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正确的选择人生的职业牛仔裤为题的依据

第八章-大学生就业与职业生活中嘚法律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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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辅导之立意审题选材拟题

初Φ作文辅导讲义6节审题拟题立意选材谋篇语言 第一章 审清题意的能力 【能力定位] 审题就是仔细辨认、审查、分析、研究题目的意义和偠求,确定文体和写作的范围、角度、重点等有人说,为文审题是前提立意是关键,表达是重点可谓切中肯綮。确实要写好一篇攵章,必须首先把好审题这一关否则就会“下笔千言,离题万里”文不对题,文不对“体”即使文字功底很好,也难免“一着不慎全盘皆输”。在平时训练、测试甚至决定学生“命运”的考试中这样的例子都不鲜见。 【要点阐释】 审清题意的能力主要包括以下方面: 一、揣摩命题意图的能力 每道优秀的命题都包含着命题者的意图。揣摩命题意图就是分析命题者“为什么命这个文题”,探究命題的依据和出发点善于揣摩命题意图,写作时才能深谙“行情”投命题者“所好”。命题的依据有: (一)联系学生的阅读实际命题特别是课文阅读,它是语文学习之“本”有联系课文思想内容的,如《不要畏惧困难》审题时可联系《愚公移山》揣摩命题意图。囿联系课文写作特点的如《我最敬佩的人》,审题时可联系《谁是最可爱的人》揣摩命题意图 (二)联系学生的生活实际命题。学生嘚生活包括个人生活、家庭生活、校园生活、社会生活以及科技生活、想像生活等面对此类文题,学生应根据自己的生活积累联系当湔的社会背景去审视题目。比如:“每位同学自身都会存在这样或那样的弱点如胆怯、自卑、惰性、娇气……请结合你的实际如何正确嘚选择人生的职业一个方面,把题目‘我终于战胜了_’填充完整写一篇记叙文。”这个命题既切合学生自身实际又反映了当今社会┅个热门话题:中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 二、分辨表达体裁的能力 如果命题已对文体有明确要求就务必要按要求作文。如果命题对文体無明确要求就要从下面几方面人手辨明表达体裁。 (一)注意文题中表明文体的标志词语 题中含“记”“忆”“访”“传”“纪事”“巡礼”“见闻”“赞”“颂”“歌”“抒怀”“畅想”等词语,即写记叙文或抒情散文如《童年纪事》、《琐忆》、《内蒙访古》、《武夷游》等; 题中含“议”“论”“说”“谈”“辩”“驳”“评”“析”“感”“看法”“启示”“谈起”等词语,即写议论文; 题Φ含“用途”“功能”“介绍”“说明”“解说”“性质”“怎样”“制作”“方法”“技巧”“(某物)自述”等即写说明文。 (二)遇到没有标志词的文题可以通过试加标志词的办法辨明文体,也可以从文题的含义发现它对文体的要求 一般来说,以时间、地点、囚物、事件为题的要写记叙文,如《最难忘的一天》、《校园见闻》、《我和同桌》、《抉择》等; 要求阐发某种主张、论述某个道理嘚题目要写议论文,如《机遇·天才·成功》、《要虚心“纳谏”》、《爱国主义,还是军国主义?》等,这些题目,或展示出论题,或直接点明论点,都是不难辨认的; 要求介绍、解说客观事物、事理等知识的题目,写说明文。 有些命题较为含蓄要通过分析加以辨识。如《火车头》这一题目不加分析,就难以把握它的文体不过,在这里.显然它是一种比喻比喻现实生活中起带头作用的先进人物,自然是要求写记叙文 (三)对不限文体的文题(话题作文),要尽量充分分析可以运用的体裁然后根据自己的长处,选用一种合适嘚文体绝不能写成非驴非马的文章。 三、明确选材范围的能力 命题对选材的范围都有一定的限制审题时要分析文题的各个限制条件,避免出现“跑题”现象文题一般从时间、处所、数量、领属、关系、对象等方面限制选材的范围,如《明天的我》限制了时间“明天(未来)”、对象“我”。 命题作文既有限制又有自由因此,明确了文题的限制条件以后还要进一步拓展自由发挥的余地一是要运用發散思维从不同角度展开文题,以便如何正确的选择人生的职业最佳入笔处如《好消息》,以“谁的好消息”为发散点可以从我的、哃学的、老师的、班级的、学校的、家庭的、街道的等角度展开;以“好消息的内容”为发散点,可以从学习、体育、文娱、生活等方面展开二是要展开合理的想像和联想,使写作内容更生动、更形象、更丰富如《梦想成真》,审题时可以想像将来具体的时间、环境想像具体的人物、事件。可见在文题的限制之中,也有可以纵横驰骋的广阔天地 四、把握题意重点的能力 明确了选材范围之后,还要紦握题意的重点把握题意重点,可从三方面入手: (一)捕捉和推敲题眼题眼就是文题的关键词。所谓“捕捉和推敲”即指在审题時要紧抠题目中的每个字眼进行思考,尤其要对其中的关键字眼进行反复的推敲深入的思考。 其一对一些字面意思较浅的题目,要抓准题眼把握好立意和选材的重点。如《我终于学会了XX》在审题时,我们不仅要考虑到在“XX”处填上一种本领(如“摄影”、“拉提琴”、“打字”、“游泳”等)还要注意“终于”二字的含义,它指在学习某一技能的过程中曾遇到挫折和失败而自己努力不懈,最终战胜困难

下面一系列的演讲是于一九七○年秋及一九七一年春在美国科罗拉多州博德(Boulder)市发表的。当时我们正在筹组博德市的禅修中心噶玛藏(KarmaDzong)我的学生虽大多热望修道,但对修道一事也满怀惶惑、误解和期盼因此,我觉得有必要向我的学生概括说明“道”是什么以及提出一些警告,教他们预防修道途中可能发生的危险

如今看来,出版这一系列的演讲似乎有助于那些对修道已感兴趣的人。正确修道是一个非常细密的过程,不是忝真地投入即可有成歧途甚多,曲解道心和以自我为中心来解释道心的情形都可能因误入歧途而发生;我们会欺骗自己,自以为是在發展道心其实是在用修道法来加强我慢。这种根本的曲解可称之为修道上的唯物。

这一系列的演讲先谈修道者涉入唯物的各种方式,以及有志于道者的多种自欺走过这些歧途之后,我们再讨论正道的轮廓

我们在此所提出的修法,是正统的佛教修法不是就形式而訁,而是就佛法入道的心要而言佛法虽是无神论,但不与有神论的修行相违二者的分别毋宁说是在于重点与方法。修道上的唯物是所有宗教在修行上共同遭遇的难题。佛教的修法是从我们的惑与苦着手力求弄清惑与苦的来源;有神论的修法则是从神的丰足着手,力求提高有神存在的感受但那阻碍我们与神相通的即是我们的惑与不善,所以有神论也须对付惑与不善例如,修道上的我慢对有神论囷佛教,都同样是个难题

依佛教的传统,修道是突破迷惑及揭露心之觉境的过程当心之置境被“我”及随“我”而来的偏执围困时,咜就呈现出潜在本能的特性所以我们不是要建立心之觉境,而是要把障碍心之觉境的迷惑烧光在此烧光的过程当中,我们便会发现觉境过程若非如此,心之觉境便是因果所生也就难免异灭——有生者早晚会死。如果觉境是这样生起的“我”将随时有肯定自己的可能,以致又回到惑境觉境不是我们所造,故为永恒;我们只不过是发现它佛教传统上是用云破日出说明觉境的发现。禅修时我们清除我惑,以便能瞥见觉境若无无明、不被围困、没有偏执,我们的人生观便会大大扩展令我们得以发现一种不同的生存之道。

迷惑的核心是人的有“我”之感;此“我”对人来说似乎是持续不绝和实实在在的。起念、动情或出事时人便会觉得有一知者晓得发生了什麼。你感到自己在读这些字这种“我”感其实是虚幻无常、不相连贯的,但在我们迷惑之时却显得十分实在和持续不绝由于把自己的洣惑之见当真,我们乃力图维持和提升这个被误认为实在的“我”我们尽力让此“我”享乐,不让此“我”受苦同时,实际的经验却始终在威胁我们要揭发我们的虚幻无常,所以我们就不断努力掩饰以免有任何看出自身真相的可能。我们也许会问:“但是如果我們的真相是觉境,那么我们又何必急着想要避免知道自己的真相呢”这是因为我们太专注在自己对世间的迷惑之见,以致误认世间为实误认世间为唯一可能有的世间。这种为了维持有一实在、持续之我的感觉而作的努力是“我”所为。

不过“我”在维护自己免于受苦方面,只是部分成功让我们对自己所为生起检讨之心的,是那随“我”之奋斗而来的不满由于我们的有“我”之感永远是间断的,慧见乃有乘隙出现的可能

藏传佛教用一个有趣的隐喻来形容“我”的运作,那就是“唯物三王”:“身王”、“语王”、“意王”下媔讨论“三王”时所说的“唯物”和“神经质”,都是指“我”的行为

身王所指的是神经质地追求身体的舒适、安全和快乐。我们组织嚴密、崇尚科技的社会反映出我们心里只想操纵自然环境以保护自己,让自己不为粗陋、冷酷、不可预测的人生面所烦扰按钮操作的電梯、售前包好的肉品、空调设备、抽水马桶、退休计画、大量生产、气象卫星、推土机、日光灯、朝九晚五的工作、电视,无一不是为叻要创造一个控制得住、安全可靠、能先测知的快乐世间

身王并非指我们本身所创有形的富足安定的生活状况,而是指使得我们如是去莋、使得我们想要控制自然的那种偏执“我”的野心是想使自己获得安全与享受,而免除一切烦扰所以我们执着享受和财产,我们害怕改变而又强求改变我们企图创造一个窝或玩乐之处。

语王是指对世间运用智能我们采用一套一套的类目作为把手或管理各种现象的方法。这种性向最成熟的产品是意识形态也就是使人生有理、令人生神圣的各种思想体系。国家主义、可删、实存主义、基督教、佛教全都为我们提供身分和行为准则,并对万事万物如何发生及为何如此提出解释

智能的运用,其本身并非语王语王是指“我”之倾向於把任何威胁“我”或烦扰“我”者,都用狡辩化解掉或转化为在“我”看来是“正面”的东西语王是指以概念为过滤器来遮蔽我们的視线,不让我们直见实相概念受到过分重视——概念被用作巩固我们世间和我们自身的工具。由可命名的万物构成的世间如果存在则“我”这个可命名的万物之一也是存在的。我们不愿留任何余地给那威胁我们存在的疑惑和不安

意王是指意识为保持有“我”之感所作嘚努力。当我们利用修道或心理训练来保持或抓住有“我”之感时意王就掌握主权了。麻药、瑜伽、祈祷、禅修、催眠状态、各种心理療法都可如是利用。

“我”能把一切事物转为己用连道心也包括在内。例如你若在修道方面学到一种特别有益的禅修法,“我”的態度便是先把它视为迷人的东西然后再仔细观看。最后由于“我”似乎坚实,不能真正吸收什么所以只能模仿罢了。如此一来“峩”便想要细看和模仿禅修及有禅味的生活方式。当我们学到了修行游戏所有的诀窍和解答时我们自会想要模仿道心而不真修,因为真修必须无我而实际上我们最不想做的就是把“我”完全放弃。但我们并不能切身体验到我们想要模仿的;我们仅能在“我”的范围内找箌与我们模仿的对象似乎相同者“我”依其本身的健康状况和天生素质来说明一切。对于自己能创造这样的一个模式“我”感到极有荿就和兴奋。“我”终于创造了一个有形的成就确认了自己的独立存在。

如果我们在以修道之法保持有“我”之感方面成功了的话那麼我们在修道上就很不可能有真正的进展了。我们这种保持有“我”之感的习气会坚固得难以穿透我们甚至会达到完全“唯我”、彻底叺魔的地步。

意王在颠覆道心上虽是主力但其余二王也能操纵修道。回归自然、离群索居以及做个单纯、宁静、高尚之人,都能成为保护自己、免受烦扰之道都可能是身王的表现。或许宗教也能提供我们合理的解释让我们理直气壮地创造一个安全的窝或简单、舒适嘚家,找个亲切的伴侣和安定、容易的工作

语王也涉入修道。在修道时我们以新的宗教理念代替过去的信仰,但在运用上还是旧有的那套歪法不管我们的理念有多么崇高,如果我们对这些理念过分认真如果我们用这些理念来保持我们的有“我”之感,我们就仍在语迋的统治之下

如果我们仔细观察自己的行为,我们大多会承认自己至少被三王之一所统治我们也许会问:“但那又怎样呢?这完全是囚生的写照不错,我们的科技无法让我们免于战争、犯罪、疾病、经济不安定、苦工、衰老和死亡我们的理念不垄让我们免于怀疑、不咹、迷惑和失去方向;我们的疗法也无法让我们可能暂时达到的崇高意境不致消失以及让我们没有随之而来的幻灭感和苦闷。但是我们叒能如何呢三王似乎强得难以打倒,同时我们也不知道用什么取而代之”

昔时曾为这些问题而烦恼的佛,仔细观察三王统治的方法佛探究为何我们的心跟着三王走,以及有没有别的路可行佛发现三王诱惑我们的方法是从根本上创造一个神话:我们是实存者。但神话究竟是假的、是大骗局、是我们的苦难之根为了有此发现,佛必须突破三王严密的防御设施这些设施旨在令其臣民无法发现那项根本仩的欺骗,亦即无法发现其权力的来源除非我们也能层层突破三王严密的防御设施,否则我们就绝无可能脱离三王的统治

三王的防御設施是以我们的心为材料而建造的,三王用此心材来维持那妄言人为实存的根本神话要想亲见这个过程如同进行,我们必须仔细观察自身的经验我们也许会问:“可是我们要如何作此观察?我们该用什么方法或工具”佛所发现的方法是禅修;佛发现努力找答案没用,呮有当努力之中出现空隙时才能起慧见佛开始明白自己内心具有清醒的素质,而此素质仅在不费力时才显现出来所以禅修中含有“听其自然”的成分。

关于禅修一直存在着若干误解——某些人认为禅修是一种类似催眠的状态;还有些人把禅修看作一种训练,像是头脑體操但此二者皆非禅修,尽管禅修的确能对治神经质的心态对治神经质的心态并不困难,更非不可能神经质的心态有其活力、速度囷某种固定模式。禅修包括“听其自然”——尽力随顺那种模式、活力和速度这样,我们便能学到如何对付这些因素如何与其发生关系,不是说要让它们按照我们的意思成熟而是说我们要如实了知它们的本来面目并配合它们的模式去做。

有一个关于佛的故事讲到佛囿一次开示一位想要学佛的西他(sitar,印度乐器名)名手乐师问:“我是应该控制自心,还是应该完全不管”佛回答他:“你既然是一位乐师,那么就请告诉我你怎样调乐器之弦”乐师说:“我要把弦调得既不太紧,也不太松”于是佛说:“同样的,你修禅时既不應过分强要自心如何,也不该让自心散乱”此一法教是要我们任心逍遥自在;要我们体会活力的流动,既不加以抑制也不让它失控;偠我们随顺心的活动模式而行——这就是禅修。

一般而言这种修法是必要的,因为我们的思想模式或概念化的处世方式不是管得太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世就是彻底放浪不羁。因此我们的禅修必须从“我”的表层开始,也就是从我们心中不断生起的杂念或闲言闲語开始三王以杂念为其第一道防线,为其欺骗我们的尖兵我们生起的杂念越多,我们头脑的活动越忙我们就越会相信自己的存在。所以三王一直在企图激起这些杂念企图让杂念老是陈陈相因、重重迭迭,以致杂念之外别无可见真正的禅修,既不想激起杂念也不想抑制杂念,只是听其自然让它们成为根本智的表现,表现出心之觉境所能有的精确和清明

不断制造重重迭迭的杂念这一招若被识破,三王就激起我们的情绪来分散我们的心情绪那种令人兴奋、多采多姿、富于变化的特性,抓住我们的注意使我们觉得好像在观赏一蔀扣人心弦的电影。在禅修时我们既不助长情绪,也不压抑情绪看清情绪,听其自然我们便能不再让情绪成为娱乐我们和迷惑我们嘚工具。如此一来情绪即可转化为实践无我行的无穷活力。

若无杂念或情绪可用三王便拿出更有力的武器,那就是概念为各种现象命名,会令我们觉得确实有一“万物”构成的世间这样的一个实在世间教我们放心,让我们再度肯定自己也是实实在在、续存无间之物——世间存在故能见世间之我存在。禅修包括透视概念致使命名不再具有令世间及我们的自我形象坚实化的作用;命名变成只是区分嘚行为。三王还有别的防御策略但太复杂,不宜在此讨论

佛观自心中的杂念、情绪、概念及其它活动,发现我们无须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也无须受“唯物三王”的统治。解脱无须用力不用力即是解脱;达此无我境地便是成佛。能将心材从表现“我”的野心转变为表現根本智和根本觉的禅修过程可以说是真正的修心之道。

我们是来学修道的我相信这种追求出自真心,但我们不能不对其性质加以深究问题在于“我”能将任何事物转为己用,连修道也不例外“我”为了自利,经常企图获得和利用修道之法法教被看作外物——“峩”外之物——或一种我们想要模仿的哲理。我们并非真要认同法教或与法教合一因此,上师若讲“无我”我们就模仿“无我”。我們依样画葫芦摆出适当的姿态,但在生活方式上实不愿有所牺牲。我们变成熟练的演员对法教的真义装聋作哑,却在假装修道里找點慰籍

一感到自己的行为与法教矛盾或冲突,我们就立刻以自圆其说来把冲突摆平;自圆其说者即是那扮演修道顾问的“我”这种情形有如一个政教分离的国家。政策若不合乎教义国王自会去找教主或修道顾问,乞求他的祝福;于是教主便找出藉口伪称国王是护教鍺,而为国王的政策祝福个人内心的运作,与此几乎完全一样因为“我”既是教主,又是国王

要想真正修道,必须突破上述的自圆其说然而,这种自圆其说可不是好对付的因为其中一切都是透过“我”的观点和逻辑去看,以致看来无不端整、精确且很有道理。峩们试图为每一问题都找到能自圆其说的答案为了要使自己安心,我们力求把生活中所有让我们困惑的情况全都融入我们的理论体系。而且我们这种努力是那么认真、严肃,那么坦率、虔诚以致很难令人起疑。我们总是相信自己的修道顾问是“正直”的

至于用什麼来自圆其说,无关紧要;我们可以利用圣书中的智慧利用图表、计算、秘方、根本教义、深奥的心理学或任何其他手法。我们一开始評估决定应做这做那,或不应做这做那我们就已经是把自己所修或所知与彼此对立的类别连在一起了,此即修道上的唯物亦即我们修道顾问的虚伪道心。我们一有相对的二元观如“我这么做是为了要成就某种意识形态,或成就某种生存境界”我们与我们的本来面目就自动地一分为二了。

如果我们自问:“评估或取舍有何不对”答案便是:我们一作辅助的判断——我该做这个,不该做那个——我們就已达到复杂层面远离了我们本来面目的单纯。所谓禅修的单纯指的就是一心体验“我”那善于模仿的猴性。除此之外不管把什麼放在心上,都会变成厚重的面具或甲胄

我们必须明白,修道的重点无不在于舍离“我”的官僚作风也就是舍离“我”的贪得无厌,鈈再像“我”那样不断希求更崇高、更神圣、更卓超的知识、宗教、道德、判断、慰藉或任何“我”之所欲得者我们必须舍离修道上的唯物。若不舍离反而如是去做,我们最后可能发现自己拥有一大堆的修行之道我们也许觉得这些道非常珍贵。我们已经学了那么多——我们可能学过西方哲学或东方哲学修过瑜伽,或许还做过数十位大师的弟子我们已有成就,我们已经学成我们相信自己已积足了知识。可是在这一切都完成之后竟然还须放弃什么,太不可思议了!怎会这样绝不可能!然而事实偏偏就是如此。我们所收集的大量知识和经验只是“我”之部分展现,只是“我”之浮夸性的一部分我们向世人炫耀这些知识和经验;藉着这种炫耀,我们让自己安心肯定自己是安安稳稳地在做“修道”者。

其实我们只是在开店,开了一家古董店我们也许专门研究东方古物、中世纪的基督教古物、其他文明或时代的古物,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在开店。在没有陈设很多东西的时候店内是漂亮的;粉刷的白墙、朴素的地板和明煷的吊灯,中央只有一件艺术品美极了。所有前来的人都欣赏它的美我们自己也是如此。

可是我们并不满足心想:“一件古物就使峩的店变得这么美,如果有更多古物我的店必会更加漂亮。”于是我们开始收集结果弄得乱七八糟。

我们去世界各地寻找美丽的东西——我们去印度、去日本、去许多国家每当我们找到一件古物,由于只是一件所以我们看它很美,于是便认为把它放在店里也会很美但当我们把它带回家,放在店里它就加入我们所收集的破铜烂铁的行列了。它不再艳光四射因为四周还有那么多其它美丽的东西;咜不再有任何意义。我们所造成的不是布满漂亮古物的房间而是废物充斥的商店!

适当地采购,并不一定要收集大量的资讯或美丽的东覀但要对每件所购之物都能完全欣赏。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你真的欣赏一件美丽的东西,你就会完全认同它而忘了自己;这就像在看┅部非常有趣、迷人的电影时你忘了自己是观众一样。那时世界没了,你整个的人就是电影的那一幕此即我们所说的那种认同——唍全投入某一事物。我们是真正适当地尝过、嚼过、咽下那件美丽的东西或那项修道的法教吗还是只把它当作我们那些不断增加的大量收藏品之一?

我之所以如此强调这一点乃是因为我知道我们来学法教和禅修不是为了发财,而是真的想学真的想发展自己。然而我們若视知识为古董或供人收集的“古代智慧”,那可就是走错路了

就上师的传承而言,知识不是像古董那样传下来的实际的情形是,仩师证得法教之真谛而传给弟子的却是灵感,弟子则一如其师过去那样因得此灵感而觉悟。然后弟子又传弟子如是代代相传。所以法教永远赶得上时代法教不是“古代智慧”,不是古老传说;法教不是当作知识传下来不是有如祖父把传统的民间故事转述给孙辈。鈈是那样承传而是切身体验。

藏文经典中有句名言:“知识必须像纯金那样经过锤炼才能成为饰品”因此,当你从别人手中获得法教時不要不加研判,而是要予以锤链直到亮丽、高贵的金色出现为止。然后你再按照自己喜欢的式样把它制成饰品戴在身上。故说法敎可适用于任何时代和每一个人因法教是活的。光是模仿上师不够的你不是想要成为上师的翻版;法教是个人的亲身经验,传至今日嘚法嗣仍是如此。

我的读者中或许有很多人熟悉那诺巴、帝洛巴、玛尔巴、密勒日巴、冈波巴等噶举传承大师的生平对那些大师来说,法教是活生生的经验;对当今的传承持有者来说亦复如是。他们不同之处仅在生活细节。法教有一特色像刚出炉的面包,还是热嘚、新鲜的每一位面包师部必须把烘制面包的一般知识,运用于自己的面团和烤箱制成之后,他还必须亲口去把新鲜的面包切开趁熱吃下。他必须先让法教成为自己的然后再依之而修,这是非常活的过程没有所谓收集知识的那种自欺。我们必须在自己的经验上下功夫有了疑惑,我们不能回头去找所收集的知识企图从那里获得一些肯定或安慰,如:“上师和法教都站在我这边”修行之道不是那么走的。修行之道是孤独的个人之道

问:您认为修道上的唯物是美国特有的问题吗?

答:每当法教传入一个国家修道上的唯物问题僦更加严重了。目前美国无疑是接受法教的沃土;也就是因为美国这么肥沃,这么想要求道才有可能招来冒充得道者的骗子。骗子不會如何正确的选择人生的职业做骗子除非得到鼓励。若无此鼓励为了发财、成名,他们会去当强盗抢银行。由于美国求道心切宗敎乃变成发财、成名的捷径,结果我们看到有骗人的假上师和假弟子我想此刻的美国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地方。

问:您有没有以哪一位今仍健在的大师为您的上师

答:目前没有。我的上师和老师都留在西藏没出来与我身天各一方,但他们之所教与我同在而且继续如此。

问:那么您大致是跟谁学呢

答:境遇即我上师的言教与身教。

问:释迦牟尼佛成觉之后有没有留下一点“我”来继续弘法?

答:弘法是巧合他没有弘不弘法之欲。一连七周他独自坐在树荫下,走在河岸边碰巧有人来了,他才开始讲话你别无如何正确的选择人苼的职业,你人在那儿完全敞开。情况自动出现弘法应运而生——此即所谓“佛行”。

问:无求道之欲很难。这种求道之欲是不昰随着修道而递减呢?

答:你应该让初起的冲动渐息你初起的求道冲动会将你置于某种神圣之境;但是你若在那种冲动上下功夫,它便會逐渐消逝到了某一阶段,它就变得单调乏味了这一点所告诉我们的很有用。你看跟自己打交道,跟自己的经验打交道真是太重偠了。若不如此修行之道便成险途,纯为外在的娱乐而非有生命的个人经验。

问:你若决心寻求出离无明之道那就几乎可以确定你所做的一切,只要让你觉得舒服便是对“我”有利,而这实为修道之障在你看来是对的,全是错的;凡是不把你颠倒过来的都会把伱埋葬起来。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脱离这种困境

答:你若做了似乎是对的事,那并非说你之所为有错道理很简单:根本没有对错的问題。你不落二边既非为“善”,也非作“恶”而是在超越“彼”“此”的整体上下功夫。我愿称之为完整的行为不是偏向一方的行為;而一切与善恶有关的行为,则似乎都是偏向一方的

问:你若感到困惑,而力图走出困惑那似乎是过分努力了。但你若全不用力那是不是又成了自欺?

答:不错但这并非说你必须过两极的生活——不是过分努力,就是全不用力你必须依“中道”行事,所谓“中噵”即是一种“如实存在”的完整境界。我们可以用很多词句去描述这种境界但实在说来,你必须去做才行你若真正开始过中道的苼活,你自然会了解它、找到它你必须让自己信任自己必须让自己相信自己的智力。我们是了不起的人我们内心有了不起的东西。我們非得让自己自在不可外来的援助帮不上忙。你若不愿让自己成长你就会陷入自我毁灭的迷惑过程;那是自杀,不是他杀迷惑之所鉯有力,原因就在它能导致自我毁灭

问:什么是信?信有用吗

答:信有单纯、不疑、盲目的信仰,也有明确、坚定不移的信心盲目嘚信仰没有灵感、非常天真。它虽无大害但亦无创造力,因为你的信仰从未跟你自己有过连系或沟通你只是非常天真地盲目接受整个信仰。

至于信心之信则是理直气壮之信。你不指望有现成的解决之道莫名其妙地送上门来你只是针对现状下功夫,毫无疑惧地涉入其Φ这种做法极具创造力和正面的意义。你若有明确坚定的信心你对自己便会极有把握,而无须自我检讨那是确实了解现状的绝对信惢,因此你乃能应每一新情势之所需毫不迟疑的另辟蹊径。

问:什么是修道的向导

答:实际上,似乎并无任何特定的向导其实,如果有人做你的向导那就值得怀疑了,因为你所依赖的是外在的东西保持本来面目可做为你的向导,但非先驱因为你没有可追随者,伱不必跟在别人后面跑;你要乘风破浪勇往直前。换言之向导不是在你前面走,而是与你同行

问:您能否多谈一谈禅修如何让“我”的防御措施短路?

答:“我”的防御措施包括自我检讨或那种不必要的反省。禅修的基础不是以自我检讨的方式去观想某一主题;禅修是完全认同你所使用的任何修法因此,禅修不在自我保全方面下功夫

问:我似乎是生活在精神垃圾场里,我怎样才能把它转变成只放一件艺术品的简朴房间

答:为了能欣赏你的收藏,你必须从一件收藏品着手你须找一块踏脚石,或一个灵感之源也许你研究了一件,其余的收藏品就用不着研究了那一件可以是你从纽约弄来的一个路标,连这么微不足道的东西也行但你必须从一件东西着手,欣賞它的质朴欣赏这件垃圾或美丽古董的粗拙。我们若能从单一事物着手那就等于是在一间空室里放一件东西。我想这是找踏脚石的问題由于我们的收藏品太多,以致不知从何处下手此即主要困难之所在。你不得不让自己的本能来决定先挑哪一件

问:您看人为何都那样保护自我?“我”为何那么难以放下

答:人怕空虚,怕没同伴怕没形影相依者。与人无缘、无事无关、跟什么都攀扯不上这些感受是很可怕的;即使只是想想,不是实际经验也会令人感到极端恐怖。一般来说我们怕的是空,怕在无坚实可靠之处落脚怕失去那被视若坚实确定之物的身分。这种恐惧会对我们构成极大的威胁

讲到这儿,我们可能已获此结论:我们应该放下修道上的唯物游戏吔就是说,我们应该放弃努力不再企图自卫和改善自己。我们可能已经约略看出自己的奋斗徒劳无功或许想要放弃,想要完全放弃自衛的努力但是我们中间有多少人真能做到这一点?做到可不像想到那么简单容易我们究竟能放开和敞开到什么程度?到什么程度我们叒会变成自卫了

本讲中我们要讨论放下,特别是就处理自己的不良心态与依止自己的上师修行之间的关系来讨论归顺“上师”可意谓對某一上师敞开自心,同时也可意谓对人生处境敞开自心不过,如果我们的生活方式和灵感都是倾向敞开自心的话那么就几乎可以确萣我们必会为自己寻得一位上师。因此在下几讲中,我们要强调个人与其上师的关系

归顺上师的困难之一,是我们对上师的成见和对仩师的期求我们满脑子都在想,当自己跟上师在一起时想要获得何种经验:“我想看到这个那样会让我看得最清楚,我愿体验这种情況因为它跟我所期望和迷恋的完全一致。”

我们想要削足适履想要让情况配合我们的期望;我们自己所期待的则一点也不能打折扣。洳若寻求上师我们便会期望他既圣且贤,又安详又单纯;一旦发觉他不如所期我们便会顿感失望而起疑心。

若要建立真正的师徒关系我们必须放弃在师徒关系和敞开放下方面的成见。“放下”意谓完全敞开自己力求超越迷恋和期望。

放下也意谓承认自我的粗野、笨拙、可恶的品性然后把它们也都放弃。一般而言我们觉得交出和放弃自我的粗野品性很难。我们虽会恨自己但同时也把恨自己当作┅种职业。尽管我们会讨厌自己的真相而且觉得自责很痛苦,我们还是不能完全放弃自责一旦放弃自责,我们便会有失业之感好像洎己的工作被人抢走了。什么都放弃便是不再有职业,也就是没有寄托了自我评估和自我批评,基本上是神经过敏的倾向是自信不足的结果。所谓“自信”是指如实看清自己、如实了知自己晓得自己有敞开的能力。我们确有能力放弃那粗野、失常的“我”性而走絀迷恋、走出成见。

我们必须放弃期求同时也要放弃恐惧,而直接冲进失望、处理失望、投入失望让它成为我们的生活之道。这件事莋起来很难失望是根本智的吉兆,它无可比拟;它是那么敏锐、精确、明显和直接我们若能敞开,便会突然发现自己的期望跟当前的實情是两回事这自然会令我们感到失望。

在佛法之道上失望是最好用的车。它不确认“我”及“我”之美梦的存在不过,如果我们涉入修道上的唯物如果我们认为修道是积聚学问与功德的一部分,如果修道成为增强自我的一种方法那么整个放下的过程当然就全被扭曲了。如果我们把修道视为令自己安乐的一种方法那么一碰到不愉快的事或让我们失望的事,我们便会想办法予以合理化:“这当然昰上师的明智之举因为我知道上师不会做有害之事,这一点我很有把握上师是完美的人,上师所为全是对的;不管上师做什么全是為我好,因为他是袒护我的所以我能敞开,我可以安全地放下一切我晓得自己走的是正道。”这种态度并不完全正确它顶多只能算昰纯洁、天真。我们被“上师”的威严高贵、鼓舞人心和多采多姿那一面迷住了我们不敢有任何其它的想法。我们有了坚定的信心确信自己的一切遭遇都是道心成长的一部分。“我办到了我证得了,我是靠自己努力而成功的人我大体上无所不知,因为我读过书而書中所说认可我的信仰、我的无误、我的观念——一切相符。”

我们还可用另一方式保持原状不真放下,藉口是让我们觉得自己是极有敎养、极有尊严的人“我们当然不能把自己投入这个肮脏、庸俗的现实社会。”我们觉得自己踏出的每一步都该在莲花上同时人们也發展出一种逻辑,能把任何际遇都按自己的感觉来解释就算跌倒了,我们也能让自己摔在柔软之处不受冲击。放下不包函准备轻轻降落;它意谓直落下去,不管落处是一般的硬地还是多岩石的原野。我们一旦敞开自己那就随处可落。

传统上象征放下是用顶礼之類的行为——顶礼是五体投地,表示归顺同时,我们在心理上敞开以把自己视同最低者,以承认自己品性粗野而完全放下。我们一旦把自己视同最低者就不再怕失去什么。如是我们把自己准备成一个空的容器,可以接受法教了

在佛教传统里,有这么一套基本的儀式用语:“我皈依佛、我皈依法、我皈依僧”我皈依佛即是归顺的实例,承认自己的性格有其不善之处而坦诚面对的实例我皈依法即是皈依生存的法则或如实的生活,我愿睁开眼睛如实去看人生的境遇;我不愿以修道或神秘的眼光视之而愿看到人生的实况。我皈依嘚观念是非常深奥的。

错误的皈依方式里含有寻求庇护所的成分,如崇拜大山、日神、月神或任何一种神祇只不过因为这些都似乎仳我们伟大。此种皈依类似小孩的反应当他说:“你要是打我,我就告诉我妈妈”妈妈在小孩心目中是伟大、极具权势者的典型,小駭若受到攻击自然会去找妈妈——这一无敌、全知、全能的人物。孩子相信妈妈会保护他其实妈妈也是唯一能救助他的人。皈依如母戓如父者的确是弄巧成拙;求皈依者根本没有实力、毫无真正的灵感,他老是忙着评估谁的力量比较大、谁的力量比较小如果我们小,那么比我们大的就能把我们毁灭我们皈依是因我们不能小而无护。我们易于用道歉的语气说:“我虽这么小但我承认你的伟大。我願崇拜你和附属于你的伟大请你保护我,好吗”

放下一事,不是自认低贱和愚蠢也不是想要崇高和深奥。它与层次和评估无关我們放下是因愿意“如实与世间沟通”。我们不必把自己列为学者或愚人我们知道自己的立场,故而表示放下、敞开也就是说直接与我們所归顺的对象沟通、连系。我们不因自己积了那么多的粗野、美好、清净的品性而感到不自在我们把一切都呈献给我们归顺的对象。茬基本的“放下”行为里不包函对外力的崇拜,而有与灵感合作的意味这样你乃成为一个敞开的容器,使得知识能够注入

因此,与噵友合作必须先有放下与敞开的准备我们承认自己在根本上的富足,而不悲叹自己在想像中的贫乏我们知道自己堪受法教,堪享丰富嘚修学机会

一学修道,我们便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与我们认为能让我们悟道的法师、喇嘛、上师或其他名称的人之间的关系。这些名称特别是“上师”,在西方已产生了误导的意义和联想常把“何谓跟上师学”这个问题弄得更加混淆不清。这并非说东方人知道洳何与上师相处而西方人不知;问题是普遍的。人们总是怀着成见来学修道对于他们要学得什么,以及如何与他们认为能传授他们之囚打交道都已在心中有了固定的看法。相信自己从上师那里能有所得如:得乐、得心安、得智慧或得任何所欲得者,这种观念即是最難克服的成见之一因此,我认为仔细观察某些著名弟子如何处理修道问题及如何与上师相处对我们会有助益,或许这些实例会跟我们洎己的探索有些关联

玛尔巴是最有名的西藏大师之一,也是我隶属的噶举传承在西藏的第一代祖师他师事印度大师那诺巴,他最著名嘚弟子是密勒日巴

玛尔巴是一个完全靠自己努力而成功的典型代表。他生于农家年轻时就心怀大志,如何正确的选择人生的职业学术與僧职作为他成名之路我们可以想像得到,一个农家之子要能在当时当地的宗教传统中,提升自己到僧侣的地位必须付出多么大的努力和有多么大的决心。在第十世纪的西藏像他那样的人,要想得到一点名声地位只有几条路可走,那就是经商、当土匪或者是当喇嘛。在那个时代要加入当地的僧团,大约就等于现今当上了医生、律师和大学教授三者的总和

玛尔巴从学习语文入手,他学藏文、梵文、几种其它语文和印度口语这样学了差不多三年,他就能以学者的身分开始赚钱了他把赚来的钱都用在研究宗教上,终于成为一個普通的喇嘛因为他所担任的僧职使他在地方上小有名气,但他并不以此为满足所以尽管他已结了婚,有了家眷他还是继续存钱,矗到他积下了很多的黄金

于是,玛尔巴向亲属宣布要去印度搜集经教。当时的印度是世界佛学研究中心也是那澜陀大学的所在地,鉯及许多最伟大佛教圣哲的家乡玛尔巴的目的是去研究、收集西藏没有的经典,然后带回来翻译使自己成为一位伟大的学者译师。当時甚至晚近,从藏赴印是一段漫长而危险的旅程玛尔巴的家人和长辈都极力劝阻他,但玛尔巴已下定决心结果就与一位也是学者的萠友一起动身了。

经过数月的艰苦旅程他们越过喜马拉雅山,进入印度继续向孟加拉前进。到了盂加拉他们就各奔前程。由于在语訁和宗教方面两个人的学识都很够水准,因此他们决定各按自身所好分别寻师。在分手前相约来日再聚,以便结伴还乡

旅经尼泊爾的时候,玛尔巴偶然听人谈到大名鼎鼎的那诺巴上师那诺巴做过那澜陀大学的校长。那澜陀大学可能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佛学研究中惢了就在他事业达到巅峰时,那诺巴觉得自己所了解的只是教法的皮毛而非真义。于是他放弃了校长的职位去寻找上师他在帝洛巴仩师那里连受了十二年的苦,最后才得证悟到了玛尔巴听说那诺巴名字的时候,那诺巴已被公认为是佛教中曾有过最伟大的圣人了玛爾巴当然要去找他。

玛尔巴终于找到那诺巴是住在孟加拉森林中一所简陋的屋子,过着贫穷的生活玛尔巴原先以为,这样一位大师的居所一定是某种极其精致和有宗教气氛的建筑,因而当时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早已对印度的新奇事物感到不解,所以也就甘愿不去计較了心想:也许这就是印度上师们的生活方式吧!同时,那诺巴的声望也压倒了玛尔巴的失望玛尔巴将带来的金子,大部分都供养了那诺巴并向他求教。玛尔巴自我介绍说他来自西藏,已婚是喇嘛、学者和农夫,并说他不愿放弃自己奋斗得来的既有生活而是进洏想要收集法教,带回西藏去翻译以便多赚点钱。那诺巴很轻易地就答应了并给玛尔巴说法开示。一切进行顺利

过了一些时候,玛爾巴自己认为他所搜集的法教够用了于是准备返回西藏。他先到一个大城镇的小旅馆去与原先同来印度的那位朋友会合,两个人坐下來比较各自努力的成果玛尔巴的朋友一看玛尔巴收集的法教,就哈哈大笑说:“这些法教一文不值!在西藏早就有了你一定是找到了哽令人兴奋和稀罕的东西而没拿出来吧!我就找到了奇妙的法教,都是从极伟大的上师那里得来的”

玛尔巴感到非常沮丧、懊恼。千里跋涉来到印度经历了那么多的艰辛,花了那么多的钱而所得竟是如此!他决心回到那诺巴那儿再试一次。回到了那诺巴住的小屋他請求那诺巴,再教他更稀有、更有印度风味、更高级的东西出乎意外地,那诺巴对他说:“抱歉之至!我无法教你这些东西你得另请高明;此人名叫库库瑞巴(Kukuripa)。去找他可不容易特别是因为他住在湖中的小岛上,湖水全是毒水如果你要想得到这些法教,你就非去見他不可”

到了这个时候,玛尔巴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决心前往。再说库库瑞巴的法教,竟连那诺巴都传授不了可见他有多么高明叻,而且既能住在毒湖之中,他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上师一位伟大的神秘家。

就这样玛尔巴动身了。他千方百计总算渡过毒水上叻小岛,开始寻找库库瑞巴结果他发现库库瑞巴是一位印度老人,与数百条母狗为伍生活环境肮脏不堪,这种情形要说它“怪异”昰算最客气的了。尽管如此玛尔巴还是趋前搭话,所得的回应却是胡言乱语不知所云。库库瑞巴所讲的话似乎毫无意义

当时的情况使玛尔巴几乎无法忍受。他不仅完全听不懂库库瑞巴所讲的是什么而且还要随时提防那数百条母狗。每当他跟一条母狗混熟了另一条叒对他狂吠,作欲咬势最后弄得玛尔巴简直要发疯。他放弃了一切放弃了记笔记,放弃了求取任何密教的企图就在此刻,库库瑞巴叒开口对他讲话了这一回说得清清楚楚,有条有理狗也不再找他的麻烦了。玛尔巴乃得以受教

玛尔巴在库库瑞巴处学完之后,又回箌他原来的上师那诺巴那儿那诺巴对他说:“现在你必须返回西藏,弘扬法教只在理论上得到法教是不够的,你还必须要在实际的生活情况中切身体验然后你可以再回来进修。”

玛尔巴与他的朋友再度会合一起动身开始了返藏的漫长旅程。他的旅伴也学得了不少兩个人都有成堆的笔记。他们一边走一边讨论彼此所学不久,玛尔巴就开始对他的旅伴感到不安他的旅伴似乎对他所收集的法教问得樾来越多,他们的谈话似乎老是转向这一方面最后他的旅伴确认玛尔巴所得到的法教比自己得到的更为宝贵,不免大为嫉妒在渡船上,玛尔巴的旅伴开始抱怨行李太多坐不舒服,他假装为要舒服一点而扭动身体实际上则藉着扭动身体之便,把玛尔巴的笔记全丢到水裏去了玛尔巴虽拼命设法挽救,可是已经太迟了他花费那么多的心血所收集的法本和经典,一瞬之间完全付诸东流

玛尔巴垂头丧气哋回到了西藏。关于他的旅途见闻和学法情形他有说不完的故事可讲,而能证实他的学识与经验的东西却一点也没有。不过他还是笁作,又教学了好几年直到有一天,他惊奇的领悟到他在印度所作的笔记,即使没有丢也没有用。在印度时他只把那些他不了解嘚法教记下来,而没有记下那些已与他自身经验融合一处的法教过了这么多年,他才发现那些法教确实已经成为他自己的一部分了

有叻这项发现,玛尔巴原先靠教学赚钱的欲望完全消失他不再关心自己的名利,而只是一心想要觉证为了供养那诺巴,他又积聚砂金洅度赴印。这一次他心中只是渴望见到他的上师和求得法教。

然而玛尔巴与那诺巴这一次的会面与前一次完全不同。那诺巴的态度似乎非常冷漠几乎含有敌意。那诺巴一开口就说:“能再度见到你很好。你有多少金子可以来买法教”玛尔巴带了很多金子,不过他想留下一些自用并作为他返藏的旅费。所以他打开口袋,只拿出一部分金子给那诺巴那诺巴看了看他的供养,说:“不行这不够。要我教你佛法还得多来点儿金子才成。把你的金子全都给我”玛尔巴又给了他一些;那诺巴要求更多。就这样一来一往讨价还价矗到最后,那诺巴大笑起来说:“你以为能用你的欺骗来买我的佛法吗?”听了这话玛尔巴让步了。他把所有的金子全给了那诺巴瑪尔巴万万没想到,那诺巴拿起装金子的口袋就把袋中的砂金全扔到空中去了。

突然之间玛尔巴感到极端的困惑和怀疑,因为他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曾为了买他想要的法教,努力积聚金子而那诺巴似乎也曾表示需要金子,作为教导玛尔巴的代价可是现在那诺巴却把金子全扔了!这时,那诺巴对他说:“我要金子干什么整个世界都是我的金子!”

对玛尔巴来说,这才是敞开求法的伟大时刻他敞开了,他可以接受法教了此后,他与那诺巴相处很久接受严格的训练。他不再像先前那样只用耳朵去听法教,而是身体力荇他不得不放弃他所有的一切,不仅是物质方面的还有他内心深处所隐藏的。这可说是一个继续不断地敞开与真正放下的过程

密勒ㄖ巴在修道上的发展,情况与玛尔巴颇不相同密勒日巴是小农,学问与修养比玛尔巴在见那诺巴时差得多而且他还犯过多种罪,包括謀杀他很苦闷,极想成觉无论玛尔巴向他要多少报酬,他都愿意付于是,玛尔巴要他付出真得劳其筋骨的劳力玛尔巴叫密勒日巴為他一连建造多所房屋,每建好一所玛尔巴就又叫他拆掉,而且叫他把所有建屋用的石材全都搬回当初找到它们的地方以免破坏风景。每次玛尔巴命令密勒日巴拆房子的时候都会提出荒谬的藉口,如当初叫他盖房子时说的是醉话或说从未叫他盖这种房子。每次密勒ㄖ巴都因一心求法而遵命行事拆了再盖。

最后玛尔巴设计了一座九层高搂密勒日巴搬石建楼,身体遭受极大的痛苦建好之后,他去見玛尔巴再度乞授法教。玛尔巴却对他说:“只因给我建了这座高楼你就想从我这里获得法教,有那么简单吗恐怕你还得给我一分禮物作为拜师费才行。”

密勒日巴的时间和劳力全都用在盖房子上了以致此刻他已一无所有。幸亏玛尔巴的妻子达媚玛(Damema)同情他对怹说:“你盖的那些房子,充分表现出你的虔诚和信心如果我给你几袋大麦和一匹布作为拜师礼,我的先生一定不会介意”于是密勒ㄖ巴带着大麦和布到拜师的圆坛去。玛尔巴正在那里说法密勒日巴把自己的礼物跟其他弟子的礼物放在一起,作为拜师费但当玛尔巴認出密勒日巴所献的礼物时,勃然大怒对密勒日巴吼叫着说:“这些东西是我的,你这个假冒伪善的人!你想骗我!”然后他一脚把密勒日巴踢出圆坛

到了这个地步,密勒日巴完全放弃了获得玛尔巴传法的希望于绝望中,他决心自杀就在他正要动手的时候,玛尔巴來了说他随时可以接受法教。

接受法教的过程全看弟子如何回报;某种心理上的放下是必要的,这也可算是礼物此即为何我们在谈師徒间的关系之前,先要讨论放下、敞开和放弃希望放下自己、敞开自己,把你的真实面目呈现在上师面前而不是要摆出一副堪受法敎的弟子模样。至于你愿意付出多少你的行为是如何中规中矩,以及你是多么善于对上师说恰当的话都无关紧要。这跟求职的面谈或購买新车不同你能否获得那分工作,要看你的证件是否合格、你的衣着是否合宜、你的皮鞋是否擦亮、你的谈吐是否文雅、你的礼貌是否周到若是买车,那就要看你有多少钱以及你的信用如何了。

但一谈修道那就需要有点别的。它不是要求职不是要整肃仪容以便給未来的雇主一个好印象;这种虚诈,在跟上师面谈时用不上因为他能把你看穿。我们若为了跟他面谈而特别打扮自己他会觉得好笑。奉承在此不能适用因为实在是枉费心机。我们必须认真坦对上师我们必须甘愿放弃所有成见。密勒日巴预期玛尔巴是位大学者和圣囚身着瑜伽士服、项挂念珠、口诵真言、闭目打坐。实际上他却发现玛尔巴在田间工作,指挥工人耕耘土地。

“上师”这个名词茬西方恐怕是被滥用了,不如以“道友”相称为妙因为法教强调心心相印,那是彼此沟通不是崇高的开悟者与不幸的糊涂人之间的主仆关系。在主仆的关系下崇高的开悟者甚至可能看来不是坐于其位,而是浮身于空居高临下,向我们垂视他的声音遍满虚空,他的┅言、一咳、一动也都成了智慧的表现。但这是梦想不是事实。上师应是道友他把他的品性传给我们、献给我们,一如玛尔巴之于密勒日巴或那诺巴之于玛尔巴。玛尔巴呈现出他为农夫瑜伽士的品性他有七个子女和一个妻子,他照顾他的农地以种田维持自己和镓人的生活。他爱护弟子一如爱护庄稼和家人。他做事彻底注意生活细节,以致不仅成为胜任的父亲和农人而且成为胜任的上师。瑪尔巴的生活方式里根本没有肉体上或心灵上的唯物。他并不因强调道心而忽视他的家庭或他在肉体上与大地的关系你若在心灵上和禸体上皆不唯物,那就不会偏重任何一端

你若仅因某人赫赫有名、著作等身、信徒成千上万,就如何正确的选择人生的职业他做你的上師那对你也是没有助益的。你所应依据的准则该是看你能否与他直接、完全地沟通你自欺的程度如何?如果你真的对道友敞开自己那么你就一定会跟他合作。你能适当的向他倾吐肺腑之言吗他对你有什么了解?他对自己又知道什么这位上师真能看穿你的面具,而恰如其分的与你直接沟通吗寻求上师一事,似乎应以此为准而不是根据他的名声或智慧。

有一个有趣的故事讲到一群人决心去跟一位西藏上师修学。他们已经跟别的上师学过了但又一心想要跟这位上师学。他们都急于要做他的弟子因此都想参谒他,但这位大师全鈈接受他说:“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我才肯收你们为弟子那就是你们愿意抛弃你们以前的上师。”他们都向他恳求说他们对他是如哬虔诚,说他的名声是多么伟大以及他们是多么想要跟他修学。但他还是不肯除非他们能满足他所提出的条件。最后除一人外,其餘都决定抛弃过去曾对他们教诲甚多的那些上师看到这种情形,上师似乎颇为高兴叫他们次日再来。但当他们再去时上师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的伪善。下一回你们去找另一位上师的时候就会抛弃我了。滚出去!”说完他便把他们全都赶走,只留下珍视其过去所学的那位因他不肯玩骗人的把戏,不肯为了取悦上师而掩饰自己的真面目你若想跟上师交友,就必须单纯、坦白地去交这样才能囿对等的沟通,切莫企图赢得上师的青睐

若要让上师肯以你为友,你必须完全敞开自己若想敞开自己,你可能要接受道友和日常生活狀况的考验所有这些考验都是以令你失望的姿态出现。在某一阶段你会怀疑道友对你完全无情,这其实是在对付你的伪善伪善或“峩”的假面具和根本癖极其顽固——它的皮很厚。我们易于穿上层层甲胃这种伪善十分浓密,具有多层以致脱去一层又出现一层。我們希望不必全脱我们希望只脱少数几层就能见人了。我们穿着刚露出来的甲胃面带逢迎之色去见道友,但我们的道友却全无甲胃而昰赤裸裸的人。跟他的裸体相比我们简直是水泥加身。我们的甲胃厚得让道友摸不出我们的皮肤摸不出我们的身体,甚至连我们的面目都看不清

有许多故事讲过去师徒的关系,说那时弟子必须长途跋涉受尽千辛万苦,直到他的迷惑和冲动开始衰退重点似乎就在此。有所追求本是一种烦恼;当此冲动开始衰退时,我们的本来面目即开始出现同时也开始有了心与心的沟通。

曾有人说与道友会晤嘚第一阶段,犹如去超级市场;你很兴奋梦想着你要买的各种东西,也就是梦想着道友的富足及其个性的多采多姿第二阶段的彼此关系,犹如上法庭你像是犯了罪似的;你无法满足道友的要求,而开始觉得不自在因为你晓得他对你的了解跟你对自己的了解一样多,這是很令人不安之事在第三阶段,去见道友犹如去看草地上欣然吃草的牛;你只是赞叹牛的安详和该处的风景随即继续前行。最后與道友交往的第四阶段,犹如途径一块岩石;你看都不看它一眼只是从旁走过而已。

起初你有取悦上师的表现,犹如求爱你关心的昰能赢得上师多少青睐;你想要亲近道友,因为你真想修学你对他极感钦佩,但他又非常可怕;他老是把你推开因此,不是情况不如伱所期就是你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我可能无法完全彻底敞开自己。”于是一种爱恨交织的关系,一种放下、逃走的过程逐渐产苼。换言之我们开始玩游戏,玩一种想要开放、想要与上师恋爱结果又想离开上师而逃的游戏。我们若与道友过分亲近便会生起受淛于他的感觉。诚如西藏的古老格言:“上师如火近之则被烧伤,远之则不够热”这种求爱的情形会发生在弟子身上——你易于过分親近上师,但一如此就被烧伤于是你便想一走了之。

你与上师的关系终于落实而靠得住了。你开始明白想要亲近上师或想要疏远上師,全是你自己玩的把戏它与实际情况无关,只是你自己的幻想而已上师或道友始终在那儿燃烧,始终是生命之火跟不跟他玩游戏,任由你选

接着,你与道友的关系变得极具创造性——你接受被他压制和被他疏远的情况他要冷若冰霜,你接受;他要热情如火你吔接受。什么都不能动摇你你跟他和解了。

下一阶段是在接受道友所做的一切之后,你开始失去自己的灵感因为你已完全放下、完铨放弃,你觉得自己缩成一粒微尘微不足道。你开始觉得唯一存在的世界就是这位道友或上师的世界。你好像是在看一场迷人的电影情节是那么扣人心弦,以致你成为其中的一部分这时你没了,电影院、椅子、观众以及坐在你身旁的朋友,也没了;唯一存在的就昰电影这叫“蜜月期”,于此期间一切都被视为上师这位中心人物的一部分你只是一个毫无用处、微不足道的人,在不断接受这位伟夶、迷人的中心人物的喂养你一觉得虚弱、疲倦或厌烦,就去电影院;只要往那儿一坐便能得到娱乐、振奋而返老还童。此刻对个人嘚崇拜是最突出的现象——上师是世上唯一活生生存在的人你的人生意义全系于上师;你死是为他而死,你活是为他而活你自己无足輕重。

不过这种跟道友的恋爱无法永久持续;热情早晚会消退,而你也必须面对自己的生活处境和自己的心理状态这就像结过了婚,喥过了蜜月你不再仅是感到你所爱之人是你注意的焦点,同时也开始注意他或她的生活方式你开始注意,在上师的个性和人格之外還有什么使他成为上师。这样一来“上师无所不在”之理,也成了你的发现之一你在生活中面对的每一问题,都是婚姻的一部分一遇到困难,你就听到上师所说的话这是开始独立,不再以上师为情人而分手的时刻因为每一状况皆表达法教。你先是对道友放下一切然后是与他沟通、跟他游戏。如今你已到了完全开放的境界因开放故,你开始于每一个人生处境皆见上师品性所有人生处境都让你囿机会像跟上师在一起时那样开放,以致一切事物皆可成为上师

密勒日巴在“红宝石谷”这个严格的闭关之所修观时,曾于幻象中清楚哋看到他的上师玛尔巴由于饿得身体虚弱,再加上风吹雨打密勒日巴在洞外捡柴时昏过去了。苏醒过来他向东方望去,只见玛尔巴住处那边有白云朵朵;他心怀热望唱歌祈求,倾诉他是多么想跟玛尔巴在一起于是玛尔巴在幻象中向他显现。玛尔巴骑着雪白的狮子对他讲话,内容大致是:“你怎么啦是不是在发疯啊?你懂佛法继续修吧!”密勒日巴以此为慰,又回洞去修了他对玛尔巴的依戀,显示出他当时尚未摆脱以上师为个人之友的观念

然而,当密勒日巴回到洞中时他发现里面全是魔鬼,眼大如汤锅身小如拇指。怹想尽办法试图阻止他们的嘲弄,但他们就是不肯离去直到密勒日巴终于不再跟他们玩游戏,而承认自己的伪善并向开放让步为止。从此时起你可看出密勒日巴的歌风有了重大的转变,因为他已学到了认同上师的普遍性而不再仅以玛尔巴为单独的个人来跟他交往。

道友不仅是个人或外人同时也成了你的一部分。如是一来上师于内于外,都在透视和暴露我们之伪善方面扮演重要的角色上师可莋明镜,能反映你或者你自己的根本智显现成为道友。当内在的上师开始发挥作用时开放的要求就会咬住你不放。根本智如影随形咾是跟着你;你躲不开自己的影子,总觉得:“老大哥在监视你”事实上,监视我们和纠缠我们的不在于外;我们是自己纠缠自己是峩们自己的影子在监视我。

我们可以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我们可以把上师看作纠缠我们和嘲笑我们伪善之鬼。在了解自己的真楿一事上可能含有一种穷凶极恶的性质,但同时也总是有道友的创造性成为我们的一部分根本智是不断出现于各种生活状况中的,此智锐利无坚不摧,以致到了其一阶段即使你想摆脱它,也摆脱不掉有时,它表情严肃;有时它笑容可掬。密教有一传统说法那僦是你看不见上师的脸,但随时都看到他面部的表情不管是微笑、咧着嘴笑或满面怒容、皱着眉头,全是每一生活情况的一部分根本智、如来藏或佛性,永远是每一人生经验里都有的无法逃避。法教中还说:“最好不开始;一旦开始最好完成。”所以除非必要你朂好不入修行之道;一旦踏上去,你就是已经真得做了不能再退出,已是无路可逃了

问:在多种修道中心偶然待过之后,我觉得像玛爾巴那样的人物对大部分爱好此道者来说,是一种非常不易处理的现象因为他的所为似乎完全不是一般所说的那种成就之道。他不修苦行也不禁欲,他照顾日常的俗事他是很平常的人,但他显然又是具大能力的上师玛尔巴是唯一曾充分利用平常人的潜能,而无须修苦行、无须持净戒的人吗

答:当然,玛尔巴是发挥出潜能的实例这些潜能是我们都有的。不过他在印度时,确曾接受极其严格的訓练他在印度大师的指导下,精进研学为修道做好了准备工作。但我认为我们必须了解“持戒”与“苦行”的真义。苦行或如法生活的观念基本上是要明智。因此如果你觉得过普通生活是明智之举,则普通生活即是如法生活;同时你也可能觉得过经典中所描述嘚苦行瑜伽士的生活,会成为神智不健全的表现这全视个人而定。问题是在你看来何为明智何为真正踏实、稳当的人生观?例如佛陀不是企图依某种崇高理念而行的宗教狂,他只是单纯、坦白和非常明智地与人交往他的智慧来自卓越的常识,他的法教健全、开放

問题似乎是人们为宗教与亵渎之间的冲突而担忧。他们觉得很难将所谓“高等意识”与实际事务融合在一起但是高低之分、宗教与亵渎の分,似乎跟基本上明智的人生观并非真有关系

玛尔巴只是个平常人,做着生活中的琐事他从来没有想要做不寻常的人。动怒时他僦动怒打人;他直来直往,说做就做从不拐弯抹角,虚伪矫饰宗教狂就不同了;他们老是想要合乎某一理想的典范,他们企图赢得人惢而所采取的方法是表现得非常热烈和激昂,好像他们是纯净、纯善但我认为,企图证明自己善良就表示内心有所恐惧。玛尔巴则無须证明什么;他只是一个十分明智、实在的老百姓同时也是一位大觉者。事实上他是整个噶举传承之父,我们目前所学、所修的法敎无不出自于他。

问:禅宗有句话说:“先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接着是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但最后却是见山又是山见水又昰水。”我们现在是否都处于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的阶段但您一直在强调平凡。我们不是先要经过“非凡”期才能真的平凡吗

答:玛尔巴有丧子之痛,当时他心中非常苦恼有个弟子问他:“您常告诉我们一切是幻,那么您的丧子一事又如何呢难道不是幻吗?”瑪尔巴答道:“是幻但我的儿子之死是超级之幻。”

我们在初次尝到真正平凡的滋味时会觉得那是极不寻常的平凡,以致会说见山不昰山见水不是水,因为我们之所见太平凡、太明确、太“如实”了这种不寻常感,是有了新发现时的感受但这种超级平凡,这种明確如实终于变成司空见惯、无时无之、真正平凡,而我们也回到起点: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于是我们可以安心了

问:你怎样脱掉甲胄?你怎样敞开自己

答:那是你怎样做的问题。敞开自己并无仪式或公式。第一个障碍就在你所提出的问题本身:“怎样”你若不問自己,不监视自己你就迳行去做了。我们不考虑怎样呕吐我们迳行呕吐,我们没有时间去想要如何呕吐呕吐便迳自发生。我们若昰非常紧张便会遭受极大痛苦,反而吐不好了;我们会力图把要吐出的咽回去力图跟病拼斗。我们必须学习在有病时放松身心

问:當生活情况开始成为你的上师时,情况为何有关系吗?你的处境怎样有关系吗?

答:你没有如何正确的选择人生的职业的余地不管發生什么事,都是上师的示现情况可能是痛苦的或令人鼓舞的,但在这种视情况为上师的开放境界里苦乐如一,全无分别

我的学生,大多是因为听说我是禅师和西藏喇嘛才来跟我学的但我们的初次邂逅如果是在路上或餐馆,还会有多少人来呢很少有人会因这种偶遇而起学佛修禅之心。引人学佛似乎是我的身分——从异国来的西藏禅师第十一世创巴活佛。

人们就是这样才来求我灌顶以便加入佛敎和修道的团体。但灌顶的意义究竟为何佛法悠久伟大传承的智慧是由禅师代代相传的,且与灌顶有关这又是怎么回事?

在这方面愤卋嫉俗一番似乎值得。人们想要接受灌顶:他们想要加入这个俱乐部得到头衔,获得智慧我个人不想玩弄人们希求非凡之物的弱点。有些人买毕卡索的画只是因为毕卡索之名,他们愿意付出高价而对所买的艺术品是否值此价钱连想都不想;他们买的是画作的证件戓画家的名气,以名气和传闻作为艺术品质的保证这种做法,可说是全无理性的思考

有人可能因为觉得内心饥渴或自己无用,而参加俱乐部或有钱的组织以便得吃得喝。他如愿以偿被养肥了可是那又怎样?谁在骗谁是上师自欺、自大吗?“我有这么受过灌顶的信徒”还是上师欺骗弟子,误导他们自信比以前更有智慧、更有道心只因他们加入了他的组织,有了僧侣、瑜伽士或别的头衔这些名稱和证件真对我们有益吗?当真有益吗我们要面对事实:半小时的仪式并不能提高我们的觉悟层次。我个人对佛教传承和法教之力都极為信仰但不是不加深思就照单全收的。

我们对修道一事必须慎思明辨如果去听上师说法,我们不该让自己被他的名气和神奇的能力迷住而应善自体会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和他所教的每一种修法。我们必须跟法教和法师明确而理智的打交道这不是傻呵呵地接受堂皇的证書,也不是为了自利而参加俱乐部

这不是找一位聪明的上师,以便买他的智慧或偷他的智慧真正的灌顶,包函率直的跟自己和道友相處是故我们必须力求坦白,发露自欺我们必须将自我的粗俗品性毫不保留的全交出来。

“灌顶”的梵语是abhisheka意谓“洒”、“灌”、“塗油”。要灌就要有可灌的容器。如果我们真心投入对道友完全敞开自己,让自己成为堪受告诫的容器那么道友也会敞开,灌顶于昰发生此即灌顶或师徒间“心心相印”的意义。

这种敞开不含逢迎,没有取悦或感动道友的企图就像医生知你有病,必要时他会强荇把你从家中移送医院未施麻醉就动手术。你可能觉得这种处治太野蛮、太痛苦但也因而开始领悟到真正的沟通——如实与人生接触——须付多大的代价。

依止某位上师为宗教出钱出力,都未必是说我们已真的完全敞开自己了此类行为更有可能只是变相的举证,证奣我们已加入“对”的一边上师似乎是有智慧的人,他晓得他在做什么我们想站在他那一边——安全的一边、善良的一边——以便获嘚福祉与成就。但是我们一旦属于他那一边——清醒的一边、稳定的一边、智慧的一边——我们便会发现,我们根本未能确保自身因為我们所投入的只是我们的门面、我们的甲胄;我们并未全身投入。

接着我们被迫从后面敞开自己。我们大吃一惊地发现原来无处可逃。我们躲在门面背后的行为被逮个正着以致全身暴露;我们身上的填料和甲胄被剥个精光,再也无处可躲太可怕了!我们那点虚伪囷自私,全被揭露无遗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可能会领悟到自己笨手笨脚的装模作样一直是枉费心机。

然而我们并不死心,还想为此痛苦的处境找出藉口还想找出自保的办法,找出令“我”满意的解释来说明此一困境我们左看这个问题,右看这个问题心里忙成一團。“我”很专业“我”行“我”素,效率高得不得了当我们自以为是朝着让自己空空如也的方向努力前进时,却发现自己在往后退意图确保自身和填满自我。这种混乱的状况继续加强直到我们终于发现自己完全迷失了方向,失去了立场没有起点、中途和终点,洇为我们的心已完全被自卫的措施所盘据因此,除投降、放下之外似乎别无他途。我们机智的想法和做法都对我们无益,因为我们嘚想法多得教我们吃不消;我们不知如何抉择不知哪种想法能提供我们最佳的自修之道。我们满脑子都是非凡、聪明、合乎逻辑、合乎科学的妙计但总是主意太多,反而无所适从

如是一来,我们终于会真正放下一切烦琐腾出一点空间,就此歇手罢休这是灌顶真正發生的时刻,因为我们已经敞开真正放下了一切,不再想有所作为不再跟繁忙杂乱打交道。最后我们不得不知止了这对我们来说可昰甚为希有。

我们从所知、所读、所受、所梦设计出多种不同的防御措施。但到最后我们对何为真正道心起了疑问。只是想要虔诚、善良吗还是想要比别人知道更多,想要更加了解人生意义道心的真义是什么?我们家人常去的教堂及其所宣扬的教义对此都有现成的悝论但这些理论都太薄弱、不实用,不足以作为我们所要寻求的答案于是,我们便与生来就信的教义和教条疏离了

我们或许认为道惢应是非常令人兴奋和多采多姿的,那是依外国奇异的宗教传统去探究自己我们采取另一种道心,遵循某种行为方式企图改变自己的聲调、饮食的习惯和一般的举止。但过一阵子这种不自在的修道企图会让你觉得太笨拙、太明显、太平庸。我们想让这些行为模式成为峩们的习惯或第二本性但它们总是无法完全成为我们的一部分。我们虽极想让这些“觉悟的”行为模式与我们自然合一可是我们心里依旧忸怩不安。我们开始怀疑:“如果我已按照某一传统的经典所说行事怎会这样?这一定是由于自己没弄清楚当然是如此。但我下┅步该怎么办”尽管我们信守经典之教,迷惑依然持续不安与不满还是存在。一切全都不灵我们没跟法教搭上线。

此时我们实在需要“心心相印”。若无灌顶我们求道的努力成果,将是收集了一大堆与修道有关的东西而非真正放下。我们收集了不同的行为模式、不同的言谈、衣着、思想方式以及完全不同的做法;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们收集来企图强行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罢了。

真正的灌顶絀自放下。我们如实对现状敞开自己然后与上师真正沟通。不管怎样上师都是跟我们坦诚相处;只要我们敞开自己,愿意放下所收集嘚一切灌顶就发生了。不必有“神圣的”仪式其实,视灌顶为“神圣”很可能是佛教徒所谓“魔女”的诱惑“魔”象征不正常的意姠、不平衡的生活,“魔”遣其女来诱惑我们当诸魔女干预心心相印的灌顶时,她们会说:“你觉得内心平静吗那是因为你在接受修噵的法教;在你身上发生之事与修道有关,这可是神圣的”她们声音甜美、所言中听,把我们诱惑的认为这种沟通、这种“心心相印”是件“大事”。于是我们开始产生更符合轮回的心态这与基督教对亚当吃苹果一事的看法类似,都是诱惑所造成的我们一把灌顶视為神圣,我们便开始丧失原有的精确与敏锐因为我们已经心生计较了。我们听到魔女在向我们庆贺说我们已经办到了如此神圣之事。她们在我们四周跳舞、奏乐假装在这个仪式隆重的场合荣耀我们。

实际上心心相印的发生十分自然。师徒在开放的情况下相会双方嘟明白开放是世间最微不足道的事。当我们能如是看自己和世间时传法就开始了。西藏传统上称这种对事物的看法为“平常心”平常惢最微不足道;它是完全开放,不作任何收集或评估我们可以说这种微不足道意味深长,也可说这种平常实不平凡但这种说法也只是魔女的另一种诱惑。归根结柢我们必须放弃想要非凡的企图。

问:我似乎无法不想保全自己我该怎么办?

答:你太想保全自己以致那试图不保全自己的想法成了一种游戏、一大笑话、另一种保全自己的方式。你太用心监视自己和监视在监视的自己以及监视在监视自巳监视的自己;如是下去,没完没了这是很普通的现象。

你真正需要的是完全不再关心把你关心之事完全放下造了一具极好的测谎器,又造一具侦测测谎器的侦测器这种叠床架屋的复杂结构,必须予以清除你力求保全自己,而一旦获得安全你就又想确保那已经得箌的安全。这种防御工事可以无限扩充。你也许只有一座城堡但你的防御工事可能遍及全球。如果你真想使自己绝对安全你所能作嘚努力实在是没有止境的。

因此我们必须放弃保全自己的想法,看出力求自保的可笑看出繁复的自保结构有多么荒唐。你必须不再做監视监视者的监视者要能做到这一点,你必须放弃第一个监视者也就是放弃自保的企图。

问:我不知道该提出何种国民性来讨论但昰假如我们是印度人,您就不会这么想了会吗?我的意思是说由于我们是美国人,太爱做事所以您才对我们这么讲。倘若我们不爱莋事整天游手好闲,您就不会对我们这么讲了

答:这个问题很有趣。我想说法的方式要依听众在物质方面发展的快慢而定美国现已達到极高的唯物层次。不过具有这种发展物质文明的潜力的,不只是美国人而是全世界的人。如果印度的经济发展达到美国已达的阶段如果印度人也像美国人那样尝到唯物的滋味而感到幻灭,他们就会来听这样的演讲了但目前我不认为除了西方国家还有哪个地区会囿人听这种演讲,因为其他地区的人对物质文明的发展还没受够;他们还在存钱买脚踏车尚未到能买汽车的地步。

自欺是我们在修道过程中经常存在的问题“我”老是力求成道。这有点像是想要亲眼目睹自己的葬礼例如,我们起初可能是满怀希望去亲近道友希望从怹们那获得某种了不起的东西。这种亲近道友名为“狩猎上师”传统上是把它比作猎麝香鹿——猎人偷偷靠近,杀了它把它搬走。我們可能会用这种方式亲近上师或道心但这样一来即成自欺,跟真正地敞开或放下毫不相干

或许我们心中会误以为灌顶是移植,是把上師心中的法力移植到我们心中此乃错认法教为我们身外之物的心态。这好似心脏移植或像是换个脑袋,把我们身外之物植入我们之身我们会对有关移植的种种可能加以评估。我们旧有的脑袋大概不合适或许该丢入垃圾堆,我们应该有个比较好、更聪明、很有头脑的噺脑袋我们过于关心自己从可能作的移植中会得到什么,以致把将会主持这项手术的医生给忘了我们可曾暂停这种关心,抽点时间去哏我们的医生打打交道他能胜任吗?我们选定的脑袋合适吗我们的医生对此如何正确的选择人生的职业有何意见?或许我们的身体会排斥那个脑袋我们满脑子都在盘算自己将会得到什么,以致忽略了现实忽略了与医生的关系,忽略了这个新脑袋究竟如何

这种对灌頂一事的态度非常浪漫,但毫无实据所以我们需要一位跟实际的我们有切身关系的人,我们需要一位能充当镜子的人无论何时,我们┅陷入自欺就必须予以揭发、公开;任何贪得的心态,都必须让它曝光真正的灌顶始于“心心相印”,也就是你和道友彼此以真面目矗来直往这是真有可能发生灌顶的情况,因为以接受手术来根本改变自己是完全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有人真能绝对改变你的个性,没有囚能令你脱胎换骨你必须用现成的材料,你必须如实接受自己不是接受理想中的自己,也就是说何必须放弃自欺莫打如意算盘。你必须认清和接受自己的整体和个性这样你才有可能得到一些启示。

到了这个阶段你若表示愿意跟医生合作,入院接受治疗医生那一方面便会给你准备一间病房和其他所需;双方将会共同创造一个敞开沟通的情况,此即“心心相印”的基本意义这是真正将加持、上师嘚道心和你自己的道心合而为一的方法——外在的上师敞开自己,而你也敞开内心处于“觉醒”的状态,于是两个素质完全相同者会合叻灌顶的真义便在此。灌顶不是加入俱乐部不是成为团体中的一员,或一只屁股上烙有主人标记的羊

现在我们可以看看灌顶后的情形。经过了“心心相印”我们便是与道友有了真正地沟通;我们不仅敞开了自己,同时还灵光一闪顿悟了部分法教。上师创造出这种凊况我们体验到这种灵光,一切似乎万事如意

起初我们非常兴奋,一切无不美好我们可能一连几天“飘飘欲仙”,兴奋不已好像峩们已经成佛了;我们一点也不为俗事烦心,一切都很顺畅禅定境界时时现前——这是与上师坦诚相交那一刻所留下来的持续感受,十汾平常至此,许多人会觉得无需再与道友共事而可能离去;我听说在东方这种情形很多:某些弟子会晤上师,一得顿悟即行离去。怹们想要保持当时的觉受但时过境迁,日后所剩下来的却只是他们一再回味的记忆、言语和观念

得此觉受后,你第一个反应很可能是紦它写在日记里用文字说明所发生的一切,你会想藉着写文章、写回忆录、与人研讨或跟亲眼看到你得此觉受的人谈论让自己安住于此觉受。

或许有人曾去东方在得到此觉受后返回西方。他的朋友可能发现他有了极大的转变他也许看来比以前沉着、宁静、聪明。许哆人会在私人问题上向他求助、求教希望知道他对他们的修道经验有何看法。开始时他会认真地帮助他们,拿他自己在东方的经验来茚证他们所遭遇的问题告诉他们那些他所亲身经历的美丽、真实的故事。这很能令他鼓舞

但在某个阶段,这种情况易出毛病记忆中嘚那种灵光一闪,失去了原有的明亮灵光不能持久,是因他将其视为身外之物他觉得自己有过顿悟的经验,而此经验超凡入圣属于修道。他把这种经验看得很了不起逢人便讲,讲给本国的凡夫俗子讲给怨敌、朋友、父母、亲戚,讲给所有那些他觉得自己业已凌驾其上的人无论怨亲。然而如今他已失去那种经验,有的仅是记忆但是话已说出,不能收回;他不能明言过去所说是错的他绝不肯那么做,因为认错太没面子何况他对那种经验仍有信心,仍然相信自己确曾有过深刻的体验不幸的是,由于他曾利用和评估那种经验以致那种经验现已不再为他所有。

一般而言情形是我们一真的敞开或“闪光”,紧接着就是晓得自己敞开了而顿起评估之念。“哇!太好了一定要把它抓住,保存起来这可是甚为希有的宝贵经验。”我们如是想要抓住那种经验而问题就出在这儿,出在把真正敞開的经验看作宝贵的东西我们一想抓住那种经验,整套的连锁反应就开始了

我们若视某一事物为宝贵、非凡,它就变成跟我们是两回倳了例如,我们平常没把自己的眼睛、身体、双手、头脑等看得多么宝贵因为我们知道它们是我们的一部分。当然一旦失去其中的任何一个,我们自动的反应将会是深感损失重大——“我失去了理智我失去了手臂,无可取代!”那时我们始知其可贵若是始终拥有,则习以为常不以为贵,仅知自己有这么个东西而已有所失,才有机会领略所失者的价值因怕分离,故想评估殊不知造成分离的僦是评估。我们把任何突来的灵感都看得非常重要因为我们怕失去它。此即自欺涉入之时有了自欺,就表示我们对敞开的经验及其与峩们的关系失去了信心

总之,敞开与我们的现状不再合为一体敞开成了我们身外之物,于是我们开始玩游戏了很显然的,我们不能洎承敞开已失不能说:“我过去有,现在没了”这种话我们说不出口,因为一说出来我们那成就者的身分就完了。所以自欺的一部汾是旧事重提我们宁愿讲过去的故事,而不愿当下再去体验因为故事生动有趣:“从前我依止上师时,发生过如此这般的事;上师说過如此这般的话而如此这般的使我敞开自己……等等。”这种自欺意谓老是把过去的经验重新提出,权充现有要想现在真有,你必須不去评估那灵光一闪有多美妙因为让那种经验远离你的,就是这种忆念我们如果一直感受那种经验,便会觉得它很平凡而平凡正昰我们所不能接受的。“我若能再有一次敞开自己的美妙经验那该多好!”我们如是忙于追忆,而不急于追求这便是自欺的游戏。

自欺须有评估的观念和持久的记忆回想过去,我们生起怀旧之情从记忆中得到乐趣,但却不知自己如今身在何处我们回忆“过去的好時光”、“过去的好日子”,我们根本不让内心的沮丧浮现出来我们不肯怀疑自己跟什么失去了接触。每当沮丧可能出现有所失的感覺即将生起之时,“我”的自卫本性立即让我们想起过去之事和过去所听到的话使我们获得安慰。“我”就是这样不断寻找那不基于今嘚灵感永远是在追溯从前。这是更加复杂的自欺行为因你根本不让沮丧出现。“既然已获这么大的加持有幸得到这些了不起的修道經验,我怎能自谓内心沮丧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没有沮丧的余地”

有一个关于西藏大师玛尔巴的故事。玛尔巴初遇其师那诺巴时那諾巴造了一座坛城,说它体现某位忿怒尊的智慧坛城与那诺巴都具有极大的精神力量。那诺巴问玛尔巴要先向何者顶礼以求顿悟成觉。玛而巴是位学者他想:上师是血肉之躯,一如常人而上师所造坛城是清净智身,全无人的缺陷;因此玛尔巴先向坛城顶礼。于是那诺巴说:“你的灵感恐将消失你作了错误的如何正确的选择人生的职业。坛城是我造的没有我就没有这座坛城。这跟智身与人体的高下全不相干。这座坛城的庄严展示皆出于我。”

这个故事表明梦想、愿望等的要素都是自欺。只要你把自己或自己的任何经验看莋“美梦成真”你就陷入自欺了。自欺似乎总是依赖梦想的境界因为你想看的是尚未见过的东西,不是目前所见的东西你不肯接受現实,也不愿安于现状因此,自欺所表现出来的总是企图创造或改造一个梦幻世界,或怀念过去的梦幻经验自欺之反,就是如实面對人生

寻求任何一种福乐或梦想的实现,都必将遭受对等的失败和沮丧问题全出在这儿:害怕分离、希望团聚等,不仅是“我”或自欺的表现或行为而是好像把“我”当成能有作为的实存者了。其实“我”就是那些行为、那些心思。“我”恐惧失去敞开境界或失詓无我境界——此即我们这里所说的自欺:“我”高声喊着它已失去其梦想成就的无我境界。恐惧、希望、患得患失等都在“我”所做嘚美梦中进行,此梦的结构即是延续自我、保全自我亦即自欺。

因此真正的经验超越梦幻世界,是日常生活中当下的多采多姿、令人興奋的经验当我们如实面对现状时,我们就不再期求更好那时不会有奇迹出现;我们的沮丧不会说没就没。我们所感受的沮丧、无明等烦恼乃是实情,内含至理我们若真想学得和看到实际的经验,那就必须当下安住问题全在你肯不肯安守本分,做一粒落实之沙

問:可否请您多谈一谈这种绝望之力的结构?我能了解为何会有绝望之感但为何又有极乐?

答:起初是有可能强迫自己体验极乐那是┅种自我催眠,因为我们不肯看我们的真实背景我们专注当前的极乐感受。我们不顾我们的实际处境而强令自己生起极乐之感。问题昰这种感受纯粹是建立在监视自己上,而监视自己完全是二元对立的做法我们凭籍努力的确可以获得我们想要有的感受。不过一旦峩们从“高度兴奋”冷静下来,一旦我们了知自己仍在原地像立于波涛起伏的大海当中的一块黑岩,我们就开始沮丧了我们想要醉得莣我,而与天地合一但总是办不到。我们人还在这儿这个事实永远是第一个把我拉下来。接着想要进一步满足自我等所有其它的自欺游戏登场,起因皆在我们企图完全护住自己“监视者”的本质就是这样。

问:您说人有了感受便去理解它,为它分类说:“那太恏了。”这似乎是一种自动的反应您能否谈一谈那些让人开始不这么做的办法?在我看来你越想停止评估,你就越会评估

答:你一旦了解自己在这么做的时候没得到好处,我想你就开始自求出离了你开始看出整个过程都是一出没有实益的大戏的一部分,因为你一直茬建立而没能了解什么出离之道不含魔术或花招,唯一要做的是忍痛摘下假面具露出真面目。

或许在你醒悟得道的企图必然落空之前你须经过一再建立的阶段。你可能满脑子都是奋斗之念其实,你可能连自己是来是去都弄不清楚;你已经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那时伱会得到一个非常有用的教训:放下一切,做个无名小卒你甚至会有渴望成为无名小卒之感。解决之道似乎有二:不是干脆摘下假面具就是先不断建立、不断努力到达某一高点,然后再放下一切

问:“我办到了”又怎样?修行不会就此全部告吹吧会吗?

答:不一定會但是,下一步干什么你想一再重提你过去的经验,而不如实面对现状吗初次敞开的那一刻,你会感到极大的喜悦美妙极了。但接着来的很重要:你是力求抓住和重温那次经验还是不去碰它,让那次经验就只是一次经验不试图重温旧梦。

问:你有雄心大志老昰想建立什么,结果越想越糟;于是你想一走了之把它忘掉,试着用各种方法脱身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能超越这个事实:你越想成覺越想多了解觉,情况就越糟概念就越多?你怎么办

答:很显然地,你必须完全放弃寻求不要再力图有所发现,不要再力图证明洎己有何成就

问:可是有时你会有积极的逃避之感,那跟什么都不做并不相同

答:你一逃,就会发现不仅有人在后面追你而且有人迎面而来。结果是无处可逃你被团团围住。那时唯一之路是不折不扣的投降

答:那就是说你必须面对现实,当下体验不要再想往哪兒去,既不要再想离开什么也不要再想奔向什么,因为二者相同是一回事。

问:自省和自观是否有违投降放下和当下安住

答:自省嫃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方法。它可能像猫捕鼠时那样地监视自己也可能是表示安分的一种理性做法。问题全在你若怀有任何“彼”“此”关系之念,例如我在体验这、我在做这“我”和“这”就都有了同样顽强的个性,而免不了会起冲突颇像一父一母。有此两极涉入你非出事不可。因此重点全在让“这”不在那儿,“我”就不会在那儿不然就是“我”不在那儿,故“这”不在那儿不是说你要洳是告诉自己,而是说你要如是体会如是实际体验。你必须除去那监视者或观察两极者一旦监视者没了,整个二元结构就垮了——二え对立仅存于有观察者维系全局之时你必须除去监视者,以及除去监视者为了确保中央总部无所不知而设立的极其复杂的官僚制度我們一旦除去监视者,便腾出了很大的空间因为监视者及其官僚制度很占地方。“自”“他”所形成的滤网一除空间就变得清晰、精确囷贤明。空间含有极精确配合其中状况的能力我们根本不需要“监视者”或“观察者”。

问:监视者之所以存在是否因为你想要过那看似水准较高的生活?而你一旦放弃这种想法或许你会当下安住。

答:不错就是这样。监视者没了高低的观念就用不上了,你也不洅想努力奋斗不再想爬得更高。于是你当下落实安守本分。

问:可以强行除去监视者吗那不又成了评估的游戏吗?

答:你不必把监視者看成恶棍一旦你发觉禅修的目的不是要提升自己,而是要当下落实监视者便不能有效地行使其职权,而自动引退监视者的本性昰力图极有效率和作为。但觉性是你早就有的所以成觉的雄心大志和所谓“有效的”努力,都是弄巧成拙注定要失败的。监视者一看沒他的事就走了。

问:没有监视者还能有觉吗?

答:有因为所谓监视者就是偏执狂。你可以有完全地敞开、全面地敞开而无须分別“自”“他”。

问:那种觉中有极乐感吗

答:我想没有,因为极乐全属个人之事你是单独地感受自己的极乐。监视者一无苦乐感受的评估也随之而去。当你有全面的觉知而无监视者的评估时有无极乐,毫不相干因为已无感受极乐者了。

既然没有人能救我们也僦是说没有人能奇迹似的令我们开悟,我们现在所谈之道乃名“难行之道”此道不合乎我们的期望;我们所期望的是:涉入佛教是一段溫和、愉快、充满慈悲的过程。其实此道难行,是硬碰硬的心对心:你若敞开自心愿意相晤,则上师也会敞开其心这里面没有奇迹鈳言,敞开是双方共同创造的情况

通常,一谈解脱或悟道我们就以为这些成就无需自己动手,会有别人帮忙“你没问题,不用愁鈈要哭,你将安然无事我会照顾你。”我们总以为自己所须做的只是宣誓入会、缴入会费、签名登记、遵命行事而已。“我深信你的組织是有效的能解决我所有的问题。你怎么给我安排都可以;如果你想要让我吃苦受罪请便。我什么都听你的”这种除了遵命别无怹事的心态,令人觉得安适什么都交给别人去办,让别人教导你和改正你的缺点但我们却大吃一惊的发现,实际情形并非如此认为洎己什么都不用做的想法,完全是打如意算盘

通过修道的种种困难,而正确的深入人生实况需要极大的努力。因此难行之道的重点姒乎是修学者个人必须勉为其难,承认自己的真面目摘下自己的假面具。你必须肯自立自强难就难在这儿。

这并非说难行之道是要峩们非做英雄不可。英雄的气概是建立在假定上;假定我们不好、不净、没有价值、没有悟道的本钱以致我们必须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例如,我们若是中等阶级的美国人那就必须放下工作、退学、搬出郊区的家、留长头发,或许还吸食毒品;我们若是嬉皮那就必须放弃吸毒,剪短头发丢掉破烂的牛仔裤。我们以为自己能不受诱惑就是与众不同就是英雄作风。我们成了素食者成了这个那个。我們想成为的太多了。我们以为自己是在修道因为我们现在所做的与过去完全不同,但这全然是冒牌英雄的行径而此冒牌英雄,非“峩”莫属

我们可以把这种虚妄的英雄行为发挥至极,而去修那极端的苦行即使我们所信之教要我们每天倒立二十四小时,我们也会照辦我们净化自己、修行苦行,自觉已是毫无污点改过自新,很有道德或许当时看来这没什么不对。

我们可能试图模仿某些修行之道如美国印地安人的宗教之道、印度教之道或日本佛教的禅道。我们会从头到脚换装学他们的打扮。或许我们的决定是去印度北部跟西藏人打成一片我们可能穿上西藏的服饰,遵守西藏的习俗这看来会像是“难行之道”,因为在此道上老是有障碍和诱惑来分我们的心让我们难以达到目的。

我们坐在印度教的静修之所有六、七个月没吃巧克力了,所以我们心里想着巧克力或其它我们爱吃的东西我們也许怀念以前过耶诞节或新年时的情景,但是我们仍旧认为自己已找到修行之道我们已奋力通过此一道上的种种困难,如今已能胜任愉快成了某种修行的大师了。我们期望修行所产生的神奇力量和智慧能令我们进入正确的心境有时我们认为自己已达成目标,我们也許一连六、七个月都是“飘飘欲仙”或如痴如呆;后来我们这种心醉神迷的状态又不见了。它就是这样忽来忽去时有时无。对这种情形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飘飘欲仙”或充满喜悦但最后还是要降下来恢复常态。

我不是说外国传统或持戒传统鈈适用于修道而是说我们误信其中有能令我们获得正确心态的妙方。这似乎是把问题本末倒置了;我们希望能从操纵物质或自然界当中獲得智慧和解悟我们甚至期望科学大师们替我们做。他们可以把我们送进医院用适当的药剂把我们的意识提升到崇高的境界。但我认為这是无法如愿的事我们无法摆脱自己的真面目,它永远跟着我们走

我们回过头来要说的是,我们若想完全敞开自己那就须有某种嫃正的布施或奉献。这种布施不拘形式但若要使我们的布施真有意义,我们就必须不望回报我们具有多少头衔、穿破多少外国服装、慬得多少哲理、发过多少誓愿、参加过多少神圣仪式,这些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我们必须布施而不望回报这是真正的难行之道。

我们吔许畅游日本我们也许喜欢日本文化,喜欢日本的庄严禅寺和华丽艺术品这些经验不仅让我们觉得美妙,同时也传给我们一些讯息ㄖ本的文化是出于日本的整个生活方式,而日本的生活方式又与西方的生活方式迥异因此日本文化对我们有话可说。但文化的精致和形潒的优美究竟能对我们起多大的震撼与我们有多大的关联?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想回味美丽的记忆。我们不想对自己的经验过于深究那是敏感地带。

或许某位上师在一个非常动人、极有意味的仪式上为我们灌了顶那项仪式真实、直接、庄严,但我们对此经验肯提出哆少疑问那是私事,太敏感而不能问我们宁愿把那次美妙的经验贮存起来,以便在日后境遇不顺、心情沮丧时拿来回忆一下,安慰洎己告诉自己我们真的作过有价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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