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撒在窗前身上暖洋洋的,突然感觉幸福就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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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百年前,征伐之战。  这场战争,人类是被征伐者。  直到这时,人类才明白,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可怕的生物,它们称自己为:魔。  魔说,要征服人类。  反抗,人类所谓的高科技在魔道面前形同虚设。  魔经之处,尸骸遍野,哀嚎连连。  空气中弥漫着的是引人做呕的腥臭,土地上沾满着的是带着余温的鲜血。  人类只能蜷缩在摇摇欲坠的房屋下,摇尾乞怜般望着苍穹下万人之上的魔界帝王——冥藏王。  不得已,人类俯首称臣。  那一天,人类真正意识到自身的弱小,千百年来凭借高科技所堆积出的自信,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原来自己并非世界的主宰…  ……  有魔之处,必有仙。  魔族的暴行持续了近五百年,终于引起仙族和妖族的不满。  三百年前,世纪之战爆发。  仙族、妖族和人族合力讨伐魔族的史诗级战争。  这一战,旷日持久,毁天灭地,以往大陆也多数不复存在,世界几乎沦为一片汪洋。  如此惨重的代价,才换取难得的胜利。  冥藏王败北,肉身毁,而精神未灭,被封印于西方神武忏悔山,其残余势力未被剿灭,退回北方魔域冥魔天岛。  世界格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战争结束后,仙族与妖族合力移山填海,聚土造陆,造出新大陆给予人类作为栖身之所,人类的幸存者不分种族和国家居住于此。  人族大陆四面环海,如同漂泊在汪洋的一叶扁舟,幸存者们在这“舟”上,小心翼翼的筑建着自己新的世界。  为庆祝这一年,人类将此载入史册。  史称:创纪元元年。  被自信蒙蔽了几千年,一直自诩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终于明白,原来古老的神话并非都是传说。  ——《创纪元史》
  创纪元后三百年,H市某大学,魔史地理选修课堂  讲台上,陈教授正讲的眉飞色舞,台下的木夕坐在座位上托着下巴正昏昏欲睡。  室友们口中的催眠女唐僧,果然名不虚传。  女教授的课是选修课,同学们可自由选择是否来上,原本,对于这种唐僧念经的课程,木夕是坚决不来的,不过好友柚二的一句话动摇了他的决心。  “据说,那个什么苏韵儿也去上课哦。”  苏韵儿是谁?嘛,闻名系里系外的生物系花啦,同时也是木夕和广大单身男同胞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女神。  就是因为柚二的这一句谣言,木夕才狠心踏进了倾听唐僧念经的不归路。  犹记得,半个小时前,木夕精心打扮了好久,才鼓足勇气走进课堂。然后他兴高采烈的向着学生席扫了一眼,又扫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又被柚二骗了——这里哪有有什么女神,学生人数少的一把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好吗?!  “这么少的人,怪不得我进教室的时候,女唐僧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  木夕坐在座位上,忿忿的嘀咕着。  ……  这种课,原本就是浑浑噩噩熬时间。  女唐僧在讲台上讲着大陆格局,虽然这课上学生少得可怜,她依旧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如此敬业,就连木夕都觉得再不认真听良心难安。  “同学们,冥藏王八百年前的侵略我们人族,对我们犯下滔天罪行,虽然,三百年前我们获得独立,可这世界的格局却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千年前,世界还是人类的主宰,可如今,我们原有的大陆已不复存在。我们要以史为鉴,不能忘记这耻辱……”  女唐僧在台上慷慨陈词,木夕在台下托着下巴睡眼朦胧,机械般得随声附和着。  女唐僧说的很对,三百年前各大种族的世纪之战,毁天灭地,多数大陆全沉寂海底,人类的生存空间被极度压榨,如今人类的幸存者蜗居在一片小小的人族大陆,南有妖界妖域大陆;北有魔域冥魔天岛;东有仙界蓬莱诸岛;西有炼狱神武忏悔山,人类如同牲畜,被豢养在大海中央。  ……  台下的木夕强撑着想要继续听下去,可眼皮如同灌铅般愈发沉重,唐僧念经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昨晚真不该和柚二在网吧通宵达旦!木夕一边不住的喃喃自责,一边努力抑制内心睡觉的欲望。  可是……  木夕终究抵制不住睡觉的诱惑,“砰”的一声,让脸颊和书桌来了个大尺度亲密接触,随即竟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再睁眼,他发觉自己正漫步在一处的林间小道,青石铺成的小径长满了青苔,四周青树翠蔓,身周烟雾缭绕,微光透过层叠的树叶缝隙撒下来,让着幽静的密林不至于太过昏暗,时不时有不知名的鸟鸣声传来,还有淡淡花香。  这场景,又是同样的梦吗……  木夕一点都不惊奇。  同样的场景,木夕从孩童起,就梦过了千百遍,还是同样的真实,甚至能感觉到空气的潮湿。  这个地方,木夕熟悉,却又陌生。  他习惯性的向着小道的深处望去,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在道路的尽头,一位少女正背对着木夕,一头美丽的银发如瀑布倾泻而下,似乎是在等人。  “银发少女,又见面了。”  木夕喊着——虽然他知道依旧得不到答复——他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向着少女的方向迈去,可每当他靠近一点,少女就远离一点,好像一场无休止的追逐。  每次都是这样,从小到大,木夕从未成功见过这女孩的正脸,毫无例外。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好奇。  无休止的追逐还在上演,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声音愈来愈大,也越来越近。  渐渐地,木夕感觉到这声音好似就从自己耳边传来……  突然,木夕感觉耳朵处传来剧烈的痛楚。  沉溺于梦中的他猛然一惊,四周景色顿然消失成一片混沌。  木夕揉了揉眼睛,恍然发现,教授就在自己眼前。  “陈…陈教授……”木夕顿时困意全无。  教授松开捏着木夕耳朵的手,皮笑肉不笑的问:“这位同学,睡得挺死啊,叫你这么多声都喊不醒你。”  教授扫视四周,自嘲道:“就这几个人你还敢睡觉,你还真是颇有胆识啊…”  木夕揉了揉耳朵:“承……承蒙老师的欣赏…”  同学间哄笑起来。  女教授气的涨红了脸,“木夕!”  “到!”  “我刚刚讲述了世界格局的变迁史,现在你重述一遍就让你坐下,否则去操场罚站!”女教授提出了条件。  木夕一听教授的话,顿时放下心来,他自小对史学感兴趣,熟读史学杂书,可谓是对这些变迁史了如指掌。  只见木夕微微一笑:“这个变迁史啊,要从……”  ————  木夕站在操场上,欲哭无泪,自己熟读的野史果然没有屁用。  现在正值盛夏,中午时分,烈日当空,木夕把课本顶在头上遮挡部分阳光,仍旧是汗流浃背。  百无聊赖的他环顾四周,却发现不远处的操场草坪上,一对对的小情侣正卿卿我我,郎情妾意。  木夕很奇怪,她们就不热吗?  可能是爱情的火苗已经胜过了夏日的炎热了吧,但是——  “这大白天就秀恩爱,唉,成何体统!”  木夕嗤之以鼻。  “你看你看!居然抱在一起了!”  木夕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亲起来了!亲起来了!”  木夕瞪着血红的双眼,继续目不转睛的偷窥。  “朗朗乾坤,公然搂搂抱抱!”  木夕怒不可遏。  “我!我!我我我!”  “我好羡慕啊…………”  木夕一脸委屈的撕咬着衣袖,欲语泪先流……  木夕自认为颜值挺高,当然只是自认为,而且又是体育队队长,理应是万花丛中一潇洒。  不过自从和柚二关系好到穿一条裤衩后,就被女生疯传木夕是基佬。  再然后听说柚二娇羞着默认了,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又有一条单身狗横空出世!  看着远方操场,木夕心想,不能再这样自我伤害了,他开始寻找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左瞅瞅,右瞅瞅,突然,一个熟悉身影闯入他的眼帘:  蹬着单车,及腰的黑色长发伴着洁白的连衣裙随风摇曳,白皙的皮肤,温婉的齐刘海,幽深的眸子带着笑意,那惹人犯罪的身材,更是让无数男生为之倾倒。  正是生物系公认的校花,苏韵儿。  看来柚二的情报没有错,不过是苏韵儿居然迟到了!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木夕朝思暮想的女神!  看到女神正在越来越近,木夕兴奋的同时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谁面前丢人也不能在女神面前丢人,是男人的共性。  趁着女神停放自行车的空挡,木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抱头,用书本遮住了半个脸,动作一气呵成。  完美!木夕都为自己精湛的伪装感到骄傲。  女神已经近在咫尺,木夕忍不住偷瞄了苏韵儿一眼,却正好和苏韵儿的视线撞在一起。  顿时心跳加速。  只见苏韵儿皱着眉头疑惑望了木夕一会,然后突然捂嘴“扑哧”一笑,小跑着进了教室。  这下木夕懵了。  女神,是在对自己笑吗?  这儿罚站的只有自己,没错了,女神的笑就是对着自己。  难道……女神对我有意思?  木夕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不是吧,唉呀妈呀,好羞涩~  木夕捂着脸,嘴里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  正激动,一个熟悉声音在木夕耳畔想起。  “哎,这不是木夕吗?”  木夕抬头应声看去,来得人留着短短的毛寸,黝黑的皮肤,棱角分明的五官,一身浩然憨气,此人正是木夕的室友、传说中木夕的绝世好基友——柚二。  柚二着一套鹅黄色篮球衣,一副气喘吁吁样子,像是刚从篮球场回来。  “怎么蹲这儿了?在这里随地大小便……影响不好……”柚二问。  “去你的!还不是因为昨晚被你拉去打了通宵的游戏,今天上课打瞌睡让罚站了!”木夕耷拉着个脸。  柚二蹲下,对着木夕眯着眼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啊?哈哈,我的错我的错,对了,今天见到你女神没有?”  一提到女神,木夕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拉过柚二故作神秘的说:“告诉你个秘密,不过不可外传,我怕别人嫉妒我的帅气。”  看着春风得意的木夕,柚二有些不满:“咱俩的秘密我什么时候告诉过别人!”  “当然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哥们啦,那个…”木夕嘿嘿一笑,然后故意清了清嗓子,“你知道吗,刚刚女神对我笑了哎!这次是真的哦!我没眼花哦!我没发神经哦!”  柚二听完,突然站起来,满脸严肃,细细打量了下木夕,然后点了根烟问木夕道:“木夕,你今天是不是穿的你那条骚红小内裤。”  “挖槽!你小子偷看我换内裤!”  “谁稀罕!倒是……我说怎么老远看你裆下一片血红……”柚二淡淡的说,“你裤裆破了。”
  木夕所在大学的宿舍均是四人间,除了木夕和柚二之外,还有两个其他系的室友——小王和小李。  因为是午饭时间,小王早早去了餐厅吃午饭,而眼镜男小李正在一旁用电脑仔细钻研着岛国爱情片。  被太阳晒的焦黑的木夕躺在床上,想起刚刚的窘迫,不由的左右打滚、鬼哭狼嚎。  柚二特意从餐厅打来饭菜,站在木夕床边,无奈安慰道:“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哭俩小时了。不就是裤衩破了吗?怕个啥。”  “我就说女神怎么可能会对我笑!我没脸活啦我!这下女神肯定讨厌我了!让我死了算了!”木夕哭的张牙舞爪。  “也许,也许……你女神就是喜欢裤裆破了的男生也说不定……呢?”柚二一手托着下巴,满是认真的分析说,“你想想,如同女生要是看到你这样,早捂着眼骂着变态跑开了,哪会有闲心对着你笑啊?”  都说当一个人遇到十分绝望的事情时,任何一点小小的希望在他眼里都会被无限放大。  木夕虽然哭的声势浩大,但是耳朵倒是挺机灵。一听到柚二的解释,立刻停下滚动,跳下床紧紧的抓住柚二的双手,上下打量着柚二,眼睛里泛着灼灼的光,身体因激动而颤抖不止。  宿舍里短暂的沉默……  “有道理啊!”木夕紧握住柚二的双手,泪流满面,“你说我咋就没想到呢?”  “谁让我是你好哥们呢!”柚二也紧紧握住木夕的双手,泪眼朦胧。  “柚二!”木夕走近一步。  “木夕!”柚二也走近一步。  二人的距离在此时此刻被急剧拉近,二人的心也由此捆绑在一起!互相扣开心扉的二人在此刻终于突破了世界的禁锢!他们誓不与世俗的偏见同流合污!他们要!  “木夕,我不搞基!”  “我也不搞基!”  “哦,那我们吃饭吧。”  “嗯,是买的西红柿蛋面吗?”  一旁玩电脑的小李静静的推了推眼镜:“傻比。”  ……  一顿风卷残云,木夕把愉快与不愉快的事和着食物一股脑填进了胃里,今天下午没课,木夕和柚二慵懒的躺在各自的床上,窗外的阳光撒在身上,暖洋洋的。  柚二闭着眼睛,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天底下最大的幸福莫过于酒足饭饱之后晒晒阳光,嗯啊~舒服~”  “请不要发出奇怪的呻吟声!”木夕满是嫌弃的说。  “对了木夕,你那么喜欢那个苏韵儿,干嘛不去告白啊?”柚二问道。  “那你呢,你天天把那个苏依依挂在嘴边,那你为什么不去告白?”木夕反问道。  柚二一愣,被木夕这么一问,反而害羞起来。  法律系系花兼学霸,著名的霸道萝莉苏依依。  木夕虽与她不熟,但每次宿舍晚上的卧谈会,都少不了听柚二谈论她。同在一个大学,木夕也与苏依依有过几面之缘,这人与苏韵儿是完全不同的画风,苏韵儿是落落大方的淑女形象,苏依依却是蛮横高冷的小姐脾气,倒也是符合她的形象——身材娇小,脸蛋粉嫩肉嘟嘟的十分可爱,小鼻梁,大眼睛,发型是学生经典双马尾,天天带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发卡,五官精致,好似真人版的芭比娃娃。  “想什么呢你?人家可是系花,可不是我们这种人能高攀得起的。”柚二眯着眼回答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啊?”木夕半调侃似的劝柚二道。  “去去去!本来是我劝你表白的,现在倒好,变成你劝我了!”柚二叹了口气,转了个身,小声嘟囔道,“咱们还是别做白日梦了,珍惜午觉时光才是我们该做的事……咕噜噜……”  木夕本想继续说下去,却听到柚二那里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睡得真快啊……”  木夕满头黑线,无奈的叹了口气。  下铺小李正在舔屏,对床的柚二睡得香甜。  木夕缓缓转过身去,的看着墙壁发起呆来。  大学四年,眼看就要终了,对于谈恋爱这回事,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呢?  要不……我就……试试?
  木夕长得还算是一表人才,注意:还算是。  木夕不是叛逆少年,进一步说,应该算是十分听话的大学好青年。为了和柚二统一撩妹战线,剪了一头与柚二相同、比柚二稍长的毛寸,配上因紧张而面瘫似的表情,还算“高冷”。  而如今,他准备向他的女神苏韵儿表白。  “你确定这样能提高表白的成功率?”木夕仔细打量着中的自己,寻找着自己的优点——眼睛还算大,鼻梁还算坚挺,睫毛挺长,发型可以忽略……就是皮肤黑了点。  但是相比柚二那种堪比非洲哥们的黑,还稍有逊色。  “放心,我是专业的!”柚二一边忙着帮木夕喷发胶,一边说。  “西服配裤衩,裤衩上还打了个补丁,一双老北京布鞋半趿拉着,这就提升成功率啦?”木夕瞥了瞥自己迎风飘荡的性感腿毛,满脸黑线。  柚二放下发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豪的说:“你懂个屁,这叫不走寻常路!难道你没听说过女神就怕痞子流氓吗?追女神就要下血本!你越猥琐,她越着迷!”  “我怎么感觉要裆下生风,两手空空的节奏呢…”  “你看看你这考究的西服,象征着你的高贵与典雅,而下面的裤衩又象征着你的随和和洒脱,裤衩上的补丁更能体现出你的放荡不羁。其实要是你一个月不刮胡子效果会更好,可惜你已经刮了……”  “可是——”  “你要相信你的唯一的、也是最专业的室友!”  “为何我内心深处总有一股躁动的不安呢?”  “那是你对即将能得到女神的芳心而产生的身体的本能冲动!”  “那好吧!我木夕今天算是豁出去了!柚二大军师,我可没这方面经验,这次向女神表白可全靠您老人家啦!”  “你这是在怀疑我撩妹王的手段、挑衅我的尊严,请记住,我是专业的!”  “那你咋还是童子之身?”  “…我是专业哒!”  ………  等待表白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放学,木夕和柚二早早的就藏在了苏韵儿放学必经小巷边的灌木丛。  “这叫守株待兔。”柚二吃着根香蕉,拍了拍胸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重新叮嘱了一遍木夕,“过程细节都了解了吧?”  “嗯,嗯。”木夕点点头。  “台词呢?”  “嗯。”  “那就万事俱备,只欠女主了!放轻松啦,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有了第一次的,第二次就不会紧张啦!”  “我可不想有第二次!还有,听你说得头头是道,就好像你谈过恋爱似的。”  “没谈过,但不代表我没表白过啊!”  “也就是说……你以前表白都失败啦?!”木夕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额……说好的撩妹王呢!我要掐死你啊啊!”  木夕气呼呼的从灌木丛中站了起来,刚要发作,就被柚二拉着蹲了回来。  “看,谁来了~”柚二望着远方,一口吃掉剩下的香蕉。  顺着柚二的目光,木夕依稀看到远处熟悉的身影——苏韵儿正骑着自行车独自一人缓缓走来,依旧是洁白的连衣裙,只不过这次黑色长发束成了马尾,依旧如一阵微风,纯净而美好。  “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哦。”柚二扔掉香蕉皮,推了推身边已经呆住的木夕,友情提示道。  苏韵儿越来越近,木夕犹豫了一会:现在这个时段小巷也没什么行人,的确是告白的最佳时间和地点,天时地利俱佳,有情人也要和啊!  “这次听天由命了!”  木夕咬了咬牙,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脸色红晕,神情坚定,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然后伴随着裤衩撕裂的声音脸着地摔了个优美的大马趴。  苏韵儿骑着自行车从木夕的手上“轻轻”轧过,毫无察觉般呼啸而过。  木夕爬起来静静的望着苏韵儿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香蕉皮。  “不是我扔的。”柚二静静的说。
  “真相只有一个!你女神一定是故意忽视你的,要不然轧到你的手她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可是,她为什么要忽视你呢……”柚二从灌木丛中站起来,一手托着下巴眯着眼作思考状。  “真相你妹啊!这不是重点好吗!”木夕蜷缩在灌木丛中,望着灌木枝桠上挂着的裤衩残骸,生无可恋的咆哮道,“劳资要裸奔了!你倒是挺冷静啊!”  柚二是镇定自若:“这种小状况也叫状况?我柚二是谁?早就想好对策啦!”  柚二转身去翻背包,木夕转过头望着苏韵儿的背影,也长抒一口气:“果然相信你一个没了谈恋爱的人是错误的。还好没让女神看到我赤身裸体的样子,否则我一定跟你同归于尽!”  “别别别,我还没享受够生活呢,不想死。”身后的柚二说:“来木夕,穿上这个。”  说着,柚二将一件衣服抛了过来,木夕边转头边欣慰道:“还算你小子上心,知道带着备用衣服。”  当他转头接住横空飞来的另一条裤衩时,木夕瞬间石化。  木夕静静的问:“柚二,这是……啥意思?”  柚二把背包的拉链拉好,笑眯眯的说:“和你穿的那条是同款哦,你瞅瞅,补丁打的位置都和刚刚破的那条相同哦。”  木夕紧紧攥着裤衩,问:“还带着其他衣服吗?”  柚二就一个字:“没。”  一阵短暂沉默……  “你把你裤子脱下来让我穿上,你穿着这条时尚潮流国际范的同款裤衩回学校可好?”木夕笑眯眯的提出交涉。  柚二就俩字:“不好。”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干嘛?!”  “你出得这馊主意搞得我这么惨,当然要你来负责!你不脱是吧,我来帮你!”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喂!啊啊啊……”  “衣服的破裂声与惨叫声更配哦!”  ……  远处,骑着单车的苏韵儿突然对着天空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  “这一世,你家这位还是这么有趣。”  ……  回到这边,灌木丛中的二人正玩闹的不可开交,突然远方传来一声尖叫让木夕一个激灵,这熟悉的声音——是苏韵儿。  木夕连忙转头看去,只见苏韵儿不知为何连人带车摔倒在路旁,一个身着黑衣连帽衫的男子正往远处逃窜。木夕细细一看,男子手中拿着的是苏韵儿的斜挎包。  是抢劫!  木夕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抢过柚二手中那天同款裤衩连蹦带跳的穿好,不顾柚二的叫喊,向着苏韵儿奔去。  木夕不傻,他知道这是个机会,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苏韵儿刚刚正骑着单车,她的挎包就挎在右肩膀上,没想到被突然窜出来的黑衣男子硬生生的给拽走了,自己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此时她正淡定的揉搓着红肿的脚踝,却又看见木夕身着裤衩西服,两眼放光冲了过来,以为又是一个变态,一时间惊吓的不知所措。  木夕也是心跳加速——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欣赏自己女神的体验,黑色长马尾,额前斜刘海,长长的睫毛下是如星空般幽深的眸子,标准的瓜子脸十分白皙,几乎与木夕形成鲜明对比。  木夕黑的出众,苏韵儿白的惊人。  “你没事吧?”木夕心疼的问。  “我…我没事,只不过包…被抢了。”苏韵儿看着眼前的“变态”结结巴巴的回答。  “放心,交给我。”木夕觉得自己帅呆了。  他没多做停留,一个潇洒的转身,冲着刚刚黑衣男子逃窜的方向追去。  过了许久,苏韵儿才缓过神,大喊着想要制止他不要去追,毕竟包里面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发现此时木夕已然消失于不远处的拐角。  苏韵儿坐在地上,继续揉着脚踝,瞥了一眼路边的一棵梧桐:“不跟去看看吗?”  风过梧桐,树叶沙沙作响,一个身影若隐若现。却是没有回答,苏韵儿站起来拂去身上泥土,俯身扶起单车:“好吧,你不去的话我可去了哦,反正我是放心不下我的小木木呢。”  待苏韵儿说完转头看去,梧桐树上已不见那人踪影。  苏韵儿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我就说吧,你还是放心不下他,对吧,依依。”  ……  再说这边,木夕虽是万千小鲜肉中一腊肉,好在平日锻炼的勤快,人丑就要多锻炼嘛!所以,论起体力耐力来,木夕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黑衣男子精神上极度紧张,身心俱疲,逃跑的脚步也逐渐放缓,而身后的木夕却是大气不喘,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仍是穷追不舍。身心憔悴的黑衣男子慌不择路,一个不小心就拐到一死胡同中,当他想原路返回的时候,却发现木夕已经堵在了胡同口。  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裤衩男,黑衣男子气喘吁吁的求饶道:“哥们,放过我,东西分你一半行不。”  木夕摇摇头。  “那我东西不要了,放我走吧。”男子哀求。  “犯罪就要伏法,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一笔勾销的。”木夕摇了摇头继续说,“给你个机会,呐,现在抽出你的腰带,自己把自己绑起来,或者我把你打个半死,再把你绑起来起来!二选一。”  “我公平吧?”木夕冷笑着说,“这就是抢我女神包后果!”  “那好吧,我自己绑……”黑衣男子低着头颤颤巍巍的把包递了过来。  木夕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搞定了,腊肉的自信心瞬间爆棚,忍不住开始幻想等会被苏韵儿夸奖的场景,不禁有点飘飘然,他的脸“嗖”的一下红了半边天。  他一边伸手接过包低头检查有没有少什么东西的迹象,一边嘴上还不停的劝说黑衣男子弃恶从善、在牢里要好好改过自新云云。  检查完毕,木夕正想带黑衣男子去派出所,木夕刚一抬头,就突然感到下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木夕一把推开黑衣男子,下意识的捂着腹部,后退了几步,倚着墙角瘫坐下来,低头一看,衬衫已经被染的血红了,再看一眼黑衣男子手中带血的匕首,木夕这才明白过来。  这人是要狗急跳墙了。
  哎呀妈呀,这是啥情况啊?我是在做梦吗?  木夕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好痛,不是梦。  状况着实是把木夕吓了一跳,鲜血从伤口中流出,如同小型喷泉般,流的很汹涌!  木夕脑子顿时一片空白,疼,钻心的疼,缓过神来木夕才想到,要立刻止血,否则可是会死人的!  木夕想起以前看过的上个纪元产的神奇电视剧,里面总会有撕下衣服来包扎的镜头,于是——  撕西服?屁嘞撕不动!那……撕裤衩?可这袖珍小裤衩再撕就剩不多少了……  看来只好将就着用西服里的内衬了。  木夕连忙伸向内衬,出乎意料,这内衬十分轻松的便被撕了下来——还好当初不舍得花钱,买的劣质内衬,一撕就破。  啊呸,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木夕摇摇头,不再多想,忙将撕下的衬衫团成一团,死死的按在伤口上——本应该抱扎,可眼前的人虎视眈眈,好像随时都能弄死自己,哪有时间包扎!  疼,但是能适当减少血液流失。  “我不想杀人的,我不想的……”  黑衣男子紧紧握着匕首,瞪着眼睛,浑身颤抖,说的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说给木夕听。  木夕左手按压伤口,一边稳住男子:“哥们,你冷静点。偷包事小,杀人事大,看你这年龄也应该有家室,人命关天的事我死了你也跑不了,你一死,你的家人怎么办,对吧。”  说着,木夕偷偷的把右手伸到裤兜里去拿手机。  “家人…家人…就是因为你我的家人才…”  木夕的话刺激到了黑衣男子,男子愤怒的瞪着木夕,那充血的眼睛,是亡命之徒象征。  “只有杀了你,我才能与家人团圆。”黑衣男子走到木夕身前举起匕首,喃喃道:“抱歉,抱歉……”  黑衣男子的话,木夕来不及考虑,看着眼前举起匕首的男子,他第一次有了对死的恐惧,呆呆的依在墙角,居然连反抗都忘记了。  直到男子“扑哧”一刀扎了下来,木夕才缓过神来,连忙掏出右手挡下这一刀,顿时疼的呲牙咧嘴,一个抽搐,大叫起来,抬起一脚踹倒了男子,趴在地上,也不管右胳臂上骇人的伤口,拼了命地朝胡同口爬去。  伤口被扯动着,每动一下,裂开一点,每裂开一点,便痛入骨髓。  血水横流。  “救命啊!杀人啦!”木夕虚弱至极,使出吃奶的劲来呼救。  没喊几声,便被黑衣男子拖着双脚粗暴的拉了胡同深处,男子坐在木夕的背上,一手捂着木夕的嘴,一手举着匕首,疯了般自言自语:“我不想杀人的…我也不想的…有人指使的…”  说着便举刀刺了下来,一刀,两刀,三刀……  “唔!唔!”木夕眼里尽是血丝,疯狂的抓挠着地面,双脚不停的胡乱踢踹,无奈男子太重腹部有伤,在怎么反抗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鼻涕、眼泪、血,扭曲的五官充满绝望。  第七刀的时候,木夕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男子看着身下的木夕不再挣扎,停止了攻击,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被逼的。”男子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希望你早日投胎,做了鬼千万别来找我啊!”  说着,男子收拾了下东西,脱掉外套,丢掉匕首,踉踉跄跄的跑出了胡同。  “变态男裸死在大街上…呵…我明天要上头条了……”  意识逐渐模糊,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刹那,木夕看到的是满眼的血红,以及胡同口突然出现的那个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  “你,有什么遗言吗?”那身影冷冰冰的问。  “遗…遗言?那个…我觉得吧,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那身影沉默了一会。  “傻比!去死吧!”  木夕,卒。  ———————  当木夕睁开眼睛发现身边躺着自己尸体的时候,木夕表示这么俗套的剧情能吓得到我?然后木夕吓尿了。  木夕感觉自己全身轻飘飘的,原来这就是灵魂脱离肉体的负累的感觉。一阵凉风袭来,木夕顿感一阵酸爽,好似这阵小风就能将现在的自己吹散一般。  “原来人真的是有灵魂那,要是把这个秘密公布出去,那我岂不是……有个屁用!我都死了!”木夕转过头,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地上穿着裤衩的自己,“啧啧,看看这潇洒的死相,怪不得后山小破庙里那个算命瞎子都说我注定要流芳百世。”  木夕正为自己即将成名感到苦恼,恍惚之中,他听到一阵阵有规律的敲打声,就像是小时候用筷子敲击瓷碗的声音。这声音,时远时近,时清脆时沉闷,木夕被这种感召吸引,不知为何心中涌动着一股极大的好奇。  木夕实在是难以招架那敲击声的诱惑,只好顺从自己的身体,转过身去亦步亦趋的向着敲击声前进。  感觉距离声源越近,这敲击声越清脆,四周环境也越昏暗,木夕死前正值中午。这般昏暗,好似阴天了般,还时不时的有阴风袭来。  走着走着,木夕发觉情况不对劲了,如今正值盛夏,按道理讲树木应该郁郁葱葱才对,可现在小巷两旁的树木都是只剩下干枯的枝桠,顶多有两三片枯叶零星的挂在树梢。  人死如叶落归根,这不由得让木夕联想到小时候看过的上个纪元的港式恐怖片。  木夕想后退,身体依旧不听使唤,只得硬着头皮往继续前进,走了没多远,前方赫然出现一块石碑。  由于环境愈发阴沉,又走进几步,木夕才看清碑上的文字:  “路是黄泉路,桥是奈何桥。河从桥下过,台在桥头设。  三生石上观过往,今生无缘莫强求,来世有缘无烦忧。”  读完碑文,木夕惊出一身冷汗。  前面提到木夕平时也爱读一些古书,尤其对上个纪元一个华夏古国的传说感到好奇:相传一条路叫黄泉路,路被一条河所拦,此河名为忘川河,忘川河上架着奈何桥,人死后前往阴曹地府时要通此路,过此桥。走过奈何桥有一个土台叫望乡台,望乡台边有个名曰孟婆的老妇人在卖孟婆汤,忘川河边还有一块石头叫三生石,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记载着你的前世今生。  “看来前方即是黄泉路了。”  木夕向前眺望去,幽深朦胧不可见,木夕反到没有刚刚那般紧张了,人死就要顺从天道循环,既然是天意,那就任由它来吧。  木夕索性一闭眼,放任自己的身体自由移动,敲击声还在继续,木夕听到的却不只是敲击声,还夹杂各种各样幽怨的低吼。  这些大概是在黄泉路上迷路的孤魂野鬼吧,木夕心想。  走了也不知多久,四周低吼的声渐渐消失不见,直到他听到有汹涌的水流声,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条湍急的大河映入木夕眼帘,这条大河宽约二十来米,从远方绵延而来,又向着远方奔腾而去,气势汹汹。这应该就是那忘川河了,河水泛红且浑浊不堪,还带着异味,水中不见活物,河中远离河岸的地方还有暗流和漩涡,人畜一旦跌落其中,必死无疑。  但奇怪的是,在这滔天的水声中,那敲击声依旧是听得十分真切,木夕感觉到身体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难道是传说中的奈何桥?  果不其然,随着身体不断前行,一座气势恢宏的石拱桥出现在木夕身前,青石板铺成的桥面十分宽阔,三五十人并肩而过似乎都不成问题。桥两边的石栏杆上雕刻着形态各异的生物,就连饱腹古书的木夕都叫不上名来。  木夕顺着桥的一侧向着河对岸望去,隐约看到一小亭中,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在不时的敲击着手中的瓷碗,那敲击声就是由此而来。这应该就是孟婆了,而她手中端着的必是那孟婆汤。相传孟婆汤是由那忘川河水煮来的,木夕想起刚刚那浑浊腥臭的河水不由得想吐。  就在即将上桥的那一刹那,木夕突然反应过来,喝了孟婆汤,一世忧愁一朝忘,但忘的不仅仅是忧愁。他动摇了,他知道这是天道循环,可他不想忘记自己年迈的父母,不想忘记那个可爱的妹妹,更不想忘记自己已经熟悉的一切。  木夕死死抱住桥头的栏杆不肯撒手,因为他知道这一撒手,便意味着将与现在的一切擦肩。  就在木夕拼命挣扎之际,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传来。  “喂,木夕,你想活下去吗?”
  “喂,木夕,你想活下去吗?”  那声音如同木夕的救命稻草。  “我想!”木夕急切的回答。  “那你可愿意将你的灵魂交付于我?”  “……啥?”  “我问你是否愿意将你的灵魂交付于我。”  “……你说啥?”  “你只需要告诉我答案,愿意或者不愿意!”那声音似乎急了。  “你说的那个能不能救我啊?!”木夕仍旧死死的抱住栏杆。  “可以。”  “我愿意我愿意!”  “好,那么请跟我起誓。”  “但是……”  “但是?”那声音问道,“你觉得有何不可吗?”  “我在想……你救了我,不就相当于在跟地府抢人吗?地府势力这么强大,而且这是逆天之举,我怕你救我不成,反而连累了你遭天谴……”木夕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许多,“可是……我又不想就这么死……”  那声音沉默了,这样的木夕,脆弱的让人心疼。  “呐,我耐心的跟你解释,你仔细听好,真正的地府呢,在三百年前的世纪之战时就已经被毁掉了,现在人间的生死轮回暂时交由仙界掌管,以后重启地府是以后的事,而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全是魔族里的心魔制造的幻像,这桥那边是心魔的地盘,就连我也不敢硬闯,等你过了桥喝了他们的迷魂汤,就只能做人家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顺便告诉你,心魔专门吸食灵魂,而且他最喜欢在你醒着的时候活吸哦~”  木夕被吓的一哆嗦,抱着栏杆的手抓得更紧了:“可是…”  “还可是?!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打的你魂飞魄散!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那声音恼羞成怒了。  “别别别,什么契约我都答应……”  “好!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要你签的的魂契,别名主仆契约,听名字,你懂的。”  木夕纠结起来,不知这女人救自己并且签订这个什么主仆契约到底是何用意,这前狼后虎,木夕进退维谷。  “那个……我可不可以再考虑考虑…”  “祝你被吃愉快哦~拜拜。”  “我签!”  “爽快!”那声音似乎很激动。  木夕内心波涛汹涌:爽快个屁啊!这女人就是敲诈啊!黑啊!心真黑啊!  木夕心里正谩骂着,只听到那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醒来吧,我的仆人。”  木夕顿时一阵眩晕,昏厥过去。  ……  是窗外的鸟语唤醒木夕的,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然后忽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再次确认一下自己的处境。  窗外朝阳初升,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洒在木夕脸上。  “我没死?我这是在哪?已经是早上了吗?”  回应他的只有鸟语,木夕拍了拍额头,联想起昏迷前的经历,还以为这是病房,可……这也不像是病房啊!粉色的墙,粉色的床单,粉色的窗帘,整个房间都是粉色可爱系,粉色枕头上的卡通造型萌萌哒,而且房间里充满了诱人的香气,这,这,这明明是……某个女生的闺房嘛!  木夕的脸一下就红的如同熟透了的西红柿。  这难道就是那个救我的妹子的卧室吗?作单身狗二十年的木夕激动的几乎要昏厥。  人家救了我,如果长的还凑合,那我只能以身相娶来报答她了。木夕娇羞着想。  “不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譬如——查一查妹子的芳名!”  木夕看到床边有一书桌,这书桌上摆满了书籍,于是他想拿本来看看书上有没有署名,或者有关这间房间主人的信息。  但是他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这间房间的东西都好巨大,如同童话里的巨人城,就连自己身处的这床都大的如同小型操场一般。  不过,这两天怪事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当他把手伸向书桌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只灰白相间的猫爪子。  “哦?这是谁的爪子啊?毛绒绒的还挺可爱啊…”  “这是我自己的手啊!!”木夕一声尖叫,心想:难道是……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多?  来不及多想,他从床上弹了起来,蹿到放在房间角落的粉色巨大落地镜前。  镜子中,一只全身灰白相间的小猫咪正惶恐不安的与镜子外的木夕对视着。  这一照,吓得木夕浑身猫毛都站立起来了。  “我……变成猫了?!哦呵呵呵,我是在做梦。”  木夕淡定的爬回床上,静静的躺下,重新闭上眼睛,表情十分安详。  过了一会,木夕再次从床上弹起来,窜到镜子前,镜子里依旧是那只清纯的小猫咪。  再闭眼,睁眼,猫咪还在。  木夕冲着镜子里的小猫招了招手,镜子里的小猫报之以招手。木夕又给了自己一巴掌,镜子里的小猫也给自己一巴掌。  一阵微风吹过,镜子里的小猫一脸懵逼。  经过一番鉴定,木夕确定——“没错,镜子里的是我。”  木夕一拳打裂了镜子。  “我不信!”  木夕看到房间的窗户似乎大开,于是捋了捋前腿上的“猫毛袖”,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向窗台冲去。  谁知“砰”的一声撞到了玻璃上,顺着玻璃呈“大”字形一点点滑落下来,跌坐在窗台上。  木夕撞到了鼻子,酸酸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我去,这玻璃擦得这么干净?!我还以为窗户开着呢。”  木夕正用肉乎乎的肉垫揉着鼻子,突然听到一阵放荡不羁笑声,这笑声太过震撼,让毫无防备的木夕措手不及。木夕连忙寻着笑声转头看去,只见床上一个身影正笑的不亦乐乎,初中女生的模样,清爽的双马尾,还带着张滑稽的面具,只遮住了上半张脸,她一笑右脸露出一个浅浅梨涡,还有两只可爱的小虎牙。  看来这人上半边脸一定超难看,木夕心想。不过,这一对小虎牙和那个浅梨涡却让木夕十分熟悉,以及!惊讶——“刚才床上明明只有我自己的呀!”  “刚刚观察你好一会了,变成猫的你智商仍旧堪忧啊!哈哈。”那女生一手拍着被子,一手捂着肚子,笑的十分夸张。  “这是哪来的小学生啊!”木夕尖叫。  “谁小学生啊!我可是和你是一届的大学生。”  “就你还大学生?切,骗鬼啊!”木夕不屑,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哪一届!”  “我就是知道~”女生嘴角上扬,摆出一脸傲娇的表情。  “这一定是梦!太可怕了,我要找妈妈。”  木夕哭着要打开窗户,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正扯着他,好像一直无形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后脖颈,带着他缓缓的飞到了女生面前。  “放开我!放开我!”木夕拼命的舞动着四只白色小猫爪,想趁机拨掉她脸上的面具,无奈距离被她把握的恰到好处,差一丁点就是够不到。  “不放~”  “妖怪!妖女!快放开老子,老子可不是好欺负的!”木夕挣扎着伸出两只小爪子使劲挥舞。  “我就是不放~你能拿我怎样。”女生笑着刮了一下木夕的鼻子,被调戏的木夕恼羞成怒,猛的一咬没咬到,气的咬牙切齿。  “哎呀呀,好凶啊,木夕你就这样对你的主人吗?大逆不道的哦,再说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知道自己的名字,还说什么救命恩人?看着面前半开玩笑似的女生,木夕联想起昏迷前的主仆契约,他渐渐停止挣扎,慢慢冷静了下来。  “你……是黄泉路的那个?”木夕试探性的问道。  看着安静下来的木夕,女生继续调笑道:“这才乖嘛,做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  “谁是宠物啊!先放我下来,我有正经事要问,保证不逃!”  只见那女生思考了一会,然后随手打了个响指,木夕就应声落了地——毫无疑问,是脸先着陆的。  木夕心里憋屈,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弄明白。  “你是谁?是你救的我吗?你为何救我?那个主仆契约是什么?”木夕一口气吐出了所有疑问。  “别急别急,一个个来。”女生咯咯的笑着,“我是谁?咱俩一个大学,我是物理系的学生,你可能会认识的哟。”  “物理系的……萝莉……小虎牙。”  木夕把所有因素连接在一起。  “你……你……你难道是物理系的系花苏——”  话未出口,就被眼前的女子打断。  “没错,我就是你以后的主人,苏依依!”  小萝莉摘掉掉面具,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幸灾乐祸的盯着木夕……
  粉色系的房间里,一位身着紫色连衣短裙、头扎着双马尾的大眼萌萝莉正坐在床上与一只名为木夕的猫谈判着什么,只见那萝莉手拿着薯片十分悠哉,而那只猫眉头皱成一团,好像谁欠他二百五十块似的。  “你是蓬莱仙族的?!”木夕的尾巴左右摇摆着。  “嗯嗯,对呀。”苏依依往嘴里塞了片薯片。  “那……黄泉路上救我的真的是你咯?”  “是呀,还有韵儿姐,我俩一起救的你。”苏依依嘴里嚼着薯片。  “苏韵儿?她也是仙族的……吗?”木夕尾巴停止了摇摆,试探性的问道。  “是呀,她是我师姐。”苏依依说的轻描淡写。  木夕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萝莉,实在很难把她俩与仙族挂钩。  “怎么?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你是不是也像大学里的那些雄性一样,为我的美貌而着迷?”  木夕没搭理她,直接反问道:“你怎么混入我们人族里来了?三百年前,四大族群不是签订了和平协议,说互不干涉,互不侵犯吗?”  “你哪只猫眼看到我们仙族干涉、侵犯你们的生活了?再说,谁让你们人族最为弱小,大陆周围连个结界都没有,昨天那个心魔不也是在你们大陆横行霸道吗?”苏依依又往嘴里塞了片薯片。  木夕让苏依依一顿说的哑口无言。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这救命之恩,斗嘴归斗嘴,但是别人的恩情不得亏欠。  木夕中规中矩的蹲坐好,轻咳一声,开口道:“首先,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后所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其次,我想问我们素昧平生,你们为何要出手相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变成猫这件事是不是你的杰作!”  “首先,我只是路见不平一声吼,仙家的原则本来就是惩恶扬善,再说,我正好缺只宠物,就随手把你救回来了。”苏依依依旧悠哉。  “缺只宠物的意思是……把我变成猫就是你故意干的咯?!”这只猫的利爪已经悄然伸出。  “干嘛?想挠我,信不信我把你猫爪子剁下来?”苏依依瞪了木夕一眼。  这只猫又静静的收回了爪子。  苏依依看着木夕一脸憋屈的表情,叹了口气,放下左手的薯片袋子,右手捏着一片薯片,煞有介事的开口道:“众所周知,当一个人死后,灵魂会失去依附,正常情况下失去依附的灵魂会在仙界的指引下重新进入轮回,而拒不入轮回者,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可依附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灰飞烟灭。而我们仙家有一门秘术,可以让你的灵魂依附于我。这个秘术就是魂契,你的灵魂有了依附得以延续,会以一种全新的形式存活,那种全新的形式被仙家称为灵体。”  “灵体?”木夕听的津津有味。  “灵体,就是你灵魂的另一种状态,这个状态下的灵魂可被肉眼看到,而且十分有肉感,就和真的复活一个样。”说着,苏依依上前抓住木夕的小圆脸揉捏起来。“不仅有肉感,还毛绒绒的呢,哈哈。”  木夕可一点都不想笑:“那为什么我的灵体变成猫了?!一定是你搞得鬼!”  “我可没那么无聊,灵体会展现一个灵魂记忆中最美好的一面,所以说即便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的灵体也可能会是一个精壮倜傥的少年。”  “那!那!我……难道我记忆中最美好的一面是一只猫?!”  “嗯呐,就是这样。”苏依依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鬼才信!肯定你搞得鬼!一定是你!呜呜呜,妖女!妖女!”木夕委屈的大叫。  “木木乖,咱别无理取闹好不好,听话~”苏依依边说边轻抚着木夕的头。  木夕对苏依依这种挑衅尊严的的举动,表示……表示……我的天哪!好舒服……  木夕忍不住眯着眼的迎着苏依依的手来回磨蹭。  好舒服……我木夕怎么可能会被这一下抚摸给征服呢……可是真的好舒服啊……难以自拔啊……自己不能再这样了被她摆布了……可是的确舒服……啊……再往上一点……对就是那里……哈啊啊……好舒服……  木夕内心拼命的挣扎着,他在与猫的天性抗争着!  千难万险,终于!他摆脱了猫喜欢被爱抚的天性,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木夕抬头照着苏依依的小手就是一口,这一口惊天地泣鬼神,几乎动用了木夕所有的咀嚼肌!然后!  苏依依小手一抬,没咬到……  不甘心!木夕再次动用了两条后腿的所有肌肉,他跳起来了!这是历史性的一跳!这是代表着被蹂躏者不甘与心酸的一跳!终于!  他还是没咬到……  “我们可是定了契约,现在是主仆关系诶!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主人的吗?”苏依依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调侃道。  “什么狗屁契约,在我木夕眼里就是废纸一张!我木夕的对待世间不平事,就是不承认,不妥协。我是绝不会向那邪恶势力轻易低头的!”木夕一身浩然正气。  “好吧,那我只好把这封写给苏韵儿姐姐的情书贴到学校公告栏供大家临摹观赏啦~”苏依依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突然出了一个天蓝色草稿纸。  这张草稿纸?好熟悉…当然熟悉!这是告白那天柚二给木夕的,不过并不是所谓的情书,而是一些写好的告白台词,是柚二防止木夕表白怯场说不出话来才想到的主意。  天哪,怎么会被她捡去,还被错当成情书。这只猫涨红着脸,立刻抬起头气鼓鼓的否认——“不是我的!”  “哦,这么说来,这上面的名字也不是你写的咯?”苏依依嘟起嘴故做思考状。  “当然不是!”这只猫站起来,态度十分强硬。  现场沉默了一会……  苏依依突然长啸一声,向着天花板伸出一只手来,这如同鬼上身一般的举动吓的木夕的小屁股一蹲,坐在了床上。  “啊!苏韵儿!你就像那~冬天里的啊!一把火!”  “额…”  “那熊熊滴火药啊,炸穿了俺、滴、心、窝!”  “停…”  “你滴大眼睛啊!明亮又闪烁!”  “别念了…”  “好像天上那最亮滴星星啊!闪瞎了我!”  木夕知道普通的对话已经无法阻止一个朗诵别人情书上瘾的女人了!每个人都有不可碰触的底线,这份台词,就是木夕的最后的底线,做人可以没有底线,但是做猫……这是一场关于尊严的保卫战!这场战争必定要血流成河!木夕的小爪子已经攥紧!他将来自灵魂深处的不甘与悲愤化作这震颤人心的一吼——“喵呜~”  “主人~我们不诗歌朗诵了好么?宝宝想吃饭不想听这个啦…”木夕将握紧的小爪子放在嘴边,大眼睛忽闪忽闪。  绝杀:萌即是正义!  木夕瞬间领悟到猫生里的第一个技能…此招果然好用,刚刚还在激昂朗诵自己情书的女人,现在正满是欣喜的看着自己。木夕对自己的机智十分满意——刚刚的事件木夕明白,有些事,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苏依依眼睛里突然泛起了激动得泪花。“哇啊!好可耐!”  只见苏依依一把抱起木夕,紧紧搂在怀中,还时不时的奉上她那爱的蹭蹭。  万里晴空一霹雳,木夕的脸被苏依依死死的按在她的胸上,或者说,是直接按在了骨头上,咯的木夕肉嘟嘟的猫脸生疼。  “额,好硬,好平……”  顿时,四周气温骤降,木夕感到了来自头顶的强大杀气……  木夕咽了口唾沫,没敢抬头。  一阵沉默…  “主人,我的脸这么平,这么硬,这么平没咯疼您老吧……”  又是一阵沉默……  “木夕。”苏依依说话的声音很平静。  “我美丽漂亮可爱善良的女王大人,喊小的我有何吩咐啊?”木夕满脸堆笑。  “吃过烤全猫吗?”苏依依手中闪现出一团淡蓝色火焰。  “主人,猫肉不好吃的啦~”  轰……  熟悉的歌声在木夕耳边响起:“你就像那,一把火……一把火……把火……火……”  ————————  转眼来到中午,木夕一个人无所事事的躺在客厅沙发看电视。  苏依依的蓝紫驱邪火,专清人间邪秽,对心术不正者有极大伤害。但对木夕这种没心没肺傻不拉几的猫……伤害几乎为零,木夕就烧焦了几根毛。  电视中正插播一条新闻,毫无疑问,就是裸男木夕惨死大街的新闻。  居然还有媒体猜测自己是个同性恋!说自己上街私会基友,发生争执被杀。猜测的理由是——只穿了条裤衩!不能忍!木夕怒摔遥控器。  “现在的媒体为了吸引读者眼球,不分青红皂白,连我这个逝者都不放过!”木夕气的抱头打滚。  这时,苏依依从浴室走了出来,她刚刚烧完木夕后就去浴室沐浴了。  着一身鹅黄色皮卡丘式睡衣的她,手里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  “准备下,一会出去。”苏依依说。  “干嘛?”木夕问。  木夕放下手中的毛巾,白了木夕一眼。  “去你被杀的那个小巷,抓人!”
  月黑风高,现在已经将近凌晨一点,寂静的小路旁的胡同口贴满、挂满了封条,胡同里血迹还未清理,由于天气太热,尸体也已经被运往殡仪馆等待尸检,这里自案发之后,就被警方隔离了起来,要想偷偷潜入现场,也只能等到这个时间了。  正对着被隔离胡同的灌木丛中,一人一猫两个身影隐隐绰绰。  木夕举起猫爪打了个哈欠,顺便瞧了瞧身边的苏依依,苏依依还是保持着单膝跪地的警戒状态,他二人在此已经蹲守了接近两个小时,苏依依也纹丝不动的跪了快两个小时,可两个小时下来,这小巷里除了几个路过的行人外,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木夕的肚子不时咕噜咕噜叫,从中午到现在,木夕只吃了一片面包。  其实就连木夕自己,对当时捅死自己的人的长相都有些模糊了,但看到苏依依为自己报仇的事如此上心,木夕的心微微有些感动。  “我想那个罪犯也不傻吧,要是我杀了人早就逃之夭夭了,怎么可能半夜再回到案发现场来?就算是为了销毁遗留下来证据,可是这里早就被警方采证取样,现在来也晚了呀……”  木夕暗自小声嘀咕着,苏依依的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密切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丝毫没有理会木夕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又是一个小时过去,此时的木夕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正要劝苏依依放弃,却突然被苏依依捂住了嘴。  难道……木夕顺着苏依依的眼神望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的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还时不时的左顾右盼,一看便是心里有鬼。  果然,那黑影越走越近,猫天生的超常视力在此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周围光线如此黑暗的情况下木夕仍旧能够清楚的看到那黑影的样貌——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年龄和木夕相仿的模样,额前厚厚的刘海下是似水的眸子,白皙的皮肤,一身黑色西服西裤,英俊潇洒,这样的小白脸,一看就是情场老手。木夕也不敢确定他就是当时捅死自己的那位。  木夕此刻内心是激动的,在黑夜的掩护下跟踪观察人的体验木夕还是第一次。  由于自己被捂住嘴的无法说话,苏依依也没有做出具体的行动讯号,木夕也只好安安静静的带在灌木丛中继续观察。  只见那男子来到被封锁的案发现场前,左右观察徘徊了好一会,终于,那男子挑起隔离用的封条,一个弯腰钻了进去。  木夕以为抓捕时机已经到了,正焦急的等待着苏依依的指令,可是苏依依没有任何举动,木夕有点坐不住了,可是也无可奈何。  那男子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他在一处墙壁旁停了下来,并且对着墙壁仔细打量了很久,然后掏出小刀在墙壁上刮下来些什么放进了一根试管中。  木夕眼尖,一眼就认出那墙壁就是自己被捅第一刀时依靠的地方,而这个男子从墙上刮下来的正是混着自己血迹的墙灰。  这男子不会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收集自己的血液吧?木夕心里暗自思考着。  突然,木夕感觉身旁一阵凉风呼啸而过,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身旁的苏依依已经冲了出去。  “不是说好一起行动的吗喂!真是任性。”木夕来不及多抱怨也迅速跟着冲了出去。  仙族的速度果然惊人,一眨眼的功夫,苏依依已经来到封条前,猫的反应速度已经比人快上几倍,却仍是被苏依依甩在身后老远。  那男子也不是什么善类,反应和速度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的路人甲,一听到有风吹草动立刻退到胡同的深处。苏依依也随即跟了上去,可能是她不愿意在现场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于是她直接在胡同两边的墙上来回跳跃前进,就像上个纪元电影里飞檐走壁的场景,最后只见她一个飞跃,轻松跳上了这死胡同最里面那面四米高的砖墙。  木夕在后面一边追一边是对苏依依的强悍心服口服。木夕是猫,就算在现场留下猫的脚印也不会引起警方太大怀疑,于是木夕直接钻进胡同。  一刻也不敢怠慢,可是木夕对四只爪子着地的行走习惯还不太适应,跑到胡同最深处的墙脚下时他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苏依依站在墙头上向着墙外眺望着什么,晚风正美,扶起她的两条马尾随风摇曳,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圆月,在她的身后衬着成了背景。  “跑,跑了吗?”木夕瘫坐在地上有点失望。  “你太慢了。”  苏依依说的很平淡,木夕也听不出她是在陈述事实还是在责怪自己。  “接下来怎么办?”木夕问。  “我去追,你回家等我。”  苏依依说完没等木夕回答就消失在了墙头。  木夕一愣,心头顿时有些生气,明明说好一起行动的,如今却自个逞英雄。  木夕知道,自己的存在只会拖后腿,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事,一个大老爷们蹲在家里等待一个女孩子家半夜出去追凶,这样的事木夕做不来。  木夕决定跟上去,毕竟多一只猫多一个帮衬,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打定了主意,准备出发,可是眼前这堵四米高的墙倒是难住了木夕,自己又没苏依依他们那样的飞檐走壁的功夫,怎么办?  木夕撒眼四周,想寻找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突然,他发现右手墙壁上的一根排水管很合适……  ———————  这边,苏依依已经追出近千米远,那男子似乎在故意引诱苏依依深入,时刻与苏依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不一会,苏依依跟着那男子的脚步来到了H市郊外的一片小树林中。刚进了树林,那男子就不知为何突然不见了踪迹。  苏依依在四周逗留了片刻,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离开了。  过了许久,静谧的小树林中突然起了变化,林中一棵苍翠挺拔的柏树突然抖动了一下叶子,然后渐渐缩小,幻化成一个男子的模样。没错,这个男子就是刚刚苏依依追着的那位。  只见这男子冲着苏依依离开的方向不屑道:“我堂堂幻化天君林子轩,可幻化世间万物,岂是你这道行浅薄的小丫头骗子能看穿的?”  这林子轩正沾沾自喜,突然,一团淡蓝色火焰狠狠的击中他的背部,冲击力太强,林子轩直接被震飞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此时,从他身后的一棵树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苏依依!  苏依依鼓掌道:“妖域大陆林子轩,绰号幻化天君,一身可幻化万物的功夫冠绝群芳,莫说是常人,就连那修为不低的仙妖也难以辨识,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不可能?我看你最多是个仙族小仙,以你的修为不应该能破的了我的法身,难道你开了天眼通?”趴在地上的林子轩十分吃惊。  苏依依轻笑道:“天眼通?我还没那个能耐,只不过是你心有牵绊,太过浮躁,我只是来了个守株待兔罢了。”  “好一个守株待兔,我林子轩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去案发现场取些物什。一来没做伤天害之事;二来我与姑娘也素无冤仇。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林子轩从地上爬起来,拭去嘴角血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林某还有急事,若姑娘无事,在下也不便多留。”  林子轩对苏依依如此恭敬也并非夸张,这林子轩虽然一身幻化的功夫十分了得,但是充其量也就只能搞搞偷袭暗杀,论起真功夫来,还比不上一个下等的仙族。  苏依依丝毫不为林子轩的说辞所动,林子轩也看出此次必有恶战,于是他收起了求情的架势,站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苏姑娘,出手吧。”
  当木夕好不容易借着排水管才爬上了四米高的墙,然后木夕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上墙容易下墙难。  曾有研究表明,猫类可以在空中调整落地姿势,以保证从高处坠落受到最小的伤害。  木夕成功的用脸先着地的事实表明:这项研究并非大众版本。  墙外是一片广阔的弃耕田野,上面长满了杂草,几个高高的土丘貌似是坟头,坟头上面还有几棵歪脖子树星星散散的立着,时不时的有猫头鹰的声音传来。还好月光突然皎洁起来,否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穿过这样一片田野,真是煎熬!尤其对于木夕这种腿短体圆的猫,杂草都比自己高,更是煎熬!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苏依依已经走远。  “跟丢了怎么办?都怪自己没用。”木夕不住地自责。  追,怎么追?回,就这样乖乖回家呆着?木夕左右为难,正纠结着突然一个主意闪进他脑海。  记得以前看过的另一项目研究里指出:猫的嗅觉完全可以与狗相媲美,猫在求爱时,甚至可以嗅出数百米之外的异性猫发出的气味,并能沿此气味追寻,互相联系。  求爱时……  木夕准备再次以亲身实践来验证一下这项研究。  木夕微闭双眼,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鼻子上,努力的在这混杂的气味中辨别着苏依依独有的气味。  万千气味中的木夕嗅着一个个气味,突然,一个熟悉的气味飘入木夕鼻腔,这气味如此熟悉…这是…谁这么晚还在烤蛋糕!  木夕安抚了一下受伤的胃,平复下心情重新来过,深呼吸,这一次他的精力更加集中。  慢慢的,木夕感觉到身体的异样。  好似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整个世界都变了!闭着眼睛,但是还是能清晰“看到”这个世界,周围在他感觉下好像是一副热成像图,空气是五颜六色的“丝线”组成的,每一条“丝线”代表着一个气味,丝线错综复杂。  木夕艰难的辨认出那属于苏依依气味。  不敢拖延,立刻寻着这个气味赶去。获得新技能的他,感觉自己如同安装了GPS导航系统般,不一会,他便摸索到了H市郊外的小树林。  气味到这里就终止了,看来是这里应该就是目的地了。木夕心想。  果不其然,视力极好的木夕老远就看到在小树林的深处,苏依依正和一男子正缠斗的不可开胶。  木夕见到苏依依,就和看到亲人似的,激动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立刻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冲了过去,恨不能现在扑进苏依依的怀里,然后好好的吃个豆腐……还是算了吧,咯牙。  ——————  苏依依御火,林子轩持剑,二人斗的正激烈,苏依依的接连甩出三个驱邪蓝紫火。林子轩见三个火球来势汹汹,急忙向旁边一个翻滚,三个火球都被他艰难的躲开了,还没来得及喘息,第四个火球已经飞了过来,林子轩躲闪不及,两手持剑在胸前一挡,想硬抗下这一击,被火球震飞出数米,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又喷出一大口鲜血,那个火球也被弹飞了出去。  林子轩被完虐的全过程都被正在跑来的木夕看在眼里,木夕小心脏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我的天哪,这么残暴?!女汉纸吗?!还好我会卖萌,苏老大,今后小弟跟你混了!  木夕还在想入非非,突然他的正前方飞来一不明物体,还在闪闪发亮。  哦哟,难道是UFO造访……屁嘞,是个火球啊!  木夕顿时吓的泪奔了,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危急关头,木夕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一只猫啊!猫身体的灵活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呀!  一想到这里,木夕突然感到内心传来一股强大的自信。  我可以的!我可以躲开的!木夕坚定告诉自己。  这时,木夕面对眼前飞驰而来的火球,已经不再心存恐惧,只见他面带自信的微笑,轻松跃起数米之高,然后……  然后与那个火球来了个全方位、无死角、大尺度、亲密接触。  火球在自己身上炸开的瞬间,木夕领悟到人生的又一个真谛——主角光环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  被蓝色火焰包裹的木夕,带着谜一样的笑容,如同一只被贬下凡小天使般从天空直线落地,然后他生无可恋的趴在地上,一趴不起。  除了摔的小屁股生疼外,木夕没受什么伤,只是他的心好累,想休息休息……  这边二人,几乎同时注意到了远处“中弹”的木夕。  苏依依先是惊讶继而有些生气:“你不好好在家呆着,怎么跟来了?”  木夕还没来的及回答,瘫坐在树下的林子轩倒是笑了起来。  “这就有趣了,你的宠物不会就这样被你的火球送归西了吧?”林子轩大笑起来,紧接着咳出一口鲜血,两次受到苏依依的重创,林子轩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说风凉话,你挺坚强啊小伙。”木夕从地上爬起来,甩去身上被烧焦的毛发,悠哉悠哉的出现在满是吃惊的林子轩面前,“我归西?你没听说过吗?猫有九条命呢!!”  看着林子轩一脸大写的懵逼。木夕内心都感觉自己这个逼装的很有成就感。  因为感觉有苏依依的保护,木夕胆肥了不少,蹦到林子轩身上,一爪子挑起了他的衣领问到:“臭小子,你大半夜去案发现场干什么了?还有,那个叫木夕的可爱少年是不是你杀的?说!”  苏依依见木夕举动,突然间不淡定了,暗道一声“蠢货”向着木夕冲了过来,手里瞬间凝聚出一团火焰。  林子轩也没想到这只猫会这么大胆,敢直接站在自己面前,他刚开始愣了一会,等缓过神来,立刻拦过木夕,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伴随着另一只手抽出剑来横在木夕的脖子上。  苏依依看到木夕有危险就立刻停下脚步,不敢轻举妄动。  木夕懵了。  “难道你认为劫持一只猫能让你逃出我的手掌心?”苏依依说着手中的火焰凝聚的更加光亮。  “当然能。”林子轩看了看手中的木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起初我发现这只猫会讲话,还以为是只普通猫妖,结果发现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妖力和修为,那么它只可能是灵体,恰巧魔族交付我的任务就和木氏猫妖有关,难道他就是……”  林子轩微微一笑,欲言又止。  木夕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木夕知道,这下麻烦了。做猫说人话这么低级的错误都忘了。现在只想狠狠的给自己两巴掌。  “呵呵,是挺聪明,不过就算猜对又如何?”苏依依依旧波澜不惊,“你敢动他,你觉得你还能走的出这片树林吗?”  “这位姑娘先别急着威胁我,我刚刚说过,我不会做滥杀无辜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林子轩咳了咳,轻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就是三百年前的那位吧。”  苏依依沉默了,一阵微风吹过,林中一片死寂,两边僵持着,气氛极为紧张,利刃在喉,木夕不敢妄动也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苏依依才缓缓对林子轩说:“你走吧。”  林子轩喜出望外对苏依依道:“谢姑娘恩典,你大可放心我与那魔族并不相熟,为他们卖命实属迫不得已,而今我回去只是上交他们所要之物,至于其他的……”  林子轩瞅了瞅怀中的木夕。  “我定不外传!”  说完,林子轩就隔空将木夕扔向苏依依,苏依依连忙上前接住,再转身时,林子轩已经不见踪影。  “不去追吗?”木夕趴在苏依依胸前,小心翼翼的问着,顺便揉了揉胸……  苏依依把木夕丢在地上:“人都跑远了!”  “那咱们回家睡觉吧!”木夕爬起来抱着苏依依的大腿,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提议道。  “睡觉?”苏依依一扫刚刚战斗时面瘫脸,皮笑肉不笑的咬牙切齿道,“小木木,我觉得咱俩还有点账没算清吧?”  苏依依强大的气场……木夕已吓尿……
  今天是周一,应该算是木夕为猫生涯的第二天,是多么幸福而美好...个屁嘞!  一大早,木夕就被卧室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他从客厅沙发跳了下来,后爪蹬地,前爪前伸,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一想到昨夜回到家,先是被苏依依五花大绑一顿胖揍,然后又在苏依依的威逼利诱下,只能在客厅的沙发上委曲求全了一夜,木夕水汪汪的猫眼就泛起晶莹的泪花。  耳边响起熟悉的歌谣:没妈滴猫儿像根草……  木夕一边蹙眉叹息着自己的悲哀,一边向苏依依的卧室走去。  “本宝宝饿了,宝宝要吃饭!”  木夕正蹲坐在门前打着哈欠叫嚷着,卧室门突然打开,只见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的苏依依一边提着鞋蹦蹦跳跳的冲了出来,一边高喊着“迟到了”“上课要迟到了”云云。  面对横冲直撞而来的依依,木夕轻蔑的一笑——猫的身手一般都是十分敏捷的,所以,木夕被撞飞的很优雅……  “嘭”的一声,他被撞到门边的墙上。  苏依依完全没有道歉的意思,还在风风火火的往外赶去。  木夕爬起来,猫颜大怒的吼道:“干嘛呀!赶着去投胎哇!”  “你说什么?”苏依依嘴里衔着面包,口齿不清问道。  “我说您老一路走好~”  “会的会的!”苏依依风风火火的来到门前,刚刚拉开门,突然停下来扭头对着木夕问,“还记得昨晚让你背诵的好猫咪守则一百条吗?”  木夕再次想起昨晚的屈辱:“记得……怎么了?”  “第一条别忘了!”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一脸茫然的木夕绝尘而去,许久,木夕才缓过神来。  “好猫咪守则第一条:会守家的猫咪是好猫咪。”木夕喃喃自语道。  “放屁!”木夕转身向沙发走去,一边揉着额头上的肿包,一边抱怨道:“什么好猫咪守则,我呸!”  正抱怨,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木夕连忙转头看去,只见苏依依又闯了进来,正扶着门框对着木夕笑。  “你丫不是要迟到了吗?怎么还赖着不走。”木夕白了她一眼。  苏依依吐舌,露出少有的调皮模样:“正是因为快迟到了,在外面施展传送术不方便,所以……”  “所以?”  “所以记住我说过的话,今天不能出门,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嗯,就这些,拜拜!”  说完,只见绿光一闪,苏依依居然凭、空、消、失、了!  木夕呵呵一笑,吓尿了。  “仙术就是方便哈,哦哟~两腿之间着酸爽……”  木夕甩了甩湿漉漉的后腿,颤颤巍巍的关上门,一阵咕噜声从胃部传来。  木夕一愣:“我的早饭呢!”  ……  猫是不用上课的,吃了苏依依剩下的两块面包后,木夕一人躺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看着楼下人来人往,感叹着世事无常,人间苍凉的悲伤。  顺便晒晒两条湿漉漉的后腿。  客厅的电视开着,女主播正一脸严肃的播报着一起当地发生的恶性杀人案件的进展情况,右下角还有被杀者的照片,照片中的人当然是木夕。  话说,第一次上电视还有点小羞涩……个屁嘞!  画面一转,电视上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木夕的父母抓着警察的手臂,含泪央求他们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于法。  “老爸老妈居然会心疼我,哈哈……”笑着笑着,木夕有点想家。  “呐,还好有木萱在,妹妹这么乖巧听话,父母会挺过丧子之痛的。”  “应该会吧……”  自言自语着,木夕瞬间落寞了,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前爪,经过一晚上的“实战”适应,木夕才真正接受自己变成猫的事实。  现在木夕还能清晰的记得那天苏依依给他的解释:  “魂契可以使被施术者的灵魂依附于施术者身上,被示施术者得以延续生命。  但是如果施术者死亡,被施术者也会跟着灰飞烟灭,也就是所谓的同生共死。  因此,被施术者为了保住自己不魂飞魄散,就要努力避免施术者受到伤害。“  这就是为什么魂契又被称为主仆契约。  木夕叹了口气。  “以人的身份与父母再次相认,已不知何年何月。”  ……  时至中午,被饿晕了的木夕再一次被饿醒,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苏依依还没回来,不知道又被哪个帅哥勾搭走了!家里放着这么可爱的小猫都忍心不管吗!  木夕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心里不停地诅咒苏依依。  “有这么对待宠物的吗?!真是禽兽啊!”  “不对!我又不是宠物!”  木夕又一次翻箱倒柜找遍了屋子的所有角落,发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苏依依的公寓坐落在H市号称有山(一人高小土坡)有水(自来水)有森林(种了五百株小树苗后来晒死了四百九十九,最后一株让羊啃了)的“莎比彩莱小区”,不算狭小,一间粉色可爱令木夕不忍直视的少女系卧室、一间和卧室差不多大小客厅和一间洗手间,也就是说——厨房呢!厨房去哪了?!  这他喵的!仙使原来是个宅女啊喵?!不会做饭的啊喵?!我要饿疯啊喵!  就在他即将要疯的时候,一件事跳入他的脑海:  苏依依的公寓是在二楼,正楼下的一楼就是充斥着零食、啤酒与小吃的小杂货铺,哎呀~好想去!  但是——苏依依清晨临走时的叮嘱浮现在木夕脑海。  不、能、出、门!  木夕颓废的趴回到阳台上,肚子在不住的抗议,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邻居家不知谁在炒菜,听广告说淡淡的菜香与淡淡的忧伤更配哦!这味道在猫灵敏嗅觉下被异常放大,木夕第一次感觉到做猫的不易。  苏依依说过,灵体最容易招来食灵魔,于是在屋子的周围施加了三轮六道隐藏法式,只要是不外出走动,一般的仙魔是搜寻不到这里的。  但是......  “我不管!我要吃饭!”木夕哭着做出了整个猫生第一个重大决定——外出觅食!  说干就干,木夕退后几步,鼓足勇气,深呼吸,一个冲刺,然后奋力一跃,轻松飞过比自己高出七八倍的护栏。  这是一次说走就走的觅食之旅,有了上次从墙上跳下来的经验,木夕对此次降落胸有成竹。  “猫的弹跳力真是出奇的棒!”木夕啧啧称奇。  接着,木夕运用才学会不不久的“猫感”努力保持身体在空中时的姿态。  木夕调整着,让四爪标准的垂直指向地面,“完美!哈哈。”  凭他的直觉判断这落地,必将是一个异常完美的着陆。  然后摔了个脸朝地面,屁股朝天。  脸在地面上不断滑行很久才停了下来,毛被蹭脱了一半……  木夕连忙站起来,擦了擦鼻血,吐出嘴里的泥渣,故作淡定的自言自语道,“咳咳……那个……忘了自己考虑惯性了……小小的瑕疵,哈……哈哈……”  他蹲坐在地上,条件反射似的舔了自己爪子自我安慰道:“反正无论如何,只要为了食物,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有革命不流血!哪有革命无牺牲!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木夕哼着曲儿,如脱缰的野驴一般,面带微笑哼哧哼哧的奔向身后的杂货铺。  “食物啊!等着哥哥来临幸你们!哇哦啊吼吼吼~”木夕尽情高呼。  接着他突然想起不能再像上次在小树林里那样,犯低级错误了,还好四周没人,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像模像样的学了声猫叫。  奔跑中,木夕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东西在偷偷注视着自己。  一定是自己多虑了,木夕心想。
  “做人的时候一直是个乖乖男,这次做猫,就放纵一次,偷袋牛肉干就回来!下不为例,嘿嘿~”  “没想到四只猫爪一起发力的感觉是这么美妙。”木夕怀着轻快的心情一路飞奔,忍不住吟诗一首:“啊~生活为何如此美好,因为阳光灿烂;我为什么如此潇洒,因为我最可爱~”  “胜利就在前方!到了,要到了!”  木夕似乎看到杂货店的大门正在向自己缓缓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在像自己微笑招手……  于是他跑的更起劲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从路边草丛中伸出的一只肉乎乎爪子。  于是,木夕毫无意外的被绊了一脚,带着一副“已经习惯了”的表情飞了出去,然后在惯性的作用下,脸朝地,屁股朝天,又一次在地面上流下两道美丽的鼻血印。  “我似乎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我深深地恶意。”木夕就那么静静地趴在地上,放弃了对生活中不幸的抗争……  木夕身后、这起凶残的绊倒事件的肇事者悠悠的从草丛中蹑手蹑脚的踱步而出,站到木夕身后。  猫的感官天生灵敏,木夕感觉身后有异样,不由的扭头一看,猫心一惊:只见一只眼戴墨镜、头蒙着黑纱的四爪爬行类“不明生物”正站在自己身后,而且……似乎正透过墨镜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美臀……还时不时的用鼻子嗅一嗅!  我的天哪!我祖传木氏菊花含苞欲放二十年岂能让你轻易摘走!  “我打!”木夕收臀就是一个转身踢,正中不明生物的左脸,不明生物像一颗石子,尖叫着在空中三百六十度转体,呈抛物线型飞回了路边的草丛……  木夕呆呆的看着飞出去的“不明生物”,再看看自己布满肌肉疙瘩的小细爪:“我的天哪!我好强啊!哈哈哈。”  木夕乘胜追击,一个飞跃,紧跟着也跳入草丛中。  那生物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木夕一下踩在爪下。  “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偷袭我?!”  “大侠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停!这些都是多老套的理由啦,快说你是谁派来的!”  “大侠,那你可不可以先下来……”  “不许耍花招,要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蹂躏你的嫩菊!”  木夕从那生物身上跳了下来,那生物一个帅气潇洒的鲤鱼打挺——没站起来,然后默默的爬了起来。  “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要不然……”木夕伸了伸毛绒绒的爪。  那生物也不慌不忙,耸身一摇,将身上的尘土……甩了木夕一脸……  只见他两脚直立,站起来了,居然站起来了!他甩掉墨镜,两爪夹掉头套,潇洒的甩了下额头上灰白色的刘海深情的看着木夕:“其实俺是一只来自北方的大尾狼~”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头哈士奇?”木夕蹲坐在一旁静静地说。  一阵微风吹过……  “高人那!俺隐藏这么深都瞒不过您的法眼!”  “……”  “大哥在上,请受小弟贰货白一拜!”  “谁是你大哥,别跟我套近乎。”木夕满头黑线,“那个……你刚刚说你叫啥?贰什么?”  “贰货白,以后我们就是哥们了,你可以叫我老贰,或者老二蛋。”  “呵呵……给你起名字的人是个旷世奇才……”  “其实,别人都喊我的另一个小名——小可爱。”哈士奇突然睁着大眼睛,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木夕顿时气消,转而无奈,“快起来!刚刚为什么绊我?”  贰货白连忙爬起来解释道:“刚刚溜达的时候,听到您说要偷俺家主人店东西,俺一想,这可不能让你得逞啊,所以俺就……”  “你是这家店主人的……宠物?”  “兼保安!”贰货白顿时双眼顿时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俺骄傲!”  木夕自知偷东西理亏,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于是挠头道:“那个……刚刚的事是我不对,抱歉抱歉。”  “哎呀,没事没事,这就是人类常说的不打不相识嘛!”贰货白喜悦溢于言表,“对了,还不知道大哥您叫什么呢?刚刚嗅了嗅你的体味,是新来的吧?”  木夕想起刚刚的场景,顿感菊花一紧:“我啊……我叫——”  木夕刚要说出口,突然想起苏依依的让背的好猫咪守则一百条中的第八条——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自己的相关信息。  木夕正想着随便说一个名字搪塞过去,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在他脑子里飘过。  “我啊,我叫木喵儿。”木夕笑着说。  ……  世间最煎熬的时段,莫过于你已饥肠辘辘,你的朋友却仍滔滔不绝,而且你还要假装出开心的的样子,不时点头赞同迎合。  面对眼前滔滔不绝的贰货白,木夕做猫第一次碰到与做人一样的尴尬处境。  做猫难!  终于,在肚子发出第一百零三次抗议的时候,木夕爆发了。  “师傅你这么厉害,一定打的过小区门口的阿强!到时候——”  “停!”木夕打断了贰货白的话,扶着墙根,恶狠狠的说,“什么阿猫阿狗的,只要洒家吃饱,全都不放在眼里!”  “我要吃饭!”木夕仰天长啸,冲着杂货铺的方向狂奔而去。  贰货白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明白似的边追边喊——“师傅!不要啊!”  “你是阻止不了我的!哈哈哈!”木夕冲着身后的哈士奇做了个鬼脸,“食物们,这次你们在劫难逃了!哈哈哈……”  “不要啊师傅~!”  木夕放荡不羁的笑声、贰货白的劝阻声,嘈杂吵闹,在普通人眼中只不过是猫狗的追逐闹剧,稀松平常。  杂货铺的店门就在眼前,店中不见人影,“牛肉干,你们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牛肉干表示不服……  “师傅,不要啊,这门……”贰货白再次喊到。  挺佩服贰货白的持之以恒,只不过,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木夕对牛肉干的向往!  木夕带着幸福的微笑一跃而起,他知道,自己即将迎来幸福的海洋。  “牛肉干,快到胃里来~”  “不要啊!玻璃门是锁着的!”  “扑通”,然后是脸与玻璃摩擦的声音。  ……  “主人出门进货,把门锁上了。”贰货白看着被蹭捅的脱毛的木夕,“可能是忘了我还在外面溜达,一不小心把我也锁在屋外了。”  “你……为何不早说!”木夕看着憋笑憋到满脸通红的贰货白忿忿的说。  “我还以为你看得出来……”  木夕一阵脸红,立即掩饰道:“我只是试试这个玻璃门的抗击打能力!”  “哦~哦~好腻害!”贰货白一脸崇拜,“虽然听不懂……”  “……”  一阵沉默,经过刚刚好一番折腾,木夕肚子更饿了,他现在正蹲做在杂货铺门旁,面朝西北方向张开嘴,畅快淋漓的品味着西北风清凉。  一旁一起蹲坐着的贰货白不知为何突然亢奋起来,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木夕的尾巴。  木夕眯着眼,在幻想吃着各种美食,没心情搭理他。  “大哥?”贰货白轻轻的摇了摇木夕的身体,木夕置若罔闻。见木夕不答话,贰货白喃喃自语道:“刚刚突然想起来,前些天我藏了些零食的说……”  木夕一惊!  “在哪!!”
  木夕看着眼前正奋力扒土的贰货白,内心简直如同万马奔腾。  刚刚发生的一切,让木夕忽视了一个重要细节——再怎么着贰货白也只是条哈士奇啊!哈士奇的藏东西当然是埋土里啊!  “咳……那个,贰货白,我不想吃了……”  贰货白从土坑里探出头来:“这可是俺私藏的好东西,不吃你可是会后悔的哦~”  “额,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实在是……”木夕联想到被土包裹的剩骨头,有点反胃。  “哎呀,俺记得明明就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呢?”贰货白看起来有点焦急。  “不急不急,一定能找到。”木夕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找不到最好!  时间过去没多久,贰货白突然高呼一声,木夕扭头看去,贰货白正欢快的叼着一只白色塑料袋向木夕跑来。  木夕看到贰货白嘴里的东西,惊讶道:“怎么用塑料袋包着?”  贰货白沾沾自喜的说:“师傅你这就不知道了吧?用这东西包着的食物干净,吃了不拉肚子!这可是俺从人类那学来的!“  看着憨笑的贰货白,鼻头上还带着尘土,木夕突然感到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  原来有些时候,动物可以比人类更单纯。  贰货白打开塑料袋,里面包裹着的是几块牛肉,居然还是熟食,只不过是凉了。  这只哈士奇的小日子居然比我大学生活过得还要滋润!木夕突然感到极度不忿。  “吃吧。”贰货白不好意思挠挠头,“就是凉了点,师傅您就将就一下吧。”  贰货白看木夕无动于衷,马上补充道:“放心吃,俺不要报酬的!“  “好!看着你真诚的目光,为师实在是不忍辜负你的好意!”木夕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木夕说完就扑到了塑料袋上。  贰货白也不示弱,两个货(实在不能用人来形容……)相坐在树下,幸福的大快朵颐着。  享受美食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到十分钟,这几块牛肉就被一扫而光。  但是!自己只吃了两块啊!!贰货白平常看起来慢条斯理的,一碰到吃的就两眼放光啊!  其实木夕也是拼了猫命去吃的,但是果然还是比不上贰货白的血盆大口啊!  贰货白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拍拍木夕的肩膀说:“这下吃饱了吧~”  木夕静静地看着贰货白不说话,完全没吃饱啊!  “那么,俺们就来聊一聊这个小区的权利分布吧~”贰货舔了舔爪子说。  看来这哈士奇是酒足饭饱,准备扯淡了。  ……  正听着贰货白扯淡,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杀气,木夕心中一惊,说时迟那时快,木夕使尽全力一个高跳,蹦到了树上。  还没站稳,就听到,身后“轰”的一声,木夕暗道糟糕,贰货白还在下面。  木夕急忙转头看去,硝烟逐渐散去,刚刚自己呆的地方已经被炸成了小土坑。  木夕大喊:“贰货白,贰货白,贰货……黑……?”  地上被火熏黑的贰货白,呆呆张着嘴巴,露出一嘴大白牙。  贰货白表示真心日了自己了!  “俺的天哪,俺要找妈妈!哇!”贰货白哭着一路狂奔而逃。  “额……贰货白要淡定啊!”木夕看着已经消失于天际的贰货白无奈的说,“哎呀妈呀,怎么学我的口头禅……”  “有大哥我呢,怕啥!”木夕叹了口气,转而又紧张起来。“谁在搞偷袭?不敢见人的洞里老鼠么?”  “哟,一上午不见,就收小弟了?呵呵呵……”  身后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语气,额……  木夕颤抖着吞了口口水,这可是树枝啊!这他喵的怎么上来的啊!
  木夕是被苏依依从一楼直接丢回二楼阳台的。  当时,他在树枝上满脸堆笑的转过头来,正对苏依依冰冷的双眼,他知道,自己完了!  果然,一顿暴打之后,伴着撕心裂肺的猫叫声,木夕一飞冲天……  鼻青脸肿的木夕趴在阳台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了客厅里的开门声。  他喵的,爬楼要不要这么快!  木夕连忙一头扎进床底,刚松一口气,就感觉到一股力量正拉扯着自己。  又是意控术!  木夕死命的抱着床腿边哭边求饶,小爪子在木质的床腿上留下一道道疤痕。  而在木夕的身后,苏依依正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只见她手指轻轻一伸,一杯咖啡从厨房徐徐飞来,苏依依伸手接过咖啡杯,轻抿一口,然后看着黏在床腿上的木夕冷冷的说道:“还记得好猫咪守则一百条吗?”  木夕还没想好如何回答,就听到苏依依突然增大了音量:“没有我的允许随便出去!”  木夕猫胆都吓破了,哭丧着个脸说:“谁叫你这破公寓连个厨房都没有?”  “怪我咯?!”苏依依轻笑,“不听话的猫,要调教,对吧!”  木夕感觉意控术的力量瞬间提升了几倍,木夕一个不小心没抓稳,由于惯性,身体“嗖”的一声向着坐在沙发上的苏依依飞去。  木夕暗叫不好,在空中迅速转换姿势,扭身准备抵抗冲击,撞是撞到了,可是……  “这墙……好软……”木夕好奇的按了按这面有两个小疙瘩的“墙壁”,更深层次的感受了下它的触感……之后,两行鼻血缓缓流出,伴随而来的还有咖啡杯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正中苏依依胸部!  木夕坐在苏依依怀中颤抖着抬起头,擦了擦鼻血,看着苏依依因害羞生气而涨红的脸蛋说:“我这么萌,你忍心打我吗?”  苏依依摇了摇头,咬牙切齿的说:“我只会杀了你!”  随即,一团火焰出现在苏依依的手中,木夕有了前两次被烧的经验,于是十分不屑:“驱邪火?又来?快!快让大火尽情的燃烧我吧!”  然后又一只烤乳猫横空出世……  木夕四仰八叉的趴在地板上,不住的哀嚎,属引凄异,空楼传响,哀转久绝。  这次不是什么驱邪火,只不过是苏依普通的召火术,所以……燃烧的还是挺旺盛的……  看着地上的哀嚎的小猫,苏依依又动了恻隐之心,便随手掐了一个诀,轻吟咒文,转瞬间,木夕被烤焦的猫毛又被仙法修的油光锃亮……  木夕忙着尖叫:“我的天哪!敢不敢再神奇点啊?”  “这就是道法啊?还是仙术?”木夕用绒绒的猫爪揉搓着身上的毛,“我的天哪!我的天哪!我的天哪!天哪!”  “额……”  苏依依白了木夕一眼,递到木夕面前一只烤鸭:“我刚刚放学去买肯德鸭的鸭子了,因为人太多,排队耽搁了时间,所以回来晚了……”  这边木夕闻到烤鸭的芳香,一个激灵,立马满血复活,跳起来一口叼走烤鸭,闪到一旁的角落,一边吃一边还露着一副“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你计较”的表情,吐字不清道:  “算了算了,鉴于你献给朕的烤鸭,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  一阵寂静…苏依依对着木夕又是一顿胖揍,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了,敢偷看戳瞎你猫眼!”就离开了。  “谁稀罕!”  鼻青脸肿的木夕,一边看着自己被烤焦又被仙法修的油光锃二的猫毛,心中不断咒骂;一边啃着苏依依给自己带的烤鸭,居然还心存感激。  “我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木夕打了个冷颤,“不会的……”  ……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木夕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养伤,电视里还在播放着关于自己被杀案件的进展情况。  虽然电视上播放着自己英俊的脸庞,可木夕居然没注意电视!而是意犹未尽的回忆着中午那软软的触感,然后惊讶的发觉自己的异性恐惧症居然没有了!  还有另一件事让木夕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看起来明明就是个飞机场,为什么……”  “你说,谁是飞机场啊!”苏依依的声音适时响起。  “当然是……电视里的女主播啦!”木夕挠了挠耳朵。  苏依依“哼”了一声没搭理他,拿了袋薯片,径直坐到木夕身边。  苏依依换了一件皮卡丘式黄色睡衣,娇小的身材,蜷缩在沙发上,看起来柔弱又可爱。  当然……只是看起来而已,木夕心想。  两人相安无事的看了一会电视,突然,苏依依用脚戳了一下木夕说:“我明天没课,咱们去韵儿姐姐家。”  “哦。”木夕正看电视,就随口应付了一句,然后突然回过头来结结巴巴的问,“是、是、是我们学校的那个苏韵儿吗?!”  “看把你激动的。“苏依依一脸鄙夷:“色猫!”  难道这妖女要帮我完成作为人时的遗愿吗?  木夕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在一个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自己与苏韵儿手牵手奔跑在苍茫的草原上,耳边传来苏韵儿银铃般的笑声,微凉的风轻抚着她的秀发。  突然,苏韵儿停了下来,转身吻了自己的脸颊,含情脉脉的说:“木夕,其实……我也喜欢你。”  我的天哪~好害羞~木夕沉浸在臆想之中,一脸娇羞,难以自拔……  苏依依似乎是看透了木夕的心思,幽幽的说:“你大可放心,苏韵儿是不会喜欢一只猫的。”  木夕的心顿时碎成了玻璃碴子…他气呼呼的看着苏依依吼道:“就不能让我自己静静地幻想下吗!你这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你自己?!别忘了我们两个是魂契耶!我当然也能感受到你内心那股令人作呕的雄性躁动!”苏依依一脸嫌弃,抓了把薯片塞到嘴里。  木夕跳起来大吼:“你居然窥探我内心,这可是我的隐私!你这个禽兽!禽兽!”  “谁窥探你内心啦!”苏依依不屑道,“只是能感应一些情绪波动而已!再说就你那点小心思,不用感应也知道!”  木夕小心思被揭开,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岔开话题问到:“魂契……类似于双胞胎之间的心电感应?”  “我们仙家称之为灵魂纽带。”苏依依又抓了一把薯片,“弄得好像我占你便宜似的,你不是也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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