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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穿越小说,主人公姓李,他爷爷是太师,他有一个黑色的坐骑,后来他家族造反当了皇帝_百度知道
一本穿越小说,主人公姓李,他爷爷是太师,他有一个黑色的坐骑,后来他家族造反当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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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王)李宵(主人公爷爷,在朝为太师,权倾朝野)李斯洪(主人公之父,原来过着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生活,后当皇帝,太上皇)甄氏(主人公之母,一身铜皮铁骨,无敌神功,为清临总督兼平南大将军,胯下神兽火麒麟,因像前世的妹妹)华姿(是一品大学士,柱国大将军,手中神兵“百变无敌”,天下无敌,官拜武威侯,后娶其为妻)婧姬(从草原抢的贵族头领之女,后娶为妻)天秀(从草原抢的胡人公主,后娶为妻)王涵(从王家抢来的女子,遭遇十分可怜,有着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睛,李郃是她心中的“神仙哥哥”,后娶为妻)甄瑶(男主角的表妹,在朝为官,任吏部侍郎,后当皇帝)云琳(李斯洪义女,主人公无血缘的姐姐,后娶为妻)李芊芊(主人公无意在街上捡到的侍女,冰山美人,无情女子总多情,后娶为妻)上官青青(歌仙,被李郃请来的美丽厨娘,厨艺高超,遇到李郃的美女刺客!)莫怜(天琊教弟子,后随李郃回到前世成为其女友,西南三省总督,夺取政权后封为长安王,后娶为妻)刘月儿(因比武招亲,被李郃摘去面纱,等候李郃多年的女子,脸上有被母亲施法的十分骇人的蜈蚣形状的胎记,绝美容颜只有真心爱自己的李郃可以看见,甄氏的父亲为开国元勋后裔延东郡王)李明(主人公哥哥,其实是魔教的圣女,是李郃最知心的侍女和妻子)欧阳菲菲(李艳儿)(从欧阳家抢来的侍女,后娶为妻)公孙无情(有名的“公孙剑舞”世家,后娶为妻)白凝霜(年幼时在街上被李郃强吻的女子,后拜医仙为师,后娶为妻)星月公主(从皇宫中救的公主,是一位女强人,后娶为妻)明雨(李郃早年救的女子,深爱李郃,与李郃同生共死,在李郃舍命保护下成为狐仙、兵部尚书华明雄的孙女,与李郃订婚,后娶为妻)灵儿(母亲为天山派“至尊圣女”,后被主人公从天山带下的女子)香香(千年狐妖,后娶为妻)司徒紫妍(宫中第一御厨的孙女,后娶为妻)何怜卿 (被李郃从青楼花100万两银子赎出的女子,进京刺杀皇帝时郝歪的《纨绔子弟》 肯定是!李郃(主人公,美艳绝人,被李郃从道士追杀途中解救,本在二十一世纪为一二十二岁大学生,醒来发现重生到古代,一个未知朝代,变成纨绔子弟,后成为威名赫赫的虎威将军,真可谓生生世世都要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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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枪李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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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无双公子晋&&&&&&&&小说全文阅读字体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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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驴友更新时间: 19:10:59&字数:3780字
第1章穿越驴友太行山中,张致远背着空空的旅行包,推着他那辆心爱的Mongoose山地车有气无力地蹒跚前行。三天前手机最后一格电用尽,没有了网络,没有了GPS导航,张致远像被文明世界抛弃的孩子一般无助。食物十八个小时前已经吃光,今天只靠半瓶矿泉水果腹,夕阳余晖照在张致远的脸上,总不会饿死在这荒山上吧,他想道。好不容易才把车推到山顶,却见四下树桩无数,偶有几颗濒临枯死的小松树在风中摇摆不定,瑟瑟发抖。在2012年的中国,想要被饿死倒是一件很出奇的事,毕竟这里不是朝鲜非洲,难道世界末日的预言是真的?不是印第安长老都已经出来辟谣了么?可上帝让世人全饿死倒也蛮有创意的。蓦然间,他发现东北方向有一丝不同的风景,拿出望远镜确认后,那是一座小庙。有人了,终于见到人了。癫狂的张致远收拾好东西,朝着两点钟方向狂奔而去。安禅寺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庙宇倒是尚未被商业社会所腐蚀,资深驴友张致远从来没有见过功德箱如此难找的庙宇。吃完斋饭后,天色已晚,方丈交代说客房已经满了,二楼有间斋房,据说前清一位大师曾在此圆寂,要是不介意倒勉强可以暂住一宿。身心俱疲的张致远从来不信鬼神,不就是大师圆寂嘛,有什么怕的,难不成晚上有女鬼敲门,咚咚咚,公子,小女子借宿一宿,哈哈,女鬼多多益善,咱可是来者不拒。临走前方丈再三叮嘱千万不要碰墙上挂着的那串珠子,好奇的张致远想不就是一串珠子嘛,难不成动了还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不过既然大师有交代,还是不动好了,佛门之地,忌讳多多。夜幕到来,困乏的张致远便解衣而眠。月光微微,照亮禅房墙上那串轮回珠上;山风烈烈,吹得楠木窗户摇晃不已,轮回珠震落在熟睡的张致远身上。一宿无梦,神清气爽张致远甫一睁眼便听到有叩门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传来:“公子,更衣了。”啊,公子?莫非真的有女鬼,可是天已大亮,不大像啊!环顾四周后张致远才发现屋里的陈设全然不同,那串珠子已然消失不见,墙上的字画也荡然无存。自己睡在一个类似榻榻米的东西上面,身旁还放着几套古代男子衣物,莫非或许大概是穿越?不会穿越到日本去了吧,不过也不对,适才门外女子说得好像还是汉语。张致远慌乱拣起一件长衫穿戴停当,一摸头上吓了一大跳,头发足有一尺来长,看来确实是穿越了,但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对门外女子道:“进来吧!”有爱分割线果不其然一位看似古代侍女模样的女子走进来,大概十来岁的样子,手持着一把拂尘,见张致远自己穿戴停当,忙长跪于地求饶道:“公子恕罪,饶了奴婢吧!”“恕罪?你何罪之有?”张致远模仿古人讲话道。“奴婢侍奉不周,请公子责罚!”侍女匍匐在地,身体和裙摆一起发抖。“责罚就免了,起来吧!”张致远想来这个侍女平时没少受公子责罚,就先免掉惩罚好问话,“你是何人?姓谁名谁?”“公子不记得奴婢了?”侍女起身后百般不解道。“嗯?看来本公子平日对你是太骄纵了,竟敢心存抵触?”张致远佯怒道,必须得吓吓她,不能让她出去乱说。“奴婢不敢,只是奴婢身份低微,不配享有名姓,只是家住蒲城,公子唤奴婢蒲姬!”蒲姬又跪地不起。“好了好了,起来吧,认真答话即可,那我又是谁?”张致远想来一个侍女,就是觉得奇怪也不会出去乱说。“公子乃晋侯之后,天潢贵胄,公子名讳奴婢不敢说。”蒲姬道。张致远大脑扫描般开始排除,晋,中国历史就一个司马氏的晋朝,封为晋王的倒是很多,但明显不是侯爵,估计八成是春秋时代的晋国了,张致远试探性的问道:“蒲姬,晋文公还在世否?”蒲姬道:“奴婢在家乡听爷爷说文公薨了大概有两三百年了吧!”张致远放弃了,一个奴仆哪里知道国家大事,算了算了,还是问问自己是谁吧。事实上在古代也是如此,别说是身份低微的奴仆贱民,一般级别的官员对诸侯王室的世系也无法如数家珍,纵然是专门科班出身皓首穷经研究历史的司马迁大大在史记中对某些诸侯世系和年代的记载也是有错漏的,无法自圆其说后便给魏国造了一个魏哀王。毕竟那个时代用竹简写书,不像现在随便度娘一搜资料一大堆,不经意间丢上一片竹子就够史官头疼一辈子了!再三追问下,张致远终于从蒲姬口中得知自己叫公孙骄,是晋国某一代国君的后裔,如今在成周为质子,有七八个年头了。张致远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这穿越得也太轻松了吧,简直比郭德纲相声里的穿越还容易,这明明不符合相对论嘛,难道是外星人在作祟?或者是历史被穿越者弄乱了,让他去纠正错误的?不过穿越成公子哥儿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不用劳心劳力去打天下,也不用怕君王提防夺权,过着米虫一般的生活,还可以和前世一样去列国周游,到死的时候,给后人留下一本公孙骄游记就可以和徐霞客一样名流千古了。了解了自己身份之后,张致远(也就是现在的公孙骄)梳洗一番后,便决定带着侍女蒲姬出去转转。蒲姬见公子突然转性不再事事需要自己服侍初时还心有余悸,后来公子没再责罚后倒也坦然了!一介浊世佳公子公孙骄,兴致勃勃地在成周城游荡着,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侍女蒲姬(其实也就这么一个侍女)。成周也叫洛邑,就是今天的河南洛阳,武王灭商后为了加强对东方诸侯的统治便计划在伊水与洛水一带夏人故地营建一座大城,但因种种原因无力东扩。待周成王时,周公东征平定三监叛乱后,与召公一起建了成周城。成周相当于周王朝的东都,平王东迁后便定都于此,遂成为东周的王城。王子朝叛乱后,占据王城数年,周敬王只能搬到城东,后来晋国出力营建了新城,历代周王都居与此,新城仍沿用成周之名,而原来的成周便被史家称为王城。王城与成周好似双子城一样矗立在天下之中,跟现代千万人口的大都市相比自然不过尔尔,可在公孙骄看来确有一种古朴大气的美。唯一令公孙骄不爽的是,身上挂着一堆美玉,走起路来叮啷啷乱响,跟前世大街上的宠物猫狗一般可笑。啰嗦的蒲姬一会儿说公子骄步子走快了,一会儿又嫌他步子迈大了,不是抬头过高就是目光过低,要么就埋怨说走的不是直线没有君子风度。上帝啊!这是公子还是模特啊,还得走猫步?要真的学会贵族走路还真得下一番功夫。还好没抽分道让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做出一副蛋疼的忧伤之态。走了七八条街,公孙骄终于忍受不了身后这个啰嗦的小萝莉了,便戏谑道:“蒲姬,你才多大,怎么如此啰嗦啊?”蒲姬眨眨眼道:“奴婢已经十四岁了啊,明年就能成年了。公子言行举止应当有君之之风,不然先生又要骂奴婢了!”“我看你是十四岁的人,四十岁的心态!”古代女子及笄之年是十五岁,还真算成年人了,公孙骄遂打趣道。“心态?心态乃何物?”蒲姬好奇道。“罢了,罢了,说了你也不懂!”公孙骄摆摆手道,“先生何人也?”“先生大名奴婢不知,只不过先生周游列国,很少归国罢了!”蒲姬忽然惊道,“公子连先生都不记得了?公子大概有半年没有修习学业了吧?公子奴婢这次可真要被你害死了,快随我回去读书,或许还来得及。”这小萝莉不单是啰嗦,而且还负责督促公子温习功课,不过也不要这么敬业吧,偶尔出去游玩也玩得不踏实,简直跟初中那个四眼妹语文课代表一样烦人,每天都催命鬼一般兢兢业业地来催大家交作业。公孙骄问不到什么有意义的线索,还得跟她回去温书,遂不耐烦道:“蒲姬,你可否让我独自一人走走?今日许我好好游览一番成周与王城?”“课代表”转眼间梨花带雨,哽咽道:“公子要是嫌弃奴婢,奴婢只能以身殉主了,反正先生来了也一样难逃一死,何况奴婢是公子第一个侍妾,为公子而死天经地义。”什么?侍妾,十四岁的孩子,初中生就当侍妾,课代表突然变小媳妇了,公孙骄可不忍心残害祖国的花朵,这可是犯罪啊!公孙骄曾经看到新闻说某地有检察官叔叔连十四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知法犯法,被抓住后还说是少女引诱法律工作者犯罪,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他可不想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平复了内心的惊奇后,公孙骄柔声道:“我只是想一个人走走罢了,明日定然头悬梁锥刺股,发奋图强,勤习六艺,不会让先生责罚你的。”“记得别忘了晚上到田公子家赴宴啊!”“小媳妇”破涕为笑,乐滋滋地走了,公孙骄怎么觉得自己跟一色狼大叔似的,一个棒棒糖就把小姑娘骗走了,六艺我才不学呢,我的理想就是混吃等死当米虫,当然什么劳什子田公子的宴会得去,痛宰这些王孙公子最好玩了!公孙骄或跑或跳,逛完了每一条街道,不知不觉走到了郊外。城里的繁华似锦与城外的荒芜破败好比两个世界,郊外流民野人如云,到处都有乞丐,有械斗打群架的,有卖儿卖女的,这简直是人间地狱啊!公孙骄内心里有个声音道:如果或许大概可能,我想拯救这个非人的世界。一念闪过,他又回归了现实,放着阳关道不走,何必去走那荆棘密布的小路呢。春寒料峭,满目尽是萧瑟。河水呜咽,逝者如斯,像是嘲弄着历史大潮中那些可笑的弄潮儿,又仿佛在诉说着世间的不公。公孙骄的眼前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微风中飘来一个若有若无的琴音。有爱分割线书名有点不满意,朋友都说不好,可是还是想不到好的,此文主要是君臣斗,后面想加适当宫斗戏份,讲一个傀儡国君如何成为一代明君的故事,请书友们赐名,本公子在此先作揖了!
第2章 洛水现圭更新时间: 23:48:45&字数:3521字
第2章洛水现圭公孙骄听得琴音似有若无,高雅绝伦,全然不似人间之曲。虽说自己平时对这些古筝古琴曲也没什么研究,但好坏还是能听出来的。公孙骄想探个究竟,便逆流而上,只听得琴音忽而婉转如鸾鸟啾啾,忽而如泉水叮咚,滋润着心田,说不出的畅快。莫约行了百十来步,但见大河对岸,落梅缤纷,一袭素衣飘飘,仿似仙子谪落凡间。只见那仙子陶然忘我,沉醉于琴道之中,与天地融为一体。四周的梅花伴随着音符徐徐坠地,琴曲忽发一转,如万马奔腾般急促,狂风卷起梅花朵朵,归入大地母亲的怀抱。“好——”公孙骄下意识的叫了声好,还好内心的理智告诉他这不是女子十二乐坊的演奏会,终于把持住没狂吹口哨。琴弦忽断,琴声戛然而止,素衣女子淡然道:“公子既是知音,不如过河一叙。”“鄙人不懂音律,不过是无心之为,打扰姑娘了!”公孙骄见到女孩子向来不会说话,何况是这种古典美女,以往只能在古诗词中见到,现在佳人相约,反倒不知所措了,转眼又想这样拒绝别人也不大礼貌,便借口道,“我欲渡河与姑娘相叙,奈何却无舟楫!”身处历史大河之中,却无人引渡点化,公孙骄确实有些茫然,不知自己今后到底该何去何从?是像种马文那些主人公一样大发王八之气,还是像种田文中的技术小白一样安心发展农业?二人隔河相望,侃侃而谈。“我观公子似有心事?”素衣女子直视而来。仙子就是仙子,眼光比心理医生都犀利,先秦礼教大妨远不如后世,素衣女子反倒把公孙骄看得有些窘迫,但自己内心想法她都知道,便朗声问道:“姑娘若似我一般,生不逢时,飘零至此,举目无亲,该当如何处之?”“听公子口音不像中原雅言,想来公子是思念故国了吧?既来之,则安之。此地虽无故人旧友,但天子与世无争,倒是个栖身之所。”素衣女子收好琴,波澜不惊道。虽然猜测有误,但也相差不远,这女子不会是古代的大巫师吧?公孙骄见素衣女子要走,急忙道:“在下可否得知姑娘芳名?”“你我相逢于这洛水之上,何必在意那些俗礼!”素衣女子的声音飘然而去,空留琴音绕梁。公孙骄呆坐在岸边,来到春秋战国这个陌生的时代,大脑突然空空如也,一点头绪都没有,一种莫名的寂寥涌上心头。要是跟狗血穿越小说那样有个作弊器多好,带上五千现代化部队扫平乱世多霸道啊,或者提前准备准备恶补下历史也好啊,可历史都还给老师了,就知道春秋五霸战国七雄以及一大堆的传奇演义,不晓得能不能派上用场。突然河水大涨,一个漩涡形成,越来越高,击起水花无数,啪地一声,一块硬物砸到公孙骄的身上。他捡起一看,原来是一块玉圭,只见上面刻有“岐山宝圭,昌佑天下”八个大字。公孙骄见手中那块洛水玉圭,质地精美,白玉无瑕,心想这下可赚大发了,应该不是俗物,要放到现代一块东周的玉圭可值不少钱了,可他就是把身上的美玉全部卖了换来第一桶金也不晓得要拿着做什么。做生意显然是不成的,在一个诸侯林立的时代做生意首先至少各国的语言得懂吧,再者得有吕不韦那样的交际能力啊,而他对生意完全不在行,而且自知没有那种八面玲珑的交际能力。要不把这玉圭挂在身上,可万一这玉圭同和氏璧一般价值连城怎么办?匹夫无罪,怀玉其罪,他一个落难公子拥有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可不是什么好事,没准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呢!越想越失望,公孙骄便暂时收起玉圭,往城中走去。行至城门外,发现有一高一矮两位行乞的野人,发型别致,发冠之上各插着一根雉羽,心想古代的乞丐都这么潮。其中一位野人哀求道:“公子行行好吧,我二人乃鲁国贱民,流落至此,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烦请公子赏碗粥吧!”“在下也身无长物,这样吧,我给你们两块玉如何?”公孙骄说着掏出两块玉,其中一块便是洛水上的宝圭,烫手的山芋终于可以甩出去了,公孙骄暗自庆幸。“有了玉我便可成为陶朱公那样的大商人了,哈哈,多谢公子了!”先前求助的野人大大咧咧接过玉,收入怀中。另外一位身材魁梧的野人冷眼旁观,厉声呵斥道:“顿,你太贪心了,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我墨翟愿卖身于公子。”“你就是墨翟?”大名鼎鼎的墨家学派祖师爷墨子都赚到了,不过让先贤来给自己当奴隶不大厚道吧,公孙骄推辞道,“这身上挂着二斤玉,走路都不自然,在下甘愿赠与二位,自然不求回报。”那个叫顿的野人反驳道:“公子都说给我们了,墨翟你还不拿着,公子,这玉就算作我向你借的,三年后我定会十倍奉还给你的。”“请问先生大名?”公孙骄问道。“路边野人,当不得先生。听说晋国河西之地猗氏城水草丰美,我原想到那里蓄养牛羊的,公子叫我猗顿吧!”顿想了想又问道,“既然墨翟大哥说了,我们就不白要你的玉。”“本该如此!”墨翟冷冷说道。“既然猗顿你如此自信,我把所有的玉都交给你,赔了不用你还,赚了你我平分如何?”一个墨子的死党,而且比墨子还自信,八成不会赔的,公孙骄索性豪赌一把。“无本买卖的商贩大都只拿三成的,公子不可!”墨子道。“无妨无妨,在下不懂经商之道,五五分账足矣!”公孙骄关心的是墨子,他记得物理老师曾经说墨子研究了力学、光学,还做过小孔成像的试验,说不准还能借助他在古代普及物理知识呢,便接着问道,“墨翟,你可知何谓小孔成像?”“小孔成像?小人愚钝,请公子示下!”墨子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公孙骄。这下公孙骄闹大笑话了,历史上的墨子一书是墨家学派集体智慧的结晶,就连成书年代史学家今天还在争议,墨教主本人对物理还没有多深的研究,好比耶稣本人并不知道自己会被后世的教徒封为神之子。另一位猗顿在历史上乃是陶朱公范蠡的弟子,被誉为现代晋商的始祖,今日得到公孙骄臂助,有了第一桶金,定然会如虎添翼。问过公孙骄名讳之后猗顿要走,墨翟却执拗起来了,道:“猗顿,玉都是你借的,你自己还,小人倒是有一身蛮力,还会点剑术,公子要是能给碗饭吃,我愿为公子看家护院!”“这,这恐怕不妥吧!”公孙骄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把墨子收下当奴仆。“公子要是不看不上小人,便是侮辱小人,小人今日便撞死在这城墙上!”墨翟说罢便欲头撞城墙。“墨翟不可!”这古人还真是较真认死理,公孙骄忙拉住墨翟。“公子,你还是收了我墨翟大哥吧,他就是这样,和我一起在鲁国学儒时脾气就这样了!”猗顿劝道。“那好吧,那就屈就墨翟了,要不今日我便与二位结为异性兄弟如何?”公孙骄是个三国迷,对刘关张桃园结义心驰神往,到了古代便想也多几个拜把子兄弟,毕竟自己在洛阳挺孤单的。“我们只是贱民,公子断不可坏了礼法!”墨翟还真是老古板。“尊卑有别,公子万万使不得!公子要自降身份,小人就是饿死也不借这玉了!”猗顿也坚决反对。看来春秋战国奴隶社会遗风还在,和三国有本质的区别。不是墨翟一个人古板,看来这个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接受不了,公孙骄便道:“墨翟你听好,我不是你的主人,你靠自己的力气吃饭,天经地义,你是自己的主人!”“公子说的实在匪夷所思,公子大恩墨翟万死难报!”墨翟道。送别了猗顿,公孙骄便与墨翟边走边聊。通过问话,公孙骄了解到这个时代,五口之家的自耕农一年的口粮是九十石,每人平均十八石,不过身份地位的仆从往往只能吃了半饱,一年能有十石口粮都不错了。公孙骄大笔一挥,答应每年给墨翟五十石口粮,而且要是干得好还会加,遂感激涕零。墨翟又谈到自己身份低微,本没有姓的,哪里筑城就去帮工,要么就是去军队里当民夫,后来因丢了东家一只羊被告到官府,行了墨刑后便自称墨翟,早年在学堂偷听过孔子门生大儒子夏夫子的课,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后来认为儒家厚葬守孝太过奢侈便不再信儒家那套,现在往往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直到认识了公子。“你不是说会剑术吗?武功应该不错吧?”公孙骄以前是个武侠,而且墨翟能建立起一个能与诸侯抗衡的组织来实现自己兼爱非攻的和平主义理想,应该身手不错,看能不能有东方不败那么变态?“小人膂力过人,能拉开十石弓,若是操弩的话大概三十石。”墨翟老老实实的答道。“那寻常人能拉开几石弓?”公孙骄问道。“寻常田夫能拉一石弓,一般士卒是两石吧!”墨翟道。哇,战斗力这么惊人,公孙骄又问道:“那墨翟你会飞吗?”“公子,小人不是鸟,不会飞。”墨翟道。看来这里不是武侠世界,先秦还没有武侠小说中传说的轻功,不过在这样一个以力取胜的年代有墨翟这么一个强人跟着安全系数就大多了,公孙骄心下自我安慰起来。主仆二人边走边谈,不多时便到了质子府。
第3章 公子田白更新时间: 15:18:37&字数:3547字
第3章公子田白蒲姬见公子按时归来,还带了一个跟班,倒是高兴万分,三人略略叙过话后。公孙骄便带着墨翟去田府赴宴。成周城内,富丽堂皇的齐国质子府,座无虚席,觥筹交错。“田公子高义!”“田公子一掷千金,真乃当世豪杰!”这位齐国质子田白乃齐国权相田盘之子,虽然名为人质,其实是奉父命在成周交好诸侯公子,为了历练其交际能力而来,为将来田氏代齐张目。这样的交际圈离公孙骄的生活太遥远了,这本应是电视里的场景,所以只坐在角落自饮自酌,门神一般的山东大汉墨翟护卫在身边。他曾几次三番邀请墨教主同席而坐,但都被拒绝了,看来古代人的观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转变过来的。田白见与自己最相善的晋国公子今日举止异常,便问道:“公孙骄,可是还为那传国玉圭懊悔?”公孙骄来之前听蒲姬说过这个田白,知道他与自己是患难与共多年的好友,一进来便对他说了自己洛水得圭的事,才晓得原来岐山宝圭是大周王室的镇国之宝,相传周武王见凤鸣岐山后得此玉圭,才定下了伐纣大计,从而使大周成为九州之主,统领万方。这岐山宝圭和禹王九鼎一样是王权的象征,昔年王子朝作乱后将此圭沉于洛水,相传谁要能拥有岐山宝圭和禹王九鼎,则能一统天下,君临万方。现代人公孙骄当然不会在意这无稽之谈,田白却觉得公孙骄后悔把玉圭送人,才有方才一问。“一方顽石,何须挂怀!来,田公子满饮此杯。”公孙骄只是一个人太寂寞了,暂时失语,与古人找不到共同语言罢了,骤而田白来劝酒,便饮了满满一觥。“珠玉岂能等同于粪土,公子你说笑了!”田白打哈哈道。“一统天下,应借人力,九鼎玉圭皆是死物,当不得此重任!再者当今天下诸侯,内有权臣掣肘,外有强敌环伺,想要定鼎天下,取代周室无异于痴人说梦啊!”公孙骄只记得春秋战国好像各有二百来年,春秋早期的晋文公死了才两三百年,估计大概至少还得一百多年秦始皇才能统一六国,所以便言之凿凿。“公子高论,田白佩服佩服。”田白没想到归国月余,不学无术的公孙骄竟能让他刮目相看,看来此一时彼一时也,便接着问道:“那我齐国田氏该当如何?”“齐国早晚是你们田家的,田公子何须忧心!”公孙骄虽然对于“田氏代齐”这个历史事件的年代不大清楚,但语文功底还算扎实,只记得田忌赛马这个成语中的田忌和齐国国君同姓,估计他们就是这个田公子的后代。“公子慎言,切记,切记。”田白拍手对众人道,“有酒怎能无乐,奏乐!”一队身材修长的歌姬袅娜而来,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公孙骄目测最矮的身高也在一米六五以上,在古代估计这种身高的女子也算百里挑一了,想来寻得如此佳丽田白公子倒是破费了一番功夫。只见歌姬丽人脚着木屐,愈发衬托出美腿的修长。载歌载舞,木屐声声,仿佛轻叩着客人们干涸的心房。公孙骄这种没见识的还以为这些歌姬有几分日本艺妓的风韵,当下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之叹。古代女子着木屐是再正常不过了,只不过后世东瀛岛国全盘中化,并把我们的某一点发展极致罢了,茶道、相扑、木屐、榻榻米这些虽然是日本的特色,却也是我们华夏文化的一部分。不多时杯盘狼藉,酒水洒了一地,无人问津,公子们终于按捺不住了:含蓄的用眼光来剥光歌姬们的衣衫,YY着梦中也难得的场景;粗鲁的当下便伸出咸猪手,在歌姬身上上下游走,大吃豆腐。目惊口呆的公孙骄心想估计田白要发怒了,且看看主人发飙的好戏。“这些皆是在下的侍妾,诸位请自便!”田白大方说道,仿佛如同将衣柜里一堆旧日衣物转送给朋友一般潇洒自如。这是神马情况,公孙骄差点没喷饭,这个田白居然是个百合党,这也太重口了吧,还是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就要看活春宫了。可田白那八面玲珑的交际能力,三言两语就把公孙骄给劝回来了。拒绝朋友多不好,不能让人家太伤面子,不如放松一把多好,可朋友妻不可妻,作为正常现代人的公孙骄还没有跟别人共妻的嗜好,以往的穿越文虽然种马但也至少还不大离谱,至少不用背负道德上的谴责啊!终于熬到了曲终人散,那些公子个个搂着歌姬满载而归,而且还逗得那些歌姬娇喘连连。公孙骄内心里也想放纵一把,可毕竟觉得与人换妻终究有些不妥,再者回去对蒲姬也不好交代,虽然人家只是一个小侍女,那也得尊重啊!田白拉着两名歌姬,笑脸盈盈地赶来。“田公子,你这是?”公孙骄明知故问,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今日公子为我接风洗尘,田白不胜荣幸,高姬与国姬是我最喜爱的两位侍妾,她二人最会伺候人了,今晚嘛……就请公子笑纳!”田白有点东倒西歪,说罢便倒地而眠。“田公子,田公子!”公孙骄叫了一会也叫不醒田白,对着两位歌姬道,“二位嫂嫂,这可如何是好啊!”“我等只不过是侍妾,当不得嫂嫂这个称呼!”身材修长的高姬道。“我们还是服侍公子歇息吧!”小鸟依人的国姬道。“二位,今晚真的听我的了?”公孙骄不可置信地问道。“是!”国姬与高姬异口同声道。“那先打盆水来,我和墨翟兄弟要泡泡脚!”公孙骄道。“诺!”国高二姬应声而去。“公子,那二人可是田公子的侍妾啊,小人无福消受啊!”本来上流社会互赠侍妾那是一种交际和身份的象征,公子不懂事把让田白的侍妾伺候自己的下人,那是极其无礼的事,墨翟才劝谏道。公孙骄也不理会,只吩咐墨翟到书案前找本简书拆开,墨翟没想到公子原来喜欢虐人玩,难道是要用竹片打那二位歌姬吗?“竹简拆完没?”公孙骄道。“完了,公子!”墨翟道。“那好,把每个都竹简削成一寸见方的竹块!”公孙骄接过一个竹块用毛笔画上两点道,“喏,像我这样,在竹块上用笔画上点。”刚刚做完三十六张竹牌,国高二姬便各端一盆水过来了,公孙骄道:“二位嫂嫂,快来,快来!”国高二姬见公孙骄开口嫂嫂,闭口嫂嫂,心里倒是挺开心的,高姬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是何物?”“此物唤作牌九!”天蒙蒙亮,二女云鬓凌乱,公孙骄和墨翟赤膊上阵,吆喝声此起彼伏。“开了开了!”“板凳一个!”“买大还是买小?”“哈,我摸到双鹅了!”公孙骄带着墨翟和国高二姬玩了一宿的推牌九,看来也只有赌才能让他克制住自己。终于熬到天亮,公孙骄和墨翟见田白醒来,告了个诺,便如蒙大赦般逃奔回去。有爱分割线公孙骄再也不想去田白那里了,随后几天他一直老老实实在蒲姬的监督下到守藏室去读书,他虽然只想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但却想弄清楚自己到底生活在哪一年啊,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啊!守藏室跟现代的图书馆有些类似,是东周的王家档案室,道家祖师爷老子便曾在这里上过班,据说原来倒是藏书颇丰,各国史料事无巨细均有记载,可自从王子朝动乱失败后流亡楚国,顺便也卷走了大批文献资料,剩下一堆残篇断简。查阅起来颇为费力,与其说公孙骄是在这里阅读资料,倒不如他在校对文献,给古人当编辑。“蒲姬,你确定我这是在读书吗?”公孙骄都被那些竹简搞崩溃了,三天了只晓得当今天子即位十二年了,是周元王之子,要叫以前那个时代小手一抖,度娘就把结果送上了,多轻松啊!“墨翟,你还是杀了我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十天了,公孙骄只晓得孔子死了,孔子作春秋,他死了春秋时代当然终结了,只能确定自己生活在战国的洛阳,不过经过这些天的恶补,古代文字倒是能认了七七八八了。除了编辑古书公孙骄的业余时间多得自己无法消磨,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发现在古代“混”竟然如此之难。现代社会有手机有电脑有网络,好莱坞大片、狗血韩剧、网游单机、穿越小说,时间太好打发了,有时一天十多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就是你宅在家里一个月都行。可古代的娱乐生活如此之少,公孙骄闲时便向墨翟讨教几招,学点御马涉猎以及打架的本事,毕竟这是一个以力取胜的时代。适当学点防身术也不错,以前的他一直就想学跆拳道,却一直没有机会,没有时间。总是不停地走在路上,旅行旅行,比赛比赛,虽然写写旅游日记看似生活闲适,可总会失去一些东西。“田白向公子请教牌九术!”墨翟恭恭敬敬来报。“不见不见,告诉他我要温故知新,不然师父回来责罚!”公孙骄越来越喜欢这种半文半武的生活了,再者他也渐渐了解了一些晋国的历史,就这样平平淡淡多好,逃个老婆,生个孩子,做一个学术大师,老死在守藏室这斗室中,远离那些勾心斗角的权力纷争,逃开那沾满血泪的朝堂和战场,岂不美哉!公孙骄刚入守藏室,一个熟悉的素衣身影映入眼前。有爱分割线又码完一章了,亲们,你们的评论和点击,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4章 晋侯出奔更新时间: 11:52:46&字数:4445字
第4章晋侯出奔洛水边的仙子又来了,看来真是缘分啊。神仙姐姐今天没有拿琴,倒是静静在翻阅着一本简册。公孙骄仿佛回到腼腆的大学时代,图书馆中那个魂牵梦绕的她,那个总想开口却不敢开口的她,那个自己每晚都偷偷跟在背后远远观望的她。公孙骄突然觉得守藏室这些书简古籍也愈发亲切可人起来,淡淡的竹香是如此的沁人心脾,就连周围的灰尘味也变得古朴典雅起来。可虽然对此好感大生,可毕竟好感不能当勇气,他装出一副老学究之态在“研读”书简。“公子别来无恙?”仙女姐姐将简册收起放好,回头转身便瞥见了目光游离的公孙骄。“无恙,无恙,姑娘也来读书?”公孙骄绞尽脑汁才想了这么一句好没营养的话。“闲来无事,帮守藏室整理书简罢了!”神仙姐姐拂去书简上的灰尘。没想到神仙姐姐还是个有爱心之人,公孙骄便道:“姑娘是来做义工的吗?”“义工?”神仙姐姐有些诧异,见公孙骄讪讪一笑,便接着道,“当今之世,礼法废弛,纲常沦丧,自王子朝携王室典籍南逃楚国,朝中能知礼之人屈指可数,我只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姑娘所做能造福后世,却不能造福于今世!”公孙骄道。“哦,这是为何?”神仙姐姐道。“因为天子式微、诸侯征伐、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便是这周礼!”公孙骄毕竟是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了解了一番当时情形便窥破出乱世的起因了。周天子高高坐在金字塔的顶端,是天下的共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说难听点其实是周部落的集体YY,是终极目标,但事实上一直停留在初级阶段,天下土地的治理权都在各国诸侯手中。在分封体质下,诸侯的土地又被一层层分封到手下的卿士大夫手中,大夫又把自己的土地分封给子侄功臣家臣门客等人。这些大大小小的地主们(当然那个时代叫地主不合适)可以自行到土地上收取地租赋税,还能拥有私人武装,军权与财政权都不在天子手中,这些人不造反才怪呢!而周天子就是这些大小地主们的宗主,也就是老大哥,西周时的老大哥控制了河南和陕西的大片土地,自然能靠武力威慑住手下的小弟们。周平王东迁之后,老大哥一半的领土被西戎蚕食掉了,仅剩大概河南一个省的地盘,而秦、晋、齐、楚等大国经过几百年对蛮夷邻居的征服与同化,也拥有我们现在大概一个省的地盘,南方楚国的领土甚至有两三个省之大。在狮王牙尖齿利的时候,自然没有人敢挑战它的权威,而当它老弱病残的时候自然会有新一代狮王来挑战他、取代他。而春秋五霸就是那些明理暗里挑战天子权威以谋私利的先行者,而后世的秦国便是新一代狮王,不同的是这个新狮王进化出了翅膀。它所谓的翅膀核心部分就是推行郡县,废除分封,把财权和军权牢牢掌控在皇帝手中。古人食古不化,总把天下大乱的原因归结为乱臣贼子不尊礼法,以下犯上,却不晓得礼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往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孔圣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神仙姐姐自然也只能人云亦云了。“公子高见与先贤大圣全然不同,令人耳目一新,可否为小女子详述?”神仙姐姐倒是挺好学的。“周礼是为安天下而制,明君臣父子之分,可把天下之地封与诸侯,实在大谬其然。谁拥有的田土最多,谁拥有的士卒最多,谁便能号令群雄!”公孙骄一针见血点破了分封制的弊端。“可周公制礼,是为了让诸侯拱卫宗周社稷的,这难道也有错?”神仙姐姐困惑了。“拱卫社稷,尊尊亲亲倒是不假,可血脉之亲不能维系百世万年,故周室先有平王、携王兄弟之争,后有王子朝与敬王阋墙之祸,周室尚且如此,何况诸侯乎?莫非是周室人人不知礼?”公孙骄越说越激扬,大有挥斥方遒,舍我其谁的气概。“那天下当如何才能安定?”神仙姐姐蹙眉道。“只需行郡县,废分封,内忧方可消除,外患不足为惧,天下定然大治,四民皆丰衣足食!”公孙骄说完,大有大学辩论赛总结陈词的味道。“当初行郡县,只不过是列国诸侯无法平息卿大夫纷争,悬而未决之策,想不到此法也能安天下?”神仙姐姐还是有一些犹豫,不过一时半会改变古人确实难了点。“现今已经有郡县了?难道不都是封地食邑遍布列国吗?”公孙骄原以为自己是第一个提倡郡县制的,没想到已经大大落入他人之后,哪个穿越来的混小子想到了这个方法,莫非这个时代已经被某个穿越者改变了?“楚武王始设县,秦穆公初置郡,当今列国皆有郡县,不过为数不多罢了,有些还在卿大夫掌控之中。”神仙姐姐奇怪这位公子,看似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怎么连这种常识都不晓得。“原来如此啊!”看来没有穿越前辈来过,是公孙骄自己孤陋寡闻了。“不好了,不好了,公子,快,快走!”正说话间蒲姬匆忙跑来。“何事如此慌张?没见本公子和这位、这位姑娘……在高谈阔论嘛?”公孙骄正和美女姐姐聊得正欢,被人打断略有不快。“华息子才识学浅,公子抬举小女子了!”神仙姐姐道。“公子不好了,我们晋国,晋国有变!”蒲姬道。“但说无妨!”公孙骄道。“公子,晋国之事,他人不得与闻!”蒲姬狠狠得瞪了华息子一眼,醋意十足。她是公孙骄的第一个女人,自然能感觉到公子很在意这个女人,虽然侍妾送人在这个时代很平常,可她毕竟和公子在洛阳相依为命八年,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自己沦落到被公子送人的地步,可见到公子与华息子这个狐狸精如此投机,而对自己却只是彬彬有礼,莫非公子不喜欢自己了?叫这样下去自己还不是早晚要被公子像个玩物一般送给别人?“在下区区一介落魄公子,晋国纵然天翻地覆我又能如何?”公孙骄早就打定主意要混吃等死做米虫,同华息子畅谈一番,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两人就这样一起在这大周王家图书馆安贫乐道,做个文艺工作者也蛮不错的,总比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裆里出去吃风喝沙打仗强吧!“小女子先行告退了!”华息子衣袖凌风,飘然而去。“姑娘,哎,姑娘你……你别走啊!”见唤不回华息子,公孙骄嗔道,“到底何事,速速禀来!”“我们晋国的君上被四卿那几个白眼狼赶跑了!”蒲姬附耳低声道。原来当时的晋国国君晋出公,与四卿不和,竟然被把持朝政的四卿合起伙来驱逐出境,只能被迫流亡在外。“君上被逐,与我何干?”这个冒牌的公孙骄对国君流亡一点都不感冒,在他心里十个君主还比不上一个神仙姐姐,因此一挥袖袍,离席而去。墨翟与蒲姬追随公子至简陋的质子府,见公子余怒未消,一会儿拿剑舞两下,又不小心让剑鞘砸到了脚,一会儿又自己打起一套怪异的拳法。二人默默跪于府内,不多时便下倾盆大雨来。“起来,起来,你们都给我起来!”公孙骄回头拉蒲姬时墨翟又跪下了,公孙骄真心不想趟这浑水,他知道自己完全不具备这个实力。“晋国遭此大变,公子怎可漠然视之?”蒲姬依旧不起身,任风雨打在他的衣衫上。“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可我远在成周,又是公室旁支,远离纷争,无论谁当国君,都不会害我吧!”公孙骄侥幸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啊,现今晋国情形错综复杂,公子不可不防啊!”墨翟劝道。“若晋国诸公子都像公子这般置身事外,那我晋国不就早被四卿瓜分完了!”蒲姬有些生气。“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公子王孙降为皂隶者不知凡几,不管我们是今后想要为自己的母邦做什么,但今日只能静观其变,因为我要对你们的生命负责!”公孙骄暗想你们知道政治斗争的复杂性吗?局势不明朗的时候过早涉入其中真不是智者所为,至少先摸清情况再说!君上出奔,国内无主,公孙骄手上又不像齐桓公有管仲等一干大才辅佐,冒然归国被权臣或者某个野心勃勃的晋国公子所杀就不好了!不能像悲催的高贵乡公一样,随便拉上一两百个太监侍卫之类的杂碎就去讨伐司马昭,结果只能白白为人家长经验升级了。冲动是魔鬼,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不管将来做何决策,都该先谋而后动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虽然公孙骄能保持理智,克制住自己,可夜幕之下始终有暗流在涌动着,生生不息。“晋国大乱,田公子如何看待此事?”黑衣人道。“赵公子,家父已把晋国国君接至敝国国都临淄,此人当有大用处啊!”田白气定神闲道。“田公子怎生妇人之仁,晋国若是不除,君父与令尊大人都寝食难安啊!不如你我劝谏二老,齐秦两国结盟修好,一同发兵攻打晋国,赚来城池两国平分如何?”赵公子急切希望拉到一个盟友。“赵公子,秦齐两国权臣林立,此时征伐,恐怕不妥吧?”田白道。“哼,公子何故畏晋如虎啊?哈哈!”赵公子也情知齐秦结盟不易为,讥讽田公子后便改口道,“晋君暗弱无能,齐国何不把目光放远一点呢?我们秦国决定扶立公孙骄为君,到时索来河西五城,你们齐国可莫要眼馋啊!”“秦齐殊途同归,赵公子弱晋之计,颇有穆公遗风啊,哈哈!”田白心想道,秦国久居西戎之地,真是鼠目寸光。秦国庶长党羽遍布朝野,秦君又骄横暴虐,不思进取,早晚必有大乱,不想着固其根本,还派这个宝贝儿子来欲与我齐国伐晋弱晋,他秦国敢折腾,我们田家可不跟着他寻死。“先祖穆公,就是因为天性纯善,屡被晋国三世国君戏弄,此次我定要一血先祖之耻。”赵公子总以为秦穆公被晋惠公、晋怀公、晋文公三代晋君算计之后,始终不能东进函谷,却不晓得要不是穆公与晋国交好东方稳定才能独霸西戎,给他们秦国打下偌大一份家业。“赵公子志存高远,当浮一大白!”田白心口不一举起酒觥,一饮而尽。赵田二位公子彻夜长谈,唇枪舌战、讨价还价,终于就晋国问题达成了共识,齐秦两国互不干涉,各行其是。其实原来齐秦两国共识也是互不干涉,他们只不过是重申了一遍以前的盟约罢了!这些天原本门可罗雀的晋国质子府热闹起来了,公子王孙,列国使臣都来拜会探口风。无论在哪个时代,不干预别国内政是不可能的。大国可以借此来谋取霸权,蚕食群小,小国可以由此转危为安,重振雄风。只不过大国干预的方法多些,军事打击、经济制裁、外交恐吓、和平演变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管仲就曾经用经济手段制裁鲁国,他先从鲁国大量进口鲁缟,导致鲁缟价格疯涨,造成鲁国产业结构严重失衡,田地荒芜,然后又突然停止进口鲁缟,继而辅以军事手段征服鲁国。赵武灵王时代的赵国相对秦国来说较弱小,就曾联合燕国扶立秦昭王,赢得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后才开始带着他“胡服骑射”后的军队灭掉中山国。公孙骄在晋国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公子,故而齐、楚这些大国没派人来拜访,公孙骄对于这些政治投机分子一概不见,跑到守藏室和华息子校对简册去了。虽说在二十一世纪他是个历史小白,可毕竟是文科出身,整理资料倒是轻车熟路,逻辑推理能力超强,两人合作倒是挺愉快的。今日公孙骄刚校对完道德经,回到府中,却听得门外传来轱辘辘车马声,不多时墨翟来报:“秦国公子赵封将赴郑国为质,特来拜辞!”公孙骄心下疑惑,这个秦国公子到底所为何事,哎,本想置身事外,却终究躲不开啊!
第5章 晋君横死更新时间: 15:03:16&字数:4370字
第5章晋君横死公孙骄记得前两天刚刚啼笑皆非送走一位戎狄族长,这位族长愿出三百勇士助自己讨伐叛逆、反攻晋国,只求晋国以后莫要再攻伐空同戎族了,再这么下去他们可要灭族了。按理说晋国内政,华夏子孙可以干预,哪能轮到蛮夷来横插一杠子,再者区区三百人,不是摆明让公孙骄去送死嘛,何况还会留下结交夷狄的历史骂名,公孙骄便断然回绝空同戎族的老族长了。不过毕竟后世他们都会融合到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来,公孙骄也倒没有为难他,笑笑送走便是了。公孙骄没想到秦国竟然来人了,而且来头还不小,只是不晓得他们来此有何打算?赵封贵为秦君二公子,倒是个不安分的主,依附权臣庶长想立些战功扳倒秦国太子,饮鸩止渴自己却浑然不知,东方各国都把他当做一个笑柄。适逢晋国大变之际,赵封却突然要赴郑国为质,虽然只是路过成周,高调的他现实拜访了齐国权相之子田白,又来向素无往来的晋国公子辞行,其中意图很值得玩味。赵封出行声势浩大,竟然带了一百乘兵车随行,在成周与王城招摇过市,风光无限。“赵封公子光临敝府,真是蓬荜生辉啊!”公孙骄记得上学的时候历史老师总把秦始皇叫嬴政,在守藏室看典籍才晓得古代贵族只称氏不称姓,秦国是嬴姓赵氏,历任国君都只说自己叫赵某某,不可能自称嬴某某,看来狗血历史剧误人子弟啊,因此今日墨翟通报秦国公子赵封时也并没有脑残得问人家是不是改姓赵了。“秦晋两国世代姻亲,理当如此啊!”赵封把玩一块通体无瑕的玉玦,直奔主题道,“若是我们秦国助公子回国即位,秦晋之好定会百世永存。”看来这位秦国公子是志在必得了,倒不知他有什么条件,估计是要他签订割地赔款之类的卖国条约了,公孙骄从没想过借助他国势力篡夺君位的想法,但面对如此直白露骨的暗示,故而装出一副感动万分的样子,稽首拜道:“秦国大恩,在下虽万死不能报答!”“我们秦国怎会舍得让公子死呢,一来公子让出区区河西五城便可坐拥晋国百城,还能得一强援,如此美事,天下少有啊,哈哈!”赵封终于露出贪婪的面目。“那其二呢?”割让五座城池,还只是一部分,秦国人可真够贪心的,公孙骄问道。“二嘛秦晋边民之赋税,分与秦国五成。”赵封果断道。“若是答应这两条是否便能如赵公子这般享珍馐美味,乘驷马高车?”公孙骄心下骂道,你这还不是让我割地赔款嘛,那我又和签订二十一条的历史罪人袁大头有什么分别,难道我到古代就是当卖国贼的吗?古代缺我这么一个卖国贼吗?“何止驷马高车、珍馐美味,只要能得国享国,越女吴娃,郑姬卫嫔想要多少便有多少,外臣这点薄财如何能比得上君上啊?”赵封指着外面的车马道。赵封啊赵封,要是碰到种马穿越者你肯定赢定了,可我公孙骄不是种马,你太小看我了。可现在又不能太过得罪秦国,不然自己的小命就没了,蒲姬曾提到他那个借出使名义去列国周游与人比琴艺的师傅,便弱弱道:“先生月旦便归,请赵公子权且宽限数日,到时禀过先生才好,我怕挨了责罚。”“那好,要是有了消息便道郑国寻我!”赵封心道,真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不过此人真能入主晋国,真是秦国之福啊,回去速速禀报庶长大人再做决断,说完赵封便施施然而去,只留下一道道车辙印子。不几天,公孙骄便听闻晋国国君欲借兵齐鲁,讨伐四卿,甚嚣尘上,但齐鲁两国却不置可否。忽一日,天微微亮,田白公子来访,拉着公孙骄的衣袖低声道:“公子速速离开成周,大事不妙!”公孙骄道:“田公子,何事如此慌张?”田白道:“家父劝寡君与鲁侯出兵,助晋君讨伐四卿。昨夜斥候来报,晋君在齐鲁之交汶阳被不明刺客所杀,据说是楚王所为。都是寡君听信了谗言,对贵君有所怠慢,护卫不周,才会让楚王阴谋得逞!”晋君死了,虽然公孙骄对这个堂兄也无甚感情,但还是大感震恐,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横死道边。列国局势波谲云诡,稍一不慎便万劫不复,想让晋侯死的人太多了,虽然田白说是楚王派人刺杀,但毕竟还不确定。按照之前的消息推断,国内的四卿最想让晋君死,可他们要想弑君在国内就动手了,何必把这个隐患驱逐出境,纵容他去借兵讨伐自己,四卿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吗?齐秦楚三国定然不会杀晋国一个流亡在外的国君,他们巴不得晋国在内战中好好消耗一下,可三国的权臣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就不好说了。可想到面前的好友便是权臣田氏子嗣,公孙骄也不便说破引起对方不快,便便客观评价道:“依我看来不似楚国人所为。”“晋楚争霸百年,干戈不断,若不是楚王那还能有谁?”田白道。“晋楚争霸是不假,但楚王最希望看到的是一个衰弱的晋国,一个争斗不休内耗不止的晋国,君兄要真能与四卿刀兵相见,楚王只会乐观其成,断断不会干预的。”公孙骄道。“楚王也许不会刺杀晋君,可楚国那些权臣呢?你能保证他们和楚王一条心吗?”田白道。“楚国自郢都被吴王阖闾攻破以来,国力大损,而当今楚王励精图治,安抚群臣,国内大治,遂能吞并陈国,扬威与淮泗之间,拓土达五百余里,令贵国与越国震恐。当此之时,楚国君臣一心,远交秦晋近攻齐越方为上策。”公孙骄道。“远交近攻,妙计妙计,公子大才,田某受教了!”田白忽而听到这么一个词,电光火石间灵感乍现,回去之后一定要劝父亲远交列国诸侯,近攻国内诸卿,便能顺利废掉齐侯,取而代之,哈哈哈,看来自己救公孙骄一命对田家可真是大功一件啊!公孙骄突然意识自己说漏了嘴,怎么能够把远交近攻这条妙计说出去呢!战国后期,秦国用丞相范睢行远交近攻之策便成功地一步步蚕食六国,最终得以一统天下。不过虽然公孙骄对历史不熟,但毕竟大学时曾多次参加辩论赛,他本身就参与过一次“远交近攻是否永远正确”的辩论赛。虽然那次辩论赛作为历史小白的他资料搜集得太少,使得正方一败涂地,但毕竟那次让他了解了远交近攻的局限性。无论远交近攻还是近交远攻都是以均势主义为理论指导,远近不是选择战争路线的唯一手段,主要还是得看双方力量的对比,也就是千方百计去瓦解任何一个潜在的对手,北宋也曾经远交金国近攻辽国,可最终引狼入室丧失了半壁江山。远交近攻的反例还很多,不过公孙骄现在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远交近攻不是一成不变的,关键自身要有实力,否则连自保都难,只会引来远邻的觊觎。“公子这条妙计是如何想出来的?简直是世间至理啊!”虽然春秋时代的大国对小国的蚕食中也有用到远交近攻的策略,可列国之间还奉行的是问鼎中原的争霸老路子,尚没有人把远交近攻上升为战略理论的高度,因此田白才感到受益匪浅。“是我幼年听闻首阳山一隐士所说,只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公孙骄胡诌道,无法自圆其说就往隐士身上靠,古代就是好啊!“公子快走,成周太危险了,寡君已暗中扶植晋君幼弟公子庆入主晋国,今夜便要派人行刺你。”田白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便坦诚道。正说话间,忽得听到墨翟来报:“公子,大喜,晋国使臣来成周了,据说先君崩与齐鲁之道,国内缟素,要迎立公子为新君。”“啊,立我?”公孙骄差点没吓晕过去,躲来躲去还是没躲掉。“那便恭贺公子了,公子再也不用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了。”田白想人家肯定还有什么私事要谈,便告辞要走。“多谢田兄,恕不远送。”公孙骄送走田白后,呆坐在地上后道,“墨翟,你说本公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公子此话何意,公子为君,定可扫平四卿,匡扶社稷,复兴文公霸业!”墨翟劝解道。“四卿权重,如之奈何,我还奢谈什么霸业!”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知道历史走向,晋国被韩赵魏三家瓜分了还去充当悲剧的角色,这不是注定一生要当傀儡吗?说不定哪天就被三卿咔喳一刀人头落地,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难道我公孙骄真得要这么过一辈子吗?原以为自己不去争不去抢不接受诸侯利用就能远离纷争平平淡淡过一生,可为什么还总是逃不开权力的牢笼,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我公孙骄就一历史小白拿什么和那些卿大夫们斗?墨翟这个泥腿子还有蒲姬那个傻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有什么大本事啊,不对,墨子,不单单是个学术大师,记得鲁迅有一篇小说就提到墨子止楚伐宋,可墨子貌似只会守城啊,墨守成规,城池都是那些卿大夫们的,光能守城有什么用啊!之后几天,公孙骄依然陪着华息子在校对简册,企图逃避着现实。后来听说晋使禀明了周天子,已确定四卿要立他为君。不过周礼上规定,新君即位要向天子辞行,不过当今几乎没有诸侯会这么做,最多只是象征性上个表章罢了,业已称王的楚国和越国连表章都懒得上。不过既然在成周的质子们,要是能回国即位,倒都乐得送给顺水人情给周天子,顺便也能捞一个尊王的美名。公孙骄三天前便开始斋戒沐浴,准备着天子的召见。有爱分割线空无一人的成周王宫,木偶一般的周贞定王正襟危坐在朝堂上,换了十多件衮服才找到最适合的。黄色的衮服太刺眼,容易招小虫,太不雅了,在臣子面前失礼,天子威仪何在?红色的太血腥,莫非是暗示着成周那些国中之国的权臣们会勾结某个王子来弑杀天子,不好不好。白色的更不行,像是丧服,还是玄色的最好,深沉,庄重,让那些臣子们看不透你内心的想法。铜漏上的水一滴滴落下,落在周贞定王焦躁不安的心上,他最讨厌参加这些朝会大典了。这些繁琐的周礼简直不是人订的,他在竹简上记了七八十条应该注意的小细节,虽然昨夜熬了三个时辰可还是没记住几条。火盆里的兽炭升腾起袅袅青烟,将周天子笼罩在其中,讲玄色衮服熏得发散出一股刺鼻的香味。周贞定王要抓狂了,王室衰微,如今的诸侯已经没几个来朝贡了,虽说同宗的晋国还保持着每年上贡的老规矩,可这香料也太劣质了吧。不过身为天子,他不能动怒,要克制,克制,再克制,要有仪容。今天是为晋国新君公孙骄送行,一定不能失礼。终于等到宫里的老寺人(寺人后来的称呼是太监)出来了,拖着长音幽幽道:“宣晋国新君上殿!”空旷的王宫里,回声阵阵。回声引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风,某个柔弱的小寺人终于忍不住打了喷嚏,不待天子发令,几名虎贲之士便讲小寺人拖出去,扔到宫外沸腾的大鼎里,活活烹死。公孙骄走了八百个台阶才走到天子的深宫,据说文王在渭水之滨为姜太公驾车走了八百步,大周的天下便有八百年,成周和宗周的宫殿都是八百个台阶,刻板的周礼之下成周和宗周的王宫惊人的相似,简直跟后世克隆的一样。公孙骄见殿上有只有三尊塑像,心下疑惑,难不成让我向这塑像拜辞?宫中老寺人见晋君还未行礼,心道晋国国君怎么能如此失礼,不过想来这位国君常年为质不知周礼也有情可原,便提醒道:“晋君当行三拜九叩之礼!”公孙骄见中间那个塑像,心想天子应该坐在中间便恭敬行大礼道:“天子陪臣晋国公孙骄拜见!”
第6章 孟津之变更新时间: 18:28:34&字数:4945字
第6章孟津之变其实周贞定王坐在右边,中间和左边分别是文王像和武王像,晋君只不过是拜错了人,他也不以为意,因为他见过比这还荒唐的闹剧,这些落魄质子一朝得势大都如此。“晋君何故无视天子、心口不一啊?”老寺人多年没见过诸侯朝拜了,只是笑着略略讽刺一下这个晋国新君。公孙骄盯了半天终于发现右边塑像的左眼好像大概眨了一下,才晓得自己认错人了,便对天子再次行礼道:“天子陪臣晋国公孙骄拜见!”“稽…稽首礼毕!”老寺人非常敬业,生怕说错一个字,可偏偏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公孙骄三拜稽首,接着恭恭敬敬又磕了九个响头,终于行完了大礼。周天子面无表情道:“予特封公孙骄为晋国新君,愿其能拱卫王室,化夷为夏!”“天子直臣晋骄谨遵王命,不敢有违。”公孙骄接着又是三跪九叩。“礼毕!”老寺人声音洪亮而又悠扬。“叔父请起!”周贞定王面无表情,声音有气无力,他对这天下是看透了,对自己的现状是失望乃至绝望,所以什么事儿都提不起他的兴趣。公孙骄拜辞了泥人一般的天子,回质子府与墨翟、蒲姬把东西收拾停当,晋使张孟谈便来催他赶路了。难道这就要归国了吗?他心里尚有一丝不舍,不晓得守藏室的神仙姐姐此刻是不是也在想着他、念着他。田白这小子不来也就行了,怎么神仙姐姐也不来呢?人家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以为会送你啊,公孙骄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他自己心下埋怨道。张孟谈此人一点也不似个使臣,倒像个赳赳武夫,一来就不停催促道:“君上,车马已经备好了,快走吧,正卿大人在孟津渡等着我们呢,不快点行路下臣怕误了事!”“我们再等等田公子吧!毕竟我二人相交一场,见不到他我如何忍心离开成周啊!”公孙骄言不由衷得说道。“快走吧,公子,回到晋国再致谢田公子也不晚啊!”蒲姬知道公子是在等那个狐狸精。公孙骄见等不到神仙姐姐,不大情愿得钻入马车,与众人一同向北而去。马车行至洛水之滨,公孙骄拉开车帘,只见洛水依旧汤汤,可翘首以盼的神仙姐姐却未曾出现,看来影视剧里那些恶俗的离别桥段都是骗人的,她要想来早就到质子府送别了怎么会到这洛水?洛水送别多有意境啊,仙女抚琴一曲,高山流水间送别知音,多唯美啊,可那毕竟只是演戏。他心下略略有些失望,可又希望那恶俗的桥段会出现,两人依依话别,互诉衷肠,即便是狗血到同琼瑶奶奶影视剧里那样“你爱我我爱你”的肉麻半天也可以啊,可上天根本不给公孙骄肉麻的机会。马车离开洛水,洒下公孙骄满腹的惆怅与不舍。衣袂飘飘,凌波微步,洛水汤汤,琴音渺渺。华息子不敢去面对现实,不敢去送别公孙骄,她发现这些天的相处,他们有一种难以言状的默契。二人通宵达旦为了两三片竹简的顺序而争吵辩论,她发现这位落魄他乡的公子的观点往往更有说服力,更符合典籍本身的意思,可她却经常戏谑他的一些常识性的疏漏。他虽不求甚解,屡屡张冠李戴,却对列国局势洞若观火,一针见血。她心底里渐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自己也不晓得如何表达,明明盼着和他见面却又总是刻意躲着他怕见他,也许是怕他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吧。这次华息子本来说好和田白公子一起送公孙骄的,可到了这一刻她却又后悔了不敢去了。她在家里坐立不安,又怕公孙骄会因她不讲信用而轻视她,所以便又跑到洛水这个两人初次见面的地方,想见他最后一面。她便这样远远地望着他,直至他远远离去,才敢以琴音聊寄思念,也不晓得这一别二人何时才能相见。“眼皮怎么跳了一下呢?奇怪!莫非有人在想我?”公孙骄道。“公子这说法倒是有趣,奴婢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公子啊!”蒲姬叽叽喳喳道。“蒲姬姑娘,现在是君上了!”墨翟打了一下马鞭,提醒蒲姬道。“正卿大人翘首以盼,肯定是他在想君上。”张孟谈道。“怎么可能?他都没见过我,就是我爹我娘想我都比他想我强!”公孙骄心道要是华息子会想我那该多好啊,忽又想到什么,“我还尚未归国,你们不可称君上,切记,切记!”几人应声后,墨翟还在苦苦冥想,忽而他像发现了牛顿定律一样兴奋道:“小人知道了,是晋国的臣民在想君——公子!”“去死,他们就是想包子都比想我强!”这群古人,真是一点浪漫情怀都没有,公孙骄道。“公子,什么是包子?”蒲姬与墨翟同时问道。“像你们这样的,就是包子!”公孙骄才晓得这个时代没有包子,便苦笑一声,不再理会他们。有爱分割线成周城,齐国质子府内,风流潇洒的田白公子现今正被几个壮汉五花大绑起来,狼狈不堪。“父亲,父亲放了孩儿吧?孩儿不过是送公孙骄一程,有什么错?”田白求饶道。“混账,你差点坏了君上的大计,为父要将你押赴临淄,听候君上发落!”齐相田盘知道齐侯不敢拿他的儿子怎么样,所以时时装出一副为君分忧的样子。“齐侯昏庸,父亲怎得如此不明事理,竟然同他一道加害公孙骄?”田白虽然被绑,但是口中仍是不服。“住嘴,君上英明神武,岂容你如此诋毁,要是被国内其它家族的人知道,我田氏一门便死无葬身之地了!”齐相田盘对这个儿子真是失望透顶了,这话可以怎么能随便说呢,虽然田氏祖上已经斗败了国、高二位上卿,可国内还有一些家族并不服田氏。“我已经告诉公孙骄了,他现今或许已到大河之滨了,呵呵!父亲,公孙骄此人定会助我田氏的,你相信我!”田白始终想靠自己一己之力说服父亲。“叫你不要参与此事,你却总是不听!不过为父早有安排,孟津渡便是公孙骄的葬身之所,哈哈!”田盘道。“什么?原来,原来那个晋国使臣是假的?”这几天晋国使臣概不见客,田白还以为是怕晋国四卿不和,有人暗中作梗,原来这一切都是父亲和齐侯算计好的,自己原以为可以救了好友,没想到却把他引入了死地,便求饶道,“父亲,不可,不可啊!”“国之大事为父自有决断,你还太小,尚需历练啊!”田盘心道晋国先君的幼弟公子庆倒是肯下血本,杀了公孙骄扶他上位我田氏便可得十五城,真是个划算的买卖啊,便道,“小白,你还是回齐国打理田氏封邑吧!”“得罪了世子!”几位甲士将田白押进马车,东向而去。有爱分割线大河之上,波涛汹涌,文明形成期的母亲河是如此的清澈无比,如此的让人神往。而后世的黄河确是如此的浑浊不堪,恰似后世多灾多难的中华民族,犹如封闭自大的中华文明。任何一种文明都如同这黄河一般,开始时奔流不息,自我净化,可最后渐渐变得越来越封闭,越来越自大,越来越排外。先是河水变得浑浊,继而不再流动,如阴沟酱缸一般只能腐蚀所有人,而不能造就人才。在这种酱缸中成长出来的国人,不是把自身的无能赖到老祖宗的DNA上去便是借着老祖宗的东西来自我陶醉,不思进取,他们不是把古人捧上天就是把古人打倒在地,批倒批臭,今天他们能莫名其妙在首都某广场放一个孔子像,一百天后他们又会莫名其妙地把铜像搬走,折腾来折腾去不晓得到底在折腾什么?国学,国学,便是国将不国之学。孟津渡,一个神奇的地方。上古之时,河图在此而出,伏羲因之演出八卦;商朝末年,周武王在此与八百诸侯盟誓,一举挫败商纣王。帝王风流,会与孟津,一代代英雄豪杰在此留下了自己的人生轨迹,而今天的孟津渡却迎来来一介落魄质子。公孙骄大舒了一口气道:“我们终于到孟津了,过了河便是晋国之地吧?”张孟谈下车道:“公子,渡船稍后便到,不如我等先歇息片刻,可好?”“暂且歇息!”两轮马车的减震性太差,路上颠簸一天一夜,屁股都快开花了,古代就是古代,贵为国君也还是和普通人一样坐马车,要是能坐飞机多好啊,公孙骄不切实际地想。得令后张孟谈借口要去给马儿找点草料,便急匆匆去了。“真没想到,奴婢此生还能回到晋国,公子,要不我们抓把土带走,留个纪念吧!”活动了一番后的蒲姬道。“抓吧,抓吧,一把土无需经我准许,我又不是文公,就是列国之土都抓一把也当不了霸主。”公孙骄笑笑,这古人就是啰嗦,什么事都要批准,他实在讨厌当这个有名无实的国君。正说话间,忽见前方山林中浩浩荡荡杀出一队人马,约摸百十人左右,人人皆持长戟。为首一人,白面短须,甲胄精良。公孙骄心道,晋国迎接人马应该从河对岸坐船而来,怎么会埋伏在山林中呢?只见那短须之人越走越近,约莫四五十岁,只听他朗声道:“齐国儿郎们,奉君上之命,格杀晋侯者,封中大夫。”齐国兵士鼓噪而来,杀声四起。“杀啊!”“杀了晋君,能当中大夫,从此妻妾成群,兄弟们,上啊。”“要是能杀了晋君,他那个俏婢女给兄弟几个乐呵乐呵啊,哈哈!”坏了,齐国人想杀我,张孟谈这个使臣跑哪儿去了,公孙骄问道:“墨翟,张孟谈何在?”墨翟登车远望,看到四匹马已经跑到了齐国战车处,心想坏了,这个张孟谈或许已经被齐国人杀了,便道:“公子,不好,张孟谈可能已被齐国人杀了!”公孙骄正在懊恼间,那位短须首领道:“哈哈,本相让你做个明白鬼,张孟谈根本就是假的,公孙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还是自我了断吧?免得污了本相的手!”“你就是田白的父亲?齐国国相田盘?”公孙骄问道。“莫要怪本相,怪只怪你生在了晋国公室!”田盘道。“杀了我对你们齐国有什么好处?你们将迎来的是晋国的熊熊怒火!田相不会如此不智吧?”公孙骄道。“长幼有序,晋国君位该是公子庆的,三世之外的公子公孙皆不可染指,公孙骄你继承君为不合礼法,寡君先祖桓公为诸侯方伯,定然要纠正贵国之谬误啊!”田盘心下道,十五座城池啊,我能不出手嘛!“谁定下三世之外公子不可问津晋国君位的规矩了?是你田相国吗?”公孙骄傲然道。“此法乃贵国正卿赵盾所定,已历时百余年,无人敢践踏!”田盘道。“敝国当今的正卿可早已不姓赵?何况贵国之国、高二卿乃天子亲封的上卿,不也被你田氏一脉侵夺封地,狼狈不堪?本公子祖上文公同为诸侯方伯,莫非也要发兵兴师问罪与田相你吗?”公孙骄道。“巧言令色,我看一会你还怎么说得出口,杀!”田盘道。齐国军士杀声四起,逼近而来。“奴婢来保护公子,公子快退!”蒲姬到地上捡起一根木棍上前道。“蒲姬,快退到车底,墨翟,拔你的剑,你我二人今天就算死也不能让晋国的女人受伤!”公孙骄拔起剑而起。“公子,快退,这里交给属下!”墨翟提剑便同齐国人厮杀起来。公孙骄虽然自知自己剑术稀松平常,可毕竟是生死关头,绝对不能退缩,便上前与墨翟共同奋战。墨翟虽然年纪轻轻,但毕竟是后世名动天下的墨家钜子,虽说剑法没有武侠剧中那般花里胡哨,但却招招致命,不多时便斩杀四名齐国士卒。其余士卒见墨翟战力惊人,便将其团团围住,虽说墨翟武勇非凡,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力量衰竭,有些落败。公孙骄不管今天是生是死,都要拼一把,便挥起剑来,上前助墨翟一臂之力。长戟咄咄逼人,双剑步步退缩。墨翟见主子虽然剑法拙劣,却亲来助阵,心下感动万分。可感动归感动,公孙骄上前就是帮倒忙的,害得墨翟还得保护他。墨翟有些捉襟见肘,当砍杀八名齐人之后,二人被十余杆长戟成合围之势。公孙骄模仿影视剧里的剑法,看似风流潇洒,观赏价值不错,可几乎每剑都刺空,偶有几次,也只能触碰到甲士的衣服,可却被一一躲开,惹得他好不懊恼,打了半天战果只有半截衣袖,而且还是从墨翟先打倒的齐人身上砍的。甲士群起攻来,戟阵犹如铁桶般紧箍住二人,将公孙骄与墨翟压得喘不过气来,嗤,墨翟的左腿被刺中,鲜血汩汩而下,墨翟跳将开来。戟阵分成两股,成半圆之势继续围攻公孙骄与墨翟二人,好似毒蛇一般贪婪,包围圈越来越紧。“墨翟,你怎么了!”公孙骄毕竟没有见过这场面,关心之余,手上的剑便慢了下来,被围攻他的一名甲士刺来。“公子小心!”蒲姬猛然冲去,木棍从戳进了甲士的后肩,甲士背后吃痛,长戟哐啷掉地。可戟阵森然,墨翟奋战不已,可勉强仅能自保,正在此时忽而五把长戟齐齐刺向公孙骄。“公子!”蒲姬和墨翟急切道。
第7章 武宫告祭更新时间: 11:57:49&字数:4200字
第7章武宫告祭五把长戟齐齐刺来,公孙骄心想这下可完了,难道我今日便要命丧此处了吗?在这个时代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没有野心可野心家们却会主动找上门来,远离纷争却偏偏坠入纷争的漩涡之中。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既然这个世界要扼杀我这个穿越者,那就束手待毙吧。公孙骄手一松开,长剑落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突然只听得嗖嗖嗖箭弩之声响过,甲士应声而倒,齐国人乱将开来,齐相田盘只见河对岸行来四艘战船,每艘约莫有上百人,分别打着智、韩、赵、魏四家旌旗。接着大批晋国兵士下岸,朝自己一方杀来。田盘速率齐军且战且退,狼狈不堪。墨翟见晋国兵马赶来解围,勇气大振,不顾腿上痛楚不堪,扑上前去,绞杀齐国军士。公孙骄心下道,虽说齐国人暗算自己在先,要是杀了齐国权相就便宜了齐国国君,一个强大而又团结的齐国对晋国霸业有损,正想上去阻挠,又怕寒了诸位将士的心,正苦恼间忽见林中杀来一彪人马,公子田白英气勃勃,前来护卫父亲,道:“父亲,快退,孩儿殿后!”只见晋国军阵当中一人,年近五十,身长九尺,须髯飘逸,扬起马鞭,厉声喝道:“十年前本帅力挫田恒老儿,没想到今日田盘父子欲图暗害我晋国国君,儿郎们,杀啊!”“小白,你且收拢残军,不可恋战,为父回国请救兵去!”田盘见情势不对,立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将士们,随我来,杀了田白小儿!”田白毕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公孙骄不忍伤了他,便傻愣愣冲到齐国军阵中,故意卖了个破绽,步法凌乱,手中剑再次落地。田白会意,立马挟持公孙骄,冲晋国将士道:“谁敢上前,我便杀了你们的国君!”“田白小儿,田恒老儿都不是本帅对手,我劝你还是早早放人,本帅饶你不死!”晋国元帅道。“不许你侮辱我爷爷,让你们的士卒留在这里,给我准备一艘快船,其余船只划到河对岸,我便放了晋侯!”田白道。“不要杀我啊,我真的好害怕啊!”公孙骄佯装道。“元帅大人,快答应他吧,不然君上性命堪忧啊!”墨翟道。为首的元帅便听从田白的安排,留下一艘快船给了田白等人,其余船只唤船夫划到黄河北岸。田白带领齐国十余残兵上船后,船舱内公孙骄低声道:“兄弟,保重!”田白跪倒在地道:“田白谢过公子大恩,他日秉政,定不会与晋国交兵!”“但愿如此吧,后会有期!”公孙骄说完跳下河去。一叶扁舟,顺流而下,晋国将士们见不多时自己的国君便游到了岸边,忙拉公孙骄上岸,并换了一身干净衣物。整理停当后,北岸三艘船只也徐徐驰援而来。君臣一干人等上了打着智家旗帜的楼船中。“下臣智瑶率三卿拜见君上,臣等救援来迟,望君上将我等正法,以儆效尤!”美髯飘飘的晋国元帅与将士们跪倒在地。公孙骄见本国元帅智瑶一袭美髯与电视里的关公一般,只是面色发黑,天生一副忠臣像啊,怎么会做出驱逐先君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呢,莫非这个元帅早被韩赵魏三卿架空了?此人允文允武,也不像个纸糊的啊,韩赵魏三家能分裂晋国可能城府更深,或许这个元帅权谋很一般罢了!“本公子客居成周多年,不谙世事,未能窥破齐人奸计,若不是诸卿来救,早就身首异处了,尔等都是我晋国的大功臣啊,本公子应当重赏你们才是!”公孙骄道。“谢君上不杀之恩,都是臣下虑事不周,走漏了消息,才引来此次之祸,封赏万万不可!”智瑶忠心耿耿道。“元帅大人,让大家都起来吧!”公孙骄说毕,智瑶一干人等才起身,并向公孙骄介绍韩赵魏三家的家主,分别是身体孱弱的次卿赵无恤,无论何时都昏然欲睡的老将军魏驹和孔武有力的韩虎。春秋战国之际,文武不分,功臣权臣都是出外为将,入内理政,但都没有晋国六卿如此文武合一。晋国六卿不同于周礼的六卿,自晋文公时代设立上中下三军,每军将佐各一人,合起来称为六卿,执行的是绝对的军政合一制度。开始是十余家卿大夫竞争,有公族旁支,有异性家族,早期倒是对晋国的霸业有不小的推动作用。可赵盾弑杀晋灵公后,像公孙骄这种公室旁支(公族)统统被发配到列国为质,国君一族(公室和公族)孤立无援,卿大夫的世子们又拥有了公族的地位,因此逐渐演变为君权旁落,政出私门的现状。鲁国的三桓,郑国的七穆,同晋国六卿一样把持着朝政,都是一样的状况。虽说六卿排名一般来说论资排辈,但自晋文公之后,晋国的诸位卿大夫内斗不断,到今天仅剩四卿残存。智瑶便是如今的晋国正卿,朝堂秉政称为执政大夫(相当于后世的宰相),出外征伐为中军元帅(也叫中军将)。公孙骄分别与三卿见礼,叙说家常,不多时有士卒来报,准备开船。公孙骄矗立船头,不知自己将来该如何应对国内形势,遂叹息一声,心中无奈难以言表。正卿智瑶拍了拍公孙骄肩膀道:“臣下当年与君上之父情同手足,没想到他却英年早逝,无奈先君弃国家社稷与不顾,这才不得已迎君上归国。”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戏,公孙骄更打心底里觉得这位正卿是个忠臣,便拉拢道:“智正卿老成谋国,本公子佩服佩服。既然家父与正卿大人手足情深,正卿大人便是在下的伯父,智伯,请受小侄一拜!”“君上折煞臣下了!”智瑶连忙长跪不起,“君上应自称寡人了!”“还是等到了绛都吧,现在毕竟还不是名正言顺的国君啊!”公孙骄道。“当今天下,礼崩乐坏,如君上这般恪守礼法者真乃当世少有啊!”智瑶恭敬道。眨眼功夫,船只到了黄河北岸,公孙骄与四卿等人弃船换马,风尘仆仆,直往北去。三代之时气候普遍偏暖,黄河流域的商朝军队还有象兵,黄河象化石就是在黄河上游的甘肃发现的,虽说春秋战国的晋国大象早已绝迹,但雨水丰足,气候温润,堪比二十一世纪的江南。此时的晋国,郁郁葱葱,一片生机盎然,不像公孙骄所处那个时代的干燥少雨的黄土高原。晋国西有大河,东有太行,表里山河,拥有天然的防御体系,能成就百年霸业倒也占了三分地利。车辚辚,马萧萧,公孙骄观赏着两旁风景,倒也不觉得累。蒲姬依然欢呼雀跃,欣喜万分。一路上众人谈笑风生,白日行路,夜里宿营,林中麋鹿山羊无数,众兵士狩猎技巧高超,果腹倒也不愁。只是公孙骄技不如人,一路上连一只野鸡没没抓到,实在有些汗颜。一日宿营后,众人皆已歇下,蒲姬跑来说要侍奉,公孙骄真不忍心对一个初中生下手啊,而且蒲姬明显还未发育完全,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看来以前这副身体的主人以前真是落魄公子,过于饥不择食了!“蒲姬,本公子有些倦了!”公孙骄尴尬道。“公子,你嫌弃奴婢了!奴婢自知姿色平平,根本比不上那个华息子,可奴婢是公子的人,只想侍奉在公子身边,这都不行吗?”蒲姬泫然欲泣,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被公子冷落了许久,都说人当了国君便会变,可公子平时待她倒是不错,而且比原来还更胜一筹,可为什么公子自从见了华息子之后就不让她侍奉了呢?女人果然是女人,天生敏感细腻,不管她何等身份地位,自己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小想法,都被她看破了,公孙骄遂安慰道:“蒲姬,你与本公子患难多年,自然不会亏待你,不过你还小,等过几年你长大了,我就封你为夫人!”“奴婢卑贱,从来不奢求当什么夫人,只要以后能天天侍奉公子就心满意足了!”蒲姬还是感动非常,像个小孩一样蹦蹦跳跳走了。公孙骄真羡慕蒲姬,要是自己也如她一般一点小事就欢呼雀跃多好啊,可他即将为一国之君,他自己能清心寡欲,可虎视眈眈的三卿能放过他吗?可现在看韩赵魏三卿也不像个奸臣啊,不晓得为什么后来能瓜分了晋国。三五日之后,终于到了晋国国都绛城。晋国虽是大国,可绛都毕竟不如成周王城繁华。路上行人井然有序,田间忙于春耕的黎庶辛勤劳作着,希望今年的收成能更好,他们的愿望便是一餐饱饭而已。可晋国那些贵族卿大夫们之间老是打打杀杀,好不容易赶上个三十来年没有内战的生活,可如今又开始连先君都被驱逐出境,惨死他国,真不晓得还能过几年安生日子。按照礼制,公孙骄只能暂住在城中太子府,而且不能外出,待太卜挑好黄道吉日后到武宫告祭列祖列宗后才能正式入住晋国的权力中心——固宫。喜欢出游的公孙骄虽有些不快,但毕竟能安定几日,休整一番,也便老实呆在太子府,查阅了一番晋国国内的一些资料。繁文缛节总是那么多,又是千篇一律的斋戒沐浴,几天后公孙骄带领一干臣子在武宫肃立。武宫,是晋武公时建的宫殿,晋武公原来的封地在曲沃,爷爷桓叔原本是晋穆侯次子,本属于小宗。晋穆侯死后,国家动乱,桓叔与兄长流亡他国避难,因辅佐兄长即位,被侄子晋昭侯封到大城曲沃。后历经三世,同室操戈,晋武公终于以小宗代大宗,成为晋国正统。因此后代晋国君主即位都要到武宫祭祀,以明确告知天下,他们是武公一脉正统。这和明朝嘉靖皇帝一样,为了表明自己是朱棣一脉正统,不是以正德皇帝弟弟身份嗣位,便把朱棣原本的庙号太宗改为成祖。晋国武宫里沉闷的编钟又一次想起,庄严肃穆的朝堂下黑压压跪倒一片,卿士大夫们知道晋国这次要变天了,虽然他们也知道这位国君难逃傀儡的命运,虽然他们心里始终向着公室向着国君,却只能为了一点俸禄封地依附于四卿。公孙骄迈着端庄的君子步伐缓缓走入武宫正殿,只见当中摆着三个木像,居中的是周文王像,左边的是晋国首位国君叔虞像,其上悬挂这一方紫檀木匣子,匣内封存着一枚桐叶,见证着周成王削桐叶为珪封弟的传奇,右边一人英气勃勃,便是公孙骄一脉的老祖宗晋武公了。宫中寺人朗声道:“叩拜文王!”公孙骄恭恭敬敬对着当中的周文王像叩拜,之后又拜了叔虞像和武公像。寺人接着道:“昭公曾孙,其名曰骄,德行佳懿,贤良豁达,众臣咸服,当为人君!”“维天之命,承嗣武公。假我以德,庇佑晋国;惠我无疆,匡扶社稷。夙兴夜寐,如履薄冰;嗟嗟臣工,以永终誉。昭明天地,万民归心。”公孙骄恭敬地把祭文诵读完毕。“君上万年无期!”众卿声震屋宇道。“众卿请起!”见卿大夫们起身后公孙骄下令道:“正卿智瑶,屡立战功,匡正公室,乃我晋国当世之管仲,即日起寡人尊其为智伯!”“谢君上,臣下必定恪尽职守,庇佑公室。”智瑶虔诚道。“寡人得以归国,实赖众为四卿之力,智伯尤甚。不过墨翟此人,忠心耿耿,在孟津渡护主有功,今加封其为绛城县司马!”公孙骄道。“君上不可鲁莽!”小将韩虎腾地起身道。
第8章 绛城闹市更新时间: 12:19:39&字数:3806字
第8章绛城闹市武宫告祭甫毕,尊奉正卿智瑶为智伯,公孙骄正想在这当口为墨翟讨得一官半职,为今后翻盘做准备。智伯面上略微有一丝不快,却又转瞬消失,仿佛根本不曾有过。昏昏欲睡的老将魏驹终于睁开眼了,与身边的小将韩虎耳语几句。小将韩虎便愣冲冲反对道:“君上不可鲁莽!”次卿赵无恤欲言又止,见智瑶仍木偶般静坐,便默默地坐回几案,仿佛心里在算计着什么,却又不露痕迹。公孙骄见三卿各个心怀鬼胎,智伯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韩赵魏果然事事与自己这个国君作对,估计智瑶是摆不平他们,顿时心头火起:“韩虎,你竟敢拂寡人之意?”“臣下不敢,这都是魏老将军叫我说的!”看似心无城府的韩虎道。“魏卿,可有此事?”公孙骄怒目射向装睡的魏驹。“君上,老臣方才神游物外,不知诸位所言何事?”魏驹见国君大发雷霆,便开始装糊涂。“赵次卿,你以为墨翟当绛城县司马如何?”公孙骄又转向赵无恤。“臣下,臣下——”赵无恤说着用眼瞟了智伯一眼,“臣下驽钝!”“莫非你们也想将寡人赶出这晋国?”公孙骄厉声道,“这国君之位,是你们请寡人来坐的,既然诸卿各有大才,还要寡人何用?”“君上息怒!”智伯慢悠悠道,“兹事体大,还是日后再议,我晋国当务之急是如何分封范氏与中行氏采邑!”公孙骄在孟津渡见智瑶护卫有功,而且与自己的父亲有旧,原以为此人是周公、管仲之类的忠臣,没想到他这个正卿坐得稳如泰山,三卿都唯他马首是瞻,好一个大奸似忠的智瑶,悔不该尊你为智伯,不过历来明君对付权臣都是先把他们捧得高高的,激起众怒,待他们心存懈怠之时便联合一切可联合的力量,将其一网打尽。公孙骄装作非常疲惫的样子道:“今日不谈国事,不谈国事,寡人还未曾好好领略绛都风光呢,国事明日再议!”“恭送君上!”智瑶带着众卿齐齐跪地,一副忠心不二的样子,好似一方石像般岿然不动,待国君的身影消失后方才起身。分割线三月春风吹得人醺然欲醉,绛都四处绿柳成荫,美景怡人。城内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公孙骄始终参不透智伯此人究竟是忠是奸,说他忠吧却将三卿当棋子般玩弄,而且还指使韩虎反对自己的第一条任命,说他奸吧他却毕恭毕敬,自己走在长达五里的武宫正道中一直跪在地上。其实这些城府颇深的权臣大都如此,就算里面烂到根儿了也轻易不会在面子上给国君难堪,他们也不想在礼制上给政敌以口实授人以柄,像鲁国三桓那种“八佾舞于庭”窃用天子仪仗把孔老夫子气得“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乱礼之事在晋国一般不会发生,如吴王夫差向鲁国强征百牢晋国权臣更不屑为之。鲁国最恪守周礼“尊尊亲亲”的原则,就算是你作乱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成语“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的主人公庆父在鲁国连连弑杀两任国君,造成了相当恶劣的国际影响,可他的后代孟孙氏还能身为三桓之一,在鲁国叱咤风云数百年,这便是血统胜过法律、刑不上大夫的“春秋大义”原则。正因为知道鲁国讲究周礼季孙氏才敢不理智地“八佾舞于庭”盗用天子仪仗,而吴国身处南方蛮夷之地,一个认同中原礼法的延陵季子都会爆得大名,吴王夫差僭越称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都做了何况向鲁国征用超越十多倍的百牢。而晋国则不然,虽说对周礼不甚看重,但自晋文公以来任用的卿士大夫大都是异姓,而且内斗十分激烈,历来晋国的权臣虽然欺凌国君的事儿也没少干,甚至弑君犯上,但至少不会在礼制上给自己留破绽,没想到此事却让公孙骄困惑不已。公孙骄原来只想和墨翟出来散散心,不料蒲姬非要跟来,公孙骄也便同意了,临行前对二人叮嘱一番,记得要称自己为公子,这样才能达到微服出巡的效果。“公子,你看,这拨浪鼓多好玩!”蒲姬像一只小燕子般飞到货郎摊上叽叽喳喳道。“拨浪鼓三文一个,姑娘买一个吧!”热情的小货郎道。“那便买吧,想要几个就买几个!”公孙骄想来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对蒲姬也好不到哪去,连个拨浪鼓都稀罕成这样,便笑着应允了。“墨翟,快拿钱来!”蒲姬迫不及待道,“我要这个女娲娘娘图案的,一个就行了!”墨翟刚拿出钱来,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道:“不准买,这拨浪鼓都是我的!”“这位姑娘,要买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呢?”公孙骄只见那位姑娘个头不高,清清瘦瘦,梳个马尾辫,还是个黄毛丫头。黄毛丫头打量了公孙骄半天,觉得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当下问道:“咦?你是?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这丫头,怎么见谁都叫哥哥啊!”莫非这黄毛丫头还是故人,公孙骄有些疑惑。“阿骄哥哥,你终于回来了!”黄毛丫头抱着公孙骄道,“快说,有没有想我,阿骄哥哥!”这丫头怎么一见面抱着自己不放啊,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下,公孙骄有些难为情,挣脱了黄毛丫头后问道:“你是那个那个谁呀!”“野丫头,你能不能矜持点!”蒲姬嘟嘟囔囔道。“现在才想起我是谁了,阿骄哥哥!”黄毛丫头道。“你不就是那个那个谁嘛!”公孙骄想蒙混过去。“我才不是野丫头呢,阿骄哥哥,快告诉她我是谁!”黄毛丫头道。“其实,我还是不晓得你是谁!”公孙骄道。“我是你的无瑕妹妹啊!”黄毛丫头又问道,“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过家家的。”“你是赵无瑕?”从名字上来看,估计是赵无恤的妹妹,公孙骄便问道。“你终于想起我了?阿骄哥哥,你怎么回来了?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娶我啊?”赵无瑕道。“没羞没臊的臭丫头!”蒲姬有点吃醋道。“话说无瑕妹妹,你怎么要买这么多拨浪鼓啊?”公孙骄问道。“二哥说你在成周,成周有洛水,我想买光这全城的拨浪鼓,写上我想对你说的话儿,然后放在黄河里,看能不能流到洛水被阿骄哥哥你捡到啊,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拨浪鼓的。”赵无瑕道。“哦,原来如此啊,不过我们都还小,成亲还早了些吧!”公孙骄尴尬道。“不小了,我明年就要行笄礼了,到时我再等你三年不就得了!”赵无瑕道。“我看你这个野丫头不会洗衣做饭,嫁给谁都只会好吃懒做,早晚会被夫家休掉。”蒲姬道。“谁说我只会好吃懒做,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我养了一只斗鸡,三只蟋蟀,我的绿将军蟋蟀可厉害了,能打败全城的蟋蟀。”赵无瑕振振有词道。“斗鸡?斗蟋蟀?这也算本事?”看来这赵无瑕完全是一副大家小姐,整天知道贪玩,公孙骄道。“阿骄哥哥,你嫌弃我了?你真的不愿意娶我了?”赵无瑕有些失落。“无瑕妹妹,这个小白脸不娶你,你智颜哥哥娶你啊!”一位翩翩公子走来!“智颜你滚开,我讨厌你!”赵无瑕道。公孙骄怀疑自称智颜的少年是智伯家的子侄辈,没想到如此恶俗的桥段竟然出现在绛都城。“无瑕妹妹,有智颜哥哥疼你爱你,你怎么舍得让我滚开呢!”智颜说着便对赵无瑕动手动脚起来。“智颜,你……讨厌!”赵无瑕灵巧转身,躲开了智颜的魔爪。“公子,要不要出手?”墨翟小声向公孙骄请示道。公孙骄想试试自己的身手,便摇头没让墨翟出手,只听那智颜仍笑嘻嘻道:“无瑕妹妹,我父亲是当朝正卿,现今正在向你们赵家提亲呢,谅你那个软蛋二哥也不敢拒绝,你还是从了哥哥我吧!”“我和阿骄哥哥从小便有婚约,他嫌弃我我会改的,他就是天天打我骂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赵无瑕有些招架不住了,“智颜,我们都还小,人家还没行笄礼呢,你为什么那么心急啊!”“啧啧,让哥哥摸摸哪里小了,哈哈!”智颜道。“住手!”公孙骄喝道。“这个小白脸是谁?”智颜挥拳朝公孙骄扑来。“看我天马流星拳!”公孙骄把自己从墨翟处学来的散打招数杜撰了个新名字。没想到智颜此人端得险恶,一招黑虎掏心只扑公孙骄下盘,公孙骄踉跄欲倒。“哈哈,看我今天不宰了你这个小白脸,还敢勾引我无瑕妹妹!”智颜拔剑准备将公孙骄大卸八块。“智颜,不要杀我阿骄哥哥,他可是先君的堂弟啊!你伤不起的!”赵无瑕道。“先君都被我父亲赶跑了,他一个落魄公子,本少爷惹得起,哈哈!”智颜说着持剑朝公孙骄身上招呼上去。“流星蝴蝶剑!”公孙骄剑走游龙,毫无章法,看来自己这身手实在上不了台面,惊呼道,“风急,撤乎!”墨翟听得公子暗号,抱起公子疾走,后背露出破绽,眼看智颜的剑将来刺向自己,忽听得叮叮两声响,智颜惨叫一声:“啊,我的手,流血了!”公孙骄回头却见智颜的剑已掉在地上,右手上鲜血淋漓,像是被什么暗器打中了,仔细一看却是两根竹签。“小白脸,你竟敢用暗器伤人,卑鄙无耻,我一定要告诉父亲,将你满门抄斩!”智颜狼狈而去。“公子,你有没有受伤?”蒲姬关切得问道。“阿骄哥哥,原来你还深藏不露啊!”赵无瑕道。“不是我打的,墨翟,没想到你暗器手法如此了得!”公孙骄问道“公子,属下根本不会暗器,定有高人助我们!”墨翟倒是不贪他人之功。“前辈高人,相救在下,可否现身一叙?”公孙骄道。树影晃动,寂静无声。“赵无瑕愿拜高人哥哥为师!”赵无瑕虔诚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若要寻我,首阳山巅。”只见近旁一颗柳树上白影蹿至一匹白马之上,绝尘而去。
第9章 固宫内外更新时间: 12:14:47&字数:3346字
第9章固宫内外公孙骄等人见高人犹如白练般飘忽而去,便问道:“无瑕妹妹,首阳山到此有多远?今晚还能不能赶回绛都?”“不远,不远,约莫有二三百里路,快马驰骋,肯定能在城门关闭前赶回!”赵无瑕颇为熟捻道,看来她平时没少偷跑出去玩。“那好,我们便到首阳山会会这位高人!”公孙骄道。四人到城中车马行租了两匹快马,准备赶往首阳山,不料行至城门处,却见光天化日之下城门却提前关闭了。赵无瑕自告奋勇去叫门,城门上的士卒道正卿大人有令,城中有刺客,以防不测,便提前关了城门。公孙骄心道这智伯的消息真灵通,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智颜那小子估计还没回去城门便关了,看来这绛都城内智伯的斥候可真不少,看来想要扳倒正卿难度不小。公孙骄有些不快,便与赵无瑕四人在城中游荡了半日,天黑前才决定回固宫。“阿骄哥哥,你要回固宫,那可是国君才能住的地方啊!”赵无瑕道。“我正是要进宫面见君上,问问今日为何早早关了城门!”公孙骄胡诌道。“我也要跟着你去,阿骄哥哥!”赵无瑕撒娇道。无奈扭不过赵无瑕这个黄毛丫头,四人便一同赶往固宫。晋国宫殿分三大部分:用于祭祀的武宫,国君发号施令的固宫,后宫夫人们居住的下宫。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武宫的地位自不必说,固宫是国君上朝商议军国大事的地方自然也不容小觑,下宫嘛现在还都是先君的遗孀在此居住。公孙骄未行冠礼,后宫暂时空缺,自己也不方便去下宫,只能在固宫就寝。“这固宫好大啊,哇,你看这宫墙,足足有八丈之高!”赵无瑕啧啧夸道。“这宫墙比成周城墙一点儿也不逊色,竟有十二丈之厚,八丈三尺之高,据属下目测比绛都城墙厚了三丈三,高了一丈六!”历史上的墨翟以守城著称,他的一双眼睛简直堪比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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