之以迅捷的擒拿手法,就在树枝摇曳的一瞬间,一只手轻舒猿臂,抓住树枝,另一只手敏捷地把剑抢抓在手中,身子一时失去平衡,树枝揺揺晃晃的,好险啊,差一点就抓不到了。我立即屏住呼吸,修身静气,平衡好身体。  剑是抓到了,人却站立在崖边的树枝上。我正搜寻着上去的路数,找找有没有可以攀登的地方。哈,有了。终于发现崖上长着碧绿的青苔,离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依稀可见的洞口,洞口长满了小草,洞壁上长满了爬山虎。好奇心催促着我,“鹞子入林”——我使出了这一保命绝招,身子象闪电一般直蹿过去,稳稳当当地落在洞口。只见那岩洞有一个石门,虚掩着,石门上还刻有四个篆体大字:“杨梅洞府”,两侧却是一副对联,上面写道:“世上敢为千般事,仙洞乐享无限福。”这就更奇了,原来,我找上杨梅洞来了。据说当年杨家将杨文广平定闽南十八洞,来到了杨梅山,曾栖身于此,他先是击败矮仔贼,而后平了乌鸦精,烧毁了乌鸦寨,解救了无数生灵,几百年来,这里的人民一直颂扬着他的功德呢!我横下心,索性探一探洞中的奥妙,也许‘清风明月’就在里面……
    “仁哝”一声巨响,我吓得刚刚踏上的脚又缩了回来。两扇门徐徐地向两旁移动,门开了。原来是我踩上了启门机关。过了一会儿,山洞又恢复了静寂。我从容地走进去,里面什么也没有,真是奇怪,精心设置得这样严密的山洞,竟然没有贮藏什么珍宝。我不相信,就在洞中踱来踱去,细细搜寻着。  “啪”的一声,一支龙形飞镖直冲面门而来,迅如闪电。我急忙把头一偏,闪过了这一镖,那镖插在身后的墙壁上。“吱”的一声,好端端的墙壁,顿时转出一扇门。我惊呆了,没想到在这么简易的山洞中,竟然还有一间暗室。一束光怪陆离的毫光从暗室中射出来,我又惊又奇,便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暗室。  “啊!”我惊叫一声,两腿发软,有点站立不住了。原来,暗室里有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夜明珠下端坐着一位老者,浓眉大眼,两眼炯炯有神,脸上虬须垂肩,威风凛凛,令人见而生畏,望而生寒。过了一会儿,我终于镇静下来,拜倒在地上,说:“老前辈在上,贫道误入秘室,多有冒犯,请老前辈海涵,请求老前辈宽恕贫道吧!”过了好久,仍不见那老者回话。我抬头细看,这分明是一个大活人,虎着脸,睁着眼,似乎很生气,便又说道:“老前辈,贫道来到这里不久,不知你老大驾在此,今天误入宝洞,实属无意,请原谅我的不敬,恳请老前辈恕罪!”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音。我壮着胆地站起来,心想:反正遇上对手,就得凭武而论,何必再与他多费口舌呢?当我刚刚抽出宝剑的时候,随着一阵声响,只见那老者怀揣着一个铁盒,走将下来,也不打话,恭恭敬敬地把铁盒送到我面前。当时,我已下了横心,也不管他施什么诡计,我也不说话,就顺手接过。只见这个长方形的精制铁盒上铸有四个显明的篆字:“清风明月”。啊,真是清风明月,我高兴得发了狂,一时忘了检点,纵情大呼大叫起来了。忽然,我想到身边的送盒人,急忙收住剑,捂住嘴,刚要拜谢,仔细一看,却是一尊用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造像。那造像,精雕细刻,栩栩如生,确如活人一般。我摆弄着铁盒,见落了锁。我想,锁匙一定在这尊木雕神像的身上,刚想要搜搜看,却转了个念头。不行,人家好端端地把铁盒送给我,而我反而要搜他的身,恩将仇报,于情理何容?我不敢贸然动手,只好在暗室里再寻找一番。有了,那雕像坐的椅上,金光闪闪。我先拜谢了这尊雕像,然后走上去看看。原来是一把精制的金锁匙,椅子背后还露出一个洞廊,洞廊上端书写着:“杨梅洞主”四个正楷大字。我取了锁匙,下了宝座,打开锁,只见盒里有两把精制的宝剑,一把形似一泓秋月,金光闪闪;一把瘦长,剑身闪着逼人的寒光。我取出宝剑端看,看见那剑柄上分别刻着清风明月各两个字,铁盒里还有一张字条……  “清风明月,原来就是这两把宝剑。”赵天娇禁不住插嘴道。杨梅道翁接着说:“是的,师父的字谜,我终于解开了。”赵天娇急不可待地问:“那字条,上面写着什么?”杨梅道翁笑着说:“先别急,听我慢慢说来。那字条上面写着:剑付有缘者,唯有德者所拥有。望得剑者珍之,惜之!成大器者,必是有心人也。剑谱章法虽简单而含意深奥,务必循序渐进,按图修炼,切不可一蹴而就,慎之。”“师伯,那图呢?”赵天娇越听越心急,越听越玄乎,一听有图,因而插问。杨梅道翁接着说:“后来,我走进了洞廊,终于明白了,洞廊两壁刻着许多千姿百态的舞剑图。我细细辨认,竟然是用指头刻出来的。以这点而论,刻者的功夫,就是当今武林中的高手也无人可以与之相比。我本想照图试练,却觉得腹中饥饿。于是,我就想出洞回去。我来到洞口,只见下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自然是深崖了。天上已经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要想爬上山去,就算是白天都不容易,何况晚上?我暗暗心急,不想刚刚获得宝物,却又被困在崖中,说不定要葬身于此洞了。我越想越心慌,越想越感叹,反正出洞无门,索性再到洞中转转,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于是,我又返身进入洞中,来到画廊,先取出清风剑,借着夜明珠的亮光,清楚地看见图的前头写着四个隶体大字,题为:‘清风剑谱’。我顺式而练,边练边走入了画廊的深处。图尽了,洞廊的尽头有一块岩石挡住,岩石上平坦而又有光泽,上面刻着两段细小的文字。因夜明珠的毫光到此很微弱,无法看清楚。进前无路,退后无步。我心急如焚,一时怒发,就拿那岩石出气,冲着岩石连打了三掌。那岩石应声翻转,闪出一个洞口,却原来已经到了山上了。”赵天娇兴奋地问:“那你就出来了。”张道长说:“是的。我高兴极了,走出岩洞,一阵清风吹来,顿觉得心旷神怡,豁然开朗。我在洞中虽然停留不久,如今出来了,死里逃生,看见了这美丽的夜天世界,心情确实舒适了许多。‘砰’的一声,那岩石恢复了原状。我回头一看,却是那块写有‘石鼓山’三个字的石头。原来,我在洞中转了一圈,就转到山上了。我一时兴奋,就蹲下来,拿了一块石头,往‘石鼓山’岩石敲了几下,“咚咚”直响,果然有擂鼓的声音。我不禁惊叹:这世间万物真奇妙啊!”赵天娇急着问:“那以后怎么样?”张道长接着说:“翌日,我又返身入洞,练习那清风剑法,愈练愈觉得似曾练过。后来,我才知道清风剑法,原来就是根据天王峰的那错落有致的树姿研制出来的。而后,我又练习明月剑法。练成之后,觉得这两套剑法妙不可言。再后来,我又从那石壁上的那两段文字获得了练法精要。  原来,那两段文字,一段写的是关于清风明月剑法的进境;另一段则是拳脚上的功夫,也就是点明山上练功的地方,练法。我兴奋极了,便把那些石文抄下来,按石文上的指示,找到了练功的地方,终于研练出梅涛掌、穿云手和飘踪功这三种上乘功夫。”赵天娇问道:“师伯,师祖知道清风明月在杨梅古地,他老人家为什么不自己来取呢?”张道长说:“你师伯武功精绝,见多识广,他是得到江湖上传闻:前朝有一位武林奇人隐居于江南杨梅山。这件事你师祖曾与我讲过,他只是没有说出这个人叫什么名字。至于清风明月,师祖当然知道,只是不宜说出,因为江湖上诛师叛门的事是经常发生的。故尔,他直到临终前才把这个秘密告诉我。至于,他为什么自己不去取,那恐怕是另有原因了。”赵天娇有所感叹说:“原来是这样。”张道长讲明了宝剑的来历,便把明月剑递给赵天娇,走了出来。赵天娇接过宝剑,静静地跟在后面,望山下走去。  绿草如茵的地上,杨梅道长正在认真地把一招一式传给赵天娇。赵天娇天赋好,人又聪明,竟然一教就会,一见便懂,不到半天,一套剑家精髓,便被她学得心领神会,颇为纯熟。张道长朗朗赞道:“好徒儿,好徒儿,就凭你这副聪明样,肯定不弱于你那聪明敏捷的师兄,哈!哈!”笑声在密林中久久回荡……
    “走西北雨,走西北雨。”一阵凄绝哀怨的鸟鸣声,从近处的密林中徐徐传来。张道长说:“娇儿,可能要下雨,我们赶快收拾好东西,立即回屋去。”赵天娇不解地问:“师伯,这是为何?”张道长说:“你没有听到雷雨鸟在叫吗?此鸟一叫,近日必有雷阵雨,而且一下就是三天。挺准的。雷阵雨,我们这里叫西北雨。”赵天娇惊喜地问:“该不会又有美妙的传说吧!”张道长笑着说:“有,你想听吗?这杨梅山的动物沾上八仙的仙气,都通灵了。”  赵天娇兴奋地说:“想!怎么不想?师伯,你快讲吧。这都快把人给急死了。”张道长说:“那好吧。”于是,他又开始讲起杨梅山上雷雨鸟的故事了。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杨梅山下有个财主,名叫徐东,娶妻贝氏,生有一子,一家人住在杨梅山下欢欢乐乐地生活着。  有一天,徐东不知从何处讨来一个孩子,恰巧与自己的儿子同庚。转眼间,两个孩子已长到六七岁了,“山里的儿子,风雨里长大。”尽管那个讨来的儿子徐容聪明能干,怎样也讨不了贝氏的喜欢,他把自己的儿子徐盼视之如掌上明珠。小兄弟俩打了架,不分青红皂白,她总是打徐容,骂徐容;两人一起干活,她总要让徐容干重些。好在做弟弟的徐盼也很乖觉,时常在暗地里帮助了哥哥。  这一天,贝氏把徐容、徐盼叫到跟前说:“容儿、盼儿,自从你父亲外出经商以来,为娘累得翻不起身,你们也都快十岁了,替为娘把这些黄豆种在田里。记住,带着这些干粮守着,一定要等种子发芽,才能回家。如果谁的种子不发芽就回家,我就打死他。”这两个未谙时世的孩子吓得应声而去。  徐盼爱逗人玩,他硬从哥哥手中夺过豆种,因为他知道母亲老是疼爱自己,一定会把好豆种给了自己,哥哥不是母亲所生,自己一定要关心他。他俩高高兴兴地来到地里种了豆,在那里等待着黄豆发芽了。不几天,徐容的豆发芽了,而且很嫩绿;徐盼的豆还是杳无音讯。徐容要弟弟同自己一起回家去,向母亲禀报这情况,徐盼说啥也不回家。他要一直在地里守着,想等黄豆发芽再回家。  这时,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即将到来了。徐盼急忙说:“哥哥,你先回家给我拿雨衣,快,快。”这里离家很远,要走一天哩,徐容就把自己剩下的干粮给了徐盼,就跑回家去了。  徐容刚走不久,一场倾盆似的雷雨来了,幼小体弱的徐盼,经不起雷雨的泼击,早已被淋得渐渐奄奄一息了。  第二天,当徐容和贝氏来到地里时,徐盼已经死了。  树梢上,有一只玲珑的小鸟在鸣叫。声音里隐隐含有:“走(跑)西北雨,走(跑)西北雨罗。”贝氏见徐盼已死,哭得死去活来,冲着徐容就打。正在这时,一位老人从这里经过,护住了徐容,问明了原因。  原来,贝氏生性吝啬,对丈夫讨了这个光会吃粮不会干活的孩子很生气,千方百计想要弄死他。故此,他趁丈夫不在家,就把炒焦的黄豆给了徐容,把好豆种给了徐盼,吩咐他俩,如果豆没有发芽,就不得回家,意欲让这个讨来的孩子饿死在地里,没想到却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老人从地里挖出了炒焦的黄豆,责怪贝氏说:“这位女子,你不该这样做,炒焦的豆种怎能发芽,这不是明明要坑害死自己的儿子吗?”贝氏被说得无话可答,悻悻地回去了。  所以,直到现在,就在雷雨即将到来的时候,都可能出现这种小鸟的叫喊,据说它就是徐盼所化,故称雷雨鸟。  赵天娇听了,深有感触地说:“这女人也真是的,害人终害己。”张道长说:“是啊,做人一定要有善心,有一颗公平心。尤其是我们习武之人,武德尤为重要,娇儿,你务必谨记在心。”赵天娇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张道长的后面回去了。  这天,赵天娇练功归来,兴冲冲地喊道:“师伯,师伯!”她进入精舍,看见师伯独自忙着煮东西,便走过去说:“师伯,我来吧。”张道长说:“快煮好了,你帮我把东西放在桌上。”“是。”赵天娇高兴地说道。端来了一盘盘的佳肴,什么烤鹧鸪,红烧山鸡,清蒸莲鱼……赵天娇排满了一桌,越想越奇怪,不解地问:“师伯,你是空门之人,怎能吃荤呢?”杨梅道翁笑着说:“怎么不能,惟心向善,德行长存,不拘小节。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僧人尚且如此,何况我们道家。当年,我和你师祖在天台山就品尝过。”赵天娇望着热腾腾的酒菜,回想起过去粗茶淡饭的生活,心中越发觉得不安。师伯今天怎么啦?有贵客登门了吗?遇到什么喜事了?一个个疑问从脑海中闪过。  赵天娇终于禁不住问道:“师伯,今天有客人要来吗?”杨梅道翁笑着说:“没有。”赵天娇不解地问:“那为什么要办这么多的酒菜?”杨梅道翁还是笑着说:“哦,因为你的功夫练成了,虽然还不到火候,但也可以立足江湖了。为师想让你出去闯闯,象你师兄那样,到江湖上去磨炼磨炼。”赵天娇赌气说:“师伯……我,我不走。”张道长说:“不走,我问你,你当初上山学艺为了什么?难道你忘了你家的血海深仇吗?,忘了江湖上有无数无辜的人们在惨遭苦痛吗?”赵天娇一时语塞:“我……”张道长说:“对了,你应该到江湖上去,找江湖八怪算账!还要找地阳主报仇。这群狠毒的野东西,横行江湖已经很久了。”张道长越说越气愤:“自从你师兄闯荡江湖以来,曾与地阳主的手下人较量了好几阵,然而,这个阴险毒辣的老狗,却很狡猾,竟然不肯贸然露面。他有更狠毒的阴谋,他要称霸武林。要称霸武林,必须有霸主的尊严,他怕在这初出江湖新手面前丢了光彩,便指使手下的人先来试探。哼,妄想。还有,你如果有机会遇到空空道长,请他也提携提携你,点拨点拨你的武功。”赵天娇惊问:“空空道人?”张道长说:“正是,自从你父亲从地阳主手中救了他,他也一直没有露面,那老魔头也在找他。还有那帮凶狠的流寇,你的担子不轻啊!”赵天娇听了这席话,心中暗暗惊叹,想不到师伯虽然隐居山林日久,却对江湖上的事情竟然了如指掌。她没再说什么,只好含泪地答应了。  那天,杨梅山下,一位老道长的面前跪着一个少女,他就是杨梅道翁和赵天娇。杨梅道翁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如今你要涉足江湖,江湖上风险极多,你凡事要多长几个心眼。江湖上无赖多,你是女孩子,不比你师兄,你遇到的麻烦肯定比你师兄多,你要尽快找到你的师兄,联手澄清江湖的浑浊之气,为天下武林做一宗有意义的大事业。”赵天娇说:“是,徒儿记住了。师伯,我走了,师伯多保重,我有空会常来看看您老人家的。”赵天娇站起身刚要走,张道长好象想到了什么,急忙拦住说:“且慢,我还有话要吩咐。”赵天娇说:“师伯,你还要吩咐什么?”杨梅道翁说:“娇儿,你的武功虽已练成,但尚却火候,遇到强敌,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千万不要逞强斗勇。只有自保,方能克敌。你要想有所修为,就必须勤练武功,功夫一天不练,陌生;两天不练,不识。三天不练,生疏。有道是:曲不离口,拳不离手。你要好好地精修武功,千万不可荒废。要在经历中长进,要在磨练中成才。务必要将杨梅功夫发扬光大。”“是,徒儿谨遵师命。”赵天娇慢慢地走了。“哈,哈哈—”张道长望着赵天娇远去的背影,顿觉得如释重负,心情异常舒畅。他仰天大笑,笑得那样开心,笑得那样爽朗。  笑声,在山林中回荡,经久不息。  赵天娇拜别张道长,下了杨梅山,顿感有所失落,心里空荡荡的,她想:“我该到哪里?茫茫江湖,欲往何方?对,我还是先回天都镇,了解一下情况再说。”想着,她便往天都镇方向走去。  临近天都镇,已是晌午,赵天娇正在匆匆赶路,忽觉得眼前金光一闪,一个瘦如枯木,支支骨骼浮现于肉上的小孩恰如一阵风似的从眼前飘过,甚是轻快敏捷。过了不久,四个大汉正沿着那小孩离去的方向疾速追赶。赵天娇见这么多人追杀一个瘦小孩,觉得事有蹊跷,便不加思索地追赶过去……
    天都镇是江南一个有名的集市,这里商贾云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十分繁华,再加上逍遥侠客赵晖就出生在这里,故而武林人士大多喜欢会聚于此,畅谈一代大侠的传奇故事。自从逍遥侠客遇害之后,经常有武林奇人来到这里,以便探究这一代武林大侠的来龙去脉,这就使天都镇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马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街道上,人拥马挤,吆喝连连,经久不息。各种招徕客人的幌子,色彩斑斓,迎风招展。叫卖声,戏耍声,连绵不断,确实十分繁盛,热闹非凡。  临江客栈,“招徕酒楼”,那漂亮的幌子,随风飘荡,确实招徕了不少的客人。他们大多是风流才子,武林中人。这里倚山傍水,风光秀丽,江湖浪人大都欢聚于此。况且,这里离闹市有一定的距离,许多科场秘事,武林佳话,皆可得闻。再者就是富家千金,喜欢来此览胜,更加使人倾心留恋,不忍离去。  这时,酒楼下走来了一个风采飘逸,俊美潇洒的佩剑少年,只见他目神如电,行走若风,大有出尘超凡之态。刹时,一些来这里名为览景实为青昧异性的大家闺秀,富家小姐,都一齐送来了一束束秋波荡漾的眼光,娇姿媚态,有的迷呆,有的心欢,有的正在思索着寻找某种借口,来搭情卖俏,那怕是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一句怒形于声的气头话,也会使她们如痴如醉,销魂落魄的。  那美少年拣了一个靠窗的空座坐下,解下那支瘦长的佩剑放在桌上,双眼望着窗外秀丽的风光,神情有些忧郁……  他是谁呢?为什么愁眉苦脸呢?这个美少年出奇地望着窗外的风景,他是不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呢?可能是一代佳人吧!否则,他绝不会心烦到如此程度。许多多情的姑娘为他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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