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飒飒难这样耍酷的兵哥哥是什么意思

迎着夜风飙哈雷 报名来梅溪湖玩车耍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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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种族 The Hidden Races 吴斯谬篇 最新12章阅读
一个多月后。
&&&&这天,从夜店觅食结束,我和他正压马路去往游戏厅的路上。深更半夜,通宵营业的地方到底是极少数,街两旁的商铺都早已打烊,大门紧闭,不过有些店大约是不差这点儿电钱做宣传,立于檐顶店旁的灯牌倒是会一直亮着。
&&&&比如,这间旅行社。
&&&&门口的牌子是一张海外旅游广告,高山巍峨,景色怡人,照片拍得不错,很抓眼球。
&&&&尤其那傲立雪山林地之中的群狼,个个英姿飒爽,桀骜不驯的神态让人为之一凛,过目难忘。
&&&&且倍感亲切。
&&&&“其实我觉得,嗯,我这玩儿得也差不多了。”我稍愣了愣,扭着脑袋盯着照片,但也没停下脚步,依旧推着轮椅里的他慢慢往前走。
&&&&捧着逗着,笑着闹着,日子一天天不快不慢地过着。我俩夜夜笙歌,辗转于不同的夜店,不同的城市。
&&&&灯红酒绿,醉生梦死。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逍遥晃荡,所谓的散心,时间已经够久了,该回去了。
&&&&他轻笑了一声,“你倒是对什么都有够,就是对被关起来没够。”
&&&&显然,这笑并不真诚。
&&&&我有些尴尬,从广告牌上收回视线,望向夜晚寂静的街道,“我这么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你还要为我那样牺牲之后再杀......其实我完全没必要吃那么好,我......嗯,跟着你你挺不方便的,我都明白。”
&&&&我确实一再欲言又止,话讲得吞吐了些,反正他能听懂就可以了。
&&&&杀人取血这件事,说我假仁假义,佛口蛇心怎样都好,我始终还是过不去那道坎儿,也心疼他手染鲜血去为我做个重情又绝情的双面刽子手。
&&&&他是顶级的玩家,是尊贵的享受者,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管是恩情或是感情,我都承担不起。
&&&&“不,你不明白。”他摇头,半点儿不委婉,否认得彻底,“或者该说,你是装作不明白。”
&&&&我顿住脚。
&&&&他自己将轮椅前行一步,再调转了方向与我面对面,而后举首掀起眼帘,“我宝贝着的人,只要我能给,就一定要给到最好,还要再说得更明白点儿么?”
&&&&呼吸一窒,心头剧颤。
&&&&我咬了咬唇,硬着头皮正面去扛他不带掩饰,满富深意的目光,“......这么做不值得的,我......”
&&&&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日渐明显的好感,本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去伤他,但也正因为如此我不想再含含糊糊不清不楚地蒙混过去,那其实更是辜负了他。
&&&&在我心里,我与他纯属挚友间的相互关心与照顾,作为朋友我很喜欢他,不过这喜欢中并没有掺杂半点儿男女之间的感情。
&&&&也许我没什么脑子,把关系处理得简单粗暴,不够高明,可这种事情其实我看来本就没那么复杂,何必绕许多弯子拖着暧昧下去。
&&&&况且我已经有了白贤,有了兰焱。
&&&&而我真正心里的那个人是......
&&&&“沐瑾,背着那些不重么?”打断我的话,他偏着头这样问道。
&&&&我没有傻到会认为他这么没头没脑的忽然一句是在关心我肩上的那只小挎包沉不沉。
&&&&但我也没有聪明到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作答。
&&&&便只错愕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他莞尔又问,“人首先是独立的个体,其次才有各自的属性和族群。你是死过两次的人,应该是最看得明白这一切的,怎么本末倒置反而会背叛本心,去对别的人和事一再进献你的忠诚?哪怕只有一次,你为什么不能遵从你的意志,为自己活着?”
&&&&“............”我身子一僵,一时之间话再说不出半句。
&&&&我......背叛了本心?
&&&&遵从我的意志,为自己活着?......
&&&&到底是朝夕相处了不短的日子,他大约是了解我的脾气秉性的,所以也没指望着我能答他,并不非要等我回应什么,话锋一转,继续说了下去,“付出未见得收获,但如果就此收手,完全不去做些什么,那就别怨天尤人。没有谁能救得了一个干等着别人施舍的人。爱情更是如此。”
&&&&“我能知道的只是想得到就要去做去争取,至于值或不值,你说了不算,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答案。”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被他讲得清清楚楚,仿佛务要我听得明明白白,绝没有可模棱含糊的余地。
&&&&接着,看也未看地关掉手中嗡嗡震动闪屏了好一阵子的手机,不受一丝影响,他缓缓开阖双眼,“为了生存,为了欲望,为了理念,不管是为了什么,任何时候,如果每个人,尤其是我们这种隐秘种族的人,能真正依靠和信赖的最终只有自己,那我也希望你活在我的保护圈里,是在这个残酷范围之外的那一个。”
&&&&“在我眼里,只要我想,只要我要,就是值得。”他向后靠坐,两臂搭上扶手,十指自然交叠于胸前,“不为你,不为任何人,不需要别人对我负疚或者负责,我做的一切事情是我想做的,我忠于我自己。”
&&&&“沐瑾。”顿了顿,他稍扬了声唤我。
&&&&我看着他。
&&&&“你该知道的,我不是鹿谨,我是鹿谨。”他从椅背上拿过我之前不久才解下搭放的围巾,抬臂端起向我递来。
&&&&对此举没有一句解释或是唠叨念我贪凉要风度不要温度,他安静下来,就伸手拿着那条围巾等我去接,不再发一言。
&&&&夜风飒飒翻飞扬起他的发,他不似平时那样耍酷扮帅痞痞地后背刘海儿捋顺,只是少有的规规矩矩端正坐在距我两步远的轮椅上,抬着头,任凭风扫发舞拂乱他的眼,他自目不转睛微笑注视着我,眸若清泉,澄澈似水,莹闪辉映着光亮。
&&&&直指人心,通达至最深处,让你无处可藏。
&&&&摒弃一贯充满套路的话术擅长,没有拿腔拿调的贫嘴玩笑,他不疾不徐,言笑晏晏,温和从容地说出全部的话。
&&&&没有激动的态度,整个人平静得好像这无人夜街,淡淡地,但让你不得不为之动容。
&&&&“只要我想,只要我要,就是值得。不需要别人对我负疚或者负责。”
&&&&我体会过那种感觉,过去,我不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忠于我自己”,看不到任何人,盲了心地扑在鹿谨的身上么?
&&&&我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过是不爱我罢了,我们这对情侣之间没有过仇怨,即便有,鹿谨是鹿谨,他是他。
&&&&是的,他不是鹿谨,他是鹿谨,我知道的。
&&&&他会浅笑,也会大笑,会沉静,也会疯闹,会对我温柔体贴,也会对我包容付出,明里暗地都不需要我主动或被动去为他做任何事,求任何人,夸张到仿佛他本身即是一切,至少是绝大部分世事的主宰。
&&&&而这样强势被旁人所仰望的同时,他尊重我的意愿,更重要的是让我拥有了这一世以前从未有过的自由。
&&&&徒有虚名,不舞之鹤,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必定要傍人门户被“包养”着,我从不否认我的寄生状态,但是与他这回偶遇到之后在一起的日子却使我从这种无地自容的尴尬中第一次抬起了头。
&&&&他让我发现我并不是百无一用,尽管力量微薄,仍旧可以尽力去保护我所珍视之人,而不是躲在他们的身后做一朵无菌真空里的娇花。
&&&&我活于他的强大之下,也见过他的衰弱,与他一唱一和,同他患难相扶。
&&&&但这终究不是爱情。
&&&&即便没有白贤,没有兰焱,更不用提原先的那个鹿谨,不爱就是不爱,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无关任何别的谁。
&&&&如果他不是他,该表达的我想我已经表达清楚,凭我的脑子说不通也犯不着再费心思为难自己,可他不行。
&&&&他是我的朋友,如今不仅仅是对白贤说的“比较不错的好朋友”,是已经过过命,生死之交的那种朋友。
&&&&毫无原因的,没有人愿意被误解,但要是有原因呢?
&&&&我无权去干涉他的感情,无法控制他的思维去不“想”或不“要”,如果使他认为我仍旧分不清楚他和鹿谨会让他心存芥蒂,对我保留一部分的好感,那我选择闭嘴不去解释。
&&&&不想给他没有结果的希望,要那种“清白”对我没意义,对他更是伤害。
&&&&一个人倘若连不爱都不敢说的话,他又怎么敢去说爱?
&&&&做不到回应,做不到放弃,做不到拒绝,却唯独能做得到接受那个人的好,凭什么?
&&&&天底下岂可能有让一个人占尽便宜的事情?
&&&&绝不会。
&&&&至少在我这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三次,继白贤和兰焱之后将第三个人拖下水。
&&&&这个场景,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梦里憧憬过无数次,梦醒那个人却从没对我像这样漾着饱含柔情的浅笑,无限耐心,以鼓励的神情停在离我不远的原地静候我上前。
&&&&不是无波无澜,无所谓,甚至是置之度外的等待,是期待,带着不言明,却也不遮掩的希望,呼唤引导我去靠近。
&&&&深吸气,定了定神,眼前的这人和记忆里曾用全部的心去真诚渴求过的那人有着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脸,不敢不愿再同他对视,怕看到他之后受到伤害的眼神会让我承担不住,错开视线转去死盯着面前仍被一动不动端好的围巾,狠下心向后退了一步,用此时我所能听似最平常的声音开口,“......不必了,我......”
&&&&刚刚发声,话没说完。
&&&&“过来。”他忽然敛容不再笑,双眸变得血红,简单说出两字的同时丢开围巾,人蹭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伸臂拉过我,一把将我外套的帽子兜上罩住,旋即整个人直接挡到我前面,带着我快速往墙边退靠。
&&&&“......你...你的腿......”我本惊愕于他连贯利落的动作,但从他背影也能感觉出他此时前所未有的严肃凝重,便跟着紧张起来,怯怯地问,“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他默不吭声没有回答,左右摆头环顾警戒。
&&&&不消片刻。
&&&&原本空无一人的夜街上自三个方向冒出约摸八,九个人影,但止步于相当远处,不敢冒进也不离开,仿佛迟疑不决在观望这边的态度绝不像是路人会有的,基本毫无疑问是冲着我们而来。
&&&&难道又是因为我的这个混血身份?
&&&&晚晚夜店,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那环境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总能撞上些不开眼的,还拉帮结伙地要跟我们找茬儿,通常那种时候对方的人比这里多多了,但他从来是泰然处之,压根儿不当个事儿放在眼里,更不会上演英雄救美站位的老掉牙戏码,只随随便便让我待在一旁,绝没有把我护成这样。
&&&&怔忪之后我稍一想便明白了,能让他这么谨慎对待不惜暴露身份的,根本不可能是普通人类,这些人不是血族就是狼族。
&&&&原来电视里演得并没有错,只是英雄没有到值得他去那样出场的危急时刻罢了。
&&&&从暗月逃出逍遥享乐了这么久,该来的还是来了,继苦了兰焱,屈了白贤后,现在又害得他身陷囹圄。
&&&&他真的像他预言的那样,一旦被抓纵有一万种不同的方法抽身却因着有我拖住后腿,依然一计无可施。
&&&&如今亲临其境才彻底明白当初他虽然话说得生硬到仿佛不通人情,但事实如此,现实就是这样无奈又残酷。
&&&&如果没有我,他不会陷入这样的窘境,即便面对也早已脱困。
&&&&那一边,想必是做好了决定,他们不再踟蹰不前,开始行动了。
&&&&我在后方自然看不到鹿谨脸上是什么表情,但见他颈间青筋崩起,一臂向后圈顾着我,一臂朝前手摆成爪状,不用问已然是进入了高度戒备,随时可能将要战斗的状态。
&&&&恐怕那对獠牙也伸了出来吧。
&&&&当那些人疾步走过一盏路灯时我才发现他们穿得并非电影里这种角色惯爱用的黑衣,而是皆着便装,各穿各样,但行动迅捷,步调一致,显然不是寻常小喽喽。
&&&&人多势众,来势汹汹,这阵仗仅凭一个人和他的英雄主义怎么可能突围成功?
&&&&我松开方才因紧张而紧扯他肩膀衣服的手,往旁边站出一步,咬牙说道,“你把我交出去吧......他们人太多了,你打不过的,你......”
&&&&我一人被抓怎么了?无非不就是研究么,这些人不会上来就撕票的,以前又不是没被“特殊照顾”过,轻车熟路了,没结果之前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不是我多伟大,也不是我不怕,我内里如惊弓之鸟,慌得不行,但眼下情况一看便知两个人一起走是断没可能的,趁这会儿还有机会,让他先跑掉去叫吴煜凡他们来帮忙,搏一把我们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何况他本就是被我无辜牵连,大难当头让他独挡在我前面替我挨枪子儿,我则心安理得受保护,这事儿我干不出来。
&&&&他们越来越近了。
&&&&“你别说话。”他不复往时的绵言细语,不光口头下令,更身体力行胳膊一拨把我拦回去,之后却收起进攻姿态,双手插-进袋。
&&&&接着很快,对方奔至我们跟前,竟然也停在一定距离的范围收住了脚。
&&&&一行九人轻鞠躬行礼后,领头走在最前方的人开了口,“鹿少,不知您在,惊扰了。”
&&&&“你们来做什么?”带着薄怒的质问配上冷硬的语气,直白将他的不悦表现得淋漓尽致。
&&&&居高临下,典型的高位者与部属之间的对话。
&&&&......血族?认识?鹿少???
&&&&“长老让我们找您回去,因为您现在处境很危险。”那人垂首作答,十分恭敬。
&&&&对他身后的我则只是于初始迅速扫过一眼,而后只字不提。
&&&&我一愣。
&&&&从变成这个什么混血儿那天起,先不说我实际有没有力量,但一直都是个抢手货,可这领头人明确表明不是冲我来的,是为鹿谨???
&&&&那这么说不知您在的意思不是他讲话前后矛盾,而是一开始距离远,互相看不真切,大约因着起风的缘故注意到了我身上的狼族气息,犹豫完决定赶来一探究竟,却意外发现了鹿谨?
&&&&还有,长老是什么?处境危险又是什么意思?
&&&&“嗯,你们带路吧。”鹿谨没有再多问,冲他点了下头,把我从身后拽到身旁,搂过我走向这些人之中。
来人驱车先送我们回酒店拿了行李,接着驶至城区郊外的一处私人机场,很快就出发了。
&&&&坐在飞机上,我心里实在是没什么底,总觉得这些人出现得太过突然,仔细想了想,尽管他们行动剑及屦及,却非一味追求兵贵神速,而是按步就班,稳扎稳打地将任务目标一举拿下,绝不留有可脱逃的余地。
&&&&很明显,这一小群人个个是雷厉风行,卓有成效的行家里手。
&&&&有一种被盯梢许久的劲头。
&&&&还有,我装作不经意地瞄了眼坐在我旁边静静望着机窗外的鹿谨,隐隐感觉他虽没有说过任何拒绝的话,但其实也并不想应那个所谓长老“回去避险”的善意要求,此番赴邀仅仅是出于无奈。
&&&&大约过了五个多小时的样子,小型专机终于降落,我们重新改回乘车。
&&&&这次没有用很久的时间。
&&&&火树银花,通明似昼,看着眼前这座傍山靠海而建,俨然一座小城规模的地方,我有些懵了。
&&&&“这才是属于血族,严格来讲应该说是属于咱们人转血的血族真正的城。”鹿谨无甚温度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从上飞机开始,一路无言,平时话多到被吐槽是念经的他,这是这么半天第一次跟我讲话。
&&&&“不夜城。”他说。
&&&&很简单的说明,将这座城的背景交代清楚,让我肃然起敬。
&&&&然而他一反常态,没有作为一位绅士基本礼节性的等待,下了车便由之前那个领头人引着往城里走,连在说这唯一的一句话时仍旧一步不停,头也不回。
&&&&不夜城么?......
&&&&半山腰衔接此地最为灯火辉煌,好似城内之城的二层空中过道前,我定睛最后仰望了一眼高度恰好被那观光塔塔尖顶起一般,褪色将要淡去的圆月,不再多想,低下头踩上红毯,跟着他走了进去。
&&&&时节已进深秋,我们之前所在的城市晚上起了风还是有些凉的,这地方的气温则明显要高出不少,花繁叶茂,一扫秋季的萧瑟感,遍地的棕榈树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暗月。
&&&&但许是因为主人不是狼族,便不像他们那般天生亲厚自然,发展到连对建筑的审美都偏颇于此的缘故,并没有因为地处热带,又靠着山就要把周围打扮得像个部落,人家走的是浓情地中海风格,正儿八经的南欧范儿。
&&&&一个是野性阳刚,随处可见的是对力量与自然的崇拜,烈如火。一个则是以人为本,玩儿情调,营造的是高贵浪漫的氛围,雅如水。
&&&&世外桃源也好,迷情都市也罢,总之两方各具特色,哪怕一草一木的栽种,一灯一柱的摆放都不是随意为之,繁枝细节的雕琢中可窥其对美学的考究之极。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一路遇到的不论是侍者还是看着好像单纯只是在这里享乐的红男绿女们,皆对鹿谨各种恭敬地致意。
&&&&我们被引至占地面积巨大的露天泳池区。
&&&&眼前的一幕大概酒池肉林说的就是如此这般吧,大大小小池子很多,人们觥筹交错,好不快活,嬉笑打闹的声音隔着好远便能听到。
&&&&一个享乐的天堂。
&&&&尤其是对男人而言。
&&&&中心泳池里背冲我们的这些“年轻”人里其中有一位是留有一头浅金色中长发的男子,与周围其他人一样,他也是左拥右抱。
&&&&然而不知怎么,尽管看不到脸,可我就觉得这个人最是显眼,如果这群人里有个话事人,那一定是他。
&&&&“长老,鹿少到了。”领头人一个鞠躬后便退至一边侍立。
&&&&“哥,找我?”称呼亲密,语气轻松。
&&&&除了简星辰,从来我知道的只有他被水晶段然曲歌他们三个喊哥的份儿,甚至连对“顶头上司”的吴煜凡他都是直呼其名,他竟然有叫别人哥的时候?而且那人还是......
&&&&我不禁一愣,抬头瞧了眼鹿谨,他眸中带笑地望着池中,并没有回应我的侧目。
&&&&“诶,鹿少!”
&&&&“鹿少!”
&&&&“好久不见啊,鹿少!”
&&&&众人转头,面孔有欧有亚,皆是欢欢喜喜的表情。
&&&&和先前“请”我们来这里的九人差不多,对我没有作出任何表态,这回一大群人更连一个好奇打探的眼神都没有给。
&&&&仿佛并不存在我这个时时刻刻制造着令他们嫌恶恶臭气味的半狼族人一样。
&&&&鹿谨于此的地位可见一斑。
&&&&“今次带回来的‘弟妹’倒是不一般啊。”那男人松开左右的美女,徐徐扭过身毫不避讳看向鹿谨身侧的我,加重了“弟妹”两个字的声调,并朝我单眨了下左眼。
&&&&果然没猜错,他就是长老了,浓眉大眼高鼻梁,一张典型东西结合的混血脸,外表的年纪至多三十岁上下,然而实际的年龄就不是我能揣度得出的了。
&&&&轻浮的开场招呼打完,他仿佛蛟龙出水一般一跃从池中蹿起,池水自他肌肉分明,线条感趋近完美的身上顺延淌落,而后他一头扎进水里向这边游来。
&&&&说句公允的话,尽管我这辈子接触到的“异族”几乎都是美男,放到前世个顶个可称作绝色,但其中却没有一位像眼前这男人的风格。
&&&&虽然不该去这样形容一个男人,但他确实是如妖般精致性感,娇艳欲滴,真是那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不得不说,就算是“异族”,我也已经见过太多的“大人物”,有像郑弈哥他们那样内敛沉稳的,也有像T.K.温予淼那样外放邪气的。
&&&&不过都和他不一样。
&&&&眼前这位被鹿谨唤作“哥”的长老,是那种无论在哪里都会是最显眼,最肆意,最张扬的存在,即使他周围有着何等优秀的人相伴,他照样可以拔群出来,是绝对的人中龙凤。
&&&&这样一个高调不容人移目的人,同时还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淡定与自信,多种不同的风格气质杂揉在他身上,混乱但并不突兀。
&&&&然而同时,我觉得他也比我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危险。
&&&&他到了池边却没有出来,而是甩甩头发上的池水,拿过侍者无需示意便自动呈上的酒杯,抬眼看着我,“你就是狼族的那个‘月亮’吧。”
&&&&语气肯定中带着一丝调笑。
&&&&“沐瑾。”鹿谨简单两个字纠正,让我不得不又看向了他。
&&&&为什么如此微妙的时刻要执着地去做这件事?
&&&&一贯精明的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鹿谨依旧没有回看我,目不斜视,保持不变的淡笑对着池中的男人。
&&&&他并不吃惊,但与我差不多的是他也将视线从我这里移向了鹿谨,“你是认真的?”
&&&&鹿谨卸下外套递给旁边的侍者,无所谓似的耸了下肩,“也许吧,明天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懂了,很好。”他手支着下巴,喝了口酒,点点头,双眼用力眨了一下算作更加确认理解鹿谨的话,“那你这会儿是有没有心思让我接风洗尘呢?”边说边伸出胳膊揽上旁边比基尼辣妹白嫩的肩膀。
&&&&池水因着他的动作哗啦一声被撩起,挂在他的身上,在周遭各种于我看来奢靡醉人的灯光照映下,晶晶亮亮地闪着,更凸显出他整个人非同一般的气场。
&&&&如果说先前他和鹿谨的对话让我云山雾罩,那么现在这个所谓的“接风洗尘”究竟指的是什么我再明白不过了。
&&&&“怎么没有?好久没回来了,当然得在你这儿好好玩儿玩儿了。”鹿谨说着,也拿来一杯酒,走到一旁,搂过离他最近的一位性感女郎的水蛇腰,“以前没见过你,什么时候来的?”
&&&&轻佻恣意,一如这里所有寻欢作乐的男男女女那般。
&&&&“他这样儿你就真没有一点儿反应?不吃醋?”身边,鹿谨将饮尽的空酒杯放到侍者的托盘上,已经和那女人拥吻在了一起,长老轻笑了下,转回看向我。
&&&&吃醋么?
&&&&虽然鹿谨有时是会笑说因为我从来不吵不闹,不吃夜店那些血族女人的醋,让他觉得他一个绝世帅哥在我面前好失败,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偶尔我很想安慰安慰他说,我吃,但我其实真的就是几乎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无论说他卖力出演还是本色释放,我觉得都不重要。
&&&&我只知道结果是他在为了满足我的口腹欲望而一次次逢场作戏。
&&&&并非无关痛痒才毫不在乎,而是既然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不添乱就是最大的帮忙了吧。
&&&&当然,眼前的情况不是为了填饱我的肚子,可他有了更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那我该去计较什么?反应什么?
&&&&先前还能扮扮小透明,但这会儿这么明显的点名在跟我说话了,我也不好再继续装聋作哑。
&&&&实在不知道该跟这个危险妖异的男人说些什么才对,我觉得大抵保持沉默才是上策,便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他虽有些意外似的挑了挑眉,不过到底是很满意我的答案,颔首赞许,“不错,宠辱不惊的女人才能在我们这种人身边留得更久。”
&&&&不管上辈子这辈子我从来受的是男女平等的教育,这话说出来着实刺耳得很,可此时不管我爱听不爱听,只能表示受教地跟着点了点头。
&&&&他吻了下怀中女人的脸颊,之后拍拍她的肩头松开了胳膊,待她识趣离开后,两手攥成拳摞起垫着下巴,彻底趴在了我的正前方,更加专注地看起了我,“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你怕我?”
&&&&被抓个现形还让人说了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方才只在刚一开始他转身的时候打量了一眼,之后便盯着他旁边粼粼的池水独自唱起内心戏,尽可能降低再降低存在感,我自然明白我这样畏畏缩缩显得上不去台面,没档次不说,且极其失礼,可过了这么大一会儿,始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位置上来讲,我站的离池边几步远,他趴在池边仅露个脑袋和胳膊,我高于他很多这是没错,何况他那外貌、姿势、态度、语气也都不像是我想象中血族一介长老所该有的可怕和威严,但若说有泰山压顶的感觉,我俩之中只可能是我,总不会是他。
&&&&这人气场太大,我要是能跑早跑开了,现下却不得不硬着发麻的头皮把目光一点点对向他。
&&&&那是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漂亮灰眸,幽深并不锐利,当他看着你时,即使是挂着笑,你依然会从心底产生惧怕。
&&&&这便是属于一个族群领导者无法亦无需掩饰的气势。
&&&&“啊,她就是个没见识的土包,我都一般不爱逗她,没意思。”鹿谨这时恰好和那辣妹结束了拥吻,转头瞥我一眼,面带鄙视。
&&&&及时雨的解围减轻了我的压力,同时让我开始担心起了他。
&&&&或许是到底关系真的不一般,长老对他插话打断没有任何不悦,动都未动,只偏了视线过去,“看来你一点儿没变,我还以为她会是不一样的那一个。”
&&&&言语里颇有些戏谑的味道。
&&&&“怎么可能?我疯了?在一棵树上吊死?”鹿谨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手开始从姑娘的纤腰滑向了圆翘的臀部。
&&&&“嗯,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他瞧着鹿谨的动作努努嘴,深以为然地又一次使劲儿眨了下眼表示认同。
&&&&我想作为一个长老,他对他这个弟弟是没话说了的包容了,甚至脑洞大开忽然想到,他和T.K.在各自族群里的地位想必是差不多的,同鹿谨之间的关系会不会也和T.K.与温予淼似的好到不分大小?
&&&&可马上我就否决了自己。
&&&&像这样打着保护的名义把温予淼押解回总部的事情,T.K.应该是做不出来的吧?
&&&&“挺好,那就好。”他自顾自又接连说了两个好字,好像是再无后顾之忧的样子,紧跟着,连下巴都懒得挪一挪,冲池边吩咐,“你们弄吧。”
&&&&鹿谨一怔,松开怀中的女人,“......沐......”
&&&&刚要出声,他面前便挡过了一堵人墙,尽管是三个人,但比之前那九个气势要强得多,虽是侍者的穿戴,可光是背影都能看出和打手没什么分别。
&&&&向我而来的是两个人,没鹿谨那边的那么人高马大,不过对付我是绰绰有余了。一个按拉住我,麻利端起我的右臂翻开袖子,另个在我手臂下方托起一个水晶碗,拿过一把精致锋利的银质刀在内侧划开一道口子。
&&&&“......嘶......”手起刀落,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疼痛地打了个哆嗦。
&&&&在持刀人的挤压下,鲜血迅速顺着伤口喷涌而出,大部分落到水晶碗中,余下则因着我的抗拒颤抖溅到了地上,沿着湿漉砖块的纹路,和着里面的积水,一点点顺延流向泳池。
&&&&长老并没觉得脏了他的池子有什么恶心的,阖上眼,抽动鼻翼,用力地嗅闻,仿佛享受一般,“这血的味道,还真是与众不同。”
&&&&凭着旧有的印象和成见判断失误,虽没料到外表高雅的血族比狼族还要粗野直接,但放血这件事我怎么也是经历过暗月锻炼的,仅在一开始有些本能的恐惧,很快便镇定下来,老老实实配合他们,甚至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放眼去打量池中一众人等。
&&&&长老周围先前还欢声笑语的男男女女们早已安静下来,不似刚才初见我那般无视,与他差不多动作吸着鼻子,表情却和他相反,有疑惑,有厌恶,有怒意,总之各有各样,连反感的神态都很是精彩。
&&&&片刻。
&&&&前后接了三小碗,应是觉得血量已经够了他们想要的程度,长老再次开口,“她一个人戳在这儿也怪别扭的,来,鹿谨,我们好好玩儿。你们两个领沐小姐下去吧。”
&&&&取我血的两人退下,又换来了两个新的侍者,呈给我一块白帕子,稍躬身对我做出请的手势。
&&&&我还没有迈腿。
&&&&“哦,对了,等等。”他叫住我,“这么半天都忘了介绍,我叫顾言蹊。”
&&&&他仍是趴在泳池边的姿势,冲我第二次单眨一只左眼,那模样真算是小说里那句秒杀人于无形,不分男女的魅惑众生。
&&&&我忙别过视线,拒绝这电量十足的一眨。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言蹊么?
&&&&我可不认为他是那样的人。
&&&&用帕子捂着手臂,回首去望那边的鹿谨。
&&&&刚刚一直不敢看他,恐怕他瞧见我的样子会着急,这会儿临别我再不看就没机会了,不让他安心怕是他不会踏实在这里应付下去。
&&&&他一样正看着我的方向,面无表情,简简单单凝视的眼神中却又包含了太多无法言明的东西。
&&&&也许,他一直都在看着我。
&&&&相隔人群,他微启唇仿佛想要讲什么,我忍着呻-吟叫痛的冲动想告诉他,爸爸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这都小意思,倒是他,估计一会儿要多保重了。
&&&&然而我们只是默默地对望,两个人都什么也没说。
&&&&或者应该讲,此时此刻,两个人都什么也不能说。
&&&&我不敢多看,定定一眼之后便扭脸走向安静保持躬身姿势等在一边的侍者。
&&&&“你们不是一直吵着想见鹿少么?现在人来了又不敢过去,是被帅翻了害羞上了么?”身后传过那邪魅妖异长老懒懒的调侃声和女郎们随之而来的娇嗔笑声。
&&&&我没有再回头,由着他们带路快步离开了。
把我带到酒店的房间门口,那两个侍者就退下了。
&&&&进了屋扯下帕子,瞧,这就是身为异族的好处,不用多管它,手臂上那道并不浅的伤口这么会儿便已经不流血了。
&&&&拉开窗帘坐到床边,望着黎明前的夜空,头脑里开始飞转这一夜得到的信息。
&&&&鹿谨打从见到那些人开始就一反常态,跟我刻意保持距离,这种不正常的生疏感在见到那个叫顾言蹊的长老以后达到了顶峰。
&&&&除非情况特殊,平日里他纵然要去先把妹才能给我开饭,可在我面前基本不会那样认真地去跟女人调情,更从来没对我有过像方才那种若即若离到玩世不恭,毫无所谓,甚至挖苦嫌弃的态度。
&&&&表面上管顾言蹊叫声“哥”,在这里处处好像高人一等,但毕竟这个城真正的主人,血族的长老是顾言蹊不是他。
&&&&他应该是受着顾言蹊的掣肘,既怕跟我关系太密切被看出直接摁住我来要挟他,又怕如果表现得我们关系过远,我这么一个尴尬的混血身份,在这儿无依无靠被刁难欺负吧。
&&&&最后那草草的一眼,包涵了太多东西,我知道他不放心,也更明白这是我们双方的无可奈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走到哪里都是这样。即便我们是隐秘的种族,处处压制普通人类,却不是神。我们的上面照样有权力更大的更高位者,而这种时刻,为了保存实力,或者说得直白点,简单仅是为了活着而已,我们最好的选择只能是任人鱼肉。
&&&&这便是鹿谨讲的,我们这个圈子的弱肉强食,比人类更加残酷惨烈的生存竞争。
&&&&不夜城。
&&&&这里看似夜夜笙歌,真的是一座日不落,乐不尽之城,但同时一再让我感觉到暗藏在这纸醉金迷下的是前所未有的危险,一切只是歌舞升平的粉饰罢了。
&&&&我虽在暗月熬了四个月,也确实是因为有兰焱几乎毫无破绽的全方位保护,然而单就T.K.和顾言蹊这两个人来作比较的话,可能还要再加上温予淼介入的关系,T.K.并没有这位血族长老让我这么有危机和被压迫感。
&&&&本就在路上折腾了好几小时,这会儿月落星沉,天已渐亮,我起身阖上窗帘,疲惫不堪,却毫无困意,心里烦躁不安的,也没那精神再动身去洗澡,仰面躺倒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干瞪眼。
&&&&“嘀......”手机响了。
&&&&拿起瞧了一眼,是我拉着鹿谨一起,最近我俩玩儿得挺多的一个对战游戏的推送通知。
&&&&顺手再翻了翻手机,看着除了一个鹿谨的名字以外空空如也的通讯录列表,不免心里埋怨,老大你说你当初把吴煜凡他们的电话给我多好,我现在还能求个救。
&&&&身陷如斯险境,也不知道吴煜凡什么时候,要怎样才能知道消息,再把鹿谨救出去,让我跟着搭上这趟顺风车。
&&&&顾言蹊,鹿谨,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一对异性兄弟?鹿谨和他摆明了不如和吴煜凡那些人在一起自在放肆,这两人真实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胡思乱想着,天花板我觉得都快被我盯出两个洞了,我很想等鹿谨回来问他些事情,可渐渐地,我开始有了倦意,终于扛不住地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
&&&&我坐起身,扫了眼房间,鹿谨没在,从房里一成不变的摆设来看,应该说,他根本就没回来过。
&&&&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洗漱一下,拿出手机,从有这东西以来第一次拨打了他的号码。
&&&&虽说这会儿还没到“要死要活想他”的地步,可多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嘟......”
&&&&通是通了,然并卵,他根本不接电话。
&&&&我挠挠脑袋,就算再不愿不敢迈出这间相对还算能给些安全感的屋子,也得出去找找他了。
&&&&门外,站着三个男人,见我打开门,三人鞠躬行礼。
&&&&“沐小姐是想就餐么?请您稍等,我去为您准备。”其中一位开口说完便转身退去。
&&&&我是没料到门口会有人,而且竟然这么多的,一时惊讶没反应过来,尚未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走远了,张了张口,究竟还是没好意思扬声叫住他,左右瞧瞧留下来的那两名男子,有些紧张地询问,“......请问,鹿...鹿谨在哪儿?”
&&&&两人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沐小姐,我们也不知道。”
&&&&脚下纹丝不动,他们不知道,但也没有让路放我去找知道他下落的人的意思,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测,我想了想,又问,“......那我是不是只能待在这个房间里了?”
&&&&“抱歉,是的,为了您的安全。”再次冲我微微鞠躬。
&&&&“谢谢。”我关上门。
&&&&虽然态度彬彬有礼,表面上很客气,可实际情况已经十分明显,那就是我被软禁了。
&&&&鹿谨现在什么处境我无从知道,想来应该也不会是多好的,以我的了解,他那个人但凡只要是能自己做主,“接风洗尘”完事儿了肯定早就回来腻味到房间里和我神侃瞎扯才对,绝没有跟我分房而居,放我一个人安生待着的可能。
&&&&不待我多想,很快,门口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见先前离去的那名侍者手举托盘,端着两杯鲜血,“您的晚餐,请慢用。”
&&&&香飘四溢。
&&&&饭到了。
&&&&“谢谢,可是我喝不了人血......”我确实是挺饿的了,但还不至于饥不择食,逮什么吃什么,唯一一次喝人血的苦痛经历是让人难以忘怀的,这里的血族哪里会了解我对于血的特殊要求,无奈只好婉拒。
&&&&他礼貌性地微微一笑,解释道,“是血族的血,鹿少吩咐过了,您请放心享用。”
&&&&我瞧着那两杯一愣,跟着接过托盘进屋关上了门。
&&&&鹿谨这件事都已经吩咐下去了,那他人在哪儿?
&&&&恐怕是真的无法回来找我了,才会这样的吧......
&&&&果然,这一趟回血族总部“被保护”的行程,凶多吉少啊。
&&&&烦,就一个字,烦。
&&&&一点儿没心情喝,可为了果腹,只能喝。
&&&&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不是么?
&&&&和暗月那时比可活动的空间又小了不少,封闭是更封闭了些,但差不太多的是软禁归软禁,血族这边提供的居住环境还是相当优渥的。我住的这个套间不仅大,且位置高视野佳,既可以将这里最主要的内城的全貌尽收眼底,又远离地面,不受打扰,可谓是闹中取静,一举两得。
&&&&不夜城啊......
&&&&倚在落地窗旁,望着外面的灯红酒绿,我长叹口气,举起了盛血的高脚杯。
&&&&没有想象中的什么抽血和什么实验,好像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地过了半个多月。
&&&&门口不分昼夜永远矗立着至少两尊门神,饿了烦了哪儿难受了,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只要打开门,随时有人会满足我的各种需求,时刻恭候。
&&&&不用想着跑,当然,我也没地方跑。
&&&&说得挺热闹,其实我与人唯一的交际仅仅是每天开门取餐,之后再还杯子的那两声谢谢。
&&&&还好这辈子我别的本事没有,被迫自闭不跟人说话也不觉得要得抑郁症的本事最大,不然早快被憋疯了。
&&&&我不相信顾言蹊就一直这样默不吭声软禁养着我,无须预感我都知道他早晚会对我做些什么的。
&&&&我在等,我也只能等,他处上我位下,事情的决定权在他不在我。
&&&&终于,这天当我“就餐”结束到门口递还杯子的时候,侍者“请”我跟他们去见长老。
&&&&不知是不是就近照顾我这个在押犯,见面的地点位于我这栋酒店地下二层的酒吧里。
&&&&我被安排坐在一处,两大金刚自然立于原地看护陪同。
&&&&望着舞池中央那个正和三位辣妹热情共舞,自带光芒耀眼buff的妖男,我不免心中慨叹,果然是鹿谨他“哥”啊,真叫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浪里高手,纵脱风流,男人艳羡的对象,女人命里的克星。
&&&&一曲终了,他吻别女伴走下舞池,来到了我跟前,“不去玩儿玩儿?”
&&&&我摇摇头。
&&&&“好吧。”他点头,没意见。
&&&&原来他仅是提议,不真诚,不过也不勉强我,扬臂挥了挥,吵闹的音乐戛然而止,角落里的黑衣们出动,陆续将人全都请了出去。
&&&&清场了。
&&&&待到酒吧彻底安静下来,舞台换上了一位头戴爵士帽,脸留络腮胡的西方男子,衣着朴素,但人显得十分有腔调,坐到高脚椅上抱着吉他弹唱起来。
&&&&温柔的黄色锥光笼罩着那人,曲调舒缓,音色沙哑中不失细腻,淡雅的木吉他演奏让整间酒吧的气氛一下扭转过来,和刚刚迥然不同。
&&&&很适合谈话。
&&&&“不问我找你来干嘛么?”大概是觉得环境步入了他的理想状态,顾言蹊这才慢慢悠悠开了口同我说第二句。
&&&&我还是摇头,他想说自然会说,我又何必急着去问。
&&&&他无所谓地一笑,坐到我旁边,冲侍者打了个响指。
&&&&很快,两个杯子和一瓶洋酒摆到了茶几上。
&&&&他挥退侍者,自己倒上酒,递了一杯送到我面前的桌面。
&&&&我盯着酒杯愣了。
&&&&下马威么?
&&&&就我本身来说,自然是完全不想喝的,如果是旁人倒的还能推一推,但他亲自上手了,这面子我不能不给,不敢不给。
&&&&好在一杯的酒量我还是有的,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Wow!”他瞧着我空了的杯子发出赞叹,“你倒是识时务,知道必须得喝。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伏特加,这酒的烈度能一口闷的别说女人,男人我都很少见。”
&&&&举杯撇唇一笑,说完直接也闷了。
&&&&所以,这酒里还有文章呗?看来歪打正着,没有让他看成笑话,我丧失味觉的事情他并不知情。
&&&&我心里回了个冷笑,暗道长老大人用不着捧我,你就是让我干一整瓶酒,我照样跟喝白水一样不卡壳儿。当然了,最后得偷偷加上一句,该醉还是要醉的。
&&&&此刻格外庆幸当初白贤生日时强拽着和他对饮试过水,不然我绝没这魄力敢如此干脆地喝下去。
&&&&顾言蹊没有再管我,添上冰块,只重新给自己倒好一杯,支起单臂,撑头倚向沙发靠背,侧身举着酒杯看向我,“你跟鹿谨在一起话也是这么少么?还是因为觉得说多错多,很紧张,怕我?”
&&&&得,和他对抗的小伎俩就这么简单被猜中还当面揭穿了。
&&&&“......还行吧。”眉角不受控地跳了下,我回答得模棱两可。
&&&&上辈子这辈子的好歹混那么久夜店,见多了,他这个“深情”的撩妹谈心标准坐姿,我再熟悉不过,心理建树了半个来月,真到和他面对面对峙的这一刻,紧张其实还好,他要是不这个样子说话,我连怕都谈不上多怕的。
&&&&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么。
&&&&虽然知道他对我是不可能有什么男女之间的兴趣,但保险起见还是状似无意地稍往边上坐了坐,拉开些我们的距离,并不敢扭头正眼看他。
&&&&“你对我这个‘弟、弟’倒是守身如玉。”他不拦我,也不更靠近,神色不变,用打趣的口吻再一次戳穿我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小把戏,把弟弟两字咬得一字一顿,翘起腿搭到另一侧膝上,“半个月没他消息,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回答你的人了,你都不问一下么?”
&&&&我摇头,心道我问了你会说么?能有什么用?
&&&&在像他和T.K.这种喜欢“玩儿”的掌权高位者面前,我就是个可以供他们耍一耍,寻乐子的东西,一般来说我去主动是不明智的,越表现得急迫越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和结果。
&&&&“只有在刚一开始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之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那房间里不闹更不吭声,连一条短信都没发出去过。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这么一个没趣到家的女人怎么会被那么多那样的男人看上。”说话的同时,我的余光感觉到他上下仔细扫过我一眼。
&&&&顾言蹊能讲出这话算是高估我了,我不打电话不发短信完全是因为鹿谨没给,我手里没有联系的方式,不过如今看来,即便有,也照样是没用的。管控网络,有选择性的屏蔽拦截手机的对外联络功能,这么点儿黑科技对于一个统治着年龄未可知,动辄上百岁的族群领导者来说易如反掌。
&&&&无视他后面大半句,我在想既然我不曾给谁发过短信,单单给鹿谨打过一次电话他都知道,那不用多说,鹿谨这会儿的状况跟我应该差不多,至少一样是被严密监视起来了。
&&&&“......你是他‘哥’。”学着他的口气,也加重了那个哥字的发音,强调他的身份,给他扣上高帽,“兄弟一场,手足情深,你不会怎么样他的吧?”
&&&&刚问完,话音未落我立刻后悔了,关心则乱,我太着急没过脑子,甩出一句废话不说,我怕这个不怎么“友好”,带着怀疑的提问方式会激怒他,把鹿谨推向更不乐观的境地。
&&&&幸运的是长老到底是长老,气量自然大,没同我这愣头青一般见识,他未表现出一丝不悦,仍旧翘腿侧着身子,还笑了下,把酒杯凑到嘴边,“怎么,终于肯跟我说话了?你觉得我会怎么样他?”
&&&&一口干了第二杯酒。
&&&&我觉得?
&&&&我觉得怎样有用么?
&&&&他可能会真的在意我怎么觉得的么?
&&&&不,根本不可能。
&&&&他要这样问无非是从喜马拉雅山的山顶笑瞰马里亚纳海沟深处的我,探探我的禀赋到底有多低罢了。
&&&&诚然,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的意义,可当下必须要回答。
&&&&我此番不敢如方才那般冒失,再三犹豫,最后鼓起勇气,按下忐忑不已的内心,扭身抬头,第一次跟他对视,措辞慎重,“我觉得你不会怎么样他,因为他对你还有用,至少比我有用。”
&&&&言下之意是你连我都养着了,鹿谨你会不留么?
&&&&语调控制得还算正常自然,其实暗地里我绞着衣角,已冒了一手心的汗。
&&&&我如临大敌,局促严肃,他伴歌饮酒,一派轻松,听我讲完更是乐了,点着头说,“没想到你虽然没什么意思,但还有点儿头脑。”
&&&&变味儿的夸奖一句,他放下又空了的酒杯到茶几上,没有倒酒,话锋一转,“不过,不用这么妄自菲薄,你的用处可不小。”
&&&&他撑身凑近我,伸过刚才持杯,冰凉中带着湿气的手捏住我的下巴,拇指一点点细细描绘我的唇,“啧,这姿色顶多算个小美女,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的?”他微微眯起那双画着浓黑眼线,比起单纯东方人,还要混有一些西方人特点韵味的大眼,专注盯着我,声音压低伴着一种蛊惑的味道,话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仿佛在自言自语,“明明不是红颜,为什么却是祸水?”
&&&&神态举止近似调情,然而内容截然相反。
&&&&他什么意思?
&&&&下巴被他的戒指硌得有点儿疼,唇上又凉又痒又麻像被电,窜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装不下去从容淡定,后背紧贴沙发,别开脸,屏气不敢乱喘,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想干什么?...你直接说就可以......”
&&&&他的手劲儿不重,完全不怕我逃开,确实我只要稍一用力便可挣脱,可即使我再想躲,这会儿也不敢躲,怕换来他更肆无忌惮的举动。
&&&&现在周围再没有一个人能护着我了。
&&&&虽然我只见过他两次,但直觉告诉我,对他,反抗的下场几乎等于求死。
顾言蹊摇头,“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知道些什么。”
&&&&我急跟话,“你想知道...知道些什么?”
&&&&我不保证我的答案能让他满意,但我一定会努力配合,严刑拷打那种纯物理攻击我怕,可这种桃色暧昧的精神压制更让人消受不起啊!
&&&&“血族,狼族,我想知道这些男人有本事救你的是哪一个?你真正在等着救你的是哪一个?”他曲臂越靠越近,“我还想知道在迷倒了他们之后你又要怎么来诱惑我?”
&&&&挪开摩挲我嘴唇的拇指,他正过我的脸对着他,“而我会不会也栽在你手里。”
&&&&诱惑?那个人我不认为是我。
&&&&“很难么?三个连一个都答不出来?”下巴被抬高,他的鼻尖和我距离不到一指,温热的鼻息呼出打在我的唇旁,“再说我也没说前两个问题只能给我一个答案呀,不用这么纠结,并不是单选题。”
&&&&“踩着七色云彩来接你的盖世英雄啊,何必就一位?”他嘴角上扬,笑得越发恣意,满布邪气,“你可比那紫霞仙子要金贵得多,你说对吧?”
&&&&稍偏头,张开口,浅探出略显猩红的舌。
&&&&与他相反,我则是结舌杜口,即便知道他是成心戏弄且饶有兴味,但我哪儿还有胆子搭腔回话,早就收唇闭紧了嘴,战战栗栗,汗不敢出,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且不说如斯窘境,那两个问题本身我就不知道答什么才是对的,我给的答案又怎么会令他满意。
&&&&或许他根本也不在乎我的答案是什么,仅仅是想玩儿一玩儿,看看我的态度反应罢了。
&&&&我连捍卫自己,赏他一巴掌的心思都半点儿不敢有。
&&&&原因很简单,眼前这人强大到让你根本没有能力去顾及到尊严这种不值一提的东西。
&&&&只要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没有几人会有力量去承担忤逆他的后果。
&&&&至少我不可以。
&&&&他向我一再侵近,却停在了最后一点的关键范围外。
&&&&一眨不眨地看我,像是要洞悉参透我的一切。
&&&&我手死扒着沙发靠背,指甲几乎抠进皮子里,任他随心所欲。
&&&&不知道受这样极近距离的挑逗或者说是审视,到底煎熬了多久。
&&&&“好了,我放弃,算我输。”顾言蹊撇了撇嘴,“没劲,不期待不挣扎,这样都毫无反应,你果然对得起你的姓,‘木’得可以。”
&&&&大概是确实觉得没意思了吧,他终于放开我的下巴,转回坐正于茶几前,又去倒酒。
&&&&我像是历经了九死一生,心有余悸,忙与他拉开些距离,手收回膝盖上放好,谈不上如释重负,但也是刚要稍稍松一口气。
&&&&“你跟鹿谨,一个两个跟我装傻演戏,胆子倒是都不小。”酒瓶放到茶几上发出清脆好听的轻响。
&&&&一改先前的轻言肆口,态度表面上好像没变,但实际上我们周遭的气氛转了180度,我的一颗心随着那玻璃撞击的咯嗒声瞬间被震得重新提到了嗓子眼儿。
&&&&并没有端起酒杯,倒好酒后他便重新翘起长腿,“鹿谨以为他在我面前装得跟你疏离,玩世不恭,我就会信了他还是以前的他,然后放你一马?你以为你说你没用,我就也信了你?”
&&&&他呵呵一声,“我按照鹿谨要求的标准喂了你半个月,会真的白养一个废物?”
&&&&......他看穿了鹿谨的伪装,还认为我隐藏实力?
&&&&再者,什么叫做按照鹿谨要求的标准?鹿谨如今还有提要求且定标准的权力么?
&&&&他伸开一臂搭去沙发背,另一只手则放到翘起的那侧膝盖上,再次回归了方才那个舒服随性的坐姿,只是这次没拿酒,“鹿谨当初会被我找是因为他确实是有危险了,我没想到他还能顺带一份‘大礼’,把你也一起给弄回来。”
&&&&我顾不上去庆幸自己刚才从沙发背那里收回手收得及时,壮起胆子主动去问,“他为什么会有危险?”
&&&&老实说,我从来没感觉到我们在外“流浪”这几个月有什么危险,我认为鹿谨已经很小心,甚至可以说到了有些夸张的程度,平均两到三周就换一座城市,已经这么谨慎了,难道还不够掩人耳目么?
&&&&“即便一直在频繁地换城市,但那些地方几乎维持一天死一名女性血族成员频率的情况已经引起了注意。我再不把人接回来藏着,外面人一旦发现是他做的,他就会直接被长老会审判。”他看着我,勾起唇角,慨叹,“我先前以为是他疯了,一心求死,直到在他身边看见你,我才明白过来。”
&&&&长老会这个特殊的专属名词对我来说不算太陌生,鹿谨之前和我提过,吴斯谬这段时间不是就在和他们合作搞什么科研的么?
&&&&不用我发问,他似知道我在想什么般,不疾不徐地对着我娓娓道来,“人类么,本来就是给我们的食物,只要不引起太大的影响,动荡到全族被发现的风险利益,杀多杀少没人会问。但他鹿谨为你杀的是同族。”鼻哼一声,仿佛对此不值一哂,“他可不是那个无法无天,没人管得了的吴斯谬,残杀同族到这种程度结果只可能是被湮灭。”
&&&&......审判......湮灭......
&&&&即便没接触过,从字面意思也能理解,那不就是......
&&&&“想把你养得好一点的话,即便是让你直饮他的心头血,那种纯度也绝对不够看。纯血不可能,退而求其次,那么勉强只能找女性人转血来。可又别无选择,那些女人一旦放了血给你喝,确实只有杀死她们才更安全。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你们的秘密。”他抬手顺势撩起我一缕头发,“不过,你听没听过那句话?‘所有的凶手都以为死者会守口如瓶’。”
&&&&微笑着,审判者语调平缓地宣布了裁决结果,“鹿谨既然有他不得不杀的道理,那他就注定要面对不得不死的下场。”
&&&&脑子好像被雷劈只觉嗡地一下,眼前发花,耳边盘旋他最后那几个字。
&&&&不得不死的下场......
&&&&“啊,到时间了,马上就该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了,阳春白雪不配上琼浆玉液怎么行?”他忽然宣布休庭,举手叫来侍者,吩咐,“找Gabriel,要他的。”
&&&&很快,一杯血放到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芬芳馥郁,色泽艳丽。
&&&&“既然是加餐么那就换个口味。”他手一托,“请。”
&&&&Gabriel这名字有些大,上帝的人,这些血族么?
&&&&点名指定要某一人的血,这“盛情”实在难却,这一餐我不得不加,无论如何至少得喝一口。
&&&&且一杯,就一杯。
&&&&没有动旁边刚倒好的那杯酒,他自己并不打算如他所说的好歌配佳酿,这“福利”只是我一人独享罢了。
&&&&在他专注视线的关切下,我颤着手拿起杯。
&&&&浅酌一口便放了回去。
&&&&我尚算识趣,他也给面子,不多强求我再喝,闭上了眼,仿佛沉浸入音乐世界里的样子,还不忘出言提醒,“聊天不急,想说的想问的等会儿我们有的是时间畅所欲言,一首好歌可不该被错过。”
&&&&手举起,他的食指伸长合着节奏打起拍子,另一只手的指间则依然绕着我的那缕头发收紧松开地把玩,没有停下的意思。
&&&&耳目之欲,就好像一个甘酒嗜音的玩儿闹。
&&&&可是我不敢反抗,不能吭声,只坐定不动,愣愣看着那纤长的一指在空中蹁跹起舞,早已被他当头数棒击得脑中一片空白,无暇思考。
&&&&也许这样过去没多久吧,他说了,一首歌的时间而已么。
&&&&他总算是放下了我的头发,举起两只手轻轻鼓了鼓掌,向歌者献上作为听众最高的赞美,对我的“暴殄天物”摇头惋惜,“这么多版本他唱得是最好的,不在这儿你可没机会欣赏到,不好好享受享受真是太可惜了。”
&&&&欣赏?享受?我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听除他以外发出的声音,根本不知道歌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调子是什么。
&&&&我只想知道鹿谨他要怎么样才会救。
&&&&是的,我不信他会不管鹿谨,仅仅是来支会我一个无可挽回的结局。
&&&&“送过去。”他下巴一扬,指了指茶几。
&&&&侍者上前来拿过我才喝过的那一杯送至远处舞台中央。
&&&&歌者放下吉他,双手接过,望向这边,与顾言蹊互致颔首礼后并没有直接喝下,而是闭眼仿若陶醉地深闻了闻,接着才将杯凑到了唇边。
&&&&喝得很慢,品茗一般,待到最后一口咽下仍未睁开眼,似是回味无穷。
&&&&来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不懂。
&&&&懂不了。
&&&&也不想懂。
&&&&“Gabriel虽是男人,但一样给的是心头血,且转化已近五百年。”他依旧望着舞台,“当然了,即使这样,和你平时喝的女性人转血来比还是不值一提。”
&&&&我迫于压力才喝的一小口本就囫囵而咽,经他提点才后知后觉如此大有来头,兴师动众弄来的血,好像味道却并不怎么样。
&&&&我知道顾言蹊这话没有夸张,鹿谨曾在带我第一次吸食人转血的血时给我科普过血族对血液口感的档次评级。除了人类我喝不了,转化仪式上我没了意识,吴斯谬的血是什么滋味我压根儿不知道,纯血可以说是没喝过,人转血的血优于狼族血这点我自己也是认同的。
&&&&不过现在倒是又知道了新的两件事。
&&&&一呢,就像有的酒放得越久越醇香,血液也是这样,那些活得越长的人的血越受人青睐。
&&&&二是同族之间,确实女性血胜过男性血。
&&&&要说这第二点为什么今天才知道,主要是因为跟着兰焱和白贤时,除了意外喝过一次温予淼的,我没碰过他俩以外的血,更谈不上什么狼族的女性血了。到跟着鹿谨时,虽然“口粮”的来源杂了不少,但我没碰过男人的血。
&&&&至于同一个人的心头血和其他部位的血是否有差别,我也答不上来。仅有的一次经历还是在暗月的地牢里,被姜雪雅刺激到崩溃,兰焱划开自己的手臂抢先温予淼喂食安抚我,当时我失去理智,脑子都是不清楚的,哪里还能做得出对比。
&&&&兰焱、白贤、鹿谨不谋而合,都不愿让我去试心头血以外地方的血。
&&&&毕竟那里的已经是最好,在他们看来,剩下的大概是“残次品”,我没有接触的意义。
&&&&所以,他之前说的“按照鹿谨要求的标准”是指须要给我女性人转血的心头血了?
&&&&舞台上,那人站起,右臂放至左边心口处,躬身行礼。这一次,他对顾言蹊明显致以了更为诚挚的谢意,愈加恭敬。
&&&&这两人各自优雅,一呼一应,完美演绎了那一句,“败坏之先,人心骄傲,尊荣之前,必有谦卑。”
&&&&圣经的箴言和那个名字叫Gabriel的凑一块儿倒算是般配。
&&&&“餐餐血族血,而且还是女性心头的,或许你不知道,你那不允许有一丁点儿差池的严格用餐标准已经直追支派的亲王了。”话是给我的,礼是还别人的,顾言蹊面向舞台中央颔首阖了下眼表示欣然接受,而后看着那边拿起吉他拨弦重新演奏。
&&&&满室再次被龙言凤语包围环绕,他在我身旁缓缓张了口,“你唾手可得的是很多人拼尽全力所求却求之不得的。”
&&&&“所以,都做到这份儿上了,我会信他对你那种可有可无的表面态度么?”末了,他好像对我们幼稚的行为很是无奈地笑了。
&&&&他这几句话语气都很淡,没有丝毫冷嘲热讽的意思,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的态度。然而,声音不大,却有振聋发聩之势,让我没有了招架的余力。
&&&&一阵狠狠地轰鸣过后,耳边不断盘旋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温柔嗓音,甚至无需闭眼都能把他当时或玩笑或认真的模样浮现在我面前。
&&&&历历在目。
&&&&“你啊,跟着我,我还能饿着你?”
&&&&“还行吧,辛苦谈不上。喂点儿吃的就行,好养活。”
&&&&“宝贝儿和亲爱的这两个叫法不同,意义更不同。我的心够大也够小,亲爱的可能有很多,但真正在宝贝着的只能是一个人。”
&&&&“我宝贝着的人,只要我能给,就一定要给到最好。”
&&&&明明可以不必给我提供那么奢侈的环境的......
&&&&沉重到灭顶的代价他从来都没有向我透露过一个字,只是日日兑现着我们相遇时对我作出的承诺。
&&&&“放心,养得起。”
&&&&而且要养得无微不至,无所不用其极。
&&&&兰焱、白贤、鹿谨,还有一个肯以纯血的身份来转化我的吴斯谬,我唾手可得的是很多人拼尽全力所求却求之不得的。
&&&&一语破的,顾言蹊这徐徐飘来的一句话可以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怕是以后警钟长啸,让我永生难以释怀了。
&&&&“不过,我说。”他无所谓我接不接他的话茬儿,等了等,伸手捏过我的下巴再次抬起我的头,看看我,表情颇有些失望的意思,“我这儿说了这么多他的‘丰功伟绩’,感天动地的,你怎么都不带哭的?”
&&&&“......我不想让你看戏......”忍着下巴下方他的戒指带来的疼痛,我克制口型,尽量最小动作说完了这句话。
&&&&我哭出来让你开心么?别做梦了。
&&&&“好一个不想让我看戏!”他深以为然地重重点了两下头,没想到不仅没有生气,还对我忍无可忍,一时冲动的反抗很为赞赏似的,“有脾气好啊,我还以为你人如其姓,就是根木头呢!”
&&&&他松开我的下巴,放下翘了好久的长腿,稍稍理理衣襟,身子朝前向着茶几坐好,过了这么半天难得摆出像是要和我正经谈话了的姿态,“放出你的血我才明白,我先前还是低估了你的本事啊。狼族就不说了,吴斯谬是你长亲我也不提了,我是怎么都没想到Chris竟然也给了你他的心头血去影响气息,你可真是让我意外。”
&&&&他挪来那杯先前倒好却一直没动的酒到手边,指尖轻轻在杯壁上敲击发出好听的脆响,“你这个混血儿虽然自身没有任何力量,让人大失所望,但你附加的价值可太大了。”
&&&&我愣了下,忙抓住他话里的重点,“......心头血?Chris?”
&&&&我什么时候喝过吴煜凡的心头血?我明明只喝过吴斯谬的才对。
&&&&“看来这次没跟我演戏,是真的不知道啊。”他回头只瞥我一眼便知了真假,呵呵笑了,“互食一般也是不动心头血的。要么利益牵扯要么迫于压力,再剩下就只能是脑子坏掉动了感情,否则即便是为了影响气息,哪个血族会甘愿献出自己的心头血来供他人?而且还是纯血。”
&&&&一点一点分析,引领我自己得出答案。
&&&&刚要拿起杯,他转而手虚握成拳扣了扣桌子,“不过,这些都没关系,知道与否并不重要,你只需要明白你在Chris心里地位超然,你的用处也在于此就可以了。”
&&&&吴煜凡竟然会给我心头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利益、压力,这两个原因放在他身上别说顾言蹊不信,连我也不。
&&&&那么,是......
&&&&上辈子我是白贤口中长得勉强不吓人,没人要就他碍于情分凑合回收扔家里的“傻子”,这辈子我是吴斯谬口中长相感人,双商更感人,随时脑瘫的“呆子”。
&&&&很大程度的原因也许是过去和那个鹿谨自欺欺人,失败透顶的单恋,让我很容易便被这两个傲娇病娇的毒舌男攻陷,潜移默化发展到对爱情的自卑、对与人之间产生密切关系的害怕早已是深入骨子里去的了。
&&&&我曾经以为即使在唯一无条件无原则支持我的兰焱那里可以找到点儿自信,那也是出自家人、兄长的关爱,我是绝不会被他或任何人当成女人去“动感情”的。
&&&&何况一直以来我周围他们这些人个个非龙即凤,就更没有我可以幻想那种可能的余地。
&&&&我不想自取其辱,深知地处的位置和自身的条件,更不想再次陷入明知不会有结果的期盼里,迷失了不能承受的心,辜负了不该背叛的人。
&&&&吴煜凡和我之间,会存在那种不可能的羁绊吗?
&&&&眼见顾言蹊又唤来侍者要酒,桌前很快摆上了两个吞杯和两个洛克杯,不敢拧眉带出情绪,我只紧盯着他的侧影,咚咚地打着心鼓,第二次问了那个问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虽愚钝,但也不至于傻到会认为他说这么多仅仅是为了给我剖析梳理我和我周围人一团乱线的感情走向的。我知道,比起这一句,其实更准确地,我应该问的是他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大概五个小时以后这里要开个大趴,今次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血族都会到。”他将洛克杯倒好新酒,又用之前的伏特加给两个吞杯分别斟满,“你的任务很简单,前面我来帮你铺路,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上Chris的床。然后嘛......”
&&&&他顿住。
&&&&“............”我没听错吧?!!!
&&&&他白璧无瑕的拇指和食指提起吞杯到载杯上,冲我偏头一笑,四指便松开了,“然后,杀了他。”
&&&&啪地一声,两个子弹杯同时落入,气泡瞬时哗啦一下喷涌上来。
&&&&直言不讳,这次没有绕一点儿弯子。
“......你疯了?!”我再也忍不住,腾地站了起来,“他是我朋友啊!你让我杀......”
&&&&口不择言,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是怎么都没想到,他的这个然后,竟然是让我去杀了吴煜凡。
&&&&他们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怎样?
&&&&我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
&&&&吴煜凡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令人发指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经历了种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早就抛弃做人的基本原则,没什么底线可言了,我只清楚地知道吴煜凡对我是很好的这一点就足够了。
&&&&“好,我懂你的选择了,我也尊重你的选择。”顾言蹊点点头,没有同我计较,像先前在泳池那般,还双眼用力眨了下算作更加肯定我,跟着,气定神闲地从怀中掏出手机拨电话。
&&&&“送鹿谨去长老会审判。”他抬眼看着我,眸中带笑,对电话里的那人吩咐道。
&&&&“......别!!!!!!”我失声尖叫到甚至自己都觉得有些凄厉刺耳。
&&&&“鹿谨,还是Chris,你来选。”他并不躲,由着我抓他的胳膊。
&&&&我咬咬牙,心一横,“......我杀Chris......”
&&&&“呵,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沐恩也好,沐瑾也罢,你不用想着耍小聪明,回去Chris那里搬救兵,跟我来缓兵之计。”他嗤笑出声,“鹿谨恐怕没告诉你吧?他和那边早就决裂了,Chris现在巴不得他死了才好。除了我,没人能保得了,长老会不会放过他的。”
&&&&......决裂?鹿谨和吴煜凡,他们两个决裂???
&&&&“长老会长老会,你不也是长老么?何况你都已经知道他杀了那么多血族,那你们那个组织......”我已然失控,来不及过脑子考虑他会怎么想,话噼里啪啦地往外砸。
&&&&且先不说他们两人决裂的事情真假与否,这个刺客不是我要不要当的犹豫,是我根本就当不成的问题。蚍蜉撼树,荆轲刺秦是注定失败的,他明知道我没有任何本事。
&&&&可就凭着与我约定了这么一件明显成功率为零的事情,他岂止知法犯法,而是执法犯法。
&&&&藏凶一旦出了意外,鹿谨必然会被他第一时间推出来撇清干系,以求自保。不落井下石已是仁至义尽,他怎么可能为此费心劳力?后果只会更加不堪设想。
&&&&一句话,那就是没有丹书铁券傍身,我凭什么相信他会真的“帮”鹿谨?
&&&&“我是长老会里唯一的人转血长老,我更关注我们人转血的利益。虽然鹿谨杀了那么多人,可他又是我唯一的‘好弟弟’,这次接他回来也就是这个意思。”他一字一字把“好弟弟”咬得极清楚,尽管蒙受了不白之冤,还是没有不悦,而是耐心解释,将我不必要的顾虑扫开。
&&&&我都已经忘了,他和鹿谨还有那么一层“亲厚”的关系。
&&&&“不过,要享受既得利益,参与了罪恶,却不愿意给予回报,承担责任,世上怎么能有这样廉价的事?他冒着被审判湮灭的危险,为你牺牲付出了全部,你就那么心安理得么?这不太公平吧?我作为他的‘哥哥’,我可不想他所托非人,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再一次强调他是有资格过问干涉这件事的兄长身份,另一边自由胳膊的那只手拿起杯。
&&&&“你要是听话完成我的任务,我自然在这期间和之后都会好好照顾保护他,当然,还有回来以后的你。”他向我保证一般,微微颔了下首,将酒端到我眼前,又道,“你要是一意孤行,固执己见,那就是选择了跟Chris,我想他八成是没什么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了,我呢也就别徇私包庇窝藏,干脆公事公办,送交长老会审判好了。”
&&&&好像怕被旁人听了去,尽管周围有吉他声和歌声在做遮掩,顾言蹊仍是凑到了我耳旁,压低嗓音,轻声细语,“我那个杀人犯的傻‘弟弟’是全血族的公敌没错,但他好像也是你一个人的盖世英雄,你说对吧?”
&&&&最后一根稻草压上来,我再也无法强撑下去,所有的伪装全部暴露,苦心筑起的防御工事在他面前屡屡被轻轻松松三两下便打得崩塌。溃不成军,这一次我已彻底没有了重建的能力,需极尽全力才能克制住因内心巨大波澜而要发颤的身子。
&&&&他重新坐直,“所以,最后到底是他Chris还是我们鹿谨,你来选。而我,充分尊重你的选择。”举着杯,说完便安静下来,等在一旁笑看着我,不急不躁不催不扰,一切由我做主。
&&&&我木讷地松开抓了许久的他的胳膊,颓败地瘫坐到了他脚边的地上。
&&&&完全没想过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地无法收场。
&&&&顾言蹊手里掌握了很多相关的情报,或者应该说是把柄,但他并不知道杀人犯不只一位,而是两位。
&&&&原来,我们不是浪漫主义的流浪,而是现实意义的流亡。
&&&&但是,我并没有彻底死心,还是觉得有希望的。
&&&&相处那么久我看在眼里,毋庸置疑,吴煜凡身边的这一拨人里,尽管曲歌和简星辰是他的后裔,但他和鹿谨才是关系最亲密的。我虽不清楚他们具体的岁数,只能猜大概是同辈年龄相当,或者其他什么缘故,总之很多时候他们基本可以说是平起平坐的。
&&&&我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我还没有见到吴煜凡,没有亲自确认过两人决裂这件事,顾言蹊说得即使再真,我不会完全相信他一个外人,且还是敌人角色的话。
&&&&万一是他言过其实呢?
&&&&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也不愿意放弃。
&&&&“为了生存,为了欲望,为了理念,不管是为了什么,任何时候,如果每个人,尤其是我们这种隐秘种族的人,能真正依靠和信赖的最终只有自己,那我也希望你活在我的保护圈里,是在这个残酷范围之外的那一个。”
&&&&这次,就换我来做那个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保护者,将那一人排除在残酷的范围之外吧。
&&&&只是当一切过去之后,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见到那个喜欢笑,喜欢闹,喜欢向我后捋刘海儿耍帅的少年。
&&&&不,他啊,他哪里是什么少年,明明已经两百多岁,是老不正经才对。
&&&&用力眨眨眼将泪意逼退,尽管鼻子在泛酸,我仍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接过候在脸旁很久的“深水炸弹”。
&&&&顾言蹊本就是笑着的,这会儿看我“想通”,表情更是欣慰,继续说道,“我知道即便是你,只上一次床,任务也是没什么可能成功的,我呢也不是那么残酷苛刻不切实际的人。我给你半年时间,好好跟他培养感情,好好去‘爱’他,最后,给我好好杀了他。”
&&&&举起杯一仰而尽,手背一抹,擦去嘴边酒渍,反复几个深呼吸,我咬了咬唇,“我...我要看一眼鹿谨。”
&&&&他拿过我的空杯,放到茶几上,体贴抽来纸巾擦擦我的手,“你不需要看他,这没有任何意义。至少在你执行任务期间,我不仅绝对不会动他,还会更加精心地照顾我这个‘好弟弟’。”
&&&&“你大可不必这样牵挂他,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你刚刚自己也说了的,我和他到底‘兄弟一场,手足情深’嘛。”学着我之前的话,玩儿着唇齿之戏,三言两语打发拒绝了我最后的请求,但也算是再次向我担保了鹿谨的安全。
&&&&过犹不及,他已经足够耐心,向我再三保证过了,如果我还是不合作的质疑态度的话,惹恼了他,对我和鹿谨都不会有好处。
&&&&费力自我疏导安慰,我才刚刚鼓起的一点零星勇气,又顷刻泄了下去。
&&&&“失败者只能需要,成功者才能被需要,看看你究竟是需要者,还是被需要者。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从来都不会记住一个只会需要的人,这种人只能被淘汰和被遗忘。”他伸出那只什么饰品也没有佩戴的左手,轻轻用指背滑过我的脸颊,“这就是管你是什么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就只有低下头俯首称臣。要你生你生,要你死你死。”
&&&&他坐于沙发上,我瘫在沙发旁,他眼帘半阖,显得格外傲然睥睨,仿佛君临天下,配得万人朝圣,匍匐跪拜。
&&&&而当你所处在像那样居高临下的顶层支配者位置时,你来制定游戏的规则,随时根据情况来调整增加或减少游戏的难易度,逗弄一个你随便怎样处理都可以的玩意儿,考验它的思辨能力,看它做出各样的反应和表现,挣扎却最终无果,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就是温予淼曾经说的那句话。
&&&&“这个世界对高手来说是游乐场,对下手来说就是痛苦不堪的地狱。”
&&&&对上他们这些高手中的大能者,王中之王,兵败是注定的,担雪塞井,炊砂作饭,周旋得再多也不过是结局到来时间快慢的差别罢了。
&&&&“用力抽这里会拔出一把软剑,全部插-进心脏,等个两分钟不到,你的任务就结束了。”温热大掌托起我的右手,一枚雕工精致又复古,跟电影里那些家族徽记般样子的戒指套到了我的食指上。
&&&&“是不是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是个废物,既帮不了别人,也救不了自己?”听到并理解我的心声,他另一手抚着我的头,顺过我的发,动作温柔,长者一般慈爱地安慰,没有架子,不带一丝先前的轻佻和倨傲,“对某些人来说,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伤害,生活将会多么有趣和美妙,我称这些人为——弱者。要成为强者中的强者,你就必须伤害一些人,一些事物,要想突破身体的极限,你就得伤害自己。有时你也得伤害他人,因为他们威胁到其他人的生存。要成为强者中的强者,你必须去战斗。你到底有多渴望变强?”
&&&&“话不是我说的,但我一直很欣赏,现在送给你,我相信你会是那个凯旋归来的强者。”他端高我的手,好像君王来授勋他的骑士,“你是混血儿,但你也是人转血的血族,我们不夜城的人转血不会像那些外面的家伙那样,甘当纯血的猎物。我们,要将战火烧进纯血的世界,去猎杀他们!”
&&&&我们的不夜城。
&&&&被最高统治者直接认同为亲卫军不是谁人都可以有这等殊荣的,壮志豪言,让人热血沸腾。
&&&&与书里写的不同,我不是在领主与神,而是在血液的见证下被国王支配,亲自代理宣布了誓言,但同样的,我也必须保证对他的绝对忠心,并在战争中全力以赴以取得胜利。
&&&&荣耀华贵的骑士啊,依靠统治者而活,为他们生,为他们死,其实不过是食物链的最底层罢了。
&&&&伤害吴斯谬,得到生命的重塑。伤害兰焱,得到心理的平衡。伤害白贤,得到行动的自由。伤害鹿谨,得到肉体的满足。现在我又要去伤害吴煜凡,来换取道德的无瑕,良心的安逸了。
&&&&所以,变强对我来说就只能是走上一条选择和背叛的路了,对吗?
&&&&“很久以前年代的那些人类做大事前都要焚香沐浴,以求身心平静。”放下我的手,顾言蹊打了个响指,“带沐小姐下去准备。”
&&&&跟着,先前送我过来的那两名侍者站定到我身旁等候。
&&&&“啊对了,美丽的乖女孩儿怎么能不得到应得的赞美?先前忘了说,是我失礼了。瞧瞧这发质,你可以去当发模了。”顾言蹊再一次抚过我的头发,好似爱不释手,“如果可以,跟了Chris头发也尽量不要剪短,长发一直都是鹿谨的菜。”
&&&&“我和鹿谨都在不夜城等着你。”凑到我脸旁,他轻轻一吻,“我的‘好弟妹’。”
&&&&心力交瘁,腿发软一下没站起来,我被侍者左右搀扶架住。
&&&&也许怕到极致便忘记该怎么去怕,即将步出酒吧前我鬼使神差转过头。
&&&&好像就是在等我似的,迷情婉转的歌声中,顾言蹊一样目送望着我,保持着从我今天见到他开始的莞尔浅笑,翘起腿端着他那杯方才一直未动的“深水炸弹”。
&&&&见我回眸,他向我稍一偏头,“Cheers!”
&&&&而后酒杯向上一举,再送到嘴边一口饮下。
&&&&他的动作如山泉流水一样流畅美好,握着杯食指敲点杯壁,在手中摆弄把玩空套杯并未放下,又对我投来那个单眨左眼的习惯性高电量眼神,整个人有着无尽的诱惑力。
&&&&却也是致命的。
&&&&壮行酒已敬完。
&&&&我的骑士啊,请你出征,希望你谨记神圣的宣言,以荣誉至上,忠诚守信,英勇无畏,勇敢尚武的精神挞伐敌人,奉我的名义,奉神-的名义将他们灭亡。
&&&&我的爱人啊,一路顺风,希望你履险如夷,期盼你奏响胜利之歌,待你成为英雄凯归的那一天,请不要忘记我,我必会为你祈祷,为你骄傲,为你点亮归家的路。
华灯初上,半山腰衔接内城的二层空中过道。
&&&&长腿迈出,锃亮皮鞋踩在如云般绵软的红毯上,形成一片凹陷,顾言蹊看着眼前这辆加长版黑色豪车上下来的最后一人,弯了眉眼,“Chris,你们来了。”
&&&&吴煜凡戴着墨镜时是一张毫无表情,凝重有余的扑克脸,摘下墨镜颔首时唇边漾起笑,却未及眼底,“长老您亲自相迎,我的面子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
&&&&血族该有的基本礼节确实一样没少,倒是这话细听之下多少有些冲。
&&&&“你那么一个大忙人都肯赏脸来了,我迎一下还不是应该的?”顾言蹊久处高位,被尊崇惯了,然而他对这不算客气,可以说是冒犯了的招呼方式仿若不闻,粗略扫视一圈,“既然都来了,怎么没见鹿谨和你们一起?”
&&&&呵呵,你们两人不是焦不离孟的么?他人呢?
&&&&纵使听到那个名字,吴煜凡仍未敛容,别说动怒,连眉毛都没皱一下,面上没有一丝变化,浑厚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死了。我能进去了么?”
&&&&表情是不换,但态度已是很明显的强硬起来了,大有你要还觉得不行,那便算了,我不参加你什么趴了,这就打道回府的架势。
&&&&风声早已放出去,血族几乎人尽皆知我和他决裂,人你不知道在哪儿我可以信,别说你不知道这件事。你踩我痛处没关系,那我也不用管你下不下得来台了。
&&&&后方陆续有人到来,本是诧异吴煜凡一行人全立定在这里不进去,路过去搭讪时才看到顾言蹊,见城主亦是长老能大驾到内城入口迎客颇感受宠若惊,忙颔首行礼。
&&&&恭恭敬敬。
&&&&好好好,知道你最近烦得很,不逗就不逗。
&&&&顾言蹊到底不是白长吴煜凡一百来岁,且作为堂堂血族三大长老之一那涵养自然不必说,当他是孩子脾性,微微点头与人们致意后,不管之前这对峙是否有人看到听到,他自对吴煜凡半点儿不恼,含笑偏头,“请。”
&&&&给足了面子。
&&&&招呼算是打完了,似乎懒得多看他一眼,吴煜凡向周围几张熟面孔点了几个头,照过面之后放下全部表情,不愿在这里再驻足一刻,带着自己的人鱼贯而入。
&&&&去吧,盖世的英雄,去接你的紫霞。
&&&&即使枯木生花有那么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我怎么忍心让你二人刚相见,未相爱,就相杀呢?那样的话,这个必将垂名青史的大剧剧情未免失色太多。
&&&&好比世人之神,圣子主耶稣,虽然难逃肉体的死亡来完成他三位合一灵魂的救赎,但剥离了十字架刑所赋予他最终独特的屈辱和苦痛,圣经就不会有那般非凡的魅力去吸引、感召他们人类千百年来代代相传的膜拜与颂赞。
&&&&结局不会改变,然而方式的不同,过程的曲折,会让事故变成故事,故事变成传说。
&&&&史诗需要英雄的衬托,而英雄需要爱情的升华。比起喜剧流于平淡的结局,更能让人记住的永远是跌宕起伏,让人肝肠寸断的悲剧。
&&&&一个是动了心的纯血“老人”,一个是欠了情的混血“孩子”,再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做这件事,也更可能做成这件事,完美的男主女主组合,太完美。
&&&&那把填入心窝的戒中剑,无论朝过夕改地拔出,亦或是义无反顾地刺深都已是悔之不及。这两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让你们彼此铭肌镂骨,对让那颗心支离破碎来说,足够了。
&&&&Chris,好好享受你那我们血族万世一时的爱情吧。
&&&&望着他,顾言蹊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嘴角的弧度愈发扬起。
&&&&穿过外墙壁浓烈色彩感的地中海风格建筑群和高大的棕榈树排,沿着地灯柔光温和,曲折蜿蜒的石路小径,众人先到达了一片占地面积巨大的露天泳池区。
&&&&待到将随行的手下遣散自行玩乐后,曲歌搭上吴煜凡的肩膀,“既然都来了,你就别琢磨那些烦心事儿了,好好放松一天不好么?”
&&&&“都说不夜城怎么怎么好,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呢!还是Chris哥最疼我!星辰那二货居然不想让我来,哼,他就是想趁机泡妹子!”郑水晶摇了摇吴煜凡的胳膊撒娇,鄙视地白了一眼身旁的简星辰。
&&&&“泳池趴诶!”段然惊喜欢呼,眼睛扫了扫,忽地仿佛一亮,捅捅吴煜凡,指着不远处横陈在池边躺椅上饮酒休憩的比基尼女郎,“诶诶诶,Chris哥,你看那边那美女!啧,这身材辣得!绝对是你的菜!”
&&&&说罢,还吹了声口哨。
&&&&“你们好好玩儿吧,我想一个人转转。”吴煜凡的眸光焦距没有对上他们任何一个,淡淡说完,从三人的“包围圈”中闪身而出,独自离开了。
&&&&似乎对旁人或明目张胆或暗送秋波的注目礼无感,三位望着那渐隐于人群之中,显得格外寂寥孑然的背影,想跟上前,又觉得不太妥当,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得啦,今儿各路都来了这么多人,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他又不是孩子,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你们别关心则乱行不行?”简星辰可没他们那么草木皆兵,搂过郑水晶,拍了拍曲歌的肩膀,习惯性地微微眯起眼,目送着远方那人,勾起唇笑了。
&&&&哎,都闹他说没脑子,可没说他没心啊。
&&&&栽了,这是栽了啊。
&&&&“咣咣咣咣!”不带分毫偏差,整齐的节奏,随着调酒师横扫的动作,子弹杯依次坠入载杯。
&&&&完美。
&&&&没有去可以鸟瞰全不夜城最美景观,久负盛名的观光塔塔顶酒廊,拾级而下,吴煜凡去到了即将入住酒店的地下二层酒吧。
&&&&顺手拿起吧台前这里的招牌,“深水炸弹”。
&&&&号称酒精含量同类翘楚,后劲儿十足,口感极为独特。
&&&&举首,放杯。
&&&&尝过便罢,拒绝再来第二颗“炸弹”,对酒保道,“最烈的,谢谢。”
&&&&名不副实,这东西淡得没滋没味。
&&&&寻了处角落的位置落座。
&&&&看着舞池中那些好像不知道烦恼为何物,劲情舞动摇曳着身姿,宣泄着激情的红男绿女们,吴煜凡想轻嘲笑笑,却发现连嘴角都扯不动。
&&&&曾经,自己不也是这喧嚣浮世的其中一员,挥霍着仿若永远定格的时间,发泄着对毫无目标,又漫长无止境前路的一丝不满和激情么?
&&&&但他现在无心更无法再去那样过了,他突然觉得时间的残忍不仅仅是对于人类,其实对血族,至少对他这个血族而言,是一样的毫不留情。
&&&&“所有的生灵都认为大地亘古不变。他们完全不了解地表之下的暗涌,不理解它的负担,也不明白它的力量。”
&&&&越接触,走得越深他也越清楚地认识到这句古老格言彰显出的睿智。真实的一切从来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无波,死气沉沉到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毫无改变。
&&&&血族的形势越来越复杂,他甚至觉得每天都在他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进行着他想得到或想不到的巨大变化。
&&&&他本不是一个喜欢搀和进这些权力斗争的人,可他现在有太多不得不参与进去的理由。
&&&&狼族那两个疯子渐成气候,虽分崩离析各自为营,但都是虎视眈眈伺机而动,且五雀六燕,不容小觑。
&&&&吴斯谬进入长老会,即使没走权力这条路,只大约知道是去搞一些外人不甚了解的什么研究,像当初被驱逐上银月圣山和与银月合作时般再一次销声匿迹。然而以他的一贯做派和行事风格,他就根本不可能是那种拿起来后会放下,相忘于江湖的人。
&&&&长老会,顾言蹊表面上除了对享乐仿佛对什么都无大所谓,可他不是看不明白那个笑面虎的野心勃勃。血族最有钱,一手打造出不夜城这个几乎是人转血朝圣地的人,心里会只装着女人和美酒么?
&&&&还有那个眼中血统高于一切,旧规也必须承袭,一天到晚没别的事儿盯了的纯血派老古董长老,每次见面他都得克制住自己想要上手抽人的冲动。
&&&&最后,鹿谨。
&&&&啊,鹿谨,他没想到鹿谨竟然是探子,从没想到过。
&&&&鹿谨是跟他一样的花花公子,但自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不管他介意不介意,鹿谨从不碰自己看上的女人,甚至连单纯的普通接触都不会去接触。
&&&&这么多年,只除了两个人是例外,一个是她,一个是姜雪雅。
&&&&以前他是不在意他身边这些个角色定位既是床伴又是食物的女人做些什么,想做什么,就像房子里风格各异的装修,她们不会动他的,那自己那一间人家愿意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他懒得问,懒得管。
&&&&他活得够久,早已看淡,没那么大控制欲,不愿意替谁去做什么决定,更别谈以身份去强迫谁怎么样。合则来不合则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包括她们的出身来历他都不想过多去了解,同样的,他的核心部分她们也没人能触碰到。
&&&&他当好他的Chris便可以了。
&&&&出了酒吧那场意外以后,他头一次觉得把那么多漂亮的“食物”放在家里随取随用随享受一点儿不省事儿,反倒实在是件庸人自扰的事情。
&&&&对姜雪雅的调查他一直没有停止过,缓慢无头绪,却没有想过放弃。随着调查的进展,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的过去扑朔迷离。就在终于稍有眉目的时候,他竟然发现鹿谨曾经跟这个女人有过交集,这出乎了他全部的意料。
&&&&不过他相信,当初酒吧事件鹿谨一定没有参与,因为如果没有温予淼那个莫名能隐藏住气息的暗月大祭司在后面将计就计,整件事策划得是那样的愚蠢,完全不像出自鹿谨的手笔。
&&&&姜雪雅是什么人?
&&&&虽然他到现在仍旧没查出她到底是谁派来安插在自己身边的耳目,但她的来头绝不简单已是毋庸置疑的了。鹿谨跟她有过瓜葛的事情让他大跌眼镜,以他对鹿谨的了解,以点及面,再联系起过往一些蹊跷事情的细枝末节,即使他不愿,也不得不断定,这两人是一伙儿的探子。他们的水-很深,而且这水竟然浑到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他们的主人是谁?
&&&&他想了很久,越查越有种隐隐地直觉告诉他,可能性最大的便是顾言蹊。然而他没有直接的证据,也想不明白如果真是顾言蹊,那他为什么要安插人在自己身边。
&&&&在这些事情之前,他根本没有过任何想法想去靠近大漩涡的中心,尽管长老会的纯血派一直对他暗递橄榄枝。
&&&&他不是个喜欢被那些劳什子的东西束缚住的人,对他来说,一定的权力,可以保护住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就够了,不是么?
&&&&纵然是进入了风起云涌,危机四伏,暗藏杀机的权力场角逐赛的现在,他觉得他也还是那颗初心,那就是保护自己想要的生活。
&&&&只是这会儿的他,想要的生活,或者准确来说,是想要的那个人,需要更大的权力来得到,来保护,来捍卫。
&&&&那个人,她啊......
&&&&“我能坐这里吗?”
&&&&被打断思绪的吴煜凡抬起头,见一身姿婀娜的性感女郎手执酒杯,正对着自己轻启朱唇,那样子动作说不出的娇媚撩人。
&&&&他这会儿完全不想说话,只瞥了一眼,便又低下头喝上了酒。
&&&&女子当他默许,自顾自坐到他身边,倒了酒,没喝,而是推到他手旁,“这么热闹,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为情所困么?”
&&&&话是两个陌生血族之间最常见的开场玩笑,就好像人类找话题时最先会谈论天气一样平常。
&&&&杯是用自己才喝过的杯,就好像某种暧昧的暗示。
&&&&她观察他时间不短了,距离的拉近让她愈发感慨,不谈长相,这个男人的气场便超然整间酒吧里的人,卓尔不群,奔逸绝尘。
&&&&吴煜凡是拿了她的酒,却对问题和问问题的人都视若无睹。
&&&&不答话没关系,这里随便都是活了上百年的,哪个不是情场高手?见这反应当然确定了里面是大有曲折的。女子心下了然,只是没想到这么巧竟能言中,笑说,“爱情啊,对人类来说,虽然或多或少都在期待着,但又不是面包,不可或缺的,那种虚无缥缈,随着人心而变的东西从来不是全部。对我们来说,不更应该是一种消遣才对么?”
&&&&消遣?
&&&&是啊,曾经自己不也是因为这两个字才开始这一切的么?
&&&&“你说,爱情的保质期究竟能有多久?几个月?几十年?几百年?”作为一名血族,她虽没活几百年,可比起人类也算是个老妖精了吧?竟然还会为了这种事不胜唏嘘,果然归根到底过去是人,本性使然吗?
&&&&她自嘲地摇头笑笑,“回忆我的以前,我起先还能清楚地记得一切,慢慢就只有结局和开始,到后来,我连有没有过那一段风花雪月都已经没有了肯定的印象。”
&&&&稍作思考,吴煜凡发现他甚至在那个人之前,连心动是个什么概念都不清楚了。
&&&&他不知道爱情的感觉该是什么。
&&&&他不知道他爱不爱。
&&&&大概更诚实地讲,他不认为他爱她。
&&&&他与她之间没有那么深挚的感情和那么深厚的羁绊关系,但他也不否认他对她是有着一种和其他任何人不一样的感觉,或者说是情愫。
&&&&他会逗趣她,他会在意她,他会操心她,他会牵挂她。
&&&&他想找她回血族,他想留她在身边,他想免她受伤害,他想护她到周全。
&&&&他打点安排她的事情,而不是毫不在意,漠不关心。
&&&&他务求完美,为她选择更合适的长亲,而不是退而求其次,亲自转化。
&&&&他告诉她是吴煜凡,而不是Chris。
&&&&意惹情牵,他对她即便没到爱,也总该是喜欢的吧。
&&&&到底,心已经动了。
&&&&闭目正要浇酒,被一股绵力拦下,柔荑攀附,轻轻握住他端杯的右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怎么知道下一个就没有上一个好了?”
&&&&正是那句“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吴煜凡别说看她,头都未抬,拿开她的手,继续举杯灌了下去。
&&&&她滞住,会惊讶是必然的,不是因为被拒绝,而是被自己血族,且是素以绅士著称,几乎是严苛保持最高优雅礼仪的纯血,以这样明显直白到甚至有些粗鲁的方式拒绝了。
&&&&尴尬只是那么一下,瞬间就一扫而过,她重新漾起浅笑,继续道,“忘了上一个的方法很多,最好的方法不就是开启新一段征程么?耿耿于怀,别说不适合血族的男人了,人类男人都不会这么较真儿,不过只是那一瞬间的不甘心而已。”
&&&&没有退缩离场,而是拿过他的酒瓶,为自己倒了一杯。
&&&&酒刚入口,由于先前没注意瓶身,未做丁点儿准备,别说品赏了,那过分辛辣的味道把她刺激得不禁咳嗽一声,险些呛到出丑,吞下去后从嗓子开始,顺食管延伸至胃部,简直像是被火钳烫过,火烧火燎。
&&&&要说不夜城的这酒,其实有个挺霸气,但是也挺中二的名字,叫Wrath&of&Angels。但果真名不虚传,连着这里的“深水炸弹”因为用它做引都和外面的一般味道完全不同。
&&&&要不是她好歹活了一百来年,饮过烈酒无数,就刚刚那种浑然不觉猛饮一口的情况换个普通人类来早就颜面尽失,甚至当场倒地了。
&&&&是的,她是个新鲜血族,还很年轻,才一百多岁,有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不然也不会敢来招惹这么一位大人物。
&&&&“这么喝Wrath&of&Angels的我是没见过。”她深呼吸几个来回平息掉那股霸道的灼烧感,整理好仪态,也不叫人换酒了,再瞄了眼她方才抚过,他执杯的右手食指,对他干脆地吐槽表态。
&&&&血族十三个,好吧,现在大概应该说是十二个支派,每一支派的代表徽记各不相同,支派中势力资格够得上称之为家族的会在原有的图腾基础上再做演变,打上独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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