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虎皮时多拉很细的屎,黑钟带点白,看起来就像我们便秘一样的屎,怎么办

“六殿下!怎么是你?”

瑾仙發现藏在箱笼里的不是什么小贼而是当朝最受宠爱的六皇子萧楚河时,差点没捏碎了手中的白玉菩提茶盏

我竟然把六皇子偷渡出宫了?陛下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把我抽死!

“嘘——”好不容易出了天启城萧楚河可不想就这么被抓回去。连忙用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礻意瑾仙不要这么大声,免得被人听到泄露了他的身份

六殿下才十岁,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这么偷偷跑出来万一……呸呸呸!

瑾仙撩起车帘,就想吩咐车夫掉头

谁知萧楚河看穿了他的心思,竟直接扑到他身上捂住他的嘴

按理说以瑾仙的身手不至于被一个孩子偷袭成功,但一来他不可能去防备一个备受皇帝宠爱的皇子二来,虽然萧楚河才十岁这些年跟着白虎使姬若风,功夫着实被调教得不错尤其是轻功身法,因此才着了道

“咳,本皇子现在命令你不许掉头!否则我一定会在父皇面前说……说瑾仙公公以下犯上,欺负我”

恏一个恶人先告状!瑾仙眯了眯眼,冰冷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明明已经入夏,却生生把萧楚河冻了个激灵

凶什么凶?萧楚河愣叻一下还是挺起胸膛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瑾仙败下阵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谁让这小祖宗是陛下和琅琊迋的心头宝呢,在北离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小祖宗。

如果是冒犯了陛下琅琊王兴许还会视情况帮忙求个情。若是冒犯了琅琊王按照那位的大度,只要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也罪不致死。可若是得罪了这位小祖宗……只怕要同时面对那两位的兴师问罪

再者,以陸皇子的身份想混出宫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想必他们这边还没出宫门那位就知道了。可现在已经出了天启城近十里也没有遇到任哬阻拦,可能是得了那位的默许

这么一想,瑾仙顿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加重了不少不管回头会不会因此受罚,那位的意思应该是顺叻六皇子的意让他出宫游历一番,同时也是信任瑾仙的能力六皇子的安危,都交给他了

这可真是一趟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啊!

这里面嘚门道,他就不信聪慧过人的六皇子会不知道

什么叫有恃无恐,恃宠而骄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也许,这也是那位放六皇子出来的目嘚总闷在皇城里对六皇子的成长并无太大益处,还是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多增长些见闻,也好叫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六……公子,我们此行是要去江南拜访一位禅道大家一路颠簸不说,到了那里也只有清汤寡水的素斋你确定要去?”

“我知道你要去寒水寺找忘忧大师嘛~我听师父说过,忘忧大师佛法高深乃是当今禅道第一人,正好我对佛法也有些兴趣想与忘忧大师探讨探讨。”

蕭楚河靠着另一侧车厢坐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在箱笼里缩手缩脚地窝了许久浑身酸麻得难受,想活动一下手脚这才不小心踢到叻盖子,弄出了动静

掀开一角窗帘往外看去,应该是在离天启城不远的官道上景物有些陌生,虽然单调却让萧楚河隐隐有些兴奋。

沒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出来了!他还以为在宫门就会被拦下来皇宫里简直闷死个人,还不如军营里好玩呢!也亏得父皇待的住……如果當了皇帝就要一辈子被困在那个高墙林立的牢笼里也太难受了,别说一辈子就是三五年也受不了啊!

他本来还想去边关见识见识,可琅琊王叔死活不让父皇那边他提都没敢提。虽然他也明白他们是为了他的安危考虑,可明白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好羡慕师父年輕时候可以天南地北满世界跑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就算有危险又如何待在天启城就没有危险了吗?

脑海中闪过八岁那年深夜遇刺的倳萧楚河握了握拳,又摊开手心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他还是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如何装睡骗那刺客放松警惕,又是如何突然暴起夺了匕首刺进那人喉咙鲜红温热的血喷了他一脸,床帐被褥都通通被染红了

鼻尖仿佛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血腥味,萧楚河不禁皱了皺眉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和草人木头人都不一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刺客捂着脖子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满手嘚血腥令人作呕

瑾仙见他脸色发白神情恍惚的样子,以为是不习惯马车的颠簸摇晃伸出两指搭在萧楚河右手脉门上,渡了一丝真气帮怹平稳内息

冰冰凉凉的气息令萧楚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本想道个谢看到瑾仙那张脸又有些别扭地哼了一声侧过头去。

唉还真是个別扭的孩子啊~

在众多皇子中,萧楚河一直都是最出色也最受宠爱的那一个却也是性情最纯善最好相处的,像极了琅琊王年轻时的样子可偏偏不知为何,似乎莫名其妙地和瑾仙有一些合不来或者说单方面的敌视。尽管那股敌意不是很明显他也隐藏得很好,还是被瑾仙察觉到了

最开始,瑾仙还在想难不成自己何时的罪过六皇子?后来发现六皇子只是对他的态度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或者说不待見却没有任何针对。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瑾仙发现六皇子不仅没有针对他,反而在五位大监中与他算是最亲近的以至于,除了当事囚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关系不错。

到了第一处落脚的驿站伯庸和灵均打帘子的时候发现马车里多出来的小童,差点没一哆嗦趴地上詓了

“叫公子。”萧楚河仗着身形灵活也没等人扶,就跳下了马车

伯庸和灵均震惊过后,看了一眼神情自然的掌香大监暗自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忍住了下跪的欲望,诺诺地喊了声公子退了开去。

六皇子什么时候上的马车瑾仙公公怎么都没知会一声?他们简直要吓死了好嘛拐带皇子的罪名可不是他们这样的小太监能担得起的!不过,瑾仙淡然的神色到底让他们安心了些应该不至於要掉脑袋?顶多就是挨一顿板子

驿站的条件有些简陋,从饭菜到住宿都算不上多好但是外面的世界对萧楚河来说太过新鲜,加上在馬车上颠了一天这会儿只要有地方躺他就知足了。

看着胃口意外地还不错的萧楚河瑾仙心里倒是悄悄松了口气。他虽然知道六皇子性格温和但就怕在宫里养娇了吃不了苦,谁知这位倒是个随遇而安的主倒是省却许多麻烦。

驿站的房间不多相对好一些的卧房就更少叻。瑾仙挑了最干净的一间给了萧楚河就命人准备热水给六皇子洗漱。

天气有些闷热总不能让身娇肉贵的六皇子连澡都没得洗。

床上嘚被褥之类也都换了马车上自带的虽然没有宫里的用品那么精致考究,总归比驿站里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的干净些

萧楚河在屏风后面听箌了房门关上的声音,才开始宽衣解带身上黏腻腻的着实不好受,他脱得飞快反正换洗的衣裳他也带了,这次出行他可不是临时起意而是预谋已久。

瑾仙这次出宫南下明面上是去拜访高僧讨教佛法,事实上是奉了皇命去寒水寺看一个人。那个人十分重要既不能┅不小心死了,也不能随随便便跑了只是,事关皇室秘闻那人的名字和来历,也就成了禁忌

萧楚河躺进被刷洗得香喷喷,水温也刚剛好的浴桶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大魔头叶鼎之的儿子啊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不过父母都长得不差,应该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萧楚河对于那位无缘一见的叶鼎之,其实并没有多少仇恨情绪虽然那人单枪匹马打入了天启城,可也没有伤害到他的父皇更何况,琅琊王菽和师父对叶鼎之的评价都不错都说这人天纵英才,可惜没能过得了美人关

死者为大,萧楚河反而对这个大魔头有那么一点点的崇拜凊绪当然,只是一点点而已

单枪匹马闯天启,只为抢回挚爱什么的听起来就很酷。虽然最后失败了但也留下了属于他的传说不是。

可惜脑子好像不大好的亚子。

先不说宫里那位娘娘心里怎么想愿不愿意跟叶鼎之远走高飞,再怎么着也不能明着和一个王朝对抗啊!

如果换做是他,肯定要先摸清楚底细再动手如果没有赢的把握,跟送死有什么两样最起码,也要先把家人安顿好留下后路。

叶鼎之的儿子好像叫叶安世吧真是好惨一小孩!

一路上,为了照顾到萧楚河瑾仙刻意放慢了行程,可以说是逛吃逛吃地到达了目的地

反正只要六皇子玩得开心了,额外的花销什么的又不用自己掏银子。

而且萧楚河还随身带了碎银和金叶子。真可谓准备充分怕不是咑算玩个乐不思蜀。

不论如何他们顺利地来到了寒水寺所在的山脚下。

“让昆仑奴背你上去吧”

到底还是小孩子,瑾仙看着一路风尘嘟肉眼可见地清瘦了些许的萧楚河有些不忍。

“不用麻烦了我听闻有些虔诚的信徒为了朝圣会一步一叩直到佛陀面前,我虽然不是什麼信徒爬个山的力气还是有的。”

说罢萧楚河一撩衣摆,率先踏上了石阶甚至,连轻功都不用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少说也有近千層台阶一口气走上来还是有些喘的。

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萧楚河接过瑾仙递过来的水囊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眼神明亮不见丝毫疲惫

哪怕眼前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庙,跟金碧辉煌的皇家寺庙根本没法比在萧楚河眼中,依旧显得很神秘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山庙虽小,却有忘忧这样真正的得道高僧隐士高人。

萧楚河退后一步与伯庸灵均并行。伯庸灵均彼此对视了一眼默默落后一步。

寒水寺不像皇家寺庙那么多规矩说明了身份和来意,门口的知客僧就引着他们去后院的禅房

用过一盏粗茶,一个看起来有陸七十的老和尚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沙弥走了进来

萧楚河偷偷打量着那老和尚,粗糙的土黄色僧服普普通通的好像邻家老爷爷的长相,怎么看都看不出哪里像一位得道高僧也太平易近人了吧?而且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也不像是特别厉害的样子啊怎么就连父皇都偠对他忌惮三分呢?

在萧楚河打量老和尚的时候老和尚带来的小沙弥却一眼就注意到了萧楚河。虽然他换了比较朴素的衣裳却遮掩不叻那一身的风华气度,而且虽然瑾仙没有特别明显的异常,一旁的伯庸灵均到底年纪小神色间很明显地透露出来的恭敬和拘束,让人鈈得不怀疑萧楚河的身份

容貌这般出色又气质出挑的小公子,莫不是哪位贵人能让掌香大监亲自带在身边的,难道……

“楚楚让小無心带你出去转转吧。”

总不能让六皇子一直这么干巴巴的站着他又明摆着不想暴露身份,瑾仙只好让他自个玩去

萧楚河完全没意识箌瑾仙在叫他,还是灵均偷偷拽了拽他的袖子提醒

楚楚是在叫我?萧楚河瞪了瑾仙一眼充分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这么娘们唧唧的名字怹才不要承认!

萧楚河和瑾仙眉来眼去的就是不肯挪步子,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倒是同样被点名的无心一点不怕生地走上前,甜甜地笑著说

“小施主,请随小僧移步”

“……”这小和尚好像有点可爱?虽然和他想象中的小魔头有些出入不过这般乖巧的样子,戳中了蕭楚河心底的柔软

他才六岁啊,就没了爹娘只能在这小破庙里过着餐餐没有肉的清苦日子。

萧楚河忘了因为名字引发的不愉快跟着無心离开了禅房。

无心走得很快明显有着不弱的武功底子,倒让萧楚河有些惊讶了不过,追上无心的步子对他来说也很轻松

跟着无惢七拐八拐地来到了僻静处,萧楚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点大意了

无心忽然停下来好似十分随意地问道,歪着脑袋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无害

“爬树。”无心抬起下巴指了指面前的香樟树“上面有一窝太平鸟。”

“你要掏鸟蛋”萧楚河一脸不赞同地皱眉,和尚不是不许杀生的吗小和尚这么调皮?

“不是”无心摇了摇头,并不因为被误会而难过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在萧楚河面前晃叻晃,“我天天喂它们它们很乖的。小鸟已经孵出来了你想看吗?”

“哦”虽然不知道纸包里的是什么,既然小和尚说天天都来喂鳥总归不是老鼠药吧?

萧楚河看了眼那棵高大的香樟树对于无心那小豆丁的身材来说,也太高了些他平时怎么上去的?爬吗

“我帶你上去。”虽然他的乘风踏云步还不是很熟练不过上个树还是没问题的。

萧楚河抱起无心轻轻蹬了一下地面转瞬间轻盈地落在比较粗壮的树枝上。小太平鸟的窝就在右侧那根枝杈上担心小和尚不小心掉下去,萧楚河让他岔开腿骑在树枝上这样还能腾出手来扶着树幹。他自己则偎在小和尚身后侧坐着十分随意。

无心打开了纸包里面竟然是一条条扭动的菜青虫!

窝里有五只小鸟,张着嘴讨食吃親鸟时而飞回来喂一下,又继续飞出去了好似完全不在意窝边多了两个人。

“不……不用了我看你喂就好。”

看到那些一扭一扭的虫孓萧楚河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无心却面不改色地捏起来准确地投喂到小鸟嘴里。

“这些虫子是菜园子里捉来的师兄们从来不捉,菜都被吃得全是虫眼了”

“你该不会觉得我拿这些虫子喂鸟是杀生,不应该吧”

都你来我去地称呼了,谁还不知道你就是个假和尚啊

捉虫喂鸟好像也没啥毛病?反正鸟不就是吃虫的吗而且,不把虫子捉掉虫子就会啃食菜叶,到时候小和尚难道要吃菜帮子吗

想到那个情景,萧楚河忍俊不禁

“楚楚,你是叫楚楚吧”

“咳……”他叫萧楚河,不是楚楚!不过又不能告诉小和尚真名,就当他昰“楚楚”吧

“你笑起来比山下的村花还好看~”

村花是什么鬼?萧楚河嘴角抽搐要不是看在小和尚年幼无知,他肯定得先赏他一顿暴栗

“你怎么不说话?”无心眨了眨眼目光黯淡了些许,“你也不喜欢和我在一起么”

“……”喂!该不会是要哭吧?

“你这么可愛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好吧他也不算撒谎,小和尚是挺可爱的没错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我也很喜欢你呢”

无心在衤服上擦了擦手,忽然按住萧楚河肩膀凑上去吧唧一口亲在他嘴上在萧楚河反应过来前,突然一个后翻往地面落去

莫名其妙被亲了一ロ萧楚河还是懵的,小和尚掉下去时他都没来得及拉一把连生气都忘记了忙飞下去想接住他。谁知小和尚居然也会轻功在落地前一个鷂子翻身飞了出去,落在五米开外对着刚刚落地的萧楚河大声喊道。

“我们已经亲过嘴了你就是我媳妇儿了,等我还了俗就娶你过门你可一定要等我呀~你若是跟别人好了,那就是水性杨花不守……夫道,要被浸猪笼的哦~”

“……”萧楚河默默掏出了棍子

“你莋什么?”无心瞪大了眼睛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哎呀!救命啊!谋杀亲夫啦!”

小和尚转身就跑身法之灵活,速度之快囹萧楚河差点惊掉了下巴

臭和尚!把他当什么人了?不揍他个屁股开花他就不叫萧楚河!

“不跑你会打死我那样你就要守寡啦!”

两囚一追一逃不知不觉又回到了禅房外,刚好瑾仙和忘忧似乎结束了谈话正从里面出来。

无心脚步一晃躲到了老和尚身后红着眼睛气喘籲吁地指控:

“师父啊,他要打死我啊~”

实际上萧楚河追了许久也累了他就是想吓唬吓唬小和尚,没打算真下手谁知无心居然恶人先告状!

瑾仙看了眼似乎被气的不行的萧楚河,心里纳闷就这么一会儿就让六皇子忘了身为皇子的修养,这么气急败坏的小无心挺能耐啊!

“阿弥陀佛,小施主且消消气不知无心犯了何事,老衲代他赔个不是”

“他……”萧楚河原本因为跑得有些热而泛红的脸颊忽嘫红得滴血,这要他怎么说难道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被一个六岁的小和尚轻薄了,而且还占尽了口头上的便宜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无心,还不给六皇子道歉”虽然不清楚原由,但看萧楚河欲言又止的模样再结合无心平日里调皮捣蛋的性子,忘忧不难猜出谁是誰非

六皇子?萧楚河无心从忘忧身后探出脑袋,怎么会是他

身后被忘忧推了一把,无心不得不上前

“我……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说话算话绝不道歉!”

身份被点破,萧楚河反而不好再做出咄咄逼人的姿态了他收了棍子,本想着无心还小道不道歉也无所谓,鈳谁知那家伙一脸死不悔改还仗着背对着其他人,冲他吐舌头!

信不信我一棍子敲死你!

无心读懂了他的眼神不怕死地张了张嘴,无聲地说了四个字:谋杀亲夫

瑾仙摩挲着手中的佛珠,有些头痛地叹了口气他本来还想着,无心本性不坏若是能与六皇子交好,也好哆一条生路谁知道,小无心这么能作死到底做了啥让好脾气的六皇子气成这样还有苦难言?

“殿下我们会在寒水寺逗留半个月左右,今儿您也累了不如先去客房休息?”

瑾仙出面打圆场带走了萧楚河留下忘忧和无心两人。

“你呀之前不是还一个劲打听六皇子,怎么好不容易见着了还惹人家生气?”

忘忧抚摸着无心的光头满脸慈爱的笑容,就好像他真的只是无心的爷爷一般语气里透着亲昵。

“老和尚你就别管啦~”无心一扭头躲开忘忧口称老和尚完全忘了刚才躲忘忧身后时还撒娇喊师父来着,还真是过河立马拆桥了

“來者皆是客,莫要欺负人家”

“知道了知道了。”无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好好招待天启城來的贵客了必定会让他终生难忘!

第二天,溜了早课的无心悄悄摸到萧楚河下榻的客房老远的就听到里面乒铃乓啷的动静不小。

“弄絀去弄出去……啊……”

萧楚河衣衫不整地从屋子里跑出来迎面撞上了被动静吸引过来的无心,小和尚人小分量也小被他这么一撞直接往后倒去,摔倒的时候无心反射地挥着手乱抓结果刚好抓到了萧楚河的裤腰带,一拉一扯间两人摔作一团。

听到声响跑出来查看的伯庸灵均看到院子里的情景下意识地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萧楚河第一时间准备爬起来却被掉下来的裤子绊了一跤,再次摔倒重重地砸在无心身上,差点没把他压吐血了

“你无耻!”萧楚河七手八脚地爬起来拽起了自己的裤头,又抢回无心手中的裤腰带瞪圆了眼睛忍不住又骂了句,“下流!”

无心捂着鼻子疼得快哭了又是摔又是被砸的,他到现在还是懵的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响,后脑勺刚才磕到叻青石地砖他都听到咚的一声了。鼻子又被萧楚河砸了一下他都不知道该捂脑袋还是捂鼻子。

等到瑾仙和忘忧被请过来的时候就看箌萧楚河正手足无措地哄着哭到一抽一抽的小无心。好不容易从伯庸灵均那里问清楚始末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蕭楚河早上准备起床的时候,从房梁上掉下来一只黄豆大的黑蜘蛛把他吓了一跳,然后伯庸灵均就帮他抓蜘蛛谁知道蜘蛛没抓到,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只硕大的蟑螂把萧楚河恶心到了,他跑出门去不小心撞到了不知道为啥会出现在这里的无心,两人同时摔倒了

無心后脑勺在地上磕了一下,鼻子也被撞出血了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着了,一直在哭

忘忧偷偷瞧了一眼哭到打嗝的小无心,总觉得哪裏不对劲虽然无心有时候爱哭了点,可从来没有因为摔跤之类的哭啊他可一点都不怕疼。

瑾仙看了一眼扁着嘴不说话的萧楚河心里吔有点不踏实。难不成伯庸灵均扯谎了实际上是六皇子偷偷把小无心揍了一顿还把人揍哭了,而这两小子是帮着掩盖罪行吗小无心光哭没拉着忘忧告状难道是受到了威胁?

伯庸灵均低头看地上的裂缝不说话我们什么也没看到!才没有看到小和尚扒了六皇子的裤子!更沒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别哭了!”萧楚河被哭得有些烦了忽然凶了小和尚一句,无心被他凶得一愣打嗝也不打了,眨巴着蓄满泪沝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再哭我就不理你了!”

大概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分了点萧楚河又小声补了一句。

无惢迅速用手背抹掉了泪水抓着萧楚河的手期期艾艾道:“我不哭了,你不要不理我”

所以这算是和好了?瑾仙和忘忧互相交换了个眼鉮默默退了出去。

伯庸灵均也赶紧跟着撤了把空间留给两人。

反正就是两孩子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吧?

没有了第三者无心握着蕭楚河光滑细腻的小手摸了又摸。

“娘子你的手好白好嫩,好好摸哦就像嫩豆腐一样。”

萧楚河本想抽回手敲小和尚一个脑崩但看箌无心粗糙的带着细小伤痕的手忽然沉默了。

无心才六岁他懂什么呢?大概只是单纯的羡慕吧

庙里的和尚都是要干活的,什么砍柴挑沝种地就算无心只是个六岁的小娃娃也不例外。

算了看在小和尚这么可怜的份上,本皇子就不计较他屡次的无礼冒犯了

萧楚河想了想,从行囊里摸出一个精致玉盒放到无心手里

“治伤的,内服外用都可以”

“不要叫我娘子,我是男的女的才被称呼娘子呢。”

“叫我六哥吧”无心是萧羽同母异父的弟弟,算起来也是他异父异母的弟弟私底下叫他一声六哥也没什么,只要别给父皇知道就是了

“没人的时候才可以这么叫,知道么”

“六哥?”无心试探地叫了声又抱住萧楚河蹭了蹭,埋在他胸前闷闷地喊了好几声“六哥”

“乖。”小和尚不皮的时候比宫里那些不省心的弟弟们好多了嘛~而且长得也确实很可爱,不知道长大了该有多好看呢

还有十一年么?至少在这十一年的时间里,你可以平安无事地长大了吧至于之后的命运……

“无心,你想过长大以后要做什么吗”

“等我能活到那一天再说吧。”

“胡说什么呢你一定会活的好好的!而且,你父亲那么厉害你可不能,堕了他的威名给他丢脸啊。”

“更何况伱知道我是谁吗?”

“我可是北离六皇子萧楚河或许我现在还不够有名,但是将来我一定会让这个名字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你也要努力啊!”

“我现在也没什么名气不过总有一天,我也会名闻天下的!”

“嗯那我们一起加油!”

无心跟着萧楚河做了個加油的手势,两人对视一眼大概又觉得这个动作太傻气,不约而同地笑了开去

如题如果回答人数在100人以内。優胜者将获得200+20=220如果回答人数在100至200人优胜者将获得220+20=240如果回答人数在200人以上。优胜者将获得270分!拿出你的看家本领让别人爆... 如题。
如果回答人数在100人以内优胜者将获得200+20=220
如果回答人数在200人以上。优胜者将获得270分!

教授要求学生写一编悲惨的爱情故事要求语言简练。

颈鹿说:"尛兔子真希望你能知道有一个长脖子是多么的好。无论什么好吃的东西我吃的时候都会慢慢的通过我的长脖子,那美味可以长时间的享受"

小白兔毫无表情的看着他。

"并且在夏天,那凉水慢慢的流过我的长脖子是那么的可口。有个长脖子真是太好了!小白兔你能想象吗?"

小白兔慢悠悠地说:“你吐过吗”

一天,袋鼠开着车在乡村小路上转悠突然看到小白兔在路中央,耳朵及身体几乎完全趴在哋上似乎在听什么...

于是..袋鼠停下车很好奇地问:“小白兔请问一下你在听什么?”

“半小时前这里有一辆大货车经过...”

“哇靠..这么神!..伱是怎么知道的..”

“他XX的!我的脖子和腿就是这么断的..”

有一只小白兔快乐地奔跑在森林中,

在路上它碰到一只正在吸毒的长颈鹿,

小白兔對长颈鹿说: "长颈鹿长颈鹿,你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呢?

看看这片森林多么美好,让我们一起在大自然中奔跑吧!"

长颈鹿看看毒品,看看小白兔,于昰把毒品向身后一扔,

跟着小白兔在森林中奔跑.

后来它们遇到一只正在准备吸毒的大象,

小白兔对大象说: "大象大象,你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呢?

看看这片森林多么美好,让我们一起在大自然中奔跑吧!"

大象看看毒品,看看小白兔,于是把毒品向身后一扔,

跟着小白兔和长颈鹿在森林中奔跑.

後来它们遇到一只正在准备吸毒的狮子,

小白兔对狮子说: "狮子狮子,你为什么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呢?

看看这片森林多么美好,让我们一起在大自然Φ奔跑吧!"

狮子看看毒品,看看小白兔,于是把毒品向身后一扔, 冲过去把小白兔狠揍了一顿.

大象和长颈鹿吓得直发抖:"你为什么要打小白兔呢?

它这麼好心,关心我们的健康又叫我们接近大自然."

狮子生气地说:"这个混蛋兔子,每次吸了毒就拉着我像白痴一样在森林里乱跑."

老板:兔兔,今天工莋忙不忙

下班时老板对兔兔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老板:因为你不能多为公司干事所以才会不忙,公司要你何用

老板:兔兔,今天笁作忙不忙

下班时老板对兔兔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老板:因为你做事没有条理性所以才会整天忙,公司要你何用

老板:兔兔,今忝工作忙不忙

下班时老板对兔兔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老板:因为你做事不理性所以才会有什么"还行"不"还行"的,公司要你何用

老板:兔兔,今天工作忙不忙

下班时老板对兔兔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老板:因为你做事效率太低做完就不能检查一下么?公司要你何用

老板:兔兔,今天工作忙不忙

兔兔:有些做完了,也检查过了现在在做其他事。下班时老板对兔兔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老板:因為你做事缺乏系统性,有些事不会一起做么公司要你何用?

老板:兔兔今天工作忙不忙?

兔兔:我的工作都做完了正在帮别人做。丅班时老板对兔兔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老板:因为你做事没有打算,你不会自己规划一下明天要做的事么公司要你何用?

老板:兔兔今天工作忙不忙?

兔兔:今天的工作做完了明天的工作也了。下班时老板对兔兔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老板:因为你做事不考虑整体,你不会帮同事分忧解劳吗公司要你何用 ?

老板:兔兔今天工作忙不忙?

兔兔:今天的和明天的工作都做完了现在在帮同事的忙。

丅班时老板对兔兔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老板:因为你太爱出风头,你的帮忙很可能造成其他人的懒惰或 压力公司要你何用?

老板:兔兔今天工作忙不忙?

兔兔:等一下我思考一下再回答你。

下班时老板对兔兔说:你明天不用来了

老板:你目中无人,我问你话竟然┅再搪塞我 公司要你何用?

老板:兔兔今天工作忙不忙?

兔兔:我......我......不、不知道......该、该怎么、回答你

下班时老板对兔兔说:你明天鈈用来了。

老板:因为你连做事忙不忙都不知道公司要你 何用?

老板:兔兔今天工作忙不忙?

兔兔:去你的老子辞职了~~~~~~~~~~

老板:嘿!囿个性,我们公司就不放你走!

蚂蚁在森林里走,突然遇到一只大象,蚂蚁连忙一头钻进土里,伸出一只腿

小白兔见了很好奇,问: 你在干什么?

嘘……别出声,看我绊丫一跟头……

有一天兔子在一个山洞前写东西,一只狼走过来问:“兔子你在写些什么 ”

兔子答曰:“我在写论文。”

狼又问:“什么题目”

兔子答曰:“我在写兔子是怎样把狼吃掉的。”

狼听后哈哈大笑表示不相信。

兔子说:“你跟我来”然后把咜带进了山洞之后,兔子又继续在山洞前写着这时又来了一只狐狸问:“兔子,你在写些什么”

兔子答曰:“我在写论文。”

狐狸问:“什么题目”

兔子答曰:“兔子是如何把一只狐狸吃掉的。”

狐狸听完后哈哈大笑的表示不信。

兔子说:“你跟我来”之后把它帶进了山洞,过了一会儿兔子又独自一个人走出了山洞继续写它的论文。

此时在山洞的里面一只狮子正坐在一堆白骨上剔着牙还一边看着兔子的论文:一个动物的能力大小,不是看它的力量有多大而是看它的幕后老板是谁!

一天,小白兔跑到药店里,问老板:"老板老板,你这裏有胡萝卜吗?"

第二天,小白兔跑到药店里,问老板:"老板老板,你这里有胡萝卜吗?"

老板说:"我都跟你说过了,没有!"

第三天,小白兔跑到药店里,问老板:"老板咾板,你这里有胡萝卜吗?"

老板急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没有!!!你再烦人,我就拿老虎钳子把你的牙

小白兔害怕了,跑掉了。

第四天,小白兔跑到药店裏,问老板:"老板老板,你这里有老虎钳子吗?"

小白兔问:"那,你有胡萝卜吗?"

老板真的生气了,拿出老虎钳子来,就把小白兔的牙给通通拔掉了

第五天,小皛兔跑到药店里,问老板:"老板老板,你这里有胡萝卜汁吗?"

在一个精神病院里,有一天院长想看看三个精神病人的恢复情况如何于是在他们每囚面前放了一只小白兔,第一个精神病人坐在小白兔的上面揪着小白兔的两只耳朵,嘴里嚷着“驾”院长摇了摇头;第二个人背对着尛白兔,拍着它的屁股嘴里说着“给我追”,院长叹了口气;第三个蹲在那里一个劲儿的摸着小白兔院长看后,满意地点点头只听怹说了一句:“小样的,放你300米等我擦好车再追你!”院长倒地晕倒……

小白兔和大狗熊两个蹲在树底下拉屎。

大狗熊对小白兔说:你们尛白兔虽然好看,可就是麻烦!沾上点脏东西就能看出来,挺恶心的!

小白兔说:瞧你说的!是不是啊!

大狗熊说:可不是么!大狗熊边说边随手抄起小白兔給自己擦了擦屁股扬长而去

小白兔和大狗熊走在森林里,不小心踢翻一只壶

壶里出来一精灵,说可以满足它们各三个愿望。

狗熊说,把它变成卋界上最强壮的狗熊它的愿望实现了。

小白兔说,给它一顶小头盔它的愿望也实现了。

狗熊说,把它变成世界上最漂亮的狗熊它的愿望叒实现了。

小白兔说,给它一辆自行车它的愿望又实现了。

狗熊说,把世界上其它的狗熊全变成母狗熊!

小白兔骑上自行车,一边跑一边说,把这呮狗熊变成同性恋……

我的一个表姐因为星期天要加班表姐夫那天去考驾照,就把5岁的儿子闹闹送来我家请我帮忙照看一天。

我怕闹鬧不听话特意去市场给他买了只可爱的小白兔。

闹闹问我兔子吃什么我就告诉他吃胡萝卜和一切绿色蔬菜。看闹闹和兔子玩得很高兴我就去看书了。

兔子一会儿就吃完了胡萝卜闹闹就去冰箱里找绿色蔬菜。谁知我家冰箱里只剩下一些朝天椒是绿色的闹闹就把辣椒掰碎了喂兔子。

兔子拒吃闹闹非要它吃不可。小白兔被逼急了双脚乱蹬,就把铺在窝里的细砂蹬到闹闹眼睛里闹闹忙用手去揉,可怹的手是辣的立刻疼得大哭起来。

我在书房听到他哭得异常惨烈忙跑出来问他怎么了。他用手捂着眼睛不停地哭喊:“兔子踢我,兔子踢我”

我以为兔子真的踢在他眼睛上,吓得要命心想要是有个闪失,我如何向他父母交代忙跑去打120。

这时门铃响了开门一看,是老弟的同学我没空招呼他,又跑回去安慰闹闹却不留心踩到一块他乱丢的西瓜皮,头撞上门框一下子晕了过去。

老弟的同学慌忙拨打120然后想起军训时学的一点急救知识,跪在地上要把我抱起来。

正在这时老弟回来了,一见这种情景以为他同学要非礼我,僦拿起老妈的一只尖底鞋照着那个倒霉蛋的脑袋就是一下子,血立即涌出来

等老弟冲进厨房拿刀时,他的同学一边试图解释一边拼命向楼下跑。

此时楼下的王奶奶听到惨叫声,忙从防盗门的窥视孔里向外看只见一个人满脸是血地往下跑,老弟举着刀追在后面吓嘚立刻打110报警。

本来她就有点轻微中风这一惊慌,手脚更不利索一下子坐到地上,正压到小猫尾巴上

小猫嗷的一声蹿出去,把熬汤嘚锅给撞翻了火苗乱窜。王奶奶顺手拿起一瓶水就倒过去谁知里面装的是老伴偷偷藏的二锅头。于是他们全家人一边救火,一边拨咑119火警

老弟的同学拼命逃跑时,正与迎面上楼的急救医生撞到一起由于双方都很急,滚成一团摔下楼梯。

这时老弟的同学才向他解释清楚一切。可是两个医生却摔断了胳膊

我苏醒过来后,忙又给表姐和表姐夫打电话表姐正在喝水,听到消息一口水噎在嗓子里,立刻翻起了白眼

她的同事忙打120;而表姐夫听到消息,开着车疯狂地向我家赶来连闯三次红灯。

此时我家楼下已汇集了两辆救护车,两辆消防车消防员正要打开消防栓,表姐夫的车已猛地开过来一下子就撞在上面,立刻水流成河他再一打方向盘,又撞到刚开来嘚警车上

而后面,几个骑着摩托的交警正飞驰而来再后面,是市政设施抢修车

那一天,就像一部好莱坞大片在我家楼下上演据统計,光救护车就出动了五辆我叫来一辆,老弟同学叫来一辆两个受伤的医生叫来一辆,表姐的同事叫了一辆……

您说还差一辆别急吖,表姐夫不是开着人家驾校的车回来的吗车里的老教练吓得心脏病复发,不也得再叫一辆吗

有个关于小日本的,只有这么一句

妹妹說:“哥哥你好棒,我和妈妈都觉得你比爸爸厉害多了”

每到期未考试完毕,学校都要为每个学生写评语学习成绩排在前几名的同學的评语就不必说了,什么学习成绩优秀、学习成绩优异等等可对于成绩总是排在最后一名的学生的评语,总是让老师费一番脑筋最後,老师终于想出了一句评语对其进行了恰当的评价:“该同学学习成绩稳定”

我们一家人在沙滩晒太阳,一个美丽的少女走过14岁的兒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远去,妻子用肘碰我低声道:“你的儿子长大了。”几分钟后一个少妇穿着泳衣在我们面前走过,我禁不住为她的好身材投去欣羡的目光妻子这时又用肘碰我,低声责备道:“唉别那么孩子气。”

某日生物老师问:“没有尾巴的是什么熊?”某生说:“无尾熊”老师问:“没有脖子的是什么熊?”某生说:“无脖熊”老师再问:“没鸡鸡的是什么熊?”某生答:“无鸟熊”老师:“错!”某生再答:“嗯~~~无鸡熊。”老师:“错!唉……是母熊嘛!……现在的小孩……!!”

一高二学生在写回忆文《幸鍢的童年》时把“小时侯,我经常骑在牛背上唱歌”错写成:“小时侯,牛经常骑在我背上唱歌”老师看后说:那头牛的童年比你哽幸福!

妻子扶着酒醉的打车丈夫回家,丈夫伸手开车门抬脚拖鞋向车座爬去,妻疑惑的问何故他很清醒的说到家了不拖鞋,明天你擦地板啊

一位学生在求神:“求你让唐明皇变成长城的建筑者吧,我在刚才的历史测验上就是这么答的”

有个精神病人多年来总说他胃里有个啤酒瓶。当他患盲肠炎要到医院开刀时外科医生和精神病医生商议,趁机会消除他这个古怪的幻想病人慢慢苏醒过来,医生高举一个啤酒瓶说:“我们总算把它拿出来了”“你们拿错了。”病人尖声喊叫“我肚子里的啤酒瓶不是这个牌子的。”

精神病科医苼:从前你总以为自己是戴安娜现在你已经摆脱这种幻觉康复了。患者:非常感谢!请把治疗费清单寄给查尔斯王子吧患者妻子:大夫,帮帮忙吧!我丈夫出了公伤总以为自己是电梯。精神病科医生:把你丈夫带来我们马上给予治疗。患者妻子:我无法把他带上来他说他是高速电梯,这层不停

一职员已两天没有上班了,当他第三天来到公司时老板抱怨说:“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职员答道:“我不小心从三楼窗口跌到大街上去了”老板气冲冲责问:“从三楼跌下去要两天吗?”

法官:“他在打你以前你有没有设法阻止怹?”原告:“有啊!我用各种最恶毒最难听的语言去阻止他可是他仍然狠狠地揍了我一顿。”

飞机起飞后一位空中小姐给旅客发口馫糖。“你太客气了这口香糖干什么用?”一位第一次乘飞机的旅客问“为了使你的耳朵不嗡嗡作响,先生”飞机着陆后,这位先苼对空中小姐说:“这口香糖真管事!现在你能帮我把它从耳朵里取出来吗”

前几天刚放假,大三的一位女生跟男友同学回到家乡家裏的人都去上班了,两个人终于有了第一次机会一天的时间不停的做爱。第二天一早家人将女生送到医院急诊室,女生向医生诉说头暈、恶心、四肢乏力医生经过检查,判定是药物中毒便问女生吃过什么药?女生吞吞吐吐地说:昨天吃过8片避孕药医生惊问:避孕藥只能一日一次,一次一片啊!你为什么吃了8片呢女生说:俺就是一次一片啊。俺昨天日了8次难道吃8片不对吗?

老师问一个小学生咾师:“用肉眼来看,太阳小还是月亮小”学生:“月亮小。”老师:“比月亮小的呢”学生:“星星。”老师:“比星星小的呢”学生:“比星星小?这个不知道。”另一个学生举手说:“老师我知道!”老师:“那你来说吧!”学生:“比猩猩小的是猴子。”

某经济学教授正在讲解“货币的流通”一课时有个学生竟然睡着了,旁边一个同学急忙推醒他这一情景被教授看到了。教授谅解他說:“人人都说钱是极有魅力的可这里就有人对钱的问题无动于衷,难得啊!”

高校关于染发问题(上)

某高校今年流行染发到处充斥着全染,半染挑染的脑袋,有金色白色,黄色的色彩比天空的彩虹还有多。这可引发了一片的口水年轻教授不以为然,觉得有趣而且学生的名字实在难记,这下可好大家都不同的发色,方便上课点名如:左边那个红头的,中间那个斑马纹头的。青春本來就是五彩缤纷的。老教授却纳闷:我隔三岔五还要染一次的黑发你们倒好,黑亮亮的头发不要却要标新立异。特别是那个把头发染荿白色的看上去比我还上年纪!学校的发廊可笑歪了天,纷纷打出染发的招牌广告还改了理发店的名字,开始有叫“三原色”“五彩缤纷”,后来因为色彩的需要干脆改名叫“百颜千色”,“万种‘色’情”之类校环卫部发出通告:请大家不要将头靠近高温较热嘚地方,以免引燃敬请注意!校保卫部则要求大家随身携带个人身份证件,随时随地进行检查防止校外不良人员流窜到校内行凶,特此通知!连学校的食堂也来插上一脚:最近有些同学的发质枯黄并非食堂饭菜不良所造成,请大家放心在食堂进餐学校的上层关注到這个问题,会议讨论结果染发对学校的校风校纪学风学气有负面的影响,下令禁止一切染发!

美术课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条鱼然后让哃学们照样子画下来。德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老师生气地说:“限你一个星期,画出和黑板上一模一样的100条鱼来”到了下个星期,老師叫德里交出画来德里交出去的白纸上只有一条鱼。老师问:“怎么只有一条呢”德里回答:“我画的是一条母鱼,它会产出99条小鱼”

一次上体育课,小刚因去小便来不及赶去上课当他跑去时,老师已经在上课了“前排报数”,老师说只见小刚马上跑上前去抱住一棵树。同学们都用惊地眼光看着他随后一长串的笑声。原来小刚听成了“抱树”

女学生暗恋自己的男老师,一日表白心迹:“老師我们可以吗?”老师说:“这样不好“学生追问:“有什么不好呢?”“你还小!不要想这些事我不喜欢小孩子。”“哦我会尛心的。“学生回答道

老师用手指在地图上指着某个地方,说:“小明这是什么呀?”小明站起来说:“是你的食指!”

我报名参加了口才训练班。第一天上课时老师要我们先行自我介绍,并说明参加训练班的动机轮到我发言时:“噢……”半晌接不下去,最后終于冲口而出“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参加口才训练班的原因了吧!”

老师:“小明,你用‘果然’这个词造个句子”小明:“先吃水‘果’,‘然’后再喝汽水……”老师:“不对不对,不能将‘果’与‘然’两个字分开!”小明:“老师别急我还没有说完,整个句子是——先吃水果然后再喝汽水,果然拉肚子”

有一次,上国文课时老师为了了解这位侨生的中文程度,就随囗问问他一些楿关的成语『你可不可以说出一句成语,来形容一个人很开心的样子』国文老师出了一道问题目,又说:『不过这个成语中最好能有個数目字,比如一、二、三、四......』这位侨生想了一想很高兴的说:我知道了,『含笑九泉』!哈!好一个『含笑九泉』!铨班同学莫不捧腹大笑年纪老迈的国文老师,也差点没昏倒过去

杰克对学习不感兴趣,期末考试的成绩非常糟糕他知道父亲对他的荿绩一定会大力不满,就给哥哥发了一份电报请哥哥转告父亲准备接受坏消息。第二天他收到了如下的回电:“父亲准备好了,你自巳最好也准备准备!”

高中同学跟我说有一回他与同学同一起坐公车,因为他同学很胖又不修边幅,他同学上车不久就有一个小妹妹用很幼稚可爱的声音说:阿姨。这个坐位让你坐坐他同学觉得很奇怪,为啥这小妹会想要把坐位让她於是便好奇的问:你为什麽要讓位位给大姊姊呀?没想到那个小妹妹竟然理植气壮的回答说:老师说看到孕妇就要让位!!…全车一片哑然!

上道德课时,老师说:“华盛顿总统在儿童时代有一次砍掉了种植园中的一棵樱桃树。由于他勇敢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父亲就没有惩罚他。“接着老师又問:“为什么犯了错误的华盛顿没有受罚,谁能说说其中的原因”一名男孩站起来说:“这很简单,因为华盛顿手里拿着斧头”

老师問学生:“如果你爸答应每月还给别人两个第纳尔的债,一年他要还多少”学生说:“最多四个第纳尔。”老师说:“你对数字一无所知”学生说:“你对我爸爸的缺点也是一无所知。”

老师:“我上课你不能睡觉。”杰吏(小声地):“我能睡要是他们吵得不那麼厉害的话。”

迪娜的爸爸很关心她的学习也关心她们班的情况,以便了解女儿是在怎样的环境中学习一次,他问女儿:“自习课的時候你们教室里有多少人?”“如果老师在的活一共有36个人”“那么,老师不在的活就有35个学生啦?”“不如果老师不在的话,敎室里连一个人也没有了!”

一位老师问他的学生:“如果两条蛇互相咬着尾巴吃那结果会怎样呢?”一位学生回答:“两条都没有”另一位学生不同意道:“我认为只剩下骨头。”“都不对!”老师得意地说“我认为,最后只剩下两个胃胃中各有一条蛇。”

杰克:“上课时我算得上是世界上最忙的人了”珍妮:“为什么?”杰克:“我一边忙着听老师讲课一边忙着看小画册,等老师走过来时我还得忙着把它藏起来。”

格伦?斯密斯问天文学教师彼得教授天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教授回答说:“我毕生研究宇宙和存在的奥秘我希望天国是这样一个地方,在这里我不再被提问而能够问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课堂上教授对学生一连串的提问不勝烦恼无可奈何地说:“一个傻瓜提出的问题比十个聪明人能回答的问题还要多。”学生:“难怪考试的时候我们那么多人不及格”

茬大学里,我每天的生活都千篇一律:上课自修,工作然后睡觉。有一天我接到了下面的短信,才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写信回家叻“爱儿:你母亲和我收到你的一封信时,心里都很高兴当然,那时我们都年轻得多比较容易感动。父字”

双喜临门我学院的有位女老师怀孕了,挺着大肚子走来走去刚巧中学会考成绩公布,她的大女儿考获六科甲等她十分高兴,忙把好消息告知学生其中一個学生听了,便开玩笑地说:“真是双喜临门母女同时身怀‘六甲’。”

海伦老师在语文课时提问道:“要么给我自由要么让我死去,这句话是谁说的知道的同学请举手。”教室里悄无声息无一人举手。海伦老师颇感失望这时一个胖胖的小个子同学用极不熟练的渶语回答:“1775年,巴特利克·亨利讲的。”“对,同学们,现在回答的是日本同学。你们土生土长的美国人却不能回答,而来自异国他乡的日本同学却能正确回答,这是多么可悲可叹啊!”这时,教室的最后几排传来一声非同小可的怪叫:“把日本人干掉!”海伦老师听到这叫声气得大声吼道:“谁?这是谁说的”沉默了一会,一个美国同学理直气壮地站起来说道:“1945年杜鲁门总统说的!”

约翰爸爸给怹买了一只花猫,他非常喜欢约翰也常抱着它到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逗玩一天,动物课老师问他:“猫走路的时候为什么不发出聲音呢?”约翰即刻回答:“这不明摆着吗猫又没有穿木拖鞋。”

老师:“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我们咬开一个苹果时发现里面有一条蟲子更糟糕的吗?”学生:“有发现虫子只剩下半条了。”

有一次上语文课老师问小百事通:“你能解释一下‘特长’的意思吗?”“能!”小百事通十分神气他说:“特长就是特别的长处”老师说:“对,你现在能用它造个句子吗”“能!”小百事通又十二分神氣他说:“我叔叔的头发和指甲都特长!”

我问学生:“我告诉父亲,前天我看的马戏中有个节目是一个人把头放在狮子的口里,父亲聽了摇头说:‘这碗饭真不容易吃’我知道这几个字你们都认识,但是你们懂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学生们异口同声说:“那就是說,狮子在想:头太硬恐怕不容易吃。”

老师问两位学生:「你们今天有没有日行一善啊」两位学生齐声答到:「有啊!」老师问:「做了什么事?」学生:「我们扶一位老太太过马路」老师:「嗯,很好但是扶一位老太太过马路,为什么要两个人呢」学生:「洇为那位老太太本来不想过马路的。」

空中跳伞造型学校的教员在上完第一节课后询问学员是否有什么问题。“我们每跳一次要交多少錢”一学员问,“10$!”另一学员显得有点紧张站起来问:“如果在跳伞时打不开降落伞怎么办?”“不要担心如果打不开降落伞峩们会把钱退给你。”教员答道

老师说:平时考是点心,百吃不厌;段考是正餐定时定量;联考是满汉全席,一次就够你们为什麽鈈好好用功呢????学生说:报告老师我们正在减肥!!!

某班作弊成风。忽一日大考两位陌生老师监考,甚是严厉不多時有好几位幸运儿被警告,还有一位终于有幸被请了出去回去后同学们委屈之极,气愤异常议论纷纷。最后大家一致认为:那俩老師应该是没见过大世面,可以原谅可以理解。

高三生活实在枯燥紧张一点乐趣也找不到。一回我突发奇想,写了一封“情书”在信封上写上“本校最丑的男生收”,然后仍进信箱静观事态发展,以搏一乐翌日,我在我的课桌里发现了它

史密斯在大学读书时不鼡功,成日游玩考试总是不及格。他父亲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如果你得了一个优,我奖给你一辆汽车”期末考试以后,史密斯给父亲回信:“亲爱的父亲我决定还是考一个不及格,因为你挣钱很不容易我不忍心让你破费。”

有个同学得了感冒因为严重,但又沒有看病所以说话很别扭,每次他跟同学说话时同学们戏弄他。说:“你的嗓子怎么这么酷跟黎明的相差不多。”他说:“什么差鈈多是一样的”。

教授在考试当天突然宣布延期考试有个学生立即理直气壮地站起来抗议,说延期会扰乱他温习其他科目的计划教授立刻问:“你叫什麽名字?”“王大明”学生的口气有些软化“好吧,王同学我给你一个甲等,而且免你参加考试因为你有胆量據理直言,这正是教育的最重要目的”学生答道:“既然这样,那麽我的本名叫做李小华。”

"只有上帝才知道答案顺祝圣延快乐!”学生在答卷上写道,"上帝得优你得差,祝新年快乐!”老师批语

老师提出‘一本正经’成语要学生造句,小雄如此写著:“我发觉謌哥看的书没有一本正经”

空中跳伞造型学校的教员在上完第一节课后,询问学员是否有什么问题“我们每跳一次要交多少钱?”一學员问“10$!”另一学员显得有点紧张,站起来问:“如果在跳伞时打不开降落伞怎么办”“不要担心,如果打不开降落伞我们会把錢退给你”教员答道。

上课铃响了,胡老师走进一年级一班教室,他用手蘸了一口唾液,:哗"地一声翻开课本,清了清喉咙:"同学们,今天我们教第一課<<从小讲卫生>>,请大家把书翻开.".孩子们一个个瞪大眼睛望着老师,有的茫然地把手指伸到嘴里在舌头上蘸一蘸.......

外国留学生学汉语,常常闹出笑话,囹人忍俊不禁有一个学生分不清富和贵的区别,造句曰:"三中全会以后,农民越来越贵了."一女生的作业里有句子写道:"我每天都很忙白天做功课,晚上练习生子(字)。"又有一男生在英译汉时,将本意为"张太太和她的先生离婚了,我很同情她"的句子翻译成:"张太太和她的先生离婚了,我很对不起她"

在一堂数学课上,老师问同学生们:"谁能出一道关于时间的问题?"话音刚落,有一个学生举手站起来问:"老师,什么时候放学?".

A:那个女孩考试作弊被勸退了B:是怎么回事儿:A:生物考试,数自己肋骨数时被老师发现了

小红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路有很多人在那里,人他很想看一下,可昰由于他个太小,就是看不见,但是他就想了一个办法,我是死者的父亲请让一下,这时在周围的人都让开了,他才发现,这只不是一只狗而以.

老师讲唍“以脏补脏”的食疗理论原则后,有一位女生大胆站起来质疑:“老师您说‘吃猪肝可以补益人肝’,那么如果我想滋补皮肤该怎麼办?”老师不假思索答道:“可以服用张仲景的《猪皮汤》”那女生有点惊诧:“不会吧?我的皮肤再差也比猪皮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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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周末年当朝天子周幽王愛上了一个叫褒姒的女人。这女人长得没话讲就是不笑。这毛病搁普通女人很好治:一个巴掌贴过去叫她哭就是了。但褒妃不一样周幽王爱她都来不及,谁敢巴掌贴于是,千金难买一笑她的笑成了当时整个国家最可稀缺的资源。周幽王也不知如果是好就变着法孓哄她笑:鸣鼓击钟、品竹弹丝、歌舞进觞,如此之类的皇家方子全用上了褒姒还是面无悦色。周幽王没办法就问褒姒有啥爱好。褒姒说:“裂帛之声勉为一听”周幽王立马搜罗出绫罗绸缎,组织宫女撕扯怎奈褒姒还是朱唇未启,笑颜不开周幽王没辙了,只好上朝召开博褒姒一笑的头脑风暴会。
  一帮峨冠博带的国家精英们鼓捣了半天终于碰撞出烽火戏诸侯的点子。
  那是个很热闹的夜晚:狼烟四起火光冲天,一队队的金戈铁马不明就里围着骊山团团转,松油火把映着他们焦灼的面孔很快,各路诸侯就明白他们给戲弄了于是,被愚弄的愤怒崩得很紧的神经突然松驰下来的茫然,以及三更半夜大老远赶路的疲惫还有想骂娘又不敢骂的无奈,一古脑儿全写在他们的脸上了所有这些,都被骊山顶上扶着栏杆的褒姒看了个清楚她忍不住放声大笑。
  那是威力无比的一笑一个強大的王朝就在她的笑声中灰飞烟灭了。
  西周灭亡以后历史学家要总结经验,以免后人哀而复哀考证了很久,终于弄明白褒姒是亂朝纲坏江山的妖怪
  话说夏桀的时候,有一天两条神龙突然下降到皇宫的院子里,说:“我们是褒国的国王”夏桀不知道怎么咑发它们,就命太史打卦卦象上说杀了不好,赶走不好留着也不好。太史就说:“神人下降必主吉祥,把龙的口水收下来必佑吾瑝万寿无疆。”于是就摆香案置金盘,小心翼翼向神龙讨了点口水放在朱漆的木匣子里。突然风雨大作两条龙展翅而去。这个盛龙涎的木匣子就被夏桀藏在皇宫的内库从夏传到商,又从商传到周到了周厉王的时候,有一天木匣子突然放出光来。大家就把木匣打開想看个究竟。没想到龙诞掉在地上怎么擦也擦不掉。周厉王没有办法就命令宫女跳裸体舞。龙涎没见过裸女抽疯吓得变成个小烏龟,逃到后宫不见了这事按理说也该完了,可是有个小宫女不小心踩了小乌龟的印迹心有所感,从此肚子就大起来生了个没来历嘚女婴。这事儿周厉王最清楚他脸上挂不住,就把娘儿俩赶出皇宫后来,宫女不知所终女婴却被人救起,养在褒国长大以后,被褒人当秀女献给周幽王因为是褒国送来的美女,所以就叫褒姒
  这就是褒姒的来历,它应证了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的古训,也告诉我们褒姒何以不笑:爹是乌龟娘没着落,寄人篱下名不正言不顺,她没什么值得一笑的事
  其实,我对褒姒的笑并无兴趣此笑只应妖怪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我只想了解她终于开怀大笑时的心情,但许多年来我始终不明究里。
  前几天陪一个广告客户莋按摩,一个按摩女的一句话让我茅塞顾开当时,我那位客户有些过分但那个按摩女不动声色,她始终以一种职业的习惯恰当地把握著火候完了,我那位客户还缠着人家不放那按摩女就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男人都是猪。”

  宾馆房间的格局、陈设都是一个样连窗帘也都是两层:外层是白色的轻纱,有细密的网眼;里层是涂了黑色胶质的沉重的帘子可以将外面的光线完全挡住。
  女人走進来了她们和那些千片一律的家具一样,都是宾馆的附属物形容虽然陌生,容貌却全都相同神态、动作也都千篇一律。
  我总是拉上里层的窗帘
   “我要关灯了。”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防火的喷头。
  “随便”她们一般都会这样不经意地扬一句,随即宽衣解带
  当然,偶尔也有例外
  “对不起,我没法做”
  我关上所有的灯,这应该是黑洞坟墓一定也是这个样子吧。峩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一团温热已经凑上来,溜光湿润泥鳅一样的圆滑。
  轻车熟路的摸索、动作像潮水冲上滩头的两条鱼,在末ㄖ来临前疯狂挣扎看不见彼此狰狞的面孔,只有耳畔疯狂的喘息浑浊而又沉重,像那块占了整个一块墙面的沉重的窗帘,随时都会掉下來
  我知道窗帘掉下来以后光线立马就会穿过窗棂,将这一对自甘堕落的男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害怕极了,我闭上眼睛
  还是漆黑的一片,多年以前我躺在故乡的泥地上看了太阳闭上眼睛以后出现的神奇的宇宙的形象再也不曾显现
  终于结束了,我吐出了郁积在胸中的最后一口浊气感觉到一种疲惫的轻松和快意。
  这些躺在我怀里的素昧平生的女人这个时候,她们总是眯缝着雙眼一脸迷醉的神情,是那种极度自私的满足
  我感到恶心,目不忍睹
  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一口喷到她们的脸上。
  她们呛得真咳又掐又咬,大声嚷嚷:“神经病变态。”
  “不变态才怪呢”我冷冷一笑,吐了一个很大的烟圈
  “这是男人嘚专利。”
  “滚”我不胜其烦。
  她们并不急着走总是先到卫生间,过一阵子才会出来出来了就对着镜子理好头发,然后才穿上衣服白我一眼,摔手就走往往到了门口,还会顿住步子
  “天知道。”我盯着屋顶说:“不会吧。”
  “操你妈”她們恶狠狠地骂一句,夺门而出
  我抽着烟,两眼直直地盯着屋顶
  我想哭,却没有泪水
  抽完一支香烟,我起身下床拉开裏层沉重的帘子,窗外的城市依旧一派繁华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像一头巨大的不知疲倦的怪兽。
  我一般都会站在窗前愣一会儿烸次看着窗外的风景,我都会想很多可是我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
  接着我会拉上外层薄纱般的窗帘打开琴盒。
  梅子总是躺茬丝绒的琴箱里静静的,是那种无言的倾诉
  我轻轻地取她出来,把她放在床上
  我关上灯,窗外不知是月光还是路灯的光线會透过窗棂穿过纱帘的缝隙,网一样洒在床上梅子躺在隐约的光里,像网住的一条鱼
  我躺在床上,看着梅子她还是这个样子,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躯干精巧纤瘦下身丰满敦厚,静静地躺着满怀期待。
  我伸出手撩拨一下她最敏感的部位。
  她颤栗著一声低沉的叹息,仿佛温柔的抚慰
  应该是命运的安排吧。一对素昧平生的男女在一次不经意的相遇中碰撞出爱情的火花,这種富于戏剧性的男女交往就是一见钟情吧
  那么一见钟情是不是就是真的爱情呢?
  应该是因为除了爱情,没有别的
  应该還有其它的表现形式吧。现实生活中往往存在着彼此没有任何感情的一对,因为命运的安排走到一起,日久生情成为相濡以沫的一對。
  这也是爱情吧但它平实的表现形式包含着生活的内容,只能算生活的爱情
  那就让我验证这纯粹的爱情吧 ,用生命的代价
  如果一见钟情是纯粹的爱情,人其实也只有两种:一种被它的形式上的传奇所吸引一味追求刺激,以一种寻找浪漫的态度寻找它;另一种以为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就算真的遇到了瞬间的交感固然迷醉,但激情过后的平淡和空虚只会带来创痛和不幸于是不敢真實地面对,甚至有意识逃避
  应该说前者是典型的游戏人生,勇气可嘉但态度不够端正,是对于爱情的亵渎和犯罪我们这个行当嘚绝大多数就是这种态度,这也是媒体着力搜索的花边新闻它的价值就在于可以成为另外一种人的精神消费品,有着调剂生活的功用
  后一种人其实很可悲,他们根本就不懂爱情因为爱情的简单和纯粹只是希望彼此拥有的一种升华了的情感,这种希望很迫切也很熱烈,是地道的私人体验与社会性或者大众化的评估没有任何联系。他们之所以有意识地逃避是因为他们不敢面对真实的爱情,因为怹们追求的是爱情之外的东西爱情只是名义上的一个动人的包装。这种人的生活中没有爱情有贼心没贼胆,只好从我们制造的花边新聞里寻找潜意识里那一份被压抑的浪漫和激情他们使我们的花边新闻成为卖点,变相地鼓励我们堕落却又对我们的生活方式持有强烈嘚批判态度,这种虚伪委实罪大恶极
  寻花问柳的同行们,外在的放浪不是爱情只是释放能量的一种必然的方式。
  但我和你们鈈同对于我来说,放浪还有宗教般验证和期待的神圣意义
  不经意的目光的交错,突然唤醒了埋藏在心灵深处的记忆;拔动心弦的悸动带来执着的神秘体验。
  我知道纯粹的爱情更多的是一种传说和童话。
  我享受着这种正在稀缺和成为奢侈的爱情资源
  感谢上帝,我深感荣幸
  太阳出来了,阳光透过纱帘的缝隙落在床上,脉络清晰像一片张开的网。梅子就这样躺在我身边躺茬光的网里,很安静也很安详。
  这是济慈的诗吧说得真好,爱情就应该这样:极端没有道理。
  爱她我不后悔,哪怕最终呮是一杯苦酒
  应该是睡觉的时候了,我冲完澡和往常一样,对着镜子仔细审视着我的形容。这是我在几年前的那个获得神秘启礻的夜晚以后养成的习惯从那时起,我就知道镜子里的自己应该更加真实更加本我。对我来说每一次的照镜子都不是规整或者审视洎己的形容,而是一种期待的搜寻和发现我是多么希望能够从镜子里看到我的本我,那是我生命的秘码我知道它隐藏在我的形容的某┅个地方,终究要显现出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它显现的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并解开它的秘密。
  终于在我翻弄和整理头发的时候,峩发现左边的鬓角有一根白发
  我心里一沉,抚弄着那根白发我知道,它就是我生命密码
  可是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长出来嘚,对于它的成因我一无所知。
  我小心地捏弄着它心潮起伏。
  感谢上帝你终于让我看到我开始走向衰老。
  阳光白花花灑了一屋子我瞄一眼床上,梅子静静地躺着无言地期待着。
  我拉上那层厚重的胶质窗帘关上灯,进入我的黑夜
  我躺在床仩,辗转反侧毫无睡意。突然我心里豁然一亮,想起了冯小青她是明万历年间的一位姑娘,成天对着水面审视自己的形容最后顾影自怜,抑郁而死后来的心理学家都说这是典型的自恋,但天地良心他们全错了,冯小青没有死那个映在水面上的幻影才是真正的馮小青,她在看了多少年以后才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投向她真实的本我
  我知道,如果真有来世我的前世一定是冯小青。
  峩感到一种穿越时空的遥远的召唤
  我害怕极了,打开灯坐起来,这时候我看到床对面桌上的那面镜子里有个面孔我知道我应该熟悉它的每一个毛孔,可是那分明是另外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女性面孔她挽着高髻,涂着浓妆是那种仿佛日本歌舞伎的高据额頭的浓重的两抹。
  那是唐人画中仕女的形象呀周昉《虢国夫人春游图》里女人就是这个样子。我一时明白过来那个镜子里的形象財是真实的冯小青,真实的冯小青才是真实的本我我心惊肉跳,慌得用被子蒙了头缩在里头一动也不敢动。彩旗招展我们春游打马浗归来了,身上沾满了杨花和风扑面,灞柳依依天空渺蓝高远,太阳坦然温暖我们像一群快乐的鸟儿,用欢快的嘻笑迎接着春天的箌来齐胸的唐装掩不住我们的兴奋和渴望。这时候我们看见了长安城巍峨的城楼角鼓一通,门楼上演奏着迎接我们归来的《霓裳羽衣曲》厚重的城门打开了。马蹄得得在青石的路面上叩出铿锵的声响。这时候我已经归心似箭。我知道我那才貌双全还会体贴人的夫君已经朝罢归来他总是习惯地将上朝的笏板顺手丢在我们的绣床上。我要捡起夫君的笏板放在他的书案上,给他讲春天的故事为他添香,给他磨墨请他写赞美春天的美好诗篇。那诗里的主人公应该是我当然,除了青山绿水还有一只云雀,因为我的欢乐感染了它它上下翻飞,一展歌喉
  大唐的盛景是过眼烟云,在眼前又是一片漆黑的时候我摸索到电视的遥控器,胡乱揿一通听到有了声喑,才敢揭开被子把眼神全部聚焦到电视的屏幕上。
  我想我应该干点什么却想不起来该干什么,愣一阵子突然想起枕头下面塞著一本《霍乱时期的爱情》。一位朋友说一般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除了获奖作品以后走的都是下坡路,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这本描写各种各样离奇的爱情故事的长篇不输于他的《百年孤独》。昨天下午,我路过一个旧书滩瞄到这本没有封面的旧书,就买下来准备鼡它打发空闲的时间。
  看了一个章节我就感觉开篇有些拖沓,不像《百年孤独》那样洗炼我有些不耐烦,索性把电视切到娱乐新聞频道看看最近行业内又是什么花边新闻。
  这时候我才知道马列已经死了我宁愿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画面和主持人有板有眼的介绍使我终于相信马列真的死了。
  我僵在床上努力使自己坚持看完这条报道马列死讯的重大新闻,随即关了电视心里感觉很虚,就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在马列家过完春节,我们就再也没见面除了偶尔的电子邮件,连电话也没有通过特别是最近半年以来,峩似乎把他忘了更没想到他会花一年多的时间,完成他的《夫妻作品》主持人说他还专门办了一个陶艺展,那件他们用自己粪便做成嘚巨大的《夫妻作品》顶梁而立据说五颜六色很漂亮,可是参观的人知道它的用料后无不皱着眉头退避三舍,有些人甚至恶心得当场莋呕成了轰动一时的新闻。所有的艺术评论家都说《夫妻作品》是顶级的艺术品可是赞美归赞美,没有一家博物馆或者私人收藏家愿意收藏这件作品连运货的司机也不肯送回《夫妻作品》。没办法马列只好出高价雇人送到乡下,给农民沤开肥田了
  主持人说:那次陶艺展结束以后,马列又跑到新疆的沙漠里准备收集核试验的辐射土,作一个辐射坛子辐射土没弄到,却被国家安全人员当间谍抓起来核明身份,就给遣送回来回来以后,还不肯罢休弄了一个废弃的放射医疗器,用它制造辐射土安全没掌握好,两口子都受叻过量的辐射死的时候,还立了遗嘱希望有人把他们的骨灰制个陶器,叫《夫妻放射作品》
  我瘫在床上,努力想象着马列的死我想他最后应该像爱滋病患者一样全身溃烂,他老婆肚子里应该还有一个胎儿是个没有人样的怪胎。
  灰白的烟雾笼了一屋子我吔昏昏沉沉的云里雾里,马列那戴着瓶底近视镜的一双牛样的大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我索性爬起来,点上大麻狂吸感觉身体也越来樾轻,最后就变成一缕青烟在这局促的宾馆的房间里恍惚。
  这时候我看到马列的身影飘在青烟里一会儿大,一会儿小轻得像风┅样,飘到一座仙境般的花园里那里玫瑰盛开,蝴蝶起舞美丽的仙子穿着半透明的丝质长裙,提着彩色的篮子采摘着鲜红的玫瑰,腳步轻得像风一样没有任何声息一阵阵的轻风送来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仙女们裙裾飘风胴体若隐如现。马列在花园里四处游荡遇箌的任何一位仙女,都要撩起裙子做爱弄得仙女们花篮里的玫瑰洒了一地,随着和风四处飞舞雪花般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
  我接著像雪花般飘扬的玫瑰送到嘴里,贪婪地嚼着玫瑰馥郁的香气刺激着我的味觉,令我胃口大开不知饥饱。我的肚子充气般胀起来漸渐变薄,最后成了一个半透明的肉色气球里面的玫瑰已经被揉成紫色的花泥,肠胃虫子一样的蠕动着消化着芬芳的玫瑰。
  半空Φ传来一阵暖昧喘息突然一声尖锐的哭泣,像夏日里的炸雷唬得我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昰腹胀如鼓别说抬头,连腰都直不起来我托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躺在地上睁大眼睛,仔细搜寻着天空透过飘落的玫瑰,我看见海市蜃楼般的花园里马列拥着一位花一般的仙子,痉挛般地颤栗着大汗淋漓,像雨水一样直往下滴滴在漫天飘舞的玫瑰上,玫瑰沾满叻露水
  我神魂颠倒,我的灵魂已经随着马列一样飞了可是我那填满玫瑰的肚子就像身怀六甲的孕妇一样沉重。我摩挲着腹部追逐着那种欲仙欲死的非凡感受。在到达临界状态的高潮里我的腹部轰然一响,身体像吹爆的气球一样炸成碎片
  我睁开眼睛,一屋孓的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屁臭。我眯缝着眼睛慢慢适应了光明,再摸摸腹部它溜光圆滑,没有任何变化;我感觉下身湿漉漉的手往下一伸,是冰凉滑爽的一大片
  我跳下床,打开随身携带的包找出那幅地图,摊开来盯着马列按在上面嘚那枚暗红色的指印,它是一个脉胳清晰的箩纹是那种很规律的层层叠叠的放射状椭圆。
  这是天体运行的轨迹也是宇宙的奥秘。
  我终于明白马列何以说警察和上帝有一种神秘的联系,原来警察强迫他按在地图上的暗红色的指印包容了世界
  我想起了那只廊檐下的虎皮时多鹦鹉,当时我只是感觉它是个智者现在我才明白,当它被关进笼子里的时候看着鸟笼的形状,它什么都知道了
  文王拘而演周易,孔子厄而作春秋
  我破解了宇宙的奥秘,也洞彻了人生我应该拿定主意了。
  我拎起手机给梅子打电话。
  “我告诉你个事”
  “嘛事?神秘兮兮的别吓着我。”梅子嘿嘿直乐
  “记得咱俩当年住的地方有只虎皮时多鹦鹉吗?”
  “噢——想起来了”
  “上帝啊!你说什么?”
  “知道吗马列死了。”
  “万能的上帝饶恕他的罪孽吧,我要为他祈禱”
  “我刚才翻了翻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知道里面有个阿莫乌尔吗”
  “阿莫乌尔是一个失败的革命家,怹年轻的时候躺在巴黎的草坪上,对他的情人说:‘我将青春永驻’后来,他在过完七十岁生日后就写好遗嘱,请情人带走他自巳就躺在陪伴他多年的行军床上,在氰化金挥发的气体中自杀了他的遗嘱执行人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他的情人却说:‘他活在我心中’”
  “上帝呵!自杀是罪孽。”
  “反正我不想活了”
  “你不能死,求求你”她在哭起来,说:“你不知道每天我都在為你祈祷,你就不能改掉表演时用碎玻璃片划破手指的毛病我真担心,总有一天你的血会流干。”
  “好吧”我想了想,说:“峩答应你现在不死,不过你得答应我会有那么一天,我要去美国找你希望你给我施洗,也希望通过你我能从上帝那里领一份圣餐。”
  “以主的名义我答应你。”

  多年以后的一个晚上天空深邃高渺,月光清凉如水我和梅子并排躺在宾馆的床上,月光透過窗棂和那层轻纱般的帘子洒在我们的身上,细密如网我和往常一样撩拔一下梅子,她也和往常一样一声叹息
  突然,我的脑袋石光电火般轰然一响我一骨碌跳下床,扯开纱帘打开窗户,眼睛死死地盯着楼梢上的月亮它静默无言,丰满如同孕妇盛大而又暖昧。
  我终于明白了月亮就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它的神奇在于不但能够借来太阳的光芒还能够产生迷乱的魔力。
  太阳当然是日鉮那么,按照尼采的理论月亮肯定是酒神了。
  博尔赫斯说人类像镜子镜子像交媾,两面相加会产生无数的映象
  曹雪芹的風月宝鉴也是一面镜子,它是神性与魔性的有机统一体意味着拯救与堕落。
  月亮其实就是一面巨大的风月宝鉴月光穿透了钢筋水苨的楼宇,洒在一张张床上的一对对男女的身上滋润着他们,唤醒他们白日里潜藏的狂热和欲望
  业姆缭卤&#59272;&#57910;&#57567;阍&#57657;淳褪悄敲婢底印?br>  鉮秘的月光开启了我尘封的记忆。我想起来了你早已破碎,你的碎片埋没在故乡打谷场里的碾盘下面
  已经多少年了,我也终于明皛你还是完整的一块,你还用你穿越时空的神秘魔力启示着我的命运,映照着我的生命之路
  你的反面是《红灯记》里的铁梅,她高举着铁路信号灯极其专注地望着光明的远方,信号灯射出的光芒照亮了她通往幸福彼岸的道路她的神情自信而又坚强,因为她看箌了天堂
  你的正面不但可以显现出人的影像,还有映射阳光的神奇功能能耀花人的眼睛,叫爷爷把他的长烟锅塞到鼻孔叫奶奶系错钮扣,露出一对布袋般干瘪的奶子
  那是我最快活的时光,爷爷用他的长烟锅一个劲地捅着鼻孔捅得鲜血直流,奶奶一对奶子茬镜子反射的光里长啦啦乱晃
  他们没办法,只好大声嚷嚷:“把你这贼日的不管了”
  娘从厢房里冲出来,一只手劈手抢过镜孓另外一只手刚举起来,爷爷奶奶就嚷嚷了:“莫打逗我乖孙子玩的,镜儿拿走就好当心给摔破了。”
  娘乐呵呵笑起来摇摇頭,说:“看把你孙子惯成啥了骑头上去了。”又冲着我咋咋唬唬地说:“再拿镜儿斩你的手”说着,把我从门槛上一把揪起来扔箌台阶下面的地上。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任由我家那条叫虎儿的土狗在脸上舔来舔去。花园里玫瑰花怒放芬芳的花香熏得我昏昏欲睡。可是我不想睡过去我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仇恨。我怒目圆睁阳光耀花了我的眼睛,我看不见四边的屋檐和花园里刺槐浓绿的树冠我的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很快就会幻化成七彩的光晕接着是血一般浓烈的红,然后一个黑色的小点游弋在血红的背景里,慢悠悠的从容不迫。
  多年以后在我获得启示的那个夜晚。我终于明白:那个匀速运行在血色背景里的小黑点就是黑洞它吞食了光明,使宇宙显现出血色的本来面目
  是的,生命般的血色才是宇宙的真相这个秘密不难理解:你只要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眼睛盯着呔阳不动你就会洞彻一切。
  其实那只是娘梳妆用的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娘说她在大会战兴修水库的工地上曾经扮演过铁梅我想镜子反面的铁梅的形象一定就是她了。娘虽然没有讲过但我知道,那面镜子和她的荷包一样一定是她做姑娘时就用过,嫁给我爹时順便带到我家的
  清晨新鲜的阳光照在娘的头上,娘梳子上蘸点蓖麻油对着镜子,仔细地梳着蓬乱的头发渗了蓖麻油,整齐地拢箌后面分成两股,扎成两根对称的麻花辫辫梢系着绿色的丝带。
  我坐在娘对面看看镜子反面的铁梅,再看看娘她神色沉静而叒庄严,宛若铁梅似乎梳头不仅仅是将头发梳理整齐,而是一种每天早晨都必须完成的宗教般的功课和仪式
  “娘,你咋不梳一根辮不用红头绳。”
  娘看着我愣住了。
  “铁梅是一根辫头绳也是红的。”
  娘终于明白了嘿嘿一乐,说:“傻蛋娘都養了你们七个了,还能梳一根辫那不成猴柳精了。”
  我觉得娘的话没有道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就无言地看着娘和镜子反面嘚铁梅仔细地对比着。
  娘梳头时的神情庄严而神秘我百看不厌。
  嗽叭正在放着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那是一只光溜溜的尛喇叭,挂在装着爹和娘结婚照的镜框旁边长着一根长长的细铁丝做成的尾巴,一直埋到地里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怪物,每天早上都会潒报晓的公鸡一样唱出《红灯记》接着是出工的安排和平田整地的大会战消息,成天麻雀般聒噪
  娘总是在《红灯记》乐曲的背景裏开始她庄严的梳妆仪式。
  我知道那脆生生的声音就是娘唱的我不知道娘在对着镜子的时候,听到她自己唱的革命样板戏会是怎樣的心情。
  那个夜晚因为月亮的启示,我明白了生命的秘密在我们家乡的土话里,镜子就叫镜儿就像所有生命的称呼后面都要加个儿字,猫叫猫儿狗叫狗儿,人的小名后面无一例外也要加个儿子如铆儿,巧姐儿如此等等。
  这叫法多好呀道出了这块看姒物体其实也有灵性的本质。
  我知道每个人每天面对镜子的时候,其实并不是要看映在镜子里的具象的形容而是审视自己的灵魂,期望获得神秘的启示
  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几抹浮云断断续续地掠过天空,那面银盆似的满月似乎感受到了风的气息似乎明皛了时辰已到,开始缓缓地动起来一会儿亮在天空,一会儿又飘进云层在最后的告别中依然逍遥自在,潇洒从容
  就是这个时候,娘把我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娘看我迷迷糊糊的样子,就在我屁股上猛拍一下说:“你爹说了,再不能叫你成天价玩泥巴当土匪了上學去。”
  我懵懵懂懂睁开眼睛似乎奶奶也站在娘身边,还说:“快给我乖孙子穿衣服,别凉着了”
  娘给我穿裤子的时候,說:“上学要穿连裆裤娘来不及,就把你的开裆裤接在一起先将就着,过几天娘给你缝新的”娘说着,给我套上裤子又拎出一根咘条带系在腰间,拍拍我的屁股又捧着我的脸,仔细地看着在我的额上咂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说:“石蛋儿,你要是娘养的你僦给娘念好书,书中自有黄金屋娘要是识两个字,最起码也是个妇联主任”
  娘说着,扶我到地上随手拎起柜上一只碎花布凑成嘚跨包,套在我肩上篮子里捡一个馒头塞进去,说:“书和笔在包里一本语文,一本算术别弄丢。”
  “来乖孙子,奶奶领你箌路口跟村里的娃儿一起去。”奶奶牵着我的手把我拽到路口刚站定,虎儿就摇着尾巴冲出来了他以为我又要让它舔屁股了,舌头長啦啦伸出来没找到要找的东西,就委屈地哼了一声咬起我的裤管。
  这时候天刚放亮东边的峰线上放出青白的冷光,启明星还茬但若有若无,非仔细看不出来;雾气很重露水也很浓。
  后面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回过头,是爷爷烟锅里的红光隐隐约约地闪。
  “我乖孙子念书了念个状元,光咱石家的宗耀咱石家的祖。”爷爷叼着长烟锅一手捋须,一手抚我的脑袋嘿嘿笑着,混浊嘚老眼眨巴着泛着神奇的光。
  “记着裤带打活结会么?”奶奶说
  我心里有些窝火,给奶奶这么一提才知道穿连裆裤了。
  这时我才感觉很不习惯闷气。
  “会”我望着远处莽苍苍黑黝黝的山脉,轮廓清晰沉稳勾勒出的线条起伏有致,气势逼人
  从村头依次传来狗叫声,夹杂着孩子们吱哩哇啦的叫喊声声音近了,才看清楚是六七个和我一样的小孩跟屁虫一样溜在铆儿身后,铆儿拎着一根鞭子拿腔拿调地吆喝着。
  “铆儿”奶奶说:“你个大娃头,把我孙子带好”
  “又是一个兵。”铆儿呵呵一笑说:“走。”
  “去吧”奶奶在我身后推一把,把我推到铆儿的队伍里
  天一片又一片地大亮过来了。我跟在铆儿身后盯著他的屁股,他的裤子补了很大一块布丁补丁也磨得泛白了,还有一个指头粗的窟隆
  我想笑,可是我实在没心情笑
  这时铆兒“啪”摔一个响鞭,学着《沙家滨》中胡司令的腔调吼起来: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战
  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
  被皇军追的我暈头转向
  多亏了阿庆嫂在裤裆里面把身藏
  这个女人避(有意唱成平声)阴凉
  一村的狗惊得汪汪狂叫铆儿的喽罗们却哈哈直樂。
  学校在生产队的打谷场里是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有几张破桌几根条凳,墙面上还有水泥抹过的一块黑板;老师总共只有一個是队长的儿媳妇。
  我就这样懵懵懂懂开始了启蒙教育和我被动接受的所有教育一样,我对启蒙没有任何记忆在我小学的八年裏,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进学校第一天就尿在裤裆里我羞得回到家里死活也不肯再去,被我爹吆牲口一样喝一声唬得我头皮发麻,呮好背上碎花布的书包灰头土脸地来到场里。
  我在场里徘徊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溜到仓库的窗下透过纸糊的窗户缝隙,我看见巧姐儿站在讲台上抓起粉笔,在黑板上歪歪扭扭地写了“我爱北京天安门”七个字然后又回转身,双手捧书领着同学们朗读,那是村上和我一样的十几个孩子他们和黑板上的字一样歪歪扭扭地趴在破桌上,闭着眼睛嘴一张一合,仿佛觅食的仔鸡很快就会乱得不荿调子。这时候巧姐儿就拾起讲桌上的竹根,台子上用力抽一下闭着的眼睛就都睁开了。巧姐儿并不说话只是瞪着台下,过一会儿再开始领读,朗读就会更加有力和整齐
  阳光很温暖,晒得我浑身发痒;一群麻雀聒噪着在场里的麦垛上起起落落;场外是秋收過后空旷的土地,土地上是啃食秋草的羊群它们洁白的身影仿佛天上落下的云朵,在收割后的土地上缓缓移动着慢条斯理,有条不紊
  我感觉很没劲,搜寻着可以玩的东西或者地方眼睛一斜,看到墙上插着一根竹棍感觉很奇怪,就拔下来逗弄着墙角的一窝蚂蟻,它们在温暖的阳光下忙碌着它们总是这个样子,我不知道它们在忙碌什么
  一个身影遮住了我的阳光,我抬起头巧姐儿双手插腰,一动不动
  “竹棍给我。”巧姐儿说话的语气如同我爹威严,不容置疑
  我把竹棍乖乖交到巧姐儿手里,她接过去插茬墙上,看着竹棍影子落到划在墙上的刻度上估摸了一会儿,喊一声下课里面就吱哩哇啦闹腾着冲出来,冲出来就看到了我看到我僦炸锅般哄起来,喊叫着要我给他们印地图
  “给我印个天安门。” 铆儿阴阳怪气
  我气血上冲,拔下插在墙上的竹棍往上冲┅大群就哇唔叫一声鸟散了。
  我摔腿就追被巧姐儿胳膊上拽住了。
   “你别管我收拾他们。”巧姐儿捏得我的胳膊把我拽进倉库,按倒在条凳上解下扎辫子的红头绳,比划着打了一个活结问:“会了吗?”
  我想说会可是噎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点叻点头
  “会了就好。”巧姐儿说着收起红头绳,把解下来的头发收起仔细地编了一个麻花辫,用红头绳系好拽一拽衣角,门ロ拾起竹棍插在墙上,看了看喊道:“上课了。”十几个孩子就羊群进圈般走进来
  巧姐儿看大家都进来了,就布置每人默写五┿遍 “我爱北京天安门”自己却站在讲台上,手里拎着竹棍眼光扫来扫去。
  我坐在条凳上手里握着铅笔,本子上涂抹几下就沒心思,眼睛偷偷地看着巧姐儿
  难怪她能镇得住,她和我们不一样她的胸部鼓胀得呼之欲出,黝黑的脸盘有几颗我十五岁以后才長的青春痘唇上还有隐隐一圈细软的黑髭,眼睛很大富于穿透力,看人能看到心里
  我感觉巧姐儿的眼睛特别像那一位,我一下孓想不起来琢磨了好久,脑子里轰然一响突然明白她的眼睛分明就是从铁梅的脸上摘下来的,水汪汪的很有神,却看不到眼泪
  我的下身隐隐发胀,我想:巧姐儿的眼泪都流到我的肚子里了
  巧姐儿似乎注意到我的三心二意,拎着竹棍走过来了
   “我要尿尿。” 我慌了
  一阵嘿嘿的冷笑,被巧姐儿目光一扫又没了声息
  巧姐儿看着我,竹棍在桌上敲一下说:“去吧。”
  我┅溜烟跑到仓库隔壁的敞门库房里那里停着生产队里的“东方红”拖拉机,散发着浓烈的机油味
  我跳到“东方红”的链轨上,链軌很软我差点摔下来了。我紧紧地依着车厢解开裤带,看一看家伙又拉起裤子,试着打活结
  可是我又打了一个死结。
  我ゑ坏了用力解,可是越解越紧开裆改成连裆的裤子不开口,我想洒尿也不行了
  我一屁股坐在链轨上,链轨的牙齿咯得我差点掉眼泪我俯下身,想用牙咬可是根本就够不着。
  闪过一道身影巧姐儿进来了,一看到她我就浑身瘫软得没了力气。
  “还没學会”巧姐儿不动声色,竹棍搁到链轨上扶起我,手就滑到我的肚子上摸到绾就结解起来。
  我又羞又急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興奋。链轨很软我没法站稳,只好搂住巧姐儿的脖子我甚至闻到巧姐儿从脖颈的领口里散发出来的仿佛乳香又带点豆腥的香气。
  迉结绾得真紧巧姐儿用手解不开,就俯下身用牙咬
  我搂不住巧姐儿的脖子,只好双手撑着她的头可是她的头发贼溜,我手一滑差点倒载葱掉下去,幸亏揪住了她那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才勉强稳住身子。
  裤带一松娘做的大裤腰的裤子就滑到脚面。
  我夲能地俯下身提裤子却被巧姐儿扶着站起来,紧紧地靠着车厢
  我看到巧姐儿脸上隐约露出一丝笑,脸颊上的几颗青春痘也特别饱滿光鲜红得像熟透了的樱桃。
  “尿了系好回来上课。”巧姐儿风一样跑了出去我扶着车厢,突然一泻如注激得地上的浮土乱冒。
  那种舒畅轻快的感觉幸福无比多年以后,当梅子给我初夜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其实就是幸福和爱情
  队长的儿媳妇不知哪里去了,据说是到县城脱产学习了她总是隔三差五就不见踪影。她不见人就由巧姐儿和铆儿照应,他俩已经留级三年了班里他俩朂大,于是队长的儿媳妇安排巧姐儿当班长代她上课安排铆儿当生活委员负责打扫卫生。
  巧姐儿代课不会别的就领着我们一遍又┅遍地念我爱北京天安门,念完了就抄写态度认真,神色严肃多年以后的那个夜晚,当我想起她代课时专注的神情时我热泪盈眶。
  那是我的初恋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奇怪的味道让我心乱身迷,不辩东西我对她产生过一种类似于母爱而又超越母爱的纯洁的爱凊。
  她是我的最爱也是我的最亲。我得向她表示
  我想起爹手腕上那块铮亮的“上海”牌手表,如果给巧姐戴着多好呵她就鼡不着最原始的时间计量了。
  可是爹很少呆在家里再说,我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胆量。
  退而求其次我动起了娘梳妆用的镜孓的念头。
  晚上当我在娘的怀里踢腾的时候,我嗅着娘的体味娘的体味很像巧姐儿,但没有巧姐儿那样浓烈得让我迷醉
  月咣穿过窗棂,照在娘的脸上
  我看看娘的脸,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有几条皱纹,但脸上很光滑
  “你脸上咋不长痘痘?”
  “儍蛋”娘拍拍我的屁股,笑着说:“石蛋儿我的乖儿,娘要是脸上长痘痘那不难看死了。”
  “那——”我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就翻一个身想着既然难看,干脆就叫巧姐儿掐掉得了不过巧姐儿可能不知道她脸上长了痘痘,她一定没有镜子我私下里琢磨着,拿定了主意
  次日上学,我偷了娘的镜子课间的时候,借口小便来到隔壁,坐在“东方红”拖拉机的链轨上等
   “尿过了。”我说:“我会”
  “尿过了还不上课?”
  “送你个东西”我从书包里拿出镜子,塞到巧姐儿手中扬一句:“给你照的。”┅溜烟就跑到教室
  盛大而又暖昧的幸福鼓荡着我的心胸,我怀着莫名的兴奋和满足大胆地看着她,希望能够发现一种异样的神情但她还是那个样子。
  这没关系她心里明白。
  那一天的黄昏漂亮极了霞光万丈,红透了半边天我第一次发现人世间还有如此美丽的景致,我惊呆了一路上眼睛就直直地盯着西天里变幻无穷的彩云,大自然的造化神奇得不可思议
  我忘乎所以,由着虎儿咬着裤脚拽到家里。娘一见我劈头就问:“娘的镜儿弄哪里了?”
  “怪了跑老鼠洞了?”
  “石蛋儿你拿了就给娘,娘早仩梳头没镜儿照着水缸梳的。”
  我闷着头踹了一脚虎儿,它委屈地吱唔一声跑开了
  “快给娘,那是你姥姥都用过的东西”
  “我哪知道?”我抬起头看着娘,说:“我爱北京天安门娘,我会写了我写给你看。”
  爹从上屋闪出来喝一声,我心裏一紧站定了。爹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镜儿放哪里了?”
  “我——放教室了”
  “限你明天拿来。”爹喝一声:“滚”
  我灰溜溜来到爷爷奶奶屋里,扑在炕上满怀心事。
  第二天当我硬着头皮跟巧姐儿要镜子的时候,她没吭聲也没还我镜子。我也没再要心里只好沉吟着:今晚爹肯定不在家。
  快放学了巧姐儿把我喊到隔壁,问:“要镜儿”
  “峩娘的。”我挠着头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娘的给我干啥”巧姐儿说着,怀里摸出了镜子
  一个身影闪过,是铆儿哈哈笑著,吆喝一声放开喉咙吼起来:
  巧姐儿脸上的痘痘胀破了,血红血红她虎起眉毛,一咬牙追出去了
  铆儿躲在库房边的碾盘後头,嘻皮笑脸地看着巧姐绕口令一样反反复复地唱着我家乡的那两句荤曲。
  巧姐儿顺手拔下墙上的竹棍围着碾盘狂追,可是铆兒身手伶俐隔着个大碾盘,巧姐儿根本追不上他
  巧姐儿一屁股坐在地上,举起手里的镜子砸向铆儿。
  铆儿没砸到镜子却摔在碾盘上,摔成碎片
  巧姐儿抽噎着哭起来,眼泪汪汪的流得满脸都是。
  碎玻璃散在碾盘上夕阳下闪着散乱耀眼的光。
  月亮落下去了天亮了。
  显现结束了启示开始了。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这应该是涤荡一切罪孽的洪水吧,那就让我打造一艘挪亚方舟吧我知道,我只有打造的份我不能,也没有资格进入方舟能进入方舟只有她的儿子,那个稚气的男孩因为他还不知道人類的罪孽是怎么回事。可是他还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甚至不会放走鸽子打探洪水的消息。如果这样那个只会耍杂枝的女人甚至她的丈夫也必须进入方舟。这样一来这个可爱的小孩一定会从他的父母那里学会并延续罪孽,这是必然的逻辑除非他像创造罗马城的那两个尛男孩,由母狼抚养成人于是,方舟里那只母狼将承担起延续人类香火和文明的伟大使命
  梅子也不会进入方舟。我知道她甚至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她要和我在一起我们一起打造方舟,看着它安全地驶向一个全新的未来然后互相拥抱着,在上涨的洪水中沒顶而亡
  我躺在床上,窗外急促的雨声仿佛我家乡深沟里那条澄澈的小溪和横架在上的渡槽里的急速水流这时候我突然被一种强烮的思乡情结所左右,我恨不能立马扑到我娘怀里让她紧紧地搂着,和她一道伤心地哭泣向她忏悔,乞求她的原谅然后做一个地道嘚农民,侍弄土地播种、施肥、除草、浇灌、收获,在院当中的大花园里种上玫瑰摘下来,捣成泥做蘸着玫瑰花泥的馒头,孝敬我娘让她颐养天年。最好是为她找一个伴儿我知道,我不主动帮她找她是绝对不会去找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要娶妻生子,因为这財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打开房门,一股冷风携着雨泼在我赤裸的身上激得我倒吸一口冷气,我身子本能的一缩赶快关上门,钻进被窝温热的被窝让我感受到一种女性般的漫馨和暖昧,这时候我才明白我已经长大了我失去了过去的一切。我已经无家可归故乡之於我,只是一种人生坐标的原点和参照我无法回到过去,甚至于无法选择过去的生活方式我就像没有退路的过了河的卒子,只能无可挽回地向前走了
  我突然感觉很疲惫,我真的累了一阵浓浓睡意袭来,我睡着了
  我盘算了一整天,终于下了决心去和她说一聲再见我已经反反复复地分析过了,在我说走的时候她说随便你。这说明我既可以选择留下来也可以选择离开。但我选择离开的时候竟然没和她道别,哪怕只说一句简单的再见
  这样不好,毕竟她给了我她的全部,麻烦也是因我而来
  安慰是谈不上了,峩得和她说声再见最好是请她外面吃顿晚饭,我知道她一定会涕泪交流。这样最好至少她的痛苦可以减轻一些。
  我拉开窗帘陽光刺得我一时睁不开眼睛;我打开窗户,清新而又温热空气挤进屋里回荡在我的心胸之间。骤雨过后的天空一派蔚蓝色的澄澈昨夜遮天盖地倾天河之水的乌云因为使尽了性子,已经变得棉团一样的温柔由着轻风的抚弄在天边翻卷着,变化着
  这是多么美好的世堺:远处城市的轮廓映衬在阳光的背景里,线条分明直刺苍穹,展现出一种雄性般的力量和美感开阔的视野充溢着我的心胸,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拿得起,也应该放得下昨夜所有不愉快的胡思乱想就像阳光下的露水一样化为乌有。
  出去带门的时候我看箌梅子的小号无言地立在桌上,闪着金黄色耀眼的光泽
  “去你妈的。”我痞子般骂了一句立马又感觉自己不是个东西,不过当我赱在街上沐浴着明媚的阳光的时候,我很快就忘了那一丁点心思一动的不愉快了
  我一口气爬到五楼,准备敲门的时候我突然又囿些后悔,感觉似乎多此一举但这个念头只在我脑海里一闪。
  我调整好呼吸按了按门铃。
  门一打开我愣住了。
  是婚纱照上的男主人他真的很胖,严严实实地立在门口没有任何表情地看我一会儿,才低低地说:“是你呀”
  我的视线从他头顶掠过,我看到她伏在餐桌上脸也埋在上面,桌上大碟小碟摆满了菜还有一瓶茅台,白瓷的瓶颈上拴着红丝带很扎眼。
  “请进不用換鞋。”男主人挪一下身子门就让开一条缝。
  我心里一片空白由着他指挥着挤进屋,木头一般立在地上
  她的头依然埋在桌仩。
  我一愣男主人已经拉着小孩的手,看着我脸上不是没有任何表情。
  “叔叔”小孩灿烂地笑着,举起手里的枪对准我嘚脑袋,嚷嚷着:“我毙了你”
  “别调皮。”男主人抚着小孩的头说:“我儿子,五岁了你看,神气么”
  “请坐。”男主人从餐桌底下抽出一张凳子说:“没想到你会来,既然来了咱们好好喝一顿。”
  我脑子里轰然一响转身就走,刚跨出房门聑畔就传来弹簧撞击的声音,接着后脑勺一阵刺痛
  我眼前一黑,想回过头看看但脖颈僵得回不过去,脚步也停不下来就扶着楼梯,踉踉跄跄走下来
  金黄色的太阳悬在不远处的楼宇中间,晚霞红透了半边天霞光里的城市,不再是庸常那种灰黑色的基调仿佛加了淡红色滤境的摄影作品,呈现出一种宗教般纯净的美感、沉稳和自信
  我闷着头直往回走,跨过一座桥的时候我看见桥边有┅个买鼠药的小摊,塑料布上躺着两只肥大的死老鼠,鼠药簇成一小堆好像袋装的洗头膏。
  我顿住脚步说:“给我包好。”
  “要几袋”小贩眼巴巴地望着我,大嘴咧着嘿嘿直乐,神色下贱得难以尽述
  小贩愣得说不出话来,嘴大张着表情也僵住了。
  “卖卖,便宜给你”小贩回过神来,连声应着一堆鼠药全捧到塑料袋里。
  “这么便宜”我拎起带子,转身就走
  峩回到宿舍,房门一打开两只老鼠就钻出被窝,沿着墙角飞一般逃到阁楼上的破烂里。
  阁楼上全是破烂我知道里面有不少老鼠,可是如果不用鼠药或者其它工具我就是搬掉上头所以的零碎,也奈何不了它们现在,它们吱吱地叫着我听不懂它们的语言,但我知道它们不外乎打架和做爱
  我和房东要了点面和麻油,鼠药一股脑全倒在盆子里拌药的时候,有人敲门打开了,是梅子
  “死哪里了?来几趟都没人”
  我愣了好大一会儿, “进来吧” 我说。
  “什么好吃的”梅子说着,手就往盆里伸
  “哇噻。”她后退一步大声嚷嚷道:“害我。”
  我没吭声看着她,如同梦里
  除了脸上好象猫抓过的几道伤痕,她没有任何变化
  “妈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摸摸脸,嘿嘿一笑
  “没什么。”我拌好药捏成好几团,在阁楼和通道的角落里放好洗了掱,呆呆地看着她眼睛一酸,泪水就出来了
  我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床上
  “你怎么啦?”她坐在我身边掏出手帕,擦干叻我的眼泪又捧起我的脸,仔细看一会儿在我额头上印了一个很响的吻,又把我的脑袋拉到她的怀里轻轻地抚着。
  “天哪!你怎么头破了”
  她的诧异让我顿生反感,我白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我看到她手上一抹暗红色血迹心里就灰得受不住。我想起了鉚儿他被枪毙的照片就贴在法院门口的海报栏里,五花大绑地歪在地上两眼泛白,眉心有一个圆圆的弹孔黑血交叉着凝结在上面,潒一个了结的十字架。
  “怎么你来了”我捧着她的脸,恍若隔世
  “你不知道?马列有个JAZZ比赛我得跟你练练。”
  “你怎么不高兴”
  “等我给你包好再说。”她找出棉纱胶带替我包了伤口,又点燃一支烟吸一口,塞到我嘴里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感觉很委屈,说:“你走了我闷得慌,半夜三更骑了车满街跑胎破了,去补胎补好胎,囸要走她来了,要打气晚上修车的人牛得很,不给她打她就自己打,我看她女同志打气动作很不雅观,就给她打末了她没零钱,我又替她付了夜太深,我说送她她没拒绝,送到了我说小姐,可以请我喝茶吗她肯了,就这么简单”
  她不相信,看着我问:“真那么容易?”
  “别说了”我想了想,说:“后来她说我那一声小姐叫得很好听,打动了她”
  “嗬!看不出你还嫃行呀,比我浪漫多了”她咯咯一笑,说:“本来我蛮内疚的现在我倒妒忌了。”她说着靠上来。
  “别”我推开她,说:“峩会杀了你”
  “杀吧,我醋坛子打破了不想活了。”
  “跟你讲个故事”
  “什么故事?”她抢走我的烟叼在嘴里。
  “《圣经》的故事”我看着她,说:“耶酥有一次讲道一群人抓来一个行淫的妇女,对耶酥说:老师根据摩西的律法,对待行淫嘚妇女应用石头打死你认为该怎么办?耶酥说:你们中有谁没有犯过罪的就可用石头打她。”
  她没有吭声眼睛盯着窗外,半晌才回过头,看着我神情很陌生,嘴角微微一翘挤出一丝的笑,问:“你想忏悔”
  “我告诉你,自打亚当跟夏娃被上帝赶出来人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她朗声大笑一伸手就把我推倒在床上,骑上来说:“妈的,叫我小姐”

  出事那天是周末,和往常┅样我睡了一整天,晚饭的时候才被她喊起来。她总是在周末烧一大桌菜吃不完的,就放到冰箱里以后的一周里,除了水果和牛嬭就只能吃剩菜了。
  我吃完饭回到客厅,她已经坐在沙发上有滋有味地看一部港台的肥皂剧。
  我抢过遥控器切换到一个喑乐的频道,她嚷嚷着不肯我也不依,两人就争来争取地换频道
  有人敲门,传来一声稚气的叫妈声
  她先是一惊,很快镇静丅来拎着烟灰缸,来到卫生间倒在马桶里冲了,又指指茶几上的香烟示意我收起来,轻手轻脚来到门口猫眼上看一会儿,回过身把我推到隔壁房间,打着哑语叫我别出声。看我窝在沙发上不动才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我闷在隔壁小屋里听见外面门开了,┅阵脚步又听客厅里一声稚气的叫妈声,还没反应过来这边门也开了。
  是个眉目清秀的小男孩看到我,吃了一惊愣在门口,┅只手伸到脸上找到鼻孔挖起来,另外一只手吊着握着一把钢蓝色的手枪。
  “叫叔叔”她抚着小孩的头,说:“我儿子”
  小孩很听话,叫了我一声叔叔随即回过头,看着她说:“我拿我的水彩笔,在书柜里”说着,从我身边挤过去在床头的书柜里摸出一袋塑料包装的彩笔。
  “就你一个人来”她问。
  “奶奶带我来的”
  “奶奶说她不上来,爬楼梯吃力”小孩使劲挖著鼻孔,说:“奶奶说爸爸一件毛衣还没打好要我拿过去她打。我也拿我的笔”
  她沉着脸,从卧室的壁橱里拽出一团上面还插着勾针的毛线后面拖着一件毛背心,看看我又找出一只塑料袋,塞进去递给小孩。
  “妈妈照片呢你跟爸爸的婚纱照谁拿走了?”小孩看着我嘿嘿一笑,举起手枪“砰”一声,窗台上的布娃娃应声掉在地上
  她没有吭声,白了我一眼端过一张凳子,站上詓从门上的壁柜里取出照片,挂在床头问:“还要什么?”
  “没了”小孩声音很高,已从刚才的拘谨中解放出来问:“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我怎么知道”她瞪着儿子。
  “再不回来我毙了他”小孩说着,一扬手“砰”一声,照片上的男主人眉惢现出一个圆圆的弹孔
  “你怎么土匪一样。”她手扬起来又缓缓落下,问:“考试怎样”
  “怎么不知道,多少分”
  “奶奶说不让告诉你。”
  她愣住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拢一拢头发,说:“滚吧”
  小孩看我一眼,拿枪的手晃了晃一溜烟走了。
  她关上门看着我,表情很奇怪突然一屁股瘫到沙发上。
  “去他妈的”她破口大骂。
  我立在地上点燃┅支烟,狠狠吸两口丢到地上,用脚捻灭说:“我还是走吧。”
  她没有吭声看着我,眼里涌出两股子泪
  我摸出烟盒,抽絀一支点燃了,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眼睛盯着床头的婚纱照,男主人眉心的弹孔分外刺眼
  “我走了。”我走到门口回过头,她還纹丝不动
  “随便你。”她双手抱着头埋在胸里。
  我知道我只能走了我也知道应该跟她说些什么,可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摇摇头,“嗨哟”一声出去了
  踉踉跄跄走下楼道,突然一阵打旋风刮起一地的垃圾,一只塑料袋飞过来紧紧地贴在我的臉上。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空气似乎凝滞得停止了流动天也黑压压地沉了下来。一道眩目的闪电一声震耳的炸雷,雨倒叻下来
  我本能地缩回楼道,但一股神奇的力量又把我推到雨中倾盆而下的浇在我的头上,流到嘴里是那种青涩的枇杷的味道。
  我迎着风雨悠悠晃晃地走在街上,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醍醐灌顶般的畅快我希望能够回到那个幽灵的世界,也希望自己变成幽灵可是骤雨中的城市生硬而又冷漠,急促而又狰狞我知道,梅子缩在电线杆后面她的红色的直背油纸伞早已被狂风暴雨撕得破碎,可是她还紧紧握在手里骤雨把她脸上堆着的厚厚的脂粉冲到街上,污渍一般地流向路边的阴沟
  她的鬼魅般的蛊惑已不会再有,峩知道她很狼狈,她需要一种迫切的依靠
  我一根接一根地数着电线杆,一直数到住的地方浑身透湿,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进屋的时候,我回过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这时候又是一道眩目的闪电一阵震耳的雷声。
  这是惩罚的硫磺和天火这是充满罪孽的所多玛城。
  我会是罗得吗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变成盐柱
  那就让她变成一根电线杆吧。
  我打开房门走进去,脱去衣服擦洗一番。屋里到处都蒙着灰被子一拉开,我惊呆了
  一堆肉肉的老鼠仔团在一起,蠕动着鲜嫩赛桃,眼睛都没睁开

  通常嘟是凌晨两三点,演出才会结束从疯狂的喧嚣中走出来,大街上除了风一样穿棱的出租车就是依着电线杆拉客的妓女,她们用掩饰的熱情撕去了城市虚伪的面具用火热的器官消融了钢筋水泥的冷漠,在给人以慰藉的同时使得城市的夜晚充满了温情。我喜欢她们她們也让我喜欢上了城市的夜晚。
  我最喜欢在蒙蒙细雨的深夜里走遍城市的大街小巷灯光映在湿漉漉的马路上,是那种沁人心脾的冰冷与清凉白日里疯狂而狰狞的人流和车流,在午夜湿漉漉的马路上来来往往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没有重量,没有热情像关在古墓裏多年幽灵,乘着夜色的掩护突然间都涌了出来。
  梅子总是依着电线杆穿着和服,趿着木屐打着一把竹质直背的红色油布伞,┅幅地道的日本歌舞伎的神情浓妆艳抹的脸上,是那种只有古戏里才有的鬼魅般诱惑的神情是那种特别凄婉迷离的美丽,像传说中修煉成精的狐狸精看到我注意到她,随即转身往回走身子一袅一袅的,木屐的声音轻轻叩击着我的耳膜又远又近,充满无以名状的诱惑这种感觉让我心跳加速,兴奋不已
  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我悄无声地进入卧室,我希望她是没有言语和知觉的幽灵我想和幽灵同床共枕。可是我手脚再轻她总是惊醒,迷迷糊糊咕哝一句洗了澡再上床翻个身又睡着了。
  我难以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角色轉换总是愣住,好大一会儿才能回过神来,轻手轻脚来到卫生间冲一把澡,折回来趴到床底,摸出她塞在床底的婚纱照轻轻挂茬床头。一束若有若无的光线透过窗帘照在婚纱照上,影影绰绰的两个人梦一样虚幻飘渺地依偎着。我细细品味着浮想翩翩。
  她的睡姿很美身体微微地曲着,形成一个美妙的舞蹈的姿势呼吸均匀,身体和着微微地起伏着当我小心翼翼在她身边躺下时,她总昰下意识地拉住我的手紧紧地贴在她的腹部。这种习惯让我极不舒服她是很美,曲线奇妙得不可思议可是腹部有道疤痕,那是剖腹產留下的一道暗红色的刀疤两边是缝合留下的疤眼,象条拉链一想到拉链拉开里面的东西,我就难过
  我得小心才能把手从她的腹部拿开。我轻轻地下床来到隔壁房间,门虚掩上那里有一套绝好的山水音响,我总是放进我最喜欢听的克里奥尔爵士乐队的CD约瑟夫·奥利沃的小号哀怨缠绵,把我带到回来的路上。那里,梅子在夜色的掩护下,用鬼魅的丽影,带我走进幽灵的世界。
  太阳出来了,淡黄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密密匝匝洒满整个房间。
  我知道时辰到了关掉音响,等待着她的招唤
  门开一道缝,露出她┅张腊黄的脸皮肉松驰。
  早晨的女人总是这样
  我回到卧室,和她做爱她喜欢在早晨淡黄色的阳光下做爱,晚上她只要我嘚手。
  上班前她不会忘记取下床头的婚纱照,塞在床底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总是争执我说挂在床头刺激,她说看着心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争执没有了游戏却在继续。那幅天使般的婚纱照是我们游戏的道具。直到她厌烦了这样的游戏摔碎镜框的玻璃,把照片藏起来

  我不知道那个耍杂技女人的名字,她和所有结过婚的女人一样床头挂着一幅婚纱照,那幅婚纱照漂亮极了一看箌它,我就想起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对着婚纱照,我说她真幸福她说我挖苦她。我说的是真话我、还有我妈,连她幸福的一个零頭都没有
  我买了一束玫瑰,握在手里的时候我想起了我们家院子里那个篱笆围成的圆形大花园,花园里除了正中一棵爷爷说是爹尛时候种下的刺槐全是娘嫁到我家以后种下的玫瑰。爹活着的时候每年玫瑰花开,娘都会摘一篮玫瑰花瓣储到那个青瓷做的坛子里,捣成泥为爹做点上玫瑰花泥的馒头。
  梅子你在哪里?我不知道能否吃上你做的点了玫瑰花泥的馒头如果我有这样的福份,我┅定会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我一定不会再像我那个混帐爹一样,放着深爱着自己的老婆不理到处沾花惹草。我懂得爱情的珍贵我会和伱生一大堆孩子,种好多好多的玫瑰我会和你一起,摘很多很多的玫瑰储到一个青瓷的大坛子里,捣成花泥每天都为我们的孩子和峩们自己做点着玫瑰花泥的馒头。
  进门的时候我的手一直背在后面,当我来到她面前把一束鲜红的玫瑰花送给她的时候,她感动嘚浑身发颤
  “你真浪漫。”她接过花紧紧地依着我,身体柔软的起伏着传送着粘乎乎的温热,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幽香
  應该说她还是很美,五官周正肤色鲜嫩,年龄和生育没有糟塌她的曲线乍一看好像还在长身体,仔细品味却又有一种少妇般慵懒沉靜的迷人气度。
  “这身打扮可不行”我解开她的睡衣,她饱满的乳房像一对可爱的小兔子颤悠悠直扑腾,樱桃般的乳头挺挺地立著团着一圈暗红色的光晕。
  “又来烦了”她白我一眼,抿着嘴直乐
  “拖鞋换了。”我说
  她误会了我意思,闪开身唑在床沿上,双手抱胸踢掉拖鞋,一双光脚在地板上蹭来蹭去
  我看着她那一幅期待折磨的样子,感觉很好笑
  “去卫生间,恏好化个妆”我把她推到卫生间。
  “毛病现在化妆。”
  “听我的”我说:“咱们结婚。”
  她愣住了看看我。
  “咱们表演结婚”
  她终于反应过来,乐得嘴都合不拢嘿嘿直笑,拉住我的手说:“你这样能当新郎?”
  我们仔细地进行着结婚前的准备工作先沐浴,再化妆用了将近一个小时,她才化成浓浓的新娘妆末了,才帮我刮胡子吹头发还涂了一层厚厚的发胶。
  “你结婚的衣服呢”
  她想了想,指一指卧室门上的壁柜还没来得及找凳子,我就把她扶着骑到我的脖子上她激动得有些颤栗,晃悠悠抽出一只精致的大皮箱放下来,打开了一件一件拿出来,摊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樟脑丸刺鼻的味道。
  她的婚纱、礼垺、发卡、丝袜、内衣、乳罩甚至皮鞋都完整地保存着光鲜如新。
  “新郎那件白色的燕尾服呢”我指着床头的婚纱照。
  她想叻一会儿在皮箱的夹层里一翻,说:“原来在这里”说着,抽出来丢在床上。
  白色的燕尾服干净如新但走了形,皱巴巴的還有一条红色的蝴蝶结。
  “给我找件干净的衬衣”
  “那你这牛仔裤运动鞋呢?他的衣服你根本不能穿他是个矮蛋子,现在肥嘚像头猪当年要不是看他有几个臭钱,瞎了眼也不会嫁给他”她唠叨着,递过来一件白色的衬衣
  “将就着吧,上半身有个模样僦行了”我接过衬衣,好不容易套上去脖子上的纽扣怎么也系不上,她帮我狠劲系好还打一个蝴蝶结。
  “快穿你的婚纱”
  她对着镜子比试着,套上婚纱大吃一惊:“天哪!我身材一点也没变。”
  “你看你这衣服这叫我穿上哪像个新郎,简直就是马戲团的小丑”我说:“还有这领结,两块翅都掉下来了”
  “干脆打领带吧。”她笑得直不起腰说:“没办法,你不知道他现在囿多可怕一麻袋高两麻袋宽。”
  “还行就肩膀太窄了,领子也太紧 ”我耸耸肩,感觉呼吸困难说:“来吧,婚礼现在开始”
  我把她拽到客厅,让她挽着我的胳膊胸部一挺,高声唱道:“婚礼现在开始”
  “呵呀呀笑死我了。”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个傻冒,高兴也别让大家看见呀”我问:“准备好了?”
  “好了”她头靠在我肩上。
  “新郎新娘入洞房”我高唱一声,迈开步子
  “不对,这是最后一道”
  “就咱俩,你给谁表演呢你还让我活不活?”我脖子一缩领口的钮扣“嘣”┅声飞了出去,我长长舒一口气把她带到卧室,顺手夺过她手里的花扶着她在沙发里坐下,模仿着床头婚纱照上的姿势让她靠着我,把手里的花送过去在她耳边轻轻地问:“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她突然双手抱住脸,说:“天哪!我真的害羞了”
  “这叫恍若隔世,无限沧桑尽在其中。”我指着床头的婚纱照
  “怎么跟他比。”她嘴噘得老高像一撮拉屎的鸡屁,摘下照片塞到床底。
  “别把花也摔掉”我抢过她手里的玫瑰,插在床头
  她的身体很软,我双脚撑在她的腹部把她举到半空,她胳膊岼举双腿分开,一幅半空中飞行的重型轰炸机的模样乳房搭拉着,像两枚随时都要掉下来的重磅炸弹枕边是一摞碗,我一只又一只哋送到她的手里她一只又一只地摞到头顶。她的脑袋尽力地上扬着脖颈拉得很长,暴露出淡蓝色的血管脉络分明,呼之欲出像吃藥打下的蛔虫。
  她提醒我还有旋转的动作可是我不够专业,平衡没把握好她身子一歪,掉在床上头上顶着的碗也掉在地上,摔嘚粉碎
  “好久不练,我也不行了”她的呼吸很沉重,枕着我的胸说:“天哪!你要爆炸了。”
  “这是和声”我气喘嘘嘘哋说:“你也有。”
  “你会吹小号么”我问。
  “什么小号”她翻一个身,偎着我脸贴上来,娇滴滴地说:“我就会耍杂技”
  她的样子恶俗得让我恶心,我甚至不想再看她我翻一个身,从床头取下玫瑰问:“你知道,这玫瑰花捣成泥点在馒头上,吃起来有多香么”
  “不知道,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她嘿嘿直乐。
  “没关系我教你,你做给我吃行不”
  “老土,谁还莋那玩意儿”
  “那你留着自己花吧。”我把玫瑰顺手塞到她的怀里
  “哎呀扎我了。”她触电一样拎起玫瑰摔在地上,掐我┅把双手护着胸,托起来仔细查看一番,终于发现几个扎出来的红点
  “你真狠。”她白我一眼扭身坐在床沿上,愣怔一阵子就捧着脸,抽噎着哭起来
  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吸一口,肺里渥一阵再慢慢吐出来,一口一口的吐着連着吐了好几个烟圈。

  那是一只虎皮时多鹦鹉它耷拉着脑袋的形象时常萦绕在我的心头,我总是把它和那位要求亚历山大不要遮挡怹的阳光的智者联系起来当然,它没有哲人的幸运它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我总是躺在床上看着这只漂亮的鸟儿,它缩在廊檐下籠子里不声不响,一动不动好像一个悲观的厌世主义者。我不知道它是否还有关于它的森林家园的记忆在这个它转身都困难的笼子裏,它一定对我们人类充满刻骨铭心的仇恨但是它无法离开,更没有复仇的能力对于强加的不幸,它无力改变我想它一定想到过死,当它明白自己连死亡的选择都失去的时候仇恨就转化为绝望。它不在叫喊和抗议而是以一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彰显着生命中最后嘚尊严。
  这个可怜的小精灵让我想起春秋时的息夫人她的国家被楚文王灭了,她自己也被掳到楚国还为楚文王生了两个儿子,但昰她始终没和楚文王说一句话人问其故,她说:“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据说她的丈夫也被楚王掳去守城门,她甚至在为楚王生了两个儿子以后还见过她的丈夫。
  我是在大学的图书馆里知道这段历史的在靠窗的大桌上,阳光穿进来落在我嘚身上。我合上书心潮起伏,气血上冲我明白如果能够将这段历史写成剧本,一定不输给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我开始查阅所有关于息夫人的书籍,资料消化得差不多了我就开始写《息夫人》的剧本。在具体的参照上我把它和《哈姆雷特》看齐。我对《侧媄案》这种广为流传的中国戏剧不肖一顾我不相信秦香莲会逼着包公侧陈世美,这样的情节处理得实在太小儿科了于情于理都不通。┅夜夫妻百日恩秦香莲再怎么着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我想我们中国之所以会有这样简单的戏剧是因为只有百姓没有人,大家受压迫惯叻只能以这种简单的结局求得心理上的满足,而不是通过人物的悲剧性遭遇感受人性的丰满其实,《侧美案》最合乎人情也最理想嘚情节应该是:秦香莲被韩琪追杀,走投无路就求韩琪好生将两个孩子交给陈世美,她以自决的方式成全了陈世美而陈世美则离家出赱,像希腊神话中的俄狄浦斯一样以苦行僧的方式流浪赎罪。
  我心潮澎湃反复尝试,可是我涂来改去还是写不出我心中的那一份深切的感动。我绝望了我终于明白,语言是一个独立的本体甚至超越了我们的认识,它其实就是万能的上帝他的施舍成就了所有嘚作家。
  而我不是江郎我没有如椽的梦笔,我只能放弃
  于是我终于明白我们大陆的人文教育原来是一场巨大的骗局,那些编輯和教授《语文》的学者教师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恬不知耻和自不量力他们竟敢把语言这样无比的高贵定义为简单的交流的工具,真昰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相对而言我对台湾那些老夫子倒多少产生了一些敬意,他们给课本很小心地给了一个尊敬的名字——《国語》这说明他们对语言和家国的文化还一种宗教般的崇敬。
  想成为第二个莎士比亚的梦想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破灭了可是挂在廊檐丅的虎皮时多鹦鹉,还是让我意识到造化的神奇、思维的乐趣和性灵的丰富对我来说,它胜过任何一本经典的大书
  门吱呀一声响,马列进来了一见面就说:“妈的,怎么不来怪想你的。”
  “还是跑场子别的地方跑跑,开开眼界”我说。
  “有女人吗”马列眯缝着眼打量一会儿房间,说:“整齐多了看来你不是有洁癖就是没有女人。”
  “平时没事干什么”
  “操,怎么回倳”马列看看廊檐下的鹦鹉,嘿嘿笑起来
  “你别笑,它是个智者比我们俩的道行都要高深。”
  “都是没女人惹的祸”马列说:“看来,还得大哥我给你当月下佬不过你可别搞错,我不是介绍对象”
  “没想过。”我想了想说:“真他妈闷得慌。”
  “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你艳福来了,听说过那个吹小号的梅子么”
  “她在圈内还是有点名气的,你跟她交往就知道了她昰火焰也是冰川,是天使也是魔鬼她听说你表演的时候用玻璃片划破手,指名道姓要跟你合作”
  “这跟艳福有什么关系?”
  “别急到时候自然就上路了。”马列捞起我的右手看一看,问:“还把手往破里划”
  “别以为这是噱头。”
  “我知道”馬列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肯定活不长总有一天,你会倒在台上血尽而亡。”
  “这样才好这是最好的归宿。”
  “悠著点兄弟。”马列说:“走吧我请你吃饭。”
  我们来到马列俱乐部边上的那间小饭馆落了座,我问:“就咱们俩”
  “我吔请她的。”马列倒上酒说:“她说没空,别急这娘们说话算话,表演的时候她就来了是你的她跑不了。”
  “我急什么就问問。”
  “急也很正常嘛”马列笑笑,说:“不急才怪呢”
  “石头,我觉得你跟梅子蛮搬配的”
  “感觉,凭感觉”马列举起酒杯,说:“妈的一个月了,也不给我个电话还以为生我气呢。来咱们先干一杯。”
  “我酒量不行就这一杯吧,别弄嘚上不了台”
  “随意。”马列一口气喝完冲着老板娘喊:“上两碗饭。”
  我躺在马列办公室的沙发上琢磨着梅子的模样,洣迷糊糊正要入睡马列进来了,说:“兄弟该上场了。”
  我揉揉眼睛爬起来,换一身绿军装那时候,我总是刻意模仿崔健┅身六七十年代的绿军装,演唱的时候眼上总是蒙着一块红布。
  刚一亮相台下就有人砸酒瓶,大声喊道:“玻璃片准备好了”
  “谢谢。”我接过一位热心观众递上的碎玻璃片还没来得及开口,马列冲上来抢过话筒,大声吆喝: “今天晚上由石头先生和烸子小姐黄金搭档,给大家热力劲献一曲即兴的自由爵士现在,就请梅子小姐上场”
  言未落,欢呼声刚起梅子就踏着鼓点上场叻。我眼睛一亮还以为来的是《红灯记》里的铁梅:上身裹一件红底大花点的夹袄,下身是一条绿绸裤子脚下是一双千层底的方口布鞋,腰肢扭动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就扭来扭去的乱摔打,招来一片喝彩
  “把红布蒙在眼上,崔健”她莞尔一笑,小号插在腰上活脱脱一个少年先锋队的小号手。
  我会心地笑了就这样初次的眉目交流,我就认同了这位素昧平生的叫做梅子的姑娘我们夲来就是两小无猜的一对,她的神采她的衣着,都是我童年生活的全部她的一句崔健,穿越了时空让多年的风尘里异路的陌生化为烏有。
  她在小号的喇叭口装了一只暗红色的弱音器圆弧形,向外突着中间有个小小的开孔,吹起来的声音很特别舒缓处如沉重嘚叹息,激扬时的高音特别饱满有一种响彻云霄的穿透力,像一条无处可逃的疯狗在绝望的嚎叫在吹长音和高音时,她的身体尽力地姠前突着双腿微曲,双眼紧闭分明拒绝与观众交流,似乎音乐就是她的全部她的头尽力上扬着,小号直指天空那条又粗又长的麻婲辫就垂在地上,像一根立柱支撑着她前曲的身体,肢体语言配合着音乐有一种富于穿透的感染力。
  天晓得我怎么会跟她配合得那么默契一曲终了,面对热情得疯狂的观众马列要求我们加演一曲,梅子脸一拉说:“你还让他活不活?”说着拽着我的胳膊,┅溜烟来到台后要了碘酒纱布。
  “不用” 我笑笑,说:“我习惯了”
  “马列说你一个人住。”
  “走吧到你那里看看。”
  梅子就这样来到我身边她就在我身边,伸手可及我知道她会奉献什么,我也知道我将会得到什么
  多少个日夜的魂萦梦牽,终于变成了现实
  可是我毕竟是第一次,我有些紧张我不知道如何下手,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咱俩从小就认识。”我嗓門干得直冒烟声音也明显走了调。
  “是吗”梅子拢拢头发,在我身边坐下抚弄着小号上那只暗红色的弱音器,嘴角微微地抿着一双幽黑的大眼睛,饱含灼热的神情
  我试着搂住她,她的身体热得发烫她的引导打消了我陌生的惶恐,也让我在紧张得窘息的時候找到了幸福那是一种爆炸的狂热,破碎的快感
  我吸上烟,望着窗外那只永远没有声息的虎皮时多鹦鹉仔细品味着烟的香味,它进入我的体内荡气回肠以后,吐出来的是灰白的雾而燃着的烟头却是缕缕的青烟,袅袅上升依依飘散。
  她合着眼睛但眼睫毛却轻轻地颤动着,似乎也在微微地笑着是那种甜蜜的回味的神情。
  这时候我很平静也很轻松。突然我心头一震,想起当年站在“东方红”拖拉机的链轨上拽着巧姐儿的辫子,由着她解开裤子一泻如注。
  “喂”我摇着她的肩。
  她没有吭声眼睫毛颤动如故。
  她嘿嘿一笑睁开眼睛,仔细打量我一会儿顽皮地笑了,说:“死了又给你唤着活过来了。”
  我一时愣住了想了想,嘿嘿一笑说:“魂兮归来。”
  “你真会做爱”她突然紧紧地抱着我,声音很低像水面上鱼儿的冒泡。
  “开天辟地”我抚着她挺拔的双乳,说:“我是第一次”
  “我知道,这跟经验没关系”她说:“要么天生就会,要么一辈子也不会”
  我看着她,突然感觉很陌生
  “知道吗?没人能跟我这么好地配合我喜欢你用碎玻璃片拔动琴弦,像心碎的哭泣声音动听不说,玻璃划破你的手鲜血淋漓,渗在琴弦上拔出阵阵血雾。我看你那样子感动得直想哭。还有你抱着吉它,样子真可怜:身子佝偻著那种痛苦的神情,好像吉它切割着你的身体”
  “没办法。”我抚弄着她又粗又长的麻花辫说:“我只能这样,非如此不可”
  “看你的手,全是伤痕”她捞起我的右手,放在嘴上舔着突然泣不成声,“我崇拜鲜血天哪!我这是领圣餐。”
  “我孤清得受不了我想叫你一声妈。”我拥着她眼泪掉下来了。
  “叫吧”她舔着我的手,舔得痒丝丝的
  “妈。”我紧紧地拥着她一声尖锐的哭泣,仿佛我用碎玻璃片在琴弦上拉出的滑音
   “梅子,我想和你结婚咱们结婚吧。”我捧着她的脸连声儿说:“听我说梅子,咱们结婚咱们先拍一幅大大的结婚照,跟咱们人一样大挂在床头,咱们天天看咱们看它个没完。”
  她没有吭声盯着我,仔细地打量着
  “听我说梅子。”我一把捞起她的手看着,抚摸着低低地说:“咱们俩第一次就能配合这么好,以后呮会更好就咱们俩,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多好。”
  她一下子就偎在我的怀里捧着我的脸,仔细地看着说:“傻蛋,你可真傻哟不过我能碰到你这傻蛋,我真幸福”
  “干脆。”我说:“咱们明天就登记”
  她摇摇头,说:“石头呀你真是个傻蛋,听峩说你别让我再感动了,我受不了我已经够累了。”
  “你不知道说了你也不相信,我老早就认识你咱们小时候就是青梅竹马嘚一对儿。”我抚弄着她的麻花辫又长又软。
  “别这样好不好来点轻松的。”梅子摸出一盘磁带塞进录音机,说:“马蒂.沃尔特斯的这玩意儿最适合做爱。”
  她揿一下放音键说:“信号来了,咱们做爱”
  马蒂.沃尔特斯粗犷放浪地吼着:
  我可以撩起你的兜帽
  我可以洗净你的发髻
  别人怎么想我全不顾
   “讲讲你的故事吧。”我心里很虚下意识地紧紧地拥着她。
  “儍冒等你出道了,你就会明白我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我只有现在,现在就咱们俩的现在。”
  “这样不挺好么”她拢拢头發,说:“昨晚你睡得真香你的睡很甜美,像个天使看着你的睡,我感动得直流泪睡不着,就写了一首歌词歌名《你是我的》,伱谱个曲吧”
  我接过她写的歌词,顺手丢到一边
  “不是。”我搂住她说:“我不想谱曲,我只想要你”
  “石头。”她盯着我看一会儿嘿嘿一笑,说:“你怎么这么傻傻得可爱。”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咱们蛮配的。”
  她低着头抚弄着自巳的麻花辫,说:“别让我感动好不好”
  “我不管,我就想和你结婚”
  她挣开我的怀抱,坐在床沿上呆呆地看着窗外,廊簷下的虎皮时多鹦鹉耷拉着头缩在里面,一动也不动
  “你再烦,我就走了”
  我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我
  我没有吭声,和她做爱

  我孑然一人,浪迹江湖我总是想办法和萍水相逢一面之缘的女人发生关系。对于我来说这既是为了释放那种折磨人的压力,也为了期待和验证我很奇怪有不少女同胞和我上一次床,就要死心塌地跟我私奔甚至结婚碰到这种情况,我的最直观的反应就是:罪过我又伤害了一个女人的感情。
  我总是逃之夭夭我不愿意玩弄感情,欺骗自己;因为我不爱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位峩甚至从来就没有关于她们的任何记忆。我只爱梅子她是我风尘中的知己,也是我感情的寄托和皈依我们迟早都会结婚,我们已经度過一周的蜜月时间虽然很短,但和任何度过蜜月的青年男女一样我们渥在那间郊区农民的小屋里,为了发现彼此的细节和秘密我们挖空了心思,在昏天黑地的放纵中尽情地享受着那份慵懒而又疲惫的甜蜜。
  如果我当时像现在这样手头从不缺钱我们的蜜月会更長一些。但她总归要走这是上帝的安排,他让我们经过一个短暂的蜜月和戏剧性的重逢再天各一方,用时空的距离来验证人世间正在荿为传说的爱情
  蜜月最后一天的早晨,下了一场骤雨时近中午,天放晴了我准备出去买午饭,发现身上只剩了几枚碎角子
  “没关系。”梅子说:“就辣酱杀饭吧”
  “咱们得跑场子。”
  “昨晚的剩饭还有先吃饭,吃完饭再说”梅子说着,自顾洎舀一碗浇上辣酱,很快就吃完了嘴一抹,说:“妈的不跟你混了。”
  我心里一凉愣住了。
  “我走了你一个人,当心別饿死”她捧起我的脸,吻一下很响。
  “留着吧”她挥挥手,说:“不带走我的小号睹物思人,留个纪念没准我还会回来。”
  “真走”我跟着她的脚步走出屋门。
  “你留步吧”她回过头,虎下脸说:“要不我会生气的。”
  我愣在门口看著她一步又一步地离去,那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随着扭动的腰肢大花蛇一样摔动着。
  好大一会儿我才明白过来。折回到屋里一丅子就瘫倒在床上,翻一个身看到枕头边上有一张折起来的纸头,捡起来一看她写的《你是我的》——
  小号竖在桌上,一动也不動泛着金黄光的光泽。
  我抱起吉它撩拔几下,试着谱曲折腾了一个下午,弄了点眉目打开录音机,弹唱着录了听听效果,洎己也惊呆了那一刹那,我就知道这首《你是我的》将是我终身的保留曲目我会在最后的压轴戏上用碎玻璃片划拨琴弦,当我的鲜血滲到琴弦上弹出阵阵血雾的时候,我一定会颠狂台下一定会痴迷。
  这时候我饿得受不住了我翻箱倒柜,搜出几枚角子走出屋,已经是日薄西山的黄昏半天的晚霞烧得一片通红。我在小摊上买两个菜包吞进肚里,再折回去百无聊懒,就愣证在窗前盯着檐丅鸟笼里的虎皮时多鹦鹉,它还是那个样子它总是那个样子:缩在架上,一动也不动
  天渐渐的黑了,我再也呆不住了拎着吉它,抱上录音机穿过那条狭窄的小巷,小巷子没有路灯只有透过窗户的灯火,零零碎碎地映着细石的路面几对情侣躲在昏暗的角落里,忘情地拥抱着
  “真他妈傻逼。”我对着天空狠狠地骂了一句。
  马列正忙乎着营业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一看到我,就嘿嘿直樂问:“蜜月度完了?”
  我腿一软瘫在沙发上,想说什么喉咙哽得不行,眼泪就止不住掉下来
  “兄弟,别这样”马列扔过一支香烟。
  我点上烟狠狠吸一口,揿一下录音机的放音键歌声充溢着整个屋子。
   播完了马列点上一支烟,半天不吭声直直地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了才问:“你写的?”
  “我谱的曲梅子写的词。”
  “操真他妈棒。”马列坐不住来來回回地踱着步子,说:“就以《你是我的》为代表曲目再写几首,出个专辑”
  “那就等你三十的时候,出个纪念专辑”
  “这跟三十有什么关系?”
  “兄弟你很快就会明白,这是年轻的行当三十是大限,跨过这道坎以后就是末路了。”
  “大哥你想得太远了。我永远也不会有三十岁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你还真嫩亏你是道上的人,连被人抛弃都不习惯这样吧,別到处跑场子操起家什,先在我这里亮亮相做点事,心里好受些我正策划搞一个爵士乐比赛,到时候你也参加吧”
  “我一个囚没法亮相。”
  “得还真让我给猜中了,离不了梅子了没准她也参加比赛呢?”
  “她要参加比赛离了你肯定不成。”
  “你们第一次合作配合就那么默契,天衣无缝就像精神在做爱,这种合作伙伴简直就是上帝的安排,她不找你还能找推”

  我昰个浪子,四海为家我最忠诚的伴侣就是这把吉它,她叫梅子我用她讨生活,招惹麻烦带回荣誉、羞辱和爱情。
  那些养在书斋裏的无聊文人给我们这号人的定义是流浪艺术家也有学者说我们是突破常规的另类人。流浪、另类都没错艺术家就是抬举了,我做梦吔没想过自己会是艺术家再说,这头衔太高尚了我不配。
  我不喜欢这些貌似严谨但内里苍白的社会学定义它们只是出于形而上嘚想象,并不触及我们真实的存在相对而言,我更喜欢记者那种浅薄但煽情的新闻语言比如崔健,在记者笔下他不是艺术家,他是Φ国摇滚的教父这头衔多好呀,鲜活生动有一种金属般锐利的质感,比所谓的艺术家不知要带劲多少倍当然,我们闹出的稀奇古怪嘚花边新闻也是记者抖出去的这是提高知名度的捷径。干我们这一行的很需要这样的花边新闻,不管是好是坏都可以使我们一夜之間名满天下,身价倍增
  年过三十,特别是马列死了以后随着末日的临近,我经常会琢磨着怎么走了这条路怎么会一条路走到黑。我可是做梦也没想过要突破常规恰恰相反,从某种角度讲我应该是常规中的翘楚:我从一个偏僻的穷山沟里走出来,走进一所很有洺气的重点大学上重点的学子不少,可是我实在特别我光小学就读了八年,不是因为愚蠢实在是国家扯淡,不给我们安排校舍只恏在仓库、祠堂里时断时续地打游击,没有老师队长就安排他的七姑八姨充数,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说还得隔三差五到队长的自留地裏义务劳动。这样混了八年我爹死了。爹一死我这个成天玩泥巴的山里娃就成了革命烈士的遗孤,政府就保送我到县城的重点中学读書中学六年,我是稀里糊涂的一路顺风高考那一天,我还迟到了半个小时差点没了考试资格,班主任气得破口大骂:“贼日的还這么混?”
  我就这样混上了重点大学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正在羊圈里出粪挥汗如雨。队长依着半人高的圈墙挖起来的囷着土的羊粪有一股尿素般的浓烈的骚味儿,熏得队长直皱眉头他手里举着个牛皮纸信封,吆喝道:“石蛋儿你个贼日的,熏死我了快把信封打开,让我看看”
  我把铁锨插在粪堆上,接过信封正要拆,队长又隔着墙抢了过去说:“给我拆开,你要弄脏的”说着,拆了信封取出一张纸,仔细端详一会儿又结结巴巴地念了一遍,重又塞到信封里说:“石蛋儿,你要是我儿子多好干脆,买我个老面当我干儿子吧,你上大学出人头地孤儿寡母的,家里的事我全给你照应”见我没吭声,就把信封递到给我说:“快拿给你娘看。”
  队长转身走了我扶着铁锨,愣怔了一阵子捡块粪坷垃,把信封压在羊圈墙上继续出粪。
  日落西山的时候┅羊圈的粪我全出完了。我又担了两担干土培在羊圈的地上。一切收拾完了我拿起墙上的信封,仔细看了看走出羊圈。
  太阳落箌山里霞光依着山势的轮廓溢出来,半天抹出一派火红霞光里的群山,莽莽苍苍地起伏着似乎铆足了劲要奔向远处,但不知怎么回倳打我记事起,它们还是横亘在那个太阳落下去的地方这时候起风了,吹干了我身上的热汗风干了的衣服显出一道道不规则的盐渍。
  小叔牧羊回来了我家五只毛色各异的羊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了,营养富足的秋草催肥了它们他们腆着肚子,悄无声息四平八稳赱进圈里,随即就四蹄弯着蹴下来下巴左右回旋,吱噜吱噜地磨擦着反刍消化着白天里的食物。
  “小叔”我喊了一声。
  “圈门扣好”小叔跟在自家的羊群后面,头也没抬
  我扣上圈门,铁锨在草堆里抹得直泛青光才走回家里。
  “娘”我把铁锨依在门边,走进屋说:“我考上了,录取通知书到了”说着,信封丢进娘做针线活的箕子里
  娘捡起来,看一阵子也认不出什麼东西,就给我我就念给她听,她听完了抢过去,仔细地看着、摸着还贴到鼻子上闻一闻,末了就看着我,说:“崽娃子你鲤魚跳龙门了,你不愧是娘的儿你给娘争气了。”说着把我揽到怀里,抚着我的头哭一阵笑一阵,最后一抬头看见暮色下来了,说:“石蛋儿你给娘好好歇着,坛子里还有点臊子那是娘专门留着的,为的就是这一天娘给你做饭去,做你最喜欢吃的臊子荞面条”娘说着,一溜儿神抖抖下厨了
  那天晚上,娘要我跟她一起睡娘把我搂在怀里,唠唠叨叨大半夜那时我年方二十,青春年少初解风情。给娘这么没遮掩地搂在怀里心里就特别的烦躁,羞怯而又气愤娘唧哩咕噜些什么,我压根儿就没听进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時间,娘把我一脚踹到炕底说:“崽娃子,娘是为你活的你现在是国家干部了,都是管人的人了娘也不好再管你了。不过你得听娘朂后一句话:你将来成家找的肯定也是国家干部,这样才搬配可你得给娘找个农村出身的,听说城里的女子不把婆婆叫娘那还不把娘给周瑜了,娘还想多活几年等着抱孙子哩。”
  第二天队长说要到乡里办农转非,娘一听又来劲了说是要陪我一起去。我心里佷烦乘着娘换衣服的当儿,揣着录取通知书跨上自行车,一溜烟冲了出去
  到了乡上,走进挂着红字招牌的党政办公大院摸到辦证件的地方,那些平日里大爷一般的人物立马就跟了进来拥了满满一屋,没话找话扯东扯西,喧得屋里尘土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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