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狂歌悲风起是谁啊,怎么感觉他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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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学会冷漠 玄幻奇幻,大家读书院 - 网络文学门户
第五百一十二章 学会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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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学会冷漠
&&&&碧云邦,巨人一族的杰出青年,生有五丈长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可从不在外人面前炫耀。而且他的身高也能随意切换。&&&&出现在悲风、碧云桃、碧云药面前的碧云邦只有两米高,眉眼俊秀,肤若凝脂。“外来者,速速离开,我也看到光幕中的人了,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伪娘。”&&&&“可笑,你一只女装大lao,也在吾面前嚣张。”悲风换上了冷漠脸,“你大约不知道吾的可怕之处。”&&&&话音落,悲风祭起第三枚滑稽果,这枚果子明显要比前面的两颗更大,而且五官具备,像是真人的人头,只是没有头发。&&&&“滑稽树上滑稽果,滑稽树下你和我。”碧云邦笑道,“悲风,你在消遣我吗,碧云一族虽然地理位置不好,看我还是知道滑稽大帝的。也知你悲风的恶名。你曾经以伪娘之身,连败六千基老,又以基老之躯,搏杀九千伪娘。这等事迹,非是常人所能做到的。我还是很敬重你的,可现在你来到我碧云一族的栖息地,又放出狠话,威胁碧云药、碧云桃。当碧云一族无人吗。”&&&&“棒来!”&&&&只见碧云邦右手一幌,神光迸射,一条金属棒现身了,此棒重两万八千巾。被碧云邦拿在手里,似乎没有任何重量,极是轻松。&&&&“噢噢噢噢,碧云邦亮出他的成名武器了。”碧云药喜道。&&&&“嗯嗯,太好了。”碧云桃也道,“悲风,你快点逃吧,死在碧云邦手里的异族多不胜数,也不差你一个,念在我们基情一场,我不忍心你死在此地。”&&&&碧云药与碧云桃都是盲目的崇拜碧云邦,因为强者为尊。可悲风不以为意,将三枚滑稽果都招来,置于身前。呼呼怒旋,三枚滑稽果散发着恐怖的能量,碧云邦面色哗变,因为他看出来了悲风是认真的,而不是开玩笑。&&&&此人和滑稽大帝关系匪浅,又认识基老之神,更和比利王称兄道友。我真的应该和他为敌吗,碧云邦也很为难。可他已经放出话去,誓要保住碧云桃、碧云药,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当!碧云邦挥动两万八千斤的金属棒,砸向悲风。恶风阵阵,碧光迸荡。&&&&“速退,我们不能拖后腿。”碧云桃使了一眼色。&&&&碧云药心领神会,和碧云桃一道,向后怒退,刷刷,远离战场,生怕会阻碍碧云邦的发挥。&&&&“小子,你真是不知死活。”&&&&悲风左臂挥下,五指陡地抓住自己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将其扶了起来,对准那两万八千斤中的金属棒。&&&&“喔特热发棵。”碧云药震惊了,“悲风想作甚。”难以理解,碧云药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我真是无话可说。”见多识广的碧云桃也败退了,在悲风强大的气场之下,碧云一族的基老都是渣,是受,难以抵御他的万丈基情。&&&&“滑稽啊。”碧云邦心神为之一怔,也不敢相信悲风的做法,他本以为悲风会祭起三枚滑稽果抵挡金属棒的,哪知道人家用的是基老的骄傲,汉子的擀面杖。&&&&苍天了噜!&&&&在众人的关注之下,悲风缓缓扶起自个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扫向两万八千斤重的金属棒。锵当一声巨响,火光迸舞,声浪叠爆,方圆千里轰然塌陷。&&&&挡住了,悲风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挡住了碧云邦的金属棒。&&&&碧云桃、碧云药像是吃了死耗子,要有多难受就多难受。碧云邦本人亦然。残酷的事实就摆在他眼前,可他仍不愿相信。“不可能,不可能,他怎能这样做!”碧云邦咆哮道。愕然间,他发现自己提不起金属棒,因为它被悲风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附着,不能挪动。&&&&当此之时,悲风就像是震慑万古的神山,任凭碧云邦如何施为,就算化身愚公,也难撼动他半分。&&&&“女装大lao,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吗。”悲风无情嘲讽道,“吾现在是基老,足以杀退你。如果吾化身伪娘,败你更在翻手之间。”&&&&自信,绝对的自信。悲风让碧云桃、碧云药开始感到绝望,他们本能的畏惧他,打从心里认为自己战胜不了悲风。就是面对碧云一族的族长,深居简出的老古董,他们也没现在那么害怕。&&&&“会输掉的,碧云邦也赢不了悲风。”碧云桃怔怔道。&&&&“啊,碧云邦也不行吗,悲风真是吾族的克星啊。我该不该保守秘密,还是告诉他一切。”碧云药又惊又怕,向后再退。&&&&碧云邦在三人之中是最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极好,听悲风在哪里嘲讽不停,不住拉仇恨,他也淡然面对。“悲风,你现在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有三米长,可你知道我的擀面杖的威力吗,”&&&&冷笑连连,碧云邦也要认真了。是时候亮出他引以为傲的大姬姬了,当能震慑全场,退敌千里。&&&&“哦,碧云邦,希望你不要让吾失望才是。”悲风笑道。他还有很多时间,欣赏一下女装大lao的宝物,也是赏心悦目的事情。&&&&可为了防止遭人暗算,悲风还是放出三枚滑稽果,呼!呼!呼!滑稽果不住急旋,绕着悲风旋舞,像是在守护他。与此同时,悲风在自己的大姬姬上施力,让碧云邦为难。&&&&单手提着两万八千斤中的金属棒,就是碧云邦也不能坚持很长时间,他腾出一只手,也取出勇冠三军的大姬姬,嗤啦,裂帛声遽地响起,碧云邦的裤叉都碎了。&&&&“哦哦哦,看啊。那就是碧云邦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碧云药大叫道。&&&&“相传有五丈长,果然如此。碧云邦真是好伪娘。”碧云桃亦道。他现在是基老,可并不排斥伪娘。只要长得漂亮,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没关系,只要有爱就行。世间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与基老啊。&&&&碧云邦有大才,更有大(消声)巴。&&&&当!&&&&碧云邦的擀面杖与悲风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翠烟弥漫,基气荡舞三千尺。不知怎地,身为伪娘,碧云邦却在汉子的擀面杖撞击之下萌生了异样的想法。在他心思未定之前,悲风再次动手了,“基风起兮云飞扬,安得基友兮守四方。”&&&&当!当!当!&&&&悲风挥动自己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连续撞击碧云邦的擀面杖,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撞了上百次,火光迸涌,碧光拂动,犹如柳枝挥舞,似乎在述说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碧云桃与碧云药也是痴了,呆了,怔怔无语,不知碧云邦与悲风那样做有何意义,或者说他们只是想在汉子的擀面杖的碰击之中了解彼此。&&&&“太有爱了。”碧云桃毕竟成为基老的时间要比碧云药长,故而感动道。&&&&“你说是那就是吧,我不是很懂的样子。”碧云药亦道。他还在学习之中,碧云桃是他今天见过的第二只还活着的基老,而且生得很英俊,肩膀亦厚实。“真想靠上去,这样才能知道他的温度。”碧云药暗道,“纳尼,我怎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太糟了,碧云桃要是知道了,会杀掉我的。”碧云药赶紧掐掉那念头。&&&&“喂喂,小子,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碧云桃也发现了同伴的不对劲。&&&&“大兄弟,你多想了。”碧云药转过身,并且藏好真实想法。“仔细想想,碧云桃这个人真不错,再说吾族的汉子绝大部分都是伪娘,悲风又不会停留多久,会离开的。他走了之后,我去哪寻找基友。”碧云药也开始思考未来。&&&&活着和好好的活着是两个概念。&&&&“碧云药,你小子快看,悲风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都在燃烧。不,那是基油在燃烧。他现在的身体并非真身,而是分身。”&&&&“真的呢。悲风好厉害的样子,我们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碧云药赞叹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那么强。”&&&&“你也不要小瞧自己。碧云一族多豪杰,等老一辈的伪娘死去,我们就是中流砥柱,会成长,会带领碧云族走向辉煌。”碧云桃豪迈道,他的实力要在碧云药之上,心气更高。&&&&时间,时间为验证一切。&&&&“我也想向你这样乐观与坚强。”碧云药道。&&&&无比羡慕。&&&&“小子,你太自卑了,虽然你长高了不少,可与普通的巨人相比还是残废,可也不要太担心。我会帮你的,对了,悲风说你的(消声)巴骨折了,这是怎回事,还有这样的操作?”碧云桃认真道,他当然不是开玩笑。&&&&碧云药也知道的,所以回道:“原本我只有一米五高,比普通的人类还矮,简直活不下去了,是悲风为我开辟基油油田,重塑我的身躯,才有现在的我。可似乎我的姬姬没成长,还停在身高一米五时的尺寸。悲剧啊,上天总是对我不公。”碧云药如实道。&&&&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这样可不行,你伪娘都没得做,要知道伪娘号称大迪奥美女,你只有渺小的(消声)巴,就是族人里的伪娘也会排斥你的。”碧云桃说道。&&&&“道理我都懂,可你让我怎么做。”碧云药伤心道,“悲风不是说了吗,让你们自断姬姬,供我成长。”&&&&“不不,这个法子不可行。”碧云桃断然道,“小子,你可不要听悲风胡说。”&&&&孤独啊,其实碧云桃还是很孤独的,因为周围的伙伴都是伪娘,他为了不被人家排斥,只能装成是伪娘,女装大lao,有谁知道他的苦。现在不同了,碧云桃遇到了真正意义上的伙伴,因为碧云药也是基老。“我得帮他,不,应该说是必须帮他。”碧云桃又想道。&&&&“碧云一族历史悠久,族中有很多神秘的药方,说不定就有能治愈你(消声)巴骨折的法子。我们一起努力,总会有解决方法的。”碧云桃笑道。他很真诚。&&&&“你为何对我那么好,碧云桃。”碧云药奇怪道,“我们以前见过几次,可你基本上都无视我,也许是看不到我……”&&&&“哈哈哈,什么啊。我帮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谁让我们是朋友。”碧云桃道。&&&&“朋友,你愿意做我的朋友!”激动,激动。碧云药很激动。&&&&“可不是吗。”碧云桃又道。“我们都是碧云一族的未来,只有联手才能创造新的未来。”&&&&“未来吗。”碧云药亦道。&&&&“嗯嗯,是未来。”碧云桃斩钉截铁道,“族人里的汉子大都是伪娘,这样不好,真的不好。我们要想办法将他们发展成基老,人多力量大,最终,我们都会成为基老。”&&&&“哦,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志向。碧云桃,我跟定你了。”碧云药感动道。多好的大兄弟,很有前途的样子。&&&&刷刷刷刷,两双眼睛盯着彼此,都感受到了基情与友谊的气息。&&&&“碧云桃。”&&&&“碧云药。”&&&&“碧云桃!”&&&&“碧云药!”&&&&就在两人都很感动的时候,砰的一声,一物重重摔在地上,溅起数千米高的尘土。是碧云邦,他被悲风打倒在地,就连两万八千斤重的金属棒也易主了。&&&&碧云桃与碧云药不得不回到现实当中来,他们从土坑里拉起碧云邦。“大哥,你没事吧。”&&&&“无恙否,大兄弟。”&&&&“滚!”&&&&碧云邦并不领情,挥手就打碧云桃、碧云药,“多事,我让你们帮我了,还不滚。否则揍你们啊。”恼火,他很恼火。因为丢人啊,被悲风打败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呼!呼!悲风挥动碧云邦的金属棒,“你的棒都被吾抢走了,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吾给你时间组织一下语言。”&&&&“可恶。”碧云邦怒道,“我不信杀不了你。”&&&&腾!碧云邦原地飞起,右臂怒舞,扫向悲风。“伪娘之手。”蓦地,他的左手张开,五指像是金柱子,闪闪发光,刺得下方的碧云桃、碧云药睁不开眼睛。&&&&“伪娘之手?”&&&&悲风轻蔑道,“食吾擀面杖。”蓦地,悲风祭出他的三米长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砰的一下,刺穿碧云邦的右手。登时,血水迸涌,直如红雨。&&&&“啊,啊,你对我的手做了什么,魂淡,魂淡啊。我的手被毁了,被毁了。”碧云邦痛嚎道。&&&&“嘁,战斗力只有这种程度吗,真是错看你们碧云一族了。”悲风道。&&&&碧云邦都被打败了,碧云桃、碧云药哪有勇气去挑战悲风,不战而退,“这是上策,怨不得我们,大兄弟,你保重啊。”碧云药道。&&&&“哦哦。碧云药,你学聪明了,这样很好。”碧云桃也道。&&&&“喂,我有说过让你们逃掉吗。”悲风冷漠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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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好文推荐)迷逝东京——悲风吹泪篇(北宋靖康之难探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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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一提到北宋,脑海中就会闪出“积贫积弱”这个词。是啊,这个时代缺少了东周时代的血气贲张,没有了汉唐时期的恢弘大气,而多了一份风花雪月的儿女情长。仔细一想,大家常说的“弱宋”,究竟“弱”在那里呢?宋朝经济不弱,科技不弱,文化也不弱,甚至于宋朝军事上,也不像后人所言的那麽不堪一击。南宋能以江南对抗金朝,蒙古长达一百五十余年,而南明却没有做到。
  实际上宋朝的弱,主要弱在一种心态上。北宋历史上出现过昏君,但是唯独没有出现过暴君。宋朝统治者身上少了一丝霸气,而多了一份人文精神,他们成功的将人民弱化了,而反过来自己也被弱化了。不幸的是这个人文极度复兴的时代,所处的周边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契丹、党项、女真、蒙古先后崛起,不可避免的要使文明与野蛮发生碰击,而每一次偏体鳞伤的总是宋人。
  有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宋朝的男人像女人,而女人就跟水一样,整个国家都阴性化了,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子,被坏人欺负了,也没有勇气奋而反抗,而是选择了默默承受。这恐怕是那个时代最大的悲哀吧!说实在的我之所以写这东东,也是觉得中国第一个千年的这段历史很有些意思,对今天似乎仍有着某种参考价值。毕竟,当中国进入第二个千禧年的今天,是当强汉还是当弱宋,也是我们这一代人无法逃避的抉择。
   还是先将主要章节做一番介绍吧:
  (1)楔子  一千年前的那一天(从清明上河图说起)
  (2)第一章  东京的浪漫日子
  (3)第二章  燕山残梦 海上心情(海上之盟)
  (4)第三章 问院落凄凉,几番春暮?(金宋战争)
  (5)最终章  国破山河日照红(靖康之难纵论)
      楔子 一千年前的那一天(从清明上和图说起) 
 公元1120年清明节,早春的太阳还未升起,天空有些阴霾,毛毛细雨加着阵阵凉风扑面而来,更显寒意。城门隆隆开启了,北上南下的船队舢舻连转,兰舟催发。积货如山的汴河码头,人声鼎沸,一片忙碌。驼铃阵阵的西北商队,满载货物带着漠北的风尘自万胜门缓缓而入。北宋都城汴梁在春寒料峭中开始了新一天的繁忙与喧嚣。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大早出城扫墓的人回来了,汴水虹桥之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东京御街两旁,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由于是清明节,城门口的王家纸马店的生意尤其的火。此时,内城济楚典雅的潘楼之上,有一儒雅男子,凭栏远眺将如水的东京秀色尽收眼底,他就是北宋画院侍诏张择端。面对大千世界,纷芸众生,他心声澎湃:何不将这祖宗百余年所营,繁华如锦,秀美如画的梦幻之都,复之于丹青妙笔,使之载于典籍而不朽于千古!想到此,画家的心中有一种某明的激动!
 一年后,这副尽收都城繁花似锦,人间悲欢离合的煌煌长卷,缓缓展现于它的第一个主人——北宋徽宗皇帝的面前。道君看后,赞赏不已,对张择端天语嘉奖,并用瘦金体书法,御笔亲题《清明上河图》并衿上自己的双龙小印。可是就在这副传世名卷完成后的第六年,东京在漫天风雪中,被金军攻陷了。“自五代以来,祖宗所畜,并上皇二十年所积,一旦取去,车牛担负,襁属不绝”美仑美幻的汴京,豪华落尽,旧时荣耀已烟消云散,就像是美丽的流星雨划过夜空,美则美矣,可惜转眼而逝,只留给人们无尽的遐想与追思。美丽随着风雪消失了,又被时间尘封与泥土之下。一千年以前,那个美丽的清明节早晨的所有记忆都储存于画家的丹青长卷之中。让我们就随着《清明上河图》的细腻描绘,穿越幽邃的时空,梦回千年,去探寻那个曾经令无数男男女女,沉醉流连过的浪漫之都与不夜之城吧!
 从公元2004年回溯一个大世纪,正好是公元1004年,这一年的中国同样发生了许多大事。其中最居深远意义的当属辽军大举南侵,以及宋辽澶渊之盟的签订了。自从986年北伐失败后,就得上了“恐辽症”的宋朝最终以岁银十万两,岁帛二十万匹的代价,买回了辽人不再牧马南下的一句承诺。建国刚刚四十四年的北宋王朝,被迫以相对屈辱的姿态换得了这份姗姗来迟的和平。
 对于这个不平等条约的最终缔结,北宋的国家元首真宗皇帝赵恒对臣民大至是这样解释的:朕宁可忍受纳币的屈辱,也不愿看到天下遭受战乱,子民横受荼毒。皇帝的宁事息人、御敌无策被自己巧妙的遮掩为心系天下、关爱赤子的慈悲情怀。赵官家既然都想开了,老百姓就只有掏腰包的份了。实际上,若从经济角度来看,这一年十万两的岁币,对北宋这个囊括了全中国最精华地域的经济大国而言,本也不算什麽负担。十万两银子,折合铜币也就是二十万缗上下,如果平摊到北宋五千万老百姓的头上,也就是四文左右,(约合人民币四毛钱)相当于东京州桥夜市上的一个烧饼钱。大宋人民一年少吃一个烧饼,天下就太平了,自五代以来,困扰了历代统治者的对辽关系有了突破性的改善。边境警报解除,天下不用打仗了,幸福生活留给了百姓而丢面子的烦心事最终踢给了皇帝。
 根据澶渊之盟(宋辽互不侵犯条约)中,两国达成的边贸协定。辽宋两国因为战争而一度停止的对外贸易又予以恢复了。这下北宋可有了用武之地,战场上技不如人的宋人,在做买卖方面可是大显身手。各种制造精良,花色齐全,品种繁多,品牌响亮的“宋货”压倒了以马匹皮毛等土特产为主的“辽货”。北宋在长期的对外贸易中形成了以瓷器、茶叶、日用品、文化产品与出版物为龙头的四大类拳头型出口商品。凭借着自身雄厚的经济实力,北宋在对辽贸易中长期处于出超地位,换回了大量的真金白银,对外贸易成果喜人,“出口创汇”形势一片大好,不仅将每年的岁币岁帛挣了回来,还稳稳的赚了辽人一把。这笔帐仔细一算,怎麽也看不出,《澶渊之盟》使北宋在经济上吃了亏,但这个盟约在国家利益与外交实践中却是北宋建国之初在外交领域上的最大败笔。
 澶渊之盟基本划清了宋辽两国在河北段——山西段的边境。北宋赵恒政府实际上承认了契丹人对燕云十六州的合法统治。这标志着北宋不仅在军事上放弃了收复失地的企图,而且在政治上也将燕云彻底划为境外了。
 后周世宗柴荣曾御驾亲征收复瀛、莫、易三州,宋太祖生前,常以收复燕云为念,时刻不忘祖国统一大业,特设一“小金库”说:“石晋割幽荆以赂契丹,使一方之民独陷境外,朕深悯之。挨私库所蓄满三五十万钱,即遣使与契丹约,苟能归我土地民庶,则当此金帛以充其赎值。如曰不可,朕将散此财,募勇士,暗图攻取耳。”太祖武德皇帝的原则是:坚持和平统一燕云十六州,但决不放弃使用武力。宋太宗时期,北宋倾其全力北伐,欲图收复燕云。后虽经惨败,折了“碧血青天”“满门忠烈”的杨家将,契丹趁机南下扰境,太宗是“打掉了牙,奔肚子里咽”,也未曾与辽和谈以图苟全。
  由此可见,澶渊之盟不仅违背了六十八年来汉族人民可望统一的心愿,也将自后周以来,祖宗磨兵励马,收复失地、以雪国耻的雄心壮志抛弃一空了。澶渊之盟为北宋今后的对外政策定了个基调,对后世的消极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可谓是开了个坏头,起到了很坏的示范效应。明明是契丹南侵,军事不利,转为勒索,拿出“我是流氓我怕谁?”的看家本领,过来“打秋风”来了,而北宋竟然甘愿结城下之盟,纳币求和以图苟安。其羸弱无能、恐敌畏战之态,尽为外邦所识破,故连西夏这样的小国也敢对中原无礼,强求通商,哭着喊着索要“压岁钱”屡屡“叫板”。
 辽国携军力与地利之优势,通过澶渊之盟在经济上对中原人民的劳动果实分了一杯羹,在政治上突破了历代北宋政府恪守的底线,起到了强己而弱敌的作用,可谓既得了“面子”也要了“里子”。细细想来,此盟约实开两宋三百年守内虚外、积贫积弱与自虐外交之肇端,可谓贻害无穷。此后历代赵宋皇帝,都自觉不自觉的养成了签订不平等条约的爱好。一般来说,隔个几十年就得签上一个,不然他手痒痒。后世庆历和议、绍兴和议、隆庆和议无不以澶渊为蓝本援例,可见宋真宗在澶渊倒退的一小步,酿成了后继者的一大步。
  澶渊之盟签订后,宋真宗如释重负,为了表彰自己的退敌有功,花钱给自己搞了个“形象工程”在澶渊郡特树“契丹出境碑”永兹纪念。面对此碑,真宗皇帝“诗兴大发”御笔一挥,做回銮诗一首自我标榜,其中有“我为忧民切,戎车暂省方”“继好安边境,和同乐小康。”等语,其欢欣之态,溢于言表。国家都混到忍辱负重,孝敬外国“压岁钱”的份上了,皇帝还要富有诗意的“合同乐小康”呢!真不知道这个“小康”怎麽个乐法?
 “有草名含羞,国岂能无耻”宋真宗作为泱泱大国之君而昧于此理,未免颇不知自重了吧?无论北宋王朝第三代皇帝宋真宗赵恒如何巧言辞令,加以粉饰,也无非是其丧权辱国,纳币求和,守内虚外,奉行忍让退缩政策的遮羞布罢了。
 不过,若从军事角度来看澶渊之盟,实际上这也是辽宋双方军事力量以及战略地位失衡的一种产物。纵观中国北方地理大势,太行山、燕山、军都山等众山脉,呈S型绵延千里,势如飞龙,屏蔽华北,掩障中原,实际上是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的一道分水岭,历代王朝无不在此设关守险以去天下亢兵。但五代石晋塘将河北、山西北部的幽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后,历代中原王朝都失去这一天壤,自燕京往南直至大河,再无险碍可凭,华北大平原上一马平川,极利于骑兵驰骋。中原王朝尽失地利险要,且无良马精骑,难以同契丹争锋,也无法阻挡游牧民族纵马南寇。对这一不利的国防形势,宋太祖曾忧心忡忡:“天下视幽蓟为北门,无幽蓟则天下时常不安。”
 可见,新兴的北宋王朝继承了五代以来积弱失势之余弊,可谓是先天不足。后宋太宗轻率北伐,军事失利,贻损良将,重挫军威。宋人从此闻辽而色变,不仅收复燕云重地成为泡影,也开宋辽交恶之边衅。面对辽国侵界,攻守易势,宋军澶渊之战虽胜于一时,但无险可守,辽军去而复来,朝发夕至,边患不断,北宋政府不能收复燕云失地,就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被动局面,也不可能阻止契丹的军事骚扰。
 赵宋为了避免遭受更大的牺牲,只得忍辱负重签订城下之盟而与契丹结为“兄弟”之国,既然都“花钱卖平安”交纳“保护费”了,索性就拉下脸,认“无赖”当大哥吧!对赵宋而言这实为退而求其次的无奈之举,并非其心甘情愿,实为力不如人。澶渊之盟不过是北宋统治者的一张阻止契丹南下的政治纸屏而已。其目的无外乎同辽皇共分中原富庶,以慢其南下之志,无非是送给辽人的一颗“画地为牢”的“糖衣炮弹”罢了。
               
本章注解: 
(1)张择端, 字正道, 东武(今山东诸诚)人。其名虽不见诸于宣和画谱,但据专家考证,张曾在北宋皇家翰林图画院任职。清明上河图应完成与北宋宣和年间,故本文将清明上河图的创作时间定为宣和二年(公元1120年)。
(2)关于宋辽边贸问题,宋史专家陈乐素先生认为,北宋初年的每年三十万两匹的岁赐,北宋可以通过对辽贸易赚回来。宋辽贸易中宋方长期处于出超地位,应该是无疑的。
(3)契丹出境碑,现存与河南濮阳,宋真宗的回銮诗碑文历历在目,成为了那个软弱荒唐的年代的最好的见证。
[ 本帖最后由 自由如风 于
16: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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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东京的浪漫日子    
  宋辽澶渊之盟后,双方进入了对峙时期,边境暂息烽火,百姓得以休养生息。百年干戈不举,中原鼎盛繁庶,军事上不思进取,政治上苟且偷安的北宋王朝却因此迎来了一个经济上相当繁荣的十一世纪。北宋都城汴京这个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消费城市也进入了它的黄金期。
  汴梁兴于五代,所处中原腹地,四通八达且有汴泗二水可通江南,极利于漕运。唐末宣武节度使朱温协迫昭宗迁都于此后,改称为汴京,从而取代了长安与洛阳成为了中原王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汴京周回50里,外城有城门十五座,五丈河与汴河从东至西流经市区。城内参差二十万人家,人口最多时达一百五十余万。汴梁在北宋初年,曾设东西市,后市坊崩塌后,改为沿街赁店交易,此后随着商品经济的高速发展,物流繁盛、交易兴旺,大量的特色商业街随之兴起。汴梁商品经济更是高度发达,只要有市场需求,就会有人提供商品与服务。在市场上不仅吃喝玩乐等消费品应有尽有,就连牲畜饲料,宠物食品,女孩儿用的洗面水,病人的煎点汤药都有销售。由于京都人士购买力旺盛,善夜游,大量的酒肆瓦市不避风雪寒暑,通宵营业,直至天明。物质生活的提高,促进了都市夜生活的丰富多彩,故东京内城夜市尤盛,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州桥夜市了。
  天黑之后,自朱雀门闲步而入内城,抬眼望去,便可看到汴河上的龙津桥了,此桥因近开封府与都亭驿(辽国使馆)故东京人士俗称为州桥,自桥南眺,灯火灿烂,汴水两岸,宛若繁星,街桥两旁叫卖不绝,直至三更。夜市上各种小吃(宋人称为杂嚼)应有尽有。老字号的梅家熟食,烧鹅、卤鸭、酱鸡、腊兔品种繁多;京城鹿家的鳝鱼包子、鸡皮、腰肾、肚肺、肥肠、鸡碎,每份不过十五文(约合人民币两元左右);要想吃野味,还有各色飞禽肉、鹿肉脯、野獾肉、野狐肉、野鸭肉等等。州桥至朱雀门一带,是夜市最繁华的地段,各种特色小吃如旋煎羊、白肠、灌肠、鲊脯、冻鱼头、姜豉子、红丝水晶脍、煎肝、蛤蜊、螃蟹、糍糕、团子、盐豉汤、批切羊头、辣饺子等常引来食客不断。如果是夏月,夜市上的各式消夏避暑的冷饮小吃更是花色繁多。像麻腐鸡皮、麻饮细粉、素签沙糖、冰雪冷元子、水晶饺儿、生淹水木瓜、鸡头穰沙糖、绿豆汤、甘草冰雪凉水、荔枝膏等,皆用梅红色漆匣儿盛贮,既精致美观又干净卫生。到了冬季,夜市上的香气扑鼻的盘兔旋炙、烤猪皮肉;热气腾腾的滴酥水晶脍、煎饺子、猪杂汤,也可&大块朵颐&一番。
  整个东京像这样的夜市,还有新封丘门内的马行街等大大小小的十余处,处处人语喧哗,兴隆爆满,往往是夜市三更才散,五更早市又复开张,可谓24小时营业,通晓不绝。即使冬月有风雪阴雨,也出夜市,往往夜深人静了,还有小贩“为人民服务”提着瓷瓶售卖茶水,给深夜归家的路人解渴呢,那时候可是作小买卖的好年代,没有“城管”的说!
  要说起宋代的饮食文化,就不得不提遍布京城大街小巷的酒楼了。其中尤以内城马行街的杨楼、潘楼、丰乐楼,城东宋门外的仁和店、城西金梁桥下的刘楼、城北的八仙楼最负盛名。自政和以后,景灵宫东墙下长庆楼也常是士大夫游宴之所,生意尤其火爆。为了招揽生意,各家酒楼纷纷装修门脸,凡是京师酒店,门首皆缚彩楼欢门,街道两旁,彩楼相对,绣旆相招,掩翳天日。步入店内,四面画廊环绕,天井四周都是装修豪华的济楚雅间。
  在汴京酒楼中,最富丽堂皇的便数皇城边“五星级”的丰乐楼(俗称樊楼)了。宣和年间,此酒楼又加高三层,致使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干,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称得上是气派非凡。丰乐楼重张开业的时侯,正值元宵节的前几天,商家对先到的顾客奖励金旗一面,这一招儿也称得上节假日促销有方了。说来也怪,这巍然耸立的丰乐酒楼与北宋皇城大内只隔一条街道。(看来老板来历不小啊,当时的小道消息可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老百姓私下都说,此楼是老&追星族&宋徽宗花钱建的,在这里他可从地道里钻出来,同“当红歌星”李师师相会。)若站在樊楼上极目远视,“花弄影,月流辉,水晶宫殿玉云飞”的皇城可一览无余,后开封府下明文,严禁酒客在此楼上登高远眺,窥探禁中。
   若说起宋人饮酒那可是不论男女蔚然成风,即使是年轻的美眉也可“常记西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酒水在宋代消费量很大,自元佑后,酒被政府列为禁榷商品,不准民间私自酿造。官府在京师设酒务局,垄断经营。即使如此,酒楼内所卖酒品也是琳琅满目,品种繁多,酒名起的也好听。诸如:紫薇露、流香、宣赐碧纯、凤泉、有美堂、双瑞、清若空、第一江山、错认水、蓝桥风月、兰陵、银光、步司小糟、玉练缒、胜茶等几十个品牌。在此,我只得钦佩宋人超凡的想象力,能为商品起出这麽美妙浪漫的名字,即使连今天的起名公司也得甘拜下风了。虽然千年以后,无法闻到当时的酒香四溢,但通过这些美妙的名字,仍然把我们阔别多时的酒瘾勾了出来。
  在当时,花七十五文钱(约合人民币十元)就可卖一壶上等好酒,酒楼中所备佐酒佳肴,也颇为丰盛。打开菜单,所列菜肴花色繁多。如羹类便有百味羹、新法鹌鹑羹、三脆羹、虾肉羹、群仙羹、金丝肚羹。河鲜类有烧河鲀、烧鳜鱼、炖元鱼、醋熘沙鱼、两熟紫苏鱼、炒蛤蜊、醉蟹、姜虾。牛羊家禽类有老汤骨头、炊乳羊、鹅鸭排、荔枝腰子、入炉细项莲花鸭、虚汁垂丝羊头、入炉乳羊、煎鹅鸭、炸鸡。野味类如煎兔肉、炒野兔、葱泼兔、酱野狐肉、炙獐肉、煎鹌子等等不一而足。为方便顾客需要,所有酒楼均可送外卖,另外还备有各式小菜与香糖果子供应。
  有美酒佳肴自然缺不了美姬娇娃,实际上有宋一代,士大夫饮酒填词,吟赏舞女歌姬以成时尚,稍微上点规格的公私宴会,更是少不了漂亮女孩儿献艺以助酒兴。因此,酒楼上常有艳装妙龄歌姬数百,聚于主廊之上,以待酒客呼唤,望之若神仙。各酒店必有庭院,廊庑掩映,排列雅阁,吊窗花竹,各垂帘幕,命妓歌笑,十分稳便。在宋代上等官私歌姬,无不娉婷秀媚,桃脸樱唇,玉指纤纤,秋波流盼,歌喉婉转,道得是字正腔圆,令人心魂摇逸,百听不厌。“小唇秀靥”的柔情倩女“娇痴不怕人猜,和衣倒入人怀”使北宋达官显贵、文人墨客多沉醉于这温柔乡中无法自拔,手把芳尊唯恐浅,可谓是“美人不用敛娥眉,我已多情,无奈酒阑时”了。
  翻开宋词三百首,北宋文人咏叹歌女之词章,比比皆是,且不说那个自称奉旨填词,偎红依翠“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柳三变,就连欧阳修、晏殊、张先、黄庭坚、晏几道、周邦彦等朝廷公卿,高雅之士也常是酒宴之上绘风吟月的情诗高手,且都各显才情为自己钟爱的歌女美眉填词,而每首词背后,都有一段缠绵,一段悱恻,写到动情之处往往是“不听清歌也泪垂”了。
  这里尤值得一提的便是官至都官郎中的张先张子野了,此公晚年“离休”了,作为宋政府的高官,他生活优裕,酒足饭饱后常爱作艳冶之游,老先生很会生活,时而“芳洲拾翠暮忘归,秀野踏青来不定” 时而又“行云去后遥山暝。已放笙歌池院静。”最有意思的是这个老头儿,八十五岁的时候,还纳美妾,故引得东坡居士写诗文揄耶他。(哈哈!我突然想起杨翁恋了)《唐宋词人年谱》所载:子野晚年,风韵未已,尝宠一歌姬,颇为艳丽。
  张先还为自己心爱的小娘子作《醉垂鞭》小令一首,以述爱慕之情“双蝶绣罗裙,东池宴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由此不难想象,这个女子的风采飘逸,清丽动人之处,也难怪张老晚年,如醉如痴要闹出这麽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了。
  刚说完食文化、酒文化,自然下面要提一下,汴梁的茶文化啦。饮茶之风,兴于唐代,而胜于北宋,宋代老百姓开门过日子的七件事便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可见茶叶已成为大众生活的必需品了。“轻裘骏马成都花,冰瓯雪碗建溪茶。”北宋饮茶之风炽烈,故汴京大大小小的茶楼茶肆众多,也可为都城一景。在众多茶肆中不乏有文人士大夫品茗聚会清谈之所,也少不了富室子弟寻欢作乐“吃花茶”之处。
  其中最具特色的便是汴京北山子茶坊了,此处环境雅致,且店家别出心裁,在茶坊内营造景观,内有鹊桥仙洞暗自相连。这个茶坊常是京城仕女夜游之后,吃茶消遣的好地方。各家茶楼所售茶叶,也是名号众多。诸如建州所产的龙凤、池州产的庆合、饶州产的华英、来泉、袁州产的的绿英、玉津等不下二三十个品种。另外茶坊中也常备各种香糖果子与精致茶点以供客人佐茶。时常有穿着白布衫儿,带青花手巾的小伙计托着托盘,内盛旋炒银杏、栗子、河北鹅梨、梨条、胶枣、梨圈、桃圈、核桃、海红加应子、乌李、樱桃、甘棠梨、凤栖梨、河阴石榴、山楂条、回马葡萄、西川乳糖、狮子梅、柿膏儿之类干鲜果脯以供客人取用。若在这样的茶楼里,追求情调的&小资&在工作之余,泡上一壶好茶,随着水气的清香四溢,眯起眼来欣赏着透过花竹的“一米阳光”慢慢去享受时光的流逝,也称得上是一件悠哉的事啊?
   北宋首都汴京在十二世纪初,达到了它的鼎盛时期。在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里,最起码有二十万个不同的家庭,过着不尽相同的日子。可谓是“月儿弯弯照中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南宋时期,买得很&火&的畅销书《东京梦华录》的作者孟元老在十二世纪二十年代初,随父经商,客居京师,据他回忆东京当时盛状时说:太平日久 ,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萧鼓,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园。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与天衙,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一座汴梁城,处处有情调,又岂在红红翠翠年年暮暮朝朝?
  宋人承平日久,生活优裕,&小资&们手里有闲钱,故京城中产之家,游玩之风尤盛。整个汴京有许多园林名胜一年四季对外开放。如城南的玉津园、玉仙观、王太尉园,奉圣寺前的孟园、剑客庙,城东宋门外的快活林、蜘蛛楼、城西新郑门外的莲花楼金明池、铁佛寺等处,四季花木繁盛,游人如织。
  当时,鲜花的消费量很大,京城之外,百里之内,都是花圃。清明节前后,春容满野,百花吐蕊,万紫千红,争奇斗艳。京城内外到处是粉墙细柳,春水涓涓,芳草如茵,花气袭人。若赶上春日融融的好天气,四处可见赏春踏青的之人。一时间,骏骑骄嘶、香车辗转、莺啼芳树,燕舞晴空,红妆弹琴于宝榭层楼之颠,秀面吟歌近画桥流水之畔。举目是女郎秋千娇笑,触处则少年蹴踘轻狂,花絮时扑人面,蜂蝶暗随归骑,真是秀色如图人如画。面对京都无边无际而又转眼逝去的短暂春色,怎能不令人拚得一生憔悴待春归。
  时光飞度,汴京转眼就到了“人间四月天”的暮春时节了,遥夜漫步街头,朦胧淡月,桃杏依稀,谁家女孩儿在打秋千?笑里轻轻语。触景思情,往往惆怅依旧,真是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也难怪六一居士要写下“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的伤春之语了。
   全年之中最令京都人家如醉如狂的便是一年一度的元宵节了。在宋代从初一到十五都算过年,从除夕守岁开始,到上元观灯为止的十五个日夜里,海内欢腾,普天同庆,而上元节又把这个悠长假期的气氛推向高潮。公元1124年的元宵节,对宋人而言是最难忘怀的。一进入腊月,开封府便在宣德楼下搭建鳌山,结扎彩棚,花费巨万。游人齐集与御街两廊之下,奇术异能,歌舞百戏,乐声嘈杂十余里。正月初七,灯山结彩,金碧相射,锦绣交辉,所有沿街酒楼茶肆靠窗的座位都被赏灯人包下。
   入夜以后,整个汴京都成为了一座狂欢之城,四处萧鼓大作,丝竹婉转,华灯如昼,流光溢彩,在这火树银花不夜天中,“笑语盈盈暗香去”的女孩子又成为了这不眠之夜的一道亮丽风景。她们笑匀妆面,朱帘半揭,手捻玉梅,妖波向人,恍恍然若凌波仙子。李易安词中曾有“中州盛日,闺中多暇,曾记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的美好回忆,可见元夕之夜,是许多女孩儿最自由快乐的一天。在这个“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的浪漫元夕,在欢腾的海洋里,在灿漫的烟花中,在阑珊的灯火下,有多少少男少女萍水际遇,相聚时是烈火,分别后是寂寞,即带来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誓言;也留下了“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的惆怅。对宋人而言,“上元时节”往往意味着一段“艳遇”包含了浓浓的美丽与淡淡的哀愁。
   夜深了,为祈福国泰民安,天子特命“观灯百姓,不问富贵贫贱,老少尊卑,皆到端门下,赐御酒一杯。”无限辉煌夜未央,元夕佳节也进入了高潮,缤纷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绚烂的华灯将梦幻之都点亮,面对难忘今宵的良辰美景,今夜已无人入睡。这时欢度元宵,彻夜无眠,喧嚣达旦的人们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这难忘的一晚,将是他们在都城汴梁的最后一个元宵节了。此时,就在很远的东北方向,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着,一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已经悄悄袭来了。这经营了一百六十六年的王朝大厦即将屋倒楼塌了,汴京“歌舞尽,繁华歇”而每一个人的命运也将随着这场空前的国难而被卷入了无底之渊。
 本章注释:
(1)文中酒名来出自于《西湖老人繁盛录》的记载。
(2)汴京茶楼、酒楼、夜市参考《东京梦华录》。
(3)汴京人口据专家考证最多时达到150万。
(4)文中茶名来自《宋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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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燕山残梦 海上心情
   事情的起因要从十三年前的一次出访说起了。话说辽朝自天祚帝耶律延禧即位以后,政治腐败,民不聊生,国内民族矛盾十分严峻,各地反抗不断。辽国这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已经出现了分裂主义苗头了。且不说,白山黑水之间,女真各部不服契丹统治,已开始蠢蠢欲动。辽国东京道,上京道连续爆发了大规模的民族起义,就连一向比较安稳的燕云地区也发生了汉人杨从领导的反辽起义,虽然这些起义最终被辽军残酷镇压下去了,但明眼的人已经看得出来,辽之没落已露端倪。
   政和元年(1111年)宋朝派童贯访问辽国。童贯使团走东线,前往那“塞外飞花”的辽都上京,途径幽州(辽南京)时,由于一次偶然的机遇,结识了辽朝南院大臣马植,双方多次密谈,内容多不为人知,但两人显然颇为投机。马植对童贯说:自己本是汉人,现因辽朝政局不稳,前途难料,愿南归“圣域”,复汉家衣冠。这之后不久,马植就在燕京神秘的消失了,后世史家均猜测,童贯使团暗中藏匿马植出境。
  五年后的政和五年(1115年),一直对辽国这个北方大国予以密切关注的北宋政府,得到了可靠消息。辽东的女真完颜部已于两年前起兵攻辽,并已称帝,建国号为&金&,定都黄龙府。这年十一月,辽天祚帝调集南院汉军与北院契丹军、渤海军、奚军共七十余万御驾亲征。大军行进途中,天祚帝得知国内发生政变,无心恋战,率辽军全线后撤。十二日,完颜阿骨打侦知辽军后退的消息,星夜率女真两万铁骑轻装急进,追至护布达岗。金军集中兵力猛攻辽中军,驰冲横杀,辽军大溃,步兵被马踏而死者不记其数,尸体相枕百余里。天祚帝弃军而逃,一昼夜狂奔五百里,入长春州才稍时喘息。此战之后,素有“女真满万,天下无敌”的金军增至十万骑,并攻占了辽朝在整个东北地区的统治中心东京辽阳府。两年后,又大败辽军于蒺藜山,由于辽国怨军及渤海国高永昌的叛变,金军逐攻占显、懿、濠、卫、显、乾等州及附近郡县,辽河以东及西南一带,尽入金国版图。
  当年那个东收朝鲜、西震党项,南则兄弟赵宋,幅员万里,人口千万,煌煌五京,赫赫威名,不可一世的大契丹,现如今却被辽东的一个未曾听到过的民族打得狼狈不堪,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确实令北宋君臣感觉有些诧异,但惊异过后,自然又是非常解恨。澶渊之后,宋辽百年未动兵戈,北宋与辽朝虽结为叔伯之国,但两国关系一直趋于紧张。辽方持强凌弱,屡兴事端,要挟宋方。庆历二年,北宋增加银帛各十万两匹与辽,熙宁八年在辽朝的胁迫之下,朝廷又有了河东割地(十县)之议。终北宋一世,对辽朝的戒备与日俱增。如今面对辽势已衰的大好局面,宋徽宗赵佶除了欢欣鼓舞之余,脑袋里也正盘算着,如何利用金强辽弱的形势作一番“文章”。而就在此时,宠臣童贯向徽宗皇帝推荐了一位神秘的人物,这个人就是那个五年前失踪的马植。
  听完童贯的一番介绍,徽宗马上就对这个人发生了浓厚的兴趣,特面谕童贯与蔡京共同商议如何接纳马植归宋。徽宗与蔡京当然不会知道,这个马植实际上早已改名换姓隐匿与童贯家了。对于马植这位立志“回归祖国怀抱”的爱国人士,徽宗给予了相当规格的礼遇,特赐见于皇宫延庆殿,徽宗对辽朝内部的局势颇为关注,在廷见中对马植详加垂问,而马植对答如流,颇为机敏。当徽宗问及马植对辽国态势的见解时,马植奏曰:辽国必亡,陛下念旧民涂炭之苦,复中国往昔之疆,代天谴责,以治伐乱,王师一出,必壶浆来迎。万一女真得志,事不侔矣。这番话与徽宗心思暗合,故对马植颇为赏识,慰勉有加,依为干城,授秘书丞,赐姓“赵”改名“良嗣”并授予所行之事不受宰辅制约的特权。于是曾为辽臣的燕人马植,摇身一变就成了宋帝身边的“红”人赵良嗣了,而这个赵良嗣正是史书中宋金“海上之盟”这个不祥之约的始作俑者。
  为保障这一重大外事活动的顺利实施,负责组团的王师中充分吸取了上次出使的经验教训,精心物色了一批人,其中有谈判家马政,精通女真语的翻译官呼延庆,了解辽东风土人情的随行向导高药师等以及禁军中的得力将校和士兵共计八十余人,将他们的个人履历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报到宋徽宗面前,得到了皇帝的首肯。八月四日,访金使团成行前,进宫面圣请示方略,宋徽宗在延庆殿作了重要指示:如见女真首领,先言两家旧日之好,而后试探观察金主的反应,如果金人有意,可代表朝廷徐徐商议夹攻辽朝之事,同时邀请女真使团报聘回访。
   八月中旬,马政一行带着使命从汴京出发了,由于他们此行是试探性的非正式访问,故只转达天子口谕,没有携带御笔信札与任何文字。使团还按原来的路线自青州渡海赴金。他们一行漂泊海上,力尽艰辛,九月二十九日终于抵达辽东海岸。没想到一上岸就让女真人给了一“下马威”,使宋人第一次领教到了金人的厉害。金国巡卒以盘查辽国奸细为名,将他们捆绑起来,抢夺所带财物,还要杀死他们。由此可见女真士兵在战时随便俘获平民,掠夺财物恐怕也是家常便饭的事了。也难怪上一次出使的人,中途就被他们吓回去了,可见尚带有部落制残余的女真人,野蛮不开化,被说成“如狼似虎,不可理喻”并非是虚言。面对金国“大兵儿”的胡来,高药师大声抗辨:“我们不是辽国人是宋朝使团,奉天子之命见贵国皇帝。”精通女真语的呼延庆忙不迭的翻译。金兵将信将疑,也不敢过于造次,但仍将他们捆绑起来,让他们继续享受着“奸细”的待遇,押往皇帝寨(阿骨打驻处)发落。
   金军押着这一行人上路了,途中历经艰辛,在金国腹地行了一千余里。半个月以后精疲力竭,吃尽了苦头,透着一股狼狈相的宋朝使团才到达涞流河(松花江支流),见到了完颜阿骨打,当金方弄清宋朝使团的来意后,认为如果能同宋朝南北夹击辽国使契丹再树一敌,当然是求之不得,逐喜出望外命李善庆、小散多等携带国书并北珠(这个东东可是宋徽宗最喜欢的)、生金、貂皮、人参、海东青(名贵猎鹰)等回赠礼物随宋使回国报聘。
   宣和元年(1119年)金国李善庆使团到达汴京。徽宗宣谕由太师蔡京接见金使,双方经过商谈后,宋朝决定派朝议大夫赵有开为使节带着诏书、礼物正式赴金展开谈判。使团行进至登州后赵有开突然抱病而亡了,而这是宋朝获得了有关女真正在同辽国议和的消息,事出仓促,宋徽宗为慎重起见命使团不必赴金改为原地待命,只由呼延庆代表朝廷送金使归国。
  金国自从攻占东京辽阳以及长春州后,已经彻底打开了通往辽朝上京与中京的大门。金国与辽国和议其实并无多少诚意,不过是“以和谈佐攻战”为下一步的大举伐辽,做准备罢了。宣和二年(1120年)二月间,金朝在完成战争准备后,借口辽国在册文中不称“大金”皇帝,只云“东怀”国王,“不以兄事之”“语多轻侮”等,悍然拒绝和议,分三路大举进攻辽朝上京。当宋廷侦知辽金和议破裂,两国再度开战后,决定抓住时机,迅速遣使赴金就燕云归属、联袂攻辽等一系列重大问题展开谈判。这样,赵良嗣一行带着天子御笔,匆匆忙忙自汴京出发了。赵良嗣率团到达金国后,阿骨打正在率军攻打上京,赵良嗣得知这一情况后,迅速转道前往前线。五月,金军攻占上京,辽国上京留守达不野降金。金宋双方在上京正式展开谈判,并达成了上京协议:
一、宋金联袂夹攻辽国,长城以北的中京大定府由金军负责攻取,长城以南的燕 京析津府,由宋朝发兵攻取,西京云中府由宋金联合攻取,如一方不能如期履行,便算失约。
二、灭辽后,宋收回燕京故地,并将原来对辽朝的岁币岁帛转献金国。
三、宋金双方不能单独与辽朝构和,不可单方面招降纳叛。
四、金朝同意西京诸州原则上归属宋朝,但具体归还时间,双方再行商议。
 宋金双方最终虽说达成了协议,但整个谈判的过程,并不轻松。宋方在谈判中第一次领教了,在战场上摧枯拉朽的金人在谈判桌上也同样是非常厉害与精明的角色。首先就是每年的岁帛岁币的问题,宋使赵良嗣最初只答应依澶渊旧例给金方三十万,这引得金朝君臣大为不满,强硬的提出辽时燕云不属南朝,犹给五十万,为何如今只给我朝三十万?金人为了每年的“压岁钱”闹将起来,而且还不依不饶,宋方这才晓得女真没那麽好糊弄。
  对于金方的胡搅蛮缠,宋使团随经多次交涉,但最终还是答应了金方的要求。不过要说岁币的增加实际上还算小事一桩,宋徽宗的御笔信札才真正的为宋金海上之盟埋下了一个天大的败笔。原来,宋主对辽朝的行政区划并不了解,这封匆匆拟就的御笔中只提燕京及所属诸州的归属问题,连相当重要的西京云中府的归属都没有涉及到。徽宗皇帝的这封意义模糊不清的“乌龙”御笔,实际上是自绊手脚,为自方的外交谈判凭空制造了障碍,实属成事不足之举。道君画画写字都是细致入微,为什麽这麽重要的外事信件写得如此草率不严谨,真不晓得这个白胖子,脑袋里尽想象些什麽?
  应该说赵良嗣还算是一个谈判行家,脑袋还算清楚,反应也还机敏,在谈判中以退为进,利用增加岁币的经济筹码,最终诱使金方澄清了对整个西京问题的态度,避免了在外交上的遭受重大损失。但燕京问题就没那麽简单了,远比大家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原来按照辽朝行政区划,檀(北京密云)、顺(北京顺义)、景(河北遵化)、蓟(天津蓟县)、涿(河北涿县)、易(河北易县)六州属燕京路,而平州(河北龙卢)营州(河北昌黎)与原属契丹的旧地滦州另外组成了平州路。
   燕京、平州两路虽同属南京道,但却是两个不同的行政区。问题马上就来了,既然宋主御笔只提到燕京及所属诸州的归属,并为涉及到平州问题。故当宋使赵良嗣在谈判中极力的扩大燕京所属范围,试图将原属汉地的平、营两州纳入燕京时,金人马上就在里钻了个空子,理直气壮的指出,平、营两州在辽朝别是一路,不属燕京范围,故不在讨论之内。
   若从表面来看,金方拒绝讨论平、营两州归属问题,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宋帝御笔只提燕京未提其他,谈判中金人也不反对燕京归宋,但原属汉地的平、营两州即以与契丹旧地的滦州组成了平州路,就不属燕京范围了,既然不属燕京范围,那麽金方就在可还可不还之间了。况且辽平州路所辖共三州,平、营两州还宋,只剩下一个滦州,平州路势必不复存在了,精明强干的金人岂能接受?
   但若更加深入的分析这件事,就会有这样几个疑问?宋帝御笔同样为涉及西京诸州(山西大同),为什麽,赵良嗣一经提出,金人便慷慨应允了此其一,其二,西京道所属八州,燕京路所属六州,在燕云十六州中,金人已经应允十四州属宋了,为什麽却偏偏对相对比较偏远的平、营两州不肯放手呢?
   我们仔细分析一下,就会发现金朝应允西京归宋,实际上就是许给北宋的一张空头支票,既然按照两国条约,西京应该由宋金双方共同攻取,如果金方不同意西京诸州归宋,宋朝自然不会再与金军夹击辽国西京,弄不好还要反同辽朝结盟。就是宋不联辽,而改为自己发兵攻取西京,也将有可能使金朝丧失在西京问题上继续同北宋讨价还价的砝码。当时金朝对北宋的军事实力到底如何,还不太清楚,灭辽战争又进行到关键时刻,岂可凭空再树一敌。狡猾的女真人对宋人的谈判底线,也就是收复燕云汉地的企图,可谓心知肚明,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过分的刺激宋人的。所以,当宋使赵良嗣脱离御笔的范围,提出西京问题时,金人便顺水推舟,慷慨大方的应允了。况且又以此为条件向宋朝追加了二十万两匹的岁赐。大家不要忘了,辽国西京宋金双方都还没有得到呢,对金人而言,这就如同用一张空头支票去兑现真金白银,何乐而不为呀?
   至于平营两州虽说属于偏远州路,其繁华富庶自然不能同燕京所辖六州可比,但在军事上却是兵家必争之地。平州境内的榆关(山海关)是中原通往金朝控制下的东北地区的锁匙咽喉,辽朝中京此时还未能攻下,而战后燕京路所属各关隘如紫荆关、居庸关、古北口、松亭关按照条约应归宋所有,金人前往中原只能经榆关,这样看来平州的战略地位对金方而言就显得颇为重要了。这也就是金方在谈判中对有关平州问题寸步不让的真正原因了。
   说点题外话,我觉得在中国历史上,女真这个民族很值得研究一下。这个民族有勇有谋,粗中有细,正所谓外豪爽而内有机谋。有时其心思缜密之处是其他民族无法比拟的。这也就是这个人口本不算多的民族,能够在一千年的时间里,屡次成功的主宰中华,辖制其他民族的地方了。
   纵观这次谈判,金人依托军事胜利以及自身实力,展现了较高的谈判技巧与灵活性,对相关利益,金人做到有所舍有所守,充分体现了女真统治者务实而不好虚。西京所属八州虽大,未涉及根本,也可慷慨弃之,平州路虽小,但却是国之门户,同样寸土不让。在整个谈判中,金人利用宋人急于结盟的心态,善于拿捏火候,承诺将幽云十六州中的十四州空许宋朝,而寻找借口,独将战略要地平州攥在手里,控天下之险要,使自身游刃有余,为以后的战守留有回旋余地。宋人碍于御笔有误,吃了个哑巴亏,再加上基本上也得到了金人对收复燕云故地的支持与认可了,宋方自然不会因小失大,为平、营两州而与金方彻底闹翻。由此可见,金人在谈判中对宋人心理的把握可谓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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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辽天祚帝,自从上京失守后,就在辽国诺大的国土上同金军玩起了“捉迷藏”,四月后旬,天祚帝从上京逃往中京,听到金军即将进攻中京的风吹草动后,吓得惊慌失措,又弃中京,向南入居庸关,逃往燕京。在燕京没呆上两个月,得知中京被金军攻陷,天祚帝日夜忧惧,不知道山那边的金兵什麽时候打过来。他觉得躲在雄关漫道,崇山峻岭之后的燕京,也不“安全”了,逐又开始向西京(云中)方向逃窜。天祚临行前,命人打点珠玉、珍玩五百余囊,选择骏马二千余匹,作逃跑之用,还恬不知耻的对臣下说:“若女真追来,我有日行五百里的宝马
良驹若干,宋朝天子与我结为兄弟,夏国国主是我的外甥,我若投奔两国,仍不失一生富贵”听到这番话的辽人,私下里纷纷议论:哎!辽国真的要亡了!自古那里有天子抛弃军民而自谋身计的呀!”
 这段时间,天祚帝身边尽是奸佞之臣,干得糊涂事是一件接一件。天祚帝到燕京后又开始重用一帮不懂军事的汉族大臣,如李处温、康公弼之流,这帮人年老昏聩,唯唯诺诺,当时辽国百姓编了条俏皮话挖苦他们:“五个翁翁四百岁,南面北面顿瞌睡。自己精神管不得,有甚心情杀女真。”自从辽将耶律章奴拥立魏国王南京留守耶律淳为帝的事泄败后,天祚帝疑神疑鬼对辽朝宗室也开始不信任了,唯独崇信以踢球打猎,纵情声色而取悦他的奸臣萧奉先父子。正当女真攻辽,国难当头之时,萧奉先不以大局为重,还罗织罪名陷害大将耶律余睹,天祚偏听偏信,余睹走投无路,悲愤至极出逃金国。天祚命辽将率精骑追杀余睹,而领兵的将领都怨恨萧奉先,同情耶律余睹,故将士不肯用命,暗中放余睹出逃。面对辽国奸臣弄权,人心离散,素有契丹才女之称的萧文妃做诗劝谏天祚帝:
 勿嗟塞上兮,暗红尘;勿伤多难兮,畏夷人;不如塞奸邪之路兮,选取贤臣。直须卧薪尝胆兮,激壮士之捐身;可以朝清漠北兮,夕枕燕云”
而昏庸的天祚帝不思振作,看罢后很不以为然。文妃十分讨厌萧奉先飞扬跋扈的嘴脸,作了一首歌讽刺他:
 “丞相来朝兮,剑佩鸣,千官侧目兮,寂无声。养成外患兮,嗟何及!祸尽忠臣兮,罚不明。亲戚并居兮,藩屏位,私门潜蓄兮,爪牙兵。可怜往代兮,秦天子,犹向宫中兮,望太平。”
萧奉先知道后,恨死了文妃,便诬陷文妃与妹夫叛将耶律余睹曾在保大元年(1121年)的时候,图谋废黜天祚帝拥立晋王敖鲁斡为帝(天祚帝之子,文妃所生)。天祚帝的疑心病又上来,这回是连妃子与儿子都不信任了,也不详察,便赐死了文妃,软禁了晋王。原来这个萧奉先有个妹子嫁给了天祚为元妃,生了秦王耶律定、许王耶律宁,而文妃与晋王母子二人素有贤名,深得国人之心,奉先深怕晋王与自己的外甥争嗣,处心积虑要将晋王置于死地。他居然编造了一个看上去十分荒诞不经的理由来欺骗天祚帝,说什麽耶律余睹领金军攻辽,是为了立晋王为帝(余睹是晋王的姨父),只要杀了晋王,耶律余睹念头没了,就会退兵。这麽一番弱智的言论,天祚也居然相信,命人将晋王缢死了。晋王天性仁厚,在天祚诸子中颇得人望,辽人听到这个消息后,莫不为之流涕,从此辽国上下,人心解体,各怀异心,不复为天祚所用了。仔细一想,辽人赶上“阿适”(天祚小名)这麽一位“活宝”皇帝,也真是命苦,他宠信宵小,杀妃杀子,昏庸游嬉,排斥忠良,弄得众叛亲离;他不纳谏言,不思御敌,金军打来,就骑马逃跑。立国两百余年,赫赫威名、幅员万里,人口千万的大辽国,基本上毁在这个了无心肝的“阿适”手里了。
  天祚帝从燕京逃往西京(云中府)后,最不愿听有关女真的军情,一听“女真”就头疼,萧奉先索性什麽都不告诉他。天祚觉得离金军越远越好,还洋洋得意的说:“女真虽然陷我中京,但终不能远离巢穴,越三千里直捣云中也”他为终于发现了一个金军来不了的地方而高兴,看来他的“捉迷藏”还没玩够啊!不过用不了多久,女真大军就要转道西京来找他来了。而此时,辽国上下离心“天下郡县,所失一半”东京道、上京道、中京道八十多州县均被金军攻陷了,而南京道的形势也是岌岌可危,保大二年(1122年)三月间,辽天祚帝逃往夹山后,同外界失去了联系,辽朝南院大臣李处温、宗室耶律大石、辽将萧干等拥立南京留守燕王耶律淳为天锡帝,遥尊远在云中的天祚帝为太上皇,史称“北辽”。至此,辽国一分为二,其灭亡的命运,已是贤愚皆知的事了。
燕王耶律淳即位后,遣使赴汴京通告,愿与宋朝结好,免除岁币,共同抗金。宋朝知辽国必亡,而此时自己正心怀鬼胎同女真暗中结盟算计辽国呢,故对契丹使节一改常态,以大国自居,敷衍了事,极为冷淡。而几个月后,来朝报聘的金使高庆裔一行却受到了宋廷极高的礼遇,宴请招待,赏赐颇丰,与契丹使节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两相对比,国家之间的冷暖炎凉也可只知一斑了。这时候在汴梁的契丹使臣当然不知道宰臣童贯、王黼等人正和宋徽宗密谋如何进攻燕京呢!
早在1117年,云中汉儿董才聚众反辽,辽朝发西京与南京诸道兵马会剿。董才带领部下在西京道与南京道接壤的地方(俗称三不管地带)同辽军打起了游击,这支队伍“就像钢刀插入敌胸膛”周旋与飞狐、灵丘、应、武、朔诸州之间神出鬼没,还北上骚扰奉圣州。宋廷发现了这个游击战高手,便命宋可岚收编董才。董才归宋被朝廷赐姓赵,改名赵诩,很受待见,他自持了解辽军内情,向徽宗陈说,辽军乌合之众,没有什麽了不起,极力鼓动宋朝伐辽。此时,宋朝已有进攻辽国之意了,曾秘密计划将精锐善战的陕西军同河北军互调为攻辽做准备,但从崇宁四年(1105年)开始的宋夏战争一打就是15年,将陕西军马牵制在西北,动弹不得。一直到宣和元年(1119年)五月,夏主上表请和,西北局势才趋于稳定。宣和二年(1120年)十月间,正当朝廷为收复燕云作军事准备的时候,席卷东南的方腊起义爆发了。宋廷的整个军事部署全被打乱了,朝廷急命童贯率陕西军前往江南平叛,这一打也是半年的时间,一直到1121年4月,方腊兵败被杀,宋朝北伐的计划整整推迟了一年多的时间。冬去春来,时间转眼到了1122年,此时辽国的形势急转直下,西京已被金军攻陷,天祚帝抛弃辎重,率轻骑疾驰逃入夹山避难(内蒙古大青山附近,居传此地很隐蔽,只有辽国宗室知道,外人无法找到。)燕京实际上已成为夹在宋金两国之间,孤悬于外的辽国飞地了。
宋朝君臣见到一片大好形势,一个个磨拳擦掌,喜形于色,认为燕京已是垂手可得了,此时不取更待何时?四月宋朝正式撕毁了两国之间相互信守120年的澶渊之盟。宋徽宗下诏以收复燕云,恢复汉地,讨伐无道为名对辽国宣战,童贯率十五万宋军从京师出发,以种师道为都统制节制各路宋军。临行前,宋徽宗授与童太师御笔三策作为指导平燕战争的三项基本原则。“如燕人望风投降,上也;燕王纳款称藩,中也;燕人不服,按兵巡边,下也。”闹了半天宋徽宗是想要追求《孙子兵法》里用兵打仗的最高境界,“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是现实很遗憾偏偏不给宋朝作脸。
童贯到达前线后,派人前往燕京劝降天锡帝耶律淳,被耶律淳所杀。童太师此计不成,又生一计,以高官厚禄为诱饵派人策反辽国易州豪强史成献城投降,被史成逮捕送往燕京砍了脑袋。童贯非常不理解辽国都已经混到这步田地了,怎麽还这麽顽强啊!思来想去还是赏格不够丰厚,承诺不够郑重的缘故。逐命马政之子马扩携带徽宗手诏,以裂土封王为诱饵,抚谕耶律淳纳土归宋,并在边境地区出榜以优厚的待遇,招抚燕民归降。童贯在榜文中极力将宋军美化为“文明之师,正义之师”自称奉旨收复燕云,吊民伐罪,如骚扰百姓,军法从事等等,据说招降赏格高得惊人,如果有人献燕京城来归,即可除授节度使。宋朝节度使虽说没有实权,但确是授予武将的最高头衔,非大功者不能授予。由此可见,宋政府对收复燕云的迫切程度可谓是“望穿秋水”了。俗话说的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涿州当地大土豪,地方“首富”刘宗吉暗中就与宋军搭上了线,妄图开城投降,刘大官人的“地下工作”显然做得不到家,辽方已有所察觉,刘大官人仓皇逃入宋朝军中寻求庇护。
宋朝在边境上招降纳叛的种种挑衅行为,终于激怒了燕京的耶律淳。他收拢从辽东逃难到燕京的难民,扩充兵员,并命大将耶律大石、萧干领军至宋辽边境迎战宋军。童贯得知辽军增兵边境,意图对抗,逐命都统制种师道率西路军趋白沟,大将辛兴宗率东路军趋范村。五月二十六日,辽军击溃宋西路军前锋杨可世部,宋军死伤颇多,西路军向雄州方向败退。三十日,辽将萧干大败宋东路军于范村。六月三日,辽军侦知西路军向雄州撤退的消息后,逐发精骑尾随追杀。种师道率西路宋军主力在雄州城外与辽军展开血战,此时,天公也不做美,突然刮起了北风,尘土飞扬,还下起了拳头大小的冰雹。在辽军和雹子的双重打击下,晕头转向“找不着北”的宋军全线败北,自雄州(河北雄县)向南直至真定(河北正定),百里之间,尸骨随处可见(多半是逃跑时相互践踏而死的)。幸好辽军只是追至雄州,并没有越境追击,要不然,宋军会死得更难看。
 此战辽国虽大获全胜,但内部也是危机重重。这之后,天锡帝耶律淳的突然病故更使燕京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耶律淳的妃子萧后摄政后,迎立天祚的儿子秦王为帝,人心多不服。萧后与主降派大臣李处温意见不和,逐以交通宋人之罪,处死李处温。此举使汉人与奚人更加重了同契丹人之间的隔阂,而此时燕京新拼凑起来的辽军中有大量的汉族与奚族士兵,随时又可能发生哗变。萧后鉴于燕京形势不稳,主动向宋金两国上表称臣以为缓兵之计,但未受理睬。而此时远在夹山,还不甘&寂寞&的辽天祚帝,扬言要率军来燕京平叛,讨伐萧后。(&活宝&阿适别的不行,添乱的事,他是一件接一件。)鉴于燕京政局“戏中有戏”许多脑袋灵活的汉人、奚人知道辽朝的灭亡已是指日可待了,都不想随着辽国殉葬,暗中在寻找出路。对一些善于见风使舵的人来说,投降宋朝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一方面宋政府统战工作做得好,招降纳叛赏格高,而另一方面南朝“有歌有酒有婵娟”灯红酒绿的醉人生活,对他们也有着强大的诱惑力。这些人中最突出的便是辽朝奚族将领郭药师了,(这厮同黄蓉老爸“黄老邪”同名不同姓,不过要论起“邪”来,这个郭药师比黄药师强)郭药师所率常胜军八千人为辽军精锐,向来为辽国倚重。郭药师献涿州降宋的消息,震动了燕京朝野,同时也招来了连锁反应,不久,辽国易州守将高凤也献城降宋了。由于燕京军心不稳,为掌控形势,大将萧干无法离京平叛,宋朝兵不血刃连得两州,并打开了通往燕京的大门。这一下,可把北宋君臣乐坏了,不仅重赏降将,宋徽宗还将燕京所属六州,一一赐名,好像燕京路已经在其掌握中了,实际上除了易、涿两州外,其他四州尚在辽人手中。
 宋朝从降将郭药师口中,了解到燕京内情,认为辽国小政府此时内忧外困,人心惶惶,燕京兵力空虚,有机可趁。逐命大将刘延庆起兵十万,郭药师为向导,参赞军务,再度伐辽。刘延庆自认为是堂堂大国之师,行军漫无纪律,宋军大队人马稀稀拉拉十几里,向着燕京进行武装大旅游。宋军“旅游团”前锋行至良乡,被萧干的伏兵所败,宋军逐壁垒不出,宋辽两军沿卢沟河(永定河)对峙。郭药师
对燕京军情了如指掌,像刘延庆献计道:萧干全军不过万人,倾巢而出,全力据我,燕京必然空虚,我愿率本部五千人,倍道而行,夜袭燕京,将军可遣公子光世(刘延庆之子)率兵接应。刘延庆当即同意,派将军高世宣、杨可世与郭药师率精兵六千,乘着夜色的掩护,偷渡卢沟河,晨光微曦之时,攻克迎春门,进入燕京。宋军围攻皇宫,并晓喻萧后投降,萧后临危不惧,紧闭宫门抵抗,并遣飞骑出城告知萧干。萧干率三千精兵回援燕京与宋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辽军杀红了眼,保家卫国,个个死斗,凶猛异常,而刘光世这个“公子哥”也不知跑那玩去了,未能如期接应,城内的宋军抵挡不住,纷纷溃散。高世宣战死,郭药师拼死突围,城门紧闭不得而出,所部只得弃马缒城而下。还常胜军呢!败的那个惨,一个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把自己搞得跟“土猴儿”一般逃回大本营。
 宋军听道常胜军燕京败讯,人人惊恐不安,这才知道辽军确实了得。萧干率军回卢沟河继续同宋军对峙,并遣精骑断宋军粮道,擒获宋军押粮官王渊。十月二十九日晚,辽军举火做佯攻状,卢沟河对岸火光遍野,号角大作。刘延庆以为敌至,心胆俱裂,烧营撤退。宋军小兵哭爹喊妈,叫嚷奔逃,自相践踏,大夜里就一路狂奔,肯定还有刚从“被窝”里钻出来裸奔的!摔到山沟崖涧里的不计其数。辽军一路追杀直至白沟,宋军溃不成军,自熙宁、元丰(神宗年号)以来所贮备的军粮,丢了个精光。
 按说北宋调集的伐辽军队,是打过硬仗的陕西军,这支军队自1104年开始,同西夏、吐蕃作战十余年,应该说是宋军中的劲旅,童贯虽为宦官,但也非无能之辈,种师道也算是宋军名将,怎麽同辽军一接手就被打得溃不成军呢!关于北宋两次伐辽的失败,显然有其军事不济,虽兵力占优,但整体战斗力尚不如辽军的一面。但仔细分析的话,就会发现宋军所筹划的这两次北伐,都是仓促兴师,在前期的战争筹备与军事谋划上准备不足,河北一带一百年没打过大仗,突然转为战争体制,几十万大军的军需供给混乱程度就可想而知了。宋军第一次北伐不能攻其不备,一鼓作气,直捣燕京、而后再乘机招降,分化辽军,反而拥兵边境,坐等燕人归附自失良机,自身兵疲将骄,使辽国有了充分的时间完成战争准备,养精蓄锐、鼓舞士气同宋军对抗。童贯在伐辽军事部署上也有失误之处,在华北大平原上分兵两路,分进合击,宋军多步兵善城守,辽军多骑兵善野战,双方在机动力、攻击力上大有区别,这在开阔地形上就表现的更为突出了,况两路宋军也很难进行有效的战术配合,往往各自为战。宋军如此部署实际上是拿己方所短克他方所长,走了宋太宗当年北伐失败的老路。这使得辽军精骑在平原地带,充分发挥了机动力与攻击力,将北宋两路大军各个击破。
 实际上,此时的宋人对辽人怀有一种复杂矛盾的心理,一方面知道辽国必然灭亡,在军事形势有利的时候,产生了轻敌思想。另一方面当遭遇辽军顽强抵抗后,这种轻敌思想又转化为一种畏敌情绪。宋军人数众多,战斗力不如对方,自满轻敌,正所谓骄兵必败,辽军人数虽不如宋军,但战斗力高于宋军,被宋人挤兑急了,拼死作战,正所谓哀兵必胜。总体来看,北宋还是缺少一支能拉出就打,打就打得赢的军队。北宋不仅无精兵可用,也无良将可遣,因此任何战略目标全变成不切实际的空中楼阁,白白断送了大好良机,这在第二次伐辽作战中体现得最为突出。刘延庆,刘光世等所谓的高门良将,统军无方,贻误战机,时而骄傲自满,重挫兵威,时而畏敌如虎,自乱军心,因此连郭药师夜袭燕京这麽好的战机,都因为刘光世配合不利,失期不至,被白白断送掉了。由此可见北宋一部分“高官子弟”,所谓的将门之后,久于安逸生活,养尊处优,身上暮气很重,根本不知兵,不会打仗。此等人镇压国内草寇,还游刃有余,用他们对外作战,纯属开“国际”玩笑,事实上后来在抗金战争中率建奇勋的将领如韩世忠、岳飞、吴磷、吴玠等都是出身于中下级军官或者是士兵,由此也可看出北宋统治者不知人更不会用人。
 可以说,北宋伐辽战争中最成功的便是对辽“统战”工作了,招降策反可以说是童太师的拿手好戏,想当年他在陕西主抓对夏作战工作时,就对此屡试不爽。辽将郭药师的叛变行为可把北辽小政府害惨了,燕京的辽军号称六七万,真正能打仗的也就不过萧干、耶律大石,郭药师所部三万人,郭药师降宋一下就拉走了一支八千人的精兵,这使得辽国雪上加霜,以至于萧干大败宋军,也无法继续扩大战果,辽国虽胜仍然向北宋谢表请和,这都是因为燕京兵力空虚所致。辽国面临宋金两国的战略夹击,在战役上的任何胜利都不可能改变其最终灭亡的命运了。北宋两次伐辽虽然失败了,但是也极大的消耗了辽军实力,以至于金兵南下,辽朝已拿不出像样的兵力防守长城一线的重要关隘了。有人说,宋朝伐辽军事不济,这固然不错,但岂不知金军之所以轻取燕京,正是借助了宋辽开战之利。而主管北方军事的童贯看不到此点,竟然“引狼入室”暗中邀请金军替北宋攻打燕京,而后再以高价赎买,这实际上干了一件“煮熟了的鸭子飞走了”的蠢事啊。
 北宋的这两次伐辽,就像是一个不入流的导演,怀揣着一个“三流”剧本,带着一帮没演过戏的蹩脚演员,搞出的一部拙劣闹剧。刚开始炒作的满天飞,拍着拍着自己就拍不下去了,不知如何收场?面对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宋徽宗感觉十分头疼。九月三日来京的金朝外交代表团,这时在还在京城呢!总得有个自圆其说的说法儿啊!这时候的宋政府可是“外松内紧”啊!为了欢迎金使的到来,朝廷决定先把前线失利的消息封锁起来,在首都汴京营造出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大宋王朝皇帝兼道教总教主宋徽宗赵佶,在皇宫崇政殿亲切接见了徒孤旦乌歇为首的金国外交代表团一行。宋徽宗首先对大金皇帝陛下,不远万里派使团访宋表示由衷的感谢!并对金军攻克西京表示祝贺,为此他将亲自书写国书,以示尊崇大国之意。接下来可就全是胡编烂造的吹嘘了,说什麽:我朝自从听到贵国出兵西京的消息后,马上就予以响应,在四月份就调集大军派童贯挂帅对辽国开战,我方士气高昂与辽军在边境地区多次交战,大获全胜,斩获颇丰(到底是谁斩谁啊!)之所以没有攻占燕京,是因为还不知道贵国具体的出兵日期,所以没敢深入辽境等等。宋徽宗不愧是当了二十五年国家元首的人物,女真话他肯定不会说,瞎话他说的比谁都流利。临了还不忘狡猾的转移一下金人的视线,又和金国使臣聊起了那位成天“漂泊天涯”四处流浪的辽天祚帝,宋徽宗劝金国斩草除根尽早将那个契丹昏君“阿适”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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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赵良嗣访辽回朝述职后,宰臣王黼才知道天子御笔里出了问题,平营两州没谈下来。这一次在拟定国书时就要解决这段悬案。宰相王黼亲自上手主抓国书的拟定与解释的工作。宋方在国书中表明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严正立场,庄严的再次重申:
  一、所谓的汉地就是自五代以来,陷入辽朝的营、幽、蓟、檀、顺、蔚、应、云、新、沩、濡、武、寰等州的汉地汉民,待收复后宋金两国再重新划定疆界。居庸、古北、松亭、榆关各关隘按条约应该归宋,两国兵马不得侵越过关。
  二、金军自古北口进兵燕京,我朝自涿州进攻燕京。近日契丹骚扰边境,我朝如果乘胜追击,收复燕京,就不需要金国出兵,如果收复不了燕京,金朝应该同我朝共同夹击燕京。
  三、西京道所辖诸州,待收复燕京后双方再议夹攻,汉地之外的土地任由金军攻占。
 赵良嗣再次奉命出使金国,他本拟自海道前往,尚未出海,便闻知金主阿骨打已于十月份前往奉圣州(西京属州)前线了。赵良嗣逐改道井径,经代州出雁门关前往晋见。你说这事儿巧不巧,十月二十九日晚,宋将刘延庆兵败卢沟河而一天后的十一月一日早上,宋使赵良嗣到达阿骨打军中。不知是由于消息闭塞,还是宋朝保密工作做的好。这时金方还不知道宋军两次伐辽失败的事情呢!双方正会谈间,突然传来宋军败讯。阿骨打非常不能理解,纳闷的说道:“辽朝四京我没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只留下一个燕京让南朝去取,怎麽还取不了?”金人对这个
懦弱无能的“盟国”十分看不起。等到看罢宋朝国书后,金方终于弄明白了:原来北宋的小算盘打得好精!既想借金军之手收复燕京,还想依靠外交手段轻取西京,自己不想出力,全都是在利用金方。
 金方对宋人的不满情绪在积聚着,谈判中突然变得强硬起来。金强宋弱,谈判桌上的形势成了“一边倒”。素有女真“谈判家”之称的蒲家奴口才堪称一流,平时说话就伶牙俐齿的。谈判中他嘴上更不饶人,首先发难道:“去年我国派专使访宋,相约攻辽,我军屯兵等候回音。不知什麽原因,滞留我方使节,在汴京一住就是半年。误了军期不说,还不派使节前来报聘,只令一个军人渡海送来一纸空文,这不是断绝之意是什麽?这段事不说了,再说一段事:既然是夹攻,本国兵马在今年正月到达中京,你方为何不来夹攻?我国自去年十一月出兵,今年正月到达中京,三月到达西京,已是半年,受尽了千辛万苦。贵朝才于五月出兵,慢慢的占稳占奸,还说什麽夹攻?这一段也不说了。贵国皇帝有约在先,去年不遣使就是失信,今年贵方虽出兵,但没有通知我们,也算失约,这咱们也不说了。契丹昏主领着残兵,如果不打下燕京,不仅是我国的心腹之乱,也会祸及南朝。我们皇帝已决定亲自去打燕京,待打下了燕京,给与不给再行商量。”
女真“名嘴儿”蒲家奴一连串儿的四五个“不说了”真把赵良嗣给说的一头雾水。赵良嗣明白了,金人这是“找茬儿”赖账,想在燕京问题上反悔啊!良嗣据理力争抗辨道:“大国所行,指天为信。前年贵国皇帝持着良嗣的手说:我既然已经答应了燕京给南朝,就是我得到了也照样如约,绝不失信。并指天为誓,我想皇帝不会背天!”蒲家奴回避这个问题,微微一笑说出一番“妙语”!差点没把赵良嗣给气晕过去。“我们皇帝特许将燕京交与南朝,每年五十万的岁帛要依契丹旧例。但有一句话要说与使人听听,不要说我们将燕京六州二十四县交予南朝了,就是不交予你们,你们敢不依契丹旧例给我们岁帛?”
 通过这番唇枪舌剑的较量,我们不难看出,金方刚打了胜仗,携军事优势,口气强硬,讲的都是“硬道理”;宋方军事不济,连连吃败仗,故在谈判桌前,躲闪腾挪,委屈求全,直不起腰来,讲的都是“软道理”。宋人的“软道理”碰上了金人的“硬道理”就被人家抢白得淅沥哗啦的,变成了“没道理”。这次会谈,金方虽说没有败盟,但已将宋朝的弱然无能彻底看透,从此以后便更轻视宋人了。
  面对宋军两次伐辽的失利,主管平燕事的童太尉可是有些坐不住了,战前那气吞山河的豪言壮语也抛到脑后了,《平燕策》中“以河东一军,牵制云中而以重兵夺取幽州”的伟大战略构想也不敢再提了。要说起这位童大帅,那可是位传奇人物,谁说宦官不能建功立业啊!汉有“蔡伦”明有“郑和”,中间就是他童大帅了。在宋代,宦官没有汉唐时期那麽炙手可热,许多人终其一生,老死宫中,更别提什麽呼风唤雨了。童贯却能在这个宦官不吃香的年代里脱颖而出,成为军政两界的“黑马”足见此人非等闲之辈。童贯的官爵够大的了,文官做到太师,武官
坐到节度使,军功累积到封王。你别说在宋代他是开天辟地,就是在整个中国历史上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童贯之所以这麽风光,也并不是全凭皇帝的宠信,而是靠自己的军事天份和卓著的战功。北宋自1104年开始的对吐蕃,西夏的那场战争,成为了童贯展露军事才华的重要舞台。而前年童贯率十五万陕西军干净利索的剿灭了震动江南的方腊起义,又显示出了童“老总”非凡的“帅才”。
 可如今面对自己制造出来的这个军事上的烂摊子,他却真正感到束手无策了,至少在他看来,朝廷用武力收复燕云十六州已经没多大希望了。童贯非常清楚,他作为平燕计划的首倡者之一,又在对辽战争的第一线。如果拿不出像样的办法解决这一棘手局面,第一个被“问责”的就是他。 心急如焚的童太尉脑海里显然在盘算着另一个计划,那就是瞒着朝廷请金军从北线进攻燕京,以解宋军在南线战场上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应该说童贯的这个“借金兵”的计划相当糟糕,是一个极大的失算。看来宦官终究是宦官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句话他当之无愧。
 可以这麽说,童贯密约金军攻打燕京,等于是“倒持干戈,受人以柄”一旦金朝这个对北宋而言,并不是很可靠的盟友攻下燕京,形势就绝非宋朝所能控制的了。不仅一年多来,无数宋军将士浴血奋战的成果化为乌有,整个平燕事务的主动权也全部易手了。宋朝将沦落到更加不利的地位,更重要的是,宋人手中已经没有多少资本同金人讨价还价了。实际上,童贯没有清楚的看到,辽国虽然两败宋军,但自己也是元气大伤,燕京兵力极为空虚,从整体战略形势上仍是宋强辽弱。回首宋初两次北伐之所以失败,皆是因为燕云十六州得到辽朝漠北主力骑兵及时增援之故。燕京往南一马平川,只有永定河略为屏障,实际上是无险可守。以燕京一隅之地,无法长期对抗中原。如果宋军能趁辽朝举国中分,燕京失去外援之际,重整旗鼓,再度北伐,成败仍为可知。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一两次失利,未伤根基,本也不足为虑,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整个伐辽战争,北宋败就败在主谋者不知战守,不明进退,急功近利而又妄自菲薄上了。
  要说起燕京的地理形势,曾被明代军事地理学家顾祖禹推崇为“龙脉所在”“上游之势”。燕京三面环山,一面近海,北枕居庸,西持太行,中间沃野千里,倚长城而压华夏。山海关、冷口、喜峰口、古北口、居庸关、紫荆关从东北折向西南护卫燕京。燕京北边更是雄关漫道,崇山峻岭,尤其是居庸关称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99年初夏时节,我去延庆途径八达岭,见满山苍翠,峰峦叠嶂,长城蜿蜒起伏,气势磅礴,势如飞龙盘旋于碧海,面对此情此景,心潮澎湃怎一个壮美了得。“江山如此多娇”也难怪一个大世纪以来,历代帝王都怀有浓重的“幽蓟”情结,宋徽宗如是,金太祖也如是。可是很遗憾,在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上,没有留下多少宋朝的痕迹。不过要说起燕京六州二十四县,在辽朝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其繁华程度更为五京之冠。燕京有“户口三十万,皇宫壮丽,城北有市,陆海百货,聚于其间。僧居佛寺,冠于北方,锦绣罗绮,精绝天下,水甘土厚,人多技艺。”燕京是黄河以北最大的城市,也是镶嵌在华北大平原边缘的一颗璀璨的北方之珠,它虽然离开中原一百九十余年,但却因此而吸纳了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精髓,脱颖而出,流放异彩。对于这座“山美、水美、人也美”的城市,金人早就垂涎三尺了,这回染指的机会终于来了。
 十二月,阿骨打率金军两万,南下攻打燕京,以宗望七千铁骑为先锋。金军主力分两路:迪古乃军攻古北口;婆卢火军攻居庸关;另一路偏师由紫荆关攻易州,迂回燕京侧翼与北路军遥相呼应。按理说,金军穿越崇山峻岭从居庸关外进攻燕京,并不是很件容易的事。可是这一次,金军的军事行动却进展的相当顺利。
 中国有句俗话叫“福无双降,祸不单行”说这人要是走背运,什麽不可思议的事都有可能发生。正所谓“喝凉水都塞牙缝”“摔个仰天跤还能把牙磕掉了。”这种人习惯上被称作“倒霉蛋”,人如此国也一样,而北辽小政府就是一个标准的“倒霉蛋”。十一月初,他们刚把宋军轰走,还没喘口气呢,十二月金军就南下燕京了。辽国小朝廷是“刚逃离苦海,又掉进火坑”了。经过上次燕京保卫战,辽军萧干部减员颇多。萧后无奈总算拼凑了三千子弟兵去守居庸关。你说这事也是怪,正当辽军士兵蜂拥登关之时,居庸关城墙也不知是什麽原因突然崩塌,辽兵被压到
城下,嗷嗷惨叫,剩下的也被砸的七荤八素,辽军四散奔逃,金军一拥而上,没费吹灰之力就拿下“天下锁匙”的居庸关。这才真叫做,“天丧我也,非战过”呢!辽朝气数已尽,冥冥之中像是有“天意”安排,再垂死挣扎也没有用,可惜了他当初跟北宋打得那麽热闹了。
 居庸关失守后,辽人知大势已去。燕京分成两派,契丹人要跑,汉人要留,乱成一团。这个小朝廷自三月份成立以来,就使出浑身的解数,困兽犹斗,没过过一天悠闲日子。如今是“树倒猢狲散”,一切都该结束了,它也该走了,这真是世上万物,飘忽不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了。对于燕京的汉族大臣康公弼,左启弓来说,金兵来了,也没什麽好担心的,反正他们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迎接新主到来了。他们的人生抉择很简单,宋朝来了降宋,金朝来了降金,在这个纷纭乱世之中,为了过好日子,人的忠贞气节真的有那麽重要吗? 
 而此时古北口外,萧后与耶律大石等契丹王族,离开了统治了一百九十余年的燕京,正冒着严寒,仓狂逃难。“天苍苍,野茫茫”他们已经是无家可归了,只有去投奔天祚帝,但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一番什麽样的命运呢?
(按:这一行来到夹山,萧后这个为了保全燕京而呕心沥血的不幸女人,立即被天祚帝下令处死。天祚指责耶律大石拥立新主,大石据理自辨,表明心迹,得到宽恕。)
 金军南下,未受到任何抵抗,就进入燕京。辽国大臣康公弼,左启弓奉表请降,至此,辽国五京均入金朝掌握。此后的一段时间,宋政府非常繁忙,北宋历史上最大的卖国条约,正在紧锣密鼓的制定着。一般来讲,软弱无能的政府最忙的时候,就是他签订卖国条约的时候。这卖国也有讲究啊,究竟卖到什麽程度?如何讨价还价?这里面可有学问了!要说起卖国的技巧来,大宋朝很有“经验”,当然五百年后女真子孙建立的大清朝更有“经验”。犹如雪片一般的不平等条约,差点没把大清国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给“淹”了。历史很会开玩笑,原来当年那个逼着“宋朝”卖国的女真人,他自己也很会卖国!不过,大清朝卖国暂且不论,我们就说大宋朝。
 这段时间宋政府上至皇帝,宰相、副相,计相,下至礼部等相关外事部门的郎官,全忙成一团。他们要办的事太多了,时而是金使李靖访宋,时而是宋使赵良嗣访金,双方外交使团频繁穿梭于汴京、西京、燕京之间,形成了一个“铁三角”。金朝既已得了燕京,宋朝想通过外交手段要回来,可没那麽容易!金人看透了宋人软弱可欺,在谈判中开始层层加码,不仅索要一年五十万的岁币岁帛还要向宋朝索取燕京赋税。
 宣和五年(1123年)正月一日(大年初一),正当大宋全国人民“红红火火过大年”“欢天喜地闹元宵”时候,金使李靖上门催债,索要燕京税赋来了。可想而知,北宋君臣碰到这麽“添堵”的事,谁的年都没过好!对于金朝的这些无理要求,朝中大臣多持反对意见,但宋徽宗可不这麽想,为了得到那个蒙蒙胧胧“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燕京,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经济上的)而且还无怨无悔。
 正月五日(大年初五),在欢送金使李靖归国的饯行酒会上,道君亲热的拉着李靖的手道:“赋税之事,事出无名,本实难从,但照顾两国交好,可以酌中商量,方可实行”国家元首宋徽宗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原则上不反对向金人上交燕京财政收入,但具体交多少,以什麽名义交,可以商量。
 赵良嗣率宋朝外交代表团赴燕京,就是商量这事儿去了。商量的结果也出来了,金朝向宋朝索要每年一百万贯的财物(相当于燕京每年税收的五分之一),金人起了个名,叫作燕京“代税钱”。这一百万贯,到底是一个什麽感念呢?如果折合成白银(历代银钱兑换比率不一样)但最少也是五十万两,如果再折合成人民币,最少是六千万。这六千万可不是只交纳一次就完了,跟岁币一样,是年年都有的固定开支。再说的明白点,这“代税钱”就是宋朝对金朝的一笔长期无偿的经济援助。最让宋朝哭笑不得的是,金朝的“代税钱”不要钱,要货物,就是实物抵债啊,而且货物种类全由金方来定,宋方不能推托没有。当然咱们可以理解,女真刚建国,经济草创,也没有铸造钱币,银钱没多大用,因此才重货不重钱,但对宋方而言,你说价值六千多万的货物,你让他怎麽凑足啊!对于这些苛刻至极的条件,赵良嗣据理力争:“本朝出兵涿、易两州也是有功的,如今说这些,毫无道理,再说本朝只许二十万,不敢擅增一分!”宋朝到了这步田地,还想以对辽战胜国自居。金人不理他,下了最后通牒,让赵良嗣赶快回汴京请示,半个月之内答复,不然金方就要采取断然措施(军事对抗)。正月二十七日,赵良嗣回到雄州,将这次会谈的结果上奏朝廷,并在雄州等待朝廷的指示。
 要说北宋政府尤其是最近二十年,在“经济专家”蔡太师的主持下,变法成果“斐然”,税收直线增长,货币储备突破了六千万缗大关,赚了个盆钵满满。北宋政府虽说没“胆”,但有的是“钱”。想当初崇宁年间,朝廷为了争夺吐蕃的不毛之地,每年的军费开支(戍兵费)竟高达一千零二十四万九千缗(不包括对西夏作战的军费)。对吐蕃不毛之地都这麽下本钱,对燕云十六州就更别说了。这区区的一百万缗“燕京代税钱”只相当于对吐蕃军费开支的十分之一。这麽算起来北宋岂不是得了大便宜?在宋朝这个商品经济高度发达的国家里,没有什麽不能用钱来买,燕云十六州也如此,只要你出的起价儿,我就掏得起钱儿,至少宋人是这麽人为的。
  果然,在金人下达最后通牒的第十天,也就是二月初六(离金方要求最终答复的时间还差五天),赵良嗣得到了徽宗皇帝从汴京飞马传出的一道铺递金牌,对于金人提出的每年一百万贯的代税钱,徽宗一口应允。道君密令赵良嗣借答应金人条件的机会,使金朝应允将西京一并归还宋朝。原来,北宋是以一百万贯燕京代税钱为“鱼饵”,诱使金朝上钩,把到手的西京也给吐出来。可是金方根本就不上宋人的当,提出若交还西京,宋朝还需一次交纳二十万两的西京犒军费。面对金人越发得寸进尺,赵良嗣反驳道:“我朝答应的一百万贯已包括西京犒军之需,不然我朝岂能答应一百万之数?”面对此语,金方全权代表兀室摆出无赖相,打趣宋人道:“我家皇帝言赵皇大度,我增一百万,一言不辞,今求西京,何辞以据?”金人的强盗逻辑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既然你宋朝一百万都出了,还在乎那二十万干吗呢?
 面对金朝的这些无理要求,宋政府最终还是全盘接受,不敢违背,谁让幽云十六州此时还在金人手中呢!北宋君臣此时的无能又无奈也可见一斑了。在金人的一味索求之下,宋人步步退缩,委曲求全,但总算也是满足了金人的要求,达成了交还燕京的协议,签了誓书。按说燕京代税钱也出了,西京犒军费也交了,双方的誓书也签了,余下该交割燕京了吧。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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