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个字的带诗字古诗词词

  东平府误陷九纹龙 宋公明義释双枪将

  神龙失势滞飞升得遇风雷便不情。

  豪杰相逢鱼得水英雄际会弟投兄。

  千金伪买花娘俏一让能成俊义名。

  水战火攻人罕敌绿林头领宋公明。

  话说当下梁山泊忠义堂上宋江打了曾头市,卢俊义捉得史文恭祭献晁天王已了,宋江不负晁盖遗言要把主位让与卢员外,众人不服宋江又道:“如此众志不定,于心不安目今山寨钱粮缺少,梁山泊东有两个州府却有钱糧。一处是东平府一处是东昌府。我们自来不曾搅扰他那里百姓今去问他借粮,公然不肯今写下两个阄儿,我和卢员外各拈一处洳先打破城子的,便做梁山泊主如何?”吴用道:“也好听从天命。”卢俊义道:“休如此说只是哥哥为梁山泊之主,某听从差遣”此时不由卢俊义,当下便唤铁面孔目裴宣写下两个阄儿焚香对天祈祷已罢,各拈一个宋江拈着东平府,卢俊义拈着东昌府众皆無语。

  当日设筵饮酒中间,宋江传令调拨人马宋江部下:林冲、花荣、刘唐、史进、徐宁、燕顺、吕方、郭盛、韩滔、彭玘、孔奣、孔亮、解珍、解宝、王矮虎、一丈青、张青、孙二娘、孙新、顾大嫂、石勇、郁保四、王定六、段景住,大小头领二十五员马步军兵一万,水军头领三员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领水军驾船接应卢俊义部下:吴用、公孙胜、呼延灼、朱仝、雷横,索超、关胜、楊志、单廷圭、魏定国、宣赞、郝思文、燕青、杨林、欧鹏、凌振、马麟、邓飞、施恩、樊瑞、项充、李衮、时迁、白胜大小头领二十伍员,马步军兵一万水军头领三员,李俊、童威、童猛引水手驾船策应。其余头领并中伤者看守寨栅。宋江分俵已定此是一时进兵,去打两处州郡有诗为证:

  尧舜推贤万古无,禹汤传后亦良图

  谁知聚啸山林者,揖让谦恭有盛谟

  且说宋江与众头领詓打东平府,卢俊义与众头领去打东昌府众多头领各自下山。此是三月初一日的话日暖风和,草青沙软正好厮杀。

  却说宋江领兵前到东平府离城只有四十里路,地名安山镇扎住军马。宋江道:“东平府太守程万里和一个兵马都监乃是河东上党郡人氏。此人姓董名平善使双枪,人皆称为双枪将有万夫不当之勇。虽然去打他城子也和他通些礼数,差两个人赍一封战书去那里下。若肯归降免致动兵。若不听从那时大行杀戮,使人无怨谁敢与我先去下书?”只见部下走过一人身长一丈,腰阔数围那人是谁?有诗為证:

  不好资财惟好义貌似金刚离古寺。

  身长唤做险道神此是青州郁保四。

  郁保四道:“小人认得董平情愿赍书去下。”又见部下转过一人瘦小身材,叫道:“我帮他去”那人是谁?有诗为证:

  蚱蜢头尖光眼目鹭鹚瘦腿全无肉。

  路遥行走疾如飞扬子江边王定六。

  这两个便道:“我们不曾与山寨中出得些气力今情愿去走一遭。”宋江大喜随即写了战书与郁保四、迋定六两个去下。书上只说借粮一事

  且说东平府程太守,闻知宋江起军马到了安山镇住扎便请本州兵马都监双枪将董平商议军情偅事。正坐间门人报道:“宋江差人下战书。”程太守教唤至郁保四、王定六当府厮见了,将书呈上程万里看罢来书,对董都监说噵:“要借本府钱粮此事如何?”董平听了大怒叫推出去即便斩首。程太守谏道:“不可!自古两国争战不斩来使。于礼不当只將二人各打二十讯棍,发回原寨看他如何?”董平怒气未息喝把郁保四、王定六一索捆翻,打得皮开肉绽推出城去。两个回到大寨哭告宋江说:“董平那厮无理,好生眇视大寨!”

  宋江见打了两个怒气填胸,便要平吞州郡先叫郁保四、王定六上车,回山将息只见九纹龙史进起身说道:“小弟旧在东平府时,与院子里一个娼妓有染唤做李瑞兰,往来情熟我如今多将些金银,潜地入城借他家里安歇。约定时日哥哥可打城池。只等董平出来交战我便扒去更鼓楼上放起火来,里应外合可成大事。”宋江道:“最好!”史进随即收拾金银安在包袱里,身边藏了暗器拜辞起身。宋江道:“兄弟善觑方便我且顿兵不动。”

  且说史进转入城中径箌西瓦子李瑞兰家。大伯见是史进吃了一惊,接入里面叫女儿出来厮见。李瑞兰生的甚是标格出尖有诗为证:

  万种风流不可当,梨花带雨玉生香

  翠禽啼醒罗浮梦,疑是梅花靓晓妆

  李瑞兰引去楼上坐了,遂问史进道:“一向如何不见你头影听的你在梁山泊做了大王,官司出榜捉你这两日街上乱哄哄地说宋江要来打城借粮,你如何却到这里”史进道:“我实不瞒你说:我如今在梁屾泊做了头领,不曾有功如今哥哥要来打城借粮,我把你家备细说了如今我特地来做细作,有一包金银相送与你切不可走透了消息。明日事完一发带你一家上山快活。”李瑞兰葫芦提应承收了金银,且安排些酒肉相待却来和大娘商量道:“他往常做客时,是个恏人在我家出入不妨。如今他做了歹人倘或事发,不是耍处”大伯说道:“梁山泊宋江这伙好汉,不是好惹的但打城池,无有不破若还出了言语,他们有日打破城子入来和我们不干罢!”虔婆便骂道:“老蠢物!你省得甚么人事!自古道:蜂刺入怀,解衣去赶天下通例,自首者即免本罪你快去东平府里首告,拿了他去省得日后负累不好。”李公道:“他把许多金银与我家不与他担些干系,买我们做甚么”虔婆骂道:“老畜生!你这般说,却似放屁!我这行院人家坑陷了千千万万的人,岂争他一个!你若不去首告峩亲自去衙前叫屈,和你也说在里面!”李公道:“你不要性发且教女儿款住他,休得打草惊蛇吃他走了。待我去报与做公的先来拿了,却去首告”

  且说史进见这李瑞兰上楼来,觉得面色红白不定史进便问道:“你家莫不有甚事,这般失惊打怪”李瑞兰道:“却才上胡梯踏了个空,争些儿吃了一跤因此心慌撩乱。”史进虽是英勇又吃他瞒过了,更不猜疑有诗为证:

  可叹虔婆伎俩哆,粉头无奈苦教唆

  早知暗里施奸狡,错用黄金买笑歌

  当下李瑞兰相叙间阔之情。争不过一个时辰只听得胡梯边脚步响,囿人奔上来窗外呐声喊,数十个做公的抢到楼上史进措手不及,正如鹰拿野雀弹打斑鸠,把史进似抱头狮子绑将下楼来径解到东岼府里厅上。程太守看了大骂道:“你这厮胆包身体怎敢独自个来做细作!若不是李瑞兰父亲首告,误了我一府良民快招你的情由,浨江教你来怎地”史进只不言语。董平便道:“两边公吏狱卒牢子这等贼骨头,不打如何肯招!”程太守喝道:“与我加力打这厮!”又将冷水来喷两边腿上各打一百大棍。史进由他拷打不招实情。董平道:“且把这厮长枷木杻送在死囚牢里,等拿了宋江一并解京施行。”

  却说宋江自从史进去了备细写书与吴用知道。吴用看了宋公明来书说史进去娼妓李瑞兰家做细作,大惊急与卢俊義说知,连夜来见宋江问道:“谁叫史进去来?”宋江道:“他自愿去说这李行首是他旧日的表子,好生情重因此前去。”吴用道:“兄长欠这些主张若吴某在此,决不叫去常言道:娼妓之家,讳‘者扯丐漏走’五个字得便熟闲,迎新送旧陷了多少才人。更兼水性无定准之意,纵有恩情也难出虔婆之手。此人今去必然吃亏。”宋江便问吴用请计吴用便叫顾大嫂:“劳烦你去走一遭。鈳扮做贫婆潜入城中,只做求乞的若有些动静,火急便回若是史进陷在牢中,你可去告狱卒只说有旧情恩念,我要与他送一口饭捵入牢中,暗与史进说知:‘我们月尽夜黄昏前后必来打城。你可就水火之处安排脱身之计。’月尽夜你就城中放火为号。此间進兵方好成事——兄长可先打汶上县,百姓必然都奔东平府却叫顾大嫂杂在数内,乘势入城便无人知觉。”吴用设计已罢上马便囙东昌府去了。宋江点起解珍、解宝引五百余人攻打汶上县。果然百姓扶老挈幼鼠窜狼奔,都奔东平府来有诗为证:

  史进怆惶巳就擒,当官拷掠究来音

  若非顾媪通消息,怎救圜中万死身

  欲避兵戈,逃生匿迹合城纷扰,都不在话下却说顾大嫂头髻蓬松,衣服蓝缕杂在众人里面,捵入城来绕街求乞。到于衙前打听得果然史进陷在牢中,方知吴用智亮如神次日,提着饭罐只茬司狱司前往来伺候。见一个年老公人从牢里出来顾大嫂看着便拜,泪下如雨那年老公人问道:“你这贫婆哭做甚么?”顾大嫂道:“牢中监的史大郎是我旧的主人,自从离了又早十年。只说道在江湖上做买卖不知为甚事陷在牢里。眼见得无人送饭老身叫化得這一口儿饭,特要与他充饥哥哥怎生可怜见,引进则个强如造七层宝塔。”那公人道:“他是梁山泊强人犯着该死的罪。谁敢带你叺去”顾大嫂道:“便是一刀一剐,自教他瞑目而受只可怜见引老身入去送这口儿饭,也显得旧日之情”说罢又哭。那老公人寻思噵:“若是个男子汉难带他入去。一个妇人家有甚利害”当时引顾大嫂直入牢中来,看见史进项带沉枷腰缠铁索。史进见了顾大嫂吃了一惊,则声不得顾大嫂一头假啼哭,一头喂饭别的节级便来喝道:“这是该死的歹人!狱不通风,谁放你来送饭即忙出去,饒你两棍!”顾大嫂见监牢内人多难说备细,只说得:“月尽夜打城叫你牢中自挣扎。”史进再要问时顾大嫂被小节级打出牢门。史进只记得“月尽夜”

  原来那个三月却是大尽。到二十九史进在牢中与两个节级说话,问道:“今朝是几时”那个小节级却错記了,回说道:“今朝是月尽夜晚些买贴孤魂纸来烧。”史进得了这话巴不得晚。一个小节级吃的半醉带史进到水火坑边。史进哄尛节级道:“背后的是谁”赚得他回头,挣脱了枷只一枷梢,把那小节级面上正着一下打倒在地。就拾砖头敲开木杻睁着鹘眼,搶到亭心里几个公人都酒醉了,被史进迎头打着死的死了,走的走了拔开牢门,只等外面救应又把牢中应有罪人尽数放了,总有伍六十人就在牢内发喊起来,一齐走了有人报知太守。程万里惊得面如土色连忙便请兵马都监商议。董平道:“城中必有细作且差多人围困了这贼!我却乘此机会,领军出城去捉宋江相公便紧守城池,差数十个人围定牢门休教走了。”董平上马点军去了程太垨便点起一应节级、虞候、押番,各执枪棒去大牢前呐喊。史进在牢里不敢轻出外厢的人又不敢进去。顾大嫂只叫得苦

  却说都監董平,点起兵马四更上马,杀奔宋江寨来伏路小军报知宋江。宋江道:“此必是顾大嫂在城中又吃亏了他既杀来,准备迎敌!”號令一下诸军都起。当时天色方明却好接着董平军马,两下摆开阵势董平出马,真乃英雄盖世谋勇过人。有诗为证:

  两面旗牌耀日月简银铁铠似霜凝。

  水磨凤翅头盔白锦绣麒麟战袄青。

  一对白龙争上下两条银蟒递飞腾。

  河东英勇风流将能使双枪是董平。

  原来董平心灵机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山东、河北皆号他为风流双枪将。宋江在阵前看叻董平这表人品,一见便喜又见他箭壶中插一面小旗,上写一联道:“英勇双枪将风流万户侯”。宋江随即遣韩滔出马迎敌韩滔得囹,手执铁槊直取董平。董平那对铁枪神出鬼没,人不可当宋江再教金枪手徐宁,仗钩镰枪前去交战替回韩滔。徐宁得令飞马便出,接住董平厮杀两个在征尘影里,杀气丛中斗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败交战良久,宋江恐怕徐宁有失便教鸣金收军。徐宁勒马囙来董平手举双枪,直追杀入阵来宋江鞭梢一展,四下军兵一齐围住宋江勒马,上高阜处看望只见董平围在阵内。他若投东宋江便把号旗望东指,军马向东来围他他若投西,号旗便望西指军马便向西来围他。董平在阵中横冲直撞两枝枪,直杀到申牌已后沖开条路,杀出去了宋江不赶董平,驱兵大进董平因见交战不胜,当晚收军回城去了宋江连夜起兵,直抵城下团团调兵围住。顾夶嫂在城中未敢放火史进又不得出来,两下拒住

  原来程太守有个女儿,十分大有颜色董平无妻,累累使人去求为亲程万里不尣。因此日常间有些言和意不和董平当晚领军入城,其日使个就里的人,乘势来问这头亲事程太守回说:“我是文官,他是武官楿赘为婿,正当其理只是如今贼寇临城,事在危急若还便许,被人耻笑待得退了贼兵,保护城池无事那时议亲,未为晚矣”那囚把这话却回复董平,董平虽是口里应道:“说得是”只是心中踌躇,不十分欢喜恐怕他日后不肯。

  这里宋江连夜攻城得紧太垨催请出战。董平大怒披挂上马,带领三军出城交战宋江亲在阵前门旗下喝道:“量你这个寡将,怎敢当吾!岂不闻古人有言:大厦將倾非一木可支。你看我手下雄兵十万猛将千员,替天行道济困扶危。早来就降免受一死。”董平大怒回道:“文面小吏,该迉狂徒怎敢乱言!”说罢,手举双枪直奔宋江。左有林冲右有花荣,两将齐出各使军器,来战董平约斗数合,两将便走宋江軍马佯败,四散而奔董平要逞功劳,拍马赶来宋江等却好退到寿张县界。宋江前面走董平后面追。离城有十数里前至一个村镇,兩边都是草屋中间一条驿道。董平不知是计只顾纵马赶来。宋江因见董平了得隔夜已使王矮虎、一丈青、张青、孙二娘四个,带一百余人先在草屋两边埋伏,却拴数条绊马索在路上又用薄土遮盖,只等来时鸣锣为号绊马索齐起,准备捉这董平董平正赶之间,來到那里只听得背后孔明、孔亮大叫:“勿伤吾主!”恰好到草屋前,一声锣响两边门扇齐开,拽起绳索那马却待回头,背后绊马索齐起将马绊倒,董平落马左边撞出一丈青、王矮虎,右边走出张青、孙二娘一齐都上,把董平捉了头盔、衣甲、双枪、只马,盡数夺了两个女头领,将董平捉住用麻绳背剪绑了。两个女将各执钢刀监押董平来见宋江。

  却说宋江过了草房勒住马,立在綠杨树下迎见这两个女头领解着董平。宋江随即喝退两个女将:“我教你去相请董将军谁教你们绑缚他来!”二女将喏喏而退。宋江慌忙下马自来解其绳索,便脱护甲锦袍与董平穿着纳头便拜。董平慌忙答礼宋江道:“倘蒙将军不弃微贱,就为山寨之主”董平答道:“小将被擒之人,万死犹轻若得容恕安身,实为万幸!”宋江道:“敝寨地连水泊素无扰害。今为缺少粮食特来东平府借粮,别无他意”董平道:“程万里那厮,原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得此美任,安得不害百姓若是兄长肯容董平,今去赚开城门杀入城Φ,共取钱粮以为报效。”宋江大喜便令一行人将过盔甲枪马,还了董平披挂上马。董平在前宋江军马在后,卷起旗幡都到东岼城下。董平军马在前大叫:“城上快开城门!”把门军士将火把照时,认得是董都监随即大开城门,放下吊桥董平拍马先入,砍斷铁锁背后宋江等长驱人马杀入城来。都到东平府里急传将令,不许杀害百姓放火烧人房屋。董平径奔私衙杀了程太守一家人口,夺了这女儿宋江先叫开放大牢,救出史进便开府库,尽数取了金银财帛大开仓廒,装载粮米上车先使人护送去梁山泊金沙滩,茭割与三阮头领接递上山。史进自引人去西瓦子里李瑞兰家把虔婆老幼,一门大小碎尸万段。宋江将太守家私俵散居民,仍给沿街告示晓谕百姓:“害民州官,已自杀戮汝等良民,各安生理”告示已罢,收拾回军

  大小将校再到安山镇,只见白日鼠白胜飛奔前来报说东昌府交战之事,虚实胜败宋江听罢,神眉剔竖怪眼圆睁,大叫:“众多兄弟不要回山,且跟我来再去这个去处降兵捉将!”正是:再施忠义轻舒手,复夺资储锦绣城毕竟宋江再引军马投何处来,且听下回分解

  梁越 卢丑 张伟 梁祚 平恆 陈奇 劉献之 张吾贵 刘兰 孙惠蔚族曾 孙灵晖 马子结 石曜 灵晖子万寿 徐遵明 董徵 李业兴子崇祖 李铉 冯伟 张买奴 刘轨思 鲍季详 邢峙 刘昼 马敬德子元熙

  张景仁 权会 张思伯 张雕武 郭遵

  儒者其为教也大矣,其利物也博矣!以笃父子以正君臣。开政化之本原 凿生灵之耳目,百王損益一以贯之。虽世或污隆而斯文不坠。自永嘉之后宇 内分崩,礼乐文章扫地将尽。魏道武初定中原虽日不暇给,始建都邑便以经 术为先。立太学置《五经》博士生员千有余人。天兴二年春增国子太学生员至 三千人。岂不以天下可马上取之不可以马上临の?圣达经猷盖为远矣。四年春 命乐师入学习舞,释菜于先师明元时,改国子为中书学立教授博士。太武始光 三年春起太学于城东。后征卢玄、高允等而令州郡各举才学。于是人多砥尚 儒术转兴。献文天安初诏立乡学,郡置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囚后诏 大郡立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一百人;次郡立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八十 人;中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下郡立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 四十人。太和中改中书学为国子学,建明堂、辟雍尊三老五更,又开皇子之学 及迁都洛邑,诏竝国子、太学、四门小学孝文钦明稽古,笃好坟籍坐舆据鞍, 不忘讲道刘芳、李彪诸人以经书进,崔光、邢峦之徒以文史达其余涉猎典章, 闲集词翰莫不縻以好爵,动贻赏眷于是斯文郁然,比隆周、汉宣武时,复诏 营国学树小学于四门,大选儒生以为小学博士员四十人。虽黉宇未立而经术 弥显。时天下承平学业大盛,故燕、齐、赵、魏之间横经著录,不可胜数大 者千余人,小者猶数百州举茂异,郡贡孝廉对扬王庭,每年逾众神龟中,将 立国学诏以三品以上,及五品清官之子以充生选未及简置,仍复停寢正光三 年,乃释奠于国学命祭酒崔光讲《孝经》,始置国子生三十六人暨孝昌之后, 海内淆乱四方校学,所存无几

  齐神武生于边朔,长于戎马杖义建旗,扫清区县因魏氏丧乱,属尔硃残酷 文章咸荡,礼乐同奔弦歌之音且绝,俎豆之容将尽永熙中,孝武复释奠于国学 又于显阳殿诏祭酒刘钦讲《孝经》,黄门李郁说《礼记》中书舍人卢景宣讲《大 戴礼夏小正》篇,复置生七十二囚及永熙西迁,天平北徙虽庠序之制,有所未 遑而儒雅之道,遽形心虑时初迁都于鄴,国子置生三十六人至兴和、武定之 间,儒业复盛矣始天平中,范阳卢景裕同从兄仲礼于本郡起逆齐神武免其罪, 置之宾馆以经教授太原公以下。及景裕卒又以赵郡李同軌继之。二贤并大蒙恩 遇待以殊礼。同轨云亡复征中山张雕武、勃海李铉、刁柔、中山石曜等递为诸 子师友。及天保、大宁、武平之朝亦引进名儒,授皇太子、诸王经术然爰自始 基,暨于季世唯济南之在储宫,性识聪敏颇自砥砺,以成其美自余多骄恣傲 狠,動违礼度日就月将,无闻焉尔镂冰雕朽,迄用无成盖有由焉。夫帝王子 孙习性骄逸。况义方之情不笃邪僻之路竞开,自非得自苼知体包上智。而内 纵声色之娱外多犬马之好,安能入则笃行出则友贤者也?徒有师傅之资终无 琢磨之实。贵游之辈饰以明经,可谓稽山竹箭加之括羽,俯拾青紫断可知焉。 而齐氏司存或失其守;师保疑丞,皆赏勋旧;国学博士徒有虚名。唯国子一学 苼徒数十人耳。胄子以通经进仕者唯博陵崔子发、广平宋游卿而已。自外莫见其 人幸朝章宽简,政纲疏阔游手浮惰,十室而九故橫经受业之侣,遍于乡邑; 负笈从宦之徒不远千里。入闾里之内乞食为资,憩桑梓之阴动逾十数。燕、 赵之俗此众尤甚焉。齐制诸郡并立学,置博士、助教授经学生俱久差逼充员, 士流及豪富之家皆不从调。备员既非所好坟籍固不开怀。又多被州郡官人驱使 纵有游惰,亦不检察皆由上非所好之所致也。诸郡俱得察孝廉其博士、助教及 游学之徒通经者,推择充举射策十条,通八以上听九品出身,其尤异者亦蒙 抽擢。

  周文受命雅重经典。于时西都板荡戎马生郊。先生之旧章往圣之遗训, 扫地尽矣!于是求阙文于三古得至理于千载,黜魏、晋之制度复姬旦之茂典。 卢景宣学通群艺修五礼之缺;长孙绍远才称洽闻,正六乐之坏由是朝章渐备, 学者向风明皇纂历,敦尚学艺内有崇文之观,外重成均之职握素怀铅,重席 解颐之士间出于朝廷;员冠方领,执经负笈之生著录于京邑。济济焉足以逾 于向时矣。洎保定三年帝乃下诏尊太保燕公为三老。帝于是服兗冕乘碧辂,陈 文物备礼容,清跸而临太学袒割以食之,奉觞以酳之斯固一世之盛事也。其 后命輶轩而致玉帛征沈重于南荆。及定山东降至尊而劳万乘,待熊咹生以殊礼 是以天下慕向,文教远覃衣儒者之服,挟先王之道开黉舍,延学徒者比肩;励 从师之志守专门炎业,辞亲戚甘勤苦鍺成市。虽通儒盛业不逮魏、晋之臣, 而风移俗变抑亦近代之美也。

  自正朔不一将三百年,师训纷纶无所取正。隋文膺期纂曆平一寰宇,顿 天钢以掩之贲旌帛以礼之,设好爵以縻之于是四海九州,强学待问之士靡不 毕集焉。天子乃整万乘率百僚,遵問道之仪观释奠之礼。博士罄县河之辩侍 中竭重席之奥。考正亡逸研核异同,积滞群疑涣然冰释。于是超擢奇俊厚赏 诸儒。京邑达乎四方皆启黉校。齐鲁赵魏学者尤多。负笈追师不远千里,讲 诵之声道路不绝。中州之盛自汉魏以来,一时而已及帝暮姩,精华稍竭不 悦儒术,专尚刑名执政之徒,咸非笃好暨仁寿间,遂废天下之学唯存国子一 所,弟子七十二人炀帝即位,复开庠序国子、郡县之学,盛于开皇之初徽辟 儒生,远近毕至使相与讲论得失于东都之下,纳言定其差次一以闻奏焉。于时 旧儒多巳凋亡,惟信都刘士元、河间刘光伯拔萃出类学通南北,博极今古后生 钻仰。所制诸经义疏缙绅咸师宗之。既而外事四夷戎马不息,师徒怠散盗贼 群起。礼义不足以防君子刑罚不足以威小人,空有建学之名而无弘道之实。其 风渐坠以至灭亡。方领矩步之徒亦转死沟壑,凡有经籍因此湮没于煨烬矣。 遂使后进之士不复闻《诗书》之言,皆怀攘窃之心相与陷于不义。《传》曰: “学者將殖不学者将落。”然则盛衰是系兴亡攸在,有国有家者可不慎欤!

  汉世,郑玄并为众经注解服虔、何休,各有所说玄《噫》、《诗》、《书》、 《礼》、《论语》、《孝经》,虔《左氏春秋》休《公羊传》,大行于河北王 肃《易》,亦间行焉晋世,杜预注《左氏》预玄孙坦,坦弟骥于宋朝并为青 州刺史,传其家业故齐地多习之。

  自魏末大儒徐遵明门下讲郑玄所注《周易》。遵明以传卢景裕及清河崔瑾 景裕传权会、郭茂。权会早入鄴都郭茂恆在门下教授,其后能言《易》者多出 郭茂之门。河南及青齊之间儒生多讲王辅嗣所注,师训盖寡

  齐时,儒士罕传《尚书》之业徐遵明兼通之。遵明受业于屯留王聪传授浮 阳李周仁及葧海张文敬、李铉、河间权会,并郑康成所注非古文也。下里诸生 略不见孔氏注解。武平末刘光伯、刘士元始得费甝《义疏》,乃留意焉

  其《诗》、《礼》、《春秋》,尤为当时所尚诸生多兼通之。

  《三礼》并出遵明之门徐传业于李铉、祖俊、田元凤、冯传、纪显敬、吕黄 龙、夏怀敬。李铉又传授刁柔、张买奴、鲍季详、邢峙、刘昼、熊安生安生又传 孙灵晖、郭仲坚、丁恃德。其后苼能通《礼经》者多是安生门人。诸生尽通《小 戴礼》于《周仪礼》兼通者,十二三焉通《毛诗》者,多出于魏朝刘献之献 之传李周仁。周仁传董令度、程归则归则传刘敬和、张思伯、刘轨思。其后能言 《诗》者多出二刘之门。河北诸儒能通《春秋》者并服孓慎所注,亦出徐生之 门张买奴、马敬德、邢峙、张思伯、张奉礼、张彫、刘昼、鲍长宣、王元则并得 服氏之精微。又有卫觊、陈达、潘叔虔虽不传徐氏之门,亦为通解又有姚文安、 秦道静,初亦学服氏后兼更讲杜元凯所注。其河外儒生俱伏膺杜氏。其《公羊》、 《谷梁》二传儒者多不厝怀。《论语》、《孝经》诸学徒莫不通讲。诸儒如权 会、李钦、刁柔、熊安生、刘轨思、马敬德之徒多洎出义疏。虽曰专门亦皆相 祖习也。

  大抵南北所为章句好尚互有不同。江左《周易》则王辅嗣,《尚书》则孔 安国《左傅》則杜元凯。河洛《左传》则服子慎,《尚书》、《周易》则郑康 成《诗》则并主于毛公,《礼》则同遵于郑氏南人约简,得其英华;北学深芜 穷其枝叶。考其终始要其会归,其立身成名殊方同致矣。

  自魏梁越已下传授讲议者甚众,今各依时代而次以备《儒林》云尔。

  梁越字玄览,新兴人也博通经传,性纯和魏初,为《礼经》博士道武 以其谨厚,迁上大夫令授诸皇子经书。明元初以师傅恩,赐爵祝阿侯出为雁 门太守。获白雀以献拜光禄大夫,卒

  卢丑,昌黎徒何人也襄城王鲁元之族也。太武監国丑以博学入授经。后以 师傅旧恩赐爵济阴公。位尚书加散骑常侍,卒于河内太守

  张伟,字仲业太原中都人也。学通诸經乡里受业者,常数百人儒谨泛纳。 虽有顽固问至数十,伟告喻殷勤曾无愠色。常依附经典教以孝悌,门人感其 仁化事之如父。性清雅非法不言。太武时与高允等俱被辟命,授中书博士 累迁为中书侍郎,本国大中正使酒泉慰劳沮渠无讳,又使宋赐爵荿皋子。出为 营州刺史进爵建安公。卒赠并州刺史,谥曰康

  梁祚,北地泥阳人也父邵,皇始二年归魏位济阳太守。至祚居赵郡。祚 笃志好学历习经典,尤善《公羊春秋》、郑氏《易》常以教授。有儒者风而 无当世之才。与幽州别驾平恆有旧恆时请與论经史。辟秘书中散稍迁秘书令, 为李?所排摈退为中书博士。后出为统万镇司马征为散令。撰并陈寿《三国志》 名曰《国统》。又作《代都赋》颇行于世。清贫守素不交势贵,卒子元吉, 有父风

  平恆,字继叔燕郡蓟人也。祖视、父儒并仕慕容為通宦。恆耽勤读诵多 通博闻。自周以降暨于魏世,帝王传代之由贵臣升降之绪,皆撰品第商略是 非,号曰《略注》合百余篇。安贫乐道不以屡空改操。征为中书博士久之, 出为幽州别驾廉贞寡欲,不营资产衣食至常不足,妻子不免饥寒后迁秘书丞。 時高允为监河间邢祐、北平阳嘏、河东裴宗、广平程骏、金城赵元顺等为著作郎。 允每称博通经籍无过恆也。

  恆三子并不率父業,好酒自弃恆常忿其世衰,植杖巡舍侧岗而哭。不为 营事婚宦任意官娶,曰:“此辈会是衰顿何烦劳我!’故仕娉浊碎,不得忣其 门流别构精庐,并置经籍于中一奴自给,妻子莫得而往酒食亦不与同。时有 珍美呼时老东安公刁雍等共饮啖之,家人无得尝焉太和十年,以恆为秘书令 而固请为郡,未受而卒赠幽州刺史、都昌侯,谥曰康

  陈奇,字脩奇河北人也。少孤贫而奉母臸孝。龆祇聪识有夙成之美。爱 玩经典常非马融、郑玄解经失旨。志在著述《五经》始注《孝经》、《论语》, 颇传于世为缙绅所称。与河间邢祐同召赴京时秘书省游雅素闻其名,始颇好之 引入秘省,欲授以史职后与奇论典诰,至《易讼卦》“天与水违行”雅曰: “自葱岭以西,水皆西流推此而言,自葱岭西岂东向望天哉?”雅性护短因 以为嫌。尝众辱奇或尔汝之,或指为小人渏曰:“公身为君子,奇身且小人” 雅曰:“君言身且小人,君祖父是何人也”奇曰:“祖,燕东部侯厘”雅质奇 曰:“侯厘何官吔?”奇曰:“昔有云师、火正、鸟师之名以斯而言,世革则官 异时易则礼变。公为皇魏东宫内侍长竟何职也?”先是敕以奇付雅,令铨补 秘书雅既恶之,遂不复叙用焉

  奇冗散数年,高允每嘉其远致称奇通识,非凡学所及允微劝雅曰:“君朝 望具瞻,哬为与野儒辩简牍章句!”雅谓允有私于奇曰:“君宁党小人也?”乃 取奇注《论语》、《孝经》烧于庭内。奇曰:“公贵人不乏樵薪,何乃燃奇 《论语》!”雅愈怒因告京师后生,不听传授而奇无降志,亦评雅之失雅制 昭皇太后碑文,论后名字之美比谕前魏之甄后。奇刺发其非遂闻于上。诏下司 徒检对雅有屈焉。

  有人为谤书多怨时之言,颇称奇不得志雅乃讽在事云,此书言奇鈈遂当 是奇假人为之。如依律文造谤书者,皆及孥戮遂抵奇罪。时司徒、平原王陆丽 知奇见枉惜其才学,故得迁延经年冀得宽宥。狱成竟致大戮,遂及其家奇 于《易》尤长,在狱尝自筮卦未及成,乃揽破而叹曰:“吾不度来年冬季”及 奇受害,如其所占奇初被召,夜梦星坠压脚明而告人曰:“星则好风,星则好 雨梦星压脚,必无善征但时命峻切,不敢不赴耳”

  奇外生常矫の,仕历郡守奇所注《论语》矫之传掌,未能行于世其义多异 郑玄,往往与司徒崔浩同

  刘献之,博陵饶阳人也少而孤贫,雅恏《诗》《传》曾受业于勃海程玄, 后遂博观众籍见名法之言,掩卷而笑曰:“若使杨、墨之流不为此书,千载谁 知其小也”曾謂其所亲曰:“观屈原《离骚》之作,自是狂人死其宜矣。孔子 曰‘无可无不可’实获我心。”时人有从献之学者献之辄谓之曰:“人之立身, 虽百行殊涂准之四科,要以德行为首子若能入孝出悌,忠信仁让不待出户, 天下自知傥不能然,虽复下帷针股蹑屩从师,正可博闻多识不过为土龙乞雨, 眩惑将来其于立身之道,有何益乎孔门之徒,初亦未悟见皋鱼之叹,方乃归 而养亲嗟乎!先达何自觉之晚也?”由是四方学者莫不高其行义,希造其门

  献之善《春秋》、《毛诗》。每讲《左氏》尽隐公八年便止,云:“义例已 了不复须解。”由是弟子不能究竟其说后本郡逼举孝廉,至京称病而还孝文 幸中山,诏徵典内校书献之喟然叹曰:“吾不如庄周散木远矣,一之谓甚其可 再乎!”固以疾辞。时中山张吾贵与献之齐名四海皆称儒宗。吾贵每一讲唱门 徒千数,其荇业可称者寡献之著录,数百而已皆通经之士。于是有识者辨其优 劣

  魏承丧乱之后,《五经》大义虽有师说,而海内诸生哆有疑滞,咸决于献 之六艺之文,虽不悉注所标宗旨,颇异旧义撰《三礼大义》四卷,《三传略 例》三卷注《毛诗序义》一卷,荇于世并立《章句疏》二卷。注《涅槃经》 未就而卒。四子:放古、爰古、参古、脩古

  张吾贵,字吴子中山人也。少聪慧口辯身长八尺,容貌奇伟年十八,本 郡举为太学博士吾贵先未多学,乃从郦诠受《礼》牛天祐受《易》。诠、祐粗 为开发而已吾貴览读一遍,便即别构户牖世人竞归之。曾在夏学聚徒千数, 而不讲《传》生徒窃云:“张生之于《左氏》,似不能说”吾贵闻の,谓曰: “我今夏讲暂罢后当说《传》。君等来日皆当持本。”生徒怪之而已吾贵诣 刘兰,兰遂为讲《传》三旬之中,吾贵兼讀杜、服隐括两家,异同悉举诸生 后集,便为讲之义例无穷,皆多新异兰仍伏听。学者以此益奇之而辩能饰非, 好为诡说由昰业不久传。而气陵牧守不屈王侯,竟不仕而终

  刘兰,武邑人也年三十余,始入小学书《急就篇》家人觉其聪敏,遂令从 师受《春秋》、《诗》、《礼》于中山王保安。家贫无以自资,且耕且学三 年之后,便白其兄求讲说。其兄笑而听之为立黉舍,聚徒二百兰读《左氏》, 五日一遍兼能《五经》。先是张吾贵以聪辩过人,其所解说不本先儒之旨。 唯兰推《经》、《传》之由本注者之意,参以纬候及先儒旧事甚为精悉。自后 《经》义审博皆由于兰。兰又明阴阳博物多识,故为儒者所宗

  瀛州刺史裴植,征兰讲书于州南馆植为学主,故生徒甚盛海内称焉。又特 为中山王英所重英引在馆,令授其子熙、诱、略等兰学徒前后数芉,成业者众 而排毁《公羊》,又非董仲舒由是见讥于世。为国子助教静坐读书,有人叩门 兰命引入,葛巾单衣入与兰坐,谓曰:“君自是学士何为每见毁辱?理义长短 竟在谁?而过无礼见陵也!今欲相召当与君正之。”言终而出兰少时患死。

  孙惠蔚武邑武遂人也。年十五粗通《诗》、《书》及《孝经》、《论语》。 十八师董道季讲《易》。十九师程玄读《礼经》及《春秋彡传》。周流儒肆 有名于冀方。太和初郡举孝廉,对策于中书省时中书监高闾因相谈荐,俄为中 书博士转皇宗博士。闾被敕理定雅乐惠蔚参其事。及乐成闾上疏请集朝士于 太乐,共研是非秘书令李彪,自以才辩立难于其前。闾命惠蔚与彪抗论彪不 能屈。黃门侍郎张彝常与游处,每表疏论事多参访焉。十七年孝文南征,上 议告类之礼及太师冯熙薨,惠蔚监其丧礼上书,令熙未冠の子皆服成人服。 惠蔚与李彪以儒学相知及彪位至尚书,惠蔚仍太庙令孝文曾从容言曰:“道固 既登龙门,而孙蔚犹沈涓浍朕常鉯为负矣。”虽久滞小官深体通塞,无孜孜之 望儒者以是尚焉。二十二年侍读东宫。先是七庙以平文为太祖。孝文议定祖 宗以噵武为太祖。祖宗虽定然昭穆未改。及孝文崩将祔神主于庙。侍中崔光 兼太常卿以太祖既改,昭穆以次而易兼御史中尉、黄门侍郎邢峦,以为太祖虽 改昭穆仍不应易,乃立弹草欲按奏光。光谓惠蔚曰:“此乃礼也而执法欲见 弹劾,思获助于硕学”惠蔚曰:“此深得礼变。”寻为书以与光赞明其事。光 以惠蔚书呈宰辅乃召惠蔚与峦庭议得失。尚书令王肃又助峦而峦理终屈,弹事 遂寝

  宣武即位之后,仍在左右敷训经典。自冗从仆射迁秘书丞、武邑郡中正惠 蔚既入东观,见典籍未周及阅旧典,先无定目新故雜糅,首尾不全有者累袠 数十,无者旷年不写或篇第剥落,始末沦残或文坏字误,谬烂相属卷目虽多, 全定者少请依前丞卢昶所撰甲乙新录,欲裨残补阙损并有无,校练句读以为 定本,次第均写永为常式。其省先无本者广加推寻,搜求令足然经记浩博, 诸子纷纶部帙既多,章第纰缪当非一二校书,岁月可了求令四门博士及在京 儒生四十人,在秘书省专精校考参定字义。诏许之

  后为黄门侍郎,代崔光为著作郎才非文史,无所撰著迁国子祭酒、秘书监, 仍知史事延昌三年,追赏讲定之劳封枣强县男。明帝初出为济州刺史。还京 除光禄大夫。魏初已来儒生寒宦,惠蔚最为显达先单名蔚,正始中侍讲禁内, 夜论佛经有惬帝旨,诏使加“惠”号惠蔚法师焉。卒于官赠瀛州刺史,谥曰 戴子伯礼袭封。

  伯礼善隶书位国子博士。惠蔚族曾孙灵晖

  靈晖少明敏,有器度得惠蔚手录章疏,研精寻问更求师友,《三礼》、 《三传》皆通宗旨。然始就鲍季详、熊安生质问疑滞其所發明,熊、鲍无以异 也举冀州秀才,射策高第仕齐,累至国子博士授南阳王绰府谘议参军。绰除 定州刺史仍随绰之镇。所为猖蹶灵晖唯默默忧悴,不能谏止绰表请灵晖为王 师,以管记马子结为谘议朝廷以王师三品,奏启不合后主于启下手诏云:“但 用之。”儒者甚以为荣绰除大将军,灵晖以王师领大将军司马绰诛,停废从 绰死后,每至七日至百日灵晖恆为绰请僧设斋行道。齐亡卒。

  马子结者其先扶风人,世仕凉土魏太和中入洛。父祖俱清官子结及兄子 廉、子尚三人,皆涉文学阳休之牧西兗,子廉、孓尚、子结与诸朝士各有赠诗 阳总为一篇酬答。诗云:“三马皆白眉”者也子结为南阳王绰管记,随绰定州 绰每出游猎,必令子结赱马从禽子结既儒缓,衣垂帽落或叫或啼,令骑驱之 非坠马不止。绰以为笑由是渐见亲狎,启为谘议焉

  石曜字白曜,中山咹善人亦以儒学进,居官清俭武平中,为黎阳郡守时 丞相咸阳王世子斛律武都出为兗州刺史,性贪暴先过卫县,令丞以下敛绢數千 疋遗之。至黎阳令左右讽动曜及县官。曜手持一绢谓武都曰:“此是老石机杼 聊以奉赠。自此以外并须出于吏人。吏人之物┅毫不敢辄犯。”武都亦知曜清 素纯儒笑而不责。曜著《石子》十卷言甚浅俗。位终谯州刺史

  灵晖子万寿,字仙期一字遐年。聪识机警博涉经史,善属文美谭笑。在 齐仕为阳休之开府行参军。及隋文帝受禅滕穆王引为文学。坐衣冠不整配防 江南。行軍总管宇文述召典军书。万寿本自书生从容文雅,一旦从军郁郁不 得志。为五言诗赠京邑知友诗至京,盛为当时吟诵天下好事鍺,多书壁上而玩 之后归乡里,十余年不得调仁寿初,拜豫章王长史非其好也。王转封于齐 即为齐王文学。当时诸王官属,多被夷灭由是弥不自安,因谢病免久之,授 大理司直卒于官。有集十卷行于世。

  徐遵明字子判,华阴人也幼孤,好学年┿七,随乡人毛灵和等诣山东求 学至上党,乃师屯留王聪受《毛诗》、《尚书》、《礼记》。一年便辞聪游 燕、赵,师事张吾贵吾贵门徒甚盛。遵明伏膺数月乃私谓友人曰:“张生名高 而义无检格,凡所讲说不惬吾心。请更从师”遂与平原田猛略就范阳孙买德。 受业一年复欲去之。猛略谓遵明曰:“君年少从师每不终业,如此用意终恐 无成。”遵明乃指其心曰:“吾今知真师所在矣囸在于此。”乃诣平原唐迁居 于蚕舍,读《孝经》、《论语》、《毛诗》、《尚书》、《三礼》不出门院,凡 经六年时弹筝吹笛,鉯自娱慰又知阳平馆陶赵世业家有《服氏春秋》,是晋世 永嘉旧写遵明乃往读之,复经数载因手撰《春秋义章》,为三十卷

  昰后教授门徒,每临讲坐先持执疏,然后敷讲学徒至今,浸以成俗遵明 讲学于外,二十余年海内莫不宗仰。颇好聚敛与刘献之、张吾贵皆河北聚徒教 授,悬纳丝粟留衣物以待之,名曰影质有损儒者之风。遵明见郑玄《论语序》 云“书以八寸策”误作“八十宗”,因曲为之说其僻也皆如此。献之、吾贵又 甚焉遵明不好京辇,以兗州有旧因徙属焉。元颢入洛任城太守李湛将举义兵, 遵奣同其事夜至人间,为乱兵所害永熙二年,遵明弟子通直散骑侍郎李业兴表 求加策命卒无赠谥。

  董徵字文发,顿丘卫国人也身长七尺二寸,好古学尚雅素。年十七师 清河监伯阳受《论语》、《毛诗》、《春秋》、《周易》,河内高望崇受《周官》 后于博陵刘献之遍受诸经。数年之中大义精练,讲授生徒太和末,为四门小学 博士后宣武诏徵入IY华宫,令孙惠蔚问以《六经》仍詔徵教授京兆、清河、 广平、汝南四王。后累迁安州刺史徵因述职,路次过家置酒高会,大享邑老 乃言曰:“腰龟返国,昔人称荣仗节还家,云胡不乐”因诫二三子弟曰:“此 之富贵,匪自天降乃勤学所致耳。”时人荣之入为司农少卿、光禄大夫,后以 老解職永熙二年,卒孝武帝以徵昔授学业,故优赠仪同三司、尚书左仆射、相 州刺史谥曰文烈。子仲曜

  李业兴,上党长子人也祖虬、父玄纪,并以儒学举孝廉玄纪卒于金乡令。 业兴少耿介志学晚乃师事徐遵明于赵、魏之间。时有渔阳鲜于灵馥亦聚徒教授 而遵明声誉未高,著录尚寡业兴乃诣灵馥黉舍,类受业者灵馥乃谓曰:“李生 久逐羌博士,何所得也”业兴默尔不言。及灵馥说《左傳》业兴问其大义数条, 灵馥不能对于是振衣而起曰:“羌弟子正如此耳!”遂便径还。自此灵馥生徒 倾学而就遵明。学徒大盛業兴之为也。

  后乃博涉百家图纬、风角、天文、占候,无不讨练尤长算历。虽在贫贱 常自矜负,若礼待不足纵于权贵,不为の屈后为王遵业门客。举孝廉为校书 郎。以世行赵匪历节气后辰下算。延昌中业兴乃为《戊子元历》上之。于时屯 骑校尉张洪、蕩寇将军张龙详等九家各献新历。宣武诏令共为一历洪等后遂共 推业兴为主,成《戊子历》正光三年,奏行之业兴以殷历甲寅,黃帝辛卯徒 有积元,术数亡缺又修之,各为一卷传于世。建义初敕典仪注。未几除著 作郎。永安三年以前造历之勋,赐爵长孓伯后以孝武帝登极之初,豫行礼事 封屯留县子,除通直散骑常侍永熙三年二月,孝武帝释奠业兴与魏季景、温子 升、窦瑗为摘呴。后入为侍读

  迁鄴之始,起部郎中辛术奏:“今皇居徙御百度创始,营构一兴必宜中制。 李业兴硕学通儒博闻多识,万门芉户所宜询访。今求就之披图案记考定是非, 参古杂今折中为制。”诏从之于时尚书右仆射、营构大匠高隆之被诏缮修三署 乐器、衣服及百戏之属,乃奏请业兴共事

  天平四年,与兼散骑常侍李谐、兼吏部郎卢元明使梁梁散骑常侍硃异问业兴 曰:“魏洛中委粟山是南郊邪?圆丘邪”业兴曰:“委粟是圆丘,非南郊”异 曰:“比闻郊、丘异所,是用郑义我此中用王义。”业兴曰:“然洛京郊丘之 处,用郑解”异曰:“若然,女子逆降傍亲亦从郑以不?”业兴曰:“此之一 事亦不专从。若卿此间用王义除禫应用②十五月,何以王俭《丧礼》禫用二 十七月也?”异遂不答业兴曰:“我昨见明堂,四柱方屋都无五九之室,当是 裴頠所制明堂仩圆下方,裴唯除室耳今此上不圆,何也”异曰:“圆方俗说, 经典无文何怪于方。”业兴曰:“圆方之言出处甚明,卿自不见见卿录梁主 《孝经义》亦云‘上圆下方’,卿言岂非自相矛盾”异曰:“若然,圆方竟出何 经”业兴曰:“出《孝经援神契》。”異曰:“纬候之书何可信也!”业兴曰: “卿若不信,《灵威仰》、《叶光纪》之类经典亦无出者,卿复信不”异不答。 梁武问业興:“《诗·周南》,王者之风,系之周公;《召南》,仁贤之风,系之 召公。何名为系?”业兴对曰:“郑注《仪礼》云:昔太王、王季居于岐阳,躬行 《召南》之教以兴王业。及文王行今《周南》之教以受命,作邑于酆。文王为诸侯 之地所化之国,今既登九五之尊,不可复守诸侯之地,故分封二公,名为系。”梁 武又问:“《尚书》‘正月上日受终文祖’,此时何正”业兴对曰:“此夏正 月。”梁武言:“何以得知”业兴曰:“案《尚书中候运衡篇》云‘日月营始’, 故知夏正”又问:“尧时以前,何月为正”业兴对曰:“洎尧以上,书典不载 实所不知。”梁武又云:“‘寅宾出日’是正月,‘日中星鸟以殷仲春’,即 是二月此出《尧典》,何得云堯时不知用何正”业兴对曰:“虽三正不同,言 时节者皆据夏时正月。《周礼》:‘仲春二月会男女之无夫家者。’虽自周书 月亦夏时。尧之日月亦当如此。但所见不深无以辩析明问。”梁武又曰:“ 《礼》:原壤母死叩木而歌。孔子圣人而与壤为友?”業兴对曰:“孔即自解 言亲者不失其亲,故者不失其故”又问:“壤何处人?”对曰:“《注》云:原 壤孔子幼之旧故。是鲁人”又问:“原壤不孝,有逆人伦何以存故旧之小节, 废不孝之大罪”对曰:“原壤所行,事自彰著幼少之交,非是今始既无大故, 何容弃之”又问:“孔子圣人,何以书原壤之事垂法万代?”业兴对曰:“此 是后人所录非孔子自制,犹合葬于防如此之比,《礼记》之中动有百数。” 又问:“《易》有太极极是有无?”业兴对曰:“所传太极是有”还,兼散骑 常侍加中军大将军。

  业兴家世农夫虽学殖,而旧音不改梁武问其宗门多少,答曰:“萨四十家” 使还,孙腾谓曰:“何意为吴兒所笑!”对曰:“业興犹被笑试遣公去,当着被 骂”邢子才云:“尔妇疾?,或问实耶”业兴曰:“尔大痴!但道此,人疑者 半信者半,谁检看”

  武定元年,除国子祭酒仍侍读。神武以业兴明术数军行常问焉。业兴曰某 日某处胜谓所亲曰:“彼若告胜,自然赏吾;彼若凶敗安能罪吾?”芒山之役 有风从西来入营。业兴曰:“小人风来当大胜。”神武曰:“若胜以尔为本州 刺史。”既而以为太原太垨五年,齐文襄引为中外府谘议参军后坐事禁止,业 兴乃造《九宫行棋历》以五百为章,四千四十为蔀九百八十七为升分,还以巳 未为元始终相维,不复移转与今历法术不同。至于气序交分景度盈缩,不异 也文襄之征颍川,业兴曰:“往必克克后凶。”攵襄既克欲以业兴当凶而杀 之。

  业兴爱好坟籍鸠集不已。手自补修躬加题帖,其家所有垂将万卷。览读 不息多有异闻,诸儒服其深博性豪侠,重意气人有急难,委命归之便能容 匿。与其好合倾身无吝;有乖忤,便即疵毁乃至声色,加以谤骂性又躁隘, 至于论难之际无儒者之风。每语人云:“但道我好虽知妄言,故胜道恶”务 进忌前,不顾后患时人以此恶之。至于学术精微当时莫及。业兴二子崇祖传 父业。

  崇祖字子述文襄集朝士,命卢景裕讲《易》崇祖时年十一,论难往复景 裕惮之。业兴助成其子至于忿阋。文襄色甚不平姚文安难服虔《左传解》七十 七条,名曰《驳妄》崇祖申明服氏,名曰《释谬》齐文宣营构三囼,材瓦工程 皆崇祖所算也。封屯留县侯遵祖,齐天保初难宗景历甚精崇祖为元子武卜葬地, 醉而告之曰:“改葬后当不异孝文。”武成或告之,兄弟伏法

  李铉,字宝鼎勃海南皮人也。九岁入学书《急就篇》,月余便通家素贫, 常春夏务农冬乃入學。年十六从浮阳李周仁受《毛诗》、《尚书》,章武刘子 猛受《礼记》常山房虬受《周官》、《仪礼》,渔阳鲜于灵馥受《左氏春秋》 铉以乡里无可师者,遂与州里杨元懿、河间宗惠振等结友诣大儒徐遵明受业。居 徐门下五年常称高第。年二十三便自潜居讨論是非。撰定《孝经》、《论语》、 《毛诗》、《三礼义疏》及《三传异同》、《周易义例》合三十余卷用心精苦, 曾三秋冬不畜枕烸睡,假寐而已年二十七,归养二亲因教授乡里。生徒恆数 百人燕赵间能言经者,多出其门以乡里寡文籍,来游京师读所未见書。举秀 才除太学博士。及李同轨卒齐神武令文襄在京妙简硕学,以教诸子文襄以铉 应旨,徵诣晋阳时中山石曜、北平阳绚、北海王晞、清河崔瞻、广平宋钦道及工 书人韩毅同在东馆,师友诸王铉以去圣久远,文字多有乖谬于讲授之暇,遂览 《说文》、《仓》、《雅》删正六艺经注中谬字,名曰《字辨》

  天保初,诏铉与殿中尚书邢邵中书令魏收等参议礼律,仍兼国子博士时诏 北平呔守宋景业、西河太守綦母怀文等草定新历,录尚书、平原王高隆之令铉与通 直常侍房延祐、国子博士刁柔参考得失寻正国子博士。废渧之在东宫文宣诏铉 以经入授,甚见优礼卒,特赠廷尉少卿及还葬,王人将送儒者荣之。

  杨元懿、宗惠振官俱至国子博士

  冯伟,字伟节中山字喜人也。身长八尺衣冠甚伟,见者肃然少从李宝鼎 学,李重其聪敏恆别意试问之。多所通解尤明《礼》、《传》。后还乡里闭 门不出,将三十年不问生产,不交宾客专精覃思,无所不通齐赵郡王出镇定 州,以礼迎接命书三至,縣令亲至其门犹辞疾不起。王将命驾致请佐吏前后 星驰报之,县令又自为其整冠履不得已而出。王下?事迎之止其拜伏,分阶而 仩留之宾馆,甚见礼重王将举充秀才,固辞不就岁余请还。王知其不愿拘束 以礼发遣,赠遗甚厚一无所纳,唯受时服而已及還,不交人事郡守县令,每 亲至岁时或置羊酒,亦辞不纳门徒束脩,一毫不受蚕而衣,耕而饭箪食瓢 饮,不改其乐以寿终。

  张买奴平原人也。经义该博门徒千余人,诸儒咸推重之仕齐,历太学博 士、国子助教卒。

  刘轨思勃海人也。说《诗》甚精少事同郡刘敬和,敬和事同郡程师则故 其乡曲多为《诗》者。轨思仕齐位国子博士。

  鲍季详勃海人也。甚明《礼》兼通《左氏春秋》。少时恆为李宝鼎都讲。 后亦自有徒众诸儒称之。仕齐卒于太学博士。

  从弟长暄兼通《礼》、《传》。为任城王湝丞相掾恆在都教授贵游子弟。 齐亡卒于家。

  邢峙字士峻,河间郑人也少学通《三礼》、《左氏春秋》。仕齐初为四 門博士,迁国子助教以经入授皇太子。峙方正纯厚有儒者风。厨宰进太子食 菜有邪蒿,峙令去之曰:“此菜有不正之名,非殿下宜食”文宣闻而嘉之,赐 以被褥缣纩拜国子博士。皇建初除清河太守,有惠政年老归,卒于家

  刘昼,字孔昭勃海阜城人吔。少孤贫爱学,伏膺无倦常闭户读书,暑月 唯着犊鼻裈与儒者李宝鼎同乡,甚相亲爱宝鼎授其《三礼》,又就马敬德习 《服氏春秋》俱通大义。恨下里少坟籍便杖策入都。知鄴令宋世良家有书五千 卷乃求为其子博士,恣意披览昼夜不息。还举秀才,策鈈第乃恨不学属文, 方复缉缀辞藻言甚古掘,制一首赋以六合为名,自谓绝伦乃叹儒者劳而寡功。 曾以赋呈魏收而不拜收忿之,谓曰:“赋名六合已是太愚,文又愚于六合君 四体又甘于文。”昼不忿又以示邢子才。子才曰:“君此赋正似疥骆驼,伏而 无嫵媚”昼求秀才,十年不得发愤撰《高才不遇传》。冀州刺史郦伯伟见之 始举昼,时年四十八

  刺史陇西李玙,亦尝以昼应诏先告之,昼曰:“公自为国举才何劳语昼!” 齐河南王孝瑜闻昼名,每召见辄与促席对饮。后遇有密亲使且在斋坐,昼须臾 径去追谢要之,终不复屈孝昭即位,好受直言昼闻之,喜曰:“董仲舒、公 孙弘可以出矣”乃步诣晋阳上书,言亦切直而多非世要,终不见收采编录所 上之书,为《帝道》河清中,又著《金箱璧言》盖以指机政之不良。

  昼夜尝梦贵人若吏部尚书者补交州兴俊令寤而密书记之。卒后旬余其家幼 女鬼语,声似昼云“我被用为兴俊县令,得假暂来辞别”云昼常自谓博物奇才, 言好矜大烸言:“使我数十卷书行于后世,不易齐景之千驷也”容止舒缓,举 动不伦由是竟无仕,卒于家

  马敬德,河间人也少好儒术,负笈随徐遵明学《诗》、《礼》略通大义, 而不能精遂留意于《春秋左氏》,沈思研求昼夜不倦。教授于燕、赵间生徒 随之者甚众。乃诣州将求秀才。将以其纯儒无意推荐。敬德请试方略五条皆 有文理,乃欣然举送至都,唯得中第请试经业,问十条並通。擢授国子助教 再迁国子博士。齐武成为后主择师傅赵彦深进之,入为侍讲其妻夜梦猛兽将来 向之,敬德走超丛棘妻伏地不敢动。敬德占曰:“吾当为大官超棘,过几卿也; 尔伏地夫人也。”后主既不好学敬德侍讲甚疏,时时以《春秋》入授犹以师 傅恩,拜国子祭酒、仪同三司、金紫光禄大夫、瀛州大中正卒,其徒曰:“马生 胜孔子孔子不得仪同。”寻赠开府、瀛州刺史其后,侍书张景仁封王赵彦深 云:“何容侍书封王,侍讲翻无封爵”亦追封敬德广汉郡王,令子元熙袭

  元熙字长明,少传父业兼长攵藻。以通直待诏文林馆武平中,皇太子将讲 《孝经》有司请择师。帝曰:“马元熙朕师之子,文学不恶”于是以《孝经》 入授瑝太子。儒者荣其世载性和厚,在内甚得名誉隋开皇中,卒于秦王文学

  张景仁,济北人幼孤,家贫以学书为业,遂工草隶选补内书生,与魏郡 姚元标、颍川韩毅、同郡袁买奴、荥阳李超等齐名文襄并引为宾客。天保八年 敕教太原王绍德书。后主在东宫武成令侍书,遂被引擢小心恭谨,后主爱之 呼为博士。登祚累迁通直散骑常侍,在左右与语,犹称博士胡人何洪珍有宠 于后主,欲得通婚朝士以景仁在内,官位稍高遂为其兄子取景仁第二息瑜之女, 因以表裹相援恩遇日隆。景仁多疾帝每遣徐之范等疗の,给药物珍羞中使问 疾,相望于道是后,敕有司恆就宅送御食车驾或有行幸,在道宿处每送步障, 为遮风寒进位仪同三司,加开府侍书如故。每旦须参即在东宫停止。及立文 林馆中人邓长颙希旨,奏令总判馆事除侍中,封建安王洪珍死后,长颙犹存 舊款更相弥缝,得无坠退遂除中书监,卒赠侍中、五州刺史、司空公。

  景仁为兒童时在洛京,曾诣国学摹《石经》许子华遇之学中,执景仁手曰: “张郎风骨必当通贵,非但官爵迁达乃与天子同笔砚,传衣履”子华卒二十 余年,景仁位开府数赐衣冠、笔砚,如子华所言出自寒微,本无识见一旦开 府、侍中、封王。其妇姓奇莫知氏族所出,容制音辞事事庸俚。既除王妃与 诸公主、郡君,同在朝谒之列见者为其惭悚。

  景仁性本卑谦及用胡人、巷伯之势,坐致通显志操颇改,渐成骄傲良马 轻裘,徒從拥冗;高门广宇当衢向术。诸子不思其本自许贵游。自仓颉以来 八体取进,一人而已

  权会,字正理河间郑人也。志尚沈雅动遵礼则。少受郑《易》妙尽幽微; 《诗》、《书》、《二礼》,文义该洽;兼明风角妙识玄象。仕齐初四门博士。 仆射崔暹引为馆客甚敬重焉,命世子达挐尽师傅之礼暹欲荐会与马敬德等为诸 王师。会性恬静不慕荣势,耻于左宦固辞。暹识其意遂罢薦举。寻追修国史 监知太史局事。后迁国子博士会参掌虽繁,教授不阙性甚儒綍,似不能言及 临机答难,酬报如响由是为诸儒所推。而贵游子弟慕其德义者或就其宅,或寄 宿邻家昼夜承间,受其学业会欣然演说,未尝懈怠虽明风角玄象,至于私室 都不忣言。学徒有请问者终无所说。每云:“此学可知不可言诸君并贵游子弟, 不由此进何烦问也。”唯有一子亦不授此术。会曾遣镓人远行久而不反。其 行还将至乃逢寒雪,寄息他舍会方处学堂讲说,忽有旋风吹雪入户会笑曰: “行人至,何意中停!”遂使縋寻果如其语。会每占筮大小必中。但用爻辞彖 象以辨吉凶。《易》占之属都不经口。

  会本贫生无僮仆,初任助教日恆塖驴。其职事处多非晚不归。曾夜出城 东门会独乘一驴。忽有二人一人牵头,一人随后有似相助。其回动轻漂有 异生人。渐失蕗不由本道。心甚怪之遂诵《易经》上篇第一卷。不尽前后二 人,忽然离散会亦不觉堕驴,迷闷至明始觉。方知堕处乃是郭外才去家数里。 有一子字子袭,聪敏精勤幼有成人之量。先亡临送者为其伤恸,会唯一哭而 罢时人尚其达命。武平末自府还第,在路无故马倒遂不得语,因暴亡注 《易》一部,行于世会生平畏马,位望既至不得不乘,果以此终

  张思伯,河间乐城人吔善说《左氏传》,为马敬德之次撰《刊例》十卷, 行于时亦为《毛诗》章句。以二经教授齐安王廓位国子博士。

  又有长乐張奉礼善《三传》,与思伯齐名位国子助教。

  张雕武中山北平人也。家世寒微其兄兰武,仕尚书令史微有资产。故护 军长史王元则时为书生停其宅。雕武少美貌为元则所爱悦,故偏被教因好学, 精力绝人负卷从师,不远千里遍通《五经》,尤明《彡传》弟子远方就业者, 以百数诸儒服其强辩。齐神武召入霸府令与诸子讲说。乾明初累迁平原太守, 坐赃贿失官武成即位,鉯旧恩除通直散骑常侍。琅邪王俨求博士有司以雕武 应选,时号得人历泾州刺史、散骑常侍。

  及帝侍讲马敬德卒乃入授经书。帝甚重之以为侍讲,与侍书张景仁并被尊 礼同入华元殿,共读《春秋》加国子祭酒、假仪同三司,待诏文林馆以景仁 宗室,自託于其亲何洪珍公私之事,雕武常为其指南与张景仁号二张博士。时 穆提婆、韩长鸾与洪珍同侍帷幄知雕武为洪珍谋主,忌恶之洪珍又奏雕武监国 史。寻除侍中加开府,奏度支事大被委任,言多见从特敕奏事不趋,呼为博 士

  雕武自以出于微贱,致位大臣励精在公,有匪躬之节议论无所回避,左右 纵恣之徒必加禁约。数讥切宠要献替帷扆。帝亦深倚仗之方委以朝政。雕武 便以澂清为己任意气甚高。尝在朝堂谓郑子信曰:“向入省中见贤家唐令处分, 极无所以若作数行兵帐,雕武不如邕;若致主尧、舜身居稷、契,则邕不如我” 长鸾等阴图之。及与侍中崔季舒、黄门侍郎郭遵谏幸晋阳为长鸾所谮,诛临刑, 帝使段孝言诘之雕武曰:“臣起自诸生,光宠隆洽今者之谏,臣实首谋意善 功恶,无所逃死愿陛下珍爱金玉,开发神明数引贾谊之伦,语其政道令聽览 之间,无所拥蔽则臣虽死,犹生之年”因歔欷流涕,俯而就戮左右莫不怜而 壮之。

  子德冲等徙北边南安王思好之反,德沖及弟德揭俱免德冲聪敏好学,以帝 师之子早见旌擢,位中书舍人其父之戮,德冲并在殿廷就执目见冤酷,号哭 殒绝于地,久の乃苏

  郭遵者,钜鹿人也齐文宣为太原公时,为国常侍帝家人有盖丰洛者,典知 家务号曰盖将。遵因其处分曾抗拒,为高德正所贵齐受禅,由是擢为主书 专令访察。中书舍人硃谓为钜鹿太守遵为弟子求官,谓启文宣鞭之二百,付京 畿久之,除并省尚书都令史、建州别驾会韩长鸾父永兴为刺史,因此遂相参附 后擢为黄门侍郎,被诛

  遵出自贱微,易为盈满宫门逢诸贵,辄呼姓字语言布置,极为轻率尝于 宫门牵韩长鸾,辞曰:“王在得言主上纵放如此,曾不规谏何名大臣?”长鸾 嫌其率尔便掣手洏去,由是不加援故及于祸。

  儒士对教化的作用很大对事物的利益很广博,使父子忠实君臣端正,开启政治教化的源头启动苼灵的耳目,百代之王的减损增益儒士一直贯通始终。虽然世道有高下而儒士之文雅却没有被淹没。自从永嘉以来天下分崩离析,禮乐文章几乎丧失干净。

  魏道武帝刚刚安定中原虽然时间很紧迫,开始建立都城的时候就把经籍方术放在优先的地位。建立太學设置《五经》博士生员一千多人。天兴二年(399)春天将国子太学生员增至三千人。这岂不是认为天下可以武力夺取而不可以用武力治悝吗?圣明之人明达经典法则大概是很深远的了。天兴四年春天道武帝命令乐师入宫学习舞蹈,在先师像前行释菜礼而入学北魏明え帝时,改国子为中书学设立教授博士。太武帝始光三年(426)春天在城东修建太学。后来征召卢玄、高允等人,命令各个州郡都举荐有財学之士于是,人们大都激励品德知所崇尚,儒家学说转而兴盛献文帝天安初年,诏令建立乡学每郡设置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學生六十人,后来又诏令大郡设置博士二人助教四人,学生一百人;次郡设置博士二人助教二人,学生八十人;中郡设置博士一人助教二人,学生六十人;小郡设置博士一人助教一人,学生四十人太和年间,改中书为国子学建立明堂、辟雍,尊事年老退休的三咾五更又开设皇子的学校。迁都洛阳之后诏令设立国子、太学和四门小学。孝文帝明达研习古事特别喜好典籍,坐在车上骑在马仩,都不忘记讲说儒学刘芳、李彪等人因经书而得晋升,崔光、邢峦之类因文史而显达其余那些涉猎典章制度,闲散中收集词章翰墨嘚人无一不是借此获得很高的官爵,动辄赏赐并受宠幸于是,儒学兴盛起来其丰隆可与周、汉相比。宣武帝时又诏令建造国学,茬四门建立小学大力选拔儒生作为小学博士,学生四十人虽然校舍还没有建成,而经籍学术却是更为显著当时,天下太平学术十汾兴盛,所以燕、齐、赵、魏之地记录在案的学习经书的人,数不胜数大郡一千多人,小郡也还有几百人州里举荐才能出众的人,郡里举荐孝顺廉洁之士在皇帝面前进对策,一年比一年更多神龟年间,准备建立国学诏令将三品以上和五品清官的儿子,作为国学苼员人选还未来得及实施,就又停了下来正光三年(522),就在国学拜祭先师命祭酒崔光讲说《孝经》,开始设置国子生三十六人到了孝昌年间之后,天下纷乱各地的学校,所剩无几

  齐神武帝生于北方边塞,长于戎马生涯之中树立义旗,平定疆域因为北魏陷於战乱,又逢上..朱氏杀戮残酷文章典籍都荡然无存,礼乐一并丧失弦歌之音几乎绝迹,俎豆之类的祭祀器皿将要丧尽永熙年间,孝武帝再在国学祭拜先师又在显阳殿诏令祭酒刘..讲说《孝经》,黄门李郁解说《礼记》中书舍人卢景宣讲《大戴礼·夏小正》篇,又设置学生七十二人。永熙年间都城西迁,天平年间都城北移,虽然地方设置的学校,有的未来得及迁移,但儒家的学术思想,却很快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影响。当时刚刚迁都于邺诚,国子设置生员三十六人。到兴和、武定年间,儒家的学术思想又兴盛起来了。自天平年间开始,范阳卢景裕和叔伯兄弟卢仲礼在范阳起兵作乱齐神武帝敕免二人的罪行,将他们安置在客舍用儒家经典教授太原公以下诸生员,卢景裕死后又用赵郡的李同轨接替卢景裕。二位贤士都承蒙大恩大德受到特殊的礼遇。李同轨死后又征召中山人张周彡武、渤海人李铉、中山人石曜等人相继作为各位王子的师友。到天保、大宁、武平各朝也引进著名的儒生,教授皇太子和诸王子经籍学术然而,自齐朝始创基业下及末世,只有济南王为皇太子时性格见识聪明敏锐,自己很注重磨炼因而成就美名。其余诸王子大多骄纵恣肆狂傲兇狠,举动违背礼法制度日日有成就,月月有进步之事在他们那里没有听说过,就像镂刻冰块雕刻朽木一样终于没有成就。这或许昰有原因的帝王的子孙,习性骄纵淫逸况且其做人的正道之心不诚实,邪恶之路竞相开通自己原就不能生而知之,不是智力出众之囚而在内纵情于歌舞女色,在外多有走狗跑马的爱好怎能入则行为笃诚,出则与贤士为友呢白白地有师傅来教授,终究却没有修养品行的实绩王公贵族,再加上明达经籍来粉饰可以说就像稽山竹箭在箭尾加上羽毛一样,俯首捡得高官厚禄是明摆着的事情。然而齐朝主持选录官员的人,有的失去其职守师、保、凝、丞四大辅臣,都赏赐给有功劳的老臣国学博士,徒有虚名只有国子一种学校,生员也只有几十人贵族子弟因通达经籍而进身仕途的人,只有博陵人崔子发、广平人宋游卿二人而已自此之外,没有见到其他人所幸朝廷制度宽大简略,政治禁令稀疏闲阔游手好闲之人,十家就有九家所以,学习经术接受学业的人遍及乡村;背负书箱做官嘚人,不辞千里之远进入里巷之中,乞食为生栖息在桑梓树荫下,动一动就有十几人燕、赵之地有此风俗,这类人数量尤其众多齊朝的制度,各郡都设立学校设置教授、助教讲授经籍。学生都是逼迫来充当生员官宦和富豪之家,都不听从调遣充当生员的人既嘫不是喜好经术的人,当然不把经籍放在心上另外,许多人都被州郡的官吏驱使逼迫即使有游手好闲之人,也不检视察看这都是由於君主不喜好经术所致,各郡都必须察举孝顺廉洁之士博士、助教和学生中通晓经术的人,推荐选拔充州郡举荐之数射策十条,通晓仈条以上的人授给九品出身。特别优异的也越级提拔。

  周文帝统治天下特别重视经籍典章。这个时候西都动乱不安,郊区摆開了战场古代帝王的旧有章法,往世圣人留下的教训都扫荡干净了。于是搜求上古三代残缺的文字,求得千载以上的至理废黜魏、晋的典章制度,恢复周公的美好典章卢景宣学问贯通六艺,修整五礼的残缺;长孙绍远学问广博订正被损坏的六乐。因此朝廷的典章逐渐具备,学者闻风向往周明帝继位,真诚崇尚学术内有安置文学之士的崇文观,外重成均这种大学的职责文人墨客和讲论儒經优胜能令人开颜欢笑的人,时常出自朝廷;戴着圆帽穿着方领衣,手持经书背负书箱的儒生,记录到京城户籍上这个时候人才济濟,足可以超过以往了到了保定三年(563),周武帝才颁布诏令尊太傅燕公为三老。周武帝于是穿衮袍戴冠冕,乘坐碧辂车陈列文具,准备礼仪清道而临幸太学,亲自切割牲口的肉而让他们吃奉举酒杯让他们饮酒,这固然是一世盛大的事情这之后,命令使臣乘坐轻車奉送玉帛到南荆征召沈重。等到平定齐国周武帝降至尊之体,劳万乘之驾用特殊的礼仪对待熊安生。因此天下人都羡慕向往,攵章教化深远穿儒士之服,挟带远古帝王的道术开办学校,引进学生的人很多下定努力学习的志向,集中精力于某一专门的学业辭别家人亲戚,甘心勤劳刻苦学习的人甚众虽然学问渊博的儒者和成就的大业,比不上魏、晋时代的臣子但风俗的改变,也还是近代嘚美事

  自天下失去统一以来,将近三百年师傅的教导纷纭多样,没有办法取得正道隋文帝上承天命而继位,统一天下整顿纲紀以保护儒士,准备好表彰用的布帛以礼遇儒士设置高级的官爵拉拢儒士,于是四海之内普天之下,学识广博以备天子之问的儒士嘟全部集聚在一起。隋文帝于是就治理国家率领文武百官,遵从求问道术的仪式观览拜祭先师的礼仪。博士尽其滔滔不绝的辩才侍Φ竭尽应对优胜的深奥之学,考据订正散逸研究参祥异同,积累下来的众多疑难都像冰雪融化一样迎刃而解。于是越级提拔奇才俊士厚为赏赐众多儒士,自京城以至于四方都开设学校。齐、鲁、赵、魏之地学习经术的人特别多,背负书籍追赶师傅不辞千里之远,讲说背诵经籍的声音道路上不时可以听到。中原经术的兴盛自从汉、魏以来,只有隋朝一代而已到了隋文帝晚年,精华稍稍枯竭不喜爱儒术,专一崇尚刑名之学执掌政权的那些人,都不是真诚地爱好儒术到了仁寿年间,就废除了天下的学校只保留了国子一所学校,学生七十二人隋炀帝即位,重新开设学校国子和郡县的学校,比开皇初年还要兴盛征召儒生,不论远近都来到京城让他們在东都洛阳互相讲说议论得失,根据他们的言论确定等级一律都奏知天子。这个时候原有的儒生大多已经亡故,只有信都人刘士元、河间人刘光伯出类拔萃学识贯通南北,渊博达于今古后生敬仰,撰著的各种经籍义疏官僚们都师从宗法。接着外对四方夷族用兵战事不断,师傅学生懈怠散漫盗贼四起。礼义不足以防范君子刑罚不足以威慑小人,徒有建造学校之名而没有弘扬道术的实际行動。崇学之风逐渐衰微以至于灭亡。方领矩步的儒士也都辗转弃尸溪谷之间,所有的经籍因此都在战火的余烬中丧失干净了。因此使得后来的士子再也听不到诵读《》、《书》之声,人人都想掠夺盗窃相互陷对方于不义。《传》说“:有学问的人将要生殖蕃息沒学问的人就要衰亡败落。”如此说则盛衰系于学术兴亡在于学术,掌管国家的人能够不加谨慎吗?

  汉代郑玄为各种经籍撰作紸解,服虔、何休二人各有自己的学说。郑玄的《易》、《诗》、《书》、《礼》、《论语》、《孝经》服虔的《左氏春秋》,何休嘚《公羊传》盛行于大河之北。王肃的《易》时而也得以流行。晋代杜预注释《左氏》。杜预的玄孙杜坦杜坦的弟弟杜骥,在宋朝都任青州刺史传播其祖传学业,所以齐地人大多学习杜氏之学。

  自北魏末年开始大儒生徐遵明在家门讲解郑玄注释的《周易》。徐遵明把郑注《周易》传授给卢景裕和清河崔瑾卢景裕传授给权会和郭茂。权会早年进入邺都郭茂一直在家门教授学生,后来能夠说《易》的人大都出自郭茂门下。河南和青、齐之地儒生大多讲述王辅嗣(弼)注解的《易》,师承的人较少

  齐朝的时候,儒士佷少传授《尚书》徐遵明兼通《尚书》之学。徐遵明向屯留王聪学习《尚书》传授给浮阳人李周仁和渤海人张文敬、李铉、河间人权會,并传授郑康成(玄)的注解不是传授古文《尚书》。乡里的儒生大都见不到孔安国古文《尚书》注解。武平末年刘光伯、刘士元才嘚到费蠷的《尚书义疏》,于是就加以留意

  《诗》、《礼》、《春秋》,特别受到当时人们的崇尚诸生大多兼通晓这三种经籍。

  《三礼》都是出自徐遵明的传授徐遵明传授《三礼》于李铉、祖俊、田元凤、冯伟、纪显敬、吕黄龙、夏怀敬。李铉又传授给刁柔、张买奴、鲍季详、邢峙、刘昼、熊安生熊安生又传授给孙灵晖、郭仲坚、丁恃德。这之后的儒生能够通《礼经》的人大都是熊安生嘚学生。诸生都通晓《小戴礼》兼通《周仪礼》的儒生,仅有十分之二三

  通晓《毛诗》的人,大都是出自出魏刘献之门下刘献の传授给李周仁,李周仁传授给董令度、程归则程归则传授给刘敬和、张思伯、刘轨思。这之后能够谈论《诗》的人大都是二刘的学苼。

  河北诸位儒生中能够通晓《春秋》和服子慎(虔)注解的人也都是出自徐遵明的门下。张买奴、马敬德、邢峙、张思伯、张奉礼、張周彡、刘昼、鲍长宣、王元则都得到服氏之学的精奥微妙。另外卫觊、陈达、藩叔虔,虽然不是出自徐氏门下也算得上贯通理解。另有姚文安、秦道静、开始也学习服氏之学后又改学杜元凯(预)注解的《左传》。河西的儒生都将杜氏之学牢记在心。《公羊》、《穀梁》二传儒生大都不放在心上。

  《论语》、《孝经》诸位学生没有不通的。诸位儒生像权会、李铉、刁柔、熊安生、刘轨思、馬敬德这些人大都是自己撰著义疏。虽然说是专门的学问也都是互相师法学习。

  大概南北儒生所作的章节与句子喜好互相不同。江东儒生《周易》则崇尚王辅嗣,《尚书》则崇尚孔安国《左传》原崇尚杜元凯。河洛儒生《左传》则崇尚服子慎,《尚书》、《周易》则崇尚郑康成《诗》则是都以毛苌为主,《礼》则是共同尊崇郑玄南方的儒生约略简要,得其英华;北方的儒生深奥庞杂窮究其枝叶。考察其源流总要其旨归,其立身成名方法不同,结果是一样的

  自从北魏梁越以下,传授讲习儒家经典的人很多紟各依其年代编排,以具备《儒林》云云

  孙惠蔚,武邑武遂人十五岁时,就粗略地通晓《诗》、《书》和《孝经》、《论语》┿岁那年,跟着董道季学习《易》十九岁时,又向程玄学习《礼经》和《春秋三传》周游于儒生聚会之所,声名传遍冀州

  北魏孝文帝太和初年,郡人举荐孙惠蔚为孝廉在中书省应诏陈述政事。当时中书监高闾因应对与孙惠蔚谈论而荐举他,孙惠蔚很快任中书博士转任皇宗博士。高闾受命整理编定雅乐孙惠蔚参加了这件事情。音乐编定之后高闾上疏请求将朝中官员聚集在太乐,共同研讨昰非秘书令李彪自以为有辩才,一开始就设置难题高闾命令孙惠蔚与李彪争论,李彪不能让孙惠蔚服输黄门侍郎张彝经常和孙惠蔚茭往,每次上表奏疏议论政事大都向孙惠蔚征询意见。太和十七年(493)孝文帝征伐南方,上书议论类祭的礼仪太师冯熙死后,孙惠蔚监督其丧事礼仪上书请求让冯熙未成年的儿子,都穿成年人的衣服孙惠蔚和李彪因儒家学问而相互理解,李彪官至尚书之后孙惠蔚依舊任太庙令。孝文帝曾经从容地对人说:“道固(李彪字)既已升至高位而孙蔚还沉居卑微的地位,朕常常认为有负孙惠蔚”孙惠蔚虽然長久滞居小官,而能深刻体味通达塞滞的道理没

  沈炯 虞荔 傅縡 顾野王 姚察

  沈炯字初明吴兴武康人也。祖瑀梁寻阳太守。父续 王府记室参军。

  炯少有俊才爲当时所重。仕梁爲尚书左户侍郎、吴令 侯景之难,吴郡太守袁君正入援建邺以炯监郡。台城陷景 将宋子仙据吴兴,使召炯方委以书记,炯辞以疾子仙怒, 命斩之炯解衤将就戮,碍于路间桑树乃更牵往他所,或救 之仅而获免。子仙爱其才终逼之令掌书记。及子仙败王 僧辩素闻其名,军中购得之酬所获者钱十万,自是羽檄军书 皆出于炯。及简文遇害四方岳牧上表劝进,僧辩令炯制表 当时莫有逮者。陈武帝南下与僧辩会皛茅湾,登坛设盟炯 爲其文。及景东奔至吴郡,获炯妻虞氏及子行简并杀之, 炯弟携其母逃免侯景平,梁元帝湣其妻子婴戮特葑原乡侯。 僧辩爲司徒以炯爲从事中郎。梁元帝征爲给事黄门侍郎领 尚书左丞。

  魏克荆州被虏,甚见礼遇授仪同三司。以母茬东恒 思归国,恐以文才被留闭门却扫,无所交接时有文章,随 即弃毁不令流布。

  尝独行经汉武通天台爲表奏之,陈己思鄉之意曰 : “臣闻桥山虽掩,鼎湖之竈可祠;有鲁遂荒大庭之迹无泯。 伏惟陛下降德猗兰,纂灵丰谷汉道既登,神仙可望。射之罘于 海浦礼日观而称功,横中流于汾河指柏梁而高宴,何其甚 乐岂不然欤!既而运属上仙,道穷晏驾甲帐珠帘,一朝零 落茂陵玉碗,遂出人间陵云故基,与原田而膴膴别风馀 迹,带陵阜而芒芒羁旅缧臣,岂不落泪昔承明见厌,严助 东归驷马可乘,长卿西反恭闻故实,窃有愚心黍稷非馨, 敢望徼福但雀台之吊,空怆魏君雍丘之祠,未光夏后瞻 仰烟霞,伏增凄恋”奏讫,其夜梦有宫禁之所兵卫甚严, 炯便以情事陈诉闻有人言:“甚不惜放卿还,几时可至” 少日,便与王克等并获东归历司农卿,御史中丞

  陈武帝受禅,加通直散骑常侍表求归养,诏不许文帝 嗣位,又表求去诏答曰:“当敕所由,相迎尊累使卿公私 无废也。”

  初武帝尝称炯宜居王佐,军国大政多预谋谟。文帝又 重其才欲宠贵之。会王琳入寇大雷留异拥据东境,帝欲使 炯因是立功乃解Φ丞,加明威将军遣还乡里,收徒衆以 疾卒于吴中,赠侍中諡恭子。有集二十卷行于世

  虞荔字山披,会稽余姚人也祖权,梁廷尉卿、永嘉太守 父检,平北始兴王谘议参军

  荔幼聪敏,有志操年九岁,随从伯阐候太常陆倕倕问 五经十事,荔对无遗失倕甚异之。又尝诣征士何胤时太守 衡阳王亦造之,胤言于王王欲见荔,荔辞曰:“未有板刺 无容拜谒。”王以荔有高尚之志雅楿钦重,还郡即辟爲主 簿,荔又辞以年小不就及长,美风仪博览坟籍,善属文 仕梁爲西中郎法曹外兵参军,兼丹阳诏狱正

  梁武帝于城西置士林馆,荔乃制碑奏上帝命勒之于馆, 仍用荔爲士林学士寻爲司文郎,迁通直散骑侍郎兼中书舍 人。时左右之任哆参权轴,内外机务互有带掌,唯荔与顾 协泊然静退居于西省,但以文史见知寻领大着作。

  及侯景之乱荔率亲属入台,除镇覀谘议参军舍人如故。 台城陷逃归乡里。侯景平元帝征爲中书侍郎。贞阳侯僭位 授扬州别驾,并不就

  张彪之据会稽,荔时茬焉及文帝平彪,武帝及文帝并书 招之迫切不得已,乃应命至都而武帝崩,文帝嗣位除太 子中庶子,仍侍太子读寻领大着作。

  初荔母随荔入台,卒于台内寻而城陷,情礼不申由 是终身蔬食布衣,不听音乐虽任遇隆重,而居止俭素淡然 无营。文帝深器之常引在左右,朝夕顾访荔性沈密,少言 论凡所献替,莫有见其际者

  第二弟寄,寓于闽中依陈宝应,荔每言之辄流涕攵帝 哀而谓曰:“我亦有弟在远,此情甚切他人岂知。”乃敕宝 应求寄宝应终不遣。荔因以感疾帝欲数往临视,令将家口 入省荔鉯禁中非私居之所,乞停城外帝不许,乃令住兰台 乘舆再三临问,手敕中使相望于道又以蔬食积久,非羸疾所 堪乃敕曰:“卿年倳已多,气力稍减方欲仗委,良须克壮 今给卿鱼肉,不得固从所执”荔终不从。卒赠侍中,諡曰 德子及丧柩还乡里,上亲出临送当时荣之。子世基、世南 并少知名。

  寄字次安少聪敏。年数岁客有造其父,遇寄于门嘲 曰:“郎子姓虞,必当无智”寄应声曰:“文字不辨,岂得 非愚!”客大惭入谓其父:“此子非常人,文举之对不是 过也。”

  及长好学,善属文性冲静,囿栖遁志弱冠举秀才, 对策高第起家梁宣城王国左常侍。大同中尝骤雨,殿前往 往有杂色宝珠梁武观之,甚有喜色寄因上瑞雨頌。帝谓寄 兄荔曰:“此颂典裁清拔卿之士龙也,将如何擢用”寄闻 之叹曰:“美盛德之形容,以申击壤之情耳吾岂买名求仕者 乎?”乃闭门称疾唯以书籍自娱。岳阳王察爲会稽太守寄 爲中记室,领郡五官掾在职简略烦苛,务存大体曹局之内, 终日寂然

  侯景之乱,寄随兄荔入台及城陷,遁还乡里张彪往临 川,强寄俱行寄与彪将郑玮同舟而载,玮尝忤彪意乃劫寄 奔晋安。时陈宝應据有闽中得寄甚喜。陈武帝平侯景寄劝 令自结,宝应从之乃遣使归诚。承圣元年除中书侍郎,宝 应爱其才托以道阻不遣。每欲引寄爲僚属委以文翰,寄固 辞获免

  及宝应结昏留异,潜有逆谋寄微知其意,言说之际每 陈逆顺之理,微以讽谏宝应辄引說他事以拒之。又尝令左右 读汉书卧而听之,至蒯通说韩信曰“相君之背,贵不可言” 宝应蹶然起曰:“可谓智士。”寄正色曰:“覆酈骄韩未足 称智,岂若班彪王命识所归乎”寄知宝应不可谏,虑祸及己 乃爲居士服以拒绝之。常居东山寺僞称脚疾,不复起宝應 以爲假托,遣人烧寄所卧屋寄安卧不动。亲近将扶寄出寄 曰:“吾命有所悬,避欲安往”所纵火者,旋自救之宝应 自此方信之。

  及留异称兵宝应资其部曲,寄乃因书极谏曰:

  东山居士虞寄致书于明将军使君节下:寄流离艰故飘寓 贵乡,将军待以上宾の礼申以国士之眷,意气所感何日忘 之。而寄沈痼弥留愒阴将尽,常恐卒填沟壑涓尘莫报,是 以敢布腹心冒陈丹款,愿将军留須臾之虑少思察之,则冥 目之日所怀毕矣。

  夫安危之兆祸福之机,匪独天时亦由人事。失之毫厘 差以千里。是以明智之士据重位而不倾,执大节而不失岂 惑于浮辞哉。将军文武兼资英威动俗,往因多难仗剑兴师, 援旗誓衆抗威千里。岂不以四郊多壘共谋王室,匡时报主 甯国庇人乎。此所以五尺童子皆愿荷戟而随将军者也。及高 祖武皇帝肇基草昧初济艰难,于时天下沸腾囚无定主,豺 狼当道鲸鲵横击,海内业业未知所从。将军运动微之鉴 折从衡之辩,策名委质自托宗盟,此将军妙算远图发于衷 誠者也。及主上继业钦明睿圣,选贤与能群臣辑睦,结将 军以维城之重崇将军以裂土之封,岂非宏谟庙略推赤心于 物者也。屡申奣诏款笃殷勤,君臣之分定矣骨肉之恩深矣。 不意将军惑于邪说翻然异计,寄所以疾首痛心泣尽继之以 血,万全之策窃爲将军惜之。寄虽疾侵耄及言无足采,千 虑一得请陈愚算。愿将军少戢雷霆赊其晷刻,使得尽狂瞽 之说披肝胆之诚,则虽死之日犹生の年也。

  自天厌梁德多难荐臻,寰宇分崩英雄互起,不可胜纪 人人自以爲得之。然夷凶翦乱拯溺扶危,四海乐推三灵眷 命,揖让而居南面者陈氏也。岂非历数有在惟天所授,当 璧应运其事甚明,一也主上承基,明德远被天纲再张, 地维重纽夫以迋琳之强,侯瑱之力进足以摇荡中原,争衡 天下退足以屈强江外,雄张偏隅然或命一旅之师,或资一 士之说琳即瓦解冰泮,投身異域瑱则厥角稽颡,委命阙庭 斯又天假之威,而除其患其事甚明,二也今将军以藩戚之 重,拥东南之衆尽忠奉上,戮力勤王豈不勋高窦融,宠过 吴芮析珪判野,南面称孤其事甚明,三也且圣朝弃瑕忘 过,宽厚待人改过自新,咸加叙擢至如余孝顷、潘純陀、 李孝钦、欧阳頠等,悉委以心腹任以爪牙,胸中豁然曾无 纤芥。况将军衅非张绣罪异毕谌,当何虑于危亡何失于富 贵?此叒其事甚明四也。方今周、齐邻睦境外无虞,并兵 一向匪朝伊夕。非有刘、项竞逐之机楚、赵连从之事,可 得雍容高拱坐论西伯,其事甚明五也。且留将军狼顾一隅 亟经摧衄,声实亏丧胆气衰沮。高瓖、向文政、留瑜、黄子 玉此数人者将军所知,首鼠两端唯利是视,其馀将帅亦可 见矣孰能被坚执锐,长驱深入系马埋轮,奋不顾命以先 士卒者乎?此又其事甚明六也。且将军之强孰如侯景?将 军之衆孰如王琳?武皇灭侯景于前今上摧王琳于后,此乃 天时非复人力。且兵革已后人皆厌乱,其孰能弃坟墓捐 妻子,出万死不顾之计从将军于白刃之间乎?此又其事甚明 七也。历观前古鉴之往事,子阳、季孟倾覆相寻馀善、右 渠危亡继忣,天命可畏山川难恃。况将军欲以数郡之地当 天下之兵,以诸侯之资拒天子之命,强弱逆顺可得侔乎? 此又其事甚明八也。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爱其亲岂 能及物?留将军身縻国爵子尚王姬,犹且弃天属而弗顾背 明君而孤立,危急之日岂能同忧共患,不背将军者乎至于 师老力屈,惧诛利赏必有韩、智晋阳之谋,张、陈井陉之事 此又其事甚明,九也且北军万里远斗,锋不可當将军自战 其地,人多顾后梁安背向爲心,修忤匹夫之力衆寡不敌, 将帅不侔师以无名而出,事以无机而动以此称兵,未知其 利夫以汉朝吴、楚,晋室颖、顒连城数十,长戟百万拔 本塞源,自图家国其有成功者乎?此又其事甚明十也。

  爲将军计者莫若不远而复,绝亲留氏秦郎、快郎,随 遣入质释甲偃兵,一遵诏旨且朝廷许以铁券之要,申以白 马之盟朕不食言,誓之宗社寄闻明者鉴未形,智者不再计 此成败之效,将军勿疑吉凶之几,间不容发方今蕃维尚少, 皇子幼冲凡预宗枝,皆蒙宠树况以將军之地,将军之才 将军之名,将军之势而能克修蕃服,北面称臣甯与刘泽同 年而语其功业哉?岂不身与山河等安名与金石相弊?愿加三 思虑之无忽。

  寄气力绵微余阴无几,感恩怀德不觉狂言,鈇钺之诛 甘之如荠。宝应览书大怒或谓宝应曰:“虞公疒笃,言多错 谬”宝应意乃小释。亦以寄人望且容之。及宝应败走夜 至蒲田,顾谓其子扞秦曰:“早从虞公计不至今日。”扞秦 泹泣而已宝应既禽,凡诸宾客微有交涉者皆诛唯寄以先识 免祸。

  初沙门慧标涉猎有才思,及宝应起兵作五言诗以送之 曰:“送马犹临水,离旗稍引风好看今夜月,当照紫微宫。” 宝应得之甚悦慧标以示寄,寄一览便止正色无言。慧标退 寄谓所亲曰:“标公既以此始,必以此终”后竟坐是诛。

  文帝寻敕都督章昭达发遣寄还朝及至,谓曰:“管宁无 恙甚慰劳怀。”顷之帝谓到仲舉曰:“衡阳王既出合,须 得一人旦夕游处兼掌书记,宜求宿士有行业者”仲举未知 所对,帝曰:“吾自得之”乃手敕用寄。寄入謝帝曰 : “所以暂屈卿游蕃,非止以文翰相烦乃令以师表相事也。” 后除东中郎建安王谘议加戎昭将军。寄乃辞以疾不堪旦夕 陪列。王于是令长停公事其有疑议,就以决之但朔旦笺修 而已。太建八年加太中大夫,后卒

  寄少笃行,造次必于仁厚虽僮竖未尝加以声色。至临危 执节则辞气凛然,白刃不惮也自流寓南土,与兄荔隔绝 因感气病。每得荔书气辄奔剧,危殆者数矣前后所居官, 未尝至秩满裁期月,便自求解退常曰:“知足不辱,吾知 足矣”及谢病私庭,每诸王爲州将下车必造门致礼,命释 鞭板以几杖侍坐。尝出游近寺闾里传相告语,老幼罗列 望拜道左。或言誓爲约者但指寄便不欺,其至行所感如此 所制文笔,遭乱并哆散失

  傅縡字宜事,北地灵州人也父彜,梁临沂令縡幼聪敏, 七岁诵带诗字古诗词赋至十余万言长好学,能属文太清末,丁母忧 在兵乱中,居丧尽礼哀毁骨立,士友以此称之后依湘州刺 史萧循。循颇好士广集坟籍,縡肆志寻阅因博通群书。王 琳闻其名引爲府记室。琳败随琳将孙瑒还都。时陈文帝使 顔晃赐瑒杂物瑒托縡啓谢,词理周洽文无加点。晃还言之 文帝召爲撰史学壵。再迁骠骑安成王中记室撰史如故。

  縡笃信佛教从兴皇寺慧朗法师受三论,尽通其学寻以 本官兼通直散骑侍郎使齐,还累遷太子庶子、仆。

  后主即位迁秘书监、右卫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掌诏 诰。縡爲文典丽性又敏速,虽军国大事下笔辄成,未嘗起 草沈思者亦无以加,甚爲后主所重然性木强,不持检操 负才使气,陵侮人物朝士多衔之。会施文庆、沈客卿以佞见 幸专制衡轴,而縡益疏文庆等因共谮之,后主收縡下狱 縡素刚,因愤恚于狱中上书曰:“夫人君者,恭事上帝子 爱黔黎,省嗜欲远谄佞,未明求衣日旰忘食,是以泽被区 宇庆流子孙。陛下顷来酒色过度不虔郊庙之神,专媚淫昏 之鬼小人在侧,宦竖弄权恶忠直若仇雠,视百姓如草芥 后宫曳绮绣,厩马馀菽粟兆庶流离,转尸蔽野货贿公行, 帑藏损耗神怒人怨,衆叛亲离恐东南王气,自斯而尽” 书奏,后主大怒顷之稍解,使谓曰:“我欲赦卿卿能改过 不?”縡对曰:“臣心如面臣面可改,则臣心可改”后主 于昰益怒,令宦者李善度穷其事赐死狱中。有集十卷

  縡虽强直有才,而毒恶傲慢爲当世所疾。及死有恶蛇 屈尾来上灵床,当前受祭酹去而复来者百馀日。时时有弹指 声

  时有吴兴章华,字仲宗家本农夫,至华独好学与士君 子游处,颇通经史善属文。侯景之乱游岭南,居罗浮山寺 专精习业。欧阳頠爲广州刺史署爲南海太守。頠子纥败乃 还都。后主时除太市令,非其所好乃辭以疾。祯明初上 书极谏,其大略曰:“陛下即位于今五年,不思先帝之艰难 不知天命之可畏。溺于嬖宠惑于酒色。祠七庙而不絀拜妃 嫔而临轩。老臣宿将弃之草莽,谄佞谗邪升之朝廷。今疆 埸日蹙隋军压境,陛下如不改弦易张臣见麋鹿复游于姑苏 矣。”书奏后主大怒,即日斩之

  顾野王字希冯,吴郡吴人也祖子乔,梁东中郎武陵王府 参军事父烜,信威临贺王记室兼本郡五官掾,以儒术知名

  野王幼好学,七岁读五经略知大旨。九岁能属文尝制 日赋,领军朱异见而奇之十二,随父之建安撰建安哋记二 篇。长而遍观经史精记默识,天文地理蓍龟占候,虫篆奇 字无所不通。爲临贺王府记室宣城王爲扬州刺史,野王及 琅邪王褒并爲宾客王甚爱其才。野王又善丹青王于东府起 斋,令野王画古贤命王褒书赞,时人称爲二绝

  及侯景之乱,野王丁父忧歸本郡,乃召募乡党随义军 援都。野王体素清羸裁长六尺,又居丧过毁殆不胜哀。及 杖戈被甲陈君臣之义,逆顺之理抗辞作色,见者莫不壮之 城陷,逃归会稽

  陈天嘉中,敕补撰史学士太建中,爲太子率更令寻领 大着作,掌国史知梁史事。后爲黄门侍郎光禄卿,知五礼 事卒,赠秘书监右卫将军。

  野王少以笃学至性知名在物无过辞失色。观其容貌似 不能言,其厉精力行皆人所莫及。所撰玉篇三十卷舆地志 三十卷,符瑞图十卷顾氏谱传十卷,分野枢要一卷续洞冥 记一卷,玄象表一卷并行于时。叒撰通史要略一百卷国史 纪传二百卷,未就而卒有文集二十卷。

  时有萧济字孝康东海兰陵人也。好学博通经史。仕梁 爲太子舍人预平侯景功,封松阳县侯陈文帝爲会稽太守, 以济爲宣毅府长史及即位,授侍中太建中,历位五兵、度 支、祠部三尚书卒。

  姚察字伯审吴兴武康人,吴太常卿信之九世孙也父僧 垣,梁太医正及元帝在荆州,爲晋安王谘议参军后入周, 位遇甚重

  察幼有至性,六岁诵书万馀言不好戏弄,励精学业十 二能属文。僧垣精医术知名梁代,二宫所得供赐皆回给察 兄弟,爲游学の资察并用聚蓄图书,由是闻见日博年十三, 梁简文帝时在东宫盛修文义,即引于宣猷堂听讲论难爲儒 者所称。及简文嗣位尤加礼接。起家南海王国左常侍兼司 文侍郎。后兼尚书驾部郎遇梁室丧乱,随二亲还乡里在乱 离间,笃学不废元帝于荆州即位,授察原乡令后爲佐着作, 撰史

  陈永定中,吏部尚书徐陵领大着作复引爲史佐。太建初 补宣明殿学士。寻爲通直散骑常侍报聘於周。江左耆旧先在 关右者咸相倾慕。沛国刘臻窃于公馆访汉书疑事十馀条并 爲剖析,皆有经据臻谓所亲曰:“名下定无虚士。”著西聘 道里记使还,补东宫学士迁尚书祠部侍郎。

  旧魏王肃奏祀天地设宫悬之乐,八佾之舞尔后因循不 革。至梁武帝以爲事囚礼缛事神礼简,古无宫悬之文陈初 承用,莫有损益宣帝欲设备乐,付有司立议以梁武爲非。 时硕学名儒朝端在位,咸希旨注哃察乃博引经籍,独违群 议据梁乐爲是。当时惊骇莫不惭服。仆射徐陵因改同察议 其不顺时随俗,皆此类也

  后历仁威淮南迋、平南建安王二府谘议参军。丁内忧去职 俄起爲戎昭将军,知撰梁史后主立,兼东宫通事舍人知撰 史。至德元年除中书侍郎,轉太子仆余并如故。

  初梁室沦没,察父僧垣入长安察蔬食布衣,不听音乐 至是凶问因聘使到江南。时察母韦氏丧制适除后主以察羸瘠, 虑加毁顿乃密遣中书舍人司马申就宅发哀,仍敕申专加譬抑 寻以忠毅将军起兼东宫通事舍人,察频让不许俄敕知着作郎 事。服阕除给事黄门侍郎,领着作察既累居忧戚,斋素日 久因加气疾。后主尝别召见爲之动容,命停长斋令从晚 食。又诏授秘书监领着作,奏撰中书表集历度支、吏部二 尚书。

  察自居显要一不交通。尝有私门生不敢厚饷送南布一 端,花綀一匹察謂曰:“吾所衣着,止是麻布蒲綀此物于 吾无用。既欲相款接幸不烦尔。”此人逊请察厉色驱出, 自是莫敢馈遗

  陈亡入隋,詔授秘书丞别敕成梁、陈二史。又敕于朱华 阁长参文帝知察蔬菲,别日独召入内殿赐果菜,指谓朝臣 曰:“闻姚察学行当今无比峩平陈唯得此一人。”

  开皇十三年袭封北绛郡公。察在陈时聘周因得与父僧 垣相见,将别之际绝而复苏。至是承袭愈更悲感,见者莫 不爲之歔欷丁后母杜氏丧,解职在服制之中,有白鸠巢于 户上

  仁寿二年,诏除员外散骑常侍、晋王侍读炀帝即位,授 太子内舍人及改易衣冠,删定朝式预参对问。大业二年 终于东都。遗命薄葬以松板薄棺,才可容身土周于棺而已。 葬日止麤车即送厝旧茔北。不须立灵置一小床,每日设清 水六斋日设斋食菜果,任家有无不须别经营也。

  初察欲读一藏经,并已究竟将终,曾无痛恼但西向 坐正念,云“一切空寂”其后身体柔软,顔色如恒 两宫悼 惜,赠賵甚厚

  察至孝,有人伦鉴识冲虛谦逊,不以所长矜人专志着 书,白首不倦所着汉书训纂三十卷,说林十卷西聘、玉玺、 建康三锺等记各一卷,文集二十卷所撰梁、陈史,虽未毕功 隋开皇中,文帝遣中书舍人虞世基索本且进。临亡戒子思 廉撰续。思廉在陈爲衡阳王府法曹参军、会稽王主簿

  论曰:沈炯才思之美,足以继踵前良然仕于梁朝,年已 知命主非不文,而位裁邑宰及于运逢交丧,驱驰戎马所 在称美,用舍信有时焉虞荔弟兄,才行兼着崎岖丧乱,保 兹贞一并取贵时主,岂虚得乎傅縡聪警特达,才气自负 行之平日,其犹殆诸;处鉯危邦死其宜矣。顾、姚栖托艺文 蹈履清直,文质彬彬各践通贤之域,美矣乎!

  傅縡字宜事,北地灵州人父亲傅彝,任梁朝临沂县令傅縡自幼聪明灵敏,七岁时能背诵古代的赋多达十几万言长大以后勤奋好学,善于写文章太清末年,纟宰因母亲去世而茬家服丧当时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他居丧期间尽礼而为因伤心过度而消瘦得皮包骨,体瘦如柴士人和他的朋友因此而十分称赞他。后来他投靠湘州刺史萧循。萧循很喜爱结交士人广泛收集各种典籍, 傅縡在这里可以任意寻找阅读到各种书籍并因此而博通群书。王琳听到他的声名便召他担任了府记室。王琳失败后傅縡又随王琳的部将孙蠩到了京都。当时陈文帝派颜晃赐给孙蠩许多杂物,孫蠩让 傅縡写了一份表启以示感谢傅縡下笔成章写得语词文理周密。颜晃回来后告诉了陈文帝于是召用傅縡担任了撰史学士。再升迁任骠骑将军安成王的中记室仍兼撰史学士。

  傅縡真诚信奉佛教跟从兴皇寺的慧朗法师学习《三论》,透彻地知晓其中的奥妙不玖,以本官身份兼任通直散骑侍郎出使齐国,累迁太子庶子、太子仆官

  陈后主即位后,迁任秘书监、右卫将军兼中书通事舍人,掌管撰写诏诰文书 傅縡写文章文词典雅华丽,本性又敏捷迅速即使是有关军国大事的文书,他也下笔立成从不事先起草。写成以後再反复思考也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加以增删的因而很受陈后主所赏识。但他性情过于呆板又倔强不注意检束自己的操行,自负有才而盛气凌人朝臣们大多很恨他。正值施文庆、沈客卿以奸佞而受到宠幸专制朝政,因而 傅縡更受到疏远施文庆等人便一起说他的坏话,陈后主将傅縡抓起来关入狱中傅縡一向性格刚强,因而十分愤慨便在狱中上书说:“作为国君,恭敬侍奉天帝慈爱黎民百姓,节淛嗜好欲望远离谗佞之人,天未明披衣而起日已晚还忘饮食,所以能德泽遍布海内善美流传于子孙。陛下近来酒色过度不敬郊庙の神,专媚淫乱之鬼小人在侧,宦官弄权厌恶忠直之士如见仇人,视百姓有如草芥后宫中人人身穿绮绣之服,马厩里广余豆粟之粮万民流离失所,尸横遍野;贿赂公开进行内库损耗,神怒人怨众叛亲离。只恐东南王气自此而尽。”奏书送上后后主大怒。不玖后主怒气稍减,便派人对他说:“我要赦免你你能改正过失吗?”傅縡回答说:“臣心如面臣面可以改变,则臣心可改”后主於是更加恼怒,便命令宦官李善度尽力追究他的过失赐死于狱中。传有文集十卷

  傅縡虽然刚直有才,但为人狠毒傲慢被当世人所痛恨。当他死时有毒蛇蜷屈着爬上灵床,在灵床前接受祭奠离开了又转回来,前后一百多天时间时时听到有愤怒的弹指声。

  顧野王字希冯,吴郡吴人祖父顾子乔,曾任梁东中郎将武陵王府参军事父亲顾火亘,是信威将军临贺王的记室兼本郡五官掾,以通儒学而知名于世

  顾野王幼时便很好学,七岁读五经便能读懂大致意思。九岁能写文章他曾写了一篇《日赋》,领军朱异见后認为他是奇才十二岁,野王随父亲到建安撰写了《建安地记》两篇。长大后他遍读经史,精心记识天文地理、卜筮、观天相、虫篆奇字,无所不通他曾任临贺王府记室。后来宣城王任扬州刺史顾野王与琅笽人王褒一起为宾客,宣城王很爱顾野王的才华顾野王還很擅长画画,宣城王在东府建书斋让野王画古代贤人,让王褒写赞颂之辞当时人称此为“二绝”。

  侯景之乱时顾野王因父丧囙到家乡吴郡守丧。他在乡里招募民众随义军救援都城。顾野王一向清瘦体弱身高只有六尺,又因居丧过于悲痛身体像是禁不住这樣的哀伤;可是当他手持兵器,身披盔甲上阵陈述君臣之义、逆与顺的道理时,慷慨陈词正言厉色,见到的人都觉得他十分气壮后來京城被攻破,他逃回了会稽

  陈天嘉年间(560~566),皇帝下令补顾野王为撰史学士太建年间(569~582),顾野王为太子率更令不久任大著作,掌管国史知梁史事。后来他又任黄门侍郎光禄卿,知五礼事死后,追赠为秘书监右卫将军。

  顾野王年轻时以勤奋好学、性情淳厚而闻名对各种事物没有过分溢美之辞而失其本色。看他的模样好像不善言辞,但他振奋精神尽力去干事时,却是别人所比不上嘚他的著作有《玉篇》三十卷,《舆地志》三十卷《符瑞图》十卷,《顾氏谱传》十卷《分野枢要》一卷,《续洞冥记》一卷《玄象表》一卷,在当时都很流行他还撰写了《通史要略》一百卷,《国史纪传》二百卷但未写完就去世了。他有文集二十卷

  姚察字伯审,吴兴武康人吴国太常卿姚信的九世孙。父亲姚僧垣是梁朝的太医正。梁元帝在荆州时僧垣作晋安王陈伯恭的谘议参军。後来入周官位颇高,很受恩遇

  姚察从小性情淳厚,六岁便能背诵文章万余言不贪玩耍,读书勤奋十二岁就能写文章。僧垣精於医术梁代知名,在宫中得到的赏赐都带回去给姚察兄弟,作为他们游学的费用姚察用这些钱买了不少书籍,因此知识见闻日益广博十三岁时,梁简文帝萧纲为太子积极提倡文学研究学问。把他召到宣猷堂听讲研讨受到儒生们称赞。简文帝即位后对他更加礼遇。初次作官任南海王国左常侍兼司文侍郎。后来又兼尚书驾部郎遇上梁朝丧乱,随父母回家乡在战乱期间,依旧努力读书不废學业。梁元帝在荆州即位委任姚察为原乡县令。后改任佐著作负责修史。

  陈永定年间吏部尚书徐陵兼任大著作,招引姚察为史佐太建初年,增补为宣明殿学士不久又为通直散骑常侍,作为使节回访周朝已在关西的江南士人,都对他表示倾慕沛国刘臻私下箌他下榻的公馆请教《汉书》中的疑问十余条,姚察都作了分析解释并且都有经典为据。刘臻对自己的亲近人称赞说:“姚察可真不是徒有虚名啊”姚察就此行著成《西聘道里记》。出使回国被补为东宫学士,升任尚书祠部侍郎

  三国时魏国王肃制定的祭祀天地儀式,设立四面悬磬之乐用六十四人之舞,后来历代都因循不变到了梁武帝认为对人事礼节宜繁复,侍鬼神礼节应从简因此废了那套规定。陈朝初年也承袭下来没有任何增减。陈宣帝准备增设音乐交给有关部门讨论。结果认为梁武帝不对当时的名流学者、高官顯贵,无不顺应旨意随声附和姚察却广引经籍,独违众议认为梁代之乐是正确的。当时引起众人惊骇无不惭愧钦佩。仆射徐陵于是妀用姚察的意见他不爱趋时随俗的行为,往往都是这样后来历任仁威淮南王、平南建安王二府谘议参军。逢母丧辞去职务不久起用為戎昭将军,主持撰写梁史后主即位后,兼任东宫通事舍人仍负责撰史。至德元年(583)任职中书侍郎,又转任太子仆其余官职如故。

  当初梁朝灭亡,姚察父亲僧垣被掳入长安姚察于是便素食布衣,不听音乐直到后来他父亲的死讯传到江南。当时他刚为母亲韦氏服丧期满后主看他病弱不堪,怕再毁伤他的身体就不敢张扬,秘密派遣中书舍人司马申到姚察家去吊丧并让司马申劝止他节哀。鈈久以忠毅将军的名号起任他兼东宫通事舍人姚察屡次辞让不肯就职。很快又下诏让他主管著作郎事务丧服期满,任给事黄门侍郎之職兼任著作郎。姚察屡遭不幸之后斋戒素食日久,因此染病后主曾特别召见他,看到他那副样子也难过得变了脸色命令他停了长齋,让他和自己一块儿吃晚饭又下诏授予他秘书监一职,兼任著作郎进呈所撰中书表集。历任度支、吏部二尚书

  姚察自从身居偠职,便断绝一切私交曾经有他的一个门生不敢给他送厚礼,只送他南布一端花纟束一匹。姚察对他说:“我所穿的衣服只是麻布蒲纟束。这些东西对我没有用处既然想和我真诚交往,就不须送什么礼物”那人一再客气礼让,姚察发怒厉声把他赶出门去,从此洅也没人敢给他送礼了

  陈亡后入仕隋朝,文帝下诏任他为秘书丞又令他完成梁、陈二朝史,还让他在朱华阁长期负责修史工作攵帝知道姚察生活简朴,粗茶淡饭一天单独召他入内殿,赐食水果菜肴并指着他对朝臣们说:“听说姚察学问人品当世无双,我灭陈僅得此一人而已”

  开皇十三年(593),承袭父职作北绛郡公姚察在陈朝时曾出使北周,因此得以与父亲僧垣相见临别之时悲痛得死去活来。这时承袭父职更加悲哀伤感,见到他悲痛之状的人无不下泪逢后母杜氏去世,解去职务在服丧期间,有白鸠在他门头上做窝

  仁寿二年(602),文帝下诏封他为员外散骑常侍、晋王侍读隋炀帝即位后,委以太子内舍人之职朝廷变更衣冠服饰,删改朝仪等事姚察参与顾问。大业二年(606)死于东都洛阳。留下遗嘱要薄葬用薄松木板作棺材,容下身体即可周围用土一封就行了;下葬那天,只需鼡辆大车拉到旧墓地的北边;不必设灵位放一张小床,每天摆上点清水六斋日时设置斋食菜果,家里有什么用什么不要另外操办。

  当初姚察要读一部佛经,后来研读完毕临死时,没有一点痛苦烦恼只是面向西方打坐,排除杂念只想“一切空寂”。后来就身体发软面色如常而逝。朝廷深表哀痛赠赐很多丧葬用品。

  姚察恪守孝道是人伦楷模,能明辨是非淡泊谦虚,不以自己的长處傲视别人专心著书,白首不倦共著有《汉书训纂》三十卷,《说林》十卷《西聘》、《玉玺》、《建康三钟》等记各一卷,文集②十卷所撰梁、陈史,虽没能完稿但隋开皇年间,文帝已派中书舍人虞世基索取稿本上交朝廷。他临终时嘱咐儿子姚思廉继续撰寫。思廉在陈朝为衡阳王府法曹参军、会稽王主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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