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泪无言女扮男装,丞相倾国国

女相倾国:帝王独宠妃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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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会散去。  一抹青色的倩影,从一众官员中脱颖而出。  而那抹青色身影,正是当朝女相林歆瑶。  女相抬眼一看,已是旭日冉冉,天际布满朝霞,朝气十足。  官道,雕镂玉砌,歆瑶行走其中,偶有路过官员,皆对她俯身一揖,她礼貌周到,一一做回应。  “内相大人请留步。”  歆瑶方已至朱雀门,身后正传来一声轻唤。  女相转过身来,来人正是内务府副总管。  歆瑶唇角微弯,丽声道:“可是皇上还有何吩咐?”  内务府副总管凌燕,乃当今皇上贴身太监,皇帝的饮食起居全由他一概经手督促。他能前来留步女相歆瑶,必定是皇帝大人找她有事。一准没好事..。。  “回女相大人,正是。”燕公公小跑而来,便看见歆瑶眼中暗浮一抹笑意。  那笑,并未直达心底,而是浅淡中带着一抹锋利。  燕公公平复喘息,徒步来到歆瑶面前,手揣着拂尘,微一躬身作揖,面上笑嘻嘻道:“皇上有命,召内相大人御书房觐见。”  按说,皇帝召见那是荣幸,也是信任。而每个被召见的官员,可都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过去。  但咱们的女内相大人林歆瑶吧,面色平淡,步伐不动,眉心还微微一蹙,略作考虑,好深沉的样子。  眉心那一颗朱砂痣,红得妖娆妩媚,歆瑶双眼眯缝,仿佛在想着什么。  然而燕公公也想从她眼里看出点什么,可惜啥都没有。  倏地,她面色一转,笑道:“劳烦燕公公了,下官这就随公公前去。”  “内相客气了。”燕公公颔首,没再多话。  其他朝官被召见之前,必定对凌燕先行讨好一番,套问口风,揣摩圣意。  但歆瑶丝毫没有要揣摩的意思。  她一手负立在身后,一手轻贴腹前,抬起下颌,莲步轻移,走出一种飘逸姿态。  南唐开国的第一位女内相,在朝上是没有相应的官职的。  其实吧,林歆瑶从小便是当今皇上的伴读。  皇帝十六岁登基,就任命林歆瑶为中书舍人,专职草拟诏书,可谓皇上心腹。  而这位心腹舍人,正是被文渊阁学士傅明翊盛赞为巾帼首相,所以女内相的称谓便由此而来。  “燕公公,这选秀之事,内务府可是已将拟定的秀女名单,悉数呈上给皇上御览了?”待走到御书房门前,歆瑶便问起这一档子事。  燕公公一怔,心下叹服,女相大人不愧洞察力敏锐,对她的敬佩之情,更加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再上一层。  要不怎么说是圣上跟边儿的红人呢?  林歆瑶可是跟皇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揣测圣意准确度是杠杠的!  他这前脚刚呈上的秀女名单,皇上眼皮未掀,就让他立刻去截住歆瑶,将人传来御书房。  歆瑶跨入御书房,漫步走进。  殿中只听到笔尖簌簌沙沙的声音,气氛一时安静得有些诡异。  歆瑶觉得,空气中有一股危险的气氛在慢慢酝酿,很不妙······  散朝后,坐在龙椅之上的君宸便换了一身月白常服,胸前绣着五爪金龙的紫云祥纹,金冠之下的长发整整齐齐的束在脑后,华贵不可瞻仰。  他早已听到歆瑶走来进的动静,手上的奏折也刚好批完,让小太监们将其合起放到一边,方才抬眼望向自己的女相。  歆瑶的心,忽地漏掉了一拍,不动声色地撇开目光。  防火防盗防皇帝的美人计,啊,不!美男计。  君宸看着她,只见娇俏的面容透着淡淡的粉,显得肌肤皓如凝脂,气质芳华。  他淡淡开口,言语里似带着不悦,“怎么,下朝便想着跑?”  九五之尊,皇权之术,所以从他嘴里道出来的话,无端会给人一种压迫感,令人心慌不已。  但素来习惯了他这种冷淡的语气,歆瑶自然不会这么认为。  她上前一步,而他的御案旁则有一张专门为她设置的桌案,好让她陪伴在侧,守着他批阅奏章。  平日里,这个时辰,她是早该在这里坐着为他整理奏折的。  然后他会与她商讨朝事,她佐以建议。  但今日出奇得很,她下朝之后便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出宫,本以为她脚步很快了,却还是被他派人给截了回来。  别问她为什么跑,因为她眼观鼻鼻观心,皇帝大人今儿不大正常!  歆瑶已走至君宸身边,覆手作揖,一本正经地道:“微臣跑的再快,那也是不及皇上的圣谕快。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然而她内心对皇上竖着一个中指。  你丫堵的那么快我能不回来吗!  君宸微抿着唇,听罢后,唇角一勾,掀起薄凉的弧度,“能做这等愚蠢的事,倒不像是林内相的风格啊!”  歆瑶轻笑出声,摇头:“皇上,微臣的这点儿本事,可都是跟在皇上身边学来的。如此看来,那也是皇上没有以身作则的缘故罢了。”  以牙还牙,四两拨千斤!让你笑我!哼哼哼!  她林歆瑶在沐君宸身边待了近二十年,要是还被他像责备朝臣一样责备的体无完肤,那她就不配当这个女内相了!  如此一来,挑的就是你皇帝的错处,****屁事!她可是专业伴君二十载,不是一般人能历练出来的本事!  君宸面带严肃,直接将秀女名册扔到她面前,道:“你看看这本名册,挑好了,再给小燕子下去办。”  歆瑶捡起脚边的秀女名册,手竟有些颤抖,她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向君宸,只见他又埋首于奏折之中,微阖的一双凤眸犀利如冰。  皇帝似乎对她十分倚重,所以才将这项任务丢给她,而话里行间全的意思是——秀女的事,全由她说了算!  这些名册上的秀女,可全是为了填充他的后宫,也正是他登基三年来的第一次选秀。  但皇帝居然丝毫不感兴趣。  名册在手,不知为何,歆瑶心里撕扯得难受。  头上冒起一层冷汗。  歆瑶拿着名册在自己的桌案前坐下,颤着手拿起笔,集中注意力。  她盯着每个秀女的名字,再联系到朝中纷杂的关系,然后将不宜入宫者,或和她所见过的体态不合,以及性情与皇帝不合得来的闺名,全一一划去。  歆瑶做的小心谨慎。  君宸早已处理完奏折,单手支颐,侧首打量她。  她额头汗珠密布,眼尾微扬,而长长的睫毛如鸦羽轻颤,掩盖不住正闪烁着浅金色光芒的眼珠子。  半个时辰后。  歆瑶选好名单,将名册呈给君宸。  君宸顺手接过来,当着她的面随意番了两页。  但见她脸色变白,他撑着脑袋淡道:“女相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能为圣上分忧,臣之幸事。”歆瑶已取出手帕,擦了擦额前的细汗。  丫的被你这么压榨能不辛苦吗!!!!!  内心咆哮,形象还是要的。  她走出御书房的时,仍旧一手负立于身后,一手轻贴腹前,懿范得体,气度非凡。  歆瑶离开后,君宸就拿起笔,眉宇做着思量,手指还在龙案上轻轻敲击出声。  他根本没看清那些名单上秀女的名字,只是翻开名单,就在名单第一页上,赫然写上了林歆瑶三个大字,然后干净利落的扔给贴身内监。  凌燕目光快速一扫,很准快地捕捉到林歆瑶的名字,然后偷打量着圣颜,只见皇帝的表情变得微妙而狡黠。  凌燕也十分识趣,捧着名单出去后,也立刻吩咐人去准备了一匹青色鸳鸯锦裁成新衣。  因为他们的女相大人,不爱别的颜色,就独爱青色!
  第二日下朝。  歆瑶走向御书房的时候,明显发觉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  那些与她共同步出立政殿的官员们,正斜眼偷着打量她。  这是发生了神马?  她瞥了眼自己这身衣裳,还是昨日内务府的人送到她府上的,说是皇上命尚衣局新赶制的。而传话的太监还好生嘱咐歆瑶,明日务必要穿上。  歆瑶自然识得这是鸳鸯锦,这是宫中贡品,一年一共才得三匹,有黄金也没地儿买去。  而这天青色,恰好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如此穿在她身上,远远看过来,就像是一片碧绿的荷叶,清凉舒爽。  歆瑶伺候君宸多年,对他突如其来的赏赐,她下意识的就和昨日处理秀女名单一事联想起来。若是平常,她倒是有可能认为这是她做好了某件事,他单纯的给她赏赐。  可,关于这次的选秀,她却不这么认为有什么值得君上赏赐!  她心很虚,很虚,很虚..。  歆瑶心有疑惑,所以保持得体的姿态,步伐矫健,直朝御书房走去。  她却被小太监却告知,皇上今日未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而是同君羡公主的师父师娘去品茗下棋,以及切磋武艺了!  君羡公主?  ——欧阳君羡!  也就是大楚皇帝的亲妹子,明珠长公主。  歆瑶便调转方向,前往御花园。  她人还未踏进,就感觉到御花园里的暖意融融。  花园百花争相盛放,月季,牡丹,玫瑰,芬芳扑鼻,不觉令人身心舒畅。  君宸此刻,远远的便看见了一抹天青色鸳鸯锦身影撞入眼帘,那人正是歆瑶。  衣如松翠嫩绿,人如雨打碧荷,她有种说不出的空灵飘逸。  歆瑶缓慢走至君宸面前,拂衣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身旁坐着一对夫妇,面色含笑。  君宸淡淡颔首,示意她起身。  歆瑶起身,识趣地站到他身后。  当她的目光淡淡落在对面那一对夫妻身上时,脑子里的某根神经,突突一跳。  歆瑶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心里的血液顿时澎拜叫嚣。  他们是——?!  她无端想起自己的灭族仇人——南唐的战神,先太子景轩。  景轩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尼玛.。。为何她会无端生出这种视觉上的错乱感?!  那时候她还是个奶娃娃,而林氏三百余人皆被灭口。  随后,她的曾祖父林老丞相,也是她五岁的时候,死在自己的面前。  惨烈啊嘤嘤嘤!  歆瑶永远记得当时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眼底冰一样冷漠的景轩。  后来,她被景轩收养。  歆瑶自始至终都不懂景轩为何要灭了林氏满门,却唯独留下她这一条血脉。  至于为什么,她只能说,战神跟常人是两个脑回路。  君宸看着歆瑶,她面色苍白,就像龙案上的宣纸。  他明明没有让歆瑶来御花园,只让人传口谕给她,务必在御书房等候,哪知她却擅自跑来了。  有猫腻!  而歆瑶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她在极为克制自己。  歆瑶安静垂首,只字未言,但心中却暗暗记下了刚才与她传话的小太监,其音容相貌。  “皇上,请恕草民先行告退。”对面的中年男子,也就是君羡的师父率先站起身来,他对君宸一礼,禀声告退。  歆瑶忽地出声,“听闻皇上在与先生切磋武艺,所以臣才不请自来,还望能开眼界。”  那二人本拟离开,歆瑶这一问倒拦住了他们。  既然像了本相的丑人,就别想走!!!!给本相站住!  男子看向歆瑶,微微一笑,看似温和,但那张其貌不扬的脸上,却无端散发出一种威慑力,像极了皇帝君宸,又或者说,君宸像极了他!  歆瑶不顾君宸拉下来的脸色,径自上前一步,覆手躬身:“皇上武艺非凡,君羡公主更是巾帼不让须眉。而歆瑶有幸,时常能得到皇上点拨一二,也不知有没有这个资格,能与先生切磋一番呢?”她连皇帝都搬出来了,你拒绝一个试试?!  那男子似是腿脚有些毛病,走起路的时候有些跛脚,但丝毫无损英武气度。  歆瑶太过于关注那男子了,以至于忽略了君宸的脸色阴沉的像快下暴雨的六月天!  皇帝大人一站起身来,身高比歆瑶高出一大截,他的话在歆瑶头顶讥诮扬起,“既然林内相想要切磋,那便来与朕切磋一番吧。“  歆瑶脸色一变,知道自己又犯了君宸的忌讳。  坏了菜了,打不过肿么破?!  可是,他越是阻拦,她就越是有这样的猜疑,对方很有可能就是景轩!  君宸并没有给歆瑶选择的机会,等她站起身时,他就迫她出手。  她的武功是与他师出同门,绝不会逊色于自己多少。  但她此刻分明心绪已乱,所以君宸招招逼迫下,林歆瑶闪避不及。  再等他一掌挥来的时候,她若不绕到柱子后面去,铁定会跌落在地上,摔个狗啃屎。  歆瑶一咬牙,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决断,顺着他掌风,来一个漂亮的旋身扫地,然后用双手承担身体的重量,重新站直了飒爽的身姿,继续与他面对面喂招。  但歆瑶的双手,渗出殷殷血迹,眉心轻蹙,额上已布满汗液。  君宸狭长的凤目微眯,已看到歆瑶受伤的双手,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真是蠢笨!”他斥责出声,已然收手。  歆瑶忍着手掌痛,咬唇:“是,微臣知错。”我错了明知打不过你为何还要偏向虎山行,我错了真的错了..。。  因为跟他过招,她没有准备,但他也并非一点余地都不留。  只是君宸没想到,女人会蠢到如此地步,还能弄伤了自己!  歆瑶神经松懈下来,但钻心的疼才开始。  她汗液涔涔,对上君宸那嫌弃的眼神,让她委屈的开口,“微臣只不过.。不想弄脏了皇上赏赐的衣裳罢了。”不然,早扑他上身,拿他当人肉垫子了!  刚才若摔个狗啃屎,面子上不说,但她身上这鸳鸯新裁的锦裙,却会被裹上一层灰尘,那才叫心疼!  她不愿弄脏了衣裙,也不愿弄脏了他给的锦袍。  君宸的目光浅淡,目光拉长,便落在那对夫妇身上,他开口道:“朕雅兴一起,花拳绣腿倒让江先生见笑了。”  “皇上文武双全,林相更是英姿勃发,您二人切磋武艺,草民有幸旁观,该是草民万谢隆恩才对。”  被他称作江先生的男人,朝前覆手说话很是动听,随后目光悠长地看着歆瑶,嘴角挑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此人向君宸行礼的姿态都无不显出高贵。  而歆瑶的脸色也越发浓郁。  歆瑶不甘心地看着江氏夫妇远去。  若不是君宸方才借切磋之名警告她,她此刻定然恨不得追上,找那人试探一番。  皇帝大人真是太可恶了!  “传御医!”君宸不悦开口,身边的小太监一溜烟儿地跑向了太医院。  歆瑶回头看着君影,抿唇只道:“多谢皇上,臣自己回去处理就行了,不劳您费心。”  她生气了!她不高兴了!  君宸也不‘勉强’她,悠悠坐下,让人沏来茶,端起细品。  歆瑶咬咬唇,就赌气般转身走了出去。  实际上,歆瑶刚一转身,君宸也摆驾离去。并不是跟她一条路,而是踏上了御花园最高的假山。  那里可以一览脚下风景,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歆瑶走向何处。  歆瑶刚走出御花园,就见到一个身影,像是早已等候在那里。他递来一块帕子,温柔的替她包裹住手掌。  男子蹙了蹙眉,“很疼吧?快些回去上药,手腕要冰敷,这些日子不可再用力了。”  歆瑶蓦地心头一暖,并未全因他说话的语气是如此温柔,而是他句句都对她满怀关切。  他替她包好伤口便立刻放开手,两人并未有过多接触,只是那双湛蓝的眸中闪烁着光彩,另歆瑶移不开眼。  而假山上,君宸正冷眼看着歆瑶和那蓝衣男子并肩走出来。  不一会儿,便又从御道中走出一个男子。  他们三人,并肩而立。而歆瑶居中,两人都对她视若珠宝般呵护备至。  这在一旁端着新鲜出炉的青梅糕的凌燕,赶紧擦了一把汗,低声询问去:“皇上,这给内相大人的糕点..?”送,还是不送啊?  这皇帝大人,一下朝之后就嘱咐了句‘林内相爱吃青梅糕’,然后御膳房可是手忙脚乱的赶出来。  但眼前这种状况,您就给个示下呗!  “扔了!”  君宸冷冷扔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可怜的凌燕,便风中凌乱了..  感情,白忙活了!  浪费也是犯罪啊我去!
  歆瑶回府后,命人处理了自己的伤口,便坐在书房里发起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还真不是白说的!  她低叹。  堂堂21世纪的集团大小姐,居然会在相亲会上被人推进湖中淹死,然后醒来就神奇发现……  卧槽!!!  她特么的穿越了!!!  当她醒过来时,变成个五岁的小姑凉。  也不知道原来那个小女孩是咋死的,总之她就代替原主活了下去。  这身体的原本叫林歆瑶,被皇帝的皇伯——****战神给灭了族,唯独剩下她一条独苗,也可能是人家战神不屑灭她一个小姑娘。  她被带回宫中,成为小皇帝的玩伴。  但伴君侧的生涯中,也逐渐明白皇家为何不杀她——因为朝堂上的林氏旧势力,仍不可小觑!  而她就是被皇家拿捏林氏旧势力的关键。  歆瑶摇了摇头,真是想想就头疼,如此被困在宫中多年,就跟折翅了的天使……等等,天使是什么鬼!  事实证明,头疼的时候得吃药。  不然,你就会听到天雷一样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拟微服南下,命林相陪同,即刻出发,不得有误,违者抄家灭族!”  歆瑶跪,哆嗦接过圣旨,虚抹一把冷汗:亲爱的皇上大人,林家就剩我一人了,哪来的族给你灭?!您老还不如直接说灭掉我好了……  转眼,她就被拽上皇帝的马车,跟他这么南下了。  论苦逼,谁比得过她?  一路平安抵达扬州。  歆瑶默默擦了把汗,皇帝大人名为南下,实为抓贪官。这等好事都得带着她,可见他是多么的..不放心她!  “咣当!”  马车剧烈一震。  歆瑶龇牙咧嘴揉着撞疼的额头,下一瞬,就觉得身体无比僵硬。灵活的眼珠一转,她身旁哪里还有高冷皇帝的影子?  魂淡!  居然点了她的穴道,跑了?!  身体,还在朝后仰去。  哎,不对,她被点穴了啊!  卧槽,是马车在跑!  歆瑶哀嚎:皇帝大人你在哪儿,我被点穴了啊啊啊,麻蛋!  “歆瑶!”  “歆瑶!”  模糊之间,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急促的唤着她的名字。  似乎还是两声!  但是,这不是全由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马车外面,全是短兵相接的声音,厮杀很激烈。  皇帝贴身侍卫凌风热血沸腾中,手中的长剑气势如虹,招招凌厉。  鲜血,很快浸入泥土里,染红了脚下的大地。  黑衣人开始胆怯,因为凌风出手的迅猛、狠戾,他们根本近不了身。  君宸手握长剑,被侍卫护在中间。  但他焦急地看向不受控制的马车,正朝山崖边跑去。  君宸顾不得刺客,脚尖点地,立刻追了上去!  凌风一惊。  眼看着君宸追车而去,他也顾不得恋战,赶紧挥剑卷起漫天烟尘作为屏障,让身后的侍卫替上,他则去贴身保护君宸。  “师兄小心!”  凌风的话,刚落入君宸的耳朵中,貌似已晚。  不过他在最后一刻,握住了马车内歆瑶的手。  众人便看到那惊险一幕,君宸与内相大人连同马车一起,摔下山崖去。  凌风冲到崖边,看着那深深的谷底,心焦意乱。  而那些黑衣人目的已达到,纷纷咬碎毒牙自尽。  凌风早已料到——死士!  死士为了保守秘密,不管刺杀是否成功,他们都会自尽。  “咳咳..咳咳..”  歆瑶抬起胳膊揉了揉脑袋,仿佛被钝重的物体击中一样。  痛啊!  她明明记得自己被皇帝大人点了穴道,后来跟马车一起跌落山崖,恍惚记得还有些什么..  对了!  她跌下山崖的那一刻,有一只手握住了她!  “君宸……君宸你在哪里?”  歆瑶爬坐起来,然后发现自己是掉落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而身下正有东西死劲咯着她。  她垂眸一看,卧槽,是一条染血大白腿!  是她吗?  貌似她没那么粗壮的腿,而且还长满又长又卷又粗的腿毛……  然后歆瑶顺着大腿往上看去,君宸居然垫在她身下,脸色苍白!  卧槽!  她把衣食父母给压死了吗?!  歆瑶匆匆起身,赶紧检查了他全身。  他还有呼吸,万幸啊!  但君宸的腿……额,貌似被她压断了!  麻蛋,早叫你丫的减肥了!歆瑶在心底无比吐槽自己。  歆瑶费力的抱起君宸,将他扛在自己瘦弱的肩上,然后环视了一番四周,便看到离他们不远处有个山坳,似乎可以容身躲藏。  君宸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这一刻,她这个曾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女内相,显得尤比纤弱,却又充满女汉子大力士的风范。  歆瑶走一步,便粗喘一口气。  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身下有人肉垫,也不可能不伤不疼!  可皇帝大人还没醒过来,她就不能倒下啊!  虽然心里骂了他千百遍,但还是要待他如初恋,谁让他是皇帝,自己的衣食父母。  这次的刺杀,歆瑶明明知道与林氏旧势有关,但却来不及提醒他,而且她清晰的记得在她落崖前有两个人在呼唤她,一个是君宸,另一个..  而她真若是告诉了君宸,那以君宸的性格,一旦他有了机会,便会将林氏在朝中的所有势力一举铲除,死灰将不会复燃。  林氏被灭族,她的曾祖林老丞相的门生,遍布朝野,有的还是朝中重臣。  若是他们被悉数铲除,朝堂上免不了一番动荡。  歆瑶将君宸安置好,见他未醒,她就去外面的小溪里取了清水,顺便查探四周的地形。  回来之时,她眉头深皱。  她先替君宸简单擦拭伤口,找来草药敷上。  他这是小骨断裂。  歆瑶不用想,也知道会有多疼。  君宸睁眼的时候,歆瑶正低头沉思。  她似在想着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就连他醒来也未察觉。  但君宸第一感觉,就是腿上传来的剧痛。  他试着动了动,果然是摔断了腿!  “你醒了?”歆瑶见他醒来,脸上全是惊喜之色,她忘形地俯撑在他上方,关切问去,“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君宸看着她眼睛里毫无遮掩的神色,冷冷开口,“林歆瑶,你不是想要我死吗?为何又做这自相矛盾的事?当真蠢笨!”  歆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她不用说什么,他全都知道!  他知道她该恨他,却将她留在身边做内相。  他知道他们之间有数不清的血海深仇,以及权术隔阂,却依然在他的龙案旁为她置了一张桌子,让她随时伴驾。  歆瑶眼中怔了怔,灰头土脸地道,“是,我是想过杀了你,可我.。”可我也舍不得啊,好歹供我吃供我穿,又是相伴多年的一个人,岂能说杀就杀。  更何况灭林氏全族的人,又不是君宸这蠢蛋!  君宸不顾身上疼痛,恶劣捏住歆瑶下颌,居高临下的态度:“林歆瑶,你爱我吗?”  多少年没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候了..如果除去他这恶劣的态度。  此刻,他也不用自称朕,而她也不说微臣,如今他们之间只有‘我’和‘你’。  歆瑶听后惨惨一笑,小脸还脏兮兮的,俏丽的容颜就快要辨认不出来,也正好掩盖住她笑声下的苍白。  两人都是耳聪目明的人。  外面的动静,君宸自醒来就察觉到了。  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  歆瑶望了一眼洞外,再回过首深深的凝君宸的眼眸。  她霸道的欺过去,轻如鸿毛般吻了下他的唇,潋滟低笑:“君影,你不可以一边要铲除林家,一边贪心的要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我去爱你。”  女子的浅笑,刻在君宸心头。  还有她那一句轻唤出的名字——君影。  景轩最钟爱的儿子,沐君影。  君宸觉得身上一凉,随即就有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  他发现整个人僵住不能动弹,歆瑶已经将她的外袍披在他身上。  正是他赏赐她的那件天青鸳鸯锦。  歆瑶披过君宸的衣服,独自往外走去。  男人的衣袍从她的头顶盖过去,让人误以为她就是个健壮的男子。  而她故意弄出很大动静,吸引所有敌人的注意力。  当那些黑衣人向她追来的时候,她的嘴角已挑起一抹弧度。  歆瑶成功让那些人错认为她就是君宸。  而受伤的君宸,正待在山坳里,等待凌风带人寻过来!  当她拨开人高的草丛,入目便是层层云雾缭绕,再往前一步,就是百丈深渊。  后面的人看见她停下,眼中闪着精光,尤其是为首一人,歆瑶便是不回头,对他的眼神也是熟悉的,就算他蒙了面,从小一起长大的经历,也不会让她认不出他来!  是他要杀君宸!  歆瑶没有回头,看着脚下雾气蒸腾,不小心踢了一颗小石子下去,连落下的声音都听不到!  很深!  也很险!  她若从这里跳下去,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  但她已没有退路!  她希望君宸好好活着,他是一国之君,天下靠他治理,百姓靠他安居乐业。  歆瑶手里紧扣着一块玉,掌心摩挲着,那是一块罕见的墨玉!  没错,是玄凝墨玉!  那是她及笄那一年,君宸私下送给她的。  当时他并未说明为何,连说句是给她的礼物都不肯。  他只是傲娇的将东西往她手里一塞,漫不经心的道:“女内相,朕赏你的!”  墨玉中似有一点萤光,微弱却足以照亮歆瑶此刻脸上的笑容。  麻蛋,死就死吧,我自横刀向天笑,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  她踏出一步,脚步凌空,整个人如同飞燕一样以冲破云霄的速度向下跌落。  就在她跳下去的那一刻,黑衣人也迅速来到崖边。  云雾缭绕。  为首的那一人看到这一幕,随即嘴角冷冷一笑,眼中散发着精光。
  红杉木的雕花镂空窗外透出袅袅青烟,窗内一人斜倚在波斯金丝毯上,双眼微阖,惬意的面容上端的是风流挑达的笑容。  身旁的掌柜手捧账册,屋内的气氛在他人看来是沉闷的,在这男子眼里却是最舒适不过了的,烟花三月下扬州,人美,风景更是美。  只不过,总有那么几个人在你赏玩的时候,让你的心情不太美!  看着面前的几个账房,南宫忆捏了捏眉心,这才睁开了眼睛。  账房们愣神,他宁愿他从来没看过少爷的眼睛。  这是一双怎样形状完美的眼睛?  黑白分明,轮廓清晰,纤长的羽睫如同鸦翅,眼中如水波潋滟,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眼角微微上扬,斜入发鬓,竟是一双风情万种的媚眼!  可南宫忆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折射出的却是阳刚至极的目光,他轻道:“少爷我今日心情不太好,你们。。”  话未说完,几个账房已经感觉到船舱内的阵阵寒意。  南宫忆嘴角微挑,配上那魅惑的笑容,整张脸妖媚动人,简直让人移不开目光。  掌柜带着心碎满地的账房去兑银,临走时南宫忆忽然说道:“明日不必来了。”  掌柜讪讪的闭嘴走了出去,进来一人一身淡雅的银灰长袍,素洁却不失华贵,剑眉星目,望向南宫忆的眼神里敬意十足,他中气十足的声音道:“这点小数目还让少爷费神,是小人疏忽,请少爷见谅。”  南宫忆抖了抖衣袖,一缕阳光顺着窗缝射进来,从他袖口上的金线祥云图折射出高贵奢华的光芒。  若说他的管家盛寒是华贵的,那么身为南宫世家的大少爷,南宫忆只会比他更加高贵!  南宫忆一直半躺在软榻上没有挪动,倒是命人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皱着眉道:“开船吧,这岸上的风景看够了。”  低低的嗓音,带着丝丝魅惑人心的慵懒。  盛寒转身出去朝外面吩咐了些什么,又去检查了一遍船上物资,再将那兑银的人和掌柜账房赶下船边命人开船从码头出发,走水路进入扬州。  南宫忆在软榻上眯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见窗外春光正好,而且这时候已行至山间,峡谷之下的水路易行,不用掌舵,大船也会顺着水流飘摇。  他索性命人停行,让盛寒拿了渔具置在甲板上,让他去。钓鱼!  这可是纯天然的渔场,比人工培植的好玩多了!  盛寒得了吩咐很快准备好一切,命人去船舱拿渔具,为南宫忆将软榻搬出来,置备好茶点瓜果檀香,等候南宫忆伸完懒腰来到甲板上。  若是南宫忆能够预知上一刻他头顶的山崖上发生了什么事,恐怕打死他都不会在这个刚好的地段,这个刚好的时候,刚好的坐在甲板上钓鱼。  于是刚好等鱼竿动了动,他扬了扬眉,走上前去查看,站在甲板的最前方,空中‘嗖’的一声一个庞大的物体重重砸下。  “轰~”  “砰~”  “扑腾、扑腾~”  庞大的物体砸下。  南宫忆脚下的甲板被砸断。  南宫忆和庞大的物体双双落水。  ——其实,南宫忆是被那物体俯冲而下的一阵狂风卷入水里的。  “少爷!少爷!”盛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戏剧化的一幕致使他不敢相信——  刚才还在钓鱼的少爷,就这么掉下去喂鱼了?  南宫忆从出生到长了这么大,第一次被人砸到水里,呛得喘不过气差点没淹死。  所以他被盛寒救上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那个朝他砸下来的庞然大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南宫忆眨了眨眼,又看了看盛寒,指着那一堆被碎布包裹着的不明物体,疑惑道:“这就是。。个人?”  盛寒愣了一刻,眨巴眨巴眼,恭敬道:“回少爷,照理说,应该是个活人。小人查看地形,从山崖上摔了下来,闭气了还没一刻,又恢复了呼吸。”这说明还是个活的。  南宫忆的眼神扫到那堆物体的腰部以上,肩部以下,开口道:“是个。活着的女人。”  盛寒道:“少爷英明。”目光如炬,他活了四十多年,果然还是没有少爷见‘多’识‘广’。  地上的白色物体好像蠕动了一下,歆瑶睁开双眼,眼睑上全是水珠,几乎粘黏在一起,十分费力。  咦?眼前的怎么站着一大帅哥?  他旁边还有一中年帅哥?  地板为什么在摇晃?  帅哥为什么穿的这么。保守?  长袖长裤长袍子,连头发也这么长?  歆瑶觉得自己脑袋晕晕沉沉的,难道是看帅哥看傻了吗?  不至于!  落崖之前她还非礼了天下第一帅的皇.。  黄什么?  哎呀!好痛!歆瑶揉了揉脑袋,为何想起之前的事脑子就抽风一样的痛!  南宫忆看着地上那一堆白色的东西,似乎还在骨碌碌地转动着眼珠子,想起自己这狼狈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立刻道:“弄活她!”  管家盛寒称是,南宫忆被人伺候着穿衣沐浴,将事情交给了盛寒,遂也没再多费心。  顺水而上四日后,南宫忆再次站在船舱的甲板上,看着漏洞虽然被修补好了,不过当时被砸下水去的经历。  他还是觉得背颈处一阵恶寒。  “少爷,那姑娘已经醒了。”盛寒在他身后道。  南宫忆边走去看她边回想着一件事,问道:“她的眉心,我隐约记得是有一颗朱砂?”  盛寒眼神一亮,笑道:“少爷果然过目不忘。”  当时那女子被一件刮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裹着,他是连来人是男是女都没分清,南宫忆看出她是女子,竟然还能看清她的脸,这眼神,不可谓不犀利!  南宫忆走着走着平白却崴了一下脚,他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脸色一阵青白不接。  一点朱砂,一点朱砂.。  还差一身青色的衣衫!  他记得那姑娘身上裹着的是一件月白袍子!  老天保佑,别想他想的那样.。那个女人该不会是.。?  如果是就太可怕了!  盛寒推开房门,房间里漂浮着淡淡的药香,再饰以贵重的摆设,更显得格外雅致。  歆瑶狐疑的抱被坐起,来者何人?!  南宫忆走进,第一次审视着眼前的女子,柳眉杏眼,红唇微翘,皮肤白皙如天山雪,眉间那一点朱砂,给她这张淡雅的脸上平添了三分妩媚妖娆。  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歆瑶身上,她不自觉的抬起头与他对视,当即愣住——  这是,她睁眼看到的第一个帅哥啊!  她恍惚记得自己那天和他一起在水里,她不会游泳,他也不会游泳,两人是被几个人给抬上来的。  第一次见面就砸伤了人家,真是不好意思的呢。  “那个,抱歉,上次是我连累你了.。”歆瑶见他不说话,索性自己向他道个歉,有事好商量。  而且看他的样子,锦腰玉带,身上无一处不透着奢华的气息,绝对是个不可小觑的主。  南宫忆挑眉一笑,面前的女子,莫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摔傻了吧?  那可是我****一大损失!  “林歆瑶,你不记得了?”南宫忆摇着折扇,笑问。  “我叫林歆瑶?”歆瑶指着自己问道,重名这种事倒不少见。  她想不起来这个林姓在****代表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一个林姓,具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南宫忆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歆瑶却无意中打量着他的眼睛,审视之下,竟发现眼前这男子长着一双风情万种的媚眼!  就像天下最柔软的丝绸包裹着最锋利的剑,那种极致的矛盾,让这双眼睛更吸引人移不开眼。  南宫忆猛地在她眼前合上扇子,眼神凝重了一刻,对她道:“你身上的伤很重,可大夫说没见过像你这样受了重伤还没死的人,也算是你命大,还有些时候才靠岸,你且好好养伤吧。”  歆瑶默默点了点头,趁南宫忆起身走的时候抓住他的袖子问道:“那个,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她醒来脑子像肚子一样空空如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要命!  南宫忆好看的眉宇间露出一丝柔和,瞥了眼自己的袖子,歆瑶连忙放开,她忘了这是封建时期的古代啊古代!  女人怎么能随便抓男人袖子!  “好好养伤吧。”  南宫忆的声音,对她绝对算是柔和的了,虽然什么都没告诉她,歆瑶却莫名听出了一种安心的情绪,他走之后,遂按他所说的,养好伤最重要!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灵魂未与肉体完全融合,这身体表面上看伤的极重,她实质却不怎么感觉的到痛!  不过她行动却极不方便,她还要尽快让身体和灵魂完全结合才能行动自如。  南宫忆从歆瑶房间走出来,没了刚才对歆瑶的笑如春风,眉宇间满是沉重的神色,盛寒从小看着南宫忆长大也跟随多年,此刻却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好好看着她,给她用我们所有最珍贵的药材,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南宫忆低垂着眼睫,沉声吩咐道。  盛寒点头称是,立刻着人吩咐下去。  “我们具体还有几日靠岸?”盛寒回来之后,南宫忆问道。  盛寒答:“顺风顺水,大约七日便可上岸,我们也能补充船上物资,以便回程。”  南宫吟挑眉看了眼两岸的青山绿水,眼眸变得深邃,“尽量慢些行驶,保证十日后靠岸扬州即可,物尽其用,我们不走水路回程。”  盛寒不解道:“少爷,这?”  “按我说的去做!在她的伤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不许靠岸。”南宫忆此时的语气已是含了丝愠怒。  “少爷,这女子果真如此重要?”盛寒本不该多嘴问这一句,但他话中的意思南宫忆想必知道。  南宫忆斜挑着眉,那双媚眼更显得好看至极,他笑道:“盛管家,这大****,哪个女人死了都可以,唯独她,不可以!”  ‘阿嚏!’  歆瑶无端狠狠打了个喷嚏,谁特么的在说她了?!
  数着日升日落,每过一天歆瑶就在床沿上刻一横,如今床沿上已经有两个正字了,她至今还没出过这个房间!  她想了想,原有可能是那个帅哥说她伤没好,让她养伤,再次,她总觉得自己行动不便,直到这两日,她下床走了几步,才觉得这是自己的身体。  歆瑶下床走到穿衣镜前,她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容颜,与前世的她没有几分相似。  前世的她,是个集团的千金小姐,只不过因为她妈妈是继母,她这个继女便是一点也不如其他子女,可谓是生的窝囊。  至于她是怎么死的,更是只有憋屈二字能形容!  若不是她已经二十七岁了还没结婚,怎么会被家里人逼的去相亲,还在相亲的时候被一个大龅牙给推下水淹死了?  在古代二十七岁没结婚铁定是嫁不出了,可是她不明白那么开明的21世纪,为何还有催婚热潮?  简直是逼的她们这些妙龄女子恨嫁嘛!  本来以她的身份地位也没有嫁不出去这一说,只不过她对爱情的向往是一生一世,她极度反对,结婚——离婚——再结婚这种循环往复的无聊模式。  可惜的是,在她还没有遇到自己相爱的对象之前,她就草草结束了那短暂又心酸的年华。  歆瑶思及此处,忧虑深沉起来,而她再度看向镜中的自己,她一身天青色衣裙,一手负立身后,一手轻贴腹前。  这一举动更显得她身材曼妙,风韵天成,可她蹙了蹙眉,却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些老成了,适合私塾里的老先生做,不适合她一个年轻姑娘的做。  在她完全未意识到这样习惯性的动作代表着什么的时候,门外恰好来到的人已将这一幕收进眼底。  南宫忆站在门外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想法:林歆瑶,她究竟有没有失忆?!  她先前的样子分明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她刚刚那一副动作,放眼****,没有哪个女人比她更能做出那样,更凸显出浑然天成的气质!  难道她在伪装,骗他!  她若精明至此,南宫忆倒真觉得这女人实在太聪慧!  歆瑶耳聪目明的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狡猾一笑,在房中又待了一刻,等到那脚步声走远了,她才打开房门,准备出去。  ‘叮咚’一声,她衣服里掉出一块墨玉来,她匆忙捡起了揣进怀里,走了出去,轻手轻脚的将这一艘‘豪华游轮’给浏览了一遍!  歆瑶气喘吁吁的走到甲板上,感叹:这船怎么这么大!  坦泰尼克也不过如此了吧!  歆瑶早已经看见了岸边的景象,人来人往,船只停泊,十分热闹,她不禁弯唇一笑。  “下船检查!”  “都给我回避!”  “船上的人都给我下来!让我们搜查!”  .。。  一阵喧嚣声让歆瑶后退一步,那些手持长矛刀剑的人,穿着盔甲,个个凶神恶煞,脖子上还系着红巾,人数越来越多,她匆匆从甲板上下来,眼见着船靠岸,那些人就要上来了!  “哎呀!”  歆瑶回头就撞上一个高大的身躯,南宫忆皱着眉,揉着胸口道:“女相大人,也有这般莽撞的时候?”  歆瑶哪里有心思去理他说的什么女相大人,她已经听到那噔噔噔的脚步声了,脑子里第一想法就是:跑!  她丝毫没有精力去想,她为什么这么怕?  可能是因为那些人太凶猛,人家拿着刀,她手无缚鸡之力,太弱小!  “官兵来了!”歆瑶抓着南宫忆的手就急忙道。  南宫忆盯着她的眼眸深邃无比,掀起眼皮瞥了眼那不请自来上船的人,丢给盛寒一个眼色,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歆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南宫忆没有甩开她的手,她下意识的不放就只能跟着他往船舱里走去。  关上房门,歆瑶立刻问道:“那些人,在做什么?”  南宫忆坐在软榻上,若有所思道:“若是没错,应该是来抓你的。”  歆瑶驺掉了下巴——  她还愣神的片刻已经有人朝这来了,南宫忆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模样,可显然,他没有要帮她的意思啊!  歆瑶见南宫忆坐在软榻上,一咬牙一跺脚,‘唰’的一下松了自己的腰带扑向南宫忆。  一群粗鲁的官兵挨个撞开房门搜查。  搜到南宫忆的房间,看见眼前的一幕,个个膛目结舌,甚至有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暧昧至极的光。  软榻上,男子衣衫半解,怀中搂着女子柔软的身体,两人纠缠的紧致,女子正趴在男子胸口微微喘息,看不清女子的容貌,那细细出口的声音,却让人幻想,是何种天姿国色?  盛寒随即赶到,看到南宫忆和歆瑶也是一惊,不过随后沉了脸色厉声道:“各位打扰了我家少爷,当真不怕知府大人怪罪吗?!”  官兵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穿着五品官服的人已经匆匆赶到,同样先是一怔,然后默默低下头,他不好意思去看南宫忆,只能对盛寒说道:“属下粗鄙,打扰了南宫少爷实在该死,只是这上面交待的任务,下官必须执行,您看可否.。行个方便?”  他说话带着商量的语气,却软中带硬,这南宫家不能得罪,这上面的任务,他一样要办!  盛寒道:“知府大人的意思是,我家少爷窝藏朝廷要犯?”  “不不不!并非要犯,是林相大人!”知府连忙解释道。  碰上这种情况只要他这小小知府为难的时候!  南宫家是谁?已故圣昭仁皇后的娘家!****第一富商!  可上面是皇帝的命令压下,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可怜知府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烧起来,皇帝和南宫家一边一盆冷水泼的他一身透心凉。  而皇帝要找的人,是当朝林女相!他就是想马虎一点,也没那胆子!  南宫忆伸手掐了女子的腰,她的娇声越发美妙,知府大人却越发心塞。  知府大人讪讪的瞥了南宫忆一眼,南宫忆那双风情万种的媚眼里散发着森冷的光,让他出门的时候绊了一跤,在一群官兵的搀扶下下了船。  盛寒颇为贴心的替两人关上了房门,歆瑶立刻推开南宫忆,自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喘了两口气看向南宫忆,他双腿弯曲,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兴趣十足的样子。  歆瑶抹了下自己的嘴,回想起刚才嘴唇上软软的触感,她看着南宫忆的胸口——  淡淡的粉粉的.。。  魂淡!她竟然真的碰了他.。的胸口!  南宫忆丝毫不介意刚才发生了什么,起身,穿衣,整理,顺带着把歆瑶的腰带扔给她,收拾妥帖后看向歆瑶,双眼微挑,“倒不知,女相大人如此豪迈。”  歆瑶脸上烧的火红,她结结巴巴:“刚才.。刚才那是紧急情况,少爷你,别介意哈!”  歆瑶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在她的认知里,复姓的人家一定不寻常!  这艘船就是最好的证明,古代自然经济下的GDP,能有这种船的人家,非富即贵,非官即商!  南宫忆回头看着歆瑶,她刚才的举动绝不像是女内相会做的事。  他正疑惑间,歆瑶与他对视,眼睛里带着丝羞怯,说话却坦然:“方才是少爷你说那些人来抓我,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见谅。”  恢复了理智的歆瑶,说话之间无不透着无与伦比的气质。  这也是为什么,南宫忆终究判断不出,她到底是不是从前的林歆瑶。  歆瑶见南宫忆眼底有迷惑的神色,心底淡笑,看来南宫忆少爷都被她的表现成功的迷惑了,那么接下来.。嘿嘿!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才不要回去当炮灰了!  女相什么的,见鬼去吧!
  扬州府。  州府内最大的内院,院里院外都密布着守卫,正房内,飘出缕缕药香。  床帏被放下,知府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下跪禀告:“启.。启禀皇上,微臣连日来搜查了所有来往的船只,也顺着水路沿途找过,并未找到林相大人的踪迹,还请.。。”  “废物!滚!”  床帏之内一声怒吼,知府大人后半句‘皇上恕罪’被哽咽在喉咙里,便连滚带爬的出了去。  随侍的凌燕掀起床帏一角,看着斜躺在床上面色如纸的君宸,低低叹息了一声。  君宸当即将药碗扔掉,凌燕劝道:“皇上息怒,若是皇上不珍惜自己的身子,便白费了内相大人一番苦心了!”  君宸痛怒交加,加上这次刺伤他也受了伤,不然也不至于。。  他一想起歆瑶夺了他的衣衫,将他掩护在山坳里,自己诱敌而去的身影,就心痛的不能呼吸。  他的内相,他的歆瑶,从百丈山崖坠落,至今半月杳无音信!  他绝不信她已经死了!  即便是死了,他也要见到她!  凌燕再次递上药碗,君宸不知想起了什么,可他一向理智,知道自己肩上帝王的责任,也不会让自己放纵太久,仰头喝了药便闭眼躺了下来。  凌燕放下床帏出了去,他在君宸的药里放了些安神的药材,君宸喝过之后能安心睡一觉。  若不是自从找到重伤的他那一日起,他就不曾有一刻合眼,他只怕没有这样大的胆子。  当了这么多年的内务府副总管,违背君宸的命令,这还是头一次。  君宸睡了一觉,却不甚安稳。  “皇上?”凌燕掀开床帏,只见君宸满头大汗坐在床上,脸上还带着惊慌。  君宸接过凌燕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脸,闭上眼睛将努力将那些画面忘记,心中那股恐慌和疼痛怎么也无法平息。  “凌燕,你说,她当真没有生还的可能吗?”君宸嗫喏着嘴唇,看向窗外的夜幕,问道。  凌燕心底叹了口气,这话可叫他怎么说?  君宸话中的她,林相歆瑶。  百丈山崖摔落,半月以来水陆都搜寻遍了,连一片衣角都没找着,要是还活着,怎会杳无音信?  存有侥幸的想法只是,有人救了她,所以他们暂时还没有找到她。  君宸眼底一片荫翳,凌燕要服侍他再睡下,君宸却忽然想起什么,对她问道:“今日洪文涛来回禀,提到了南宫家,是南宫忆?”  凌燕道:“回皇上,是南宫少爷,这次洪大人也算是尽职尽力了,连南宫家的船舱也搜查过了,不过并无所获。”  “南宫忆。”  ...  歆瑶跟着南宫忆下了船走进一座庄园,她装扮成南宫忆的小厮在他身边,打量着这庄园的大小,具体没记下多少来,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她的腿很酸。  南宫忆转身看着身后揉腿的歆瑶,笑道:“回去好好歇着吧。”  歆瑶勉强对他挤出一个笑容,进了房间就瘫倒在床上爬不起来。  休息是休息,不过她仍记得自己现今的状况,在脑子里将思绪整理了一遍,从南宫忆叫她女内相到他对她的态度,这些日子对她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同时那监察也是无微不至的。  南宫忆明显是认识她的!虽然他们没有怎么正面接触过。  奈何她女相的名声太响,天下没几个人不认识她啊。。  歆瑶四仰八叉的躺下,手指戳着突突跳的太阳穴。  坑爹啊!  她摔个悬崖也能摔到南宫家船上,南宫家和皇帝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啊!  那个南宫忆,她脑子里不记得多少,看他那样就不是个善茬!  无奸不商!  想起南宫忆的奸笑,好冷!  歆瑶裹了一圈被子,心里嘶吼:我要自由!我要逃跑!不要被抓回去!  女相什么的,好累嘤嘤嘤。。  说到累,歆瑶又是一阵头疼,她没摔死,却摔的间接性失忆似的,画面一帧一帧的从脑子里跳出来,残缺不全。  比如她脑子里最新的画面,摔落马车前,掉落山崖时,她看到了两双不一样的眼睛,眼里全是对她的忧虑。  那分明是极为熟悉的!  现在,她却只记得眼睛,不记得是谁的眼睛了!  .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适合翻墙。  一个瘦小的身子翻过庄园的墙头却好像卡在那里了似的,歆瑶停下来坐在墙头上,擦擦汗。  真累!  谁家的墙修这么高!  怕被抢了吗?!  边埋怨心里边将南宫忆骂了个狗血淋头,监视她?软禁她?然后再献去给皇帝大人?!  哼!没门!  专业女相,上能谄媚皇帝,下能训斥众臣,姑娘伴花失美,逃帅踏月留香!  ‘咕咕咕——’不太应景的声音响起。  歆瑶揉了揉饿瘪的肚子,叹息:  要不是饿瘪,怎么会使不出来轻功?  要不是使不出来轻功,怎么沦落到要来翻墙?  歆瑶使着剩下不多的力气,刚把墙内的一条腿挪到墙外来,就听到身后凉飕飕的一道声线:“女相大人,甚爱翻墙啊!”  南宫忆那标志性奸笑,歆瑶内衫湿透,我去!翻个墙都能被你逮到,就这么倒霉?!  歆瑶看着脚下十尺的地面,牙一咬,心一横,管他呢!  大不了残废!  “啊!!!!!!!”  歆瑶长牙舞爪的向下一跳,重心不稳,却没忘了抓紧身后咯人的包袱。  “哎哟喂!老娘的肚子!”歆瑶面露痛苦之色,以为会摔的浑身散架,她是宁愿摔的浑身散架都不愿意被南宫忆弄回去给皇帝大人宰割的!  可是为何只有肚子疼?  肚子下面犹如垫了一块骨头,疼死她了!  等等。。  为何只有腹部有痛觉?  再等等。。  她好像被一个人扛在肩上啊!  谁这么牛逼把她接住了?还是用肩膀?  “放开老娘!”歆瑶一声怒喝。  扛着她的人没有丝毫反应,手臂抓紧了她的手就带着她往墙的反方向走去。  歆瑶忽然觉得这高冷的场景似曾相识,这人,怎么特么的这么像武功高强的逆天的凌风?  连这傲娇不解释的性子也一样?!  她好像不容易翻出了南宫家的墙,又被皇帝大人的侍卫扛走了!  她揪紧了领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喊道:“来人呐!非礼啊!”  凌风皱了皱眉,面瘫脸毫无反应,冷声道:“再吵就杀了你!”  吧唧——  歆瑶识趣的闭上嘴,她何其了解这面瘫神?!  说一不二!  从小没少被他欺负啊!  还好有皇帝大人罩着,不然会很惨的嘤嘤嘤。。  她忽然好想念皇帝大人,有他在的时候自己肯定是站在他旁边的,不是被人扛在肩上的,这样的姿势真是。。太令人误解了!  她肚子里没存货,被咯的好痛啊!  歆瑶心中怒骂:凌风,让你练一身发达的肌肉,你特么怎么就没在肩上长点肉!
  君宸披衣起身,夜半在厅中似是等候着什么,凌燕在一旁伺候,眼神里略含期待的样子。  凌燕心想,皇上本是伤心欲绝,但闻南宫家便立刻派人去找了一趟南宫少爷,没想到果然有林内相的消息。  这可不把皇帝大人高兴坏了!  一溜烟儿的派了身边御前第一大高手凌风出马。  武功皆用逆天形容的御前侍卫群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凌风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可凌燕担忧的看着皇上,想出声劝人去休息,毕竟您摔断了腿还没好是不?  在林相面前要是不能下地走路,那丢人可丢大发了!  还不知道林相怎么冷嘲热讽拍地狂笑呢!  “皇上,不如.。。”  “哎呀!痛死老娘了!”  凌燕要劝君宸的声音刚刚响起,就有一个重物摔落在他与君宸面前。  “林内相?”凌燕惊喜的睁大了眼,双眼放光啊!  凌燕双手合十,激动落泪:老天开眼啊有木有!!!!  找回了林相,皇上能就寝,他也能去睡一觉了!  人家的内监也是要保养皮肤睡美容觉的好不?!  歆瑶被摔的全身都快散架了一样,转脸恶狠狠地瞪着将他扔下来的凌风,脱口便责:“臭面瘫!你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她屁股都要被他摔碎了!嘤嘤嘤.。  身强体壮不会疼,就是这么任性!要装疼!  “你还知道疼?”  歆瑶感觉到身后一股莫名的压力,那人只是端坐在她身后便平白让她心跳加速,脸色红润.。  她缓缓转过头来,看着那一张脸,剑眉凤眸,完美的脸部线条像是上帝的杰作,丰神俊朗,飘逸出尘,英武挺拔这些词堆砌在一起都形容不出他容貌的一分。  帅到惨绝人寰的一张脸!  真你妹的妖孽!  那森冷的语气配上这么帅的一张脸,散发出一种兽的冷光幽然,歆瑶捂着心口,有点喘不过气。  “他摔了我我当然疼啊!要不让他摔你一次试试?”  智者见智,面对这高冷的语气,歆瑶委屈的含了一包泪,纤细的手指指着凌风,活像是凌风对她做了什么禽兽的事似的。  她演的卖力,说着说着竟然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可人家凌风。  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吗!  任尔颠倒是非,我自岿然不动!  皇帝的师弟,就是这么傲娇!  凌风那不屑一顾的样子,让歆瑶恨不得一拳打碎他的脸,看看里面是不是每根神经都瘫痪了?  不然为何他面瘫到这种程度!?  “过来!”君宸沉着脸色看歆瑶,只见她一脸迷茫,眼角的泪花越来越多,心里莫名的一痛,便立刻出声将她叫到身前。  今日她的举止实在有些怪异。  他不明白,既然她平安无事,为何要躲避着他们,若不是他安排在南宫家的人告诉他,见到了她,这半月的杳无音信,他当真会以为她已经.。永远离开他了!  那种如果失去她就会撕心裂肺的痛没有一刻不折磨着他!  歆瑶从进来的时候脑子就开始发怵,她这次一摔是真的摔出了毛病!  最大的毛病是——  她不记得眼前这帅逆天的男人是谁啊!  王爷?皇子?皇帝?还是哪个大臣?  她的头又开始痛了!  “啊!”歆瑶一脚没站稳,脑子一痛,她抱着脑袋整个人就摔进君宸怀里。  一股熟悉的味道将她整个包裹,淡淡的龙涎香,精壮的胸膛和坚实有力的肌肉,她隔着衣料摸过的感觉,好像他的每一分肌理都蕴藏着强劲的力道!  歆瑶脸上的温度渐渐升高,这是太不好意思了!  手都停不下来!  手感一级棒!  好想摸里面,摸里面,伸到衣服里面去。  一只手掌扼住她的手腕,歆瑶还靠在他的怀里,听到他的话自头顶传来,“林歆瑶,你在干什么!”  “没!没啊!”歆瑶心慌慌,连忙摇抽出手,动了动却发现还在人家胸前贴着呢!  “对不起,我.我.”你手感太好,我太入迷!歆瑶没有自制力的投降了。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一看帅哥,脑子又作死的开始抽疼了!  君宸见她露出痛苦之色,刚才还俏皮的脸上变得冷汗涔涔,心下一紧,搂紧了她,关切道:“歆瑶!你怎么了?是不是伤还没好?”  凌燕学不来凌风的死面瘫,终于找到机会了,立刻甩起袖子朝外面喊了一声:“传太医!”  纳尼?太医!?  哪儿来的?  君宸抱紧了歆瑶,毫不费力的将她打横抱起来,就要往自己的内院的房间走去,刚刚走出一步便整个人颤抖起来,脚下一踉跄,胳膊撞在了桌椅上。  “喂!你行不行啊!”歆瑶担心的攥紧了君宸的衣领,刚才她差点就又摔了!  这帅哥坐着还好,怎么一走路就成瘸子了?  “皇上!”  “师兄!你重伤未愈,不可!”面瘫脸凌风眼疾手快地扶住君宸,才将他们两个的身体稳住。  歆瑶不屑的瞥了眼凌风,对她那么粗暴!对他就那么温柔!  君宸右腿传来一阵剧痛,好看的眉宇微微拧着,他看着歆瑶的一脸嫌弃,将她抱的更紧,沉声道:“不会让你摔下来的!”  歆瑶莫名的觉得心里一暖,为何他的话这么有力,让她卸下所有防备,轻易地就信任了?  这种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卧槽,这特么不是皇帝大人吗?!  她脑子一下子抽了好几抽,她刚才居然还没想起来?!  怪不得头疼啊!  被皇帝大人抱在怀里能不疼吗!  人家被她压断了腿啊,这半个月铁定还没好呢!  “我说,帅哥,你能放我下来不?我看你也挺难受的是吧,我自己还是能走的。”歆瑶尽力克制着自己不会在君宸面前穿帮的姿态。  她坚决不能被他认出来!  她失忆了!她失忆了!  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失忆了!  这么好的桥段,不用白不用!  反正她是不要被皇帝大人带回去当劳动力压榨了!  “你叫我什么?”君宸将歆瑶放在自己床上,严肃的审视着她双眸。
  君宸脸色无比阴沉,狠狠扼住歆瑶的手腕,音量也随之拔高,他吼道:“林歆瑶!你.。。你难道忘记了?”  对了!本菇凉我还真的都忘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歆瑶装成被他吓到了的样子,一边挣扎着要从他手中脱开,一边本能的拉过被子往自己身上卷,眼眸里全是害怕担忧。  她本就晶亮的一双眼睛看着起来水水润润的,里面细碎的映着光芒,更照映出君宸眼中的痛怒。  皇帝大人我失忆了呢!  凶也凶不回来了!  本菇凉我就是什么都忘记了!  不当女相不伴君!奏是这么傲娇任性!  “皇上,不如先让御医给林相诊断?”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只有凌燕轻巧的声音响起,向君宸请示道。  君宸仍然握着歆瑶的手腕,让御医给她的另一只手把脉,歆瑶表面上害怕,眼底却斜挑着眉毛哼笑:老娘要装傻,你丫能诊断出来?  御医是太医院院正渊清,一把须白的胡子就是杠杠的资历,乃是皇帝御用太医,其他人使不动。  当然,歆瑶看病从来就只挑这老院正给她看。  院正对歆瑶的印象一直是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女内相,与皇上更是青梅竹马的伴侣,为人处世一丝不苟,把脉得出的结果,她倒没有什么实质的伤。  可是她如今这副模样,分明是摔坏了脑子!  歆瑶原来给人的印象太正面,以至于渊清是绝对不会怀疑她装傻,随后他果断的向君宸禀告:“回皇。。回公子。”渊清意识到什么不对立刻改口,皇帝是微服出巡,除了对知府透露身份,一概保密,保密!  “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可能是受了重击,导致脑颅内血脉瘀结,压迫了神经,才会出现这样记忆紊乱和失常的现象,须得服药静养方可,这段时日不可再受刺激。”渊清摸着胡子高深道。  歆瑶心内冷汗,忽然想起某个姓韩的现代作家的一句经典:学历越高的人,不是本事越大,而是把一句人能听懂的话说的鬼的听不懂!  不就是她可能摔成傻子了吗?  绕来绕去绕成了一篇诊断书!  不过歆瑶内心也是对这老院正挺感激的,感谢您老人家的诊断,本相可以任意玩耍,随便装傻了!  歆瑶在渊清说完话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正被深皱着眉头的君宸给捕捉到。  君宸嘴角一挑,挥了挥手,凌燕带着老院正退下,正准备去准备药材熬药,前脚刚一出门就听到身后杀猪似的叫声。  “啊!!!!!”  “你!你要干什么!非礼啊!救命啊!”  .。。  凌燕浑身一颤,眼神瞥向一旁门神一般岿然不动的凌风,他心里早已意识到了,凌风万年面瘫脸却没有一丝动容。  凌燕叹了口气,随即去准备了药来。  他动作快,不过一刻钟便端着药碗返了回来,刚刚与凌风碰面,他还准备问候一声这门神哥们,一阵暧昧夹杂着喘息低吟的声音便从房间里传出来。  身为内监的他都不禁抖了一抖,脚下软了一步。  再反观凌风,凌燕觉得头顶一阵乌鸦飞过,人家眼睫毛都没动一下好么!  凌燕听到房间里的声音脸上都一阵阵的烧红,虽然他跟着伺候皇上这么多年,按理说对房间里的事应是司空见惯的。  可他家皇上洁身自好,没后宫呢!  让他这内监想涨姿势都没地儿领悟去!  “老兄,你.。能回避一下不?”凌燕踌躇半晌,终于对凌风问道。  凌风掀了一下眼皮,“为什么?”  那模样简直就是在说:哥要保护皇上,职责所在!  凌燕一脸黑线,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老兄,皇上在办事,你不知道吗?”  凌风皱了一下眉毛:“办什么事?”  凌燕两脸黑线,声音压得更低了:“不管办什么事,你现在在这里就是碍事!”她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在心里暗骂——  凌风你个瓜脑壳死面瘫,老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丫的还不知道?人家在办房事,你一大门神杵在这里干啥?!  存档记录啊?!  他没带彤史!  凌风岿然不动的杵了许久,凌燕忽然来了一句,“凌风,里面林相和皇上都脱了,你还站这儿吗?”  凌风风中凌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离开,真是不辜负人家叫风啊!  那轻功飞起来就是一阵风!狂风!凌乱的狂风!  凌燕心底笑乐,他明里暗里提示都对那狂风没用,只有这招简单粗暴快,他就这样落荒而逃了。  他估摸着不是凌风懂了他的意思,知道房间里在办什么事了。  而是——这老兄有一毛病,见人裸体就流鼻血!  尤其是女人!  凌燕记得,凌风唯一不贴身保护君宸就是在他沐浴的时候。  而从前林相有一次为了恶整这面瘫神,竟然将他诓去宫女沐浴房,仅仅扫了一眼那一排光溜溜的宫女。。  好家伙!这门神整整的流了三日鼻血!  哎。。  要说能变着法子整人,世人谁堪比林相?!  “轰!”凌燕正沉浸在遐想中,猛地一人将门从里面打开,凌燕只瞄了一眼立刻低下头,奉上手中托盘。  “皇上,林相的药好了!”  要说见机行事见风使舵,绝对没人能高超的过她凌燕!  君宸淡瞥一眼,“送进去给她。”  这语气,堪比西北高原上吹来的风啊!冷的凌燕一阵哆嗦。  “是!”  君宸大踏步离开的时候,凌燕立刻恭敬答道。  他送了药进去,见床帐子紧紧的拉着,地上凌乱的散落着衣衫,里面传来歆瑶戒备的声音:“滚!你给滚开!你再敢来我就咬舌自尽!”  好狠毒的话!  皇上这是干啥了?  本着诚心为皇上服务的态度,凌燕连忙将药碗放下就退开一箭之地,声音轻软道:“回林相,小人是给您送药来了!”  “林相?什么鬼?走开都走开!色狼!流氓!”帐子里传出歆瑶的怒吼。
  来人一身夜行衣穿的帅气无比,剪裁贴身,勾勒出那身体完美流畅的线条。  歆瑶的眼神恍惚了一刻,来不及对上那双带着异样光芒的眸子,就被人家抱了个满怀!  歆瑶怒骂,刚才被君宸欺负过的气正没地儿发泄,她一脚毫不客气的就向那人身下踹去,边吼道:“一群禽兽!都不是好东西,快放开老娘!”  那人一个闪身躲过,看着歆瑶的眸子却平白柔和了几分,宛若今夜月光流泻,眼光再一落到她身上,更带着对她的痛惜。  歆瑶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就呆在了那里。  这是多美的一双眼!  这眼里的感情,是多么滴真挚呐!  他眼尾很长,翘出旖旎的弧度,细密如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撩拨起眼底激荡的情绪。  他,眼里的珍惜那么珍贵.。  呀!  歆瑶感觉脑子又开始不自觉地抽风,眼前的人.她好熟悉!  可是,他是谁?  为什么他会这么心疼她?  歆瑶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袖口,他只是看了她许久不开口,她咬唇问道:“你是谁?”  来人高大的身躯在她问出后猛地一震,她能感受到他的震惊,还有那双眼里瞪大的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又是一个不相信她失忆的人.。  她记得起君宸,记得起凌燕凌风,见过的她都会在第二时间被天雷劈醒记起,可是眼前这男人.。  她是真的暂时没想起来啊!  只有那双怎么看她怎么柔和的眼睛,像是一团暖意,时刻撞击着她的心。  无端的,这人就给她一种好感。  没有君宸那种魂淡禽兽的压迫,眼前的人,就像一块暖玉,触手微凉,却暖意融融。  “不记得了?”来人出声问道。  歆瑶盯着他看了又看,面对他,总是想诚实一些,她随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看到在她点头之后,男子眼里的失落与心痛。  这情况.。。  莫不是她原来惹的桃花债?  她原来在朝上是一呼百应,身价极高,有桃花也。实属正常!  青年才俊,慕名者在她身后排出了两条街呢!  可是她后来跟谁订婚了来着?  忘了!  这种连未婚夫都能忘的记性,真的是失忆了啊失忆了!  来人紧张的搭了她的脉搏,似乎医术很高的样子。  “你身体无碍,还有没有觉得其他地方不舒服?”男子话里带着暖意,每一个字都如同春风拂过。  歆瑶摇摇头,又点点头,一瞬自己也迷糊起来。  窗外有些细细簌簌的声音,男子眉头一皱,被黑巾遮住了半张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神秘莫测,歆瑶刚要出口再问什么,手里就被男子塞了衣裙。  “待在此间不要出来,有危险就大叫。”他郑而重之的叮嘱歆瑶,歆瑶莫名生出一种安心,对他竟十分信任。  他拉下床帐走了出去,歆瑶便迅速穿好了衣服,准备下床,她摸了摸身上,立刻将被扔到床角的包袱拽了回来,捧在怀里小心检查了一下,还是鼓鼓囊囊的,还好!东西没少。  将包袱系在背上,她猫着腰下床,躲躲藏藏,直到耳边没有一点动静了,才迈出一步向房外。  夜里安静的诡异,歆瑶双脚刚刚跨出房门,面前就齐刷刷站了一排黑影。  她额头的冷汗滴在脚边,脑子飞速运转,然后她冲着那堆黑衣人伸了个懒腰,转个圈,打哈欠:“哎!又梦游了!回去睡觉.。睡觉!”  脚刚一抬起来,后衣领就被人揪住,她整个人想后倾倒,长大的嘴还没来得及发出音节就被人粗鲁的塞上了布巾。  呜呜呜.。。  歆瑶在心底呐喊:皇帝大人快来啊!我被坏人抓走啦!救我!!!!  方才在房中探看过歆瑶的男子去而复返之时见到这一场景,连忙就要上前阻止,可看到不远处飞来的凌风与凌燕二人,眼光深邃片刻,立刻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歆瑶感觉自己肺都要被颠出来的时候,扛着她的黑衣人将她扔到了一个地方。  痛!  好痛!  硬杠杠的地板啊!都不垫上软垫!  “屁股都要摔成两半了。”歆瑶委委屈屈的嘟囔着。  好不容易被人拿下了口里的东西,眼睛又被死死的蒙住了!  “主人,皇帝不在内院,屋里只有这个女人,怕她生事便带了回来,要不要灭口?”歆瑶听到刚才那个摔她的人站在她身旁说道。  不要不要!老娘好不容易从山崖下捡回一条命,不想这么英年早逝啊!  歆瑶听到有人正悄悄地向她走近,危机意识感让她下意识的往后退。  歆瑶看不见的地方,那人朝黑衣人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这人,跟君宸有仇?!  要杀他去杀他啊!找她干什么!  来人不辨雌雄,不明相貌,歆瑶只能勉强凭着自己的感觉,察觉到,那人好像在自己面前蹲下来了,她立刻狗腿的哭道:“好汉饶命!我跟你们素不相识,要杀别杀我!”  “扑哧!”  歆瑶面前的男子一声轻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歆瑶的面上,一双琥珀色的瞳仁里散发着晶亮的光彩。  这里的人皆是黑衣蒙面,不过歆瑶面前这男子明显有着与众不同的风范,他撩起耳边的碎发,挑起歆瑶的下颌,端详了许久。  他在心中暗自想道:这眉眼没有一丝变化,一点朱砂妖娆,为何她会这般反常?  难道真如他所说,她摔失忆了?  他不大相信。  以歆瑶的智慧,上能侍奉帝王,下能掌握朝堂,一朝女相倾国,怎会轻易忘记过去?!  可他又想起自己的那次大意,没有发觉穿着君宸衣服的是歆瑶,逼她跳了崖,否则怎会让君宸逃过一劫,反而伤害了歆瑶?!  他没有在歆瑶面前发声,歆瑶专注于这个挑着她下巴的人,以至于没有发觉刚才来探望他的男子已经走到身边,并且出声道:“将她带下去好好休息,不得有怠慢!”  他话中透着柔和,话毕她下颌上的钳制立刻被松开,如此便导致她认为,刚才捏着她下颌的和说话的是同一个人。  歆瑶没有再说什么,那人一直没有给她解开眼上的黑布,她只能通过光亮辨认,这里约有五六盏灯照亮,仿佛是个地下环境。  看着歆瑶被带走,刚才说话的男子又再次出声,这次是对他身旁的人说道:“宁朗,歆瑶已经受伤,我不许你再在此时对君宸出手!”  拥有琥珀色眼睛的男子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那面容竟和君宸有几分相似的模样,他笑道:“我的好大哥,你若当真爱护歆瑶,便应助我立刻杀了君宸!你难道不知道,君宸下一步要做什么吗?”  温柔的男子为之一震,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与宁朗兄弟情谊多年,不阻止他弑君并非偏帮他,而他也知道宁朗这四王爷对君宸不满多时。  他无心皇位之争,只是,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歆瑶!  “不论他要做什么,只是在这扬州,我绝不会让你再出手!”温柔男子收敛了他的柔和,凌厉之时周身顿生一阵寒气,气势竟丝毫不逊于君宸。  宁朗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暗自咬牙,他精心设计,以扬州知府贪污案引诱君宸出宫,没想到他却带着歆瑶掣肘他们,他顾不得许多便全力刺杀君宸,谁知歆瑶竟护君宸到这般地步!  为了他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  幸而她并无性命之忧,可她的失忆.。。  他看过了她不像是装出来的,但她若真的失忆,林氏集团在朝上的势力就会六神无主,失去主心骨,林氏的势力便迟早会被君宸收为己用!  他绝不允许!  宁朗狠狠的一拳打在墙壁上,墙壁立刻凹进去一块,他眼中升起一股嗜血的杀意,琥珀色的瞳仁里散发着冷光,他道:“沐君宸!我定要你交出江山和歆瑶!”
  歆瑶被人反绑在另一个地方,眼神被人蒙住,她看不清事物,却能感觉到身旁是有人守着的。  ‘咕叽咕叽···’  歆瑶为自己可怜的肚子默哀着,自打从南宫忆那里出来之后就没有吃过东西,好饿嘤嘤嘤。。  旁边守着她的小喽啰冷哼一声,歆瑶被蒙住眼睛都能想象到那人脸上充满鄙视和不屑的嘲笑!  老娘不就是饿了吗!  有种让老娘吃饱了我们单挑!  歆瑶心中虽是这么想,却没这么大胆的去单挑,她记不清自己以前会不会武功了,只要一想些什么东西脑子就抽风!  可她现在,必须要想想怎么才能离开。。  “这位大哥,你看我如此娇弱,又饿着肚子,能不能先给我解开手上的绳子,反正我也跑不了是不?”歆瑶故作娇柔,轻声道。  那人依旧冷哼一声不理她,她嘴角一挑,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拿些银子来孝敬您了,可惜了这些银子在此刻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啊。。”  “哼,你能有多少银子!”  歆瑶听到一旁那人冷声哼道。  她暗喜,很好!有上钩的迹象。  “您不给我解开绳子,我怎么告诉你我有多少银子?”歆瑶继续作弄道。  从她被抓进来到现在都没有人来碰过她一根毫毛,她就断定了这人不敢来搜她的身,不然她也不会想出这个法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可是古今通用啊!  那人似乎有些心动,因为歆瑶听到了他靠近的脚步声。  可是磨蹭了半天,那人还是没有给她解绳子。。  歆瑶低垂着脑袋,感觉到那人就站在她身边很近的地方,两束炽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寻梭。  虽然这目光看的她很不舒服,但是她索性就微微侧过身子,故意露出她所背的包袱的一角。  “这是。。?”那人惊讶的叫了一声。  他似乎看到歆瑶的包袱里有好几块大的凸起,还闪着金光!  歆瑶勾勾唇,她明显的感觉到手上的绳索在慢慢松懈。。  那个温柔男子离去后,沐宁朗也思虑了许久,他纵然要杀君宸,也不能以伤害歆瑶为代价,但他的母妃时时告诫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今次虽伤了歆瑶令她失忆,可他便能用林氏旁支血脉的身份去拉拢林氏集团了,他的母亲若太妃,是林氏旁支林徽之女,后助他父皇景玥操控林氏势力,才得以让他在景轩死后夺得太子之位。  而他,本来有着尊贵的身份,拥有继承大统的希望。  却不料皇祖父在临终之前亲立君宸为太子,让他连一点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君宸自幼防备着他,少时两人便面和心不和,两年前君宸更是随意寻了个错处将他派去封地,从此远离长安。  也是如此,才让他与歆瑶的婚事耽搁了!  歆瑶,本是他的未婚妻!  “主人,不好了!”沐宁朗正思虑间,门外有一人慌忙道。  沐宁朗眉头一皱,琥珀色的眼睛里泛起一丝摄人的光芒,“发生什么事?”  “我们抓回来的那个女人.。。她跑了!”  “什么?一群废物!”沐宁朗大喝一声,一脚踹翻了那人迅速追了上去。  歆瑶抓紧了身上的包袱,不停的策马向码头跑去。  感觉到身后的包袱轻了不少,她一阵肉痛:老娘的金子啊金子!就这么用来打晕人了!  她成功的诱惑了那人给她解开绳子,并让他悄悄放她走,每走十步就给他一锭金子,结果走出来她才发现自己用了这么多金子.  肉痛啊!  她的钱钱!她的饭票!  她浪迹天涯的资本啊!  马蹄声踏破了扬州城夜间的宁静,沐宁朗带人马追了出来,歆瑶没吃饭又没力气,跑的当然没有人家跑的快。  不过她一口气死撑着,好不容易跑到码头的时候,身后已经看得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了!  她之所以选走水路,是因为扬州码头夜间也有船行驶,总比她没头苍蝇似的乱逃得好。  城里还有君宸的人,他要抓出一个她什么办法没有?  所以——  万全之策,一次全甩掉!  她踉踉跄跄的下了马就没命的跑,虽然金子丢了但负重确实轻了不少。  她眼光在码头来回飘过,有好几艘小船,她二话不说的跳上一艘亮着灯的,顺手丢出一锭银子给船家,雄赳赳气昂昂的叫道:“加速行驶,给你双倍价钱!”  “好嘞!开船!”船家喜滋滋的拿了银子撑起船桨,不一会儿就划开了一段距离。  沐宁朗赶到码头下马,眼看着歆瑶那艘船驶开码头,当即命人去找船,却奇怪的发现,这码头所有的船都在刚刚,全启开了。。  歆瑶的船越走越远,沐宁朗在岸上看着却无可奈何,耳旁有人轻声道:“主人,长安有信。”  沐宁朗展开一看——一月后选秀,歆瑶名列其中,母字。  是他母妃!  沐宁朗看完,运起内力,手中的字条立刻化为齑粉。  他咬牙道:“沐君宸,你竟然明目张胆的夺走歆瑶!”  这么些年他虽然知道君宸对歆瑶有意,而他和歆瑶的婚约是从小定下的,君宸倒是没在这上面做文章。  直到两年前将他赶去封地,他才隐隐觉得不妙。  可他竟然将歆瑶列入秀女名单!  他绝不会放过他!  歆瑶见已经看不到岸边了,一颗心这才稍息片刻,她接下包袱看了看,肉痛一阵,肚子却更痛了!  她转头刚想问问船家有没有什么吃的,让她垫垫肚子也好。谁知——  “内相大人,我家少爷等候多时了。”盛寒站在大船上,客气的对着小船里的歆瑶说道。  歆瑶一双眼睛瞪的铜铃般大小,这特么的!  才出了虎穴,又遇到南宫忆,白折腾了!  早知道她就不翻墙了。。  歆瑶看着这三面环水,她不会游泳的啊!  船家将小船靠近大船之后,搭好了桥板请她上大船,歆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看他还将自己给的银子宝贝似的揣在怀里,心里的不爽一上来.  她劈手就从船家手里抢过银子,然后跳上踏板,趁船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腿就踢。  ‘噗通——’  船家猝不及防的被她踹下水。  歆瑶施之以鼻。  哼!  以为本姑娘的银子这么好骗?!  让你黑心!喝水去吧!  盛寒眼中微微惊诧,见南宫忆在三层的船舱上看着,并未有异议,恭敬的将歆瑶迎了上去。  南宫忆斜靠在窗户上,刚才看着歆瑶抢银子踹人跳上船板,那一套动作可是行云流水般的利落!
  南宫忆斜靠在窗户上,刚才看着歆瑶抢银子踹人跳上船板,那一套动作可是行云流水般的利落!  他嘴角微挑,这林女相的属性,还是这么的.凶猛!  不愧是将朝堂和皇帝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菇凉!  “内相大人,请。”盛寒待歆瑶十分客气,将她请入南宫忆的房间,并朝身后的人拍了拍手。  歆瑶警惕的抓着包袱,审视着四周,还有靠在窗户边上的那只南宫少爷。  南宫忆微笑,“内相大人好智谋、好身手!从州府里逃出来不说,还能摆脱一批刺客,在下当真佩服!”  歆瑶恨不得脱口而出,佩服你妹!我跑的再快还不是被你给逮回来了!  你吖要是把我洗白白了送给皇帝大人,我特么现在就灭了你!  “南宫少爷,我们可不可以谈笔生意?”歆瑶强装镇定。  因为她明白,在南宫忆这人面前,她只能智取啊!  这人身边的人用银子根本使不动,从小就是被银子泡大的,才长的这么白好吗!  南宫忆扑哧一笑,合起了折扇悠悠走到桌前坐下,端起那五彩琉璃杯,轻抿了一口,说道:“内相大人果然是女中豪杰,不知你想谈什么生意?”  南宫忆笑得迷离,更显得那双风情万种的媚眼里散发出致命的诱惑的光芒,歆瑶要不是见过君宸这等人间极品,似乎也。。很难在这只少爷面前把持住。  歆瑶在他面前表现的坦然,这时也顾不得肚子叫不叫了,走到他面前便道:“南宫少爷两次请我来,好像是有事要与我相商,虽然我不记得前事了,但若南宫少爷愿指点一二,我或许能有些记忆,也或许能弄懂你们口中的‘内相’是个什么东西。”  南宫忆自小便学习经商,刚及弱冠就已经掌握南宫家大部分生意,看人的眼光自然绝佳。  他此刻看歆瑶水润的眼中,没有一丝狭隘和隐瞒,还直直的盯着他,似乎没有一点惧怕,这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而且她这么拼命的逃跑,离开君宸身边,他渐渐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  歆瑶见南宫忆露出犹豫的神色,暗喜,哇哈哈!南宫少爷你快快上当吧!  他本要跟歆瑶说些什么,却警惕的想起了一事。  歆瑶已经饿的眼冒金星,要不是保持形象,撑着要对付南宫忆,恐怕早就抓了他面前的千层酥和银丝卷来填肚子了!  她!好!饿!  南宫忆使了个眼色,看歆瑶有松懈的时候,立刻让盛寒拿出一副画卷展于歆瑶眼前。  歆瑶侧脸,刚好与画上之人,来了个.。。亲密接触!  歆瑶饿的头晕眼花,眼睛模模糊糊的看着旁边的一幅画。  她现在哪有心情赏画啊!  她的表情略显麻木,南宫忆皱了皱眉头,听她道:“这是谁?这么帅!”  盛寒嘴角微抽,南宫忆低笑着让盛寒将画收了起来。  他现在可以相信,歆瑶是真的失忆了!  然则,她怎么会连自己的灭族仇人都认不出来?!  歆瑶揉着肚子,见南宫忆半天不开口,这下她只好主动出击了!  南宫忆看着歆瑶,继续道:“内相实为正三品中书舍人,专责拟旨宣诏,只因常伴帝侧,又得圣心,于是朝臣便称其为内相,相当于,圣上内廷之丞相。”  歆瑶听的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这个资本家还是个朝堂行家啊!  也怪不得。。  人家家里出过一代皇后呢!虽然是景轩他娘!年代有些久远.。。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南宫忆对朝堂了如指掌,不然君宸怎么会那么快找到她!  歆瑶撇嘴道:“女人也可以当丞相吗?”她眼里带着不屑,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但这明显是装出来的!  在她脑子的历史里,女人还能当皇帝呢!  南宫忆低笑,“别人或许不可以,但你却做到了。”  “为什么?”  “因为,圣上许你。”南宫忆一笑,面容在花灯下闪烁的更为明亮。  歆瑶心里的小九九说道:这也是实话!不是君宸罩着她,她怎么在朝上站稳,又怎么有资格,成为南唐开国以来,第二个在立政殿参政的女人呢!  不用疑惑,她不是首开先例!  先皇的长姐琬琰公主才是!人家辅佐皇帝十多年,君宸都要尊其一声皇姑母。  只不过跟先皇一样英年早逝.。呸!寿终正寝了!  “那么,少爷你想要我这个内相为你做什么?”歆瑶一边问一边在脑子里回想着。  她也顾不得脑子会不会抽风的痛,眼前的局势,她必须想起有关南宫忆这个人所有的事情!  否则,怎么跟他斡旋!  “好!既然爽快,那便不必多说了!”南宫忆合扇一笑,他向歆瑶伸出手,歆瑶猜疑着将手递了过去。  南宫忆在歆瑶手掌划下了一个字,歆瑶只能凭感觉知道,他写了,王、廿、中、圭。。  这什么字啊!  歆瑶还没想明白南宫忆就已经收手,她继而听见他说道:“这便是我要的。”  歆瑶好想问:你丫的到底要什么?!  能不能明白说了?!  可她的理智告诉她,南宫忆既然选择写在她掌心,就摆明了不能让别人知道嘛!  她暂且不去管他写的那什么王廿中圭,她明白了他要的,这次她该提出自己的条件了!  “我明白了,少爷,只是我的条件是.。。”  歆瑶刚一开口,南宫忆就打断她道:“我会将你平安送到那人身边,不必担心你的安危,在南唐,还没有人会与南宫家为敌。”  南宫忆说的自信满满,歆瑶却阻拦道:“那人?你要将我平安送给皇帝?我不干!”  南宫忆眉峰上翘,高深道:“恐怕你没有选择。”  歆瑶就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两人一起走到窗口,歆瑶刚一看到眼前场景,脑子就不由自主的晕眩着,下一刻便直直的栽倒在南宫忆的身上。  江面上泛着诡异的红色,似与江水融为一体,在夜里尤为刺眼。  她——再次晕过去了!  不知是被眼前景象吓晕的,还是饿晕的。
  歆瑶醒来后狼吞虎咽了一顿,吃饱喝足又睡不着了,她想起自己饿晕之前看到的那一副场景,头疼不已。  正因如此,她才明白南宫忆口中的‘别无选择’是什么意思。  她这身份,皇帝上天入地的找她不说,还有绑架她的黑衣人,江面上那摊粼粼的艳,是被鲜血染红。  南宫忆只能将她送去皇帝身边。  而她以为自己能现在就摆脱一切,逍遥天下的念头,着实不太现实。  “若你助我得成,我必助你达愿。”  虽然有了南宫忆的这句保障,和十几万两银子傍身,歆瑶仍是忐忑不安。  而她的这种忐忑不安,没持续多久,就更上一层楼,成为暗夜惊魂了。  南宫忆养着歆瑶几日,看着她伤好了人也白胖了,挑着眉回头对盛寒说:“看来差不多了。”  盛寒答道:“少爷,咱们的客人也快到了。”  “嗯,传信家主,我要去长安一趟,让她勿念。”  歆瑶在一旁没注意听他们说什么,只是无所事事的吃着糕点,在南宫忆身边最大的好处,就是永远都不愁吃穿。  谁让南宫忆是一只富可敌国的少爷?  “我说林.。林姑娘,你也克制一些,糕点多得是,吃坏了肚子可就不值了。”南宫忆是实在看不下去狼吞虎咽、嘴巴一刻不停的歆瑶,颇为勉强道。  歆瑶不做理会,只是埋头猛干,结果一到晚上,就知道不值了。  歆瑶滚在床上,肚子里打雷一样的响着,她白皙的小脸上全是难受的神色,“吃多了.。”  她无力的哀叹,然后一步步挪到茅厕去。  茅厕在一层船舱,歆瑶住二层,三层船舱上,一个高大的身影靠在窗户上,看着歆瑶猫着腰从房间出来。  下一层,上二层,下一层,上二层。  如此往复循环了四五次,他眼眸渐深,面色紧绷,关上窗户,然后,消失了身影。  歆瑶腿软的倒在床上,若不是为了在南宫忆面前装傻,她何必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肚子啊肚子,你好歹争气点!”歆瑶说着往自己软软的肚腹上擂了一拳。  她拳头打进一片软绵里,皱眉做痛苦状。  床上落下一片阴影,歆瑶明显感觉到有异样气息的靠近,然后嘴里便被人塞了一个瓶口,微凉的液体顺着嗓子眼滑了下去。  尽管她想将画面描述的美好一点,她是被人服侍着将药喝下去的,而不是被掐着脖子仰头给灌下去的,可是。  “咳咳咳!咳咳咳!魂淡!你是谁?老娘跟你拼了!”歆瑶转过身来,对着那人就是一拳打过去。  拳头被人轻松捏住,歆瑶这才看清那人早已坐在她床上了。  “躺下!谁让你乱吃那么多?”嗓音低沉,双眼光华净敛,沉潭动魄。  好美的一张脸!  皇帝大人在夜里简直像夜明珠是的,美的天上有地下无。  歆瑶像是被吓住了一般乖乖的躺好了,然后拉过被子盖好自己,露出一双精干的眼睛,低声道:“帅哥深夜探访,所为何事?”  劫财她没有,劫色她不给!  君宸嘴角狠狠一抽,自从见到她,她就只会对他帅哥帅哥的叫!  他转念忽然想到该怎么试探她,嘴角划过一丝邪魅的笑容,从被子里扒拉出歆瑶的下巴,捏住,看似佻达道:“美人在侧,你说为何事?”  歆瑶眨巴着眼睛,呆愣了几秒,露出惊恐的神色,一会儿张大嘴道:“美人?美人在哪里?”  君宸的脸黑了大半,双眼的神色却愈加清明了。  “美人?当然在这里!”君宸邪邪一笑,身体向前倾去,双臂撑在歆瑶上方,两人呼吸渐近。  歆瑶额头上汗粒掉下一颗,极力保持镇定的想了一会儿,立刻反应过来大叫道:“来人呐!救命啊!杀人啦!”  君宸看着她在身下乱吼乱叫,双手双脚一个劲儿的扑腾,偏那两只脚不偏不倚的往他膝盖上踹过去,他嘴角一勾,将她两腿并在一起,身体的重量一放下去就将她压得动弹不得。  歆瑶看着眼前君宸的脸越来越大,她敛神屏气,故作镇定,果然君宸的脸在离她一纸之距的停了下来。  “林歆瑶,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吗?”君宸审视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问道。  即便现在他贴着她的胸口,听到她的心跳,她这副面容,他也当真辨认不出来。  从前的林歆瑶,从来不让他碰她,她总会义正言辞的说道:“皇上自重,微臣已与四王爷订下婚约,皇上厚爱,臣惶恐。”  他当时笑,立刻下旨将沐宁朗派去了千里之外的烟霞州,那大概是他自登基以来,最任性的一道圣旨。  因为她提及,她是沐宁朗的女人,不许他碰!  可她忘了,他是帝王,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我忘了什么呀?”歆瑶软软糯糯的语气问道。  “你!你不该是这样!”君宸气恼道。  “那我是怎样?哎哎,你能不能起来一点,要不就直接。。下来一点!”歆瑶无辜的看着他,他这样子她委实不舒服。  半压不压的,害得她一颗心悬乎着。  他是要图谋不轨呢?还是要图谋不轨呢?  君宸额上青筋骤起,一拳捶在床头,生生捶塌了一块床板,歆瑶摇摇头,看着君宸道:“你这人好可怕!”那模样委委屈屈的,就快要被他吓出泪来。  “林歆瑶!你不许哭!”君宸怒道。  他的女相从来不会哭,坚强的如同御道旁的白杨,挺拔坚毅。  “哇!!!!”歆瑶倏地就大哭了起来。  君宸望了眼门外,不耐的捂住歆瑶的嘴,手上一吃痛,歆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君宸神色复杂,加上歆瑶这时猛哭不止,他早已从她身上起来,手却没能从她嘴里抽出来,歆瑶咬着他的手含糊不清道:“小贼!你到底是谁!”  “还有,你刚才灌我什么药了!”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些问题抛出来问君宸。  君宸脸色变化简直让人看不清,他在歆瑶腰上不知怎么碰了一下,她立刻松口偏到一旁去了。  “那药还剩些,明早再喝一次便不会腹泻了。”君宸坦然的说完,优雅的下床,然后回眸一顾。  歆瑶傻愣愣的看着她,嘴角还留着斑斑血迹——从他手上咬的。  君宸头也不回的走开,歆瑶转身趴下睡过去。  凌燕见君宸,抖了抖袖子迎上去,立即说道:“皇上,已查清,追击林相的人,是四王爷手下,凌风已发现了四王爷的踪迹。”  君宸听后深沉一笑,“不必理会。”  凌燕风中凌乱:皇上,藩王无诏擅离封地,大罪啊!  干嘛不趁这机会解决了情敌,和林相大人逍遥快活?
  南宫忆披衣起身,听到下面的动静就知道今晚铁定睡不成了。  当君宸一脸清冷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猜到他的第一句话是:“我要带她回宫。你的功劳,江南漕运之事,朕会替你解决。”  南宫忆斜挑着眉毛,笑吟吟道:“谢皇上恩典。”  君宸走后,南宫忆长舒了一口气,问道:“东西给她了吗?”  盛寒道:“少爷放心,林姑娘机敏,相信会有作为的。”  南宫忆扬唇,“若是她都不能有作为,这天下女人也就没有能拿下的了。”  歆瑶第二日起身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易地而处,出现在陆地上面了。  背上是十几万两傍身的银子,怀里揣着一个小册子,马车摇摇晃晃的,她立刻翻身起来,正好对上君宸那双幽深如潭的眸子。  “醒了就坐好。”君宸抬眸道。  他身姿挺拔,即使是坐在马车里,那气质风度尽显,也足以让人移不开眼。  歆瑶撩开帘子,外面掠过一帘帘风景,全然是陌生的,她怒问:“喂!你是谁啊!要带我去哪里?!”  “回宫。”  “回哪个公?”歆瑶充满疑惑。  “长安,皇城。”君宸闭目,好不容易忍下怒气。  “皇帝住的地方?我不去!放我下车!”歆瑶咬牙叫道。  君宸转而笑了出来,目光幽深森冷,掀车帘道:“停车。”  凌燕在车门外,凌风骑马在一旁,见歆瑶闹腾,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剑。  “公子,有何吩咐?”凌燕问道。  “我要下车!”歆瑶抢先道,起身就跳了下去。  凌燕未及阻止,凌风冷笑。  君宸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凌燕小声嘀咕道:“公子,这林子里不定多少毒蛇猛兽呢!况且这天色将近,林相孤身一人,是不是不太安全?”  凌燕话音刚一落地,一阵风回旋了过来,歆瑶腆着脸笑道:“是不太安全,我还是觉得,马车里安全。”  凌燕同情的看她一眼,歆瑶眼神飘到君宸身上。  还没靠近就能感觉到他身上冷的掉渣了。  “那个,我能坐这里吗?”歆瑶先发制人,一步跨了上来,就坐在自己刚才的位置。  她心里有点打颤,君宸这个时候指不定多傲娇呢!  果然,她之后就圆润的出来了。  凌燕看着一旁涕泗横流的歆瑶,忍不住叹道:“林相,失忆也变笨了吗?”  “啥?”歆瑶不解。  “刚才。公子说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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