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相公多多追着跑完结你有资源吗?完结加番外的那种

情束gl小说 全文加番外篇 一定要全部有番外饿 资源跪求_百度知道
色情、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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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束gl小说 全文加番外篇 一定要全部有番外饿 资源跪求
我有更好的答案
全文好像没有番外 。。先看着。。给你找
看什么??
我就是都看完了,就差番外了
就是这本是完结的。。没写番外。。。你要番外只能另给你找了。。你就先看这本。。
你什么也没给我发呀?
发了其实差不多了。。因为我看J江网上番外三篇。。还有一篇锁了
谢谢我先看看
超级想看番外
番外在贴吧
我就不下载了了。。因为有河蟹的文字所以上了图片安利给你。。。满意请采纳哦
采纳率:77%
亲爱的楼主你好!你要的书籍已经上传至网盘闲暇之余请查收希望您能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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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章节,请勿订阅】
作者:迦叶曼
授权: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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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眉间一朵红莲印,自小出家,乃天命国师。身…
一世情缘半世愁,冰心空与付东流。莫道人前恩爱好,…
这个坑是无良作者的一系列短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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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老公的口袋里
刚才拿了100元他在边上看电视他没注意所以还没知道不过到早上肯定会知道,他知道了,会不会心里怎么想我呢?今天是我生日我对他说给我100元他说没有呀我到他口袋里一看裤子上的还有,他家结婚欠了不少的钱说还要换钱我想想虽然有债在身么偶尔给我个100元也没事...
我有更好的答案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互相尊重和信任,不管如何随便拿对方的东西是不对的,就算拿了也应该和对方会知一声得到对方的认可。不过100块的话我想你老公也没那么小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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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你心中有不满憋在心里又不说,时间长了,就憋出事来了,可以找个气氛不错的情况下提起,这样你们就不会有隔膜呵呵~我感觉这样还是不怎么好,你们就会越来越疏远,不给就当着他的面自己去拿)我觉得你老公在这种情况下会不给你的,再说了你说你老公很好哦,所以一定行。还有夫妻两人最主要的是沟通,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就和他说,就像你说的!是生日就给他软硬兼施啦(撒娇、不行就耍赖来硬的,他会怎么想你呢
什么啊?都吧uzhidao你要说什么?
哈哈,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你们俩夫妻听恩爱的,不过千万别大意,别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忽视了对方,对了,现在的网恋挺猖狂的,希望你不要去试,现在网恋等于性恋,男的一半都是贪图女的身体,搞不好骗财又骗色,结果大家都被伤害了,楼主这么幸福的家庭,自己一定要给自己限制一下,别太迷恋网络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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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明灯珏(完结+番外)
  明灯珏
  作者:执灯者
  第 1 章
  月望族,一个神奇而古老的民族,它的神秘给太多人以遐想,但是,没有人能很好解释这个种族的由来。有人说,他们来自极北方,因为他们赛雪的肌肤;又有人说,他们来自极南的仙岛,因为他们出众的外貌。
  但是,这个与世无争的种族,却被巫师们说成拥有魔族之血的不祥物,从而遭到帝王们的追杀。待到瑞希王朝统治时期,月望族几乎从人间销声匿迹。
  朝代的更替有着历史的必然,勇士圣光夜因不满瑞希王朝的腐败,揭竿而起,历时十年光景,将拥有500年历史的瑞希推翻,并建立了圣睿王朝,定都阳射,圣光夜即是圣高祖。
  桃花小镇坐落在东南之地的一块平原上,因所处位置较为偏僻,鲜少有人知道有这么一个桃源般的地方。
  南方的春总是来得稍早,在北方仍是北风烈烈的时候,这里已经播下新一年的希望。自给自足的经济让桃花小镇的居民需求极少,当然,除“刘氏汤面”外。
  “阿丁,来碗汤面!”才走到门口的食客已经大声吆喝着,但闻厨房里传来一声应声,食客迅速在拥挤的店里找了个座位,自顾斟茶呼噜噜喝着。
  锅内的水已被烧开,冒着阵阵白白的水汽。一双纤细的手抓起板上的面团,拉开,折起,再拉开,如此反复几下,面条就被拉出来了。手一甩,面就进了锅,沸腾的开水静了一下,便将面条顶了起来。约莫快熟了,一双长长的筷子伸了进去,将面捞起,放进大海碗里。香油、酱汁、豆子,再来上一勺高汤,撒上香菜,面就做好了。市面上的汤面买到五文钱就偷笑了,而刘氏的汤面买到十文钱也没人嫌贵,食客照样一拨一拨的来。
  “阿丁,吃饭了!”在人流都去了,店的主人就招呼厨房里的人吃饭。这家面店的主人是镇西卖豆腐的刘老汉的儿子刘贤的,镇上的人清楚刘贤憨厚老实的品性,时常光顾面店。而阿丁来了之后,面店的生意更为红火。
  厨房里人影一转,竟走出一个少年。清秀喜人是这个被唤作阿丁的少年给人的第一印象。再细看,少年的骨架很纤细,人很清瘦,却偏偏有一个高隆的肚子,好像孕妇一般,但少年微凸的喉结却证明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生。
  话说月望族为了保命,逃到偏僻的南方地区,而桃花小镇,就是他们的聚居地之一。而巫师们之所以称他们为不祥之物,原因之一就是这个种族的男子内含阴阳两性,既能使女子受孕,也能孕育生命。
  阿丁是刘老汉在冬季出远门时带回来的,当时阿丁昏在路上,被刘老汉所救,带回镇子一看,竟惊悉少年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少年醒来后,自言本是京郊的一户平凡人家的媳妇,然而丈夫被征去当兵,他孤伶伶一个,就生出回娘家生产的念头,谁知带的盘缠太少,一路奔波又动了胎气,最后晕在路边,幸得刘老汉相救。
  镇上的人怜他不易,纷纷劝说他留下,待孩子平安落地后再做打算,阿丁终是抵不过族人的盛情,留了下来。刘老汉的男媳早苗在年前生了个胖小子,阿丁说什么也不愿给刘家添麻烦,刘老汉拗不过他,从豆腐坊子里腾出一个独门小院,说什么也要阿丁安心住着。原本动了离去之心的阿丁彻底无法,住进了小院。
  白天,阿丁帮着刘贤经营面店,晚上,早苗会带着孩子过来唠嗑。日子平静地过着。
  第 2 章
  “砰砰”尖锐的敲门声将早已睡下的刘大娘吵醒,隐隐约约有女子的哭声。这么晚了,是谁?睡在刘大娘旁边的刘老汉也被持续的击门声吵醒,迷迷糊糊骂咧了几句。“哎,老头子,你去开个门,这么晚了,可别是发生了什么事。”刘老汉披了件衣服,连声应到:“就来就来。”才出房门,就见儿子刘贤也穿衣出来了。“爹,还是我来吧,八成是找娘的。”
  刘大娘是桃花小镇出了名的大夫和稳婆,晚上生产的人不少,刘家也就习惯了晚上被吵醒。
  “吱呀”一声,门开了,刘贤睡眼惺忪地问道:“谁啊,出啥事了……”话没说完,就怔住了。很漂亮的一个女子,上等的紫色罗裙,妖娆的面容,泪湿的双颊宛若梨花带雨,透着娇弱的美感。刘贤能很肯定地说,族里最美的女子也不及她一半。
  女子见人开门,马上紧捉刘贤的衣服,一边抽泣一边问道:“你是刘大夫吗,快、快,我弟弟摔了一跤,请你救救他,好多的血……”显然,女子是真的慌了,径自死拽着刘贤的衣服,将他当是救命稻草。
  刘贤一边安慰女子,一边将衣服从女子手中拽出,对于他来说,和女人拉拉扯扯是不好的,况且他一心在早苗身上,怎能容忍别的女子拉扯?“娘,你快出来,找你的呢,姑娘,你先放开我好吗,我真的不是刘大夫啊。”仿若将对方的话听进去了,女子将手松开,待仍抽泣个不停。
  刘大娘将药箱背上,就要出门。“老婆子,我陪你去吧,这天黑的……”“爹,你和阿贤在家,我陪娘去。”说话的自然是早苗,刘老汉允了,嘱咐他们小心点。
  “夫人!”远远的跑来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天啊,他从不知道夫人能跑那么快。
  “怎么了,是不是灯儿出事了?”女子见着那士兵跑近,急急问。
  “是王……主人叫我来的。”士兵不知谁是灯儿,他只是被他家主人喊过来保护夫人的。
  “烁儿!”气急败坏的声音透着浓浓担心,士兵撇了一下嘴,就知道,主人一定会赶来!
  刘大娘不知为何家门前来了好多人,那英俊的公子将女子抱住。然后又来了几个人,抬着轿子的,他们一来,就冲英俊的公子行了礼,那公子不知吩咐了什么,几个人就走过来,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人请了进轿。
  桃花小镇不大,从镇东走到镇西不过半个多时辰,轿子颠了一刻钟不到,就被放下,女子亲自将刘大娘扶出,一个劲的叫她救救她弟弟,不管要多少钱,多少珍贵的药材,只管开口。刘大娘安抚着女子,看了一下地点。咦,这不是咱家豆腐坊的一个坊子吗,阿丁住这啊。没有多想,多年大夫的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啊……”果然,刘大娘一进门,就听到一声痛极的呼声,正是阿丁发出的。
  大夫的职业道德由不得她多想别的,马上利索地行动。疼痛早已将清秀的少年折磨得冷汗涔涔,但他还是抱着肚子,急问着给他检查的刘大娘:“孩子没事吧……呃……没事吧。”刘大娘检查了一会儿,笑着说道:“看来孩子准备好了呢,虽然早了点,但有我在,没事!”阿丁这才放心躺平身子,随着刘大娘的指令,深呼吸。
  彼时,女子已经冲了进来,拉住阿丁的手,问道:“还痛不痛啊,别怕,姐姐在呢,灯儿别怕,啊。”阿丁看着泪流满面的姐姐,百感交集,但是,终是看不得姐姐哭,哑声安慰道:“姐,别哭,灯儿没事,真的,只是有点痛,别哭。”为了不让姐姐担心,阿丁硬是将一声痛呼咽了下去。
  “专心生你的孩子,管我哭不哭。”楚明烁将弟弟的手拉紧,有的时候,她真恨自己没用,竟要弟弟安慰她,其实仔细想想,很多时候,真的都是这个自小放在心上疼的弟弟在让着他,哄着她。
  楚明烁自小就疼这个弟弟,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是这一点也不能在这对姐弟之间留下间隙。和很多姐姐一样,楚明烁希望弟弟能有一个锦绣的前程,然后娶妻生子,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但是,在她大婚后,那个男人竟堂而皇之登门求亲,并厚颜无耻地说他和自己可爱的弟弟有了夫妻之实,楚明烁那个气啊,当着父母的面就想好好揍死他。还是父亲比较理智,让人唤弟弟过来,谁知,竟被告知——弟弟失踪了!她不信,跑到弟弟的院子,找遍每个角落,都没看见弟弟的踪影。更恐怖的是,她发现,泼在雪上已经凝成冰的药汤,竟是族中的落胎药!整个家都轰动,爹爹晕过去几次,直怪自己没将他照顾好,父亲则沉着脸,即刻命人去找。
  好容易将人找到,弟弟却像见了鬼一样,直躲。楚明烁怎遭过弟弟这样的对待,急得直追在弟弟身后。她知道,弟弟误会了些什么,她必须解释,并且要将弟弟带回家。谁知追得太急,弟弟碰到桌子,马上跌在地上,再也起不来。楚明烁意识到什么,但是愣愣不知怎么反应,直到看到弟弟白色的裤子泅出骇人的猩红,才反应过来去扶他,并且急急去找大夫。
  第 3 章
  痛,生不如死的痛。阿丁突然深深同情起女人的命运。
  原本不愿让姐姐担心而死忍着的痛呼在一次又一次的晕厥中,彻底溃堤。阿丁奋力仰起身子,盼望着这痛能过一分少一分。楚明烁看着弟弟,心痛得无以复加,喃喃问道:“真的那么痛吗?”
  “哎呀,第一胎都这样,下一次就会好了。”刘大娘用手揉抚着阿丁隆起的腹部,笑吟吟答道。
  “下一次!该死的那家伙真还敢要我弟弟受这种罪,我第一个阉了他!”楚明烁狠狠说道,刘大娘却忍不住“扑哧”一笑:“姑娘,其实这生孩子,要是有孩子的父亲陪着,产夫多少能放松点,就不会那么痛了。”刘大娘也只是无心之语,却让楚明烁身子一颤,脸色白了一白,只是阿丁实在是痛极,没看到姐姐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啊……”又一声的呻吟,门外守着的一个士兵当即软了脚,其他的也青了脸。坐在磨台上的英俊男子喝了一声:“给我站起来,亏的你们还是在宫中办事,怎就这点胆量!”说是那么说,其实,他自个的紫色锦袍的一个角已被搓烂了。这一群人,可说是宫中一等一的好手,什么风浪没见过,但是,他们真没有守在产房前的经历,也难怪他们会被吓倒。
  一盆盆清水端了进去,出来的却是一盆盆血水,真有点白水进红水出的感觉,守在门前的一士兵对另一士兵说:“你说,出那么多血,会不会死人啊?”话音刚落,说话的士兵后脑就被击了一下,回头,妈呀,是主人。
  只见方才还坐在磨台上的紫衣男子不知啥时来到说话士兵的身后,脸色阴霾,恶狠狠开口:“闭上你的嘴,再敢讲刚才那种不吉利的话,我相信你也不用回宫了,就地埋了。”
  “主人,你说里面那是谁啊,值得满城的找,连咱们也出动了。”那士兵显然对男子的话不太在意,大着胆子问。谁知,一向笑嘻嘻的“主人”竟沉下脸,抿紧嘴唇,好久,才吐出一句:“是皇上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的人。”
  躺在床上的阿丁已分不清耳边的话语了,只知道惯性的使劲,卡在后头的巨物挣扎着要出来,阿丁只觉眼前一阵阵的发白。脑海中一个个破碎的片段走马灯般的聚集,那些他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遗忘的片段,清晰地提醒他过往的美好。
  道上俯视他的俊美男子,酒楼里初次见面的场景,万寿节上莲湖的小舟,以及那人充满欲望的双眼……
  “嗯啊……”就在孩子落地的一刹那,阿丁自嘲地笑了,原来,那些他刻意去遗忘的回忆,已经如此清晰的烙印在心上,再也无法遗忘,而自己,再也无法变回那个潇洒自如的自己。
  天际泛起鱼肚白,简陋的房子的响起微弱的婴儿的啼哭声,门外守了一夜的士兵们突然有种想哭出来的感觉,紫衣男子脸上露出喜不自禁的笑容,不由分说冲进房子。
  房内,床上的少年已经昏睡,楚明烁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小小襁褓,紫衣男子好奇地伸头去看,不禁说了一句:“好丑!”楚明烁一眼瞪过去:“那是,长得像他,哪有不丑的道理。”紫衣男子笑了笑,知道妻子还在介怀。“还不快点通知那家伙。”
  交代完事情之后,楚明烁回到床边,凝视弟弟消瘦的脸颊,才十八岁就已染上薄霜的鬓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滴清泪划过妖娆的脸庞,滴在少年的手背,楚明烁再也控制不住,径自抱住弟弟,哭骂道:“你这傻瓜,彻头彻尾的傻瓜,你误会了,知不知道,你误会了啊!”
  只是累极的阿丁并没有听到。
  第 4 章
  楚明灯记得他是在百花盛开的季节回到阳射的,他还记得,他回来时道旁飘飞的杏花是如此炫目,以致于认为自己误闯了仙境。
  “呼——”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楚明灯雀跃不已,啊,被关了那么久,总算解放了。
  阳射城,位于圣睿版图中偏北地方,且稍稍靠近沿海。它作为圣睿的首都,自是最繁荣的政治文化。当初圣高祖定都阳射,就是看中它气候宜人,户口殷实。圣睿三代皇帝都极为注重交通的改善。先帝圣琪宗在原有的基础上,修建了两条通往南方的大通道,且打通了瑞希时淤塞的大运河;现在的皇帝圣良珏则命人修建了一条直通西南的道路和一条通达东北的道路,自此,圣睿的交通线以阳射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去,也就为阳射成为最繁荣的经济中心打下基础。
  统治者们还尤为注重阳射城的建筑布局,阳射城的居民要是想盖新房子,官府必须要请专业的风水术师来一测再测,只要出现不协调的,那户居民就必须另选住址。所以,阳射的亭台楼阁,河堤桥梁都能做到与周围的景物交映成趣。
  走在这样的地方,楚明灯不禁暗暗赞叹,这里的布局真真要将所有的灵气都尽收囊中。
  这还是初春,多少还有点寒冷,但游者甚众。亭子里煮茶的文人骚客,盛装打扮相约踏青的贵族子弟,随处可见相互对弈的老者,以及开心放着风筝的垂髫小童。楚明灯喜悦的欣赏着这生机勃勃的画面。突然,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大街上过往的人都穿得色彩斑斓,请原谅他用这个词,真的,真的是色彩斑斓。圣睿的统治者没有在衣饰着装上实行色彩垄断,除了象征尊贵的金黄色,百姓们可以自行选择衣服的色彩。
  楚明灯看看自己,白色的衣裳因穿了很久泛着些许米黄色,衣摆处因着年久已经开始脱线,袖口的花纹也因磨损严重,再也看不出纹路,脚下的鞋子还纳了几块补丁。楚明灯摸摸自己鼻子,清咳了一声,难怪姐姐让他换一身衣裳,确实有点寒碜。
  其实要换衣服是绝对可以的,作为右相的儿子,这点资本是有的,只是打小就习惯朴素的自己实在不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想通这点,楚明灯又复昂首挺胸。不经意间瞥见道旁一小童开心地吃着包子,楚明灯猛然惊醒,撒腿就跑,对啊,他怎么就忘了此行的目的了呢。
  因着商业繁荣,出现乱摆摊的不良现象,圣琪宗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特命人专门修建了三条大街,专门用于贸易。因着原本就有一条专供达官贵人居住的青龙街,新修的三条就分别取名为朱雀、玄武和白虎。民以食为天,而食是离不开火的,自然而然,朱雀街就是一条名副其实的饮食街,而这也是楚明灯的目的地。
  楚明灯抬起头,喃喃着:“面面俱到,面面俱到,哎,有了!”原来,“面面俱到”是一家老字号的面点店,据说是宫中一年老的御厨开的,后来就成了官家的了,这是店子有名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则是这里的面食真的很好吃。楚明灯的师丈有一次出远门,就带了这面点店的分店的点心回来,他吃一次就很难忘了,但是师丈竟然说还是老字号的好吃,当即将自己的馋虫吊起,并狠狠发誓,回来一定要吃老字号的点心!
  可是,吃着一条路是艰辛的,点门外排满了人,队伍从这里一直到街尾,楚明灯咽了咽口水,伸头,看不到头的!彼时的他有种想晕的感觉,但是,好香啊,还能咋办,排队呗!
  日从正东缓缓向西,眼看着就要到自己了,楚明灯那个雀跃啊。当站在柜台前,只剩一份蟹黄包子(一份五个),楚明灯暗叫好运。
  “老板,来一份蟹黄包子。”
  “老板,来一份蟹黄包子。”
  咦?楚明灯缓缓转过脸,这女的插队!楚明灯很生气,但更让他生气的是,老板将最后一份蟹黄包子给了那女的!切,人好看就是不一样!
  楚明灯很生气,但是不会诋毁别人怎么样,那女子真的很好看,简约的发髻,如画的眉眼,袅娜的身段,配上彩色发簪,彩色祥云罗裙,如果姐姐是天下最美的女子,那么这个女子当之无愧的第二。但是,哪怕你第二也不能抢我包子!
  面店老板看着眼前的小哥一副喷火的模样,咽了咽唾沫,这小哥不会想做什么事吧。果然,当女子上了不远处的马车,马车走了,楚明灯当即向行驶的马车奔去。
  楚明灯不是暴躁的性子,从小的经历让不及弱冠的他像大人一样沉着冷静,原本女子插队买了一份包子也不会让他生气,最气的是那是面点店最后一份点心啊。就这样,道路上人讶然看着一个娇小的少年发狠似的追着马车跑。
  楚明灯不管不顾,发起全身的轻功,在街尾追上了马车,再一使劲,竟横插车前。赶车的马夫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冲出,情急之下恨拉缰绳,强行将车停下。再看少年一副我就拦你的模样,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大吼:“放肆,想找死吗!”
  楚明灯咬着双唇,不说话。
  “发生什么事了?”出谷黄莺般动听的女声方落,车内就走出一个娉婷的女子,正是那个彩衣女子。
  第 5 章
  女子看着车前的少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不禁心生警觉,面上还是很和善的问:“这位公子,你有什么事吗?”但见少年几步走到女子身前,一双清亮亮的眼睛看着女子,彩云自觉没见过这般清澈的眼睛,不仅心下警戒少了几分。俄顷,少年清澈的眼睛蓄满泪水,这可吓坏了彩云,忙跳下车,掏出帕子,柔声问道:“小公子你怎么了,别哭啊。”少年一把搂住彩云的手臂,大声嚷道:“这位姐姐你行行好,把刚才买走的蟹黄包子让给我吧,我从上午就排队到现在,好容易轮到我的,哇……”
  彩云何曾见过这般阵势,不禁傻在那里,再看那小公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得好伤心,顿时心就软了,但是,他家主子喜欢啊。正不知怎么安慰少年,车内响起主子极富磁性的声音:“彩云,事情解决没有,怎么还那么吵?”彩云讷讷说不出话。
  里面的人似是等得不耐烦了,掀开帘子就走出来。
  日月失色,这是楚明灯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愣了神。剑眉星目,这些族里的男人都具备,但是,他们完全就不配跟这个男人相比。玄色长衫,小巧的白玉发扣衬得发色如墨一般,修长的身型站在马车上,越发显得他高大。楚明灯真想吹一声口哨,瞬间想到他那不知命数的包子也许被这个男人吃掉了,火苗那个蹭啊!楚明灯甩掉彩云的手,“噌噌噌”跑到马前,这样应该能减少视觉上的压迫感。
  站定,楚明灯伸出手,直指车上的男子,吼道:“哼!别仗着你那张好看的脸就强我包子,老子被惹急了,要找你单挑!”前后态度好明显!彩云再次愣在当场,车上的男人显然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刚才哭的犀利哗啦的少年转变那么大。
  “愣什么,别装哑巴!”楚明灯看着男子上下打量自己,火气更胜,真想揍他。“少爷————”正在楚明灯心火熊熊燃烧的时候,大老远的,一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人跑近。
  “洪管家!你怎么来了?你眼睛不好使,跑那么快做什么?”少年马上收好怒火。“少爷,老爷快回来了,小姐让你快点回去。”老人呼呼喘着气说道。“啊,已经那么晚了,完了,过了时间了。”楚明灯看着头上的峨眉月,想起姐姐焦急的样子,什么包子都丢到九霄云外了,只想插上翅膀飞回去。
  狠狠转头:“你给我记住!”搁下话,不等对方应答,楚明灯竟抱起老管家,轻轻一跃,沿着屋顶,去了好远。
  太阳高高照,好天气好心情,楚明灯一路小跑,跟兔子似的朝朱雀大街奔去。毕竟小孩子心性,楚明灯一扫昨天阴霾的心情,心中无限憧憬美味的点心。吼吼吼,太好了,只有几十个人,哦耶,点心,我来了!谁知,竟然碰到昨天的女子,算了算了,点心还多得很,让她插吧。楚明灯深深为自己豁达的心胸感到安慰。怎知,彩衣女子朝自己走来。咦?那个姐姐排队了,不错不错,有进步!
  “这位小公子,我家主子请你到淼福酒楼,当是为昨天的事赔礼。”彩云嘴角抽抽,为主子这个蹩脚的理由。“啊?不用了,替我谢谢你家主子,说昨天多有得罪,请包涵。”“公子不如自己去说可好?”呜呜呜,但是我不想去啊,我还等着吃点心呢。“我家主子点了淼福酒楼的菜肴,这家面点店的各色点心都在那摆着啦。”彩云笑笑。
  显然,很诱惑人,天人交战了好久,楚明灯一咬牙:“我去。”
  话说淼福酒楼是阳射最好的酒楼,在这里,只要你有钱,就能点到你所要的菜肴。文人都喜欢来这,因为这里能够听到很多消息,譬如宫中、朝中,皇上并没有禁止这些传闻的流传,相反,很是鼓励,这也助长了那些人大胆地讨论。
  临窗,俊美的男子无疑成了焦点,对面楼上的姑娘看得红了脸,小声说着什么,不一会就笑开了。坐在这样的人身边,只有当绿叶的份,楚明灯深刻体会到社会的不公。看看对方,拿个酒杯都这般优雅,再瞅瞅自己,还是昨天那套旧旧的衣裳,如果不是眼前美味的酒菜,楚明灯真会以为这个男人存心找自己来当绿叶的。
  “小公子叫什么名字?”男子笑问。“你不是知道吗?”楚明灯嚼了一口奶油炸虾,看了对方一眼。男子愣了一愣,“小公子不说,在下怎会晓得?”
  “姓洪的管家只有一个,那家也只有一个儿子!”男子彻底愣了,干笑。“楚明灯,字怜之,敢问兄台如何称呼?”楚明灯觉得自己好歹也吃了人家的东西,多少也得回应一下,况且自己并不讨厌他。(皇帝亲自下诏,右相家中下人一律用洪姓,这在圣睿是个无上殊荣。)
  “在下良右土,无字。”男子又笑了笑。楚明灯看了一眼良右土,埋下头,小声说道:“良兄,这不是在应酬,不想笑的时候别笑,勉强自己做什么。”对桌的人浑身一震,他的笑容很完美,他用这种笑骗过老师,骗过所有人,而这个才认识一天不到的少年竟如此轻易觉察得出。
  “对不起,是我鲁莽了。”楚明灯真有点讨厌自己直言直语,真该改改!
  “不,楚公子的话让人很窝心。”这是真话,他一生对他人说过不少谎言,唯独这个少年,怎就不能运用平日里那股精明狡猾,总觉得什么事都能被这个少年看穿。楚明灯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很真诚。嘴角牵动,良右土也给了他一个笑容。身旁伺候两人用饭的彩云惊了惊,有多久,没见过主子这般笑了,当即,彩云就给楚明灯夹了两个芋头卷。
  一段饭吃下来,两人就已交谈甚欢。话里,楚明灯知道对方是个富商的儿子,而良右土则知道对方刚刚回到阳射。“怜之,这里的景点你看了多少。”“有什么好看的吗?良大哥。”“不如,明天我有空,带你四处走走,我可是土生土长的阳射人。”楚明灯想了想,“能在天黑前赶回家吗,我家教甚严。”“可以的。”
  “……话说那贝阉刚想将魔手伸向宫女,皇上就如天神降临般赶到,救下宫女,将贝阉处死,皆大欢喜。”近处一说书的滔滔不绝,底下听得飘飘然,纷纷叫好。
  “敢问先生说的可是年前皇上处死贝阉的事。”楚明灯好奇地问。“那是。”说书的被众人夸得飘飘然,答道。“不对,有疑点。皇上是怎么知道宫女被欺负而马上出现的?皇上怎么会为一个小小宫女而处死党羽极多的贝阉?我看故事该是这样——皇上苦苦寻不到剪除贝阉的理由,贴身的宫女为替皇上排忧解难,自告奋勇,皇上以某某罪名将宫女交给贝阉,贝阉一直看不顺眼那个宫女,见机不可失就想下毒手,这时早已守在暗处的皇上将贝阉一网打尽,即不留漏洞,又名正言顺,再趁机将他的党羽一并剪除。嗯,这才对。”楚明灯说得头头是道,彩云当即喷出一口茶水。
  说书的讷讷不知如何作答,人群中站起一个人,叫嚣着:“你是说皇上存心陷害他人,贝阉是无辜的吗,你这黄毛小子不要胡乱说话。”“就是就是,这孩子怎么能这样……”众人纷纷站起,指着楚明灯就是一顿好说,说书的见大伙向着自己,理直气壮地回击。
  “碰!”重重的声音让众人瞬间安静,众人刚想一起批放杯子的良右土,谁知对方眼一横,鸦雀无声。“走,我们到其他地方说去。”众人散开了。楚明灯摇摇头:“孺子不可教也,皇上要是想你们想的那般单纯,圣睿早就亡国了,皇上嘛,本就该是狡猾的,不惜一切也要割除掉阻在前方的荆棘,不管要流多少血,也在所不惜。”
  “啪!”彩云的杯子华丽丽陨没了。楚明灯弯身帮捡起杯子碎片,说道:“云姐姐,对不起啊,我不是存心说皇上不是,我只是想说,皇上大可以直接处死贝阉,这些年贝阉作恶多端,早就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何必大费周章做那么多,弄不好别人还会怀疑皇上对那个宫女有意思呢。”
  “干嘛向我道歉啊,我又没说什么。”彩云干笑两声。“姐姐别不好意思,听说皇上生得俊美无比,是姑娘们心中的梦中情人,哪有听别人说自己梦中情人坏话时是无动于衷的。”
  “扑——”彩云再次将水喷出。楚明灯笑了笑,没说话。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识,他是楚明灯,而他是良右土。
  第 6 章
  有良右土陪伴的日子真的很有趣,楚明灯原本就是一个爱玩爱闹的少年,只是父亲身份特殊,回到阳射就不得不收收性子了。而在比自己年长四岁的良右土面前,自己就是自己,总是以各种方式开良右土的玩笑,对方也不会介意,有时候尽兴了,对方会笑得比自己更放肆,直惊得身边的彩云一愣一愣。
  有一次楚明灯对良右土说:“咱们开玩笑最无趣的就是云姐姐的表情,活像见鬼似的。”没想到良右土第二天就带着自己翘人,急得彩云满城的找。这样几次下来,彩云也学精了,两人再失踪也只是耸耸肩,全当给自己放假,只要在日落之前到淼福酒楼找人,保准找到。楚明灯从未问过良右土家住何处,他知道对方只要想说,总会告诉自己,有些事,不要太清楚,反而更快乐。
  “什么,万寿节?我也要参加?”楚明灯直瞪着眼睛,看着姐姐直将那件水蓝色的衣服推给自己,让自己拿去试试。
  万寿节,每年除传统节日外最重要的节日,这天,朝中大臣都想着法子讨好皇上,顺便将自己的女儿带到皇上跟前晃一晃。
  “姐姐,如果我没记错这皇上也才二十二岁吧,人家说六十岁才能做寿,怎的……”
  “皇上该年号为辉昭的时候就做寿了,那年他才十六岁!”楚明灯撇撇嘴,“更何况现在。”
  楚明灯黑线啊,他真不知道那群大臣在想什么啊。“姐,你给皇上备了什么礼物啊?”楚明灯笑得狭促。楚明烁一见弟弟这样,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事情了,“我干嘛要给他备礼物。”“哎呀,给自己未来的夫婿准备礼物有什么好害羞的。”“楚明灯!”“好好不说了,哎呦,姐姐你干吗打我。”
  “万寿节,万寿节……”楚明灯一手拿着筷子敲击着碗碟,一手托腮,良右土见他喃了这半晌,终于无奈地开口:“怜之,万寿节哪招惹你了,你老提干吗?”
  “良大哥,我思忖再三,打算不送礼了!”楚明灯一脸坚决。“楚公子,这可不合礼数。”彩云一手掩嘴,“没准啊,皇上很是期待你的礼物呢。”“彩云,不得无礼。”彩云鼓鼓嘴,眼珠子滴溜溜直转,良右土汗颜啊,看来最近太纵容这个死丫头了,回去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不合礼数,我一个这么好的姐姐都给他了,他还想要什么?”楚明灯一脸委屈,“不过说也奇怪,这皇上怎么就会想到要纳我姐姐为妃?而且婚期要推到今年冬?现在才是初夏啊。”
  “咦,你不知道?”彩云一脸诧异。
  “知道什么?”楚明灯一脸疑惑,“好姐姐,你知道缘由?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就是……”彩云刚想说,挨了主子一记眼刀,打了个寒颤,闭了口。
  “良大哥,你瞪人家做什么呀,要不你说。”良右土怎会知道矛头又指向自己,“怜之,知道那些做什么,反正只是无稽之谈,没准皇上不会娶你姐姐,他们一起长大,要娶早就娶了。”
  “谁知道皇上心中打什么主意,我就是为这事才从师傅那赶回来的,我要知道!”良右土见他坚决,咳了两声,让彩云说。
  去年的秋季,皇上下了朝,方踏出大殿,无意间瞥见在西南角的宫墙上立着一只奇怪的大鸟,鸡头、燕颔、蛇颈、龟背、鱼尾、五彩色、高六尺许、叫声清越动听。身旁的几个大臣都暗暗称奇,却不知是个什么鸟。那鸟也不怕人,竟在当朝天子头顶盘旋不离,当即有人叫了大司空过来。大司空才看一眼,就断言这是一只凤凰,并预言,两年之内,后宫必会迎来一位贤后。那鸟约莫飞了一刻钟,直直朝宫外飞去,大司空和几个大臣奔了出去,几乎所有居民都看见那只彩色的凤凰,那鸟终于在一处停下来了,鸣叫了几声,四方的鸟竟然一并飞来。极壮观的百鸟朝凤就在右相家的屋顶上演了。
  “就是因为这样?”楚明灯听得玄乎乎的。
  “是啊,打从那以后,百姓们就在那里传,右相的女儿天生就是皇后的命啊!这可都是真的!”彩云说的那叫认真啊。
  “我不是不信,难怪我住的院子的屋顶都是鸟的粪便,洪管家还不让我扫。”楚明灯嘟嘟嘴,“也就是说,皇上根本不喜欢我姐姐罗,就为了那只凤凰?”
  “感情这事,可以培养的嘛!”彩云笑得一脸勉强。
  “所以我说是无稽之谈嘛。”良右土一脸受不了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皇上为了牵制我父亲的势力,才要娶我姐姐的。”楚明灯耸耸肩,“既然是天注定,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我说楚公子,要是真是这样,你又能做什么呢,对方可是皇上啊!”彩云看着少年拉耸的脸,问道。
  “我已经想好了,真是这样的话,在万寿节那天我就去和皇上说,你放了我姐姐,我留在宫中当你的棋子,任你摆布!”楚明灯正气凛然地说道,双手还握成拳,以表决心。
  “扑——”良右土一口酒就这么喷了出来。
  华灯初上,阳射开始它另一番的繁华,绕着三条商业大街的护城河上,停泊着各色小舟,专门用来满足有钱人家的别样消遣。鲜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流连在温柔乡里不知今夕是何夕;携了家眷来游街的富商或官员则比较偏爱于租条小船泛舟护城河;普通的市井小民只是单纯来凑凑热闹,顶多只是逛逛街,听听书。
  因着今天父亲要和其他官员忙活万寿节事宜,楚明灯得以晚些回家,领略阳射的夜景。从小生活在西南的山谷里的楚明灯,真没见过这般热闹的场景,再加上他也不过才十七岁,正是年少好奇心重的时候,一路上拉着良右土这也看看那也摸摸,兴奋得不行,良右土也随他拉,看着对方孩子气的脸颊,良右土没来由生出宠溺之感。倒是彩云妮子被吓得不行,从不亲近人的主子居然愿意被人拉着,看来楚公子又让主子破了一次例。
  前方说笑着的两个人手挽手,彩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怪,总觉得那两个人的关系在朝一个……一个很奇怪的方向发展。彩云猛地打了一个寒颤,甩掉心中不健康的想法,急急追上两人。
  “呼——好累啊,真尽性。”少年揉着酸涩的肩膀,头一仰,倒在床上。呆呆看着天花板半晌,楚明灯又想起两人分别时的对话。
  “怜之,下一次见面,无论我是谁,我都还是你的良大哥对吗?”
  “怎么好端端说这话,难道你不是良右土?”
  “你只需要回答我刚才的话。”
  “……”
  “怜之……如果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不会不理我?”
  “……”
  “怜之……”
  “哈!被我的沉默吓倒了吧,你呀真多想,只要你还唤我怜之,你就永远都是我的良大哥!”
  呵呵,鲜少见啊,那个总是沉稳的良右土会露出惊慌无措的深情,这是不是代表我在你心中是重要的,还是,你又一次骗了我。
  第 7 章
  奢侈,真奢侈!楚明灯看着宫中装饰的彩绸花灯,深深为有钱人的腐败生活感到痛心。天晓得皇上过一次寿要耗掉多少银两,偏偏外面的民众又极为敬重这个皇帝,阳射所有的酒楼在今天都自愿沿街沿道摆了流水席,招待路过的人。
  “灯儿,跟紧了,别走丢了。”楚明烁拉紧弟弟的手,带他穿梭在人群中,遇到熟人就介绍一番,一趟下来,楚明灯认识了不少公子小姐。
  无语,彻底无语。楚明灯极端受不了这些浓重的脂粉味,真不明白这些小姐们到底是来给皇上祝寿的,还是抱着别样目的来相亲的,做什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啊。路途不小心瞥见一个浓妆女,吓得楚明灯险些以为撞见了鬼,直到走进万春园,坐在桌子旁还觉得心有余悸。
  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因着皇上一再强调一切从简,万春园只开了三十个宴席。三十个啊,楚明灯再次感叹,这也能归为少?宫里人的思维真是奇怪。打从走进万春园开始,楚明灯就感觉到来自其他地方打量的眼光,有不屑的,有鄙视的,当然也有爱慕的。楚明灯并不在乎,反正别人的眼光也不能当饭吃,不要在意那么多就好。
  “皇上驾到——”尖细的声音一级一级传达到万春园,话音刚落,转角就转过一抹明皇。原本在桌前唧唧喳喳的众人立马跪下,直呼“皇上万岁!”“众爱卿平身!”极富磁性的声音在夜色中尤为突出,楚明灯抬起头,正好和九五之尊的眼神交汇在一起。没有惊讶,没有恐慌,平平静静地,少年又复低下头,和众人一同谢恩。
  随在皇上身后的还有左相灵渊以及右相楚磊,就座后,皇上身边立着一个娉婷女子——四品女侍彩云。两位相爷自然和其他重要官员和皇上坐一桌,楚明灯自是没这个福气,他也不想有。
  宴会之前是长长的祝颂词,听得楚明灯两耳发直,一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美食,直盼着那老头能读快点。终于,又臭又长又没有营养的讲话结束了,在宣布开席后,楚明灯就埋首于美食中不能自已。楚明烁今晚倒像没什么兴致般,闷闷喝着酒。令楚明灯感到可惜的是,今晚只见到荣王爷,没见到感染风寒在家休养的瑞王爷。
  先帝是个出了名的痴情种,一生只爱前皇后姜氏,所以后宫子息极为单薄,总共才有三个皇子,都是前皇后所处,分别是荣王爷、瑞王爷以及现在的皇上。说也奇怪,荣王爷酷爱吟诗作赋,瑞王爷个吊儿郎当的主,对是个皇子都想坐的王位当真没有兴趣。先帝实在没法,直接将太子之位传给排行老三的圣良珏。事实证明,先帝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吃饱喝足,楚明灯轻啜一口茶,眯起眼睛,细细品着,不愧是皇宫,这个绝品龙井可不是在哪都能品得到的。按照惯例,下一个环节是歌舞。无聊的飘来飘去果然不适合男孩子,特别是像楚明灯这样的,所以在众人飘飘然时,楚明灯很大胆地偷跑了。
  远离人口稠密的园子,楚明灯深深呼了几口气,一路寻着来时的路,期盼能找到那个如梦境一般美的湖泊。莲湖是宫里最大的人工湖,前皇后姜氏喜欢莲花,先帝为了哄她开心,特别命人毁了两个宫殿,挖了这样一个湖泊,又开凿了一条人工渠专门用来引水入湖。在前皇后还在世时,每年的仲夏她都带着三个皇子到莲湖放花灯为百姓祈福。
  楚明灯也曾疑惑过,挖这么一个大湖,就为了祈福,为什么不直接到正国寺,这样不是更快?但是,逝者已矣,后人再追究这种事好像不太好,于是便做了罢。
  莲湖上漂着各色的花灯,清风轻轻吹着水面,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水纹。不远处一弯新月般的桥梁横跨湖边,桥拱处的石板洒满斑驳的彩纹,随着水面的轻轻晃动,那彩纹也随之变幻着。楚明灯不太喜欢人工的东西,却也不免被这些景物迷住,陶醉在这静谧的美感中。
  少年慢慢靠近湖边,越过湖边石板铺就的湖岸,眼看着再跨一步,就要直直掉水里了,少年却恍若未觉,举足,一迈……身后一双修长的手急急将少年揽进怀中,退后几步,成功远离了危险区。熟悉的瑞脑香,温暖的臂弯,少年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爱卿这是要做什么?”略带愠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震得少年身子一颤。
  少年不动声色脱离对方的怀抱,瞬间空落的臂弯让身后的人突然感觉到冷。再看楚明灯,早已行了大大的君臣礼:“皇上吉祥,草民冒昧,见这湖泊甚美,不自觉就往前走。草民惶恐,扰了皇上游湖的兴致,实是罪过。”
  疏远的礼节,冷漠的问候,无形间在年轻的皇帝和少年面前划开一条长长的界限,明明站得那么近,却感觉那么遥远。
  凝视着少年低眉顺眼的卑微像,圣良珏突然有种烦闷的感觉,但为什么烦闷,自己却不知道,只知道心里憋得慌,真想冲少年大吼,但又不知该吼些什么。一时间,双方陷入沉默。良久,圣良玦微微叹息:“怜之啊怜之……”这还没感叹完呢,少年突的抬起头,脆生生应了一句:“什么事啊,良大哥?”应完,还挂上一个大大的微笑。
  前后落差有点大,圣良珏呆愣了一会儿,看着少年笑嘻嘻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被玩弄了!
  “怜之!”咬牙切齿的皇帝逼近少年。
  “你可不能生气啊,是你自己不守信的,我说过只要你还叫我怜之,你就永远都是良大哥,谁知你刚才一出声就是爱卿,那我只能摆足繁文缛节啦。”楚明灯用手推拒着压过来的圣良珏,笑嘻嘻解释道。
  “歪理!”圣良珏无力地以手承额,为什么在他面前自己总有一种无力感,又为什么总是像孩子一样被他骗。
  “良大哥,你今晚真帅!这样说你高兴了吧。”楚明灯似乎从不懂得如何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由衷赞道。这样一说,圣良珏反而不懂说些什么,轻咳了一下,扭过头,掩饰自己的羞窘。楚明灯嘿嘿笑了。
  “看你刚才的反应,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两人就这么坐在湖边的石凳上,喝着酒聊着天。
  “在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啊,在淼福酒楼。”少年嘟着嘴,轻轻啜了一口酒,被酒的辣味激得抖了一抖。“那时候你不是说你叫良右土吗,我突然想到‘右土’不就是简笔‘圣’拆开来嘛。”
  “那也不至于知道我身份啊。”圣良珏说道,他就不信,自己那么容易被人看穿!
  “圣睿的人民十分敬爱当朝的皇上,凡是有‘良珏’这两个字的都自觉用同音词代了,就连当朝的两个王爷也不例外,你一个土生土长的阳射人,居然敢在天子眼皮底下用‘良’这个姓,难道是活久了,想被群殴啊,没看见那时那说书的和那些小市民就因我说了一句你的不好,就一副想吃了我的神情。”
  圣良珏彻底无语,确实是他考虑不周,给人留了猜疑的理由。
  “皇上——”远远传来一干人的呼喊,圣良珏一惊,拉着楚明灯就跑。“我说良大哥你跑什么啊!”“快跑就是了,要是被弄回去,不被那些胭脂给熏昏了才怪。”
  第 8 章
  “良大哥,会被找到的……”
  “嘘,你要是再出声,我就要捂住你的嘴了!”
  水波荡,小船随水轻轻晃动,一下一下撞击着桥基,发出“空空”的响声,楚明灯趴在船上,圣良珏压着他,两双眼睛就这样看着远远跑来好多侍卫,有几次,楚明灯都以为要被找到了,到头来还是虚惊一场。看来,宫中的侍卫也不怎么样。就在一群人找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一抹彩影翩然而至,对侍卫们不知说了什么,一群人就到另一个地方寻了。
  彩云手提着一个食盒,晃悠悠转了一圈,施施然走到桥边,舟中的两人马上压低了身子,屏住呼吸,只盼望着不要被发现。只见彩云叹了一口气:“哎呀,这皇上也真是,出来也不会带点吃的,这下可好,到哪去找啊!”又自顾自叹了一番,将食盒放在桥边,“算了算了,就放这,喂些阿猫阿狗吧。”说完,放下食盒,施施然飘走了,而且速度极快!
  待确定人已经走光光了,船中才探出两颗脑袋,楚明灯用手划着水,将船靠近食盒,手一伸,将食盒搂进怀中。坐稳了之后,楚明灯迫不及待揭开食盒,看清第一层放的东西后,少年忍不住欢呼一声:“云姐姐万岁!”圣良珏则看着食盒,苦笑道:“那妮子果然发现我们了。”“你说,她会不会将那些人找回来啊。”“她既然刚才就发现了我们,又支走了那些侍卫,现在一定在享受这难得的清闲,跑去放松了吧。”楚明灯黑线,看来你这个皇上管太严了,严得贴身的侍女也要用帮你翘人来给自己放假!
  花(灯)好月圆,这种极为浪漫的氛围下,就该两人你的头枕着我的肩,细细诉说彼此的爱意。但是。见过煞风景的,没见过那么煞风景的,更何况其中一人还是当朝的天子。两人居然在浪漫的氛围下玩起猜拳游戏,而且不亦乐乎。躲在灌木丛中的彩云那个叫恨啊,那个叫怒其不争啊!皇上,你说我给你营造了这么美好的氛围,你居然和楚公子玩猜拳!有没有搞错啊,这时候就应该……等等,应该什么,哦,先帝爷,我对不起你啊,小婢居然有这种念头,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了。彩云又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好玩,频频打着呵欠,算了,找追月聊天去。就说彩云流年不利吧,如果她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一定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
  两人猜够了,都喝了一些酒,楚明灯还年少,抵不了酒性,双颊晕起了粉色,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少年移开食盒的第一层,发现了第二层放着他所不知道的东西,疑惑地瞅了半晌,决定虚心请教。圣良珏毕竟是皇上,看过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多,瞅了一眼,笑着说:“这你一定没吃过,这是蛋糕,是西洋的糕点,听说他们生日时就吃这个。”楚明灯再看了两眼,极为好奇,拿勺子刮了一层白白色的物质,放进口中,闭上眼睛含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已经两眼放光,话也不说,用勺子就这样舀着吃。一小半的蛋糕下了肚,楚明灯才想起寿星还没吃呢,不禁羞红了脸,将面目全非的蛋糕推到圣良珏跟前,讷讷说不出话。
  圣良珏其实并不喜欢这种糕点,跟很多男人一样,他并不喜欢甜腻的东西,所以吃不吃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影响。他一开始就是抱着看别人吃的念头,一边喝着酒一边欣赏楚明灯狼吞虎咽的样子。少年的吃相真的一点也不雅观,虽然这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子在一些事情上总是很敏感,很像一个大人。但是在吃这一方面,对方显然还是小孩子,这会儿看他一脸的不好意思,不禁起了玩心:“怎么,不学狼了?”
  揶揄的话语让少年的脸又红了些许,恶狠狠瞪着似笑非笑的圣良珏,看着对方恣意地笑着,正想着怎样反击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少年从怀中抽出一件物什,递到圣良珏跟前,月光勾勒着物什的形状,原来是一根木短笛,笛子的一段还用红线悬挂着一颗小巧的珠子,下面坠了好看的流苏。少年看着圣良珏:“良大哥,虽然现在说晚了点,但是我还是想说,生日快乐,粗陋的礼物,就当我心意到了!”
  圣良珏看着眼前小巧的短笛发愣,一时忘了接过来。“怎么,嫌弃啊,算了!”少年快手将笛子收回。“诶诶,哪有给了别人还收回的?将我礼物还给我!”圣良珏急急讲笛子夺回来,抓在手心了,另一只手还挡着,惟恐对方还收回。“你自己做的?”圣良珏只是问问,没想到对方一本正经承认,“所以,你的左手……”其实圣良珏在宴会开始时就发现楚明灯的左手的一个手指缠了绷带,只是一直没有问。
  “呵呵,很逊吧,明明很拿手的,却不小心被刀子割到了。”圣良珏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心中坚固的心墙又破裂了一点,和之前裂痕一起,构成大裂缝,只需要再裂开一点,以前自己的一切,都会粉碎。圣良珏装作没看到少年带笑的眼神,将笛子横在嘴边,悠扬的曲子飘荡在莲湖上。
  楚明灯听着,喝着酒,在眼神开始迷离时,他将身子挨上圣良珏,闻着对方身上的瑞脑香,迷迷糊糊不知今夕是何夕。“良大哥,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好喜欢你!”说完,眼巴巴看着对方。
  笛声早已停下,圣良珏转过身子,让少年躺在自己的怀中,少年白皙的脸颊泛着两朵红云,脸上还有细细的绒毛,让他看起来好像一个熟透的桃子,潋滟的双唇微张着,每一次呼吸,都带出薄薄的酒香。少年眼神迷离,看着圣良珏却是带着笑,说不出的娇憨和可爱。圣良珏看着他,低头,吻住少年的唇。
  凉凉的如晨露的触感,如羽毛拂过江面留下的微痕,带着试探的意味。一吻终了,声暂歇,但是曲未尽。圣良珏再一次吻住少年,细细摸索着。接吻是男人的本能,醉酒的楚明灯也不例外,感受到对方触感,他也用手搂住圣良珏的脖颈,任对方将吻持续下去。
  楚明烁着急的四处寻找,右相脸色却是淡淡的,似是对这个唯一的儿子有点漠不关心,直到远远看见皇上抱着熟睡了的楚明灯走回来,才迎过去。
  “令郎好像喝醉了,朕方才去散心时看到他躺在石凳上,就将他抱了回来。”
  “小儿无知,多谢皇上。”右相楚磊看起来身子十分健朗,却没有亲自接下楚明灯,而是吩咐身边的小厮接了过去。
  “那个,皇上,父亲让我亲自来和你道谢。顺便我想问问,昨晚,我应该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楚明灯坐在椅子上,不好意思说道,真丢人,昨晚送了礼物后就睡着了,更丢人的是,自己竟然梦到和良大哥接吻,好荒唐啊,难道自己潜意识里有这种念头?
  “哦,什么奇怪的事?”圣良珏趣味盎然问道。
  “说出来你不准笑我,其实我一喝醉酒就喜欢巴到别人身上,以前就有过和大师兄二师兄喝酒时,抱着大师兄就亲他的脸的经历,所以昨晚……哎,你脸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今天你先回吧。”圣良珏淡淡说道,末了,还补上一句:“夏末的时候,和我去狩猎吧!”
  那是自己将初吻给了他,那时,他还是楚明灯,而他,是圣睿的皇帝圣良珏。
  第 9 章
  圣睿的狩猎向来被安排在秋季,那时候多数的动物已经成熟并且完成繁殖的任务,而今年狩猎期却被提前了。
  楚明灯骑在枣红马上,一个劲地打呵欠。真的好无聊啊,一大早就被拽了起来,被几个侍女按进木桶里搓搓洗洗,捞起来后,就被换上一套狩猎时穿的胡服,然后就被拖去用早膳,再然后就在这里听一个武官宣读所谓的规则。
  周围的贵族子弟上下打量这个行为极其庶民的右相公子,眼里的探究之色一览无遗,他们真的很好奇,皇上为何执意要带这个少年来狩猎?按照规定,只有身上有一官半职,并且还要受过皇上钦点的人才能随从来狩猎,果然,右相的公子的待遇就是高。当即,就有一些人用鄙夷的眼神扫向楚明灯。楚明灯自小性子就淡薄,对这些人的鄙视权当不见。
  “众爱卿都是朕挑出的一等一的好手,按照往年的惯例,谁要能赢朕,朕就许他一个愿望。”圣良珏骑在黑色的骏马上,淡淡说道。今年应该还是自己赢,虽说这些都是好手,但是说实话,他们的技术真的不咋的。
  “好好加油,再见。”圣良珏骑马走过楚明灯身侧时,淡淡放下话。说完,一甩马鞭,朝林子奔去。楚明灯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何对方的语气如此奇怪,但是来不及多想,身侧隆隆的马蹄声提醒他比赛开始了。
  楚明灯追着一只火红色的狐狸进了丛林,拉弓,放箭,“咻”的一声,箭矢钉在地上,可惜,没中。而他的马背上已经吊着五只兔子,六只飞鸟。对于新手,这种成果是很丰硕的,要是换了别人,不一定能逮到那么多猎物呢。而此时的圣良珏正收获他第十只猎物,很显然,楚明灯略胜一筹。
  圣良珏翻身下了马,接过随行的侍卫递来的水,灌了几口,烦躁地拿布巾擦了擦汗水,倚在树旁,看着水壶就是呆呆站着。身旁的贴身侍卫偷偷觑了皇上一下,不明白皇上的焦躁从何而来,在他看来皇上从小习武,且武艺精湛,在狩猎上,无论别人再怎么努力,胜券还是牢牢掌握在皇上手中的,没理由焦虑啊?但是自己只是一个侍卫,不该问的还是不要多问。您下载的文件由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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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楚明灯正张弓准备射红狐,身体突然涌动一阵热气,使他身形一顿,警觉的红狐趁机逃走了,少年缓了一下,感觉好像好了一些,正打算策马追上,本以为被压下的躁动只又涌起,比上一波还要厉害。见少年身子一仰,直直摔下马背,痛苦地呻吟一声。
  圣良珏将水壶扔给侍从,果断上了马,抬头看看渐渐聚拢了乌云的天,扬鞭,绝尘而去。
  呼,好难受啊,为什么,身体好热……楚明灯躺在地上,竟是站不起来。他从小在谷中成长,师傅又是谷中有名的药师,耳濡目染下,楚明灯哪怕不懂替人看病,对药物的了解也是比别人多得多,又因自小服用的灵药繁多,身子可以说是百毒不侵,只是当下,这种奇怪的病状又是什么?只有一点可能,自己被下药了
  楚明灯忍着蚁噬般的痛苦,脑子快速搜索着不能解的药物,分析着身体奇怪的躁动,排除后得到的结果让少年大惊失色。如果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应该是那个,但是,是谁,非要置自己于死地,还用那么残忍的方法?
  夏末的天空总是多变的,天空中缕缕游云很快被卷在一起,聚集,变成压抑的铅色。楚明灯依旧躺在地上,他身旁的枣红马不安地踏着蹄子,少年看着天空,淡然一笑,他何等聪明,结合种种迹象,他没理由不知道是谁能够光明正大地下药,可是,为什么他心中却没有一点怨恨?师傅清冽的言语回荡在耳边:“灯儿,回到京城,千万不要招惹皇家人!”那是带着长者的慈爱和关怀,是对弟子进入外面世界的最初也是最后的告诫,只是,他没有听。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骤然而至的暴雨泼在楚明灯身上,减缓了少年的痛苦,但是他知道没有用的,如此暴戾的药,不会让自己好过,不如睡去吧,至少能少一点痛苦。
  第 10 章
  楚明灯没有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
  春色撩人,顾名思义就是媚药,而楚明灯就是中了此药。春色撩人产自西南地区,是圣睿出了名的□,该药制作方法十分复杂,技术含量十分高,所以要求的制药师的水平也很高。由于能人少见,所以该药的产量也不大,制好后也是送到给皇宫贵族消费,老百姓鲜少能接触此药。春色撩人药性极烈,但是发作却很慢,要不然也不会让楚明灯射了那么多猎物才发作,中此药的人如果不能及时得到宣泄,后果只能是七窍流血致死,偏生的这药十分古怪,它不会让你马上死去,只会慢慢以极为磨人的速度折磨你,直到咽气。
  但是,他醒了,这药没有解药,只能通过与人交合才能耗掉热量。如今,身体难耐的酥麻已经去了一半,那就证明……像是印证他的猜想,身后极为私密的地方被狠狠撞击,快感瞬间通过脊髓传遍全身,引起少年一阵颤栗,身体微微后仰,唇角泄出羞人的吟哦。身后的人似是被鼓舞般,冲击的力道一下下增大,若有若无的喘息声证明身后的人是如此享受这场欢爱。
  相较于男人的享受,楚明灯死咬着这头,只发出微弱的“嗯嗯”,硬是强忍着,泪水就这样一串串落了下来。少年趴躺着接受男人的侵略,触目尽是鹅黄色的寝具,男人卖力的动作让楚明灯眼前事物一个劲的晃。真是讽刺,他楚明灯的第一次不是和女人,而是和一个连容貌都无法知晓的陌生的男人。
  身后的人如何知晓少年苦涩而委屈的心理,搂住少年纤细的腰身,一个挺动,蓄势待发的欲望飞射而出,灌满少年的身体,楚明灯再也忍不住,尖叫着出声。男人满足的哼哼,用脸颊蹭着少年光滑的背部。待喘息平息了一些后,楚明灯掂量了一下,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斟酌着开口:“这……这位大哥,那个,你是谁啊?”很礼貌的问法,却让搂着少年的双臂颤了一颤,身后的物事退了出去,男人用手将少年翻了一个身,低吼道:“看清楚了,我是谁!”
  楚明灯真的做好了准备,不管对方是络腮胡子的大叔还是神情猥琐的男人,他都不会奇怪,但是,为什么是这样!昏暗的光线勾勒着男人的轮廓,俊逸的眉眼,紧抿的薄唇,□的上身线条紧致,透着男性的健美,平时穿着锦衣还真的看不出来,如今,男人全身布满汗珠,楚明灯瞧着,心里“咚咚”敲着小鼓,苦涩郁闷的心情被甩走,有的只是蔓延开的甜蜜,奇怪,我那么高兴做什么。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紧少年小巧的下巴,眼睛危险的眯起:“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谁?”
  “良……良大哥……”少年讷讷开口,眼睛飘来飘去,就是不敢正视眼前的男人。
  圣良珏看着少年,将身体挨近,低低说道:“不知道我是谁,还发出那种声音,看来我要好好罚你。”话音未落,新一轮的掠夺开始了。楚明灯真的很想说:“你凭什么罚我。”只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一声声吟哦,在他面前应该可以不用忍吧。
  就这样,床上的两个人一个罚,一个被罚,只搞到深更半夜才罢休,而此时的楚明灯已经累晕了过去。
  门外,彩云和两个侍卫眼观鼻鼻观心,耐心十足。“吱呀”门开了,彩云马上迎了上去,一张笑开花的脸就这样对着主子。“备水,被点心和粥。”一贯的简单明了,门又被“砰”的关上。
  圣良珏走进内室,鼻间还隐隐闻到未能消散的气味,帐幔已经放下,帐中传出少年均匀的鼻息。圣良珏撩开帐子,床上一张酣睡正浓的脸一览无遗,露出被子的小节手臂布满青青紫紫,提醒着年轻的皇帝方才几度销魂的场景。皇帝轻咳了一声,放下帐子,压住即将复苏的欲望。
  迷迷糊糊的,楚明灯就在这种情况下被扔进浴桶,温暖的带着些许凉意的水温弄醒了楚明灯。不经意间一瞥,少年被吓了一跳,迅速站起。对方若有若无地瞟着少年,楚明灯顺着视线往下看,春光乍现,一惊,又坐回桶中,因坐得急了,激起一片水花,将少年彻底弄湿。
  “哈哈哈……”圣良珏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挨着木桶一阵狂拍,少年羞红了脸,舀起一瓢水就向圣良珏泼:“出去,我要洗澡。”
  彩云因着对少年太过殷勤的态度被自家主子打包扔出房间,楚明灯很不自在,偏偏皇帝还一个劲用自己的筷子给自己夹菜,少年的双颊飞起两朵红云,一直到睡觉,还不能消散。
  为期三天的狩猎,最后的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往年没有败绩的皇上败了,败给右相的小公子楚明灯,只因一只猎物的差距。一开始还傲得跟孔雀似的贵族子弟现在一个个低下头。要知道,皇上的箭术真的是无人能敌,往年都能轻松获胜,其他人不是不想赢,而是赢不了,皇上太厉害了嘛。
  少年跪在天子脚下讨赏又让众人下巴脱臼,他不要金银珠宝,也不求一官半职,只求能够随意到宫中藏书阁内看书。也就因为这样,楚家小公子嗜书如命的传言就这样传开了。
  第 11 章
  人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但是楚相家的闺女是谁也别指望打主意的,皇上订了嘛。但是相府里还是天天有媒婆来光顾,都要把楚家的门槛给踩扁了,不为别的,楚家小公子可是没有婚配啊。
  楚明灯也没想过自己桃花运那么足,他也不过恰巧赢了当朝的皇帝,又恰好在藏书阁写了几篇观书有感,又很不巧给正好也到藏书阁取书的皇上看见(话说为什么皇上要亲自去取书。)并在右相面前夸赞了一番,被多事的小太监一传十十传百。而当事人很自然成为众官员的新目标,要说能让自家闺女进入后宫那真的很难,但是巴结上右相却是个不错的选择。
  “灯儿啊,你说你要是看上哪家的小姐,不要害羞啊,只管跟秦爹爹说。”说话的正是楚磊的结发之妻——秦书翼。秦书翼是楚磊真心爱着的人,是月望人,楚明烁就是他们女儿,而楚明灯则是楚磊和另一个女子所育,因这里面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楚磊对这个儿子始终热络不起来,为此秦书翼也没少说他。圣睿时期就少有月望族的传说,众人只道楚家兄妹都是被领养的,男男相恋没有给右相蒙上什么不好的名声,反倒是他一心一意对待伴侣让人由衷的佩服。
  楚明灯烦恼的看着眼前一卷卷所谓美女的画轴,说实话,他真不想挑,总是下意识的去拒绝成亲。但是看着秦爹爹一脸的殷切,又不好拂逆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拉开一卷卷画轴看着,心却是飘来飘去。
  眼看中秋将至,外面传言皇上要正式娶楚明烁为妃,乍听到这个消息,楚明灯愣了一下,手一滑,沾满墨汁的画笔径自掉落,给快完成的画作添了一块污点。
  自从狩猎回来后,楚明灯就觉得和圣良珏相处怪怪的,具体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偶尔有过亲密的动作,自己也会马上找话题避开,有时也会刻意疏远对方,而这种刻意的行为被同样心境的圣良珏误会了。两人之间少了往时的亲密感,楚明灯口中的“良大哥”出现频率少了,取而代之的是“皇上”。
  这天,圣良珏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相处,拂袖而去,回到宫中摔了好多东西,彩云见到久违的失控的皇帝,心中阵阵发寒,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他了,好像从皇上十六岁之后就没见过了。楚明灯回到家中,心中也不好受,那人失望透顶的眼神深深扎痛了他,原想大睡一场,可是计划失败,翻来覆去。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不过是听到有人议论皇上的婚事,没来由心情不爽,语气就刻薄起来,待到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转身,大步离开。楚明灯想啊想,觉得好像真的是自己无理取闹,明天还是去道歉吧。
  宫中侍卫照常巡逻,眼看又过去一班人马,高高的墙头突然冒出一个人头,四处打量了一番,确定人走光光后,一提气,轻而易举越过宫墙,落入隐秘的灌木丛中,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少年得意啊,都说宫中戒备森严,也不过尔尔。正待进一步动作,去而复返的侍卫竟然直直朝这边走来。领头的人一点也不含糊,大声命令道:“方才高大人秘密通知我们,有贼子闯进宫中,现还在这里,大家给我搜!”
  楚明灯真想大叫呜呼哀哉,你说自己老老实实等到明天不就好了,偏偏身体比脑子行动快,理智回来时,人已经在宫墙外了,真是的,自己到底在急什么啊。眼看拿着长矛的侍卫就要刺过来了,楚明灯却还有心思想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诗句。
  “吵什么啊。”就在楚明灯打算跳出来自首时,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宛若天籁,正好刹住侍卫的行动。“吾皇万岁!”领头的侍卫看清来人,急急行礼。
  “作何事那么吵啊,还让不让人赏月了。”
  “启禀皇上,高大人方才说有刺客闯入,我等正在搜查。”
  “胡说,朕方才就在这赏月来着,要是有刺客,朕还平安在此,你们这样瞎嚷嚷,不是平白扰宫中不得安宁!”
  严厉的语气自然吓得一干人跪地:“皇上恕罪!”“算了,你们也是一片中心,都下去吧。”
  圣良珏没有撒谎,他刚才确实在屋顶赏月,因着心情极度烦闷,自然在屋上咬牙切齿想着那个少年,可是,当他看见翻墙而入的身影时,脸上一喜,想想自己这种反应真是有病,又沉下脸。就在少年在灌木丛抖抖着,一时又不忍,于是出面替他解了围。
  本想少年应该识趣自己走人,谁料,“良……良大哥……”显然少年不是识趣的人,见到想找的人就要走了,急急想向自己冲来,结果绊到灌木,一下子来了个狗□。圣良珏忍住笑,硬是撇过头不理狼狈的少年,但脚步确实停了,哼!我还生气呢。
  少年爬了起来,见人没走,欣喜着迎上去,待看到对方寒若冰霜的脸,又像霜打的茄子般低下头,讷讷不能语。“楚公子好兴致,赏月赏到宫里了,怎么,今天话没说完,还想再说啊?”
  “不是的……”对方疏远的语气让他知道圣良珏真的生气了,也是,自己今天说话那么伤人,对方不气才怪。圣良珏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转身就走。楚明灯真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圣良珏身前,死命抱住他,惟恐一松手对方就溜掉了,话也流利了许多:“良大哥,你别生气,今天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的,对不起,你别不理我!”最后几个字还带上了哭腔。
  楚明灯毕竟是自己真心实意去交的朋友(虽然好像有点变味了),现下对方都主动道歉了,自己当然也不会不识相,但是皇帝的面子还是要有的,故作冷漠开口:“朕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不是的……我错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们议论你的婚事就一肚子的火,才会口不择言的,是我任性,不该无理取闹,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种近似告白的话语让圣良珏一颤,推开楚明灯,看着对方澄澈的眼睛聚了水汽,心就软了,“真是的,要道歉明天来不就好了,干嘛非得冒着寒气在晚上翻墙入宫啊。”
  少年愣了,咬着下唇,良久,嘟哝了一句什么,极小声的,常人听不到,但是圣良珏是个练家子,耳聪目明,一字不漏全听进去了,脑子一白,看着少年好久,才颤颤开口:“你说的是真的吗?”
  第 12 章
  轻轻的一句话,让少年猛然惊醒,魔君啊,他在说什么啊,这种不知羞耻的话。“没……没有说什么,好了,良大哥,时候不早了,歉我也道了,我……我要回去,再见。”楚明灯一边摆手,一边极速后退。后背挨到宫墙的冰冷,神智一醒,转身,翻墙,一气呵成。
  可是,为什么,身子却在往后掉,重又落回地面。“朕再问你一次,你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强劲的手臂箍紧少年纤细的腰身,热热的气息喷在少年的耳垂,激得少年一阵颤栗。“不是不是真的,你放了我!”楚明灯手脚并用,只盼着挣脱身后强硬的桎梏,天啊,为什么,他的身体竟然起了反应。
  圣良珏不易察觉地抿紧嘴唇,右手一用力,将楚明灯扛在肩上,快步向寝宫方向走去。楚明灯挣扎了一会儿,觉得很跌份,便停止一切无谓的挣扎,静静被人扛着,像一个布袋般。眼睛直直看着不断变换的地面。草地,板砖,然后是大理石!昏暗的光线变成刺目的灯火通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倒映周围的景物,看起来是一间装横华丽的宫殿。楚明灯郁闷,带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出去!”好简单明了,宫室内的人散了出去。一抹俏丽的彩影在楚明灯眼前一闪而过,少年似是看到了救星,张牙舞爪向那抹彩影求救。谁知,彩云出了宫门,竟然朝着少年灿然一笑,挥挥手,体贴的关上了宫门。这哪里是救星,明明是灾星,真是流年不利啊,楚明灯现在有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
  圣良珏将少年扔在床上,楚明灯四处看看,好大的床啊,而且好软……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圣良珏逼近楚明灯:“再问你一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不是!”
  “骗我!”
  “没有!”
  “就有!”
  “没有!”
  楚明灯真的被逼急了,仰头狠狠瞪视圣良珏,对方用手扣住自己的下巴,头一歪,吻上了。楚明灯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待到对方的灵舌撬开自己的贝齿,攻城掠地之时,楚明灯才想起要反抗,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一扬,“啪”清脆的耳光令在场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圣良珏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涨红脸的少年,伸手,想去擦掉少年眼中晃荡的泪水,他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了。楚明灯抖着身子,挥手打落对方伸出的手,嘶声叫道:“你都要和姐姐成亲了,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用!”
  圣良珏无措地抱住楚明灯,对方却死死挣扎,口中还不肯停歇:“没错,没错啊,我是想你啊,我也不想,但是我喜欢上你了啊,明明知道你是我未来的姐夫,我还是喜欢上你了啊,我有什么办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听到你和姐姐的婚事,我嫉妒的要死,还要在你面前强颜欢笑,我简直是天生的犯贱……唔。”没有说完的话,被吻尘封,这次,楚明灯没有拒绝。
  排山倒海的热情充斥着楚明灯的身体,脑子一片空白,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忘我的掠夺,现在的楚明灯不想想那么清楚,只想享受一下属于他的幻想。对他产生这种畸形的恋爱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在每一次这个人无条件包容自己开始的吧,自己一再想要抗拒,劝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要看清楚对方的身份,要恢复原本冷静的楚明灯。可是,在他一次又一次宠溺恋爱的注视下,自己又会沦陷下去,不能自己。
  楚明灯很清楚父亲不喜欢自己,才会将他送到师傅那学艺。父亲不喜欢自己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自己的母亲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用手段介入父亲和秦爹爹之间,然后一厢情愿怀上自己,自以为父亲会回头看她哪怕一眼。直到死,她才明白自己的行为如此愚蠢,而那一天正是楚明灯的生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只有温柔的姐姐打心眼里疼爱他,所以他不能抢姐姐喜欢的人,他不可以!但是也因为自小生长在这种环境中,圣良珏无意识露出的宠爱的眼神,总是吸引着楚明灯,由原先的兄长般的敬爱,到现在不能自拔的恋爱。
  一吻将尽,圣良珏将额头抵住楚明灯的前额,用手轻轻摩挲着少年的脸颊,嘴角轻轻挑起一个弧度,缓缓开口:“真狡猾,你只是喜欢我那么简单,而我,是爱上你了啊!”
  楚明灯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般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笑着友好像狐狸的人,脑子清醒时候尚不能反应过来,更何况刚被问得一塌糊涂。
  “怎么,不信?那么……来听听彼此身体的反应吧……”
  第 13 章
  如果说第一次是不知情,楚明灯没有反抗的权利,那么这一次,却是在他清清醒醒的情况下和那个人发生关系。
  帐幔轻垂,从三面将龙床与外间隔开,形成一方天地,因着快到中秋,彩云早就吩咐换上厚重的帐子,又因帐子够厚,里面压低了的呻吟声难以穿透到外面。
  圣良珏低着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肌肤泛出桃花般妖娆粉色的人儿,看着他弓着身子接受着他的侵入,红云密布的脸上露出极痛却有极乐的神情,微张的樱唇不老实的透露出主人极其享受的心情,可惜啊,就是声音小了点。
  “啊……你要干吗?”身体早已熟悉方才沉重的□,如今,圣良珏突然改变冲刺的方向,令楚明灯身体不易察觉的一抖,有些招架不住般拔高了声音。
  “怜之……我爱你,我为什么那么爱你?”爱语呢喃,在听觉上刺激着楚明灯的身体,更加抱紧圣良珏劲瘦的腰身。就让我再放纵一次,没有姐姐,没有一切压力,就让他好好做回他自己。
  圣良珏非常满意刚才一瞬的收紧,只有他能够让这个灵动的少年有这种表情,只有他,意识到这点,圣良珏更卖力逗弄着身下的至宝,听着他不断急速的喘息,心想,这次,他能够找到他的幸福了吧。
  在楚明灯讨饶声中,第一轮“战役”双方各自鸣兵收鼓。圣良珏侧躺在床上,用手指撩着少年柔软的丝发,神情是从未见过的安详,嘴角还时不时勾出一抹幸福到白痴的笑容。楚明灯被他看红了脸,原本想无视吧,可是,那种眼神,太炽热了吧,终于,“干嘛这样看我!”“你好看啊,看一辈子都不会厌。”“谁……谁想给你看一辈子啊!”楚明灯原本就红的脸现在可谓到了滴血的地步。
  圣良珏嘿嘿笑了,将少年的身子拉紧一点,鼻尖轻轻摩擦着对方的鼻子,而后,印下一吻,“怜之……怜之……”
  “嗯?”
  “以后不要叫我良大哥了,这样搞得我们好像在搞乱伦一样。”
  “那……叫你……皇帝陛下?”
  圣良珏敲了一下楚明灯的额头,沉着脸说:“不准!”
  “那叫你什么?”
  “唤我灵熙……”圣良珏思忖了一下,“这个字只准你叫,来,叫两声听听!”
  “灵熙……”
  “那么小声,没听见!”
  楚明灯憋红了脸,看着对方认真地看着自己,鼓起勇气:“灵熙,”哪有让你欺负我的份,嘿,看我的,“我爱你!”很成功看见圣良珏脸颊浮出可疑的红晕,楚明灯贼笑着,哼,别以为只有你会!可是接下来他就后悔了,因为股间突然被硬物顶着,楚明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看着圣良珏。
  “你点的火,可要负责灭了哦。”
  就这样,新一轮战役打响,夜未央,胜负之数未判,只知道自从那一夜,楚明灯再也不敢撩拨圣良珏。
  “你躺着,等一下你自行出去用早膳。”圣良珏穿戴好后,轻轻吻着少年的眉角,少年睡得有些发热的身体暖暖的,圣良珏想了想,再吻了吻楚明灯的脸颊。
  “你跟他们说清楚了,别让他们误会,否则待会我出去多尴尬啊!”
  误会!正和他意,让他们误会又如何?但是看着楚明灯红透的脸,圣良珏只是虚应了一番,走出寝殿看见彩云,啰啰嗦嗦交代一大堆后,才放心离开。
  “你说皇上什么时候话那么多啊?”问话的是追月,圣良珏的另一个贴身女侍。
  彩云只是笑了笑,楚公子出现以后,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楚明灯硬着头皮走出内室,硬着头皮吃饭,只因这个身着鹅黄的女侍老盯着自己看,真的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了,“这位姐姐,呃,我脸上有什么吗?”
  追月一听“姐姐”两字,眼睛就开始放精光了,呵呵呵,真可爱,害羞了呢,这孩子真纯。追月从很小就被送进宫,还没有过弟弟呢。当即拉住楚明灯的手:“好弟弟,就冲着你这句姐姐,我就认了你了!”
  楚明灯无语,他只是出于礼貌,谁知……
  “什么!!!!!”楚明灯难以置信看着父亲,再看看御案前笑得一派云淡风轻的某人,难以想象刚才听到的话。
  “老师的儿子果真是厉害,昨夜朕和他谈了一夜,他的一些独到的眼光真的让朕很是欣赏。”虚伪!!楚明灯狠狠盯着圣良珏一派君子像,牙痒痒啊!
  “皇上夸奖了,犬子还只是个想法比较天真的少年,还望皇上忙里抽空多多指导犬子。”楚磊也没想到皇上这般欣赏楚明灯,要楚明灯晚上到宫中和他切磋学问。
  这不是变相把他卖了吗!楚明灯咬牙切齿啊,呜呜呜,怎么这样,晚上到那里哪里能切磋学问,这根本就是送羊进虎口嘛!
  第 14 章
  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短暂而温馨,就像黑暗到来前最后一片光明。
  楚明灯还记得在自己生日那天,那人许给自己一个美好又完美的梦,这些,足够他度过剩下的日子。
  张灯结彩的喜庆,右相府邸里一片灯火通明,身穿红绸的侍女进进出出……虽然才三更天,但是这里已是说不出的热闹。
  楚明烁的头发被高高盘起,鬓如青云,眉目如画,耳饰以玛瑙耳坠,樱唇轻启,含了含递过来的胭脂,袅娜的身材被大红百鸟朝凤喜服包裹,整个人就像一朵盛开在冬季的牡丹,高贵而妖娆。喜娘们纷纷赞叹着,说着“天作之合”等吉言。
  谁也不知道,一个白色身影闪进新娘子的闺房,静静的看着。没人注意到他,除了,“灯儿,来,过来!”已经三天不见弟弟踪影的楚明烁总是下意识寻着弟弟的身影。
  楚明灯展颜一笑,走过去,拉着姐姐的手:“姐,你今天真好看。”
  “那我平时就不好看了?”楚明烁故作幽怨,娇嗔着。
  “哪里,我可没那么说,姐姐在灯儿心里永远是最好看的。”要不然那个人为什么会迷上你呢,楚明灯一瞬的悲凉没有被看见。“对了,我有一件礼物要送个你。”楚明灯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样事物——是一对精致的蝴蝶发簪。
  “帮我戴上。”楚明烁一见那些发簪,心里就喜得不行,加上又是弟弟送的,迫不及待想要戴上。楚明烁挥退了屋里的人,将簪子递给楚明灯,说什么也要他帮戴。
  轻轻将簪子别在楚明烁的鬓发上,镜中女子美丽多娇,更因配上华贵的饰物,更显光彩照人,楚明灯就这样看着,脸颊凉凉的犹不知觉。
  “灯儿,怎的啦,怎么哭了。”楚明烁看着镜子中弟弟尚且稚嫩的脸上,两行清泪就这样流着,不知为何心中一痛,忙用手帕去擦。楚明灯顺势跪倒在姐姐跟前,把脸埋在楚明烁腿上,抽泣了很久:“姐姐,别担心,我只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傻瓜。”楚明烁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抚摸着弟弟柔软的丝发:“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得跟小孩子一样。”
  “姐,你说,要是你嫁了,你还会疼灯儿吗。”
  “笨蛋,你永远都是姐姐最喜欢的弟弟。”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楚明灯走了,行至门边,他转过头来看着楚明烁,“姐,我祝你……和姐夫幸福。”说完,匆匆穿过人群,回到房内。
  他没有告诉姐姐,她爱着的人也是他最爱的人。他不会忘,姐姐和那个人在家门前拥吻的情景,他更不会忘,姐姐亲昵地唤着那人的名字。他不怕进宫和很多女人共侍一夫,但是,如果那些女人里有他姐姐,他说什么也会和她抢。他害怕,他害怕看见姐姐渐渐变得不和他坦诚相对;他害怕姐姐会用敌视的眼光看着自己;他更害怕,会因为自己,姐姐不得不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他知道他懦弱,但是,他别无选择。
  他相信那人爱自己,也相信对方会兑现诺言,但是,对不起,灵熙,对不起,我办不到,我办不到和姐姐分享你,因为这样,到姐姐手中的幸福就会减半,而他从小就发誓,一定要让姐姐得到完满的幸福。
  皇家的迎亲队浩浩荡荡来了,阳射城内万人空巷,全挤到大道上看热闹去了。鞭炮声起,花轿抬起,在门外的秦书翼眼泪就落了,楚磊也别过头,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右相府邸外,一抹青影笔直的立在一个不被人觉察的暗角。寒冷的北风刮起他的衣角,就像一只待飞的青蝶,随时都会消失一般。他看着仪仗队渐行渐远,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遥遥飘来阵阵歌声,哀婉而凄凉,正是陆游的《钗头凤》。一个农人皱着眉,对身边的同伴说:“谁啊,在皇上大喜的日子里,唱那么悲的歌曲。”
  第 15 章
  楚明灯醒了,被吵醒的,婴儿特有的啼哭声搅得他难以再次入睡。好吵,哪家的孩子不让人安睡啊。婴儿!楚明灯突然想起,对啊,是他的孩子,他当爹了!原本翻进里侧的身子再次翻过来,睁眼……“哦,小宝贝,你哭什么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柔软的声音自女子口中飘出,透着无奈的慌张。站在她身侧的男子看着孩子哭皱的脸,皱起眉:“是不是饿了?或是尿了?”“笨啊,才喂了奶,又换过尿布,怎么可能那么快。”女子说是那么说,手却下意识探向孩子身子底下的布巾,确定之后,继续拍哄着,男子站在她身后,也伸手逗弄着孩子,一副极为和谐温馨的场景,楚明灯有些不敢看,心里发酸得紧,却要装做不在意,刚想闭上眼睛。
  “灯儿,你醒了!”楚明烁发现弟弟睁开双眼,喜不自禁地冲过去,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将楚明灯扶起,殷切地问:“饿不饿啊,要不要吃点粥。”问是问,转头又对刚才站着的男子说:“去,灶上的粥,端过来。”男子宠溺地看了妻子一眼,转身出了房。
  夫妻之间若有若无的神色自是尽收楚明灯眼里,他伸手接过哭闹不休的孩子,专注的哄着,装作没有看见。小小的红红的婴儿在楚明灯怀里,才一刻钟不到,就舒展皱着的小脸,满足的睡去。楚明灯看着这个小小的人儿,心里温情无限,小心翼翼拉开孩子身下的被角,咦,是男孩子。楚明灯有些许失落,对于他来说,他一直期待是个女孩子,而且这孩子鲜少动作,也让他一度认定是个女娃。
  这时,男子已经端了粥,进入屋中,脸上是化不开的笑意,楚明烁将粥接过,舀了一口递到弟弟嘴边。彼时,楚明灯正在思索着怎样不要打破姐姐的幸福,推开眼前的勺子,看着楚明烁,但是不看站在身前的男子,艰涩地开口:“姐……姐……这只是意外,都过去了,以后你和姐夫好好过……”这是他最大程度说出的宽慰的话语,明明自己也深爱着这个男人,却不得不将他推开,他没想过要凭着孩子挽回他,从没想过……
  “过去!怎么可能过去,那个混蛋,我非得灭了他,居然敢染指我可爱的弟弟!”楚明烁咬牙切齿地说道。男子走到妻子身旁,伸手轻轻拍着楚明烁的肩膀,这是他第十次听到妻子这样说,但是他还是有耐心地继续劝:“烁儿,阿珏他也得到教训啦,看在他那么可怜的份上,你也别生气了。”旋即,男子又转向楚明灯,露出灿烂的笑容,楚明灯觉得浑身不自在,怪了,那个人什么时候笑得那么灿烂。“弟弟是吗,我是你姐夫,咱们是初次见面,我是圣良爵,爵位的爵,是皇上的二哥!”
  “咦!”楚明灯总算抓住关键,他说什么,姐夫不应该是灵熙吗,骗人的吧,世上有长得那么像的人吗?
  楚明烁一看就知道楚明灯心里想什么,无奈地说道:“爵爵是瑞王爷,和那个混蛋是双胞胎兄弟,他们是有点像,但不是全部啊,你再仔细看看。”楚明灯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人眼角有美人痣,眼睛很大,很典型的桃花眼,但是灵熙的却是狭长的丹凤眼……不会吧,怎么这样,他们抗旨逃婚了,简直是荒唐!
  “姐姐不应该是嫁给灵熙的吗,为什么是他,欺君犯上是死罪啊。”楚明灯犹自不理解,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你铁定没有参加阿珏的婚礼,否则怎么可能没看见本王的英勇表现。”圣良爵笑嘻嘻自夸到。楚明灯还是难以接受,愣愣看着他们。
  “算了,我给你解释啊,就是……”楚明烁开口,娓娓道来。
  好久,楚明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这群人,怎么能够那么疯狂,做出这种惊天动地的荒唐事,真不明白,父亲他们是怎么想的,灵熙也是,他是皇上啊,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疯狂的事,难道他就不怕世人的流言蜚语!
  “灯儿,你刚才好像唤当今皇上作灵熙?”楚明烁讷讷的问。
  “是啊!”
  楚明烁思索了一下,叹了一口气,果然,他是真心的,并且态度很坚决。“灯儿,灵熙是阿珏的字,是母后给他起的,平时就算是我和大哥,也不能这么叫,但是,他却允许你这么叫,你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圣良爵难得收起笑嘻嘻的脸面,正色道。
  楚明灯沉默了。
  天大亮,刘老汉看着眼前的东西,再看看眼前的男女,将手背到身后:“这……姑娘,这都是同族人,干嘛送那么大的礼。”
  桌上,堆满了绫罗绸缎,还有一箱子贵重饰品,外加一小箱子金子。不算富裕的刘老汉何曾见过这些东西,傻眼了,但是,善良的本性告诉他收这些礼是要遭报应的。
  “看你说的,你救了我家弟弟,更让他平安生下孩子,我们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这些真的是临时才置办的小礼,不成敬意啊,请你一定收下。”楚明烁不住弯腰感谢刘家,她真的不敢想像,要是没有遇到好心人,弟弟将会有怎样的命运。
  刘老汉一家推了很久,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圣良爵那张巧嘴,转来转去,总算骗刘老汉上钩,收下了那些东西。对于从小出生在皇家的圣良爵来说,这些真的不算什么,他还见过一些贵族,给自家帮接生的仆妇更多的财物,再一想到自己临时送出的一些,忍不住感叹自己寒碜,阿珏,不是二哥不大方,真的是这里不是京城,物资匮乏啊!
  又过了一天,楚明灯迎来一个人,一个浑身都被雨淋湿的女人。
  “云姐姐!你怎么来了?”楚明灯知道姐夫给宫中送了消息也知道,但是他没有想到,是彩云来啊。
  彩云被请进屋,什么都来不及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唇角颤抖。楚明灯赶紧去扶,却是扶不起的。“楚公子,求求你回去吧,不要折腾皇上了!”声嘶力竭的彩云抓住楚明灯的裤脚,兀自呜咽不止。
  “你起来说好不好,他怎么了,啊,你别只顾着哭啊!”楚明灯自是零星从姐姐口中了解到圣良珏的情况,但是他产后身子还很虚,孩子年幼又经不住舟车劳顿,所以楚明烁说什么也要自己休息半个月再走,如今,彩云这番情景,让他心惊啊。
  “哇!”响亮的啼哭声让拉扯的双方一并停下行动,楚明灯转身走进屋里,彩云好奇哪来的孩子的哭声,也跟了进去。
  “宝宝乖啊,爹爹在这呢,不哭哦……”楚明灯柔声哄了一会儿,孩子才停歇,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左看右看。
  “楚公子,你的孩子?”诧异的。
  “你成亲了!”惊奇的。
  “那皇上怎么办!”绝望的。彩云心思百转,却最后化为悲不胜悲的哭泣。谁知身后有人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背,彩云泪眼模糊地转过头去,楚明烁略带狡黠的神情就出现在她眼前。屋内很暖,但是彩云却觉得寒意阵阵。
  第 16 章
  “天家男儿多无情。”这是至理名言。一个当皇帝的人就不应该被爱情左右,否则就会乱了朝纲,造成亡国灭种的后果,圣良珏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然而他的身边却有反面例子。那就是他的父皇圣琪宗,父皇一生只爱着母妃,不管朝中大臣的极力严劝,爱着没有强大后盾的母妃。为此,父皇的帝位几次都面临着极大的动摇,甚至有人密谋迎回皇叔文王,只是当时就是右相的楚磊一再挡了回去,这也就因此,老师的地位在现在的朝廷中这般稳固。母妃相信水有灵性,如果在水中放上祈福的花灯,必然能将福愿传达给神,所以父皇为母妃造了莲湖。
  也幸得母妃端庄贤慧,才没有出现红颜祸水的悲剧,圣良珏记得很清楚父母是怎样的恩爱,这无疑的在另一方面给他灌输了一种与皇家家则背道而驰的观念。只是可惜,前皇后姜氏去得早,先帝悲痛欲绝,一年不到的时间,也随她去了,这从某种角度来讲也是红颜祸水的表现吧。
  十五岁即位,十六岁亲政,这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发生的事,改变了少年皇帝的一生。圣良珏还记得那是他十六岁生日,有人在他惯用的安神香内投了迷药,待他醒过来之时,竟发现手脚呈大字形拉开,原来贴身服侍他的几个宫女□着身体轮番骑坐在他的身上,任他怎么挣扎,怎样威胁也完全不管,他在那间不知名的小房子内度过了受尽煎熬的七天,被救出时,几近精力用尽,奄奄一息。
  皇帝被这般对待,说出去也丢尽皇家的颜面,他躺在床上,听着自己原本十分信任的老师和左相为他做的安排,立了那几个女人为妃。他恨,他第一次那么恨父皇不在身边,第一次那么恨自己的根基那么薄。
  等到身子能动时,圣良珏越发乖顺,原本澄澈无比的眼睛变得无比深沉,看着身边的人满满的不信任。他开始暗暗培养自己的死士,暗暗勾结朝中有能力的大臣,制造出各种假象,他开始学着分割相权,用一些小手段。韬光养晦两年,心怀怨恨两年,他的羽翼逐渐丰满,皇位巩固了,他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实行第一次改革,渐渐深入两位相爷扎根的土地,如蚁噬般削弱盘根错节的联系,那时,他才十八岁。
  皇上明显的动机怎么能不被察觉,一些大臣开始暗暗谋划造反。然而,他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一天夜里,他召集一些心中有鬼的大臣还有两位相爷到地牢商议事情,可是等到人齐后,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如同罗刹一般的少年皇帝手中握刀,冰冷的刀尖上不住淌血,整个屋子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那几个妃子被吊在架子上,血肉模糊,骇人之极。更为让人恐惧的是,地上两具小小的尸体,那是这些妃子给皇帝诞下的龙种,而此时都已经断了气息。虎毒不食子,当即有几个大臣呕吐不止,年轻的皇帝缓缓扭过脸,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挥挥手,身边突然蹦出一个侍卫,宣读着几个妃子的罪状,大臣们冷汗直冒,一些自以为掩藏得当的秘密全被挖了出来,怎能不怕。“众位爱卿,下去吧,今天到此为止。”淡淡的话语,无限森寒,杀鸡儆猴,几个大臣夺门而出,脑袋里谋反的意念消失得无影无踪。
  很快,他们就发现,左相的兵权被削了,由皇上的几个亲信掌管着;右相的财权和政权也被削弱了,还是皇上的几个亲信掌管着。偌大的圣睿的控制权慢慢回到皇帝手中,权力够大,他就不会害怕!
  一计不行,另行一计。又有人打着选妃的念头。可是,令很多人沮丧的是,皇帝根本就不批。右相进了宫,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圣良珏只是淡淡笑着说:“朕的身子再也不能抱任何人。”看着老师震惊的面孔,圣良珏露出报复的快感,他缓缓走到右相身边,刻意压低声音:“你以为是谁害的?”满意的看到右相颤了颤,皇帝走回了御案:“今天辛苦了,回吧。”
  他没有撒谎,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连他也震惊了,一旦有别的人靠近,他便排拒不已,连身边最相信的宫女彩云也不例外。他知道老师一定能够帮他挡的,事实也是如此,对父皇无比忠心的他,绝对会帮自己解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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