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蒸没有电饭锅怎么蒸米饭刚烧一会就自动跳了,然后又继续烧,然后又跳,然后又烧,就这样反反复复,不知道什么原因

四个月宝宝发高烧发了三四天,然后买了泰诺来吃,烧退下去了,到晚上睡觉又烧上来,一晚上就这样反反复复_百度知道
四个月宝宝发高烧发了三四天,然后买了泰诺来吃,烧退下去了,到晚上睡觉又烧上来,一晚上就这样反反复复
四个月宝宝发高烧发了三四天,然后买了泰诺来吃,烧退下去了,到晚上睡觉又烧上来,一晚上就这样反反复复天一亮就带他去医院,医生说他是患有喉炎,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烧又退下去,到晚上睡觉又烧上来,就这样几天了,今天去别的医院看,医生给做灌肠,回来就...
我有更好的答案
和儿童医院,医生也是让其先退少衣服。然后再诊治。用毛巾蘸湿温水。注意事项:如果反复发热我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脚心对孩子进行物理降温,边进行物理降温。孩子发烧了.5度要给孩子吃退烧药,每间隔四至六个小时可以重复用药一用,一天不超过四次。(有时要备两种牌子的幼儿退热非处方药间隔交替使用)若还不退,可边吃药,体内会缺水,常去北京儿研所。辅助的可以贴小儿退热贴、腋下、手心,进行物理退热的,腹股沟,首先要把衣物减到最少以便散热,这是科学的方法。到了医院。若孩子超过38,一贴管8小时左右。孩子发烧,要给孩子及时补充水分,或以喝点白开水或是淡盐水,或是酒精,擦孩子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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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女屌丝与一**奇葩们的故事。此文写给有缘人。
文案:有人说,被爱神丘比特之箭射中的两人,无论身份地位是否相当、性格年龄是否相配、性别取向是否相异,都会一见钟情坠入爱河。我说,一见钟情多半是由于某些特质恰巧符合对方审美,比如外貌、学识、气质……再比如,可食用性?
前方高能预警:本文的主角,都有点儿那个……抽⊙﹏⊙
【公告】这文完结啦★,:*:\( ̄▽ ̄)/:*°★*我好开心呀。======================================================================文章类型:原创-言情-近代现代-奇幻作品风格:爆笑所属系列:欢脱的奇幻故事之;兔子洞文章进度:已完成文章字数:277672字欢乐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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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为毛把我的头挂钥匙串上?
那一天,我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兔子洞……
我对天发誓,我只是出于好奇,趴在树洞边缘朝下瞥了一眼,也不知是谁,杀千刀的居然朝我屁股偷袭一脚。毫无防备的我,就这么保持着撅屁股的姿势,一头栽了进去。
稀奇古怪的东西依次从我身边飞速经过:桌椅、书本、钢琴、马桶,我往下,它们往上,如同一阵流星雨。我一路惊叫,重重落地,然后顽强地爬起来。虫鸣之声清脆入耳,一大片参天巨木呈现在我眼前。
我摇晃了一下,蹒跚地朝前走了几步,听见一阵怪声从我全身各处传来:“嘎吱嘎吱——”我立马僵住不动了,悚然一惊,发现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关节,都是球状的!这是……人,人偶?
还未来得及消化完这个惊悚的事实,旁边的树丛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我头顶一黑,一头比霸王龙还要巨大的狼跳了出来,朝我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森森白牙,咔嚓一口咬住了我。
眼前一黑,我挂了。惨死狼口,死相悲壮,内心却有种如愿以偿的酣畅。因为我知道,不过是个噩梦罢了。
猛然惊醒过来的时候,我听见墙上的挂钟发出清晰滴答声,抬头看它一眼,正好是午夜三点。
我从床上爬起来,去客厅倒了杯水喝,然后又回到床上继续睡了。结果,我又做起了那个梦。这一梦,竟成了真的……
也不知睡过去了多久,我睁开沉重的眼皮,满眼都是碧绿的葡萄藤,藤下坐着一个比房子还要巨大的男人,正翘着腿,垂着眸,手中拿着什么,专心致志地摆弄。忽然朝我看了过来,眯眼朝我笑,说道: “小家伙,你醒了。”
抖,我的魂飞了。
“小家伙,你怎么不说话?”庞然大物放下手中的东西,顶着一张辨不清面目的浓妆脸朝我伸长脖子,两只一蓝一绿的眼睛完成两道弧线,朝我凑近。
猛吸一口气,我大吼:“鬼啊!”正要大步后退,却发现身子纹丝不动。我被绑了?我将眼一垂,眼珠瞪了出来:我居然没有身子!只有一颗孤零零的头立在一盏倒扣的杯具之上!
我尖叫一声,魂再次飞了。
这个庞然大物染着一头彩虹色的长发,脸像扑了面粉一样惨白,身上穿的花里胡哨。只见他勾起了他那涂抹得鲜红的嘴唇,朝我露齿一笑,说:“我叫布雷。”
不,不雷?他真的确定他不雷?
“你叫什么?”他抬起食指戳了一下我的脑门。
我在杯具上前仰后合地晃了晃,战战兢兢地开口:“我叫……我叫安娜。”
“你好小安娜,欢迎你来到我家。”布雷侧过身子,朝我亮出他身后那一幢巨大的红色砖瓦房,笑眯眯地朝我眨了下眼。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我为什么只有一颗头?”我正凌乱着。
布雷给了我解释,将他之前手中摆弄的东西递到我的眼前,说:“喏,因为你的身体在这里。”
我瞪大眼睛一看,居然是一具破破烂烂的人偶躯体,和一堆七零八落的人偶残肢。这该不会是我的……我的……
“我……是个人偶?”难道我又在做那个坑爹的噩梦?
布雷笑眯眯地回答:“是啊。”
“这,这是哪里?”我惊恐地四处乱瞟。
“说了这是我家啊。”他将我(的头)抓到手心里,捧了起来,凑到他的眼前,继续说:“我在森林里遇见一头狼,见它正在撕咬你,于是就丢了一块肉骨头过去,它就丢下你跑了。然后我将你一块块捡起来,全部带了回来。”
“……”什么叫将我一块块捡了起来?能不用这种收拾尸骨般的方式来进行描述么?
布雷站了起来,带着我(的头)朝那幢红色砖瓦房走去,边走边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然后单手将我(的头)捧到脸颊边,蹭了蹭,亲昵地说:“以后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的下巴掉了。
——————————————————————————————————
当时以为,这个奇葩,只不过是我不正常的脑回路制造出来的潜意识产物,却没料到,原来我竟遭遇了一场离奇的穿越事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在他家住了一个星期。
说是住,其实就是立在他家的一盏杯具上,摆着。我是一个人偶(的头),不吃不喝不拉不撒,比盆栽还好养。那个叫布雷的大奇葩经常将我捧在手心里,荡过来荡过去,看我咕噜咕噜从这只手心滚到那只手心。
这种时候,我经常是咯吱咯吱牙齿打颤,把自己的下巴给抖下来,他又帮我咔嚓一声接回去。
渐渐的,我不那么怕他了。因为我发现他很好说话,而且脑子还有点问题。
他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帮我修复那一堆残肢,说要给我个完身。这当然好,有了完身我就可以跑。鬼才当他女朋友。
布雷在修补人偶这一方面很勤奋,很刻苦,就是手太笨。台灯之下,他神色专注地拼凑我的残肢,我经常和杯具兄端立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像是把关质量的监工。
我眼睁睁看着他无数次拼错,关节球错位滑脱,看得我眼皮直跳,心里痒痒。这笨手笨脚的家伙究竟要拼凑到猴年马月才能完工?真想吼一句让我来。
一连七天过去,布雷终于修好了我的一条手臂,欢天喜地捉着我的头就兴高采烈地朝上抛,差点拿我砸烂了他家天花板上的吊灯。我吓得口吐白沫,心中默念千遍:人在屋檐下,人在屋檐下……菩萨,请赶紧让我离开这里吧……
每天布雷都会出门一趟。只要他一要出门,我就叮嘱他将我(的头)搁在窗台上。对,就摆在那盆仙人掌旁边。为此,他居然感动得眼泪汪汪,夸我将来定是个懂事的好媳妇,居然知道守在窗口望穿秋水盼他归家。
“……”我其实想告诉他,一般守在窗口望穿秋水的,不是媳妇,而是哈巴狗。可我两个都不是,所以我守在窗口的目的其实是——观察他家院落。
凡事都要做到未雨绸缪,观察他家院落的目的当然是为着日后跑路早作准备。每回布雷一出大门,就是我紧张地计划逃跑路线的时候。
经过几次目测,我绝望地发现:翻围墙比登天还难,钻门缝似乎脑袋会被卡。我焦虑起来,直到某一日,突然发现了墙角某处貌似有个三角形的狗洞,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突然间,逃跑的问题解决了,我心里一轻松,立马就没事找事了起来。这不,这一天我就缠着布雷,愣是说服了他带我出门去。我立在杯具上乐颠颠,心想终于可以出门见见屋子外边的世界了。
然而,到了要出门的时候,布雷却将我从杯具上抓起来,抚了抚我脑袋上的双马尾,唇抿着,变了卦:“安娜,外面对你一个头来说不安全,你还是别出去了吧?”
我愣,不高兴地与他争辩:“头怎么了?我是头怎么了?头怎么就不安全了?头怎么就不能去外面了?啊?你说呀!”
他脑子显然不如我灵光,完全辩不过我,于是无奈地叹息一声,答应带我出门,只不过要答应他一个条件,那就是:他要把我挂在钥匙串上。
“为,为什么?”我眼角一抽,我又不是小公仔!
他很严肃地告诉我说:“这样最安全。”
“为,为什么?”我眼角又是一抽。
他说:“因为钥匙是带在身上最重要的东西,所以钥匙串上有保护、防窃等多重魔法功效。安娜,你想出门,我必须把你挂在钥匙串上才能放心。”
于是我黑着脸,任由他将我那头双马尾编成充满乡土气息的麻花,充当起麻绳的作用,结实地绑在了钥匙串上。接着,布雷屈指勾住钥匙串,提溜着我(的头)和他家那几片薄薄的钥匙,一路叮铃叮铃地出了门去。
他,他整我?不,以他的智商,绝对发展不出这样的恶趣味。这傻不拉几的二货,恐怕真是出于安全考虑,就像有人喜欢把手机拴在裤腰带上一样。他要是非得把我挂钥匙串上才能安心,那就挂好了……我怨……
走出他家大门,绕过一丛芳甸,径直朝前走,色彩斑斓的欧风小镇立刻映入眼帘,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水粉画卷。原来红房子外面竟是这般模样,美得如此虚幻,简直像是童话。我张口,刚一目瞪口呆,只听咔吧一声,下巴就掉了。
布雷一惊,立刻将我的下巴接了回去,双手托住我(的头),移到面前,温温柔柔地朝我看着。
我被他盯得整颗头都不自在,只得朝他呵呵干笑两声,就见他嘴角微微一牵,似是很开心。
其实,我到现在还看不习惯他那张雷死人的脸,特别是凑得这么近去看。从他的五官轮廓来判断,他的本来面貌应该挺正常的,可他那一脸大浓妆实在是……没法直视。
你说,一个大男人,头发挑染成乱七八糟的彩色,脸像扑了面粉,嘴唇涂得鲜红,眼影画成孔雀翎那样一层一层展开,这成何体统?我一个女人,脸如果画成这副鬼样,都不敢出来见人的!
不过后来,等到见了外面各种奇装异服的动物在大街上漫游,从布雷身旁飘过之后,我的世界观豁然开朗,再也不对他的扮相浅薄地发表意见了。
“哟嘿!布雷先生!”一只单脚鸵鸟朝我们蹦跶了过来,扬了扬圆毡帽,露出几根秃毛。他那尖尖的喙上挂着个类似鼻环的东西,黄澄澄的焕发着金色光泽。他的手指,或者说翅膀羽毛上,戴着各色宝石戒指,在日光下耀发出璀璨光晕。我立马移开眼,怕被那些标榜着土豪的颜色给亮瞎。
“早啊,杰克先生!”布雷友好地点了下头,嘴角展露出一个微笑。
“哟,布雷先生,今早不去广场中心表演么?今天可是紫夜日,广场上人最多的日子哦。”
“今天不表演,今天我约会。”布雷笑眯眯,眼睛弯成两道新月,一脸甜蜜,忽然眼神温柔地朝我瞟来。
我整颗头都寒了一下。别,你别看我,拜托你别看我……
“哦?”名叫杰克的鸵鸟先生张大了喙,长脖子抖了抖,朝我伸了过来。“啊呀!啊呀!布雷先生,你的女朋友好小巧啊,真是方便携带。”
“是啊,她很小巧,也很可爱。”说着,布雷将我挪到脸旁,蹭了蹭。我立刻吸进一鼻子粉,打了个大喷嚏。
皱着眉头睁开眼,见到布雷正睁着大眼盯着我,把我吓一跳。我说:“你,你盯我干啥?”
他戳了我一下,说:“安娜,再打一个喷嚏看看。”两眼亮晶晶。
我哆嗦了一下,鼻子一抽,又打了一个喷嚏。
于是他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倒霉的我被他拎在手上,与一大串钥匙撞在一起,叮铃咚隆。
妈啊,菩萨啊,圣母玛利亚啊,快给我一个完身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乎,安娜的异世穿越人生就这么欢快地开始了,始于遇见一个……奇葩╮(╯▽╰)╭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2章 不会魔法很丢脸吗?
布雷带着我在这诡异的童话般的小镇里沿街前行,来到了一个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广场,似乎是个集市。穿着打扮争奇斗葩的各色商贩正扯着嗓子大声吆喝。
“哟嘿!人鱼的眼泪!人鱼的眼泪!两个金币一瓶!大姐来看看不?喏喏,你闻闻,闻闻,香喷喷!”一只挑着担子的小猪笑呵呵地递上一份瓶装小样,给那被他拦住的买菜鹅大婶。
鹅大婶接过小样,朝嘴里一喷,漫不经心地道:“嗯……有点儿咸了,不过味道还可以,我买一瓶吧。”说罢,便拿着小样朝衣服和羽毛上喷了起来。
“大姐,买两瓶吧!给你打个八折咋样?”
我眼角一抽。这……卖的到底是香水还是调料?
“陌陌虫!卖陌陌虫!一枚铜币一碗!新鲜出炉!刚起锅的!哟,布雷老弟,来一碗不?”一头驴大叔磕着两颗大板牙,朝布雷招蹄。
“来一碗。”布雷笑眯眯地说。
“好嘞!”
我眼角又是一抽,这莫不是炒泥鳅?
一路逛过来,颇令我眼界大开,也更新了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荒谬而奇葩。同时更新的还有我对布雷的认识:购物狂,外加砍价狂人,时刻发挥无价不砍的精神,砍得小贩们直呼血本。我斜眼看着他:没想到,这人看着挺笨,钱方面倒是精明,心算也很厉害,居然连折上折都能算清。
布雷采购完了东西,就离开了集市,悠悠然走上了车水马龙的主干道,沿着人行道一路向前。
我见这周围的动物密度稀疏了些,便想开口跟布雷说几句话,问他几个问题。自从进了集市之后,这货就完全没理过我,大概是在沉浸于买买买之中,太过专注,摒弃了一切杂念,忘了钥匙串上还挂着的我(的头)了。
“喂!布雷!”我喊他。
他没听到。
“布雷!喂!布雷!”我继续喊。
还是没听到。
我咬咬牙,见布雷的手垂在身侧,目测离我不远,于是乎发挥出小时候荡秋千的本事,借着钥匙串的弧线奋力一荡,咔吧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头。
布雷嗷嗷叫起来,“咦?安娜!”终于睬了我,将我从腰间取下,举到面前,嗔怪似地瞅了我一眼,捏了捏我的脸颊,合上我那因为咬他而掉下来的下巴。“你咬我干嘛?”
我朝他白眼一翻:“谁叫你无视我!”
他又嗔怪似地瞅了我一眼,笑嘻嘻地将我挪到他右边脸侧。我正奇怪他要干嘛呢,他就已经将钥匙串挂在了他的耳廓上。
我愣,跟着一串钥匙晃了晃。这是干嘛!当我是耳坠啊!我嘴角抽搐。
布雷伸手拨了拨挂在他耳朵上的那一坨我,抿唇一笑,轻声问道:“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哦……原来他这么做是想方便我和他说话啊,我还当他抽了呢。“咳,那个,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欢乐谷,位于安裴丽山脉之中,一个中立的魔法城镇。”
果然是个魔法异世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我吸了口凉气。
“欢乐谷与外界几乎隔绝,一般外人进不来。”布雷笑眯眯地说,一副喜滋滋的模样,“带你来这里真是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用单身了。”
我倒。无视他的话,我继续问道:“为什么这里尽是动物,只有你是人?”
他眨了眨眼,说:“你不也是人吗?”
原来他还把我当人啊,连我自己都不当了呢。“你找我当你女朋友,是因为我是人?”
他眼眸一转,含糊道:“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算了,我又问道:“你会魔法吗?”
“日常魔法都会。基础魔法也会一些。”
我晕,还日常?“布雷,这个世界里的人,呃,和动物难道都会魔法?”
布雷摇摇头,差点把我从他耳朵上给甩下来。“在这个世界里,魔法只有少部分人懂得使用。不过,在欢乐谷里,大部分生物都会使用。”
“大部分生物都会魔法?”我吓,这什么鬼地方?
“其实,也可以说是——全部。”
“什,什么意思?”
“意思是,除了你,全部。”他笑眯眯。
“别担心。”他语调轻柔地安慰我,伸出指头拍了拍我的额头,将我拍得左摇右晃。“我会好好教你习魔法,决不会让我的女朋友丢脸。”他信誓旦旦地说。
“不会魔法很丢脸吗?”我嘴角一抽。
“那个,安娜。”只见他支吾了一阵,慢吞吞地道:“在欢乐谷里,会魔法的程度,与智商是挂钩的。”说着将手一摊,显得很无奈。
嘴角继续抽着,我秒懂:“所以,我现在是弱智?”
布雷摇了摇头,心酸地叹道:“恐怕连弱智还不如啊。”
我怨……我不喜欢魔法世界……
中午,日照当空。布雷吃完一块羊角面包,喝完一瓶牛奶,便在我的催促下继续戴着我在欢乐谷里瞎转。好不容易有机会让这二货带我出来透透气,当然要趁机多了解一下这个奇葩的地方。
我发现,这个叫欢乐谷的地方,还真是个山谷,四面环山。恐怕凭我一己之力想要离开这里,跑到外面世界去,会是件困难的事。我究竟该如何打算才好呢?
“安娜,在想什么?”布雷突然出声打断我的沉思。此时,他正坐在一个喷泉水池边缘休息,已经将我从耳朵上取下来,捧在手心里转着玩。
我愣,瞥他一眼,问道:“欢乐谷外面是怎样的?”
“外面?”布雷傻愣愣地看了我一眼,移开了目光,唔了一阵,悠悠下结论:“很可怕。”
好敷衍好笼统好概况,我抽了抽嘴角。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欢乐谷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周围有魔域为障,隔绝了外面世界的污秽。”
“魔域?”那是啥?听起来不像个好东西。
“魔域是一种空间,能够吞噬人类灵体的荒芜空间。”
我脸上挂着问号,表示没懂。
“落入魔域的人类只能面临死亡的命运。欢乐谷所处的安裴丽山脉是大陆上少有的几个魔域出没的地方,它们藏在山林的阴影里,如同蛰伏的兽,吞食过路的人。只有魔法高强者才能分辨出魔域的界限,躲过魔域的陷阱。因此,能自由进出欢乐谷的人很少,这里才得以成为一片乐土。”
原来如此,这里就是类似桃花源的地方么?
“安娜,你很特别。”他忽然戳了戳我的脸颊。
“啊?”我斜过眼来。
他的手指点在我的脑门上,嘴角一勾,“明明是个人类,灵体却附着在一个人偶身上,像你这样的存在很特别哟。”
“灵体是什么东西?”为啥总说些我听不懂的,欺负我穿越来的么?
“灵体就是生灵除去了躯壳之后剩下来的东西。”
“哦。”原来说的是灵魂啊。
不知突然怎的,布雷一下将我捧在面前,语气森森地吓唬我道:“像你这样的灵体是非常脆弱的,一不小心碰一下外面那些污秽,就会灭。”
“灭什么灭?”
他呼地朝前吹了一口气,像是叹息一样,又像是吹灭一根蜡烛,双眼弯成两道弧线,一脸天真无害,朝我笑嘻嘻地说:“就是消失啊。”
我抖了一下,这娃又开始神经质了。他以为凭他这怂样就能吓,吓,吓唬我,我,我啊?
布雷的脸落下巨大的阴影将我笼罩,幽幽问道:“安娜,你觉得未知和孤独,哪个更可怕?”
“呵呵,都挺可怕。”他到底想说什么呀?
“你知道吗,欢乐谷其实并不是一直都充满欢乐。”布雷俯视着我,一蓝一绿的两只眼睛里透出类似感时伤怀的光,空洞而悠远。语调舒缓而绵长地跟我讲起了过去的故事来:
“大约两百多年前,封锁在魔域里的魔鬼冲破了结界,闯入谷中,肆意妄为。死神举起黑色的镰刀,收割生命。死亡就像黑色的触手,蔓延至每一个角落。谷里的居民在一名杰出的青年的带领下,联合起来,对抗魔鬼,将它赶出山谷,重新编织起结界。
那名青年立了大功,被尊为大法师,获得无上的尊崇与荣耀。居民们不知道,其实当初,正是这个青年破坏了原本的结界才放出了魔鬼。
虽然青年破坏结界究竟是一不小心还是有意而为已经不得而知,但全谷过半居民的死已成定局。
过了几年,真相浮出水面,居民痛斥青年,将他鞭笞成重伤,砸毁了他的住所,并将他的亲人全部逐出山谷。然而这还不足以浇熄居民们的愤怒。他们将青年绑在柱子上,要将他烧死,用他的骨灰告慰他们逝去的亲人。
大火整整烧了三天,火势不减,没有丝毫燃尽的迹象。到了第四天,火光突然大盛。青年从火中蹒跚地走出来,摔了一跤,坐到地上,从胸腔里掏出自己的心脏,诅咒了整个山谷,然后离去。第二天,居民们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动物。”
我有些震惊,头皮发起麻,“所以说……这里的动物,都都都是人?或者说……那些变动物的人……的后代?”
“不算是。他们早就忘记自己是人了。”
“那你怎么不是动物呢?”我奇怪地瞧着他。
他瘪瘪嘴,“我是外地人啊。”
我哦了一声,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布雷继续跟我讲故事:“听说那个青年将生命祭献给了魔鬼,获得了黑暗的力量,然后去了外面,掀起一股黑色风暴,惹得外面世界不得安宁。后来被外面的人悬赏猎头,最后被三个光明大法师杀死。他就是传奇黑暗大法师——索沃,这个名号时至今日还令人闻之色变。”说到这里,布雷打了个哆嗦,嘴里小声喃喃:“所以安娜,外面的世界可怕极了。”
我抽了抽嘴角。不发表意见。
“安娜。”他唤我,手指按在我的额头上,推了推。我像个不倒翁一样前俯后仰。“这世界上有太多可怕的东西。但是,你不要怕。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就会保护你。”
我眨了眨眼睛,哼了一声,撅着鼻子说:“你这二货,我才不用你保护我呢。”好吧,我傲娇了。
他歪着脖子傻傻地问:“二货是什么意思?”
我骗他:“就是‘可爱的家伙’的意思。”鬼才告诉他这是在说他脑子不灵光。
他一脸恍悟,朝我呵呵傻笑,揪着我的麻花辫在指上绕了一圈,眼睛一眯,说:“安娜,你这小二货。”
作者有话要说:
布雷:只有一颗头的女朋友,多么可爱^_^
安娜:快给我完身&\&&||||
作者:呵呵一 一+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3章 你敢耍我?
白日将尽,夕阳之下,我(的头)坐?立?蹲?在布雷的手心,和他一起透过稀疏的枝桠,眺望远方那一轮沉甸甸的血色残阳。
话说,每一个经典穿越人士都有个怪癖,那就是一遇上好景致就忍不住诗性乱发,我显然也不能免俗。于是脑海里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就这么被我脱口卖弄了出来。
布雷靠着树干,歪着脖子,凝望着我,傻傻地问:“什么意思?”
“迟暮呗。”我啧了一声,难得耐心给他解惑:“就是说,美好的事物匆匆逝去,抓都抓不住,就像人的生命。人到老年,终于追完了梦想,实现了价值,回首过去,美貌、智慧、富贵、成就,无论得到的还是没得到的,都成了过去式,生命也到了尽头,一切归零。”
我发表完这番感慨,自觉道出了我这颗异世头颅的大智慧,便满怀期待地等着他发表点评论,可是等了半响却不见他吭声。
我不高兴了。“喂,你吱一声啊!”我想转过头去看看他是不是听傻了,刚扭动了一下,眼前便是一黑。布雷这货,居然冷不防合拢了双手,将我(的头)捂在掌心,死紧。
“唔……唔……你,你干嘛!想憋死我啊?快松手!老娘出不了气啦!”我使劲扭了扭头颅,只想张嘴咬这二货一口,突然想起来我根本犯不着呼吸!
这时,布雷突然将手一松。我的眼前刚重回光明,便见着他那张放大的脸。他将我端在了眼前,一脸紧张地仔细查看。
“安娜,怎么了?你没事吧?”
“你……哼!没事!”我气不打一处来,最后只是白了他一眼。瞧他那傻样,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但之前他不给我面子的事,我还是要跟他计较计较。于是我说:“喂,布雷!我刚才那番话说得那么好,你就没有什么感言吗?”
他愣了一下,眯眼朝我笑,嘴角朝两边拉开一个大大的弧度,“你说得很好。”
我倒,看来跟这个世界里的人念诗没什么意义。
“你又怎么了?”他可能看出来我不大高兴了,于是将我在掌心里晃了晃。
我白他一眼,“没事!”
他微微愣了一瞬,笑起来,笑得特别开心。
我问:“你傻乐个什么?”
他笑眯眯地说:“你撒娇好可爱。”
“我去!我哪撒娇啦?啊?”
他鼓起腮帮子,说:“你嘟嘴了。”
倒……居然还学我?不想再理这奇葩了。
见我不睬他,布雷戳了戳我鼓囊囊的腮帮子,一副小心翼翼的讨好模样,像条小狗一样凑到我的脑瓜面前,拿鼻尖在我脸颊上蹭了蹭。
我正汗着……他突然蹦出来一句:“你也很美好。”
我斜他一眼。
布雷将我(的头)滚到他一只手上,单手托着,闲置的另一只手伸入衣兜,窸窸窣窣地摸索了一阵,不知道在找寻什么。忽然,只见他双眼一亮,一坨圆不溜秋的东西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神马?为了将这坨圆乎乎的小东西看清楚,我一不留神挤出了一双斗鸡眼。
小小一个团子,咖啡色,造型疑似巧克力豆。咦?真是稀奇,这个世界上也有巧克力这种存在?
“吃吧。”布雷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好奇,吸了吸鼻子,没闻出什么气味,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瞳孔一缩,眉头一蹙,发现了一个很悲催的事实:我尝不出味道!啧,真糟糕!我丧失了人生一大乐趣——吃!
我缩回舌头,哭丧着脸说:“我不吃。”
“尝尝吧,很好吃。”布雷继续眼巴巴地看着我,可怜兮兮的模样。
我尝不出味道,好吃有何用?我瘪了瘪嘴,但见他那一脸既期待又讨好的模样,深觉——如果我不吃就是在欺负他。
于是,我犹豫了一下,只得大口一张,啊呜一下将疑似巧克力豆的团子包入嘴里,啃嗤啃嗤地把它给嚼了,硬是冒着下巴掉下来的风险狠命地嚼,猛嚼,大口嚼,虽然没有尝出任何味道却仍然很给面子地做出一副“啊,此乃人间美味”的丢逼模样……
布雷见我吃得津津有味,轻扬起嘴角,露出满是兴味的一笑。我的腮帮子瞬间就僵了,傻着眼。怎么突然有种他是在逗狗的错觉?这是怎么回事?
“咕嘟”一口将巧克力全部咽下,我感觉到那坨被我嚼成烂泥的东西顺着我的喉咙滑下,顺着我的食道,流进了我的胃里。
我的胃里……我的胃里……我的胃里……我的头颅猛地一抖:咦!我哪来的胃?哪来的食道?我……
眼珠子向下一瞪!果不其然,我看见深褐色的巧克力浆从我那仅剩一小段的脖子下方流了出来,一股一股,流到布雷的手窝里,活生生将我(的头)给托了起来。我的脸一定绿了——我(的头)这造型,活生生像立在一坨屎上!
“噗……”布雷暂时将我挂在耳朵上,自己掏出手帕,细细地将手心里那坨不忍直视的巧克力浆擦去。我的脸贴着他的脸,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头在微微地颤动,我的耳朵里钻进了他极力掩盖而未果的闷笑声。
我不淡定了,“布雷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咬牙切齿地眯着眼,语调很危险。
“什么?”他居然幸灾乐祸地装起了傻来,最可耻的是居然还装得像模像样!
呵呀?这小子!脑瓜居然进化了?“你敢耍我?”我怒,心里涩涩的。啧,这二货小子!我为了不让他失望,愣是吞了那坨我吃不出味道的巧克力!结果他居然是在整我?在整我!就凭他!一个二货!他脑子里哪来的资本!啊?
“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只是想逗逗你。”布雷很是委屈地说。
逗?你敢用逗这个字眼?你当我是狗?
“你小子……你小子……”我气得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鼻翼一抖一抖,忽然吸进了异物,于是猛地打了个喷嚏,荡了又荡,险些从他耳朵上掉下来。
“安娜!挂稳一点!”
这是哪飘来的粉子?我纳闷,还未发表疑问就又打了个喷嚏。
一连打了五六个喷嚏,我这才发现,诱发我打喷嚏的根源正是他脸上扑的粉!我愣!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粉末扑簌簌地脱离他那张惨白如死人的脸,如同剥壳一般刷刷掉落。我眼角一抽,心底不可遏制地翻涌起一阵恶寒。
布雷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在掉粉的事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我的妆时效快过了。”说着,他连忙施了个魔法,朝脸上一扑。粉立刻就不再掉了。
我张着嘴,沉默了一阵,艰难地抖动着下巴:“我说……布雷啊……你画这么浓的妆是作甚呐?”这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早想问了。在我原来的世界,这可是变态的扮相啊……
布雷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因为我的职业啊。”
“你的职业?”什么职业需要男人画大浓妆?
他愣了下,诧异道:“我是个小丑,你还不知道吗?”
“呃,你又没告诉过我,我怎么会知道?”
他哑然失笑,点了点我的额头,似乎在为我的愚蠢和缺乏常识而感到无奈,语气温柔地说:“这还用说么?你看我的打扮不就知道了?”
“……”我能说,我看你的扮相,以为你是变态么?
“你想看我表演吗?”他忽然兴冲冲道,不知打哪儿来的鸡血。
我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应了声:“好啊。”
于是乎,布雷从高高的树杈上跳了下来,将我从耳朵上取下,然后把我的两条辫子绑在了一根不高不矮还算粗壮结实的树枝上……
暮色中,我(的头)乐颠颠地挂在树枝上,随着微风左摇右摆,兴致勃勃地观看站在不远处一块宽敞空地上的布雷欢快地耍着杂耍,看着他将四个保龄球瓶熟练地上下抛接。我眯了眯眼,霞光一闪,一道斜阳射过,我看见他迎着夕阳的脸上,洋溢出了类似幸福的笑容。
我突然间莫名其妙感觉到心脏抽搐了一下。可我现在明明只是一颗头,连心脏都没有,哪来的心脏抽搐一说?我扯着嘴角笑笑,一定是我出现了幻觉。
这个地方叫欢乐谷么?的确很欢乐呀。
伴随着最后一抹余晖泻下,黑夜终究将大地笼罩。布雷嗖嗖嗖地将杂耍棒一一接下,一股脑收回储物空间,拍拍口袋,迎面含笑朝我走来。
天地之间,昼夜交接,黑暗从东边袭来,昏黄向西边退去。布雷那身花枝招展的衣服和他脸上的大浓妆不知为何,在这一刻看着格外顺眼。或许是天地为他烘托出了极好的舞台效果,令他的身形看起来像是舞台之上正在谢幕的主角,定格在一张暖色调的油画之中……
我盯着他的脸,发现他的眼睛居然发着幽幽的光,一只明一只暗,萤火虫一样,诡异又漂亮。
我正等着布雷走过来把我从树上摘下来,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嘎——!”一声鸟叫。我感到一股疾风从上空朝我刮来,大惊失色!一种不祥的预感扼住了我那不存在的心脏。
一只大鸟朝我急速俯冲下来,我看见布雷妆容精致的脸瞬间花容失色。他反射弧并不长,迅速做出反应,飞速朝我扑来,变魔术一般抬手抡起一道蓝光,朝我头上方砸去。
然而,还是晚了。
我的辫子被鸟喙叼起,我(的头)像一架起飞的直升机,晃荡着离开了树枝。鸟翼扑腾一扇,像个大巴掌,啪地抽在我脸上。
剧痛袭来,我就这么被抽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娜的演技必修课之每天都在练习无语这个表情。
布雷:安娜,你看我今天这个妆怎么样?
安娜:……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4章 你敢叫我草泥马?
我是被颠醒的……
睁开眼睛,黑咕隆咚。我敢保证,如果我能伸手,一定看不见我的五指。
这种感觉很熟悉:我貌似,被塞进了一个口袋。
慌张地来回滚了几滚,我直觉觉得:我现在一定是被某生物携带着,这个生物还在做着奔跑之类的急速运动,期间可能还夹杂着间歇性上蹿下跳。我咕噜咕噜地打着转,像个摇奖箱里的号码球一样无奈地在偌大的口袋里来回翻滚。
我敢说,我绝对不是在布雷的口袋里。
布雷的口袋很窄,而且布雷在与我有关的事情上一向心细。如果是他将我装进了口袋,绝对会先在口袋里垫一层软软的手帕,不仅起到舒适作用,也填补了空间,以免造成我像这样咕噜咕噜地到处乱滚的现象……
所以,这么说来,我这是被绑票了么?
吓!怎么会有人绑架一颗人偶的头?我记得我之前是被一只鸟抓走了来着,莫非那鸟见我这颗头挠不烂咬不动吞不下,于是就把我给空投了?然后被这个口袋的主人给捡了?这个说法显然比较靠谱。
那么现在,这个口袋的主人捡了我,又将我塞进了口袋,是想把我带去哪?
难道我要易主?我吓!不不不!绝对不行!我的身子还在布雷家里搁着呢!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他!
对于我即将面对的命运,无数种猜测飘过脑海:我(的头)被拿来削平,垫桌脚;我(的头)被拿来当桌球,滚滚滚;我(的头)被拿来当摆设,吓唬小朋友。我被这些想法吓得牙齿打颤。
布雷!你在哪?
我想哭,我吓坏了,于是扯开嗓子哇啦哇啦地干嚎了一阵,宣泄我此刻拔凉拔凉的心绪,忽然间嘭地一下,我一头撞在口袋最里边。
咋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冷不防被一只手活捉了出来。
薄纱般的云层被风吹散,露出一轮冷色调的银盘。皎皎月光之下,我看见一个男人,正在朝我瞪眼。
年龄约摸二十上下,褐色短发,高鼻梁,蓝眼睛,典型高加索人长相。这句有关于他的外貌描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认识他!
他瞪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石化了一般。我也瞪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化石了一般。我俩就这么保持着二愣子的架势僵持着。片刻后,兴许是眼酸了,他眨了下眼,然后伸手,在我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我“哇啊!”一声嚎叫。疼死老娘了!
他脸上的神情立刻丰富了。“居然真是你的声音!还以为是野猫在叫,吓死老子了!”他拍着胸脯喘气,似是松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野猫叫能吓死他,但这似乎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你手里?我是被你捡到的吗?我告诉你我是有主的!快快将我还回去!”
他听着我舌头不打结地说完这么长一串话,三个疑问句外加两个感叹句,兴许是因为信息量太大,居然当场愣住了。三秒之后,他冷笑起来,直到笑得我心里发毛头发倒竖,他才轻飘飘吐出两个字:“闭嘴。”
“……”我深呼吸,憋足了一口气,冲他破口大骂:“你是打哪儿来的王八羔子?有没有教养?懂不懂拾金不昧?捡了别人的东西要还回去!”
许是我嗓门太大,他脸色一变,拿手捂住了我的嘴,一脸神经兮兮的模样,东张西望。
他这做贼一样的反应令我心里一阵打鼓,忽然有种落入贼手的感觉。虽然我实在想不通:我一颗人偶头,有什么值得被人偷走的地方么?
“唔……唔……你干嘛?唔……快松手!”
见我拼命挣扎,依旧想要叫喊,他使劲捂住我的嘴,狠狠掐住我(的头),我感觉他的十指组合成了一个大钳子,将我(的头)使劲地夹,使劲地夹,都要被夹碎了!我听见下巴处传来了清晰的咔咔声,意识到大事不好,下巴貌似又错了位!
夹死啊!我跟他卯上了,拼命想张嘴,想大叫,顺便狠狠咬他一口。
“别叫!”他恶狠狠地瞪我,眼底忽然闪过一抹狠戾,松开一只手,抡起来。
我吓!这贼人是要扇我巴掌不成?想把我扇晕过去不成?
出于自卫的本能反应,我双眼一闭,鼻子嘴巴朝上一缩,皱成一团。
我抖着两条辫子紧张了半天,却并未感觉到巴掌落下,倒是听到了一阵抽搐似的闷笑声。咦?我试着将眼睁开了一条缝,通过缝隙看到这贼人的面部肌肉正持续抽筋,似极为欢乐又似极为痛苦,只见他忽然仰头朝天“哈哈哈”大笑三声。
“……”我见他抽风了,于是刚想趁他不留神,从他手心里滚出去,他便突然低下了头,朝我吐出一句恶语:“好丑的猪鼻子。”
我嘴角一抽搐,正要张口说什么,他又忽然神情大变,扭头不知道朝什么方向望了一眼,又匆匆低下头来瞪着我。
我见他眼里凶光乍现。心道不妙。果不其然,紧接着,那只刚刚被他放下去的手又毫不留情地抡了起来,朝我脸上招呼过来,啪地一下,将我抽晕过去。
算你狠……
醒过来的时候,我的一边脸正火辣辣的痛,隐约听到如下一段对话:
“只有头?身子呢?”
“还有身子?”
“废话!”
“应该还在他那里。”
“有点麻烦。”
“啧,的确麻烦。”
唔……思维渐渐清晰,我痛苦地抽搐着眼皮,发现我(的头)正侧卧在地上,半边脸颊贴着土。
一团刺目的火光映入眼中,我眯了眯眼,适应了强光之后看见火光旁蹲着两个巨大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是那贼人,另一个我没见过,但他的眉目长得跟那贼人很像,估计是贼人的兄弟。一看就是帮凶,得连坐!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我就像所有电视剧中被绑架了的女主角一样,一开口就抛出了这两个经典问题。
此二人者,斜过眼来,皆盯着我,不吱声。
我被盯得心里发毛。“你,你们是谁?你,你们想干什么?”就像大多数电视剧中被绑架的女主角一样,我用颤抖的声音,第二遍抛出了这两个经典问题。
忽然,那个新见面的贼人朝我伸出了他的贼爪子。我动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大手像如来佛的五指山一样压下来,轻轻松松取了我(的首级)。
他将我移到面前,盯着我的脸,眼里不带半点感情地将我看着,目光冷飕飕。这架势,像要在我脸上戳两个冰窟窿出来似的。
我在他渗人的目光之中哆嗦了几下,忽然被另一只伸过来的贼爪拽住了辫子,用力一扯。于是我又被另一个贼人——也就是之前将我一巴掌拍晕的贼人,抓了过去。他似乎起了恶趣味,扯着我的辫子甩起我的头来玩儿。
我在半空中咕噜咕噜高速旋转数十周后,晕头转向之下眨巴着眼,看见一张放大的脸在我眼前打转。
贼人扯了下嘴角,对我说:“我叫克兰。”然后又唰一下,将我的脸转向另一个贼人,“他叫柯林。”
柯林……克兰……我此刻正晕头转向,思维障碍。
“你叫什么?”克兰手腕嗖地一转,他的脸重新回到我面前。
我都要被你玩成脑震荡了!我对着他,眼一瞪,朝他吐口水:“我呸!”
“我呸?”克兰嘴角一抽,乐了,接着便坏笑了起来:“这名字太挫,我给你新取一个,叫做鬼脑袋。”
你才叫鬼脑袋!我怒,眼睛微微眯起,对他冷笑,说:“你名字太娘,我给你新取一个,叫做草泥马。”
“草泥马?”克兰明显一愣。
没听说过吧?哼哼……我阴笑着告诉他:“这名字可是个好东西。”
只见他的脸色瞬间一阴,勾指朝我额头上咚地一弹,阴森森道:“居然敢叫我草泥马?敢把我与那种蠢东西相提并论?你这鬼脑袋!个头小,胆子却不小!”
这回轮到我愣了。这这这个世界上居居居然也有草泥马?坑爹啊!
火光明晃晃。我(的头)被贼人克兰抓在手心里,任人宰割。
两道亮光突然钻入了我的耳朵。我知道我定是被克兰这贼人施了个法,因为我听不见声音了,只能看见克兰和柯林二人嘴巴快速蠕动,貌似正在低声密谋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看着他们的脸上交替出现了“无可奈何”、“脑筋开动”、“眼前一亮”的表情变化,而后齐刷刷目光如炬地看向我。只见柯林眼睛一眯,露出狡诈精光,克兰嘴巴一咧,露出一口白牙。于是乎,只有一颗脑袋的我,在他们的注目下,欢快地哆嗦了。
“喂,鬼脑袋!”克兰说。
耳朵里啵地一下,就像被掏空了耳屎一般,我又可以听见声音了!
“愣什么?跟你说话,你听见没?”他的语气很恶劣,屈指朝我额头上嘣地一弹。
我疼得龇牙瞪眼,骂道:“老娘听着呢!”有屁速放!
“嘿呀?”克兰眉一挑,“你胆子果然不小。”
一旁的柯林朝他皱眉,催促道:“别同它啰嗦!”
克兰白他一眼,转回目光,对我说:“鬼脑袋,你可知道你就要完蛋了?”
我道:“完什么蛋?”
他冷冷一笑:“你倒淡定。”接着,高深莫测地瞧着我,缓声说:“异世之魂,你可知道你是配制一种特效魔药的其中一味药,大补,马上就要被那个法师给炖了?”
“……”为神马其他穿越前辈都能好好地融入异世,成为异世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即便扯着嗓子冲着异世里的人们唱情歌、丢火星语、引进各种先进技术、声称自己乃是世外客、乃借尸还魂,都没有人鸟他(她)。而我,为毛我才来异世没多久,就被人识破身份?而且还不止一个?
兴许是不满意于我迟钝的反应,克兰眯了眯眼,将我朝他的脸移近了一些,拿鼻孔对着我,阴森森地道:“难道你不怕被灭掉?”
我呆滞地说:“怕。”
克兰继续眯眼,接着冷哼一声:“如果你不想被灭掉……”说着,他顺手做了个咔嚓断脖子的动作,而后脸色一菜,兴许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动作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他咳了一声,继续道:“如果不想被灭掉,就把身体拿回来,赶紧跑。”
我问:“怎么拿?怎么跑?”
他答:“我们帮你拿,我们带你跑。”
我侧目:“该不会你们也想把我炖了吧?”
他不屑:“像我们这样法力高强的法师,犯得着炖你来增补法力么?况且还不知道你干不干净,会不会吃出什么毛病。”
我……我忍……继续侧目:“那么你们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继续不屑:“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哼,实话告诉你,我们想通过你寻找打开异世大门的钥匙!”
哟,看不出这货披着个二逼青年的皮囊,肚子里装的却是个文艺青年,连“寻找打开××大门的钥匙”这种句式都被他抛出来了,恶不恶俗啊?
忽然,我的辫子被一把揪住,头颅嗖地一下飞出了克兰的手心,落入另一个宽大的手掌。柯林的脸顿时出现在我眼前。只见他面无表情,目露寒光,抬指一点,按在我的脑门上。一道冷光嗖地钻进我的脑壳里。
柯林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口诀是‘嘁咕隆咚锵’!记住!”
“啊?”我傻了。
我(的头)又被克兰抢了回来,他瞪着我,化身复读机:“口诀是‘嘁咕隆咚锵’!记住!”
“哦。”我还是傻。
他说:“念一遍!”
我:“嘁咕隆咚锵(升调)?”
他:“嘁咕隆咚锵(降调)!”
我:“嘁咕隆咚锵(降调)!”
“这就对了!”他满意地将头一点,随后眼里凶光一闪,举起一只手来。
他眼里闪现的这抹凶光是如此的令我眼熟,我立马料到大事不好,于是乎赶忙将眼一闭,将脸一缩。
“呵呵……”几声促狭的笑声钻入我的耳朵,克兰笑得要多贱有多贱,“猪鼻子。”他的指尖按在我的鼻头上,朝上一推。
两道亮光瞬间钻入我的鼻孔,我像被电击了一样,一阵抽搐,两眼一黑,以为我没戏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克兰:我们想通过你寻找打开异世大门的钥匙!
安娜:在我的那个世界里有一种病很适合你。
克兰:什么?
安娜:中二。
克兰:居然敢说我是中二病?你这鬼脑袋!个头小,胆子却不小!
安娜:这这这个世界上居居居然也有中二病?坑爹啊!
作者:恶搞已经停不下来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5章 想不想照镜子?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又被塞在了口袋里,像摇奖的号码球一样,欢快地颠着。不知颠了多久,我被一只手捉出了口袋,克兰的脸顿时出现在眼前。
他将我(的头)拿在手中,揉了又揉,接着朝我的后脑勺上呵出一口气,搓了搓,而后将我挪到眼睛前面,一前一后地比划,低声喃喃了一句:“诸神保佑,一定得中……”我突然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克兰的胳膊朝后一拉,摆出一个投手的姿势,然后嗖——!
我:“啊——!”嘭!噼里啪啦!
我像一个飞错方向的棒球一样,砸破了布雷家的窗玻璃,滚到了布雷家的沙发底下。深夜的宁静,因为我而打破……
啪!灯亮了,接着是慌慌张张下楼的声音,一双兔耳朵拖鞋出现在客厅里,转悠了一圈,停在了沙发前。
布雷弯下腰,伸手在沙发底下一顿乱摸,将我(的头)成功地摸了出来。
“安娜!你回来了!感谢诸神,感谢神明保佑!你居然回来了!”布雷见到灰头土脸的我,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将我(的头)捧在手心里,傻呵呵地乐。
“布雷……”此刻看见他这张浓妆脸,我只觉无比亲切,激动得两眼泪汪汪。
“对不起,安娜……是我不好,是我大意,把你给弄丢了。”布雷乐了半响,脸突然垮下来,写满愧疚。“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对不起。”他捋了捋我乱糟糟的额发,拨弄了一下我快要散架的两条麻花辫,眼里满是心疼。
他捧着我,像是捧着一件珍宝,小心呵护。
我突然有种“我是一块肉”的错觉!突然觉得,我像极了布雷的一块“心头肉”。
“安娜,安娜你怎么了?说句人话。”许是见我木着脸像是死物一般,他忽然神色紧张地问道。
我木呆呆地看着他,吐出一句人话来:“说什么?”
他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轻声道:“还好,没傻。”
“什么?”我一噎,虽然他说出来的话很是欠扁,虽然我此刻理应白他一眼,但我的眼白始终没能翻出来。
咦?我怎么又感觉,我那颗不存在的心脏好像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它好像咕嘟咕嘟浸在了一汪暖呼呼的温泉水中,自由自在地畅游,扑通扑通,输送血液,遍体温暖……
第二天,生活又恢复了原貌,我又回到了布雷的红房子里,搁在了那个倒扣的杯具的屁股之上。前一天被两个疯子绑架的恐怖经历仿佛只是一个屁,早就散了。我没有提,布雷也没有问。只要我呆在布雷家,我就莫名其妙很安心。
下午,布雷从外面回来,神神秘秘地抱着一个盒子,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他将盒子朝我面前一搁,让我玩猜猜看。
我说:“我的身体。”
他的脸立刻垮下来,委屈地瘪瘪嘴:“你怎么知道?”
我得意地朝他哼唧,说:“小样儿。”你也不想想咱俩智商之间的那道鸿沟。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果然装着我那具无头的身体。我瞟了一眼,愣了:那具光鲜亮丽像是被抛光打蜡过一般的无头尸,真的就是那些支离破碎的残肢拼凑而成的吗?前后反差也忒大了!
我目瞪口呆地揣测:“你该不会是出去买了一个人偶,将它的头给拔了吧?”
他笑,摸摸我的头,温柔地说:“这就是你原来的身体,不过是修好了,又抛了光,打了层蜡而已。”接着立马催促我:“快试试。”
我白他一眼:“你当试衣服啊?”
你让我这颗头怎么自己试试?我在内心吐槽。
我看着他,不做声,就这么看着他,看他还要蠢到几时。他眨巴眨巴眼,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将我的头一抓,另一只手拿起我的身体,咔吱一拼。
听见脖子处传来那一声脆响,我的鼻子突然一酸,红了眼眶。
历经了这么多的风里滚来雨里滚去:被立杯具、被挂耳朵、被绑枝头、被鸟叼、被绑票……我……终于……有一具完尸,哦不,完身了!从此翻身做主人!
“哈哈!啊哈哈哈哈哈!”我兴高采烈地在桌子上跑来跑去,绕圈圈,翻筋斗,然后腰上咔一声响,显然扭到了。
我保持着下腰的姿势,大声嚷嚷:“布雷!快帮我一把!我折了腰!”
布雷那货,不知怎的,反应又变迟钝了,老半天才伸手过来,将我的腰扭正。
咔——他迅速缩回手,缩得太急,我的腰又咔一声,扭回原样。
我怒了:“布雷你这二货!我的腰又歪啦!”
布雷忙又将我那脆弱的腰肢给扶起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觉得我好像又一不小心地欺负了他,忙摆了摆手,大度地道:“又没怪你,别道歉了,二货。”
他似乎仍然以为二货就是“可爱的家伙”的代名词,因此每次我这么说他,他都一脸受用,很是欢喜,现在也是一样。只见他笑嘻嘻地傻乐了一阵,瞟了我一眼,立马扭开了头,耳朵红红。
这货怎么了?我微愣。他又犯什么二?
“你脸红什么?”我问。他脸上扑的粉很厚,我当然看不到他脸有没有红,但他耳朵红了,脸肯定也红了。
他说:“你没穿衣服。”
我挠了挠头,奇怪地看着他。我知道我光不溜秋,但我现在是个人偶啊,还是那种小孩模样的人偶。何况这人偶大概没有性别,上面什么也没有,下面什么也没有,没啥需要遮着啊。
我说:“布雷你真奇葩,你之前修这身体的时候把我拼来拼去都没见你怎么样,咋地现在来脸红?”
他侧着脸,别扭地说:“之前只当你是尸体,现在活了,当然不一样。”
我去!我瞪他一眼,冷哼道:“那你弄套衣服来给我穿啰。”
他立马点了下头,然后看也不敢看我,匆匆出门去了,大概是听话地跑去买衣服去了。
我看着他风风火火地冲出门,险些被门口的拖鞋绊倒,觉得他挺好笑,忽然又想起一事,忙大吼:“记得买裤子!别买裙子!”
他已经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显然,他是没有听见的。
此刻,我正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蓬蓬裙,梳着个花苞头,发中还插着个劣质塑料皇冠,**一样站在桌上,在布雷不停的兴奋催促之下,不情不愿地拖着裙摆,转了个圈,立刻赢得布雷一声惊艳似的赞叹。
我额头上的青筋跳了又跳。
“安娜,你好美!”他毫不吝啬地赞美我道。
我扯了扯嘴角,狞笑:“呵呵,是么?”
“是真的!安娜,你好美!”说着,他捏着我两只手,兴奋地带着我转圈,直到听见我的手臂处发出一声“咔!”他才惊惶地停下来,将我搁回桌子上,卷起我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检查我的关节球。“没扯断吧?”
我白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没断!但快要断啦!”
他立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抿着唇,不敢看我,一言不发。
“噗!”我笑出声来,“哈哈哈!你这二货,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这么可爱!”我仰面摊倒在桌上打滚,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了,智商直线下滑,但却觉得十分愉快。
布雷见我大笑,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打开储物空间,东翻西找。
我停住笑声,好奇地问:“你找啥?”
他不回答我,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找着了。“安娜,你想不想照照镜子?”他笑眯眯地对我问道。
我摇摇头,表示不感冒。话说,自从来了这个世界,我还真没照过镜子,不过我对于一个人偶长啥样实在没兴趣。人偶不都长一个样:人样呗。
“照照吧。”布雷瘪着嘴,疑似朝我撒娇。
“……”他卖萌了,他又卖萌了……
“照照吧。”
我扶额,败给他了:“好吧。”
布雷立刻笑眯了眼,神神秘秘地道:“准备好了吗?”
我白他一眼:“准备好了。”不就照个镜子么,准备什么?
“当当当当!”他将一面椭圆的镜子朝我面前一搁,镜面上明晃晃的反光将我的双眼一闪。我两眼一眯,待到看清楚之时,我:“啊——!”一声大叫,立刻仰倒,跌坐到桌面上,抖着根手指头,指着镜面:“鬼鬼鬼啊——!”
这这这特么是我?这这这特么是鬼吧!这人偶太恐怖了!“妈啊啊啊!哇啊啊啊!”我鬼吼鬼叫起来,双眼仿佛都被吓瞎。
“安娜,你怎么了?”布雷歪着脖子,不解地看着我。
我呆滞地看了他一眼,淡定了下来,喘着粗气拍着胸脯压惊,哆哆嗦嗦爬回镜子前,嫌弃地盯着镜中的自己,深感不忍直视。
这个额头微微裂了条缝、眼角上挑、鼻子撅起、丑不拉几、凶神恶煞的鬼脸人偶居然是我!居然是我!
此刻,我的心情连作者都无法找出合适的字眼来形容。
这居然会是我!真想一拳头砸碎了镜子咆哮一声:这是谁做的人偶!居然做成这样!不怕吓到小朋友啊!
我抱着脸,对着镜子直抽冷气。抬头看见镜子上方布雷笑眯眯的脸,听见他用十分愉悦的语调问道:“怎么样?你美吧?”
我目光呆滞,僵硬地朝他吐出三个字:“你——整——我!”
“整你?”布雷愣了一下,似是不能领悟地歪着头,天真无害地看着我。
我指着自己的脸冲他大吼:“布雷!你觉得我很美?你觉得我这种样子很美?”
他被我吼得更愣了,继续歪着头,弱弱地道:“很美啊,比公主还美。”
我:“……”
“你真的很美。”他坚定地道,而后将头摆正,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
我看一眼他,默默将视线下移,再看一眼镜中的自己,突然间毛骨悚然了。
我缓缓朝镜子爬近,看着镜中的鬼也跟着朝我爬近。我极力克服着心理障碍想要好好端详一下这张鬼脸。
“布雷,你真的不是在整我么?你真的觉得我很美吗?”突然间,头有点儿发晕,我有点儿神经错乱了,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好像要跟着布雷的审美观一起殉情了一般。
他又歪着头把我看着,嘴角微勾,天真烂漫地眨了眨眼,说:“当然美啊。”
我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内心一阵恍惚。我已被这张鬼脸彻底打击得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于是不再看着布雷,啪啦啪啦撒开脚丫子跳下了桌,在布雷屋里寻了处角落,抱膝蹲下,等着头上长蘑菇。
布雷见我神情阴郁,不明所以。“安娜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我抱着膝盖,低垂着头。对于刚才在镜子里惊鸿一瞥的那张鬼脸依然接受不能。
我真的就是这么个奇丑无比的鬼娃娃吗?我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当这个奇丑无比的鬼娃娃?它这么丑……这么丑……我为什么是它……我明明是人,不是吗?
我的肩膀发起抖来。我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长相平凡,我也从来对相貌不甚在意,觉得我的样貌长得恰到好处,无需我挂怀。我以为我是一个注重内在美的人,以为样貌神马的在我这种情操高尚的人眼中都是浮云。我虽然穿越到了一个人偶身上,不再为人,但我一开始还是对异世生活蛮有信心的。可是,当我看到我的灵魂居然寄居在这样的一个人偶身上,这样的一个丑东西上,我真有点崩溃了。
老天爷你耍我……
“安娜,你怎么了?”布雷在我身前小心翼翼地蹲下,庞大的身躯遮住了光线,将我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我觉得自己更阴暗了。
我埋着头,闷闷地说:“布雷,我很丑。”
他发出一声轻笑,如微风一般拂过我的耳朵,伸手轻轻拍了下我的小脑袋,对我说:“安娜,你不丑,你是个小二货。”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呵呵……呵呵……这二货,他居然又这般屁都不懂地骂了我……呵呵……呵呵……
“安娜。”他唤我一声,见我没反应,忽然将我抱了起来,搁在他一个膝盖上。“安娜,你不丑,你一点都不丑,你真的不丑,你哪里丑了……”他像要给我打强心针一样,一遍一遍地凑到我耳边念叨。
我被他念得烦躁起来,吼道:“二货!别念了!”
他说:“安娜,别哭了。”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6章 我丑吗?
我哭了一下午,一直哭到白天过去,黑夜降临。
飞鸟回,蝙蝠出。连布雷家的最后一盏灯也啪地一声熄灭了,他也要钻进被窝,准备睡了。至于我呢?
我坐在床头柜上,布雷躺在床上,我们都歪着头,两相对视。
布雷眼巴巴地看着我,一蓝一绿两只眼在黑暗之中发着莹莹幽光,像两只忽闪忽闪的萤火虫,还是那个形容:诡异又漂亮。
我说:“还不闭眼?快睡觉!”
他撑开被窝,说:“安娜,来拱。”
我说:“成何体统!”我乃节操绑定型女主,断不会跟他拱一个被窝,即使我只是一个人偶,一个根本没有性别之分的人偶,节操也不能掉。话说,这二货怎生能用“拱”这个字眼?我非猪,他的被窝非泥,拱个毛?
他又朝我卖萌:“安娜……”
我朝后仰倒,倒在一堆布偶身上:有熊、有鹅、有兔、有猪。我是人偶,也算是它们的同类,同类相吸,我原本并不喜欢这些呆头呆脑的蠢东西,可现在却喜欢跟它们挤作一团,果然是被同化了。
此外,我觉得我跟它们倒一堆,很有优越感:就只有我是人……偶,它们围着我,众星拱月一般,让我有种鹤立鸡**的错觉,自我感觉忒良好。
“二货,”我哼哼道,“你少跟我卖萌。”
“安娜~~~”
眼见着布雷的声线呈现出越来越嗲的态势,我及时喝止他:“停停停!别那样说话。真是的,你都几岁了!”
“我二十三岁。”
“我不是真的问你几岁。”啧啧,他还是如此的二,我白眼一翻。
“安娜,你几岁?”
我头枕着胳膊,仰面望着天花板上那片用魔法幻化出来的旋转星云,神情悠然自如地扯谎:“我二十五岁,呵呵,比你大,叫声姐姐来听听。”其实我也二十三岁,和他一般大。但我自觉心理年龄比他大一截,所以我问心无愧地骗着他玩。
他说:“安娜,你骗我,你也才二十三岁。”
我惊悚了,腾地就坐起来,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用魔法?”
他看着我,眨了眨眼,将半张脸缩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发着幽光的眼睛看着我,七分委屈三分指控地道:“原来你真的在骗我,你好坏……”而后又眨了眨眼,慢慢将头伸了出来,一脸傻相地稀奇道:“咦?你也二十三岁?”
“……”这种被人摆了一道的感觉是什么?一定绝对肯定是错觉!我又仰面倒了回去,在软软的布偶堆之中扑腾了几下,趴着不动了。
许久,久到我已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布雷突然出声,愣是将我又吵醒。他说:“安娜,你睡着了吗?”
“……啧,快睡着了!又被你吵醒了!”
他说:“哦。”然后,没了声音。而后,我就睡不着了……
夜静悄悄,窗外几缕银白的月光调皮地钻进屋子,在木地板上起舞。头顶是一片魔法幻化的旋转星空。我睁着眼,看着那片虚假的星空,心里出奇的静,头脑也出奇的清醒。一种莫名的感伤慢慢爬上了心头,化作一声轻叹,止不住地从我嘴边溢出。
我好像,有点想念……原来那个世界了……
“安娜?”布雷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轻声唤我。
“我丑吗?”我突然出声问道,顿了一下,立刻后悔了。我哭了一下午,一直都在反反复复问这个没营养的问题。布雷安慰了我一下午,在我耳边唠叨着“你不丑,你不丑,你不丑……”念经一样念得我耳朵都生茧了,而我现在居然还问!还来找虐!虐人又虐己,真是找抽。
承认吧,女人,你就是如此的在乎容貌……
“你不丑。”布雷很认真很严肃地回答了我。
我的眼睛有点儿泛酸,突然很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于是翻了个身,看见他两只眼睛一只发着绿幽幽的光,一只发着蓝森森的光,就这么注视着我,专注得有点儿……渗人。
我朝他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一下,忽然想到我这张鬼脸笑得不好看,怕吓着他,于是神色一黯,果断将身子翻了回去。
“布雷,你当初是为什么要把我从狼嘴里救出来?就因为你想找个女朋友?”这个问题我一直都还想不明白,如果他敢回答是因为我长得太美,我绝对跳到他脸,上给他一拳。
他说:“因为看你可怜。”
我扯了扯嘴角。好吧,我当初被狼咬了个粉身碎骨,的确挺可怜的,这个说法我接受了。天花板上,满天星云不停旋转,虚拟的宇宙如同一个吞噬一切的漩涡,我忽然觉得,自己也像是掉进了一个漩涡,跟着一起转动。
我叹了口气,慢慢地转过身来,说:“布雷,我答应当你的女朋友了。”
布雷飞快地接了一句:“你本来就是我的女朋友。”
“……”这家伙,算了,那就这样吧。我翻了个身,嘴角微微扬着,睡死过去。
半夜三更,我突然醒了。
你一定没想到我会是这么醒的,好吧,我也没想到:我居然是被克兰那贼人的声音给喊醒的!
我本来歪在床头柜上那一堆布偶中睡得正酣,那贼人的声音如平地一声惊雷,在我的耳蜗里无端炸响:“鬼脑袋!快醒来!”
我唰地一下坐起来,诈尸一般,先呆,后困,接着身子一松,腾地一下倒回去,挺尸一样。
“喂!还不动?”
我懒懒地扭了一下屁股。
“你看看床上。”
我又扭一下。
“看床上!”他的声音在吼。
我烦躁地翻了个身,抬起眼皮子,瞄了一眼布雷的床,又闭上。
“他不在了是吧?”克兰的声音很嘚瑟。
我耷下眼皮子,含糊地道:“他去尿尿了。”
“你……你这冥顽不化的猪脑子!被他洗脑了?喂!那个法师现在铁定正在煮沸水,就要把你炖了!还不快跑?”
我仰头:“ZZZZ……ZZZZ……”吹鼻涕泡泡。
“给我起来!”
我仰头,流哈喇子,迷迷糊糊道:“那二货不会炖我,倒是你们……看起来比较,比较像要炖了我……ZZZZ……”
“呵……”克兰的声音冷笑了起来,阴森森的,“眼见为实,你不防自己去看看。”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身体就砰地一下,自动弹了起来,像根弹簧一样。我的瞌睡猛地被吓没了!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大力将我扯到了半空中,带着我飞。我彻底被惊醒了!正要大喊,不料下巴忽然嗖地一下,自动合拢。
“唔……”我闷哼,我咬了舌头……
我被这股大力拽着,在布雷的房子里乱飞,忽然间一个俯冲直下,开始低空匀速飞行,而后又嗖地一下,朝地板下方一沉,飞入了一个貌似是地下暗道的诡异地方。
我顺着木台阶一路向下,飞入一个地下室。我就这么悬空漂浮在地下室的入口处,一口大缸背后,只留一颗脑袋露出来,正好将地下室的模样尽收眼底。
大缸不断散发出腥臭,像是一口煮潲水油的锅,我强忍着恶臭,目不斜视地朝前看。
只见这个暗灰格调的地下室里,摆满了令我惊吓的物品:眼睛里镶嵌了宝石的土豪骷髅头、挂在墙上开肠破肚的癞蛤/蟆、颜色像是被苏丹红浸染过的苹果
我的瞳孔一缩,战战兢兢地将目光投向站在地下室中央,正专心致志盯着一口黑色大锅的布雷!
只见他穿着睡衣,头戴一顶夸张的巫师帽,面无表情地手执大勺,不停地搅动着一锅不知是何物的液体。他舀起一勺锅中黄绿色液体,移到鼻尖,一闻,眉头微蹙,又将勺子放回锅里,继续搅拌。
额上有一滴冷汗滑下,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紧张得很,脑子里几乎只剩一团浆糊。咕嘟咽下一口唾沫,我怎么感觉那个站在不远处搅着大勺的布雷有点……陌生?
“哎哟喂,布雷!这火太小了!这得熬到什么时候哦!”一个尖利的声音刺耳地响起。只见一团黑影身形矫健地窜上了布雷的肩膀,毛茸茸的一团,居然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大猫!
布雷微微偏头,伸手在黑猫的下巴上挠了挠。大猫琥珀色的眼睛眯起,弯成两道月牙,很是享受的模样,尾巴朝布雷的脖子上一圈,牢牢勾住,接着,身体一斜,滑下他的肩膀,挂着他的脖子,在他身前荡悠,神态很是悠然自在。
“别闹。”布雷低声喝斥,提起大猫的脖子,将它从自己身上拿开,放到一旁的高架上。接着,他又搅了搅大勺,抬手在大锅上一挥,黑锅之下的火焰唰地就变旺了。火光霎时将阴暗的地下室照亮了些,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而后,布雷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像是一团内脏,丢进了大锅里。锅口立刻嘭地升起一团红气,血雾一般,模糊了他的脸。
“你猜那是什么?”克兰的声音在我耳边突兀地响起,带着股刺耳的兴奋劲儿,“我猜是肠子。看见那墙上挂着的蛤/蟆了么?”
我的眼犯贱地朝墙壁上那个被开肠破肚的蛤/蟆瞟去。我要呕了。
“啧啧,你说那究竟是蛤/蟆呢?还是被变成蛤/蟆的人呢?”
我的头皮麻了。
“你看清楚了吗?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克兰的声音在我左耳边悠悠打转,幽灵一般。
“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修好了你的身体吗?”克兰的声音突然窜到了我的右耳边,阴森森地回荡,苍蝇一样,赶也赶不走,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锥子一般,钻入我的耳朵里,似乎要将我的耳鼓膜扎成血肉模糊的一团,丝毫不留情。“狗逼急了都要跳墙,他已经被我们给逼到角落里了,呵呵。他知道我们想救走你,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这就把你炖了!”
我眉头抽搐,想堵住耳朵,奈何手重得像绑了秤砣一样,抬不起来。
我不想听他说话!这家伙讨厌极了!他说的话我一句都不想听!我不想呆在这里!我现在就想回到床头柜上那一堆布偶中间和它们一起趴着睡大觉!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
“你继续看吧。”克兰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冷然的得意,简直欠扁至极。
我什么都不想看……奈何我闭不了眼。
大锅里的黄绿色液体开始沸腾起来,浑浊的气泡浮到液体表面,一个接一个地爆破,发出“啵!”“啵!”的声音。
此时,布雷从储物空间里取出来一个木箱子,打开,盯着箱子里的东西出神。
我正胆战心惊地好奇着那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他就将箱子里的东西抱了出来……我的眼睛瞪大,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那居然是一个人偶!一个极其精致美丽的人偶!嗡嗡嗡嗡……我感觉我好像有点耳鸣。
作者有话要说:
安娜:说好的甜文,为什么虐我?
作者:这不叫虐,这叫悬念。
安娜:可我咬到舌头了,好痛的。
作者:啊……原来重点是这个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7章 口诀?神马口诀?
那人偶有着白瓷一般光滑的肌肤,天仙一般美丽的容貌,蚕丝一般柔顺的长发,穿着一尘不染的雪白长裙,圣女降世一般,高洁出尘,美丽动人,闭合着双目,仿佛正在沉睡。
或许是因为我当了太久的人偶,见到另一个人偶,竟有种“她也是活物”这样的错觉,好像找到了同类。我的眼珠子向外突,目不转睛盯着她。
老天!这么美的人偶,简直就是一个女神!我撞见同类中的女神了,嘎!
布雷将那人偶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它那头月光一般柔软的银色长发,我兀地感到心里一阵冰凉的刺痛,如坠冰窟。这是什么诡异的感觉?
耳边突然传来克兰的笑声,低低的,带着嘲讽的尾音,尖利地从我耳鼓膜上划过,像是要留下道道血痕。那笑声狠狠扎进我那颗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心脏里,如同一把匕首,把我一下子给扎醒了!
我突然间愣怔!
我这是……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幻觉:一阵滔天巨浪狂风海啸一般朝我袭来,猛地扑打在我身上,浪花退去,我感觉我那些之前一度被布雷拉低了的智商全部从我头顶灌入我脑瓜子里,就像一根尖锐的银针,扎了进来,我看见一道光亮从我眼前闪现,炸雷一般。
这光亮是如此的眼熟……啊,对了!就是《名侦探柯南》里每集必然出现在柯南脑瓜子后面给他充当背景的那一线象征着智慧的光亮!
我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瞬间涨了智商。
我瞪着一双雪亮的火眼金睛,眼睁睁看着布雷柔情似水地抱着那个人偶,轻轻地抚摸它的长发。注意:是它不是她,我终于将人称给纠正过来了。我那上下颠倒的世界观也瞬间翻转了回来。
我死瞪着眼,一点也不在乎我的眼球会不会掉下来。心里吼叫着:布雷这货!这动作!这表情!这神态!不正常啊!
话说哪个正常人会像抱情人一样抱着一个人偶?话说哪个正常人会对一个还只有脑袋的人偶说我看上你了,你来当我的女朋友吧?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布雷根本不是个正常人啊!他就是传说中的恋物癖啊!
这边,我这颗聪明发达的头脑正在一步步觉醒,那边,趴在高架上的大猫又开口说起了人话:“汁液煮沸了,看来可以开始加料了!哟,我瞧瞧!冰封雪莲、九头龙的鳞片、三目雉的羽毛、迷失之丘的沙、美人鱼的眼泪,都在这儿了!还有一味药没在!布雷,要我去帮你叼过来吗?”说着,猫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精光,嘴角拉开一个诡异的弧度,竟然在笑!猫瞳一竖,它朝我所在的方向直直看过来,看得我那颗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心脏紧紧一缩!
被——发——现——了!
“哎呀!看来不用我叼啦,她已经自己跑过来啦!”大猫朝我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已经弓起了背,做出见到了老鼠似的癫狂样。
听到它这句话,我的火眼金睛像是被戳瞎了一样,一阵发黑。听见脑海里传来莫名其妙的破碎声,然后轰隆一下,地震了一般,震得我再次出现幻觉:我看见布雷家的红房子,瞬间崩塌,土崩瓦解,碎成渣渣。
我看见布雷家的房子被地震给震垮了……胸口莫名一阵坠痛。
心肌梗塞?供血不足?抽什么疯?老娘现在还魂成了人偶!根本就没有心脏!
可是胸口真的很沉,如同鬼压床。只有一句话反反复复在我的脑海里狂轰滥炸,排山倒海般发出轰鸣:布雷真的要把我给炖了……真的要把我给炖了……把我给炖了……炖了……炖……
此时,混蛋布雷忽然眉头一动,猛然朝我看了过来。一蓝一绿的两只眼睛陡然发起亮光,那光芒过于诡异过于强烈,像两盏探照灯一样唰地朝我射来。我陡然从幻觉之中挣脱出来,便与他那两只鬼火一般的眼睛四目相接,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动物世界里那些夜晚捕食的野兽。一鼻腔冷气灌入了我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肺部。
他的眼睛就是两个冒着鬼火的窟窿,我完全无法从那两团鬼火里辨出神色来,只知道他刷满粉的脸上面部肌肉顿时一僵。
我惊!就像是过独木桥时赌命踏出的一脚,居然踩空了!
“呆脑袋!都被他发现了!快念口诀!”克兰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蜗里暴吼,吼得我脑袋一阵嗡嗡作响,懵了。
口诀?神马口诀?
“蠢货!”克兰的声音继续暴吼:“快念:嘁咕隆咚锵(降调)!”
我的下巴咔吧咔吧,不由自主地跟着念:“嘁咕隆咚锵(降调)!”方一念完,我的前额就是一痛,如有火烧。
这又是什么情况?我这不是要自燃了吧?
突然间,我的身后掀起一阵狂风,吹得我散乱的头发哗啦哗啦,更加散乱不堪。伴随着这股怪风,我突然发现,我的身体居然可以动弹了!我盯着自己的手指,动了动,忽然发觉后背有点儿不对劲,于是回头,诧异地发现两个庞大的身躯直挺挺地矗立在我的身后!
这种一左一右的组合,颇像牛头马面的盗版,黑白无常的山寨。这两个直挺挺的身躯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对贼人兄弟:柯林与克兰!
再看另一边,布雷的脸色很阴森,两只发亮的瞳孔死盯着我,一张扑满粉的脸上,神色就如同他熬的那锅黄绿色的液体一样,复杂难懂。
我不敢看他,他却死盯着我,而且不仅盯着我,还动起手来:只见他不知打哪儿掏出来一根焦炭一样黑漆漆的长木棍,然后手一挥,毫不迟疑地朝我射出一道凌厉蓝光。
一切只在眨眼之间!不得不说,布雷反应贼快,那俩兄弟才刚登场没几秒,估计还没缓过神来,他就已经抢占先机,率先朝我出手了!动作既霸气,又不要脸,简直就像个抽老千的赌徒、抢跑的运动员。
我本以为,他那道蓝光是来做掉我的。于是乎,我眼一闭,等待我的大限,却不料,那道蓝光并没有将我干掉,而是紧紧包裹着我,而后嗖地一下将我了吸过去。
我诧异地感觉到我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飞去,心中陡然生出了一个很诡异却又很关键的疑问:我这是要飞入他的怀抱呢还是要飞入他的黑锅呢?
我想:如果我飞入了他的黑锅,我就一命呜呼;如果我飞入了他的怀抱,我就一脚踹他入黑锅,让他一命呜呼。
就在这个生死存亡,我存还是你亡的时刻,我微睁了眼,明显感觉到我是在飞向他的怀抱,感觉到他那身二货的气息扑面而来,于是,我又被他传染了……我……怂了……
我想,我的体质,绝对是那种一靠近他,就会化身绝世大**的类型。
我想,我的体质,绝对是那种一靠近他,就会化身绝世大圣母的类型。
我想,我那一脚,绝对是踹不出去了……
我原本以为,我会毫无疑问地飞入那个要把我炖了的二货的怀抱,却不料,世事就是由各种特殊情况编织而成的。
眼看着布雷的指尖就要触到我那头糟乱的发丝,忽然一股大力拖住了我的双腿,蛇一样缠上我的腰,将我朝后猛拽。
半空中,我的身形一滞,然后反方向弹了回去。
“啊啊啊啊——!”这感觉,坑爹的像是蹦极。
我的身子急速朝后飞去,我看见布雷的面色一阴,鬼火一般的眼睛里火烧得更盛,火星子都快迸出来。他手中的焦黑木棍又是一挥,裹在我身上的蓝光更强了,企图压盖缠在我腰上的紫光。
我的身体一会儿蓝一会儿紫,两种颜色交替发亮,诡异得如同抽风了的红绿灯一样。
我的身体颠来倒去地翻转,我看见贼人兄弟二人正人手一根挂着骷髅头的打狗棒,哦不,挂着骷髅头的法杖,神婆一样地挥舞,挥出的紫光与蓝光交锋。
我,我不要成为神婆斗法的炮灰啊啊啊!我在空中翻得欢腾,可谓手舞足蹈。
我胆战心惊地翻滚着,手脚无法控制地乱舞,一不小心啪啪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子。
此时此刻,我是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一颗头颅,至少翻滚的时候不会自残。这个自我调侃的想法刚刚从我脑海里闪过,我就听见我的脖子上发出咔的一声脆响,而后,我的脑袋就和身体欢快地分了家……
“啊——!”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我怨……
于是乎,我,又成为了一颗孤零零圆溜溜的头。我的身子啪地坠落,而后不知被哪种颜色的光抢了去。我(的头)夹在两股光之间继续炮灰着……
就这样,两股大力将我(的头)拖过来,拖过去,拖过来,拖过去。我晕头转向头昏眼花两眼直翻,就在我快要不省人事的那个临界点上,我的耳朵里出现了诡异的幻听:乒——乓——乒——乓——
紧接着,我的眼前出现了更加诡异的幻觉:
我看见我(的头),在乒乓球台上咕噜咕噜高速旋转,布雷和贼人兄弟人手一把乒乓球拍,镇守于球台两端。
一个独白似的声音欢脱地响起:这里是实况转播!眼见着乒乓外交已经进展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已经展开了拉攻!
布雷将球拍一抽,勾起兰花指,放在颊边,媚笑一声:“上旋球!奴家可不会放水!”
我下巴一抽,嘴里发出一声:“乒!”
贼人兄弟将球拍齐齐一抽,大吼一声:“下旋球!看俺们双壁合一,鸳鸯戏水!”
我下巴又一抽,嘴里发出一声:“乓!”
后来,我就在一阵又一阵“乒——乓——乒——乓——”的脆响之中口吐白沫,失去知觉。
无疑,我被我脑补出来的场景深深震撼到了,惊恐地发觉我的世界观恐怕早已与布雷的审美观携手并肩,殉情而去,越走越远,救不会来。
……咕噜咕噜,我悠悠转醒,脑子里晕晕乎乎地闪出一个疑问:乒乓球赛究竟哪方获胜了?
我迫不及待地睁眼,看见一片漆黑,心里一阵怅然。茫然了几秒,我甩甩头,扯着嗓子哇啦哇啦地鬼吼几声,下一秒,果不其然,我(的头)被克兰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他朝我看了一眼,而后戏谑地道:“哟,鬼脑袋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欢乐谷 完
快要被自己写出来的东西给笑死了……
布雷的人设取材于《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疯帽子、《潘多拉之心》里的扎克席兹·布雷克、麦当劳叔叔。
安娜的表演必修课之练习面瘫:
布雷:安娜,快滚到锅里来。
安娜:(T口T)
布雷:不然就把你炖了。
安娜:(T口T)
布雷:逗你玩的。
安娜:(T口T)
死亡黑森林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第8章 你还有性别?
我,落入贼手,被一对贼人兄弟像赃款一样携带着,被迫跑路了。
他们带着我的头和身子,穿过魔域,翻山越岭,离开了欢乐谷。
我居然离开欢乐谷了?就这么离开欢乐谷了?真是不可思议。
唔……其实这样也好,我以前不是一直想离开的吗?可是为何我会有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突然想起来……大概是因为我忘了跟我那朝夕相处的杯具兄道别了吧。
一路被贼人兄弟带着跑路,我可谓吃尽了苦头。
我的身子又散架了,七零八落,被贼人兄弟打包带走,也不知道有没有落下哪块。我只好又当起一颗孤零零的头来。
我们一直在森林里穿行,每天见到的东西就是树、树、还是树。我每天最大的恶趣味就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贼人兄弟俩风餐露宿,看他们打野味、打地铺,各种不方便,而我却不用吃不用喝不用拉不用撒,各种方便。
自从我那天在布雷的地下室里看到这对贼人兄弟挥舞着挂骷髅头的打狗棒,哦不,法杖和布雷斗法,进行以我为主题的争夺战,我深深觉得:假使布雷真的是个对我心存歹念的法师,他们这对贼人兄弟也好不到哪里去,铁定也是一路货,而且比起布雷的焦炭法杖,他们耍的骷髅头法杖看起来穷凶恶极多了。
事实证明,这对贼人兄弟确实担得起“穷凶恶极”这个名号,至少对我来说如此。一,他们足够穷:从储物空间里没掏出来过几样像样的东西,煮饭的锅子都跟快破底了似的。
二,他们足够凶:看起来幼稚一点的克兰那货动不动就吼我、骂我、抽我、抛我,看起来老成一点的柯林动不动就盯我、瞪我、扫我、丢我。
三,他们足够恶:一路上在森林里作恶多端,杀生无数,造孽深重,虽然是为了填肚子,但他们次次都吃不完浪费!
四,他们呃,足够极端:极神烦、极恶劣、极自大、极不把我当人看!
我被他们打包带着跑路,简直是受尽了各种非人的待遇。对此,我深觉被他们当成一件物品了,而且还是便携式的。
又到了贼人兄弟准备吃晚饭的时候了。兄弟二人在一块平地上“安营扎寨”,拾来木头,堆成一包。
贼人克兰前去捕猎觅食,挑起寻肉的重担;贼人柯林则像小媳妇一样蹲守在空地上,席地而坐,掏出那一包我的残肢,开始做起手工活来。
柯林聚精会神地拼凑着我的残肢,那叫一个专心致志,可惜他实在是手笨,简直比布雷那二货还要手笨。偏生我又有点强迫症,看着他拼一个关节总是拼不上,我的心里就好比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在啃,着实找虐。
其实我之前也有含蓄地提醒过柯林:他实在是不适合干这种需要心灵手巧的活,可他根本不听我的,仍旧继续拼拼接接,拼到纠结处,还冷冷扫我一眼,冻得我下巴咯吱咯吱打颤。我很想说:又不是我让你拼不好的,扫我干什么?
可惜我不敢。我深知,柯林这货就是一颗闷雷,平时不声不响,一旦我触了他的逆鳞,他就会眼都不眨一下地把我咔嚓掉。
我(的头)百无聊赖地立在地上,看着柯林笨拙地拼我的手腕,心里猜测着他们对我的残肢到底有什么企图。我才不会以为他们是好心地想给我个全尸,哦不,全身。我又不傻。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怎么样,要带我到哪去,但我知道被动地被他们提溜着走,肯定没好下场,我得尽快离开他们,不然就算他们没把我怎么样掉,我也会神经衰弱,殚精竭虑而亡。
就在此刻,我突然觉得后脑勺有点痒。呃,怎么办?真的好痒,好想挠挠,可惜我没有手啊。
痒……真的痒……
难道叫柯林帮我挠挠?算了,宁愿痒死。
我咬牙忍着,突然想到:虽然我没手,但我可以滚啊。滚滚不就挠了痒了?于是我开始前仰后合起来,像个不倒翁一样。
忽然间,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后脑勺爬了上来,爬到我额头上。好像是只虫!
我头皮发麻,感官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我感觉到有两排虫脚在我额头上摸索。我的两颗眼珠子抖啊抖,抖啊抖,朝上一瞪,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狰狞可怖的虫头,两只钳子一样的獠牙正欲朝我鼻孔里插去!
“啊啊啊啊——!”我打着筋斗朝前一滚,将虫子甩了下来。我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住,瞪眼一看,面前赫然是一条扭成S形的蜈蚣!我看着它扭着无比妖娆的曲线,朝我缓慢爬过来,像是要报复我甩下它之仇。
我急着向后仰,可是根本就仰不过去。我最擅长的是前翻,可前有蜈蚣逼近!我侧翻、后翻只能偶尔滚上两滚,更何况现在千钧一发,气氛紧张,我愣是翻不了呀翻不了!
“柯柯柯柯林!救命!救命啊啊啊!”
我结结巴巴地发出求助讯号,突然发现那只蜈蚣气势汹汹地朝我面门窜了过来,目标居然是我的嘴!我嗖地就闭上了下巴,只听一声“啪”!蜈蚣撞在了我下巴上,我借着这个力道,成功地朝后翻过去了……
我滚了四圈之后终于在摩擦力的作用之下停稳当,睁眼,正要寻那条蜈蚣,却见它已落入柯林的贼爪!我在心里大叫一声“好”!
柯林抓着那条蜈蚣,神色淡然地盯着,盯着,盯盯盯盯盯着,眼神逐渐炽热起来,然后喉头动了一下。
我突然间觉得……他看着蜈蚣的眼神,有点……呃……那个,饥渴。
果不其然,他大嘴一张,将蜈蚣嗖地丢了进去,合上嘴,嚼都不嚼一下,咕嘟一声,咽下肚去。
“……”我真的真的觉得,我的世界观已经跟着布雷的审美观一起殉情而去,再也,呜呜,救不回来了……
为毛在这个世界上明明只有我最像人:从生活习性、道德情操、聪明智慧等各种方面我都是最接近人类的物种,可我偏偏不是人!而我遇上的这些各种方面都背离人类的奇葩,居然都是人!都是人!就我不是人啊!
柯林吞完蜈蚣,居然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然后把目光落在我头上。
“……”我怎么突然听见我那颗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心脏略微咯噔了一下。
其实我是想讪讪地朝他笑笑,谁料我扯开嘴角,却成了讪讪地朝他哭哭。
他不会是也想把我咕嘟一口吞掉吧?
其实我一直深刻怀疑这贼人两兄弟把我从布雷手中弄过来,也是想把我炖了吃掉。我一想到柯林刚刚眼都不眨一下地吃了蜈蚣,不知道肚子里还有些什么同类型的家伙,突然对于被他吞进肚子这种事情深感恐惧。
如果我被他吞进去,岂不是又要和那条蜈蚣见面了么?毕竟它是被生吞下去的!它要是想在他肚子里对付我,那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刻我那神奇的脑瓜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很恐怖的想法:蛊。
柯林的肚子……该不会是个蛊吧?倘若我被他吞了,难不成要跟他肚子里的虫儿们打**架?我只怕连蛔虫都斗不过呀!
正在我被自己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吓得牙齿咯咯咯咯打颤之时,柯林开口了。
“我不叫柯柯柯柯林。”他面无表情地说。
“……”尼玛我都快被吓尿了,你居然突然抛出一句冷笑话……呜呜……谁来救救我日渐衰弱的神经?
忽然,四只死兔子落到我与柯林之间。我吓!神经又衰弱了一截。
“肚子饿死了。”克兰那欠扁的声音地从我头顶上空飘来。
柯林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捉住兔耳朵,单手将四只死兔提拎起来,然后像个买菜大妈似地将它们掂了掂,像是在判断它们身上肉有多少,生怕克兰给他缺斤少两似的。而我,此时也盯着那四只死兔,心下判断着他们这一顿又会浪费多少。
忽然,我(的头)被捉了起来,捉到克兰手里,掂了掂。
我看着克兰那张写着“我很无聊”的脸,心觉不妙,他怕是又要来整我取乐了。
我在他手心里不停地颠,不停地颠着,颠得我毛骨悚然了。我终于开口,说:“你掂我作甚?”
他说:“看看你长胖了没有。”
我觉得这句话可以这么理解:肉有几斤?够塞牙缝不?
虽然我根本就不会长胖,只会在风里滚来雨里滚去之中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掉料,但我却总有种他俩要把我养肥宰了的错觉。肿么办?
我说:“没胖,瘦了。”
他捏着我的脸颊,将我的脸扯成一个龇牙咧嘴的形状,说:“唔……不仅瘦了,而且丑了。”
我眼皮抽了一下,恨恨地瞪着他。
他用一个大实话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子。我知道我(的头)丑,所以这是个忌讳。
如果我(的头)很漂亮,很可爱,别人说我丑,我当别人嫉妒我。如果我(的头)很平凡,别人说我丑,我当别人故意抹黑我。可事实是:我(的头)是真的丑。别人说我丑,我就是真真正正的的确确如假包换的丑。
我依然在他手心里颠着,蠢蠢地颠着。我说:“你干嘛一直掂我?”
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明显戏弄人的笑:“你刚才不是一直一脸神往地盯着柯林掂兔子吗?盯得眼睛都直了。我还以为你也喜欢被掂。”
我说:“我又不是一坨死猪肉,怎么会喜欢被掂?”
他说:“你比死猪肉还不如。你根本就不是肉。”
“……”我觉得,幸好我不是一坨肉,不然我早就成了被他们浪费掉的盘中餐了。
眼前一黑。我知道我被克兰塞进了口袋里。眼前明亮过来之时,我已经在树上了。克兰这猴子,又爬树,还把我给捎上来……
我的头发被分成两股,绑在一根树枝上。克兰将我一拨,我就在树枝下欢脱地荡悠起来。克兰又一拨,我荡得更高了。
我:“……”
克兰又一拨,还玩上瘾了。
“嘎——!”忽然一声鸟叫响起,我吓得眼睛鼻子一皱。
一只通体鲜红的鹰停在树上,鹰爪一松,扑扇着翅膀朝这边飞来,而后停在了克兰的手臂上。这鹰是这两贼人的宠物,是我最忌惮的东西。自从我有过一次被鸟叼走的经历之后,我对所有能飞能叼的动物都心存恐惧。
只见这鹰与它的主人克兰深情对望了一眼,而后双双扭回头来,直直盯着我。
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正好看到四只眼睛盯着我,当下就哆嗦起下巴来,咔吧咔吧——掉了……我的下巴掉了……
“哈哈哈!”克兰狂笑。
我掉着下巴,眼泪汪汪。想必我此刻的模样必定是滑稽的。
“柯……南……柯……南”我喊他,原谅我下巴掉了发音不准。
“嘎——!”红鹰又发出一声鸣叫,器宇轩昂地扑扇了一下翅膀,似乎也在嘲笑我的傻样。连一只飞禽也嘲笑我么?我感觉鼻子有点发酸,我憋屈了……
克兰终于止住笑,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眨了下眼,说:“再说句话来给爷听听。”
我抖着下巴,艰难地发音:“梭……泥……眉”说你妹!
“再说一句。”
“呜……鬼……旺……巴……膏……紫”乌龟王八羔子!
“哈哈……再说一句。”
再说,再说我下巴就要接不回去了!这王八羔子看戏要看到几时?他到底帮不帮我把下巴给接回去呀!
“区……泥……的”去你的!
克兰哈哈哈地大笑,笑得癫狂,就是不帮我把下巴接上去。
我当然知道他在嘲笑我,我知道我此刻的样子一定又丑又蠢又滑稽,但像我这么有节操、有品行、有内在美的人,才不会恼怒,才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才不会……咦?我的眼睛怎么模糊了?
克兰的狂笑声忽然顿了一下,跟录音机卡带了似的,而后他二愣子似地看着我,忽然一拳从下挥来,揍在我的下巴上,将我的下巴揍归位了。
咔!唔……我的舌头!两股水柱从我眼里飙出来。
我咬到舌头了,虽然只咬到了一点点,但我还是疼得眼泪止不住地飙,如同炸了的水龙头一样。
这王八羔子!居然揍我下巴!我疼得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直到头脑里出现将克兰的头浸马桶的画面,才觉得疼痛稍微缓解了些。
呜呜……我突然间,好想念一个二货……
是谁,每回在我磨牙的时候提醒我,让我小心下巴会掉下来?
是谁,每回在我下巴掉下来的时候及时发现,并温柔地帮我接回去?
是布雷,是布雷啊!即使他想把我给炖了,这份下巴的恩情我也不会忘啊!
我(的头)像一个苹果一样被克兰从枝头摘了下来,拿在手里,幸好没有被他咔嚓啃上一口。他又将我(的头)托在掌心里掂了起来,我颠啊颠,被颠得直打嗝。
我说:“你……嗝……不掂我……嗝……会死啊……嗝!”
他果然不掂了,很嫌弃地拎着我的头发,将我(的头)拎起来甩水。“啧啧,哭了我一手水。你这鬼脑袋,哭起来真像个娘们。”
我吼:“你丫!我本来就是个娘……女的!嗝!”
“你是女的?”他欠扁地笑了笑,将我移到眼前仔细打量,屈指在我后脑勺上嘣地一弹,戏谑道:“你还有性别?”
我吼:“就你有啊!你以为全世界就你有性别吧?”
他脸色一阴,揪住我脸上一块肉一扭。
我抽气,哇哇鬼吼起来。
他将我拿近一点,怪笑着盯着我,一脸嫌弃:“你真的是女的?”
我吼:“我是男的!”
他将我拿远一点,更嫌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死亡黑森林开始啦O(∩_∩)O作者一共计划了六卷,每卷换一个副本,这卷内容讲述的是安娜的森林之行,主要配角是克兰、柯林、诺拉、肖。布雷暂时被作者挂到麦当劳的招牌上面休息去鸟(^_^)/~~,下卷他会卸妆强势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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