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香燒,心字已成灰。閒愁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入酒即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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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这是一个曾经信奉强制爱的攻。这是一个目前身患绝症的攻。这是一个被欺压蹂躏了六年的攻。这是一个经过六年的时间,他的小受依旧爱着别人的攻。这个攻用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明白:爱情,是勉强不来的。请注意,请注意!此攻正在嘶吼,此攻正在觉醒!此攻悲催而潇洒的收拾小行囊,正准备离家出走也!主角:K,严微配角:楚毅,黄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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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夜色斑驳。隆冬的寒冷依旧冻结不了那场纸醉金迷的孟浪,酒吧里的重金属组合成一声声光怪陆离的嘶吼,在这个黑色口红流行的时代,每双迷离的眼眸背后都隐藏了谎言,疯狂的糜烂,昏暗的霓虹闪烁着呻吟的,尖叫的,哭泣的脸庞。严微搂着个金毛男孩从“微蓝”里出来,一张嘴赖在男孩身上啃啃咬咬,满身的酒气另过往的路人皱着眉头退避三舍,严微也不管,伸手召唤出租车。突然,巨大的阴影挡在他的面前,严微抬起头,习惯性的勾起一抹诱惑的微笑:“学长,这么巧啊。”黄磊的脸色很差,死死的按住严微的肩膀,颤抖着开口:“小微,不要闹了。”“哦?我闹什么了?我只不过需要健康的性生活,”严微挑高眉头,修长的手指挑衅的掀开男孩的衣领,暧昧的揉捏,男孩配合的发出销魂的喘息。“小微!”黄磊看不下去的挥开那个MB:“算我求你,别再出来买醉了,你一定要我担心吗?”“呵呵,你知道我醉了,”严微注视着黄磊,美丽的桃花眼虽略显氤氲,却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和平日一样,决绝的坚定:“学长还是快回去陪你的未婚妻吧,我一个大男人不用你操心。”“我……”黄磊痛苦的低下头:“你明知道,我是逼不得已的,公司若没有秦心爸爸的投资,很快就会倒闭,”他听见严微不耐烦的冷笑,连忙补充:“可是,我对你是真心的,小微,我喜欢的只有你……”“住口!”严微愤怒打断黄磊:“我早跟你说过,不处理掉你那些七七八八的烂摊子你没资格跟我说喜欢,”严微提起男人的衣领,声音低沉:“想玩脚踏两条船,少做梦了!我严微是对你有那么点儿意思,但还没犯贱到非你不可的地步。”说完,绕过黄磊坐进计程车。黄磊叹口气,也跟着挤进去,在严微抗议之前安抚道:“无论如何,先让我送你回家吧,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严微看着男人温和的双眸,动了动嘴唇,终究没吭声。黄色的小车子绝尘而去,被彻底忽视的男孩郁闷的抓抓头发,到手的生意飞了,被替换成一出八点档的狗血剧,今天真的是很倒霉。摇摇晃晃的回到吧台,调酒师有趣的眨眨眼:“怎么又回来了?”“别提了,”男孩灌了一口啤酒:“被他的相好接走了。”“早就叫你不要找那个严微,基本没戏。”“啧,那不是试试运气嘛,”男孩摸摸下巴,想了想:“不过,他的情人好像换了,以前的大帅哥没有出现了耶。”调酒师笑眯眯的看着慢慢走进的男人:“你说的大帅哥是这位吗?”男孩回过头,黯淡的灯光扫过男子深邃的双眼,刚硬的唇线,他的头发略微凌乱,敞开的领口露出蜜色的肌肤,显得颓废而性感。男孩吐吐舌头:“开个玩笑嘛,sam哥,我先走啦,”说着一溜烟的跑掉。Sam摇摇头,将杯子推给男人:“Widow‘s Kiss,1点安哥斯特拉苦酒加15毫升当姆香草利,再加15毫升黄色沙度士和30毫升苹果白兰地,我请客。”“谢了,”男人接过鸡尾酒杯,却只是把玩:“没出什么事吧?”“除了喝多一点之外,没有。”“嗯,”男人饮尽杯里的液体:“如果有人找他麻烦,记得通知我。”“收到,”sam不耐烦的翻白眼:“大哥你重复过很多很多次了,我绝对遵照老婆婆的旨意。”“滚你妈的,”男人笑骂:“那我先走了。”“K。”“嗯?”“听说他是被别人接走的。”“我知道,”他从严微踏进酒吧起便一直守在外面,方才严微和黄磊的争执也看得一清二楚:“那个是他学长,没事。”“真不敢相信,”sam夸张的咂舌:“若是从前的你,恋人胆敢乱搞早该发飙了吧,现在居然由得他玩,甚至连出轨都没反应,”sam一手撑着下巴:“你是我认识的K吗?”K愣了愣,眼里的悲凉转瞬即逝:“他开心就好。”Sam望着K远去的背影,慵懒的神情浮现一丝忧虑,这么多年,他眼看着K从一个霸道狂妄的少年变得愈来愈忧郁无助,到最后,竟是消磨成全然的麻木,眉宇间淡到极致又深入骨髓的伤痕似乎再难消除。严微啊,你可有半分的在乎,那个男人对你的爱。但愿,不要酿成一出无法挽回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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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K打开家门,摊倒在沙发上,任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住自己,六年了,这份单方面的感情,的确该有个了断,当初强硬的要了他,又何曾料到今日的绝望,早知如此,便应压抑下汹涌澎湃的悸动,默默的呆在他身边,把两人的关系维持在好朋友的范围中,也许,严微反而会比较接受他吧。正想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K淡漠的从西服裤里掏出一张医院的诊断书。月光模模糊糊的映照出上面的字:初期肺癌。其实上个月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胸口总是闷闷的,吃不下东西,浑身无力,喉咙一直发痒,到医院做检查的时候也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结果,算是在意料之中吧。K扯了扯嘴角,单手盖住双眼,真好,这下,再舍不得放手也要放手了,而关于自己会怎么样,他竟提不起半点的兴趣,记得拿报告时,医生难以认同的责怪道;“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病人,好像完全不在意身体健康似的。”“哪有,我不是来看病了嘛。”“还抽!把烟灭了,你的癌症就是抽烟抽出来的!”“啊啊。”“……算了,K,病情不能耽误,立马住院。”“等我把剩余的事情处理完毕,就去治疗。”“有什么事情会比生命更重要?实话说,虽然初期的癌症治愈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不是完全不存在生命危险,越早动手术越好。”“我有分寸。”“你有分寸?!我看过那么多患者,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情绪波动的人,哎,你……”医生无奈的挥挥手“好自为之。”能有什么情绪呢,K茫然,那些热烈,愤怒,喜悦,悲伤,仿若在六年间耗得一干二净,严微占尽了他生命的全部,他甚至猜不到,连根拔除后的自己将何以为继。只是,也无所谓了,他绝对不能让他的病拖累到严微,即便手术成功,亦要面对可能转移的情况,而如果死了。如果会死,他想,他要找个离A城很远很远的地方,找一株参天的梧桐树,作为他的坟墓,活着的时候缠了严微六年,死了,就别再骚扰他了罢。夜非知道他终于决定放手,会很高兴吧。严微呢,能够重获自由,也会很高兴吧。大门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修长的人影走进客厅,发现沙发上的一团阴影,吓了一大跳:“你干嘛不开灯?”“忘了,”K调整好表情,站起身,按开开关,严微看了眼K,随即呆呆的坐下,一双桃花眼充斥了三分的迷茫,三分的落寞,卸掉魅惑的外衣,如同一个迷失的小孩。K叹口气,起身给他倒了杯水:“累了就早点睡吧。”严微点点头,见K正准备去浴室帮他放水,连忙叫住:“你不问我去哪里了?”印象中,他不是一向对他的行程很在意么,连他多和同事说句话都要吃醋,怎么今天……不,也不是今天,似乎渐渐的,K就不再干涉他的行动了。严微心里莫名的烦躁,为什么都不紧张他呢,他和别人去开房也没关系吗,怎么可能,他不是那么霸道无理吗,他不是非常非常喜欢自己吗?K无可奈何的回头,笑道:“好吧,你去哪里了?”“我去酒吧了,然后还去学长家了,”想起黄磊,严微眼底流过微微的惆怅,那么久的感情不是说放就放的,黄磊提议去他家时他没有反对,以为学长是考虑清楚的,他甚至哭着抓住他的手臂,求他不要结婚,告诉他他不怕吃苦,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其余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他从大学就爱上学长,黄磊虽然有点优柔寡断,却意外的细心温和,他能感受得到学长对他并非无情,于是他等他,他等他能抛开顾虑,他等他的一心一意,可惜,他等到的却是他不断更换的女友,直到结识大企业老板的千金,定下婚约。黄磊亦曾提出过私下交往,被他断然拒绝,他要的是身体和灵魂都忠诚的爱情,否则,即便痛不欲生他也宁肯不要,当上医生的第二年,在一个机缘巧合下他遇见了K,经不住对方的死缠烂打和威逼利诱,他被迫答应了K的求爱,那时他曾找到黄磊,希望两人能离开A城,躲开K的势力,而黄磊,在权衡利弊后,拒绝了他的恳求。于是,他死心了,任凭K强硬的进入自己,他紧紧的闭住双眼,幻想着那是黄磊的拥抱,幻想着那是黄磊的亲吻。这一过,便是六年。期间,黄磊找过他很多次,让他又升起微弱的希望,他冒着被K打到头破血流的危险到处花天酒地,试图用这种方式刺激黄磊,想要他为爱牺牲一次,就那么一次,他会用余下的所有光阴去给予他幸福。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为什么黄磊永远放不下世俗的成见,放不下金钱利益的算计,最可恶的是,放不下又偏偏还要招惹他。他也会累,他甚至会矛盾的期盼黄磊赶紧结婚,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也好过无休无止的折磨。反正,还有K嘛。
第3章严微抛开纷乱的思绪,直直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子,他知道他又去找MB,去学长那儿,会很生气,或者又要用身体狠狠的惩罚他,让他三天下不来床,不过,他也不怕了,来吧,那样浓烈的性爱或许能够填补内心的空虚, K强大的占有欲总能带给他一如既往的满足和安心。深吸一口气,严微安静的等待承受K的怒气。然而,出乎他的意料,K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嗯”了一声就继续往浴室走去。“喂!”严微挡住他,面色不善:“你没有什么要表示的?”“表示什么?”“一拳打到我脸上,或者……”严微挑逗的解开K的扣子:“像你干过的,把我做到血流成河神智昏迷?”K撇开头:“呵呵,不用吧,到最后,心疼的还是我。”每一次,他凝视着盛怒之后严微的惨状,心中便追悔不已,那是他誓言呵护的宝贝啊,怎么能舍得折磨。何况以严微的个性,无论他如何的残暴都不肯示弱哪怕一点半滴。很多年前,他被他捆在床上侵犯的时候,疼得青筋突起也不忘大声的叫骂:“我喜欢的是黄磊,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大概,他爱上的,也有严微的那份坚韧,和不轻易向别人屈服的刚强,于是,他开始学着控制脾气,他对他好,很好很好,再多的悲伤黯然都独自消受。可是他的宝贝啊,软硬都不吃,K又想笑了,他愿意付出生命换得严微一分的爱,遗憾的是,老天爷真不卖他面子。“混账,”严微骂骂咧咧的拉近与K的距离:“别他妈的给我摆这副鬼样子!”“什么样子?”K怔了怔,他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吗?嗯,也许是比没病的时候憔悴一点,不过……严微应该不会发现呀。“就是该死的什么表情都没有!”严微愤恨的咬住K的嘴唇,辗转蹂躏,K的行为比黄磊的犹豫更让他无法忍受,他不想看到K那空洞的微笑,不想看到他淡漠的瞳孔,他要他为他疯狂,要他流露出的浓厚而深刻的爱。“……哈……”K轻抚着严微的腰间,用舌头引导严微,柔和的留恋过他的口腔,慢慢结束掉这个吻,对上严微明亮的眸子,K笑着摸摸他的头:“别任性了,乖,去洗澡,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早点休息。”“啧,”严微一把握住K的脆弱:“别说你不想要。”“我不想你太累。”严微顿了顿,突然笑起来,衬衣滑落在地上,修长完美的男性身体裸露在夜色中,严微的两只指头捏住K的突起,缓缓的低下头,隔着布料含住那粒果实,身体暧昧的磨蹭着K,一双桃花眼眨眼不眨的看着K。K的呼吸开始急促,欲火滚滚焚烧理智。察觉到K的变化,严微得意的勾住K的脖子,在他的耳朵里轻轻的吹了口气:“抱我,现在。”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或者说,严微对K而言,即是诱惑的代名词,更何况是当下那么主动的严微呢,那些个伤痛,忧虑,都暂时置之于脑后吧,我是那么渴望你身体的温度,就算它的温度无法抵达灵魂。将严微放到床上,K的吻带着喘息落到严微身上的每一处,甚至连脚趾的缝隙也不放过,留下自己的味道,印刻下自己的痕迹,到我走后,在你漫长的光阴岁月,可不可以偶尔记得,有个人,曾如此深爱过你,这样想着,K啃食吮咬严微白皙的皮肤,视若珍宝的舔干净一滴滴滚落的汗珠。“嗯……啊……”严微舒服的享受着K的服务,除开最初几次的胡来,K在床上很细心很温柔,基本不会让他感到太大的痛苦,食髓知味的身体颤抖着,隐蔽的某处麻痒难当,严微试着推推K:“可……以了,你进来吧。”只有面对这个男人,他才甘愿做bottom,因为,K的强势是他不能抗拒的。至于另外一点原因,严微打死也不会承认,K的技巧另他不自觉的沉醉。“再等会儿,”K的声音沙哑难耐:“你还没有完全适应。”“操,蘑菇什么,叫你进来就进来!”严微挣开眼睛,双腿紧紧的夹住K,两手按住K的腰,微一使劲。“啊!!!”炙热的坚挺没入紧致的通道里,严微一阵眩晕,剧烈的疼痛里包含了仿若电流般的快感。“你啊,”K心疼的亲吻严微瞬间苍白的脸颊,声音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怎么总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干燥的手握住严微的疲软的分身套弄,六年的磨合,早已明晰怎样的力道最为适中,就像他明晰严微身体内的所有敏感点。等严微的眉头松开,K才加大力度冲撞,整根的拔出,再深深的撞入销魂如骨的那个点上,嘴唇贪婪的吻住他,汲取恋人甜美的津液。“严微,严微,严微,”叹息般的呼喊徘徊在口腔里,试图传递他害怕被嘲弄,而不敢再诉之于口的爱。“啊……”严微弓起身迎接新一轮的高潮,在一片白光后瘫软了身体,无力的迎接着男人的进入:“学……学长。”严微开口,一如六年里的每次性爱,叫出那个另他难以割舍的名字,其实,早在很久以前,严微就清楚的意识到他身上的男人究竟是谁,但出于习惯,或是对K强迫他的怨恨,他没有改口,恣意的欣赏着K悲伤的神情,心底升出一股复仇般的快意。但那样的悲伤,渐渐不再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漠的麻木,严微很不满意,更加频繁的叫着不相干的姓名,期盼再看到K的惆怅和失望,既是为了报仇,又是为了证明K对他的执着。谁知道呢。“嗯,”K把头埋入凌尘的脖子里,苦涩的扬起嘴角,动作越激烈,内心就越是荒芜,曾经,他也为了严微的念念不忘大发雷霆,拼了命的摇晃他,不过是卑微的希望他能至少喊对一声的“K”,然而,最后的最后,仍旧是他抱着不肯妥协的严微让步,罢了,就算严微不在乎身体的伤,他也会心疼的,那就由着他好了,学长就学长吧。夜非调侃K当替身都当得那么乐此不疲,还真是,原来在爱面前,他竟软弱到这种地步。严微盯着K情欲密布的脸,低低的笑出声,再为我疯狂一点,K,我喜欢你这个样子,而非那种让人心慌的淡漠。黑夜里交缠的身体,连同呼吸都搅合得爱恨难明,带着经年沉淀的困惑,到底,谁在固执,谁又比谁更无辜。我们的坚持,是不是都出了错,才会困在牢笼里,缠绕了一层一层的枷锁,窒息的痛犹胜于死亡。
第4章第二天,K如往常一样将严微送到医院后,才慢慢的调转方向去夜氏,他负责处理夜氏的机密情报,亦采用非正当手段为公司解决某些难题,K在夜氏挂名为信息科的副科长,夜非给予他极大的自由空间:不用按时上下班,甚至一个月不到公司露脸也不会被追究原因。若单纯评判他副科长的职位,的确是相当不负责任的,以至于他从来不让下属叫他的头衔,只是称呼K。然而最近这段时间,副科长自觉的勤奋了很多,夜氏的总经理夜非也难得有“闲情”问候好友的行踪,就像今天,才刚到公司,夜非就一个电话把他召唤到办公室。“找到了吗?”“没有,狡兔三窟,上星期找到他一个老巢的时候,他已经跑到其他地方去了。”“老狐狸,”夜非笑骂,表情倒不是如何担心,反正那人早是穷途末路,被抓到只在早晚。两人讨论的人是夜义,夜非的三叔,近几年来不断扩充势力,之前他们逮到夜氏设计开发部部长高岩,终于掌握了夜义私吞公司财产,收受贿赂,倒卖情报的证据,可惜还没来得及行动,夜义已经提前逃走,不知所踪。“我请外面的兄弟盯紧点,有消息立马通知我们。”K靠在皮椅上,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烟放回去。夜非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看了眼K,皱眉道:“你最近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哦,”K不在意的笑笑:“可能太累了。”“不是为你家那个混账累的吧。”“没有啦,”K摸摸鼻子。“没有最好。”夜非没好气的哼了声,知道好友的个性,再劝也是枉然,只有在心里默默替K不值。严微他也不指望了,就指望着K什么时候彻底觉悟,还他那个大学时代狂妄霸气,笑容明朗的挚友。走出经理办公室,K随即拨出一串数字。“怎么样?”“……”“那见面谈吧。”“……”“我现在就出来,对面的咖啡厅等。”“嗨,”靠窗的男子向K打了个招呼,笑得慵懒:“最近好吗?”“凑合吧,”K坐下:“不好意思,耽误你了。”“兄弟之间说这个干嘛?”“你可是天龙的楚毅楚大哥,时间按秒收费的。”K挤挤眼,开了个小玩笑。“啧,你不走的话,我这位子该是你做的,”楚毅摇摇头,咳了声嗽,低声说道:“夜义的余党弟兄们昨天搞定了,可他本人的下落暂时还查不到。”“问了那群人没有?”“当然,揍了几顿,连针管都用上了,一个屁都放不出”,楚毅敲着桌子:“我看他们是真不知道。”K赞同的点头:“以夜义现在的处境,他应该谁也信不过。”两人又讨论了一番接下来的搜寻工作,楚毅喝了口咖啡,衣领半敞。眼睛微眯。整个一斯文流氓:“傅哥常常念叨你,帮里的兄弟们也惦记着他们的K,你啊,真的不打算回去?”K笑笑:“当年选择离开,我就没准备再回去了。”楚毅吹了声口哨:“不爱江山爱美人是什么样子,我今天算是领悟了。”K一拳捶在楚毅的胸口:“敢笑话我,你小子不要命了!”“哪敢哪敢,您大人有大量,绕过小弟吧。”“去你的,”K笑道。经楚毅提醒,他才记起当年离开黑帮的原因,也是因为严微一句“我不想被你连累”,便推辞了傅恒的再三挽留。只是,若没有天龙,他们也不会有交集吧。六年前的某天傍晚,他做断后时不慎被对方的人砍伤,咬牙潜入附近的医院,正巧碰到还是实习医生的严微。后来很长的时间里K都在思考,莫非初遇时的惊魂一瞥,即令自己陷入深渊。镜片下一双桃花眼带着勾人的笑意:“哟,伤得这么重,这位先生,您刚抢完银行呐?”“废话少说,你快给我随便包扎下!”“吼什么吼,你当我吓大的!”言语虽暴躁,动作却出奇的轻柔和小心,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落,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一颦一笑间散发着有意或无意的诱惑。于是,他像着了魔似的不停往医院跑,严微起先还礼貌的招待,等他终于忍不住表明心迹时,严微表情瞬间冷却。如果,在他说不的时候就放弃,该有多好?是他太自负太傲慢,竟不惜用最龌龊的方法得到严微,他知道他心里有其他人,但他不在乎,并且信心满满的宣布会成为男人的唯一。“他妈的,我叫你放手,再不放我报警了啊!”“报啊,我还怕我想进去那些条子都不让呢,乖乖的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混账,滚!”“你跑不掉的,天龙的势力多么大你可以打听打听,我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属于我。”K挑起严微的下颚,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我的。”“X你妈,你能不能再卑鄙点儿!”“呐,听话,严微,你也不想你父母,和你那亲爱的学长为了你连带遭殃吧?”“畜生,狗娘养的……”“骂吧,骂吧,我听着呢。”“你……唔……放开……”直至今日,K闭上眼便能回忆起他第一次将严微压在身下,没有做任何润滑就强硬的进入,严微咬碎了一口白牙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明明疼得眼眶都红了也不愿向他求饶,只有当灾难结束后,轻轻的,脆弱了喊出两个字:学长。那一刻,内心的愧疚几乎将他灼烧。对不起,对不起,可这浅薄的三个字,又如何能弥补他亲手造成的伤痛,更何况,他没办法放弃严微,六年里,K任严微予取予求,努力的,最大程度的对他好。亲爱的,爱我吧,爱我一点点,只要你能在我身边,要什么我都给你。但最终,他用了上千万个日日夜夜才学会了一个简单的道理:爱情,是勉强不来的。是啊,那么糟糕的开始,怎么可能结出甜蜜的果实呢。
第5章与楚毅告别后,K回到夜氏,继续处理手头余下的几份文件,走之前,该完成的工作一定要好好完成。待事情告了个段落,K伸伸懒腰,发现早过了下班时间,简单的吩咐秘书几句,便开车离去。晚饭,做个红烧狮子头吧,严微上次好像很喜欢吃,K握着方向盘,盘算着菜色。回到家,卧室的门半闭,里面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才走到客厅就能清楚的感受房里的“战况”是何等激烈,K淡淡的笑了笑,悄悄的把门关严,一边到厨房做饭,一边讶异于内心的平静——这种事,习惯后,似乎也没有什么无法忍受。总不可能每一次,都冲进去把人揍得半死不活吧。偶尔K会想,为什么严微一定要带人回家做呢,这里做,也没办法刺激到黄磊啊,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报复他?不惜赌上自己的报复。K忘不了他一拳一拳打在MB身上时,严微抱着双臂,眼底冰冷无波,默默的等待他终于发泄够,回过头,严微会笑着说:“是轮到我了吗?”怎么舍得呢,K苦涩的扯扯嘴,他怎么舍得打他的宝贝?于是只能拼命的找那些MB麻烦,但他处理掉一批,严微立马勾到另一批。最后真的累了,或许是对爱情的无奈,他现在唯一做的,不过是偷偷打听清楚,严微搞的男孩子是不是干净,是不是健康的。只要,别害到他宝贝生病就好。电饭锅里的白饭开始冒粗气,卧室的门再度打开,严微领着个少年走出来,望见开放式厨房里的K,愣了愣:“你回来多久了?”“一阵子,”K转过身,把炒好的青菜端上桌,朝两人颔首:“饭菜快好了,呃……这位朋友,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少年呆呆的注视着K,男人俊逸的面容略显憔悴,灰色的毛衣,浅蓝色的牛仔裤,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装束,穿在男人身上,却散发出一股狂放不羁的美感,少年红了红脸,小声道:“嗯,谢谢,不用了。”又向严微挥挥手:“那我先走了,明天医院见。”K对严微抬了抬下巴:“同事?”“嗯,今年刚进的,”严微拍拍K的肩膀:“你又不肯让我上,我只好去上别人了。”说完后,发现K完全没回应,心里又燃起一股子怒火:“操,你哑巴了?”K不耐的皱眉,丢给严微一个冷冷的眼色,他是喜欢他,但无理取闹也得有个限度,把他当成个任打任骂的充气娃娃就大错特错。严微接受到K尖锐的目光,表面维持镇定,心里却不由自出的颤抖,那眼神不同于想象里的嫉妒,而是带了些厌倦,斥责,和陌生的冰冷。仿佛,预示着这个男子不要他了。严微突然觉得由衷的恐惧,下意识里,他认定了K会包容他的一切缺点,永远不会抛弃他,但,若哪一天K受不了了离开呢。那是他不敢想象的画面。因为想到时,胸腔就痛得无法呼吸。大概是严微的神情僵硬到极点,K叹口气,放缓了声音:“你到底不高兴什么?”严微磨磨唧唧:“你不生气吗?”“嗯?”“我带人回家里乱玩……”明明以前,会气得两眼通红,不由分说的把他和别人分开吧。K揉揉他的头发,语气淡淡的:“给你自由不好吗?”“……”好,当然好,可是他对这种“好意”高兴不起来,严微撇撇嘴,心里乱麻麻的,似乎有个阴暗的角落,在期盼着K勃然大怒,期盼看到他眼底赤裸裸的妒火。为什么,你那么不在乎呢,不爱我了吗?这样的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严微丢到爪哇国去了,并且在心里狠狠的反省了一把,K对他有多好他不可能不晓得,自己居然会怀疑他的感情,严微啊严微,做人不能太没良心的。K看严微闷闷的不说话,又是一叹,生气也不好,不生气也不好,宝贝,我都搞不懂怎么样才能逗你开心了呢。过了会儿,K把菜全部端上桌,两人沉默的面对面吃晚饭。“多吃点蔬菜,你看你,就知道吃肉,还是医生呢,知不知道什么叫均衡营养啊?”K夹了几根莴笋,丢到严微碗里。“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基本上就没吃什么东西,”严微斜眼瞅了瞅K:“饭也盛一点点,难道你在减肥?”“没有,”K笑笑,编造着理由:“嗯……之前公司有个商务会,吃了很多,所以不饿。”要不是怕严微发现,K真有冲动摔碗走人,他现在是看见吃的东西就犯恶心,尤其是那些泛着油光的肉片。刚刚在厨房做饭时,K差点都吐出来了。煎熬的时光终于结束,这边严微放下碗筷,那边的K长长松了口气,急急忙忙的收拾盘子,顺便将没动过几口的米饭倒进垃圾箱里。整理完毕厨房,K走回客厅,严微正在沙发上百无聊懒的按着遥控器,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扭过头,嘴巴不甘不愿的翘起。怎么还闹别扭呢?K苦笑不得,可是,又觉得这样的严微也很可爱。自己,真是无可救药。
第6章严微侧着耳朵听到防盗门关闭的声音,愤怒的把遥控板扔到沙发上,他他他……他居然就这么走了!不会过来哄哄他吗?嬉皮笑脸的爬过来亲下他一下也可以嘛!我是有点不讲理,但也不是非常不讲理,你稍微服个软我也就算了呀。K是个大混账!气鼓鼓的双手环胸,严微盯着电视里花花绿绿的节目,头脑里空白一片,没多久,K开门进来,手里拿着样东西,递到严微面前。“冰欺凌?”“巧克力味道,上面加了层你喜欢的麦片。”K的笑容浅浅淡淡,却饱含浓浓情深。“你出去……就是为买这个?”大冬天的,虽说也不是没卖的地方,但总之会难找些吧,而且,外面好像正下小雨。“你心情不好就要吃冰欺凌么,”K低头吻了吻严微的眼睛:“吃了就不要不高兴了,嗯?”严微没说话,只是把K拉到身边坐下,温顺的靠在K的身上,手里拿着冰欺凌,香甜的味道融化在口腔里,好像连心也跟着甜起来。其实,K挺好的,就算自己不爱他,有他陪着也不错。冰冷的寒风被玻璃窗隔绝在外,屋子里灯火通明,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首印度歌曲,舒缓而悠扬的调子传诵着古老的信仰。平和而安静的夜。“严微。”“嗯?”吃过冰欺凌后严微的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看着K。“明天是周末,你有时间吗?”“怎么?”“想让你陪我回一趟老家,去给我爸妈上柱香。”自己这病,也不确定能不能治好,走之前,再去墓前拜祭一次父母吧。“行啊,”严微爽快的答应,随即犹豫道:“很远吗?我周一还有个手术。”“不远,坐长途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一天可以来回,只是,大概要稍微早点。”的确是很早。严微坐在长途车上,揉着朦胧的双眼,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嘀嘀咕咕的抱怨道:“六点就把我弄起来,困死了困死了。”K抱住严微:“抱歉,就这么一次,陪陪我好吗?”严微看了看K,不甘不愿的答应了声,想了想,又说道:“我是为了你才起这么早的哦,你要很感动很感动。”“嗯,谢谢,我很感动,”K笑着把严微的头按在自己肩上:“睡会儿吧,离目的地早着呢。”严微也不客气,K的话还没说完,就闭上眼睛补眠,柔顺的刘海遮住眼睛,优美的嘴唇微张,静美得仿若天使。K贪婪的凝视着爱人的脸庞,多看会儿吧,以后,想看都看不到了,所以,一定一定,要把严微的模样深深的刻入脑海中。将来,无论是漂泊在不知名的岛屿,或是行走于黄泉路上,都别忘了,他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爱着的人。严微,我爱你,很爱很爱的那种。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当男子眨着一双桃花眼醒来,K的肩膀早就被压的酸麻难当,但他却至始至终,都不曾移动过分毫。“这就是你的老家?”“嗯,可我很早就离开了,现在这里,也没有认识的人了。”严微好奇的打量四周,它是坐落在近郊的小山村,低矮的平房,老人背着背篼擦身而过,背篼里装着一个摇拨浪鼓的小孩,见到来人,小鼓摇得更欢了,白嫩的小脸一摆一摆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纯然若水,远处的田地里站着位中年妇女,岁月的年轮留下许多的风霜,她的神情似乎混沌,又是如此的坚定,苍老的瞳孔中泛滥着对这片土地的依恋。K和严微慢慢的行走在山间小道上,旁边房屋前的空地上摆放着张大大的木桌,应该是平日一家人吃饭的餐桌,几只小鸡“咕咕”的啄一口稻米,两个五、六岁的少年围着桌子笑得畅快,严微呼吸着混着泥土清香的空气:“真看不出来你是这里出生的人。”“嗯?”“那么纯良的村子怎么就酝酿出了你这种混账?”严微百思不得其解。“呵呵,我哪里不好了?”K状似委屈的皱眉。“流氓有好的吗?”“你是在暗示我对你耍流氓吗?”“嗯……把你的手拿开,这是公共场合!”两人打打闹闹的来到山坡上,土泥堆积的坟墓上立着一个墓碑,几株野海棠于风中摇曳着物是人非的惆怅,K把之前买好的香火点上,寥寥白烟静穆的飘散于尘埃之中。“为什么只有一座?”“我母亲去世后,遵照她的遗愿,与父亲合葬的。”“哦,”严微看着K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太悲伤,咳了咳问道:“你父母……去世很久了吗?”“我17岁那年过世的,之后就被舅舅接到英国去读书。”记忆里,父母的面容已经淡薄,连同那张哭泣的青涩脸庞,逝者如斯,活着的人更要好好活下去,才对得起涓涓如细流的温情,K一向是这样认为的。“你,”严微有点不自在:“我猜你一定有很多话要跟你爸妈聊,不打扰你了,我先到处转转,一会儿你来找我。”说着,也不等K的反应,就独自离去。在医院工作那么多年,早是见惯了生死,但也许,是他总为了生命的存活而费尽心血,所以当面对早已化为白骨的尸首时,反而有点无所适从。何况,以他和K的关系,难道要他站在坟前向两位老人家保证会好好照顾他们儿子吗?果然,还是逃开比较妥当吧。
第7章K坐在松软的黄土上,飞鸟划过长空,仅留下萦绕耳畔的嘶鸣,空气清新,树上的叶子倒是掉光了,光秃的树干每一根骨节都看得分明,似乎更能辨认其原本的姿态。冬日并不是萧索的季节,萧索是因为苦闷,冬日则是万般滋味后的解脱,那五彩斑斓和辗转反复的日日夜夜都沉淀为一片洁白,它像是一首道别的歌,道别每年绽放过的鲜花,道别热情洋溢的拥抱,道别一轮变幻过的风景。道别那些遇见的人。或许也有感谢吧,感谢所有的经历,感谢风雨过后的相视一笑,尽管从此陌路天涯,总之有一段年华是与你共度。“爸、妈”,K神情淡漠:“刚刚那个人,叫严微,是我的爱人,带来给你们瞧瞧,”K勾了勾嘴角:“他脾气很倔,认定的事情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改变,对他的病人很耐心,但却不太懂得照顾自己,心情郁闷的时候说再多都没有用,但可以买一根冰激凌哄哄他,喜欢眨着双桃花眼乱放电,其实不过是赌气罢了,跟个孩子似的……”K断断续续的叨唠着,偶尔伴随几声咳嗽,眼眸深不见底又清明如铜镜,他的声音空空荡荡的徘徊在山间,带点欢愉,又残余了几分寂寥。末了,K拍拍墓碑:“就这样吧,我要走了,另外,你们儿子和那个人就快结束了,所以,反对的话,可以免了。”K转过身子,正琢磨着给严微打个电话问他在哪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叫:“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是严微!K的心顿时揪紧,飞一般的向声源跑去。“你没事吧?!”在一处山沟的夹缝间,K发现了不甚摔落到沟里的严微,顶着张可怜兮兮的脸,向他撇撇嘴:“脚扭到了,手机也坏了。”“你也太不小心了。”虽似责骂,声音却化作如水的温柔,K两手夹住严微的腋下,把人弄出来,才来得及仔仔细细的检查严微身上的血痕。“喂,不用这样吧,我又不是小女孩,这点小伤无所谓了。”看着K紧张的样子,严微好笑的戳戳他;“别忘了,我才是医生。”“知道,大医师,”K瞪了他一眼:“那就合作点儿,别乱动!”严微乖乖的闭嘴,任K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腿上的伤口。“血是暂时止住了,”K的眉头紧皱:“保险起见,找家农舍要点药涂一下吧。”“有必要吗?”“万一感染了怎么办,”K不由分说的将他扶起来,尽量撑住他的重量,慢慢的朝不远处的平房走去。村里的老人家很热情的请两人进屋,拿出红花水,递给K。严微坐在床上,凝望着K轻轻的把冰冰凉凉的药水涂抹在伤口上,自己稍微的吸口气男人的动作就会更加小心,漆黑的双眸染上浓浓的心疼。“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担心,”K的表情另严微的心一阵颤栗,下意识的安慰道。“以后不要乱跑了,”K的目光终于从严微的小腿转移到他的脸上:“这次幸好是掉进山沟,下次如果掉到悬崖里就麻烦了。”“啧,本来很小的事情,只有你才会无限的放大,自己吓自己。”严微嘀咕道。“在你身上发生的,对我而言都不会是小事,”K用笃定的口吻回答,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对不起,让你受伤了。”“和你没关系吧。”严微困惑。“只要是你,就和我有关,”K倾身碰了碰严微的嘴皮,声音低哑,不能称其为吻的吻极尽了所有的爱意。严微的脸泛起微红,这样的情话他没少听K说,为什么心里依旧会悸动不已?他推开K,像是掩饰一般的问道;“我们今天还回去吗?”“今天将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天再走,我去跟老婆婆商量一下。”“嗯,正好晚上可以看星星。”严微显得兴致勃勃。“看星星?”K不甚赞同的笑笑:“你是女人么,还追求这种浪漫?山里面晚上很冷,早点睡吧,做什么出去挨冻?”“错,”严微摇了摇手指:“星星是被人类单方赋予了浪漫情怀,对于我来说,只是纯粹的欣赏自然美景,你爱睡不睡,我是一定要去看的。”K无奈的凝视倔强的恋人。半晌之后,“败给你了,”K揉揉额头:“你都决定了我除了奉陪还能怎么办?”“嘛,开心点嘛,我保证你也会喜欢的。”严微拍拍K的脸。夜晚,漫天的繁星像一个巨大的罩子,银辉闪烁,灿烂琉璃,身处其间只能感慨造物主的神奇,赐予这片天地无法模拟的绝美。严微被K包裹得厚厚的,只露出兴奋的小脑袋,桃花眼里也浸入了万般的星芒,脸上的笑容堪比骄阳。“真漂亮啊。”“嗯,”K淡笑着,忍住喉咙里的麻痒,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适不适合吹冷风呢,算了,吹都吹了。“喂,你看,有流星!”“……”“愣着干嘛,看见流星不都要许愿么?”“你信这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也没有损失。”K静静的凝望严微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真是,学医的不都该很理性么,怎么自己眼前这位就那么感性呢。许愿吗……K学着严微的样子,缓缓的,虔诚的合上眼睛。“你刚才许的什么?”严微好奇的打量K。“你呢?”K不答反问。“祝愿我和我的家人朋友们工作顺利,身体健康,”严微挑挑眉,看着K无动于衷的表情,心里一动,又装模作样的补充:“当然,还有祝愿黄磊早日抛弃未婚妻,和我双宿双飞。”“你的要求真多啊。”K弹了弹严微的额头。“不吃醋吗?”K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靠近严微,堵住双唇,舌头勾住口腔里的柔软,舔舐着它的轮廓,又用舌尖触碰内壁,感受到那轻微的颤动。严微不由自主的回抱住K,进一步的加深了这个吻,搅动着对方的津液,进而占领最深处的紧密。、星光绚美,星空下的拥吻犹若一副漫画。漫画,早已不再迷恋的虚幻。严微的手指刮着K干净的下颚:“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许的什么愿。”K笑而不语。严微叹口气:“不说算了,我猜也猜得到。”“哦?”严微清了清嗓子,模仿唱戏一样的尖声叫道:“苍天啊大地啊,你就让严微公子从了大爷我吧。”手指指自己,再指指K。“那有没有机会实现呢?”“六年了你还不清楚么?”严微哼了哼,心想机会是靠努力争取的,问我干什么,我要观察你的表现才知道。“嗯,”K扬起嘴角,搂住严微的腰间,是啊,六年了,他都宁愿自己不是那么“清楚”。当流星划过,你会祈祷什么?只希望,我身边的这个人,梦想成真,希望他以后都能很幸福。
第8章一夜无话,天刚蒙蒙亮时,K叫醒严微,两人赶最早的班车回A城,一路上严微都迷迷糊糊的,刚到家便被K勒令躺在床上将养,任何事都不许做。无聊的严微只好找人煲电话粥。“严少爷,难得您亲自打电话过来,所为何事啊?”慵懒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入严微耳朵里。“今天周末,特地向邓霆哥问安了。”严微开开心心的吃着K剥了壳的松子。“安毛安,严小微,你邓霆哥被新闻稿件sm到不举了。”邓霆哭丧着脸。“哦?于是你的明明终于决定抛弃你了?”“操,我和我的宝贝如胶似漆幸福美满长长久久你他妈的诅咒也没用!”“可惜就是不肯入住你的狗窝啊。”严微幸灾乐祸的叹气。邓霆猛的咳嗽几声:“他比较矜持和羞涩。”“啧,”严微不屑的冷哼:“你能不能出息点儿,他不同意你不会X到他同意?或者干脆搬到他家里,霸占他的房子他的家具他的身体,像……”严微突然顿住,他本想说:“像K对我做的那样。”靠,自己的脑子坏了吧,严微闷闷的闭嘴,怎么把K和邓霆等同了,人家那俩口子可是情人,他和K……他和K又不是。新的一个礼拜,午休时间,严微捧着K做的便当,美滋滋的享受,医院虽然也有食堂,但菜品实在差得让人难以下咽,某年某月某日K到医院接他,不幸尝过一次后,就自发自动的承担起为严微准备便当的义务。有人愿意奉献,严微自然是乐得接受。何况,K的厨艺称得上是与日俱增,并且荤素的搭配完全符合严微的喜好,有时候严微甚至觉得,K对他的了解,恐怕比他自己还要深。也许,作为回报,他也该找个时间关心关心K吧,至少,要知道他的真名究竟叫什么,似乎很久以前他有提过,但严微并没在意,跟着所有人叫他K,像是一个代号,连同他的人,随时可能消失不见。严微夹了一块肉片,想着K最近都吃得很少,每次问他都说公司宴会,也许吧,因为K似乎真的很忙,偶尔在家里都见他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仿佛有一种要把所有工作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部搞定的拼劲儿。好吧,等过年的时候,就慰劳慰劳他,一起去海岛玩上几天,并且和他约定,将来谁完成了一件大case,都要和对方旅游庆祝一番。当下的严微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默默的计划着同K的未来,描绘两人共度一生的画面。“严医生,有人找。”护士的敲门声打断了严微的思绪,他抬头,熟悉的人影印入眼帘。黄磊向护士道过谢后,径直坐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向面色不善的严微笑道:“小微。”严微沉默半晌,习惯性的笑道:“学长不舒服?我这可是肛肠科,不舒服的话麻烦脱下裤子躺到左边的床上去。”“我没有不舒服,小微……”严微抽开被黄磊握住的手,皮笑肉不笑道:“学长,这可是我办公场所,人来人往的,传到嫂子耳朵里产生误会就不好了。”“小微,我说过,我娶秦心是不得已的。”“关我什么事,”严微由衷的感到疲惫,年少时泛滥的感情早在时间的洪流里消磨成沙,他看着眼前的人,温温吞吞,细细柔柔,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好好先生,曾经觉得他傻得可爱,现在剩下的只有无奈,和在他那一声声情非得以里麻木不仁的心。“黄磊,我知道你想怎样,”严微第一次没有称呼他学长:“大学里我向你告白时说得很明确,你不和所有莺莺燕燕的断绝关系就当那句话你没听过,当时你做不到,我们没有在一起,后来,加了个K,我告诉我自己,只要你肯答应我的要求,我随时能回头,而现在,”严微的一双眸子闪过些许苦涩,更多的是绝然:“别说你快结婚了,就算你能抛弃所有,我也不见得会离开K。”“小微,”或许是被严微的坚定吓到,黄磊的神情更显急促:“要不,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再……再考虑考虑。”再考虑?人生能有几个六年。严微挥挥手:“预祝你新婚愉快,慢走不送。”“你……”黄磊正准备说什么,行动电话突兀的响起,刚接通没聊上两句,严微就看到黄磊的脸色大变。“不可能!那批货明明是没问题的!”“……”“我马上回去,你帮我联络那边!”“……”严微看黄磊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还好吧?”“我们卖给创科的东西出问题了,对方现在要追究我们违约责任!”黄磊脸色惨白,他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零件装配的小公司,才成立不久,创科公司的订单是最大的一笔,全公司投入的全部的人力物力运作,如果搞砸了,不仅信誉受到影响,公司的亏损将无法估量。“那你快回去吧,”严微担忧的看着黄磊,好歹是自己喜欢那么多年的人,也不想他真的出什么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打电话。”
第9章接下来的几天,严微总是放不下心,黄磊临走时仓皇的眼神时不时的浮现在脑海中,那个人从来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会如此失态,想必事情已经是非常严重。把玩着手里的电话,严微终于拨出号码,就当是作为朋友,也该稍微关心一下吧。“小微,”黄磊的声音疲倦而嘶哑:“我完蛋了。”“到底怎么了?”“那批货,对方投入使用之后没到三天就坏了,检查发现是其中的一个零件质量不合格导致的。”“那个零件,是你们生产的?”“不是,零件包给了一家公司,是几个职员去联系的,现在,不管是职员,还是那家公司,都找不到了,结果是,我们要以十倍的价格赔偿卖家。”“……”“呵呵,”黄磊的笑声充满苦涩:“我投入了所有的心血经营这家公司,连你……连你都放弃了,可还是搞砸了,大概,是我真的太勉强了吧,没天赋却要硬闯,终于吃亏了,我只是,没办法面对你,和公司里其他的员工……”“你别灰心,”严微劝道:“总有办法的嘛。”“没办法了,”黄磊叹口气:“秦心的父亲,知道后也不再同意秦心嫁给我,也好,这就是我的报应,优柔寡断,自私自利,我应该承受的。”“你……别那么讲,”严微见黄磊灰心丧气到这种地步,心里也不好受:“或许,我可以试着帮帮你。”“你一个医生,能帮什么,”黄磊笑笑:“行了,跟你抱怨后心情好多了,我会自己解决的,谢谢你关心,小微。”严微的确不能帮什么,但他能找到能够帮上忙的人。“所以,整件事就是这样,你有办法吗?”严微急切的询问K。K沉默,凝望着严微的眼睛仿若一潭幽泉。“你看什么?”严微不满的皱眉。“没有,”K移开视线:“那几名员工很明显是受指使的,外包零件的公司也是个幌子,他们的背后有个大企业撑腰,你学长被玩仙人跳了。”“那,那怎么办?”K顿了顿,突然靠近严微,笑道:“呐,如果我也出了事,你会不会这么担心?”“你能出什么事?”严微脱口而出。K重新靠到沙发上,摇摇头:“随便问问。”“那学长……”“想办法查到员工的下落,另外,务必记得去找卖家好好沟通。”“你能帮帮忙吗?”黄磊能做到这些早做了,关键就是不能。“……若是你希望的话,可以。”K回答:“叫你的学长联系我。”等K走远后,严微在原地喃喃道:“真是莫名其妙,你能出什么事啊?”严微的心中,K又聪明又强大,不仅和大企业的老板结为死党,还有黑道的众多兄弟护航,是无坚不摧的,那么,又怎么可能出事呢?黄磊很快与K见面,K静静的观察了会儿黄磊,连日的打击使眼前的男子容颜憔悴,愁云惨淡,但毕竟没有到一蹶不振的地步。黄磊,或许也算得上几分担当,严微和他在一起后,应不至于吃亏。“和卖家见面了吗?”“他们不见,只让我们准时赔款,否则就诉诸法院。”“不见是你们诚意不够,”K冷笑:“卖家是哪里的?”“S市。”“准备一下,我们今天下午就过去。那几个员工的资料你有没有?”“有的,但不知道是真是假……”对方果然拒不接受私了,K一方面要黄磊留在S市继续求情,一方面联络夜非,请他帮忙疏通关系,以夜氏的名义给那家公司施压。夜非静静的听完K的解释,温柔的回答道:“不可能。”K叹口气:“你他妈的扭捏个屁啊,还是不是朋友了?”“是朋友才阻止你,嗯?你他妈的圣父个屁啊,都帮起情敌来了!”“这你别管。”“很好,”夜非怒极反笑:“我连你都不想管。”说着便打算买单走人。“哎!”K妥协道:“我准备和严微分手了。”“恭喜。”夜非冷冷的祝贺。“所以,分手之前……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嘛。”夜非一语不发的起身离开。爱情无所谓值不值得,爱上了,又能怎么办?怎么办呢?即使放弃,依旧衷心的希望那个人幸福。搞定了夜非,K又急忙赶往S市,途中接到了为天龙效力的医生的电话。“K,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已经延迟一个礼拜没来医院复诊了。”“王医生,我这几天有点事,等忙完了立马去你那里报到。”“真不知道你忙什么,比自己性命还重要么,啧,以为你离开天龙后会安分一点,结果还是这么不管不顾。”“好啦,我知道错啦。”“你知道个鬼!我帮你联系了美国的Jone教授,他在肺病领域是绝对的权威,你搞定了就滚去那边。”“嗯,谢了。”“哎。”那边王医生挂了电话,只盼望K能听话的配合治疗,他还想听到K爽朗的笑声,还想着和他再杀盘象棋呢。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浑身是血的K,冰冷的子弹卡在汗湿的肩膀里 ,连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他也不由皱眉,正当此时,K突然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满是戏谑:“呐,医生,你不会怕了吧。”之后,K痊愈出院,没多久便带着两个小弟登门拜访,仍给他一副梦寐以求的中世纪油画:“送你压压惊,王医生。”阳光下,男人的衣衫随意敞开,露出结实精壮的前胸,嘴角的笑容张狂而潇洒。又是某一天,K告诉他,他要退出帮派,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和你一样是医生哟。”K的双眸浸染了浓浓的甜蜜。他很高兴,为那孩子终于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高兴。可惜,一年又一年,他发现,K并不快乐,甚至,愈来愈不快乐。尽管K也会笑着调侃他的秃头,会送上价格不菲的生日礼物,会为朋友两肋插刀,尽管K还是不改往昔的仗义和豪爽,但他眉宇间若隐若无的苦涩似乎再难消解。偶尔,K撞见他的妻子到医院为他送夜宵,脸上无法掩藏的欣羡令人心疼。他没看过K的爱人,甚至K生了那么重的病,他也没看过K的爱人有一次陪在他身边,K说,不希望爱人与黑道沾上半点的关系,他的爱人应该永远活在阳光底下。K把他的爱人保护得太好,可他的爱人又是否想过保护他呢?即便,是撑住他不停咳嗽的身躯,即使只是一秒,拥抱他的失落。王医生擦擦浑浊的泪水,真舍不得啊,哪一天,那么年轻那么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
第10章经过K和黄磊的不懈努力,再加上夜非暗中的协调,对方终于同意给出宽限,另一边K通过电脑追查到几个员工的信息,给楚毅打了招呼,让他找个时间找他们“聊聊”。没过多久,一名员工承认是受业内某家装配公司的委托,故意接收一批问题零件,目的就是要陷害黄磊,打击他的公司,使其无法在市场立足。至此,事情总算是告个段落了。严微再次见到黄磊时,他已经恢复平日的温和有礼,眉宇间都透着喜气,他走到严微面前,一把抱住严微。“小微,公司保住了,保住了!”“恭喜,”严微也为学长高兴:“今晚你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K安静的站在一旁,仿佛和他们隔绝于两个世界,连续的奔波另他异常疲惫,脸色比前几个礼拜又苍白了许多。生病和没生病果然不一样,明明以前就算奋战一个月都不会觉得累的。从K的角度,无法看清严微的脸,但可想而知他会笑得何其灿烂,因为他的学长,又回来了。如果,哪怕一次,严微能为了自己开心,他大概能笑个三天三夜吧。严微放开黄磊,看见K淡漠的矗立一旁,想到刚刚和学长拥抱时竟丝毫没有顾忌他的感受,不仅一阵心虚:“K,谢谢你。”“是啊是啊,这次真的要谢谢K,”黄磊高兴的说道:“要不是K,我就死定了,走吧走吧,我请你们吃饭去!”“你们两个去吧,”K笑着摆摆手:“我先回去休息。”“K!”严微连忙叫住他。K回头,昏暗的路灯模糊了他的表情。严微的突然感到一阵慌乱:“你真的不去?”你不介意我和学长单独吃饭么?怎么会,K连他和黄磊多讲几句话都要不高兴半天,最开始是直接拽着他走人,慢慢的也不出面干涉了,只是叹息着要他别再惦记黄磊。“不值得啊,”男人抱着他:“比起那个优柔寡断的混账,还是我比较配你。”“很遗憾,我只喜欢那个差劲得不得了的混账。”K眼里的落寞转瞬即逝,无可奈何的看他与黄磊纠葛不休。但从未,大放到主动提议自己先走。K弯了弯嘴角,半开玩笑道:“你希望我去吗?”严微皱眉,习惯性的口出恶言:“我吃错药了吗,你不去最好,省得我消化不良!”“嗯,”K状似委屈道:“那为了你能吃好饭,我只有先回家了。”说着挥挥手,也不等严微回答,招了辆出租车离开。忍不住回头,远处,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慢慢消失。亲爱的,如果能给你快乐的人唯有黄磊,我会成全你们,排除万难,为你们铺好一条最幸福的路。就当作我唯一可以给你的补偿,亦是我可以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才到家门口,K便觉得喉咙麻痒难当,连忙奔到洗手间,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仿佛要将他揉碎。K紧锁眉头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对这具不中用的身子感到由衷的烦躁,他边咳边狠狠的捶打自己的肺部:“操你娘的,咳死你算了!”夜风掀起米色的窗帘,沙发的一角,男人低着头,苍白的十指缠绕住苦闷的黑发。地板上,滴滴暗红的血迹连成一片。如同罪恶的诅咒。“喂,K,醒醒……K……”“嗯……”K按住在自己脸上胡乱拍打的手,勉强睁开眼睛,对上严微不赞同的双目:“怎么不回房睡?”“哦,等你嘛,”K敷衍的笑道,打扫干净客厅后,累都累死了,哪里还有力气回卧室。严微“嗯”了声,似乎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邀功似的的从包里掏出一盒点心:“这是我专门给你带的哟,杏仁酥,奶油泡芙,牛奶鸡蛋饼,我全部尝过,都是那家餐厅里面最好吃的!”严微这个人啊,自己喜欢吃甜食,就以为全天下的人也喜欢吃甜食了,不过,能被他惦记,K的确是受宠若惊:“呃……谢谢。”看着对方难得木讷的神情,方才和黄磊吃饭时的沉闷仿佛顷刻间烟消云散,严微小心的掰了一块塞进K的嘴里:“你尝尝?”“哦,”杏仁酥刚刚下肚,胃肠就是一阵翻涌,K极力压抑住作呕的冲动:“很好吃。”“是吧是吧,”严微得意的甩尾巴,不枉他拼命的拼命的让计程车司机加快速度,生怕点心不新鲜了:“我喂你吧。”“唔……”不等K阻止,又被迫吞入一整颗泡芙。“那个……”严微低着头,不自然的说道:“其实,下次,你和我一起去吧,别再单独离开了,我们选个靠窗户的位子,边看夜景边吃,脆皮鱼的味道也很好,可惜没办法打包你……”他的声音微弱,到最后几近无声。而正在同意志力搏斗的K压根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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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早上,严微咬了一口松软的吐司,皱着眉头看向K:“你又不吃?”“我吃过了呀。”K利落的系好领带,面不改色的撒谎。“是嘛……”严微闷闷的喝光牛奶,心想K是怎么了,明明应该不放过任何一次和自己独处的机会,现在却先一步把早餐吃下肚。有必要起来这么早吗?似乎,的确鲜少见到K的睡颜,他睁开眼的时候,身边的被子早已折叠整齐,迷迷糊糊的飘到客厅,K正从烤炉里取出散发着奶油香味的面包,对他微笑。总是这样。除开很久很久以前,K喜欢温柔的吻醒他,被他愤怒的责骂后,便再没做过了。“搞定了吗?”“啊?”严微回神。K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难得催促道:“搞定了我们就走吧。”“……你有急事?”“嗯,没有……”怎么说,他只是预感到,今天可能会发生点儿什么。果然……“他妈的!混账!”兴味十足的看着夜非焦虑不安表情,K摸摸下巴,难得啊难得,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夜公子也会着急的汗流浃背,啧啧,天下奇观耶。“不要担心了,夜义抓了你的小情人是用来威胁你,凌尘暂时不会有危险的。”“那万一呢!万一凌尘出了什么事怎么办!”“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之前玩什么李代桃僵的把戏。”“!小五,车再开快点!!!”“这是最快了,少爷。”K偏过头,遥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刚刚他们查到了夜义的藏身之处,不过与之并存的消息是夜非的情人凌尘遭到夜义的绑架。但K并不认为有慌张的必要,毕竟夜义在没拿到光碟之前绝对不至于伤害人质,更何况夜义人手有限,想玩花样都玩不起来。这个道理很明显,以夜非的头脑不可能不清楚,可是,所谓的关心则乱么?K难掩羡慕的看着夜非,他爱的人,同样爱他,真好。他曾经透过监视器扫到过几眼夜非的恋人——是个漂亮的广告设计师,一头显眼的白发令人过目难忘,为了夜非宁肯头破血流亦丝毫不退缩,这样的人,是该好好去珍惜的。很幸运,夜非醒悟得不算太晚。两情相悦的人,都要懂得珍惜缘分,千万别再追逐中错过彼此,否则,岂不是显得单相思的他更可悲了么。赶到那个仓库,几乎没有经过太大的波折,就圆满的解救出凌尘。夜非直接抱住失而复得的情人,扔下一句“交给你了”,便甩手离开,只剩K对着摊在地上一脸灰败的夜义苦笑不已。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啊,使唤起人来得心硬手。“把他们都带回去。”整顿完夜义的余党,K懒懒的坐到夜义的面前:“有话要说么。”夜义低低的笑出声:“输了就是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K轻叩着桌面:“你倒看得很开嘛。”“我也反抗过的,”夜义眨眨眼:“不过很可惜,失败了,在此以前总想着被抓到会如何如何惨烈,真的走到这里,又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眼前的中年男子失去了熟悉的嚣张,以及盛气凌人的傲慢,也不曾如预想的惊恐和气急败坏,他平和的说着,就像是和朋友,在花园的别墅里,一边喝下午茶一边聊天的从容。“老了,江山是年轻一辈的了,”夜义双手交握:“夜非,不愧是夜家的人。”“赞美的话留给明天你侄子听吧,”K站起来:“本来呢,非的意思是把你送到国外安度晚年,但你今天绑架了他的小情人,非会不会改变主意,就不清楚了。”夜义愣了愣,复又归于沉寂:“罢了,都是命。”回到家后,夜义那句“输了就是输了”还在心底回荡,尽管他们相互争斗了好几年,却并不妨碍K对于夜义的欣赏,至少是对他最终的坦率的欣赏,他们都为某种结果奋斗过,无论成功与否,至少对得起自己。其实想来,他,严微,黄磊又何尝不是如此,纠纠缠缠了这么久,论地位,论能力,论性格,论对严微的感情,K自认不比黄磊差,黄磊有的他都有——也许是更多,所以,总不甘心认输,总是认为,所爱之人早晚会爱上他,只要他再努力一点,再好一些。每次陷入绝望时,严微的一个笑脸便是他渴求的全部,并愚蠢的将它当做他反败为胜的筹码,继续追逐不属于自己的爱情。夜义说,在此以前总想着被抓到会如何如何惨烈,真的走到这里,又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或许,是他将放弃看得太过沉重,或许真的放弃了,即便心里空缺了一块,也能长长的舒口气,走出六年间患得患失的煎熬。放严微自由,从某种程度上,亦是放自己自由吧。K觉得,他终于可以承认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一点念想都不用留的奔向另外的旅途。带着略微释然的心情,K悠闲的替严微整理房屋,找个时间,也记得慢慢把自己的东西搬出去,严微今天打电话来说晚上有个手术,就不回来吃饭了,他也乐得轻松,暗暗高兴可以逃避那恶心的油烟味。把书桌上乱七八糟的书放回书柜里,又从枕头底下和床头柜分别搜索到一只袜子,K宠溺的笑笑,严微不爱收拾屋子,东西总是随拿随放,等找不到了就哇哇大叫。“K,我昨天看的那本杂志呢?”“左边第二个抽屉里。”“K,我那件蓝色的外套呢?”“拿去送洗了。”“K,看见我的眼镜没有?”“自己找,跟你说了很多次,不用了就放回眼镜盒里……”“K……”“K……”“K……”他喜欢把严微料理得周周道道,喜欢严微下意识流露出的对他的依赖,曾经他也坏心眼的刻意纵容严微,幻想着等哪天,严微终于变得离了他就没法活,那他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便会更长些。。可惜,在目标达成之前,自己就必须率先说再见了。只是不晓得,他走以后,黄磊能否照顾好严微,啊,或者单方面的照顾根本算不得爱情,严微和黄磊,将来一定会互相扶持吧,K边想边倒了杯水,仰头吞下几粒药丸。
第12章“呕……”K咋咋舌,关上马桶的盖子——操,为什么连吃药也会吐了?“王医生?”“大忙人,真难得你能记得我啊。”“啧啧,别那么记仇嘛,年纪大了要学会宽容一点。”“废话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走?”K算了算,夜氏的工作还要点时间,另外,严微和黄磊的事情……“圣诞过后吧,唔,我也要稍微和大家告告别么。”“……越快越好。”放下电话,K躺到沙发上小憩,现在真是不行了,一天到晚都觉得疲倦,谁知道哪天,就一睡不起了呢,呵。再睁开眼,时针已经指向晚上九点,K估计严微也快回来了,便起身给他热了杯牛奶,刚端出来,就见严微打着哈欠进屋。“累毙了,刚出医院大门就被‘微蓝’那个小松缠住,我都快烦死了!只不过玩了一次嘛,他干嘛这么认真?”“喝了牛奶就休息吧,”小松是谁?K大致能猜到,也懒得求证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们竟然可以将某人“外遇”的对象作为再平常不过的话题。严微依旧喋喋不休:“你是不知道他淫荡到哪种程度,只差没在额头上刻下四个字:‘我最欠操!’”他已经暗示过他分手了呀,不过是one night,有必要哭天抢地得闹翻天么,严微瞄了眼K,突然笑道:“我差点忘了,能不能请K大哥替我处理掉这个小小的麻烦啊。”K挑眉,难得严微竟主动要他出手,那叫小松真的那么惹人厌么?但至少可以放心的是,能在微蓝混的MB,身体绝对是健康的:“你愿意的话,当然,”K顿了顿,笑道:“不过,你以后不准再出去乱混了。”说这句话时,心里真的没报什么希望。“好啊。”恋人爽快的回答。K耸耸肩,并不太相信对方的保证,但也无意再理论。严微将脸埋在K的胸前舒服的蹭蹭,眼角扫到客厅的地板,乐了:“你大扫除过吗?”“嗯。”K宠溺的摸摸恋人柔软的黑发。“真乖,”严微“吧唧”一口亲在K的脸上。“喂,”K拉着他坐下:“你以后自己也要学会打理,忙起来别忘了吃饭,还是医生呢,不把身体管好你叫你的病人怎么放心把他们托付给你。”“真啰嗦,”严微不耐烦的喝着牛奶:“你都快跟老头子一样了,整天念念叨叨,不了解状况的还以为你是交代遗言呢。”……虽然不是遗言,也相差不远了。K刚开口,就止不住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严微拍着他的后背:“不是说普通感冒么,都十几天了还不见好?”“咳嗽都会托很久的,”K含糊着解释,暗暗高兴严微并非这方面的医师。“去吃点药吧,别把感冒传染给我。”K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考虑着要不要和严微分房睡,肺癌虽然不会传染,但晚上若是自己咳起来,非把严微吵醒不可。于是当天晚上,洗完澡的严微疑惑的看见K独自往客房走去:“你干嘛?”“不是感冒了么,”K轻松的笑道:“为了避免交替感染,我先到客房住段时间。”严微瞪大眼睛,眼睁睁的看着K关上房门。他是开玩笑的呀,一点小感冒就要分房么?“那么见外做什么嘛?”严微小声的嘀咕。暗夜无声。K仰面躺在床上,四肢无力,精神却异常的清醒,是下午睡多了?还是真的不适应?仔细想想,似乎的确很久没有一个人睡了,他习惯了抱着严微,习惯了夜间醒来为他盖上被子,习惯了在严微的额头印下轻轻浅浅的晚安吻。翻了个身子,K闭上眼睛,那么,就从现在起重新习惯吧,习惯一个人也能睡得好。“碰!”K猛然坐起,看向踹门的始作俑者,讶异道:“为什么不睡?”“睡不着。”黑夜里只能大致看清严微的轮廓,他爬上K的床,幸福的伸伸懒腰,滚一滚被子:“嗯,好困,睡了。”又说睡不着又说好困,你会不会太矛盾了。K笑笑:“可是我的感冒……”“烦死了,都说我没那么脆弱被传染的!”严微抱住K的腰,声音模糊:“没有你睡不安稳。”K的心一动,也许,这也是他无法轻易放手的原因,出于严微对他明显的依赖。“严微,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只是一点点?”K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像是害怕惊扰了一场美梦。严微沉默。他也不知道,他会寻找K的身影,会在意K对他的态度,可这是爱吗?还是单纯的习惯?爱是一个很珍贵的字吧,说了,就是承诺,他不知道他给不给得起的承诺。“……算了,”K将他的默然当做否认,温柔的抱住他:“不爱就不爱吧。”都快走了的人,还他妈纠结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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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你最近搞什么?”“嗯?”K漫不经心的翻阅文件。“……算了,”夜非果断的拿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狠狠的推了把K:“去医院,你他妈的别摆着张病号脸影响公司形象。”“我哪里病号脸了,操!”K急忙按住夜大经理:“怕了你了,要去我自己去,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人陪?恶心不恶心!”夜非哼了哼:“如果某人能自觉一点,你以为我稀罕劳师动众?或者,你比较喜欢站在这里的是唐?”“……”绕了他吧,K无力的揉揉鼻梁,想到另一位挚友冰冷无情的面容,说一不二的性格,他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夜经理,我们和容氏的合同出了点小问题……”秘书的敲门声恰到好处的响起。“什么?”夜非低咒一句:“拿进来我看。”“你忙你的,我先走了。”K暗暗松口气,迅速的告辞。自动忽略夜非眼神里传递的危险信号。刚离开经理办公室,便被楚毅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召唤到附近的咖啡厅。“喂,你们家那口子,是不是招惹了一个叫小松的?”楚毅劈头盖脸的问道。小松?K仿佛记得严微昨天是提过在医院大门缠住他的人,还让自己帮忙解决呢,随即点头:“据说是‘微蓝’里的,有问题?”“嗯,”楚毅喝了口蓝山:“那个小松有沈宁护着。”K倒吸一口气,沈宁,和天龙并驾齐驱的青云帮的老大:“那不是个MB么,严微不会这么没分寸啊。”楚毅咋了咋舌:“那就真是个贱人,到处勾人,这件事的详情我也不知道,它在青云帮里也是个秘密,真正清楚的恐怕除了沈宁就只有刘越那几个了,总之呢,沈宁不干涉小松的行为,但和小松搞过的人全都没好下场。”K皱了皱眉头,楚毅从不讲危言耸听的大话,而同青云硬碰硬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如果沈宁真要追究,严微势必倒霉。他曾经和沈宁打过交道,那是个书卷气很浓的男人,从表面上看,实在难以相信这个男人会控制着A城近一半的黑道势力。傅恒见到他,常常不屑的冷笑:“虚伪的家伙。”“帮我约个时间,我想见傅哥,”只能找傅恒帮忙了,那是唯一能同沈宁对抗的人,以他和自己的交情,应该可以卖个面子。“傅哥去温哥华度假了,”楚毅据实告知,见K一脸的焦躁,又劝解道:“你让你家那位赶紧和小松断了关系,沈宁最近忙着金沙角那批货,大概分不出精神理会这点小事,我也让人注意着,等傅哥回来再看情况。”K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有天龙做后盾,总不至于发生太大的危险:“我会盯紧严微的。”“盯紧个毛,你只会一味的纵宠,再跟在他屁股后面矜矜业业的收拾烂摊子吧,”楚毅对揭兄弟的短处一向是乐此不疲。“说得他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惹麻烦似的,”K笑,严微并非没有脑子的人,孰轻孰重也分得清楚,小松的情况,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差不多了,”楚毅边说边甩了几本杂志递给K:“喏,最新几期的,一哥们知道你要,特意在英国买的。”“嗯,”K接过,这是严微用的医学杂志,可惜国内没得卖,每次都得托人带,K发现后,就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任务,那还是他们刚同居不久,严微基本当他是空气,他也不懂怎么讨好,只有悄悄的观察严微,替他处理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例如六年都不曾落下一本的医学杂志。“楚毅,如果我不在A城了,能不能请你帮我暗地里关照下严微?”“你要走?”“……”“行,我不多问,放心吧。”“谢谢。”“你为我做这做那的时候可不要我的一个谢字啊,我也一样,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走出咖啡厅,冷冽的寒风另K打了个寒颤,路边的小店里已经挂起了圣诞树,窗户上贴着洁白的雪花,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他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去哪里啦?”打开房门,K看着客厅里的严微,笑道:“你今天回来的真早……和朋友喝了几杯。”“哦,”严微眼巴巴的望着K:“我饿了。”“马上去做饭,”K没好气的捏了把严微。“要我帮忙吗?”“你只会越帮越忙,茶几上有你的医学杂志,自己去看吧。”填饱了严微的肚子后,K刚拿起一本书,就看到严微笑嘻嘻的爬过来:“又怎么了?”“圣诞节快到了哟,”严微勾住K的脖子,撒娇道:“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K挑眉,很认真的问严微:“你想要什么?”要什么,我都给你,毕竟是最后一次了嘛。“你的那把瑞士军刀,”严微指了指,K好像很宝贝这个东西,非到万不得以绝对不离身。“这个……”K为难:“这是别人送我的。”“很重要的人?”“嗯”“和我比呢?”“不是同一个概念好不好。”“……那就算了!”严微怒气冲冲的回房,心想什么不是同一个概念,借口,借口,你都说重要的人了还能有几个概念。他其实对那把刀并没有太执着,只是一想到在K心里有一个人的分量重到超过自己,就非常的不爽。“严微,你听我解释。”“不用了,”严微瞪了他一眼,没听过解释等于掩饰吗:“你的事我没兴趣!”卧室“碰”的一声关上。K静静的呆在原地,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的瑞士军刀,很多年前,他最好的兄弟在为他挡了一枪后,将他的军刀交给K,便再也没有醒来。那样尖锐的痛K终生难忘,发誓定不会再让他关心的人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他把军刀带在身边,随时随地提醒自己变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才能保护周围的朋友。刚才严微提到的时候,他忽然有股冲动,想向他最爱的人,倾诉过往的忏悔,倾诉那场葬礼上,他干涩的眼眶后不愿示人的伤。可惜,严微说没兴趣,也对,他的事,严微怎么会有兴趣。“喂!”门再次打开,严微黑着张脸瞪视他。“严微,我……”K抿抿嘴,坚决的说道:“抱歉,那把刀真的不能够给你。”“行了行了,”严微也不是不明白K有多么的重义气:“那其他的东西,等我想到了,你必须送我。”“没问题。”K信誓旦旦的保证。当时的严微并不晓得,K的承诺,会第一次失去效用。
第14章A城的综合医院、为最后一个病人开玩药后,严微瞄了眼时间,很好,今天终于可以按时下班了,愉快的步出医院大门口,刚进车库,迎面遇到了一个另他越来越觉得心烦的人。“小微。”“有事?”严微皱眉。“圣诞节我们一起过……好吗?”黄磊小心翼翼的建议。“不用陪你未婚妻吗?”严微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我想通了,”经过了前段时间一场有惊无险的灾难,黄磊看开了很多:“生意场上的事情变幻多端,赚再多的钱,也可能下一秒就挥霍一空,只有人是不会变的,我现在,只想和我真正喜欢的人共同生活。”早几年听到这段话,严微大概会兴奋的跳起来,但这一刻,连他都无法理解内心的平静,激不起半点的火花的平静,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淡无波:“哦,豁达点也不赖,请你让开,我要回家了。”“小微!”黄磊拦住他:“你不是说,会等我的吗?!”“那是以前,”严微掀起嘴角,“我也说过,现在的我不见得会离开K。”“你……爱上他了?”“我不确定,”严微老实的回答:“但我确定的是,我已经不是这么的爱你了。”“我不信!”黄磊激动的说道:“你怎么可能,突然就不爱了!”“也不是突然,不过我刚刚意识到罢了,”直到那次和黄磊单独吃饭,才意识到追逐本身的意义早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剩下的更多是不甘心,每每出去花天酒地,究竟是要刺激黄磊,还是等待K妒火冲天的把他拉走?面对黄磊的时候,他再也找不回年少岁月里的悸动,这还能称其为爱么?“那你上次为什么尽心尽力的帮我?”“别误会,我只当帮个朋友,”严微耸耸肩:“学长,或许目前的关系才更加适合我们。”“你……”黄磊咬紧牙关,不放弃道:“你圣诞节可以和我过好吗?”“我……”“最后一次,”黄磊打断严微的拒绝:“你也不是……完全对我没感觉吧,拜托,就陪我一天,好不好?”严微望着黄磊眼里明显的祈求,心里一软:“好吧。”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若是圣诞节同黄磊过,他与他便真的结束了,记忆才能美化往事,而与黄磊靠得越近,内心的违和感就越强。一路上,严微都在考虑要如何告诉K圣诞节的事,尽管两人不曾约定,但在严微的潜意识里,那一天早已预留给了K。要不,叫上他一起去吧?然而,另严微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当他期期艾艾的告知K的时候,K竟笑得一脸的平和,还叮嘱他和黄磊玩得开心点。这是他认识的K吗?是那个脾气暴躁的醋桶吗?是那个无时无刻都急于宣告主权的男人吗?严微恍惚的记得,从前他要去见黄磊,K总是不由分说的将他锁住,到后来,只会神色悲伤的求他别去,再到后来,连悲伤都看不见了。而当下,那个淡漠的笑着的K,甚至祝福他,玩得开心点。严微的心揪成一团,苦涩,恐慌,烦闷,通通化为强烈的渴望,想要撕毁他那张淡漠的脸,暴跳如雷也好,蛮不讲理也罢,就是别那样的混不在意。狠狠的咬住K的脖子,察觉到对方惊讶的挣脱,严微更是使劲了浑身的气力,鲜血的像是生锈的铜铁,严微伸出舌头舔舔那处小伤口,再转移到另一处,尖锐的牙齿毫不留情的刺入蜜色的精实的肌肤。“你发什么疯!”K吃痛的推开严微,擦了颈间的血,方才莫名其妙的侵犯另他有错觉身上的不是严微,而是只饥饿的吸血鬼。严微的眼睛晶莹透亮,他再接再厉的靠近K,攻击那张微启的薄唇,肆意的啃噬,似乎没有了平日里充斥的烟草味道,他缠住K麻木的舌头,激烈的搅动,手也不安分的滑进K的衣服,着迷的来回抚摸他的胸口。“严微……”K喘了喘气,勉强拉开两人的距离:“我累了。”严微充耳不闻,他也搞不清楚澎湃的情感究竟为何,唯一的念头就是和面前的男人合二为一,让他无法甩开自己,若身体完全契合,能不能告诉我,这躁动不安的思绪究竟预示着什么。他如同品尝佳肴一般含住K的耳垂,嗫嚅道:“不要动,让我来。”手指迅速的抚摸过K每一处敏感带,在男子恍惚的刹那,抽开K的皮带,一把握住腿间的分身。“今天就让大爷好好疼爱你,”严微露出猥琐的笑容,桃花眼蹦出无数的精光。
第15章K无奈的靠在沙发的椅背上,双眸直视屋顶的吊灯,不是说无法反抗,但当对象是严微,便自动的卸下了所有的力气。并非完全不介意严微的说辞,他也偷偷期盼着,和爱人最后一次的圣诞节,尽管之前无数次的记忆真的称不上美好。就当他学不乖吧。“为什么……”K单手捏着严微的下颚,声音若叹息。“为什么?”严微偏头笑笑:“发泄啊,你以为,只有你需要发泄吗。”心若死灰,身体却逐渐热起来,分裂的灵魂和肉体犹如分裂的头脑,一边叫嚣着贯穿严微,一边期望着远远逃开。每一场性爱都是一朵罂粟,绽放欲罢不能的魅惑,越是痛苦就越是沉迷,侵蚀他的灵魂,他尖叫的喊“不要了,不要了!”但真的不要又颤抖的不能自己,蹲在阴暗的角落里像被掏空的行尸走肉,所以才连爬带滚的拖住他的救赎,亦是他的罪恶,拼命的吻着那双柔软的唇,望尽一双灿烂的桃花眼,再度无法自拔的沦陷。淫靡的喘息中,严微的手始终不离他的脆弱,K看着那逐渐硬挺的火热,扯了扯嘴,微蹙的眉头,伤痕已经淡到极致,又深入骨髓,K抚摸严微光滑的背梁,骨节分明,他在他的肩胛处吻过一条条浓重的水渍,手指轻轻的挤压他的洞口,感觉到粘稠的液体染湿了手掌。严微似乎出奇的激动,他纠缠着K的嘴唇,以坐着的姿势上下磨蹭K,看到K渐趋迷乱的眼神,笑得无比畅快,他扬起脖子,用近乎令人窒息的力道将K的头按在锁骨处,引诱他尽情的啃噬。“严微……”“嗯……哈,再激烈一点。”再激烈一点,揉碎我,把我吞入你的身体!严微不耐烦K过度的小心和温柔,他套弄着K的硕大,慢慢的,坚决的坐下去。“哈……”撕裂般的剧痛另严微长大了嘴索取空气,很疼,但他喜欢这样的痛,因为可以证明K在他的身边,在他的体内,为他疯狂的冲刺,为他不可压抑的欲望,这另他前所未有的觉得安心,严微紧紧的扯着K凌乱的黑发,你能感受到我吧,快感,疼痛,只要是我给的,都要你深刻的感受到。就像,我也感受到的你。“啊……哈……”汗水争相滑落,从眼角到下颚,从胸前到腹部,分不清是你的,或是我的,如同分不清的紊乱的情愫。K抓着严微的双臀,拔出,再狠狠的进入,自上而下的姿势对于进攻的一方并不太好掌握,但却能够到达其余体位不能到达的深度,销魂蚀骨的欢愉。“严微……”刚出口了两个字就被人急切的堵住嘴唇,唯有呻吟溢满唇齿的缝隙。严微,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酣畅淋漓的交合,像是不知满足的饕餮,当终于在低吼中释放,严微竟片刻不离的抱住K,继续进行新一轮的混战。后来,他们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做到K全然丧失了理智,但凭本能的索要心底的至宝,做到严微无力再想所有的困惑和不解,沙哑的喉咙再也吐不出半个字。如果他还能说话,也许,他会叫一声K吧,在意乱神迷的眩晕中,他其实很想告诉那个男人,他知道他是谁的,一直都知道。整整一晚,K都没有放开严微,一如严微,自始自终都不曾叫过停。谁晓得呢,真相有时并不需要粉饰,抛开繁杂的思绪所拥抱的,或者就是我们苦苦追寻的事实。可惜那时的K和严微都没有意识到。横列在床上的只是两具疲惫不堪的躯体。
第16章第二天,K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怀里的严微依旧睡得香甜,在冬日的阳光里甚至瘪瘪嘴,钻进K的臂弯。K赤裸着上半身拿起床头柜上严微的手机,十几通的未接来电和无数条简讯询问他无故缺勤的原因,但他们两个居然完全没有听到。到底睡得有多死啊。尽量不发出声响的下床,K替严微盖好被子,边往厨房走边帮爱人打电话去医院请假,至于自己就不必了,夜非忙着安抚他的小情人,根本没空管他。盘算着午餐的菜色——照说昨晚“运动”那么久,应该会觉得饥肠辘辘——可K一看到冰箱里的食物,强烈反胃感一如既往的侵蚀胸口,皱着眉把东西拿出来,K耸耸肩,不管怎样,严微也要吃饭吧。可今天,要用什么理由,解释他自己吃不下东西呢?“咳咳,咳咳,”K捂着嘴,只觉得肺都要爆炸了,刚刚在浴室照镜子时,苍白憔悴的面容另K吓了一跳,然后第一次由衷的庆幸严微对他的漠不关心,否则,他都担心没办法在离开之前糊弄过去了。“你起来啦,”后面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紧接着两只手臂缠绕住他的腰间,严微把头埋入K的肩颈,用力的蹭蹭蹭。“睡够了?”“没有,但是好饿,”严微眨了眨眼睛:“在客厅就听到你咳个不停,你真没事吧?”“当然没有。”K笑道,心想好在先前到浴室稍微打理了下那副鬼样子:“我身体一向强壮嘛。”“再强壮也有可能生病啊,”严微打了个哈欠:“抽个时间你得去医院瞧瞧。”“好啊,”K摸摸严微的脑袋,满足的笑着,够了,尽管只是些微的关心,对于他六年里的情爱,无论如何都是一种安慰。“答应了就一定要去哦,”严微不太放心的叮嘱。“嗯,”K点点头:“我又不像你那么闹别扭。”“我哪里闹别扭了?”“呐,那次你高烧不退,不就不肯去医院?”“你有脸说,”严微瞪了K一眼:“是你把我做到高烧不退的!”“所以才要及时治疗啊。”“伤到那种地方你叫我怎么好意思!”“你不就是肛肠科的医生吗,”K挑眉:“难道还会为这种事害羞?”“……”,严微哼了声:“给别人看和被人看当然不一样。”“呵呵,”K熟练的炒着青菜,和严微有一句没一句的的闲聊,表情虽是轻松,心里却对那次经历心有余悸,抱着全身滚烫但坚决不肯到医院的严微,K是再也狠不下心肠使用蛮力,最后只有请私人医生到家里,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两天才让那双眼睛重新恢复光彩,当他跪在床前向严微道歉时,严微的神情像在看一堆垃圾:“我就当被狗咬了。”语气冰冷无情,落地有声。又用了很久的时间,严微渐渐接受了他的碰触,偶尔甚至会主动求欢。但那些行为,不过是基于把他当做个不错的替身吧。说到生病,K又记起一次半夜醒来,听见严微痛苦的呻吟,月光下那张惨白的脸另K心如刀割,慌里慌张的将人送到医院,即被确诊为急性囊尾炎,并非什么了不起的病,但K仍旧非常心疼,每天天不亮就在家里做好香软的稀饭,赶在严微睡醒前送到病房,对着菜谱学习做煲汤,如果严微提出要吃什么,哪怕深更半夜K也二话不说的跑出去购买。若是巧遇黄磊到医院探望严微,K便识趣悄悄离开。严微都已经生病了,就别再给他添堵吧。有黄磊陪着,他的宝贝一定能够保持好心情,病也会好得快点。K端着饭盒坐在医院外空无一人的藤椅上,对着阳光微笑。眉目间的伤似淡到极致,又深入骨髓。终于,恋人的脸色渐渐红润,笑容明亮,那时K就觉得,再辛苦也是值得了。“好啦,大懒虫,把这盘牛肉丝端出去。”挥去脑海中沉浮的回忆,K揉揉严微的头发,笑得温柔而宠溺。严微嘀嘀咕咕的背影消失在厨房,K的手捂住嘴唇,低低的咳嗽了几声,忽然有些感慨,以后的很多年,当严微不舒服时,会不会记得,曾经有个人很细心的照顾过他呢?“恩?要走?”严微惊讶的瞪大眼睛。“对,公司紧急召唤。”K含糊的回答。“可是,这些菜……”“你自己吃吧。”K安抚的笑笑,拿起外套匆匆离开。“喂!”严微咋咋舌,哀怨的盯着一桌子的菜肴:“好歹吃几口再走嘛。”亏你刚才还做得那么辛苦。何况,昨晚的那场淋漓尽致的性爱,像是风过无痕,不曾留下点滴的印记。连同K一闪而逝的疯狂,在清晨的阳光里,再度回归淡漠的浅笑。
第17章办公室里,整理完最后一叠资料,K长长的舒了口气,心想这份工作以后夜非随便挑哪个炮灰干,反正他是绝对不奉陪了。打了个内线电话叫秘书进来,K望着落地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盘算着自己的下半辈子,一定要实现环游世界的梦想。曾经他希望严微可以陪他同去,兴奋的指给严微看每一处漂亮的风景,讲述古老的传奇,拍着胸口担保他的旅行费用,可惜严微总是不耐烦的拒绝。那么,就一个走吧,一个人也没关系。如果,还有下半辈子的话。“老大,找我?”美丽大方的女秘书推开门。K指指桌上的文件:“把这些分好类,另外复印一份送到信息部二科。”“OK,”秘书点头,复又调皮的笑笑:“老大,你最近太用功了,怎么给我感觉是交代交代就要远走他乡啦。”K勾起嘴角:“我真走了晓君会哭吗?”“谁会哭啊,”晓君嘟嘴:“少了你的压榨我巴不得放鞭炮庆祝呢。”“啧啧,我的心碎成渣了,”K皱起一张俊脸,状似哀怨的扶胸。“别勾引我啊,”晓君挥挥手上的婚戒笑道:“我抵抗力弱得很,可不想因为你做出对不起我老公的事。”待晓君离开,K思考了几秒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简洁高雅的男士对戒静静的躺在里面。三年前买的,他偷偷幻想了无数次严微能心甘情愿的带上它,能扑到自己的身上,笑容灿烂若骄阳。可其实他连送出去的胆量都没有,送出去么,再任由严微冷冷的扔到地上?不要了吧,K笑了笑,好歹他那么用心的挑选,那么认真的刻名字,被糟蹋掉还是有点舍不得的。K将戒指带上无名指上,又取下来,反反复复,阳光透过小小的圆圈,刺痛了双眼下班回家的路上,K经过菜市场,想到家里的那位吵着要吃红烧猪蹄,便将车停在路边,去菜市场买了一只很大的猪蹄,越是临近离去,他就越乐意将严微宠上天,宠到他的尾巴都满足得翘上天。晚上,吃到念念不忘的猪蹄,严微表示非常开心,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形状,嘴里不停的咀嚼,一大盘猪蹄竟被他扫荡得一干二净。K忍不住捏捏他的腮帮。十点,两人窝到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没有营养的口水剧。严微懒懒的枕在K的腿上,耳边传来K翻阅报纸的声音。配合着时钟滴答滴答的节奏,弥漫了一屋子的温馨。严微今天做了两个手术,原本是很累的,但靠在K的怀里,似乎所有的疲倦都化为安逸,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无需操心任何事情,因为K能够主动帮他打理好一切。看来,圣诞节的时候,有必要和黄磊好好谈谈了,而在此之前……“啊!”严微突然跳起来:“我明天得去C城参加一个礼拜的培训。”K挑眉:“怎么现在才说?”“忘了……”放下报纸,K调侃状的笑笑:“那行李也一定忘收拾了?”“嘿嘿,”严微拍拍K的肩膀:“战友,剩余的工作交给你了,为了明早不在飞机上打瞌睡,本大爷先休眠去也。”“是是,严大少爷”,K配合的拱拱手:“小人保证完成任务。”毛衣,羽绒服,内裤,加上杂七杂八的文件……K想了想,又甩了盒安全套放进箱子里,才关上拉丝。走进卧室,严微正张牙舞爪的睡得香甜,双唇微张,口水滴到枕头上,被子早被他横七竖八的揉成一团。K摇摇头,认命的帮他盖好被子,凝视着恋人毫无防备的脸庞,忍不住印下轻轻的吻,很轻很轻,犹若风过不留痕。第二天,睡眼惺忪的严微坐上最早的一班飞机赶到C城,便投入了紧锣密鼓的培训课里,连到C城著名的雪山上游览一圈的机会都没有。走之前K曾半开玩笑的说,要严微替他看看山顶的雪,是否真的如同电视里那样晶莹剔透,绵延了远处层层叠叠的白云。“为什么你自己不去?”严微疑惑的皱眉。K淡笑不语。“OK,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大家休息吧。”讲台上的老师终于将近几年医学界的最新成果介绍完毕。严微伸伸懒腰,拿着笔记本回酒店,寒风呼啸着干瘪的枯枝,严微拢了拢大衣,唔,如果K在旁边,一定会紧紧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温度传递给他吧。
第18章“严……微?”后面传来迟疑的叫唤。严微回头,一愣:“邓霆?”“嘿,真是你小子,”邓霆笑道:“我还以为认错了呢,来C城干嘛也不通知你我一声啊。”“你好意思说,”严微斜眼:“昨天是哪个混账的手机打不通的?”“哦,昨天开了一整天的会,关机了,”邓霆挑挑眉毛:“不过,人生何处不相逢,宝贝儿,我们的孽缘不浅呐。”“滚你丫的,”严微一脚踢开嬉皮笑脸的某人:“你做采访做到神经错乱了?谁是你宝贝!”“开个玩笑嘛,”邓霆的表情分明是即便你想当我也不乐意,抢在严微发飙之前说道:“我考虑换工作了,转到A城时报,你那边哦。”“啊?”严微难以理解的看着邓霆,他不是在C城做得好好的么?“呵呵,”邓霆略显尴尬的摸摸鼻子:“那不是明明想换吗?其实现在也没有确定……”“哦,你的明明,”严微阴阳怪气的接道,开口准备嘲弄一番,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闪烁的屏幕上写着简短的几行字:“from K:天气冷,多穿点衣服,晚上记得喝杯牛奶,你要的文件传到邮箱里了,注意查收。”严微抿抿嘴,操,就不会多说两句么?另外,虽然我完全不想念你的声音,但是,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邓霆没正经的吹口哨:“严大少爷发春鸟?”“你才发春,你全家都发春!”严微黑着张脸咬牙切齿。“得,不跟你贫了,”邓霆瞅瞅手表:“我赶着给明明炖排骨海带汤,回见啊!”炖汤?听起来真不错,严微羡慕的在寒风中打个寒颤,极度不甘心的哀怨自己一个人在C城奔波。“喂?”“K?你没事吧?”严微皱眉,这声音……不对劲啊。“没有,”K立刻调整状态:“文件出了什么问题?”“不是,”严微沉默半晌:“我很冷。”“哈?”“我还很饿!”“……”啪!严微率先挂断电话,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打给K,但小小发泄一通后,心情的确明亮的许多。是发泄吧。因为按照常理,是绝对不存在如此诡异的撒娇方式。吃过晚饭,严微刚走出餐厅,便万分诧异的发现某个熟悉的身影。男人倚在电线杆上,黑色的防寒服同黑夜融为一体,清冷的月光投向他苍白的脸庞,他抬头看到严微,笑开了眼。严微怔怔的想:K似乎比前段日子瘦了。将一条浅灰色的围巾套到严微的脖子上,K捏捏他的鼻子:“不冷了吧?”“你……”“想我了?”K扬扬嘴角,声音温和,漆黑的瞳孔仿若幽泉的厚重和深邃。严微定定神,明白K指的是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不愿让K太得意,严微故意冷哼了声:“请不要自作多情,我只不过想找个人陪,恰好拨到你的号码了。”“嗯。”K低头笑笑,我猜也是这样。“回酒店吧。”严微开口,下意识的拉住K的手臂。K侧身躲开,在严微不解的目光里咳了一声,举举手上的袋子:“我顺便给你带了点儿福记的叉烧包,和齿留香的煲汤,微波炉的话,酒店应该有吧。”严微张张嘴,半晌吐出两个字:“谢谢。”岂止是谢谢,他真的很感动,眼前的男人能够抛下繁重的工作跑到C城,能够记住所有他钟爱的食物,浓浓责接踵而至——为什么不是他帮K做些什么呢?今后,他也要学着体谅K,反正时间还很长,他可以慢慢的学。K揉揉严微的脑袋,淡淡道:“跟我不用谢谢,走吧。”“嗯。”隆冬的夜,因为有身边这个人,似乎不再寒冷,严微瞅瞅渐渐融合的背影,偷偷的笑了。“操,你他妈的瞎眼了?”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同两人擦身而过时,不小心撞到了K,为首的金毛恶人先告状的叫嚣起来。K的脸色一沉:“你说谁瞎眼了?”金毛在K强大的气势下微颤,又不甘的挺挺胸:“老子的衣服可是名牌,现在被你小子弄脏了,怎么办?”“怎么办?”K冷笑,突然一脚踹退金毛:“就这么办!”“你!”金毛气得冒火,站稳身子,抡起拳头向K砸过来,K轻易的躲开,反手握住金毛的手腕。“操你妈!”金毛只觉骨头都快碎了,再看对方怡然自得的表情,不由回头大叫:“你们几个是死了,还不快帮忙!”“老……老大,”几个小混混没见过世面,单单K一个眼神就让他们动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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