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我把“年少不须臾须当入德门,文章尽可立其身。皇朝宰相龙门下,尽是当初苦学人”解释出来吗?谢谢

东汉开国风云录(连载,持续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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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汉,一个遥远的年代。
  东汉,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年代。
  在众人眼中,东汉既没有刘邦项羽的楚汉争霸,又没有汉武帝虽远必征的豪情壮语,更没有三国时代的风云变幻,留给人们的印象多是外戚秉政,皇权疲软颓废,以致天下纷乱,三家鼎立。但在东汉初年,这个承前启后的时代,一个名唤刘秀的年轻男子,作为刘邦后人的没落皇室,从篡汉昏君王莽手中重夺江山,又在绿林、赤眉诸多义军夹缝中历经艰险,最终脱颖而出,重建汉室天下,其创业历程同样精彩绝伦,其云台二十八将同样闪耀历史星空,为后世楷模。
  本人也对历史颇感兴趣,对这段历史尤为看重。作为一个在都市苦苦工作,找寻自我的人,每当生活压得我喘不过气的时候,刘秀的精彩往往让我重新坚定。在今后这段时间,愿与有同样爱好的朋友共同品味波澜壮阔的东汉开国。
  壮哉,东汉!
  王莽天凤年间,昔日威武的西汉王朝已被大新王朝取代近十年。中华大地虽说不上大治,但也相对稳定,太平无事。连年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皇帝易了主,似乎对老百姓并无多大关系。只要有口饭吃,在那金灿灿的宝座上放尊泥胎又有什么关系?这不又到了打谷季节,新野县汇聚来南阳各县收上来的新谷。一时间商贾云集,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南阳郡本数荆州管辖,但紧靠中原腹地,与豫州颍川毗邻而居,连接南北,贯穿东西,四通八达,紧扼交通要道,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更是商旅云集之所。新野集市虽比不上宛城繁华,却也吸引了南来北往的过客,来此收购新粮果蔬、皮草山货,运往四方。
  人群中有一名青衫公子正于市集游玩,边走边瞧,兴致盎然。此人名唤李通,字次元,宛城人氏。其父李守,为国师刘歆属官,因善星历谶记而为皇帝任重。李通常年随父居于长安,少在南阳生活。虽身负其才,天资聪颖,却整日游手好闲,不喜为官。李守恐其在京师重地招惹是非,遣其归乡闲居,却正合了李通心意。自回南阳后,没了父亲看管,李通更是无拘无束。家中殷实,无需为了生计烦恼,整日里与些乡绅豪士斗鸡走狗、游山玩水,不亦乐乎。近几日在宛城呆厌了,听闻新野市集甚是热闹,便一大早离府,也未带半个仆从,独身一身骑马上路。
  恰逢秋收,集上满是南阳土产,最多的还是刚收的新谷。放眼望去,金灿灿一片,甚是喜人。李通转来转去,行至一小摊面前,驻足观瞧。此店新谷与众不同。大多卖谷商贩,为压秤盘,多获毛利,往往粗略打理,便装袋贩卖,谷粒看似饱满,实则未脱去内层糠皮,吃起来必然粗糙,累人买回后要再细细碾磨。更有些奸商还往袋中掺杂些许沙土碎叶以充好粮骗取钱财。而此店主人甚是心细,不但筛去沙石,还将谷子打了个干净,一袋袋新谷看着格外鲜亮诱人。李通细瞧那卖谷之人,二十上下,肤白如雪,眉目清秀,额头开阔,双唇宽大,虽一身农装,却掩盖不住一种难以言明的特有气质,哪里像个寻常农夫?而旁边一人年纪稍长,穿身旧衣,但一瞧便是大户人家出身,精明干练,正吩咐两名仆从卸车。
  李通最好结交各路豪杰,见二人与众不同,有心结识。上前轻轻一拜,问道:“二位,在下有礼了。”
  两人转身观瞧,还以为是买谷客商,双双还礼。年轻人上前问道:“先生可要买谷?我这谷子最是干净,先生可随意验看。”
  李通回道:“在下宛城李通,字次元,并非买谷商人。只是见二位不为利所趋,弄虚作假,心中敬佩。由谷见人,便知二位重信重义。李某唐突,原与两位义士交个朋友。”
  那年轻人略感意外:“先生可是宛城李氏族人?”
  “正是。家父李守。”
  年轻人很是高兴:“在下舂陵刘秀,字文叔,不过是一乡野农夫。久闻宛城李氏一方豪杰,能有幸结识先生,实乃刘秀三生有幸。”转而又向李通介绍:“这位是我姐夫,新野人氏,名邓晨,字伟卿。”
  邓晨相视一笑,问道:“听闻令尊在长安为官,李公子怎有闲暇来新野游玩?”
  “长安虽然繁华,但也比不得乡土亲切,故而李通回乡闲居,愿与同乡朝夕相处,才显快活。”又问:“文叔既是舂陵人氏,可识得刘縯(yǎn)刘伯升?”
  刘秀还未及答话,邓晨乐道:“伯升正是文叔兄长,亦是邓某大舅子。”
  李通大喜。在长安之时,就从友人口中听过刘縯之名。舂陵刘氏乃前朝长沙定王刘发后人,久居南阳,世代显贵,人丁兴旺,族中多有出仕为官。虽然当今圣上登基后,前朝宗室多被削官去爵,可历经两百余年的皇族依然是南阳第一大族。那刘縯一脉,虽因其父早早亡故而家道中落,但他还是凭一己之力,重在南阳站稳脚跟。李通回乡后,又听到不少关于刘縯的传闻。据说其人豪放不羁,文武兼备,最喜结交天下豪杰。三教九流,无所不识。为人更是仗义疏财,广施恩泽,其名如日中天,南阳有几人不知其事。李通早就有心结识,听刘秀竟是刘縯兄弟,自然喜上眉梢。
  “久闻伯升威名,只是无缘相见。今日竟与文叔、伟卿不期而遇,真是上天眷顾,李某之幸。不知文叔何时回舂陵,李某欲同行拜见伯升,还烦劳文叔代为引荐。”
  刘秀似有难色:“需待我卖完这最后一车新谷,才会回家。若按平日销量来看,怕要有个三五日。但如有大户来买,亦有可能随时售尽。只怕会耽搁先生时日。”
  “无妨无妨,李某也无他事,便陪二位在此几日,也好多亲近亲近。”
  “先生既然有暇,那自然再好不过。只是买谷烦杂,让先生留于此处,委屈先生了。”
  “我等既已相识为友,何必如此客套。二位若不嫌弃,便称我次元吧。”说完将马栓在一旁,径直转了进来,与刘秀、等成闲聊起来。说起家世,才觉刘秀亦不简单。刘秀九岁丧父,兄妹几人由其叔父刘良收养。刘縯是家中长子,继承了微薄家业。而刘秀分得数顷田地后,不愿给刘良多添负担,十来岁年纪,便弃学务农,养家糊口。李通想象自己打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半分劳苦,可刘秀幼时虽亦无忧无虑生活富足,十来岁却世事无常,要为生计操持粗役,就他这份坚韧,便已让自己叹息了。
  三人正聊得欢畅,有几辆马车突然停在面前,下来一人,走了过来。邓晨瞧见,忙迎了上去:“次伯多次不见,可还安好?”
  那人还礼道:“伟卿安好?我正要陪母亲去郊外秋游,远远便见你在此。又在帮你小舅子卖谷吧?正好我家中需买些新粮。你家谷子最是精细,母亲很是喜欢。你便将这车直接送去我家,找我弟结账即可。母亲还在等候,不便久留,容我他日再与伟卿盘桓。”
  “那便多谢次伯眷顾了。对了,这位是宛城李通,刚巧与我相识。”转又向李通介绍:“这位是新野阴识,亦是我友,二位也可多多亲近。”
  新野阴氏,李通略知一二,其祖出自管仲。虽不如刘氏强盛,但也是南阳名门旺族。李通上前与阴识相见,客套几句。却偷瞧见刘秀在邓晨身后,一脸羞赧,痴痴望着阴家车队。李通顺着望去,见车上坐一华贵老妇,应是阴识母亲,而旁边陪一豆蔻少女,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虽仅十三四岁模样,但已出落得风姿秀丽,一看便是个美人胚子。李通久居长安,也算见过世面,阅人无数,却也找不出几人能与之匹敌,难怪刘秀看傻了眼。那少女依在老妇身边有说有笑,隐隐听见是阴识小妹,唤作丽华。
  刘秀此时心中早已翻江倒海一般。去年来新野买谷时,刘秀巧遇阴家车马外出,远远看见阴丽华,便一见倾心,相思成疾。苦于自己虽为刘氏宗族,却家境贫寒,也不敢与人相说。只是但有闲暇,便跑来新野,希望能再见一面。一年中虽远远瞧见过几次,但如今天这般相距尺步,还是头次。能看到如此真切,还能听到其欢声笑语,刘秀心中热血沸腾。
  李通悄悄一笑,也不点破。阴识与二人随意攀谈几句,便匆匆拜别,登车远去。
  三人目送车队转过街角,便与仆人一起装车运往阴府。刘秀心中若有所失,也不与二人相谈,低着头自顾自地赶车。待把一车粮食尽数卸入阴家仓中,算得钱款,刘秀赶着空车出来,才与李通说道:“既然已售得余谷,我这便回舂陵,若次元兄愿同去,那我便引去我兄长家拜见。”
  李通喜道:“如此甚好。”
  邓晨挽留:“今日才与次元相见,不若回我家中用饭,明日再去舂陵不迟。”
  李通辞谢道:“天色尚早,待李通舂陵归来,必往伟卿家中叨扰。”
  刘秀亦说:“离家数日,尽住在姐夫家里,怎好再添麻烦,我这便回家,还请姐夫代向大姐辞行。”
  二人辞别邓晨,乘着牛车,缓缓往舂陵归去。
  2  回到舂陵,刘秀将牛车赶回家中,又把大车卸下,给牛添些草料,便引李通往刘縯府中。刚至府前,便见大门敞开,里面传出阵阵欢笑之声。问过家丁,言有客远来,刘縯正邀众公子陪坐,为客人洗尘。  也不用家丁传报,刘秀引李通穿过庭院,来到堂屋。刚进去,就见数人分坐堂中。刘縯正设宴款待宾客,与众人饮酒畅谈,十分热闹。见刘秀来访,众人放下酒樽,笑呵呵地与刘秀见礼。  刘秀环顾一周,都是熟人。刘縯自然端坐主位,虎背熊腰甚是威武,双目如炬,不怒自威。  左侧首席正是远客。其名朱佑,字仲先。本是宛城人氏,自幼丧父,归于外家复阳刘氏,同舂陵刘氏算是远亲,又与刘秀兄弟同病相怜,故而十分亲近。虽离舂陵数年,但与二人往来甚密,情谊厚重。朱佑为外家打理生计,常奔走四方,习得一身武艺傍身,每来舂陵,都与刘縯切磋技艺,也曾教刘秀一些防身之术。  右侧首席是一儒雅文士,长目细眉,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庄重睿智气息。此人名刘赐,字子琴,乃刘秀族兄。虽是一文人,却不乏勇武之气。前些年其兄刘显因怨为吏捕杀,刘赐与显子刘信结客报仇,亡走天涯。天凤元年,逢皇帝大赦天下,才得归乡。与刘縯最是意气相投,整日形影不离,是刘縯府中常客。  其下坐着族父刘歙(xī)之子刘终。刘终打小便异常机敏,总有不少鬼点子,引得族中兄弟争相效仿,四处惹是生非,没少受刘歙责打。刘终虽然顽劣,却非常孝顺,与其父感情甚厚。每次受完责罚,刘终总会老实数日。但没过几天,便又耐不住性子,旧病复发,惹得刘歙又气又恼,却也毫无办法。  对面是刘秀二哥刘仲。其性情与刘縯、刘秀又不相同。刘縯豪放,刘秀敦厚,而刘仲却沉默寡言,不喜噪杂,常一人独处,少与外人往来。今日能受邀作陪,当真少见。只不过虽坐席上,依然沉默,偶尔举杯相陪,少有言语。  刘秀与众人见礼,又向大哥引荐李通。刘縯听闻来者是宛城李氏,刚从长安归乡不久,甚是高兴,起身相迎:“久闻令尊为人严毅,颇受人敬重,在长安为官十数年,甚受皇帝任重。而次元兄亦是才华横溢,享誉京师,刘縯早有耳闻。今日得见,真乃一大快事。”  李通忙推辞道:“伯升兄谬赞,当真折煞李通了。李通不过是一纨绔子弟,徒有虚名,哪比得上伯升兄宅心仁厚,享誉南阳。李通在长安时,便听同乡赞伯升兄威名,说兄长当世豪杰,如孟尝再生,慷慨仁义,听得李通甚是仰慕。能有幸结识兄长,聆听教诲,才是李通三生有幸。”  刘縯哈哈大笑:“不过是朋友们抬举罢了,哪有次元说得那般传奇。来,我为你引荐诸位良友。”说完将众人一一介绍与李通,又是一阵客套。刘縯请李通与朱佑并席而坐,又使刘秀与刘仲合席,陪在李通身侧。  李通、刘秀来迟,刚刚入席,便被众人连敬数盏。两人推辞不过,几杯下肚,面色红润。而后李通便与众人推杯换盏、猜拳行令,转眼融入热闹气氛当中。刘秀与刘仲同席,二哥本来就话少,两人见面也不过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饮酒吃菜。刘秀颇觉无趣,四下打量。刘縯所居是祖上传下宅院。虽宽敞气派,但历经数代,年代久远,显得苍老陈旧。父亲在世时,为南顿县令,还尚有朝奉,可也不过养家,并无余钱修缮宅院。待故去后,家中更是陷入窘境。及大哥成人,继承家业后,也不知他经营些什么,家中稍有起色,但看这府中陈设,便知其生活也并非十分宽裕。念及此处,刘秀想到大哥整日广交友人,动辄设宴款待,或赠以钱物,如此过活,日子怎能长久?也不知大哥如何打算,待有时机,定要劝他一劝,勤俭持家。  刘秀正想心事,就听刘縯清了清嗓子,向李通问道:“次元自长安归来,不知近日朝中有何趣事?不妨道来,也让我等长长见识。”  李通思索片刻,说道:“近来倒有两件大事,在长安朝野议论纷纷。一件是皇帝重申六管之令,除原先制定的官府专卖酒、盐、铁,铸钱,征山泽税及放贷予民六项外,又新增征收奴婢税。上公以下,家有奴婢者,按每口征收三千六百钱。当下已在长安颁布,预料不出年底,便要推及天下,引得朝野一片哗然。”  刘终一听急了:“若真这样,各家岂不是又要折了一笔钱财?这不是逼得我等趁收税前遣散仆役不成?”  刘赐反问道:“如何遣散?家中仆役多是无家无业流落乡野之人,再有就是边关战乱,家破人亡逃难之人。虽未糊口卖身与我,但好歹在此有条活路。你将他们遣散出去,岂不是断了他们生计?”  刘终无奈:“可三千六百钱也不是小数,一亩地产出也不过这个数目,若按这个征法,十几亩地岂非白种了?”  朱佑无田无产,不过帮外家打理些生意,对此倒不甚在意,劝解道:“也莫过计较。南阳土地肥沃,若细心打理,算好农时,比北方可多种一茬庄家,也便补上这亏空了。”  刘终叹了口气,低头饮酒不语。刘縯此时心中却又有一番算计。自黄帝登基以来,诸多政令不得人心,劳民伤财,不少人无力缴税,亡入江湖落草为寇。前些年据闻为了征讨匈奴,由全国征集十二路大军,募天下囚徒、壮丁、甲士三十余万,出塞讨伐单于。因调遣不一,有先至者,便令屯于边郡,待各路毕至再同时开拔。孰料军队执法不严,放纵士兵,边郡百姓多遭侵夺,比匈奴蛮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后大军集结,却又不知何故,无皇帝谕旨下令出关,只得依前令尽数驻守边郡。诸如此类有始无终之事时有发生,徒耗钱粮无数,却无半点功业汇报。天下士族百姓虽不敢明言,但也颇为不满。若长此下去,怕皇帝难坐稳江山。  刘縯见众人不语,便问李通:“还有一事如何?”  李通饮口酒,笑谈道:“另一件却是皇家之事。皇孙王宗自画一图,穿天子衣冠,还私刻印章,为人发觉举与皇帝。王宗畏罪自杀,被皇帝贬爵草草下葬。王宗姐姐为卫将军王兴夫人,亦连坐王崇之事,双双自杀谢罪。”  刘终听闻,兴高采烈,大喝一声:“好,皇帝不仁,报应子孙。”  刘縯虽亦觉畅快,但毕竟初识李通,不明底细,其父又在朝中为官,不可不防,便骂道:“快快住口,此等大不敬之语岂可乱讲?”  李通笑道:“无妨无妨,长安皆以此事作饭后笑谈,皇室颜面全无,又不好张扬,也未追究他人。”转而又想起一事,便说道:“国家之事也无甚趣味。今日初识文叔,听闻其二十来岁还未婚娶。李某倒觉有桩好姻缘,若伯升亦觉可行,李某愿保一媒。”  刘縯喜道:“我这兄弟确也该成家立业,未知次元所言何家之女?”  “今日与文叔相识新野,巧遇阴家出游,有幸得见其女唤作丽华,当真是国色天香,若能配与文叔,实乃天作之合。”  刘秀听李通忽提此事,料其猜得自己心意,不禁羞得面红耳赤,急忙推辞道:“次元莫要说笑,刘秀还未考虑婚娶之事。”  刘縯见李通指名道姓说出阴丽华,又说与之遇于新野。而刘秀一被说破,立马臊成这般模样,料三弟必然有意。猜中刘秀心思,刘縯却不说话,别有意味瞧着刘秀发笑。  刘赐却说:“次元初归南阳,可能对阴家之事不知。阴识兄妹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那丽华天生丽质,还未及笄,便已是远近闻名的美人,深受家人宠爱。那阴识早有说辞,必要寻个非常之人,才肯下嫁。凡有求亲之人,无论亲疏,一概不见。次元不明所以,贸然说媒,怕会吃个闭门羹。”  刘秀知刘赐所言不假,自觉迎娶阴丽华终是镜花水月,南柯一梦,不觉暗自伤神。李通不明缘由点破此事,亦颇觉尴尬,只得转引话题,又与众人聊起天南地北奇闻异事。而刘秀却只顾自己心事,再无兴趣听别人话语。  待回过神来,发现天色渐暗,众人先后起身辞别。朱佑早已大醉,被扶回内堂歇息。李通推去刘縯好意,起身欲归宛城。刘秀忙与刘縯出门相送。待李通行远了,刘秀知刘縯今日着实喝了不少,便扶刘縯回入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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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大哥。”望着满堂的杯盘狼藉,刘秀满是踌躇,欲言又止。  “三弟有事?莫要为难,但说无妨,为兄自替你主张。你看这南阳郡,宗室血亲,盗寇游侠,为兄有几人不识?又有几人不给为兄几分薄面?”刘縯已有几分醉意,斜倚在榻上,看着愈发不安的刘秀,笑道:“莫非真如李通所言,你有意那阴家小姐?这又有何难,待为兄……”  “大哥。”刘秀涨红了脸,鼓起勇气打断道:“大哥,我所言并非此事,阴家之事我自有计较。我要说的是大哥你。”  “我?”刘縯有一丝诧异:“三弟且说,我有何事?”  “大哥,按说这些话弟弟我不便说三道四,但我观大哥这些年来,整日与些不相干的人宴饮高歌、斗鸡走狗,其中不乏招摇撞骗、举止低劣之徒。虽说依照祖制,大哥继承家业,如何用度自有大哥做主,但再大家业也禁不住这样折腾。何况自父亲故去后,家中本就无多少财货。大哥尽用这些微薄家业去花予那些不相干的人,博众人一乐,换些虚名又能如何?需知细水长流方是持家之道。今日秀宁可大哥怪罪,也要说上一说。言尽于此,愿大哥自行斟酌。”刘秀一口气说完,呼呼喘着粗气,向刘縯深深一揖,转身便要离去。  “三弟!三弟留步”刘縯忙起身拉住刘秀,一改先前慵懒的姿态,整了整衣衫,正襟危坐。“三弟,你真是这样看待为兄吗?”  “我怕大哥败尽家业,两个侄儿日后没饭吃,怨我这个叔叔未能及时劝解你。”刘秀赌气说道。  “哈哈哈哈,”刘縯笑得前仰后合,“好个刘文叔,我的好三弟,我倒还不知你竟如此伶牙俐齿。”刘縯好容易止住笑,接着说道:“文叔,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所说的持家之道固然有理,但却不合时宜。需知盛世有盛世的活法,乱世有乱世的准则。天下太平,人人安稳,自然要持家过活。可乱世之中,任你如何打理家业,就算挣得富可敌国,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添做嫁衣。你莫看今天太平无事,可你要细细揣摩当今天子是如何得了天下,便知眼下太平不过是镜花水月。咱这个大新皇帝临朝前,原本是汉朝外戚,仗着族中声望,向上妄称祥瑞,虚造太平,欺瞒太后,阿谀奉承;向下虚与委蛇,矫情造作,结党营私,诓骗天下。他便是这样一步步独掌大权,最终偷得天下,他的大新朝就是骗来的。而这位安汉公登基后,又安了什么汉?他频频折辱外藩,还自以为蛮夷咸服,却引得外邦交恶;他穷兵黩武,征伐四方以为己功,却丝毫不顾及百姓疾苦;他废除私田,严禁买卖,却纵容皇亲重臣兼并土地无所顾忌;他并天下十三州为九州,随自己性情更改地名,强迁民户,劳民伤财;他几番篡改币制,铸造新钱,使得流通混乱,经济萧条。咱这个大新皇帝惹得天怒人怨,如此的大新朝,怎能长治久安?”  刘秀看着刘縯滔滔不绝,听得是万分震惊。“大哥,你与我同处南阳一隅,庙堂之远,你又如何知道这些天下之事?”  刘縯笑了笑,端起一尊酒一饮而尽。“前些年,我游学长安,虽说没做多少学问,但也略有一些人脉,对政事也有所耳闻。后虽归乡,但与诸友常有联系,故而对朝中之事多少有些掌握。你可知当今天子是如何称帝的么?”  “此事天下皆知啊!”刘秀眨了眨眼,接道:“武功县令孟通疏井得一白石,上书‘昭告安汉公莽为皇帝’,辉光谢嚣以此言与百官上奏太后,太后准王莽称假皇帝,摄行皇帝事。而后又有梓潼人哀章于深山古庙发一铜匮,上书‘天帝行玺金匮图,赤帝行玺某传予黄帝金策书’,言王莽为真天子,当承天命,御天下兆民。哀章以此匮献于高庙,朝中重臣借此上奏,太后自知天命难违,准王莽即真天子位,这才开创了大新朝。”  “哈哈”刘縯一阵大笑,“这般愚弄天下之言你可也信?什么白石?什么铜匮?全是狗屁!那白石且不说,但这哀章我可识得。此人亦游学长安,素无所长,好为大言,为太学诸生所不屑。那铜匮便是他私下铸造,匮上还书‘莽大臣八人,另名王兴、王盛、哀章,凡十一人,皆属官爵,为辅佐。’就这么个破玩意儿,王莽老儿便当做宝,硬是用它当了垫脚石,登上九五之尊。真真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而那铜匮所言十一人,皆为新朝重臣:王舜为太师,平晏为太傅,刘歆为国师,哀章为国将,甄邯为大司马,王寻为大司徒,王邑为大司空,甄丰为更始将军,王兴为卫将军,孙建为立国将军,王盛为前将军。那王兴本是城门令史,王盛更是个卖饼小贩。只因与哀章共做铜匮,皆封官授爵,登堂入室。而我大汉宗亲,无论是否具有真才实学,皆遭贬叱。如此处事不公,怎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刘秀目瞪口呆:“还有这等事?当真是无耻至极!”沉吟片刻,又问道:“大哥,你……你说这天下当真不稳?”  “迟早的事。现在天下太平不是王莽之功,不过是近年来风调雨顺,无灾无祸,老百姓勉强过得下去罢了。若有一天……”刘縯紧紧盯着刘秀双眼,突然一笑,话锋一转:“对了,你说阴家小姐的事你自有计较,你是如何打算?”  刘秀正听得入神,冷不丁被刘縯这样一问,心结又起,脸憋得通红:“大哥,你怎么又突然问起此事?”  刘縯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亲去的早,长兄如父,我自然要为你婚事着想。我且问你,想不想娶阴家小姐?”  刘秀低头苦思,猛然抬头,斩钉截铁说道:“想!今世非她不娶。”  “那你打算如何迎娶?就凭你种的那几顷薄田?阴家肯依?”  刘秀被此一问,心如刀绞,若有所失地看着桌角,一把端起酒樽饮个干净。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头流入心里,两行热泪又从心间涌向眼眶。  刘縯见触到刘秀伤心之处,心有不忍,说道:“三弟,你也莫要伤感,其实就凭大哥在南阳声望,即便他阴家是名门大户,也要给为兄几分薄面,更何况我与那阴丽华兄长阴识相熟,让他将妹许配与你亦有可能。只不过……”  “不过何事?”刘秀听闻刘縯有法相助,不禁希望再起,忙问道。  “不过……若只是凭我缘故,让你娶到阴家小姐,而并非靠你自己实力,那么阴家也只会将你看做是我刘縯亲眷,而不是认你刘秀本人。但有人问起,阴丽华所配何人?也只会说嫁与刘縯之弟,至于刘秀何许人也,无人在意。这样的婚姻是你所愿吗?”刘縯静静看着刘秀,沉着声音问道。  刘秀听到这里,心灰意冷斜坐榻上,至于刘縯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已经半句都未听得进去。自父母相继亡故之后,还从未像现在这样茫然过。是啊,正如大哥所言,若是阴识看在大哥面上,将丽华许配自己,那我刘秀究竟算作什么?在丽华眼中,自己又算什么?但若不靠大哥,自己那点家底,在阴家怕是连大门都进不去。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放下那可怜的尊严,低眉顺眼与自己所爱携手一生?还是奋发图强,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搏个封妻荫子,使所爱有所依傍?我不过一南阳农夫,宗室血脉也只属于过去,就算我地种得再好,收成再多,也改变不了自己卑微的一生。天啊!谁来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刘秀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天又阴沉了下来。起风了,吹得刘秀衣襟啪啪作响。天边一团黑云低沉着越来越近,怕是要下雨了。在打谷时节,这可算不得什么好事,但刘秀心中此时已对这将来之雨浑不在意,自顾自地向家走去。  刘縯在身后望着刘秀单薄的背影,喃喃道:“弟弟啊,莫要怪为兄心狠说这样的话,世道迟早有变,你若仍不知进取安于现状,以何立于乱世之中?你迟早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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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南阳的秋雨,断断续续下了好多天。这日总算晴了下来,好在前些时日已将谷子收割干净,田间只剩下秸秆兀自站在烂泥之中,经雨水一打,东倒西歪。几只饿了多日的麻雀正在里面啄食着掉落的谷粒。田边的水塘已被雨水注满,不时有鱼突然一跃,惊起一片涟漪。一群大鹅被雨憋了几日,终于有机会下水,一路小跑冲进池塘,游得正欢。水塘边有一处打谷场,刘秀正在那里忙碌。这倒霉的秋雨,许多未晒干的谷子又受了潮,若再不干净晾干,怕就要起霉了。  刘秀心不在焉地把谷子摊开,木讷地躺在一旁的草堆上,呆呆地望着天空,看着被风吹得聚了又散,散了又聚的云朵,心中一阵惆怅。几日前刘縯一席话,深深刺入刘秀胸膛,苦于不能心如所愿,不禁愁苦万分。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闻得一阵读书之声,由远及近。那人声如罄竹,读得更是抑扬顿挫,煞是好听。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刘秀坐起身来,循声望去,见一白衣少年,乘一白马,款款而来。十三、四岁模样,一身儒装,只是尚未加冠,随手扎起一支总角,映衬着一脸稚气,甚是可爱。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捧卷竹简,朗朗读着。宛如仙境童子飘落人间。也不看路,由着白马信步前行。  好个俊俏的读书儿郎,刘秀心道,这等人物为何过去从未见过,顿然心生结交之念,站起身来,遥遥一拜:“这位小先生,刘秀有礼了。”  那少年听闻有人召唤,慢悠悠地卷起竹简,侧身一瞧,眼前男子虽然一身农装,但眉宇间不乏一丝英气。只是一双凤目,流露出些许无奈与哀愁。伸手回拜:“这位大哥,何事唤我?”  刘秀迎上前来:“打扰先生读书,真是刘秀失礼了。只是秀心中愁苦,正伤神之际,听闻先生读书,犹如醍醐灌顶。先生所言‘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恰如秀此时心境。不知此言出自何篇?是何深意?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说完又是一拜。  少年打量着眼前男子,闻其谈吐不俗,料也是明理之人,细声解道:“此篇乃孟夫子所书《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全篇所言,欲成大事者,必经受得起人生苦楚、世态炎凉,更要顶得住是非成败对心性的折磨。如大舜、傅说、胶鬲、管夷、孙叔敖、百里奚此等先贤,哪个未曾经受过大苦大悲?最终却都成就一世伟业。何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身处忧患之际,秉持理想抱负不废,孜孜不倦,苦心经营,富贵于我何加焉?威武于我何加焉?任凭风大浪急,我自笑面人生。终有一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刘秀听得热血沸腾,激动不已。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自己此刻不正处忧患之际么?既想娶阴丽华为妻,又想摆脱大哥伟岸身影束缚。若不开创自己的功业,一切又从何谈起?一个少年尚知磨练心性,自己却因一时烦恼而自怨自艾,这样下去终是枉自嗟蹉,自毁一生。  刘秀谢道:“闻君一席话,秀茅塞顿开。敢问先生高姓大名,欲往何处?”  少年咯咯一笑:“大哥言重了。小子新野邓禹,字仲华。不日将西学长安,特来舂陵拜别亲友。听闻舂陵有刘氏兄弟,大哥刘縯性情豪放,宾客满堂,声望如日中天;三弟刘秀忠厚本分,沉默寡言,勤于稼樯。兄弟二人,一奶同胞,却性格迥异,常为人怪之。闻足下自称刘秀,莫非正是那三弟刘文叔?”  刘秀听一少年都闻大哥声名,心中不快,面有愠色:“在下正是那不成器的刘文叔。”  邓禹见刘秀不悦,呵呵一笑:“倒是小子失言,惹恼了足下。还望念我童言无忌,莫要与我计较。只是不明足下为何枉称自己不器?”  刘秀深深一叹:“哎,在下岂敢抱怨先生。其实都怨我自己。正如先生所言,兄长早已声名鹊起,而我也已二十出头,却只懂耕桑农作。人人都知道大哥一方豪杰,又有几人知道刘秀有何所长?我只不过是大哥巨大身影下一个小小的陪衬。其实原本对这些虚名,我并不在意,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足矣。可近日来突然醒悟,碌碌无为终其一生是何等悲哀。有心寻求一条自主之路,闯出一片天地,怎奈身无所长,徒劳感伤。”  邓禹认真听完刘秀话语,看他触动真情,言辞恳切,思索了片刻,劝解道:“其实足下也不必过于妄自菲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观足下便有可取之处,只是还未显山露水。若可持之以恒,未必不能后来居上。”  刘秀一愣:“愿闻其详。”  邓禹款款而谈:“其一,处事低调,不作张扬。虽显得沉闷,但只有禁得住寂寞,才担得起大任;其二,吃的了苦,忍得住事。舂陵刘氏乃长沙定王之后,堂堂汉家宗室血亲,尊贵无比,却忍得住他人非议,自降身份,躬耕于南亩,虽是为生活所迫,但也着实不易;其三,性格倔强,不循常人。足下为刘縯之弟,寻常人自当引以为荣,乐哉悠哉,而足下却心中不愈,引以为耻;其四,亦是重中之重——轻不言弃,树立远志。虽然此刻足下身处低谷,心存困惑,但立志自创功业,为时不晚。朝闻道,夕可死。若足下有此等冲劲,持之以恒,未尝不能实现心中夙愿。”  刘秀听得脸色数变,惊叹一声:“先生当真奇人也,寥寥数语,令秀豁然开朗。若先生不弃,秀愿师从先生,还望先生教我。”说罢,长揖不起。  邓禹忙下马来,虚身避开,深深一揖:“足下言重了,小子年仅十三,学识浅薄,如何教得了足下?若足下不嫌小子鄙陋,愿与足下相交为友,同学同游,岂不快哉?”  刘秀乐呵呵地笑道:“那便从先生之言。秀虽早年读过几年私塾,但学问远不如先生,还请先生莫嫌我愚笨才是。”  邓禹相视而笑:“呵呵,我看咱们还是莫要先生长,小子短的,就以表字相称,方显得亲近。”  “那就依仲华所言。今日与仲华相见恨晚,若方便,还请仲华入寒舍一叙。”  邓禹面露难色:“多谢文叔盛情相邀,只是我三日后便要西向长安,家中俗务缠身,实在不便就留。今日与兄长相识,三生有幸,待禹学成归来,再与文叔把酒言欢。”  刘秀惋惜道:“那真是可惜,才刚刚与仲华相识,便又要分离,好叫人伤感。既然仲华有要事在身,秀也不便强留。此去路途遥远,还望仲华一路保重。”  邓禹拜别:“山水相逢,后会有期。文叔若能自强不息,自有功成名就之日。保重!”说罢,起身上马,依依不舍地渐行渐远。  刘秀望着邓禹远去的身影,回想着方才所说之事,心中阴霾一扫而尽。仔细揣摩着邓禹对自己的评价,十三岁的少年便有此见识,日后必然成就非凡。长安!长安!刘秀不禁对这座千年古都充满了向往。大哥游学长安有了今日之势,邓禹如此人物亦要西向长安。长安啊长安!我刘秀去得了长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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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刘良,字次伯,乃刘秀兄弟叔父。汉平帝时,举为孝廉,任命为萧县县令,治县数载,政务清明。及其兄长刘钦病逝,刘良接过刘秀兄弟姐妹几人,代为抚养,视若亲出。居摄元年,王莽称假皇帝①。安众侯刘崇起兵反莽,声势甚大,却最终以失败告终,反为王莽所诛杀,其族尽灭。自此王莽对刘氏宗亲充满警惕,却又怕杀伐过重,触犯众怒。故而对刘氏宗亲或罢免、或监视、或征入朝为质。刘良在此窘境中,虽然未被波及,但深受州府压制,不仅无权过问政事,还时常受同僚排挤诋毁。心灰意冷之际,索性挂印辞官,归家闲居。及王莽登基,废汉国号,除了其亲信刘歆一族,愈加荣耀之外,其余刘氏宗亲皆被削去爵禄。诸多宗室子弟家道中落,生活艰辛。刘良家境虽然并不殷实,却时常接济族中子侄,除了刘秀几个亲侄外,许多旁系子弟也深受其惠。  这日,刘良微恙,正在家中休养,有客人过府探望。来者三人,分别是来歙和刘祉刘嘉兄弟。  来歙,字君叔,是刘良姑姑之子,新野人士,与刘良常有来往,对其家中子侄也都十分熟稔,和刘秀最是亲热。刘秀丧父后,对刘秀兄弟几人也是关怀备至。  刘祉,字巨伯,乃是刘秀族兄舂陵康侯刘敞之子。刘敞父子同征入朝,却正是刘崇、翟宣起兵反莽的时节,刘祉阴差阳错,连坐其中,被御林军锁拿下狱,险些被杀。刘敞多方打点,四处周旋,才保刘祉获释。后来刘敞在京师郁郁而终,刘祉不得袭父爵,无官无禄,只得转道回了舂陵祖宅,勉强度日。  刘嘉,字孝孙,乃刘祉叔父刘宪之子。自幼丧父,为刘秀父亲收养,待其一视同仁,与伯升一起送往长安游学。学归舂陵后,有意于来歙之妹,虽然论辈分隔了两代,但来歙生性豁达,对此疏不在意,遂结为姻亲。  刘祉刘嘉兄弟二人常受刘良接济,听闻刘良卧病休养,恰逢来歙探望妹妹,便携了来歙,一同探望。四人有说有笑,尤其是刘嘉,几句话就逗的刘良忘却烦恼,心情舒畅。正当四人聊得兴起,门外传来刘秀声音:“叔父可在家中?”  刘嘉听到刘秀拜访,起身掀起帘子,冲着刘秀笑道:“文叔,你来得倒巧。”  “是孝孙啊。”刘秀有段时间没见到刘嘉,也笑着说道:“来得巧哪及你来得早呢。叔父可在?”  “在的,君叔和巨伯也来了。可巧我们正谈你,就听到你的声音。”  刘秀听来歙也在,忙随刘嘉进入堂屋,向两位长辈见礼。  “侄儿听闻叔父染了风寒,便忙去山中采了一些甘草,不知叔父可曾好些?”  刘良欣慰地看着刘秀:“孩子快坐。我不过夜间受了些风,不碍事的,反而劳你们牵挂。现今正是农忙时节,你家中农活繁重,还要累你入山采药,为叔心中着实不安。以后莫再折腾,有你这份孝心,我便已心满意足了。”  刘秀笑道:“叔父不必挂怀,今秋活计已然做完,余粮也都卖了个好价钱。今日秀入府拜见,一是探望叔父,二是向叔父辞行。”  刘良心中猛然一颤:“辞行?秀儿不安心在家,欲往何处?”  “侄儿多年来一直为了生计操持农务,以致学业荒废。如今二十有余,却孤陋寡闻,如井底之蛙。为长远计,侄儿欲往长安求学,以明心智,若有可能,也好有个前程。请叔父莫要伤怀,侄儿不在身边陪伴左右,还望叔父保重好身体。”  刘良听罢,久久沉默不语。现下世道不遂人愿,且又是新帝掌管天下,对刘氏多有压制,自己就是个生生的例子,又岂是真才实学能左右命运的?可又不忍心打破刘秀的一片热忱和希望,更怕刘秀向来老实本分,若独身远行,恐受人欺凌,故而甚是放心不下。  来歙见刘良伤心,便劝解道:“次伯,文叔一心求学,此乃正道,总好过浑浑噩噩不思进取之人。再说,年轻人的日子终究还是要靠他们自己,你顾得了他今日,还顾得了他一世吗?你若是担心文叔此去,路途遥远,无人陪伴。那我就随他走上一遭,也省得你在家担惊受怕。”  刘祉刘嘉也直劝:“是啊叔父,族中亲友兄弟多曾受业长安,文叔年纪还轻,若不明经颂理,求取功名,难道还要做一辈子农夫不成?”  刘良微微一叹,心道:“你等哪知我心中所困惑之事啊。”许久才问:“此事告知你兄长了吗?”  刘秀不忍看着刘良伤心,低头答道:“还未去过大哥家中,待辞别叔父后便去造访。”  刘良依在榻上,呷了一口热茶,仔细打量着刘秀,考虑再三,才说道:“秀儿,自你父亲离世后,我便将你兄弟几人当做自己亲儿。你性情忠厚沉稳,不似你大哥那般张扬,到处惹是生非,我对你也最为放心。”顿了顿,刘良接着说道:“既然你已决意如此,我也不拦你。我与你书信一封,荐于郡府,或可换得郡府荐书,送往太学。长安乃国之都城,达官显贵、重臣贵戚云集,定要谨言慎行,莫要惹祸上身。你表叔来歙为人稳重,办事干练。既然他愿意陪你同去,我自然是放心的。此去旅途劳苦,不似家中事事如意,还要多听你表叔之言,莫要擅做主张,招惹是非。”  刘秀强忍泪水,跪倒在地:“秀儿牢记叔父叮咛,定不让叔父忧心。”  刘良起身扶起刘秀。“你等等。”说完转入内堂。许久才出来,递给刘秀一个包裹。“这里有书信一封,《尚书》三卷,大钱五贯。你莫要推辞,长安不似南阳,开支用度甚大,且学业岂是一朝一夕之事,料你定要长驻数年。你若要叔父放心,就都带去。”  刘秀低着头,不让刘良看到自己滑落的泪水,接过包裹,一揖到地,“多谢叔父。”起身之际,轻轻拭去泪痕,唯恐刘良瞧见,心中更加难过。  刘祉拍了拍刘秀:“文叔,长安虽然繁华,但需牢记,南阳才是故乡,若有不愈,便想想家乡父老兄弟,想想家中的油馍和板面,我在长安那几年,每每心中苦痛之时,就是这样过来的。”  刘嘉却在旁边笑道:“巨伯,你看你说的,文叔还未去长安,你就提这些伤心之事,可不要扫了文叔兴致。文叔,长安比南阳可要阔绰多了,街市整日人来人往。仅一个东市就比宛城几个集市合起来都大。待到了元宵佳节,东西两市没有宵禁,通宵达旦。南北艺人、四方商贾络绎不绝,天下奇珍令人目不暇接,当真是赏心悦目②。说不定在游玩时,相中哪家姑娘,来段千古佳话,自此安家长安,不舍得回南阳了。”  来歙忙打断道:“孝孙你快快打住,文叔此去实为求学,哪似你整日只惦念玩乐。”  “那也要劳逸结合,才有益学业。”  来歙懒得再去和他饶舌,对刘秀说道:“文叔,你准备何日出发?”  “家中已无他事,我欲这两三日内便要起程。”  “嗯,出远门要赶早,我这便回新野去收拾行装,三日后,卯时,我在新野西门等你。”  “此去有劳表叔了。”刘秀很是不安,赶忙答谢。  来歙哈哈一乐,向刘良拜别:“次伯,你且在家中安心养病,我定会一路照顾好文叔。”  “有劳了。”刘良还礼道。  刘秀也向刘良一拜:“叔父保重,侄儿去了,待我学业有成,再回乡孝敬叔父。”说罢,与来歙一同离去。  刘祉、刘嘉兄弟代刘良出门相送,至刘秀来歙远去,才回身进屋,有一句每一句地给刘良宽心。但此时的刘良心思早已随刘秀远去,哪还听得进他二人相劝。  ①王莽登基前以代行皇帝事为过渡,其权利已与皇帝无任何差别,只是称谓上叫假皇帝。  ②元宵观灯习俗,据传起于东汉明帝时期。佛教有正月十五观佛舍利,点灯敬佛的做法。明帝提倡佛教,命这一夜皇宫、寺庙、士族、庶民点灯礼佛。后成赏灯习俗。
  今天大早起来赶了稿,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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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刘秀拜别刘良,又辞谢来歙,转身来到刘縯府上,正遇刘縯同刘赐、朱佑、邓晨射箭。刘縯本就一身武艺,箭法更是了得。但见他一身劲装,身姿挺拔,一张硬功在其手中恍若无物,轻松张满,宛如新月,箭若流星,连中靶心,引得旁人阵阵喝彩。刘秀远远望着刘縯身影,心生羡慕,甚至有一丝妒意。信步上前,与诸人见礼。  刘縯细瞧刘秀,见他眉宇见已无焦灼之气,知其已从上次深谈后的迷茫颓废中解脱出来,和声问道:“三弟几日不见,诸事可还顺心?”  刘秀笑答:“这几日倒也无他事,只是尽心做完农活,还去了趟宛城卖了余粮。颍川来了几家大商,粮价给的颇为丰厚,不枉我今年一季劳苦。”  刘縯见刘秀神情愉悦,知其心结打开,也为他高兴。“那便好。叔父近日身体不适,正在家中静养。我昨日去他家中探望,他还不住念叨你。既然你已无他事,不妨去陪他老人家几日,以尽孝心。”  刘秀听刘縯提及叔父,想起刚才分别时叔父难过之情,不由心中伤感,微微一顿,说道:“我刚从叔父家中而来,巧遇到表叔来歙探望,巨伯和孝孙兄弟俩也在。叔父今日气色渐佳,已无大碍。我去时,他正与表叔聊得兴起。”  “哦?表叔何时来的?也未曾听说,那我这便去拜见。”刘縯听来歙做客刘良家中,心中一喜。“许久未见,不知表叔可还安好。”  “大哥不必去了。我出来时,表叔已回新野了。”  刘縯顿然失望道:“咦!你可知表叔为何这般匆忙?有何要紧事吗?来都来了,也不容我好好款待。”  刘秀缓了缓思绪,向刘縯拜道:“大哥,我决意如你一般,游学长安,三日后启程,特来向兄长辞行。”  “长安?”众人皆感意外。  刘縯心中却十分欢喜,弟弟总算有了长进,不甘就这样平淡一生,看来那日言语相激颇有成效。刘縯心中虽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家中有何不好,非要去他乡奔波?既然有心学业,何处不能读书?莫非仅是因为南阳偏隅,长安繁华之故吗?”  邓晨也劝:“是啊,你大哥所言在理,读书不在于去哪里读,而在于用心去读。你若只是凭一时冲动去往长安,还不如在家安心苦读来的实在。”  刘赐也不住劝阻:“文叔,你虽也曾学过几年私塾,但毕竟荒废学业数年。长安太学云集天下英才,非是为兄贬低与你,以你所学,未必能跟上进度。好高骛远不如脚踏实地。其时你叔父就学识不浅,当年因熟读《尚书》,被举为孝廉。你如想读书,不若学于他老人家,也可因材施教。待学业小成,再去长安尤为不晚。”  刘秀沉默不语,自己反复斟酌才下决心,却不被众人看好,就连大哥也不甚赞同,失落之情油然而生,但想至自己已过加冠之年,正是花样年华,不愿再受那默默无闻的感觉,也不愿再过平淡无奇的生活。人或许都是这般,永远不会满足于自己所处的位置,都渴望探寻一番新的天地,或许离开了眼下衣食无忧的生活,自己会有崭新的际遇,又或许会碰的满目疮痍,最终依旧发现眼下的平淡才是自己真正所渴望的。但那又如何,自己经历了,才会觉得可贵,失去了,才会学着珍惜。更何况心中所魂牵梦绕的阴丽华,今已十三年纪,若再不抓紧时间,改变自己命运,恐怕就算自己有机会衣锦还乡,阴丽华也已嫁作他妇。虽说不过是一厢情愿,阴丽华连刘秀何人都不识得,自己钟情于她又有何用?但只要经过了自己的一番努力,将来即便未能如愿,也已尽人事,总好过空留余恨,暗自伤神。经过这番激烈挣扎,刘秀倔强地说道:“多谢诸位善言,但秀心如磐石,绝不动摇。昔日,大哥与孝孙同学长安,去时也如秀一般别无所长,回乡时不都满载而归?不瞒各位,前几日秀偶遇一白衣少年,唤作邓禹,年方十三,却已才华横溢。秀有幸与其攀谈片刻,惊为天人。如此才俊也要去长安游学,秀学业不精,更要自强不息,迎难而上。”  “邓禹?”刘縯奇道:“伟卿,这邓禹可是新野邓仲华?”  邓晨一笑:“若是如此年纪,想必正是我那小同乡了。莫看他年幼,自小便熟读经史,能作诗词,不同于寻常孩童,为乡人称道。此子虽学识渊博,却绝非腐儒。其涉猎宽广,常人不及,诸子百家无所不通,实乃百年不遇的奇才。”  刘秀听闻邓晨如此评价邓禹,方知那仲华贤弟竟如此了得,不禁为能有缘相识而倍感庆幸,同时也对长安之行充满向往,盼望早日再见仲华。  刘縯听邓晨这样一说,也为刘秀能结识这样的人物而高兴,若是刘秀能得邓禹青睐,那此去长安,即使学业无成,也已是获益匪浅。想到此处,刘縯说道:“既然你意已决,那便由你西去。盘缠开支用度自有为兄担负,你不必为此烦恼。虽然你常与新野、宛城游走,但长安毕竟不是南阳。世道险恶,人心不古,你独身一人出门在外,为兄也不甚放心。待为兄这几日收完账目,就陪你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刘秀见刘縯不再阻拦,心中欢喜,说道:“多谢大哥美意。秀虽然生活拮据,但好在这几年也稍有些许积蓄。虽然不多,但料想足够长安数年用度。秀年幼时常得叔父与大哥周济,如今已长大成人,自食其力,若还一昧靠大哥过活,还有何颜面可言?再者,秀此去一为求学,二也为自己有所历练,若有大哥陪伴身旁,凡是都有大哥为我担当,虽省去诸多麻烦,但秀却失去独当一面的机会。而且家中诸事繁杂,片刻离不得大哥。秀出门在外,家中那几顷田地还要有劳大哥寻人打理,莫等秀归来之际,沃土变成荒野,那秀岂不断了生计?路上已有来歙表叔沿途陪伴,大哥不必担心旅途凶险。待到长安安顿下来,我便修书由表叔带回,以报平安。”  刘縯本想再劝,无奈刘秀心意已决,便说:“既如此,那便随你。此去长安,若有机缘,多于那邓禹亲近,此人绝非池中之物。若能与之深交,必定使你受益无穷。家中诸事,你自不必挂心,叔父和弟弟妹妹自有为兄照料,你在长安只需顾好自己便可。至于学业,若有所成自是最好,若进境缓慢,也莫过于自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何况你荒废学业多年,根基不牢。”说罢,刘縯解下腰间长剑递于刘秀。“此剑你带在身边,一者用来防身,二者以壮声势。大丈夫在世,自当仗剑行走天涯,即便不能创一世功业,也当横行天下,笑傲江湖。”  刘秀接过长剑,向刘縯一拜:“秀谨记大哥教诲,定不负大哥所望。”  朱佑在旁笑道:“三日后我亦要回复阳去,我便与你结伴而行,送你到宛城再走。”  “有仲先相伴自是好的,多谢了。我与表叔相约卯时会于新野西门,就怕起程甚早,扰了仲先好梦。”  朱佑一笑:“不妨事。此去求学应个‘文‘字,不如文叔试射一箭,取个‘武‘字,博上一个好彩头,岂不美哉?”  刘赐接过弓箭递于刘秀:“文叔但射无妨,无需在意中与不中,权当为远行立个志向。”  刘秀取将过来,常年握锄头的双手拉开硬弓,搭上羽箭,深吸一口气,暗道:“此去必能如我所愿,刘秀终有雄起一天。”大喝一声:“中!”羽箭顺风疾走,直取红心。刘秀一愣,随之大喜,此去必有所成。  朱佑连连喝彩:“好兆头,文叔初次使弓便能一箭中的,定是上天庇佑,此后必然顺风顺水,心想事成。”  刘赐、邓晨也不住称喝,祝刘秀此去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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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惶惶李守投案,集众客刘縯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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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章“来歙枉受牢狱之灾,刘终智取湖阳都尉”已经发布,请朋友们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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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章“ 闻屠城刘秀悲愤,生哗变忍怒妥协”已经发布,随后会再更新一张,请朋友们观看
  21章“岑君然美梦成空,邓伟卿智取棘阳”已经发布,请朋友们观看
  长久以来,一直就有写这样一篇文字的冲动。  刘秀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  本人并非历史专业出身,在过去也只是喜读各种书籍,偶有对历史稍感兴趣。在高中毕业时,有旧友相赠《后汉书》一部,随意翻看几页,只依稀记得看到刘秀初时骑牛出征的字样,因当时文言文功底一般,对晦涩的文字实难理解,此书虽然精致,却不幸沦为书架上尘封的一角。  多年后,有幸在百家讲坛系列图书中读到《东汉开国》一书,第二次听到刘秀这个名字,激起我对这段历史的深深兴趣,翻出那早已落满灰尘的旧书,反复细细研读,愈发对刘秀这个人物另眼相看。  有人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中华五千年,上演了一幕幕波澜壮阔的儿女情仇、慷慨激昂。你方唱罢我登台,多少英雄豪杰演绎了多少波澜壮阔的传奇:纷乱的春秋、迷乱的战国,一统的大秦;英雄的西楚,突起的大汉,鼎立的三国;迷茫的两晋,五胡的乱华,隋唐的演义;富庶却疲软的两宋,好战却难治国的大元,万国来朝的朱明,迷一般的八旗。为我们留下了多少耳熟能详的姓名。而刘秀,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名字,在多少英雄的丰功伟绩中显得那般暗淡。以我所料,除去历史出身的学究,恐怕少有人知晓这样一个姓名。如果事实并非这样,那请恕我井底之蛙了。但刘秀确实是诸多的英雄中最让我感动的一个。  刘秀是幸运的,他有皇族的血脉,又有令人羡慕的婚姻,有二十八将的追随,又有一统天下的豪迈;刘秀是不幸的,没落的家世,早孤的童年,死于权争的大哥,情非所愿的皇后,又屡遭爱将和重臣的背叛,几番垂死于边际。一生的跌宕起伏,如一幕曲折离奇的电影。  而真正吸引我的,却是刘秀的那份真实。刘秀不同于史书中的任何一个人物,他有血有肉,有泪又笑,跨越千年,仿佛站在面前一般鲜活。一个皇族的衰亡,催生出一个耕作的小农,在乱世的风云中,登上了历史的舞台。起兵之路是那样的曲折,宛城的失败,小长安的失败,大哥的失败乃至命丧黄泉,多少次的失败折磨着这个还不到三十岁的青年。刘縯因权争最终丧命同伴手中(此事将在后文续写),作为刘縯的亲弟,在大战初胜喜得爱妻的人生得意中,猛然从最高处跌落,身处群狼之中,默默忍受,只有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躲在被中偷偷哭泣,这些文字真实的记述于史书当中,流传千余年,展现在我们面前,这样一个充满了喜怒哀乐的平民皇帝,用他的一生展示给我无数的惊喜。  作为一个毕业多年踏入社会的苦逼八零后,多年的经历也给自己留下了无数的回忆。吝啬的老板,羞于启齿的不足以养活自己的第一份工资。而后在一个偏远的山沟一呆五年,除了周末得以回家,其余时间只能行走在那条孤僻的二级公路。好不容易考试跳进了市中心,突然发现,其实山中的那五年当真才是一处桃园。生活的压力愈来愈大,面对多年遇到的各种不公越来越感到麻木。当第一次在市中心遇到大堵车,寒冷的冬夜,下班两个小时还踏不上回家的公交,心中突然绝望的发现,自己跳来跳去,却还是离家越来越远,就在早已昏暗的夜色中,多年的委屈喷涌而出,长久以来的压抑得以宣泄。另有一日,需从不远的隔壁单位搬些书回去,目测百十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虽说自己身体还算健硕,可对于一个常年文职的人来说,还是略显得吃力,当手指被那细细的塑料绳勒的涨红的时候,我终是忍耐不住,将书丢在地上,痛苦地甩着麻木的手指,一脸愁苦和无奈。就在强作精神,想要一鼓作气提起再走的时候,路边一个席地而坐的老奶奶突然叫了一声:“娃。”起初我还一愣,后来才意识到她确是在叫我。说来好笑,第一反应莫不是寻人搀扶的讹人老太?正当我紧张的时候,就见她颤巍巍地从身下抽出一张广告纸来,撕给我一半:“娃,用这个垫上就不痛了。”我连连推辞:“谢谢,谢谢,不用了,马上就到了,谢谢。”当时浑不在意,就在下班后回家的车上,猛然又想起此事,心中却再难以平静了。一个陌生的老奶奶都能心疼地看不下去,突然想起家中的父母,若是他们看到儿子这般辛苦会作何感想?记得有个公益节目里有这样几句问答:“想家吗?”“想”“最怕什么?”“最怕爹妈问自己累不累!”就在人挤人的公交车上,泪水一遍遍的涌出又一遍遍地被自己强行压下。想起多年前一次,自己的无端倔强气哭了母亲,向来很少管束自己的父亲提起扫帚打了自己,一下两下,却丝毫未感到到疼痛,当时还觉得这般下去如何收场,便装作很疼的样子哭叫起来,父亲才草草住手,现在回想起来,终是父母已经老去,而当时自以为聪明的自己竟是那样无知。  闲话如此之多,扯得有些远了。说这些往事,不过是自己每当遇到这些伤心之事和难以无法承受之痛时,偶有想起刘秀一生的曲折遭遇,便渐渐平复下来。这般说话,似是有些矫情,但却是事实。有时我们总会感到一些重担,会遇到一些不公,会隐隐的难过,会偷偷的流泪,其实并不是上天对我们有多么的薄情,不过,是我们有点累了罢了。  伤心了,哭过了,欢笑了,站起来了,我们终是要在熙熙攘攘的尘世中,挺起胸膛,昂首阔步起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一想刘秀的一生,日子过的也就那般并不惹我们恼火起来。  《东汉开国风云录》将继续刘秀的传奇,朋友们,累了的时候,不妨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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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在西周时期,就已经是国家都城,初时称作镐(hào)京,为天下中心。秦皇一统天下,虽然都于咸阳,但长安紧邻国都,又作为秦王兄长长安君封地,已然是国家重地。而高祖爷龙登九五之后,听从张良、娄敬之言,定都关中。自此,长安城历经上千年的传承,不断修葺扩建,其规模逐步扩大。尤其是大汉立国之后,长安发展愈发迅速。由汉初的长乐、未央两宫发展到如今北宫、桂宫、明光宫、建章宫等六宫。长安城共计12门,每门3个门道,分别是东面宣平门、清明门、霸城门,南面覆盎门、安门、西安门,西面雍门、直城门、章城门,北面横门、厨城门、洛城门。城墙由黄土夯筑而成,墙高12米,宽12—16米,放眼望去,金灿灿一片。墙外有壕沟,宽8米,深3米。皇宫和宗庙位于中南部,居民区分布在城北,划为160各“闾里“,集市处于西北角,合称”长安九市“。全城人口达二十余万,为天下之最。  刘秀站在雄伟的城门前,深深为之震撼,百闻不如一见,虽然耳中早已灌满朱佑、刘嘉等人的言词,但当真正近前仰视时,才觉那铺面而来的气势令人心生敬畏。刘秀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听着来歙讲解着长安的风土人情,一同踏入了长安街道。  疆华也是初来,亦惊得合不拢嘴,和刘秀不时向来歙询问。  正当三人边走边谈之际,前路突然传来一阵金鸣之声,路人听闻纷纷避让。来歙忙引刘秀将驴车牵至一旁。刘秀正想发问,就瞧见路中央行来一列马队,衣着华贵,光彩照人,为首四名郎官,高呼“执金吾巡城,闲人避让!“随后数名将佐前呼后拥,一名金甲将军乘赤色宝马款款而来,腰配七星宝剑,手持天子节仗。也不瞧两侧行人,自顾自地与随行属官低语。二百缇骑紧随其后,个个高头大马,同色衣甲,手持仪仗,威风凛凛。马队浩浩荡荡,约莫一刻功夫才全部通过,渐行渐远,呼喝之声也听不真切了。  刘秀将那马队瞧在眼中,妒在心头,暗叹:“人生际遇,自不相同。这同一街道,人人走得。他人高头大马,光彩夺目,自己卑微鄙陋,避让一旁。大丈夫自当以为目标,奋发图强。”又想起远在南阳的秀美佳人,暗暗许愿:“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待我也做的高官,定要风光迎娶丽华,以慰平生。“  马队已过,街上行人又走动起来,来歙看着出神的刘秀,拍了拍他肩膀,催动驴车,往太学而去。  太学始建于西周,兴旺于西汉。初时仅有博士十二人,传授《诗》、《书》、《礼》、《易》、《春秋》,太学弟子五十人,为固定人数,离学后再行补充。至王莽时,博士增至三十人,弟子也逐渐扩到一万人。内由太常负责挑选,外由郡国察举推荐入学。  刘秀三人步入太学大院,来歙白身,自然在院落等候,二人则由门吏引进,拜见太学掌令,递上荐书,聆听掌令训示,无非是劝诫勤读,远避骄奢淫逸之语。待得训示完毕,安置宿舍已是午后。刘秀、疆华恰巧分于同舍,来歙帮二人安顿好行李住宿,胡乱吃了些干粮,又与刘秀寻来医师为疆华医脚。  诸事妥当,已然夜幕。  来歙辞别道:“文叔,太学不比别处,外人不得留宿。我这就去寻一驿舍,将就一宿。明日一早,我便回归南阳,也就不来刻意辞行了。你自在长安,诸事小心。待有闲暇,我再来看你。“  来歙突然辞别,让刘秀措手不及,惊道:“表叔何故如此匆忙?莫不是秀有事做的不甚妥当,惹恼了表叔?这几日旅途劳累,表叔自该修养几日再走,食宿花费自有秀担当。再者长安繁华,表叔多游玩几日,还可向秀多多讲述一些奇闻趣事,也好让秀对长安之事更加熟知。”  来歙笑道:“你莫多心。来长安之时家中就有些琐事未及料理,现已完成你叔父之托,我也好回去告知于他,省得他惦念。我往来长安多次,倒也无需游玩。你在长安时日尚久,何时归乡难以预料,花费用度还当节俭。你也不必担心我疲乏,这不到十日的行程我浑不在意,还累不倒我这把骨头。你只需照顾好自己,便让家人放心了。”  刘秀才知来歙为送自己,连家中之事都耽搁了,不禁有些愧疚,还欲挽留,怎奈来歙心意已决,只得作罢。又写了书信两封,烦请来歙回乡后带于刘良、刘縯,以保平安。来歙也嘱咐刘秀、疆华二人出门在外,相互照应,便辞别而去。  送走了来歙,刘秀环顾四周。狭小的屋子中央摆张几案,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摆着烛光,照得屋子忽明忽暗。紧靠几案两侧,平铺厚厚一层茅草,被褥展开在上面,便算作卧榻了。除此之外,屋内再无他物,放眼望去,只见得被油灯炭火熏得黑漆漆的墙皮和屋顶的吊灰。刘秀苦笑一声,坐在榻上。  对面疆华脚痛得紧,苦着脸将行李当做枕头垫在身后,自嘲一声:“堂堂天子太学,士子栖身之所,竟然如此简陋,着实让人心寒。谁能知这华贵的长安城内,会有如此破屋?一墙之隔,天壤之别。墙外纸醉金迷,墙内破败不堪。我在家中,虽算不得锦衣玉食,但也已强过这里百倍。当真是天命难违,使我不远万里来此受这份闲罪。”  刘秀笑了笑,虽然自己心中也觉落差太大,但还是开解道:“我等来此,乃为求学,寒舍破旧,就当做磨练心性便是。”见疆华取册竹简在手,上面除了写满文字,还画有许多难解图文,奇道:“疆兄所读何书,如此古怪?”  “此乃《赤伏符》,包罗万象,真乃世间第一等的奇书。”  “莫非是那谶纬之书?”  “正是。”  刘秀曾听大哥提起过此书,知王莽多以此为凭而为自己登基抬正名分,颇有些不屑一顾,说道:“谶纬之说虚无缥缈,当真不得,疆兄还是少读为好。切莫以此耽搁了学业。”  疆华见刘秀贬低此术,辩解道:“刘兄可别瞧不上此书。谶纬之说由来已久,所谓‘河出图,洛出书‘,伏羲以此作八卦,文王得之传《周易》,即便孔圣人也对此赞誉有加,编修《易经》以传后世。其说博大精深,但凡能窥得一二,便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刘秀一笑,也不争辩,自行拿出一册《尚书》习读起来。疆华见刘秀温习功课,也不多言,躺在榻上,摇头晃脑地研究那《赤伏符》来。因有脚伤,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刘秀读了一阵,只觉那《尚书》晦涩难懂,虽有刘良不少注解,依然读得一头雾水。伸了伸懒腰,望着破窗外冉冉升起的新月,心中无限惆怅,不禁想念起心中佳人。“丽华啊丽华,你可知我心属你?”想着想着,倦意袭来,和衣睡去。  翌日清晨,刘秀被屋外噪杂的人声吵醒,见疆华还在熟睡,便悄悄起身,出门观瞧。就看到一大群学生急匆匆地向学堂走去,忙上前问询:“敢问师兄何事如此匆忙?”  “后队属正①伏惠公当代名儒,今日有暇,一大早便来太学讲《诗》,若不赶紧,怕要错过。”
  刘秀隐隐似乎听过此人姓名,细细一想,似乎叔父提过此人,名唤伏湛,琅邪东武人,其父伏理,就已是当世大儒,以《诗》授业汉成帝。伏湛得传父业,教授数百人。在成帝时为博士弟子,连番升迁,王莽登基时已是绣衣执法②,督查奸恶之徒。不久前升为后队属正。知此人讲学,刘秀忙整了整发髻,一同赶了上去。  到了学堂前,见堂内早已座无虚席,就连过道都是席地而坐之人。门口许多士子进不去,挤在门口伸长脖子使劲往里瞧。人虽多,却无人喧哗,显得格外安静。就听堂内有人朗朗读到: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仲。  爱居爱处,爱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③  一首《击鼓》被那人读得跌宕起伏,前半首铿锵有力,声如洪钟,后半首哀婉幽怨,撩人心弦。待诗读完,堂内久久无语。过了一阵,才听那人继续讲到:“这首《击鼓》所讲乃是为国出征不得归家,山盟海誓不得兑现,生死旦夕不得相守。正所谓,兵者,凶器也。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而导致的争伐,保家卫国也好,开疆扩土也好,都在完成战略目标和统兵者意愿的同时,牺牲了无数无名者的切身利益甚至生命,导致了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虽被灌之以为国为家的高尚荣誉,但也无法平息生者内心的伤痛。当这种伤痛得不到宣泄,汇集成河之时,多年经营付诸东流,国之重器毁于一旦。诸位同学或有一日会为国统兵,出将入相,但请谨记伏某今日之言。无论身居何等要职,也需时刻俯身体恤黎民百姓。可使他法平息的事端,就莫要付诸武力,如此方可长治久安。”  刘秀听得津津有味,不觉已至午时,就听堂内人讲:“今日与诸位士子共习诗书,着实畅快。若有机缘,他日再与诸君畅谈。告辞。”  刘秀本想拜见伏湛,怎奈学生众多,不得近前。远瞧见伏湛坐车而去,只得作罢。正随人流回舍之际,就听身后有人唤道:“可是舂陵刘文叔吗?”  回头望去,只见那人白衣总角,十三模样,不是邓禹是谁?  刘秀大喜,忙迎了过去,拱手一拜:“哎呀,仲华,可想死为兄了。”  邓禹呵呵一笑,还礼道:“自上次匆匆一别,已有月余,未料文叔亦来了长安。不知何时来此,也不来寻小弟盘桓片刻,莫不是忘却故友了?”  刘秀赶忙解释:“仲华可错怪为兄了,秀昨日才到长安,安顿诸事后天色已晚,未能来及拜见贤弟,可巧今日听诗遇到仲华,正是相逢自有天意。”  邓禹见刘秀当真,笑了笑:“小弟与兄长逗趣而已,莫要当真。兄长此来长安,意欲何为?”  刘秀正色道:“自与贤弟一别,秀思量许久,自觉不可再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故而亦求学长安,遵仲华之言,奋发图强,定要有所作为,不负平生。”  邓禹听闻此言,鼓励刘秀:“兄长有此志向,定能如愿以偿。愚弟不才,若兄长有惑,可随时问我,禹定然竭尽所能,以助兄长。”  刘秀甚是感激:“秀生性愚笨,可要烦劳仲华了。”  二人相谈甚欢,携手而归。  ① 新朝官名  ② 新朝官名  ③ 战鼓轰轰作响,沙场练兵踊跃。乡人修筑城池,而我征战南方。跟随孙子仲,联合陈、宋两国。不允许我回乡,心中何其忧伤。我将宿于何处?却又丢失战马。四处找寻,在那山坡林下。生死的誓言,与你相说。紧握你手,陪你白头。距家乡已如此遥远,我能否生还都是那样渺茫。距家乡已如此遥远,我能否兑现誓言都绝无希望。
  9  地皇元年,刘秀在长安已游学数年,学业虽未大成,但也略通《尚书》,即便这些年长安生活清苦,倒也值得了。  这日,刘秀趁着闲暇来到集市,出租驴车以贴家用。虽然来长安时略有积蓄,但自皇帝几番更改币制,废大、小钱①,改用“货布、货泉”②后,矛盾日益凸显,钱币贬值加剧。民间私下交易大、小钱,抵制新币,使得新币价值更是所剩无几。原本宽裕的积蓄已然捉襟见肘。好在刘縯后来托来歙与朱佑来长安时带过不少大钱,才解燃眉之急。但刘秀也不好意思总是张口向大哥索取,只得另想办法。那辆驴车倒是派上了用场。长安集市货流甚大,许多人需租车运货,刘秀每当做完当日功课,便来拉上几趟,好歹有些收益糊口。  刘秀正坐等生意上门,远远瞧见刘隆急匆匆赶来。  刘隆,字元伯。居摄中,其父刘礼随安众侯刘崇起兵反莽不成,为王莽所杀。刘隆当年仅七岁,得以脱免,又幸得亲友周济,才勉强度日。南阳刘祉虽同坐系此事,但得其父刘敞周旋,才得免罪。后来刘敞去世,刘祉回了南阳,刘隆却留在长安,学于太学。故刘秀初来长安时并不识得这个远亲。寒冬时节,有日刘秀买了木炭回舍,瞧见天寒地冻之时,一个人衣着单薄来回跑动,上前询问,才知其生活拮据,竟无钱买碳,只得以跑步取暖。刘秀心地善良,便邀其同住,疆华倒也并不反对,于是三人在一狭小破屋内熬过一冬。后来,刘秀才渐渐得知其身世,不禁想到自己幼年丧父,同病相怜。虽然自己生活也很清苦,但仍时不时地救济刘隆。  刘隆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说道:“文叔,你表叔来了,我怕他来此寻不到你,便替他来唤你回去。”  刘秀忙托刘隆帮忙照看驴车,一路小跑先行回去。刚进舍间,就看到邓禹、疆华陪来歙寒暄。二人知其叔侄许久不见,定有不少私密之事相谈,便双双起身辞去。  刘秀提起袖子擦去汗水,高兴地向来歙行礼:“表叔许久不见,想死我了。此来长安有何要事?叔父可好?兄长可好?诸位亲友可好?”  来歙笑呵呵说道:“都好。你看你,好歹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先生了,怎么心境反而不如先前稳重,愈发急躁起来?看你火急火燎的样子,竟然还在用衣袖擦汗,哪还有半点士子的模样?若是你叔父看到,岂不气的直吹胡子?”  刘秀嘿嘿一乐,赶忙道歉:“是秀失礼了。听闻表叔来此,秀喜不自禁,让表叔见笑了。可不敢让叔父知道啊,秀受训事小,叔父气坏身子事大啊。”  来歙摆摆手:“你也莫怪我唠叨,言行举止乃人之表率,若过于粗糙拖沓,会使人觉得有失稳重。初时未必有多大影响,但长此以往,自以成习惯,必为人所偏见,于长远不利。更何况自汉以来,上至朝廷庙堂,下至氏族百姓,最重礼仪,举止轻浮往往不受人待见。虽说是一件小事,但也不可不多加注重。”  刘秀听来歙越说越严重,忙正了正衣冠,躬身一拜:“秀知错了,定当牢记表叔教诲。”  “恩,以后注意便是了。我此来长安贩些山货,你大哥托我带些钱与你,还捎来书信一封。”  刘秀难得有家书,忙接了过来,展开细瞧:  三弟如晤。长安之行已然数载,闻表叔、仲先所言,吾弟学有所长,为兄甚为欣慰。近年,为兄又新增一财路,所获颇丰。弟远在他乡,兄自当帮衬,切勿为钱所累。前言天下之事,愈发显现,或有所变,弟当小心仔细。  读罢,刘秀合上书信,说道:“有劳表叔来回奔波,秀在此谢过。”低头思索一阵,犹豫再三,问道:“表叔可知家兄近来所忙何事?”  来歙静静看着刘秀,半晌才说:“你可问得是你大哥所言财路一事?”  “正是。”  “此事关乎身家性命,你若不知,或可脱身,一旦知晓,身陷其中,恐有性命之忧。你可愿知?”  刘秀咬紧牙关:“愿闻其详。”  来歙突然站起身来,警惕地向屋外一瞧,随手关上柴门,坐会榻上,悄声说道:“你大哥于后院掘一地窖,内藏熔炉、模具。”  刘秀惊道:“莫非……莫非大哥私铸钱币?”  “正是。‘货泉’每枚重五铢,‘货布’每枚重二十五铢,但一枚‘货布’却值二十五 ‘货泉’。若融五枚‘货泉’为一枚‘货布’,即可获利四倍。”  刘秀听得冷汗淋漓:“其利虽重,但风险着实太大。私铸钱币可是大罪,一家私铸,五家连坐,轻者充军,重者杀头。我原也听过有人这般铸钱,未料大哥居然也做起这等营生!这……这岂非虎口拔牙,火中取粟?”  来歙静静说道:“文叔,你可知为何私铸钱币越禁越严,处罚也越来越重,但却屡禁不止?”  “自是其利甚大,铤而走险。”  “这只是其一。”来歙喝口水,接着说道:“王莽自掌权以来,先后四次更改币值,最多时,竟有二十八种钱币同时流通,以致相互之间兑换混乱,比例失衡。官家在其中浑水摸鱼,占尽便宜,而百姓却财务丧尽,深受其害。就拿这‘货布’ 、‘货泉’来说,你当最大的赢家是谁?正是他王莽本人,最大的铸钱庄家就是他的大新朝廷。他不顾百姓疾苦,独占四倍暴利,天下岂能没有想法?百姓能不怨声载道?”  刘秀点点头:“难怪如此。长安商贾、百姓都不愿使那新币,私下仍用汉时五铢钱,这便不足为奇了。”展开书信,又观瞧一遍,就着炭火将竹简烧了个干净。“表叔欲何时归乡?”  “也就三、五时日吧。”  刘秀想了想:“秀亦愿回乡,正好与表叔搭个伴吧。”  “也好,你离乡数年,也该回去瞧一瞧了。你二姐又生一女娃,可是水灵了。”  用过晚饭,刘秀送走来歙,却不归舍,独自在院内徘徊。天色已暗,月色朦胧,几颗小星兀自闪着,刘秀依稀辨得有参星、昂星,不禁想起那首小诗:  嘒彼小星,三五在东。肃肃宵征,夙夜在公,  寔命不同。  嘒彼小星,维参与昂。肃肃宵征,抱衾与裯,  寔命不犹。③  世上有多少人如那昏暗的参星、昂星,终其一生,忙忙碌碌,却不过是在为他人赶做嫁衣。再苦再累无人知晓,光鲜亮丽与己无关。自己现在不也是那小星一般,游学数年毫无建树,即便撞上大运,举做小官,不也是为长官跑前忙后?功有人领,过自己扛?稍不留意,成那替罪羔羊。罢了,学已至此,空留无用,不若回乡以待时变。或许柳暗花明,家乡才是自己福地也未可知。
  正思量着,听闻有人呼唤:“可是文叔吗?夜已凉了,何故在此踌躇?”  刘秀望去,却见邓禹笑吟吟站在身后。几年过去,邓禹已由当初那个俏皮少年长成大小伙子,聪慧劲头不减分毫,戴了儒冠,越发显得俊朗飘逸,刘秀有时甚至会觉得邓禹仿佛不是凡尘中人,尘世怎会有如此完美人物?英俊的外表配上精明的头脑,再加上渊博的学识、广博的见闻,当真是人中龙凤。  “呵呵,是仲华啊!你不也未归去吗?”  “我刚刚外出归来,见文叔在此徘徊。天寒地冻,还是回舍去吧。令叔走了?”  刘秀也不答话,怔怔地想了片刻,向邓禹一拜:“仲华,为兄与你相交数年,情同手足。今日有一疑问,还望仲华不吝赐教。”  邓禹忙还礼:“文叔何必如此客套?有何事但说无妨。”  刘秀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敢问仲华如何看待当今天下之事?”  “当今天下?”邓禹一愣:“天下太平,并无他事啊。”  刘秀一笑:“仲华不必装假,你知我所言何事。庭院空旷,并无他人。出于你口,入于我耳,还请仲华畅言。”  邓禹也笑:“小弟亦有一问,不知兄长可否直言相告。敢问兄长又是如何看待当今天下之事?”  刘秀想了想,说道:“当今天下,貌似风平浪静,实则诸多隐患:其一,朝廷虽禁土地买卖,然官宦豪强兼并土地却愈演愈烈;其二,币制混乱,商贸不畅,经济萧条,百姓苦不堪言;其三,多年征战,空耗钱粮,未得寸土,反惹得周邻怨愤;其四,齐地动荡,赤眉横行无忌多年,却至今屡剿不决,反而越发强盛,而死亡士兵又未加抚恤,也多有不平。如此内忧外患,恐非吉兆。”  邓禹答道:“文叔所言皆中要害,却少了一则。世族不满,百姓困苦,人心思汉。虽大汉朝与今相比,未必好了多少,然世族咸服,百姓安乐,劳有所得,老有所依,远胜今日人心惶惶、朝不保夕。赤眉之乱,只是开始,若中原再有变数,则天下必乱。此时,如能顺义民意,树汉旗帜,中兴大汉,则必然天下响应。而能解此困局者,必刘氏也。”  刘秀听邓禹如此一说,豁然开朗,头脑一下子清醒起来。定了定神,说道:“仲华之言,振聋发聩,秀受教了。过几日,我便要随表叔回乡了。本欲明日向仲华辞行的,既然今夜相遇,不若就此拜别,也好过临近辞行,徒增伤感。只是不知仲华有何打算?”  邓禹听罢,很感意外,又有些许伤感:“我一书生,身在何处并无大碍,倒也不急于回乡。兄长此去,好自珍重,愿心想事成,建功立业。待时机成熟,禹定来助兄长一臂之力。”  刘秀听闻此言,喜不自禁:“那为兄便恭候贤弟大驾了。”  ① 西汉末年钱币  ② 王莽币制改革新币名称  ③昏暗的小星,三五个在东方夜空。整日整夜忙碌,皆为实现公侯夙愿,实在是命运不同。  昏暗的小星,只有那参、昂二星。整日整夜忙碌,披着薄被穿着衣服来回奔波,实在是命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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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归家路再逢旧友,见伯升知南方事起  几日后,清晨,刘秀与来歙走在归家的路上。  昨日拜见了太学掌令,辞以归乡耕读,又与刘隆、疆华辞行。刘隆孤苦,刘秀临别之际留钱于他,还以一些不便带走的衣物相赠,惹得刘隆一阵难过。随着大车越行越远,望着身后渐渐模糊的长安城,刘秀感慨万千。游学数年,今虽离去,但终有一日,自己还会回来的。  看着道旁既熟悉又陌生的景物,来时一个懵懂少年,事事觉得新奇,如今虽不是学富五车,但好歹眼界心境开阔不少,远不是当年那个只知农耕的傻小子可比了。  一路无话,过了几日便回到了南阳境内。快到宛城了,见一辆马车迎面而来,临近时,车上款款下来一华贵公子,冲着刘秀微微一笑:“文叔别来无恙?”  刘秀细瞧,虽然隔了数年未见,相貌有了些许变化,但举止气度仍如当年一般无二,正是宛人李通李次元。刘秀迎上前去,轻轻一拜:“多年不见,次元可好?”  李通还礼:“还好还好。当年听闻文叔往长安而去,本欲相送,怎奈家中俗务缠身未能如愿,好不失落。今日李某正要去往长安,还想可与文叔长安一叙,熟料能在此相遇,当真意外。不知文叔何事归乡?若有用得到李某之处,不妨明言,通自当竭力相帮。”  刘秀见其言词诚恳,倍感亲切:“秀西学长安数年,学业再无精进,苦留长安徒费钱粮,不若回乡耕读,或更有裨益。次元往长安而去,有甚要事?”  “朝廷新近升迁家父为宗卿师,另征辟通为五威将军从事。通本欲开春回暖再走,可家父来信言京中诸事繁忙,唤我速速往长安料理。还好在此与文叔相遇,不然又要擦身而过了。只是这短暂相逢,转眼便又要各奔东西,好让人苦闷。”  刘秀在京数年,对李通之父李守之事有了更多了解。气人生性严谨,好星历谶记。初时,刘秀对谶纬之学不以为然,后来在疆华整日的念叨中,对此有了了解。此学虽然虚无缥缈,但王莽掌权以来,自诩天命,为营造声势,大兴谶纬之学,为己掌权正名,终以此术登基称帝。李守因善占卜,为王莽倚重,屡有升迁,如今其子李通也蒙其荫职,刘秀不禁暗叹:“多年苦读不及旁门左道,也难怪李通、疆华等人对此术情有独钟。”虽心中黯然,面上却不露声色:“次元兄,出仕为官,当真可喜可贺,此去定然前程似锦,出将入相。”  李通哈哈大笑:“也算不得什么好官,不过是将军府小吏,替人跑腿罢了,整日仰人鼻息,哪比得上家中富逸,斗鸡走狗,好不快活。”  “那也强过秀百倍了。令尊深受皇恩,次元升迁也定是转瞬之事,何必为此时官小而耿耿于怀?待他日有暇,秀再往长安,定当拜会。”  又寒暄一阵,李通为赶行程,也不敢久留,便双双辞行,各自起程。  进了新野,刘秀送来歙回家后,便去了邓晨府上。看二姐和侄女一切安好,也不顾邓晨和二姐再三挽留,急匆匆奔家而去。一走数年,当真是归心似箭,离家越近,心中越是激动不已。踩在自幼走过的石子路上,看着路边收割干净平整过的田地,心情无比舒畅。终于到家了,亲手推开柴门,屋内一景一物映入眼帘。虽然久无人居住,但刘縯不时派人打理,倒还整洁,刘秀心中一阵感激,放下行李,稍作梳洗,便直奔大哥刘縯家去。  刚入院中,便看到刘赐、刘祉、刘嘉、朱佑正与刘縯谈论着什么。模糊听见几人说些“南方不稳”、“早作打算”、“措手不及”之类的话。  待近了,才听到刘縯说道:“那便尽早购铁以铸兵刃,招募乡勇,以做护卫。虽然是些流落灾民,逃难至此倒也好说,若真是杀官造反,怕会波及南阳。”  刘縯正吩咐着,抬头瞧见刘秀走了进来,喜出望外,忙迎了过来,一伸手便把刘秀拥入怀中,一阵猛拍。刘縯本就颇有气力,见刘秀归来更是欣喜,直拍得刘秀喘不上气,才松开双手。  “哎呀,我的好三弟,你可算回来了,当真是想煞为兄了,快让我好好看看。恩,长高了,就是略有些清瘦,长安数年,怕吃了不少苦头吧。”  刘秀向众人一一见礼,待喘匀了气,才说:“大哥好大力气,若再使些劲,怕秀刚归家就要被你拍死过去了。”  大家哈哈一乐,刘秀又问道:“刚才隐约听到大哥与诸位谈论南方之事,也未听得真切,不知南方有何状况?”
  刘嘉抢先答道:“去年南方大旱,又闹了蝗灾,颗粒无收,数以万计饥民流落荒野,掘野菜以食,然人多菜少,时有更相侵夺,甚至闹出人命。饥民为此推出渠帅二人,评理诉讼。传闻那二人唤作王匡、王凤,新市人士。初时众数百人,也无甚要紧,可谁知周边诸多强人如王常、马武等携流民争相投靠,数月间至七八千人。如今气势已成,官府皆闭门自守,不敢与之相争。”  刘赐接过话语接着说道:“若只是评理诉讼,也无不可。但王匡等人挑选精壮以壮声势,今虽无事,可时日一长,必有所乱。需知人欲难填,待手中有了足够人马,怎还会甘愿于荒郊野外吃糠咽菜?南阳紧邻其地,旬日之间便可到达。若流民暴起,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等必受其害,故与伯升计较,早作准备。”  刘秀听闻此事,亦是觉得凶险。众人又商定不少细节,刘縯分遣众人各自行事,联络族人,筹集钱粮,募集勇士。待吩咐完毕,刘縯与刘秀进入堂内叙话。刚刚落座,刘縯便问刘秀:“三弟如何看待此事?”  “秀觉他们几位所言在理。齐地赤眉初时也多为灾民,如今却攻城略池,称霸一方。这王匡未必不会如那赤眉一般,起兵反叛。”说到此处,刘秀压低声音说道:“大哥前言天下有变,南方之事未必不是一个预兆。”  刘縯眼前一亮:“哦?这如何讲?”  “赤眉虽强,然远在齐地,短时间内不足以威胁京师。王匡虽弱,却身处荆州,紧邻中原。如若成势,必能震动三辅,三辅动荡,则天下大乱。而大哥欲成大事,必由此中而来。”  刘縯笑道:“看来三弟这几年游学长安,长进不小,能看得如此通透。众人只看到眼前之事,却未必有你如此远见。”  刘秀面上微微一红,“大哥谬赞了。你可还记得那新野邓禹?秀归来时,仲华曾言,若中原有变,则天下大乱,还言百姓困苦,人心思汉,如顺应民意,中兴大汉,则天下响应。而解此困局者,必刘氏也。”  刘縯若有所思,半晌不语。“若真如邓禹所言,我等可相机行事,必能成就一番功业。三弟眼下如何打算?”  “愚弟以为,当前之事不可过于张扬,越是平静越要小心仔细。购铸兵刃也好,招募乡勇也好,都不可迂制,过早暴露,只会引起官府警觉。秀归家后,自去料理那几倾田地,凡事皆如从前无二。倒是大哥摆在明眼处,诸事还要谨慎。”  刘縯见刘秀虑事周到,很是高兴:“恩,为兄自会留意。你归来还未见过叔父吧?为兄与你同去看望他老人家,他可想你想得紧呢。”  “正该去探望。”  兄弟二人通往刘良家中,刘良许久不见刘秀,又考究其所学,亦是长进不小,甚是欣慰。留二人在家中用饭,相谈甚欢。
  第十一章
郡府暗防刘伯升,文叔卖谷宛城集  地皇二年,王匡所率流民声势愈大,荆州牧眼见无法再向朝廷隐瞒,又恐流民反叛,为新帝王莽获悉,招致杀身之祸,只得硬着头皮,征发亡命之徒,裹挟罪犯,凑得二万余人,转攻王匡。官军本就是些草莽凶徒,毫无章法,依仗人多,欲做些劫掠勾当,而王匡所领流民关乎性命存亡,岂肯束手?那王匡率王凤、王常、马武诸部,伏于云杜,半道劫杀,大破官军,杀数千人,尽获其辎重,又乘势攻陷竟陵,还未等官府反应过来,转回云杜、安陆之间。一路劫掠钱财粮食,抢夺妇女丁壮,所过之处,将州县洗劫一空,最后还入绿林,算上劫掠的百姓,再有新来投奔的诸多队伍,其众暴涨至五万余口,遂自号绿林军,凭绿林山险要而守。州郡战战兢兢,哪还敢再去招惹,只得闭门自守,报与朝廷抉择。  正当王莽震怒,欲派军弹压之时,转过年头,绿林山突发瘟疫,死者过半。绿林山已成绝地,诸部将帅不敢坐地等死,皆率本部各自散去。王匡、王凤、马武及其支党朱鮪(wěi)、张卯北入南阳,号新市兵;王常、成丹西入南郡,号下江兵;陈牧、廖湛举兵响应,号平林兵。  朝廷一场危机竟悄无声息,突然化解。州郡官吏弹冠相庆,喜不自禁。州牧更是上表歌功颂德,言天子威仪,上苍眷顾,降下天罚,惩戒凶徒。王莽见荆州之事已无甚大碍,而翼平连率①田况征发其民年十八岁以上四万余人,授以军库兵革,勤加训练,保土安民,以致赤眉不敢入其县境,遂授予田况兵符玺书,令其督办青、徐、齐地赤眉之事。眼见流民叛军难以为继,王莽便自顾自地沉浸到歌舞升平的春秋大梦之中去了。  那新市兵转入南阳之后,依旧隐藏于山林之中,不时出山做些劫掠之事,以供部从所用。好在刘縯早有准备,有乡勇护境。王匡见刘氏兵勇雄壮,兵器精良,便不敢轻易招惹,不再打舂陵主意,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但有人欢喜有人忧,荆州方面自然欢天喜地,南阳郡守却寝食难安。自新市兵在境内出没后,前队大夫②甄(zhen)阜十分警觉。虽然绿林军如今已沦为草寇不足为虑,可舂陵刘氏却趁机以此为口实,招募乡勇,名为自保,然其势汹汹。而且,朝廷向来对汉室宗亲强于管制,虽然近几年稍有松懈,但不可掉以轻心,否则一旦出事,郡守难辞其咎。再者,新市兵所藏匿山林与舂陵甚是相近,若刘氏与新市兵串通一气,怕会在南阳掀起波澜。话虽这样讲,可刘氏在南阳势力盘根错节,尤其那刘縯,更是黑白两道无所不熟,眼下又无不妥举动,实难轻易处置。  这日,甄阜正在愁苦之际,属正③梁丘赐入府拜见。那梁丘赐乃甄阜首席智囊,深受甄阜任重。见长官眉头紧锁,梁丘赐问道:“大人可是为新市兵之事焦灼?”  甄阜见梁丘赐一进门就提此事,料其定有所筹划,遂将自己所虑尽数告知:“舂陵刘氏在南阳广有声望,今其募兵名为防贼,有其依仗,朝廷又无明令禁止。那翼平连率田况先斩后奏,征发其民,不但未受丝毫处置,反而屡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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