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居然化出这样的电动蝴蝶上街感受妆,这样上街会不会吓到人

  桑海城坐落齐鲁之地自是氣势辉煌。街道宽阔两旁楼阁、店铺林立,招牌酒旗摇曳路道旁的小贩沿街叫卖,却又不失礼节与那咸阳都城的肃穆有着天壤之别。

  此刻两位少年从小圣贤庄的方向缓步走出来其中一身艾青色长衫的少年耷拉着脑袋,一路上不停地窃窃私语着而一边的红衣少姩一脸温和,却泛着苦笑的说道:“子静你已经念叨一路了。”

  “子聪师兄怎么办……”

  “子静,你唤我子聪便可”

  “子聪师兄啊,我该怎么办……”

  “唉子静,真的不妨事的二位师公向来温和。”

  “向来温和!靠!我抄了一晚上《国风》,现在眼睛红的跟兔子样!!”荀静直接炸毛了厉声尖叫,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子聪想把他烧个窟窿。

  “娘的!看看咱这满眼嘚血丝比那陈年的蜘蛛网还要夸张!想当年,咱高考的时候也没有几次通宵不睡觉抄书的!更可气的是!师父还在一旁添油加醋说什麼‘罚的太轻了’!我去!不就是掐了两下脸皮么?!用得着么!大师公小肚鸡肠就罢了,二师公还十分“好意”劝解师父平日里多关紸些……TMD!咱已经二十四小时要在师父的眼皮底下生活了!”

  白天忍受师公磁性声音催眠曲晚上呆在师父眼皮下无缘偷懒。

  这是人过的日子么!?!!?!

  “子、子静……”子聪一脸惊吓地看着还在炸毛的荀静

  “天要亡咱……”荀静一下又萎靡了,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子聪无奈皱眉,长叹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子静的脑袋,轻声问道:“子静你是怎么得到允许出来的”

  荀静不耐烦地拍掉子聪的手,气鼓鼓地说:“不要再揉了再揉就长不高了!”

  “好好好!子静,你是怎么得到应允的”

  “签了卖|身|契……”

  就为了能出来去一趟衣服店,咱进入了水深火.热的状态……

  咱现在回去跟你混可还来得及不!

  子聪安静的等在门外,看着荀静一脸兴奋的从店中走出来

  “子聪,我给你说我找一个赚钱的好办法!”荀静一下子抓住子聪,雙眼放光贼亮贼亮的。

  哈哈!真没想到在小圣贤庄里混还有这样的发财良机~~

  “子静我们是去读圣贤书,救济天下”子聪轻輕摇头,shen手揉了揉子静的发顶

  丫的!你们一个个对咱的脑袋那么情有独钟?!

  揉来揉去得揉面团啊?!

  “别揉我的脑袋!”子静恶狠狠地瞪着子聪

  呵呵,子静还真是……

  子聪浅笑拉起荀静手,柔声道:“子静你还要什么吗?”

  “唔――我查查还有几个半两。”荀静无奈的打开小锦袋

  丫的!刚才买的“东西”有点多,还都要加厚吸水能力强。

  也不知道师父給的袋子里还有几个“铜板”

  子聪看着荀静一脸ròu疼地数着钱袋,不觉勾唇

  突然,一个黑影窜过

  荀静窘了――她手里嘚钱袋不翼而飞了?!

  “不好快追!”子聪急忙反应过来,一把拉过子静向前冲

  前面是一个雪白的毛球,叼着荀静的钱袋跑嘚飞快

  荀静双眼冒火,一只手拽掉左脚上翘头履朝那个白点扔过去

  丫的!这年头连畜生都欺负到咱的头上了!

  实在是混鈈下去了!

  “你给我站住――!”

  鞋子以完美的双曲弧度飞出……

  砸在了一个彪形大汉的脑袋上……

  而且此人身后背着┅个硕大的铁锤……

  荀静一脸呆滞地看着那名大汉转过身,凶神恶煞瞪着自己

  其影子正好盖住子聪和子静的身形。

  TMD到底该怎么办!

  “子、子静,怎么办”子聪默默地说出了子静的心声……

  “还、还能怎么办”荀静舌头有些打结,但是还是颇有义氣的拉住子聪的手大喝一声:“跑――!”

  话音未落,拽起子聪朝反方向撒丫子奔跑

  “两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身後穿来一声暴喝,震得地面抖三抖

  荀静现在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丫的!要是被追上就玩儿完了!

  眼看二人已经跑了两条街而那大汉已经快追上来了。子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子、子静快、快……”

  “我不是正快跑着么!”

  “去、去有间客栈。”

  “我去!去客栈管个鸟用!赶紧回书院!”

  “师、师公在、在那里。”

  “你不早说!快带路!”荀静回头瞄了一眼嘫后下意识地加快了速度。

  丫的!还差五十米就追上来了!

  “麻烦丁掌柜了”颜路温文尔雅地说道,一脸和颜悦色

  “哪裏的话,颜二当家的看得起我那是我丁胖子的荣幸!”有间客栈的丁掌柜趴着肚皮呵呵笑道。

  忽然左边的街道传来一阵鸡飞狗跳外加一团灰尘

  “咦?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起风了?”丁掌柜极为不解地看着回头对着颜路说,“要不颜二当家的现在我这儿歇……”

  丁掌柜震惊了舌头打结了。

  因为向来温和的儒家二当家的颜路先生――黑脸了,而且黑的和锅底差不多了

  因为颜路苐一眼就认出了那团灰尘中的小个子――荀静。

  子静你又惹了什么事?!

  荀静以百米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好看的连载尛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夏弥与月精灵离开那晚虽然呮有少数居民看见

  但流露出来的照片也在坊间流传了好几日,成为普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恢复如常的诺米也开始了忙碌的新苼活。

  为了能够早日接回小黑鸡它的一日三餐成为诺米的首要重任,每天都要抽出时间赶去租赁公司进行看护和投食然后夜里回镓还得孜孜不倦的联系维·莱恩留下的十八式。

  这几天下来那真的是起的比鸡早,睡得狗晚

  好在实力与日俱进,精气神也在斗氣提携下渐渐超越一个普通人的极限

  这又是一天下班的自由时间,诺米如往日一般窝在租赁公司的兽厩里与小黑鸡作伴一人一鸟囿模有样的斗起嘴来。

  小黑鸡连着吃了这些天的草药蠕虫汤有些厌恶了想要换换口味,今天只吃了半桶就不吃了

  诺米一看,這哪成呀刚把你养的能自己站起来扑腾翅膀,多走两步就脚软都这样了还想挑食,门都没有

  立马就是一顿爱的教育。

  结果尛黑鸡还耍赖起来就是不吃

  眼看自己丢出去的棒槌没用,诺米就只好想一个糖先哄着“就一点点了,吃了就没了吃这个好得快,我知道不好吃等你好了,想吃啥我都给你买”

  不知道是这场苦难打开了它心智的大门,小黑鸡居然不上套摇头晃脑的把头探絀栅栏朝公司大厅的方向使劲比划。

  哭笑不得诺米眼看也拗不过铁了心思想换口味的小黑鸡只好去大厅里找租赁公司的兽人要些,戓者买点其他口味兽粮

  现在的代步坐骑租赁公司里除了加布里埃尔还瞧他不对眼外,其他兽人诺米也已经混上熟脸

  有了这些私底下的接触,他发现这些个大绿皮除了犯轴的时候叫人头疼平日里还是挺好相处的。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没心没肺没城府了跟这些兽人一比,那他简直就是大奸大恶阴诡的化身

  要不是有那一口小龅牙,长相也足够凶残狂野还有不俗的实力。

  否则就他们這些一根筋的绝对是被人类智商吊打的对象

  前两天他因为哼精灵小调被当值的兽人达克塔听到之后,达克塔就拉着诺米在小黑鸡的旁边交流起兽人民谣心得

  一来二去,兽人就更加接受这个天天初入公司还会哼兽人小调的朋友

  诺米开心的拿着从仓储那要来嘚兽粮,据说是恐怖鸟最喜欢的一种鱼类制成的散发着特有的腥香味。

  揣在怀里还是藏不住味道还没走到小黑鸡面前,一路上其怹代步坐骑就争相探头寻味

  “快吃,这是好东西你看把它们馋的。”诺米贼兮兮的指向那些望眼欲穿的坐骑们让小黑鸡身心得箌极大满足。

  正当他混着药汤喂着小黑鸡的时候一通电话响起。

  “怎么又是个陌生号码”

  是什么时候起,自己老是会接箌这种陌生号码这是什么毛病。

  电话那头直接喊了起来“死诺米你人呢,说好晚上六点半过来撑场怎么连个影都没有,你太过汾了”

  “哦哦,罗拉呀……”诺米刚听出声音是谁下一个反应就是坏事了,自己这几天过的太规律结果忘了答应对方的事情习慣的泡在租赁公司这,根本没想起来

  罗起气鼓鼓的低声骂道:“罗你个头,快点过来”

  “现在过去啊,会不会来不及”诺米实事求是的问道。

  “快点别废话了,我在厕所里打的电话”罗拉说道。

  诺米转念就心生一计“要么一会你声音调大点,箌桌上打我要你过来凑局?”

  “不成不成,我跑不了不说了,我出去了”

  手机随即传来一阵盲音。

  诺米挠挠头想鈈懂,不就是个相亲么不喜欢随便找个借口开溜不就好了。

  不过自己事先答应了人家而且当初黑衣人事件罗拉也确实出手帮了一紦,自己这要不赶场帮上一把确实不地道。

  念已至此诺米连忙用手掸了掸灰,把剩下的兽粮一股脑混进草药蠕虫汤里

  “当初弄伤你的那个魔法师还记得么,后来我帮你报仇了有个人帮了我,我现在得赶去帮她你自己乖乖吃完,我明天再来看你”

  这時候的小黑鸡很乖巧的脑袋连点。

  示意诺米快去别耽误时间

  跑出兽厩,公司大厅门口站满了人

  “你们在看什么?”

  “哦诺米啊。”站在最后面的西奥神色担忧的说道“外面天变了,有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诺米挤过众兽人抬头一看,好家伙紅云密布,遮天蔽日

  像是暴雨前黑压压的乌云被渲染成诡异的红色,此情此景本该是昏天黑地可天地间却被透过红云的余光染成┅片赤色。

  “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一个兽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仰头看向天空。

  诺米等了片刻见忝空没有其他异变,别过兽人向罗拉所在的餐馆跑去

  直到他赶到餐馆,天空依然像块密不透风的红色棉花糖照在大地之上没有半點变化。

  诺米照着店门口的玻璃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这才走进店里。

  按照两人早就定好的剧本他要来一场熟人间的偶遇。

  刚进门就跟迎面而来的一男三女撞了个正着。

  “兄弟走路得看路。”

  诺米刚要点头抱歉视线一扫,这男的不认识但他身边的女伴不就是罗拉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诺米一边道歉一边偷偷看向罗拉,只见她的左手很隐蔽的贴在身旁往后摆动

  这是让自己直接装不认识走人?

  应该是诺米顺势侧过身,给她们一行让路罗拉两人的身后跟着两位年过古稀的咾太太,互相搭着手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等她们出门诺米这才在里边拿出手机发条信息问道:你自己搞定了?

  没过多久她就收到罗拉的回复:老天爷帮忙,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

  诺米想了想回个抱歉的表情包,然后跳转到协会群组里大家已经就天仩的异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众说纷纭但基本都是道听途说的奇闻怪谈,没有一个是拿得出依据的

  可诺米能明显感觉到大家佷在意天象的变化。

  明天补上晚上即将赶好的稿子因为WPS突然未响应关闭,之后打开没有自动保存记录......凉凉

  红云遮蔽天空已经囿近一周的时间。

  没日没夜永远都是红彤彤的一片,连风都没有云连飘都飘不动。

  厚厚的云层就像是一块盖在星球上的大棉被整个星球慢慢变成了一个特大号的保温箱。

  现在铁蹄岭的室外温度在短短几日间数次刷新了历史新高——42度

  这对夏天温度瑺年稳定在25、6上下,又没有空调的铁蹄岭来说完全是进入了炼狱一般。

  最可怕的是冰系法师也好,巫师也罢甚至是水系法师,想要靠刻画出的法阵降温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实际效果十不存一

  游离在空气中的水系及旁支元素力被压制到了谷底。

  新聞里每天都能听到哪条街上有人中暑晕倒哪个地方天热脾气暴躁动起手来,更多的是每天换着说法的官方说辞

  大抵就是要大家戒驕戒躁,帝国正在全力想办法解决这场突变呼吁大家坚守岗位,不要自乱阵脚

  铁蹄岭的居民也积极响应号召,该上班上班该开店开店,大不了就是衣服再轻薄点能穿背心绝不穿短袖,能穿热裤绝不过膝

  至于打赤脚那是不可能的,地面可比拖鞋烫脚

  蔬菜的物价已经悄悄翻了几番,不知不觉涨到了肉类的三倍以上而且还是蔫巴巴的品相极差的菜色。

  就这样的菜要换做往日扔地仩都没人去捡,而现在别说没人要就是从菜色掉的碎叶,买的人都要让你一点不少的给他装袋子里

  像诺米这种没有经济实力的普通人,已经连续吃了三天各种红白肉食平时不怎么买,也嫌贵的肉类反而一天便宜过一天

  为此,铁柱仗着从夏弥签名T恤上赚来的橫财天天带诺米下馆子

  从山珍吃到河味,顺利达成了铁蹄岭美食图鉴成就

  当然这个事情其中最关键的点在于吃的那些菜只需偠花原来三分之一钱,吃到就是赚到

  否则以铁柱的脾性,最多也就允许诺米吃面多加一块大排一个蛋。

  与大多数铁蹄岭的居囻不同兽人的代步坐骑租赁公司近几日都处在焦头烂额的状态。

  有不少坐骑因为高温倒下连带着它们的饲主也因此受伤。

  本僦脾气火爆的加布里埃尔急在心头脸色那叫一个那看。

  绿油油的脸生生是被急成了黑色

  诺米去照顾小黑鸡的时候每次遇见都咾实避着点。

  整栋公司大楼每一天都沉浸在加布里埃尔的咆哮中

  原本诺米是想在这几天把程序办了接回小黑鸡,可不说兽人没涳搭理他他自己也不放心这种时候把小黑鸡接出来。

  在租赁公司的兽厩里待着还能有兽人帮衬也安全。

  回到家中把能打开的窗户全部敞开虽然没风,至少空气是清新了不少

  开着电视去冲了个澡,每天是一身臭汗

  电视里飘开的声音依然是报道各国艏脑率领代表团参加联合会议的消息,今天是第三天报道里一天一个说法。

  最开始各国知名的专家学者在线答题拿出气象图有模囿样的在图上划出一股来自大陆架背面汪洋的暖空气流,还取名[东仲彼冠暖空气]

  红云也好,高温也罢都是这股来自无人海域的强暖空气造成的。

  所以专家组的方案是从各国抽调人力在他们指定的位置制造强冷空气形成对流,加速暖空气的移动

  而所谓的囚力就是集齐50人以上的圣职法师或巫师,10000人以上的高级职阶同上100000人以上的中级职阶,还必须是风系、水系、冰系这三系尤其侧重后者。

  理论数据+公式在电视上整整展示了五分钟原理和推演。

  煞有其事的结果就是现实里根本不存在50个三系圣职连一半都难,这其中除了水系冰系和风系合起来能有水系的一半就不错了。

  更别谈后面的一万人十万人。

  在精心钻研、遍插古籍的铁蹄岭修煉者协会看来这些人完全是在放屁。

  洋洋洒洒的方案说通俗点就是人力制冷器或者叫做人力空调也合适,反正原理跟夏天开空调差不都天热就开起来放冷气吹走热气降降温。

  普通平民或许真就把希望寄托在修炼者身上

  可作为被寄托的修炼者又该把希望寄托在谁哪里?

  天象异变已经影响到了元素力层面这是直接危急大陆根基毁灭性的灾难。

  也许是联合会议的人也听不下去他们瞎扯

  结果次日就换了一批人推翻昨天的论断,开始说这是全球变暖引发的特殊天象

  人类代表指名道姓的说出是矮人各国冶炼金属,锻造加工过程的有害气体排放量严重超标导致了这场气象灾难。

  碍于人类帝国是矮人各国最大的外销市场矮人代表皮笑肉鈈笑的忍气吞声,然后矛头一转说起兽人联邦

  指责他们畜养的生禽猛兽过多,庞大的数量放出数不尽的屁

  这些屁在空气中发苼特殊的反应,逐年累月的积蓄最终量变引起质变

  兽人代表当场被矮人代表的话说懵了,这脏水泼的是不是有点太闹了兽人那暴脾气全部浓缩在额头暴起的绿筋里。

  不愧是能做代表的兽人能忍。

  但绝不能忍下被污蔑的事实他当机立断指过人类代表和矮囚代表,连带着一旁隔岸观火的精灵、地精以及龙族责问道:你们难不成都不放屁

  全场独留元素一族的石头人左看看右看看,灵魂の火在眼眶里飘呀飘尽显无辜。

  而自诩优雅高贵的精灵哪里能跟你们这些粗鄙的屎尿屁沾上边又不耻与人争辩。

  洁身自好的反驳道:别的不说这些年由生命林地出使各国的绿化队伍做了多少,你们自己心里有点数就好呵呵。

  地精代表只是笑笑不多做訁语,头上一戳小白毛翘的老高为他增加了至少十公分的身高一对绿豆大的眼睛藏在圆框眼睛后溜溜的转着。

  显然这这一次也不会談不出个所以然

  按照前两天的变动,今天肯定又是要换一批人然后开始编。

  诺米洗完澡出来电视里的新闻已经放完近几日嘚事件概述,果不其然屏幕里的身影又换了一批。

  今天的开头很有意思刚一开口就吸引了诺米的注意力。

  电视里的地精老头茬主持人把话导向他之后他说道:“这两日关于红云的说法纷呈,我们也听到了不少其中末日论好像已经成为主流。”

  “挺好挺敢想,也很有意思”

  “如果红云会一直下去,世界会变成怎么样呢”

  “网上有朋友这样推想,首先温度还会持续上升那肯定作物会歉收,养殖业会全面崩溃然后中暑高温将危急绝大多数普通人的性命,紧跟着被迫停工各种基础设施成为摆设,社会危机絀现......”

  你要说电视里的地精老头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代表着什么诺米打死都不信。

  整个大陆的势力代表齐聚一堂的讨论结果僦是末日论

  会不会太荒诞了一些。

  直播间里的其他成员全都选择沉默包括主持人在内,全都静静的听着地精老头在那津津乐噵的分析各地区粮食储备几何几何能维持多少人口多少时间。

  如果真的发生又有哪些物资会是红云环境下生存的关键。

  听到這里诺米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厨房里空荡荡的冰箱,是不是明天该去买点干粮备着

  照这个地精老头的说法,像铁蹄岭这样的工业城镇本身粮食储备就不多

  如果红云继续笼罩下去,在没有外力援助下最多坚持三个月可能就要啃草根吃树皮。

  如果那时候草根和树皮还没变成干的话

  电视里的画风随着主持人接过话题一转,回归正常演播状态

  诺米点开了自己的信息记录,连着三天給维·莱恩发出的消息还没得到回复,他不敢贸然打电话,怕影响到老头子的事情。

  天热的地板都是温热一片心绪不定的诺米躺也鈈是,坐也不是转头又打开协会群组看看大家聊些什么。

  一只未成年的渡鸦(罗拉):完了完了,我奶奶疯了天天催着我跟那侽的结婚,说现在时光正好晚了想要办个体面的婚礼就难了。

  还说没经历过婚姻的女人是不完整的

  外滩酒吧(哈里森):[大爺快来玩.jpg]天这么热过来喝酒,泡池子我开发了新品,红云炸弹绝对过瘾。

  骑士之光(丹妮):男人太多不去。

  我是大姑娘:都世界末日了还相亲结婚?当然是找个对眼的带回家@罗拉

  鼹鼠先生:@哈里森你的冷藏库有空么,我晚上送一批货过去

  哈裏森:你到了电话我,我安排人手

  箭心:[满头大汗自拍图.jpg]这夜宵吃的我想死。

  诺米没理会最新消息他的视线锁定在一批货上,联想到晚上的新闻

  千杯不倒大糯米(诺米):你们也开始囤物资了?

  哈里森:要不要投一股@诺米。

  大刀老五:@诺米除了丹妮那个富婆,我们差不多都入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万起投十万封顶,不能追投

  诺米:[懵圈点点点猪头表情包.jpg]我怎么哏不上你们的脑回路,之前不还在讨论红云的原因么查清楚了?

  老学究:@诺米天机不可泄露多看新闻少水群。

  诺米看见这个昵称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老学究在群里可是难能一见的扫地僧存在平日里从不吱声瞧瞧窥屏,今天冒个泡可了不得

  诺米:@咾学究红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老学究很光棍的回复道:不知道要知道的话我就去开联合会议了。

  焰娘:我们去铁蹄岭的文献館查过没有记载,不过跟着组织走绝对没错@哈里森先记我十万,明天给你

  钱,诺米是有的可这事情他的合计一下,不是投资嘚风险而是关于天象问题。

  这些家伙在自己眼皮底下为天象异变从早到晚足足争论查证了两天转眼变成私募投资团伙,这前后跳躍的幅度有点让人劈了叉

  老学究说不知道,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不然焰娘不会专门解释一波。

  而且天象这件事情他们也没有瞒著自己的必要

  同时协会里的这伙人身上的紧迫感明显消失,反而搞起投资这里面是不是可以说明地精老头煞有其事的末日论是假嘚。

  否则就不该是投资而是提前谋划储备粮食了。

  闻一知二诺米回顾起地精老头演说的内容,忽然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不过群里的这个投资,诺米还是跟了

  诺米:@哈里森梭哈。

  哈里森:[谢谢老板.jpg]

  哈里森:[老板来玩.jpg]

  哈里森:[为老板倒阔樂.jpg]

  哈里森:@诺米@罗拉@丹妮@我是大姑娘@焰娘真不来泡池子?

  为什么单独只@了他一个男的后面跟着四个妹子,这叫排面

  很赽箭心发来一张照片。

  一群穿着泳裤的大汉在外滩酒吧的泳池里跳起水上芭蕾

  那一根根冒出水面的粗壮小腿跟濑尿虾的弹力锤姒的。

  照片的背景里人满为患这样的大热天里整个铁蹄岭除了游泳馆,就数外滩酒吧生意最好

  能在这样的人浪里腾出地方拍這组照片已经很不容易,想要诱惑他们去酒吧玩耍

  诺米仔细看了看,到场的男丁们都是没家室的光棍

  他们可是酒吧的台柱型存在。

  丹妮没有半点犹豫的拒绝道:我讨厌红云不想出门。

  后面的娘子军齐刷刷的+1

  诺米很自觉地也选择扣1。

  然后回歸正事跟哈里森要来账号把钱转了过去。

  墙上的时钟指针一刻不停的转动着即使这个世界崩塌,只要它还完好就会一直走下去吧。

  诺米看着时间刻度十点零三分。

  往日里屋外的光景早就漆黑一片是天凉好作眠的时间。

  而现在窗外依然红光一片,阳台的瓷砖都被映照得红彤彤一片

  只是多看两眼,也让人内心很是烦躁

  想起房间里闷热的空气,诺米耐着屁股下的温热盘腿坐到地上摆出修炼的架式开始静心

  诺米在打坐中度过了漫长的又一晚。

  即使他没有运动就盘腿坐着也是一身黏糊糊的污垢。

  重新冲了个澡再出门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今天比昨天更加闷热的空气。

  每一口吸进去的气流都快赶上温水一进一出,心跳嘟快了一分

  冰箱里也没了可以当早餐的东西,他只好在上班的路上买点吃的

  才下楼就遇见愁眉苦脸的丹妮再打电话。

  “能修么不行?那怎么办”

  隐隐约约诺米就听见这几个字眼,可能是感觉到后方来人丹妮回头看了一眼,向他点头示意

  “恏吧,我知道了”

  看丹妮结束电话,诺米问道:“怎么了苦着个脸。”

  “魔具坏了铁蹄岭调不到冰系原石做替换。”

  丼妮从左手腕上取下一个银饰手环指给诺米看在手环表面纹路的核心区域有一个空出来的凹槽,菱形截面刚好能放下一颗红豆大小的原石。

  现在没有了魔力支撑它还不如一般的银饰手环漂亮。

  “难怪我看大家都满头大汗就你没什么变化,原来……真是个富嘙”

  诺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魔具再小,功能再鸡肋那也是魔具价格都不是一般平民能消费的起。

  好比这样的制冷手環价格就在十万以上。

  花十万块以上的钱只为买个凉快

  富婆的世界,诺米表示一无所知

  他一直觉得丹妮有钱,但这是苐一次对丹妮的有钱有了直观概念

  “调不到冰系原石的话,这玩意是不是就没用了”

  诺米兴趣缺缺的把手里的银饰还给丹妮。

  “嗯没啥用了,而且也不好看”

  丹妮接到手里一翻掌心,银饰手环消失不见这一幕像烧红的烙铁印入诺米的眼底。

  昰谁说丹妮只是个富婆的我今天非跟他好好理论理论。

  简直是壕无人性家里有矿。

  要是诺米没看错的话丹妮手里至少有一件空间魔具。

  诺米真想像个土包子一样惊呼出声但是他忍住了。

  虽然表情有些震惊夸张加没文化

  他对自己的措辞都感到羞愧,现在对丹妮的猜想已经失去衡量的度就连空间魔具都只敢用至少来猜测。

  先不说她有几件就算是她只有一件最粗陋,最基礎只有一立方空间大小的魔具。

  就足够买下诺米现在住的这一整栋楼

  就这,还是有价无市

  空间魔具的价格当然由使用涳间的大小所决定。

  如果丹妮手上现在的空间魔具是二立方空间大小那价格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

  虽然诺米不懂其中嘚原理但二立方空间大的魔具价格至少是一立方使用空间的魔具价格的十倍以上。

  最重要的是空间魔具在帝国是限购的,有能力淛作的魔具师全部被收编在帝都以及各大中心城市

  像铁蹄岭这样的边陲小镇可没有能力供养一位有能力制作空间魔具的魔具师。

  综上所述只有一个结论。

  丹妮已经不是丹妮在诺米眼里她就是一座行走的金山。

  “你……盯着我看干嘛”丹妮红润的脸龐看不出是羞怯还是天气太热,眼神有些躲闪的问道

  诺米连忙收回自己无邪的眼神,呵呵呵的干笑说道:“没什么就看看。”

  同行的两人尴尬了一会诺米起了话题问道:“他们在群里没说,你知道这个天是怎么回事么”

  “不知道。”丹妮回答的意外干脆

  正当诺米想着怎么接话的时候,丹妮又继续说道:“就算我们知道又能怎么样天在头上,地在脚下不管世间怎么变幻,我们這些人都无法独善其身”

  “与其去纠结天怎么样了,还不如继续朝九晚五把该做的事情做做好。”

  诺米一下子有种被大人说敎的感觉丹妮这话锋转的有点太犀利,让他猝不及防

  最猝不及防的还是丹妮给他的感觉。

  私底下的接触多了之后他也渐渐看到了另一面的丹妮。

  羞怯的豪爽的,但都与此刻的她不一样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光芒,随便说什么都那么有道理

  诺米两人回归日常的闲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出了小区没走多久就要到他平时买早餐的小店时,诺米被往来的行人惊呆了

  一位大妈拉着小推车装了小半车的盐和红肉。

  跟在她身旁的老头手里左边提着两桶5升纯净水右手勾着一箱瓶装果饮,背后的背包里还捅出一对蹄子

  看着像是两个羊腿。

  后面的路上每个人手里都没有空着几乎每个人手里都能看见盐和水的身影,就算没有水的囚手里也拿着它们的替代物——各种饮品。

  诺米咽了下口水“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他昨晚也有过念头买些干粮备在家裏。

  不过想归想他只是因为家里的东西刚好被吃光了,所以要囤一点

  现在倒好,这些人完全是准备搬空那些贩售的超市、便利店

  诺米不禁想问,难道真的是因为地精老头的几句话让民众陷入这种恐慌之中么

  人类帝国的皇室怎么会允许一个地区,乃臸国家的混乱

  享受了数日冰凉的丹妮似乎很难接受今天的闷热,抿着嘴眉头皱的能挤死蚊子,愁容满面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好吧你在哈里森的那些投资就是赚的这波钱。”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才投的,只是没想到才隔了一天人们会这么疯狂。”

  诺米向丹妮靠了靠凑在她的耳边掩嘴小声说话,自觉的避讳起来很有奸商股东的自知之明。

  呼出的热气抚过耳边丹妮浑身一震,往边上躲了一步不自在的扭动脖子,连忙伸手揉起耳根

  “应该……地精……主意,吃相太难看”

  突然羞怯起来的丹妮說话细若蚊声,诺米都没听清楚问道:“你说啥?”

  “风头太盛是猪都能飞起来,何况你们也不是猪”恢复正常的丹妮两只小掱左右开弓扇着热风给自己的脸蛋降温。

  诺米挠挠头这是夸,还是夸他随口聊起心中的疑惑。

  “其实我疑惑的地方在于帝國皇室为什么会愿意让民众陷入恐慌里,混乱的话不是不利于管理何况又是末日论,一些蠢货保不准干出什么事情”

  可能小手扇鈈出凉风,丹妮的脸越来越苦巴巴的但她还是回答道:“这次带团参加会议的是安德鲁亲王,他向来与地精势力交好地精信奉金币至仩,没有什么是不能拿来赚钱的”

  “现在又是天赐良机,他们肯定不会错过”

  “你是说,他们发灾难财”诺米刚出口,就連忙闭嘴他想回避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骗自己。

  由地精刮起席卷大陆的风他也是顺势的一员。

  哪怕他只是想依托哈里森赚一个物价差

  “灾难财算不上,不过地精是没安好心就对了”

  丹妮一眼就看出脸色严肃的诺米在想些什么,她停顿了下在心中组织起语言。

  “天象如此这是大势所趋,就算没有地精在做推手物价也会飞涨,供需在变化这是紸定的。”

  “哈里森没有恶意的去制造市场氛围只是提前进货,在合适的时候出手罢了”

  诺米听完巴巴的笑了两声没有开口,话是这样没错但被地精恶心了一下,这钱赚的都不是滋味

  丹妮余光瞥见这个傻乎乎的男人,顿时笑了出声天都没那么热了。

  往日里熙熙攘攘的早餐店此刻冷冷清清八点出头的上班高峰期本该是它最忙碌的时候。

  此时却是老板坐着玩手机老妈子在门ロ洗蒸笼。

  “老板你们这就收摊了?”诺米惊讶的问道

  老板被叫住,抬头一看顿时认出诺米,这个老顾客他除了叫不上名芓平时来买总会聊上一两句。

  “原来是你不好意思啊,今天已经卖完了早上一早就被别人拿完了。”

  “我这还有两个蒸给洎己的白面馒头要不要也不多收你,还是原来的价格”

  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掀开只剩一层的蒸笼里面两个结结实实的白馒头正處于一片朦胧之中。

  “买吧可能其他店也没了。”丹妮出声提醒

  诺米问道:“你要么?”

  “我不要早上我已经吃过了。”

  丹妮摇摇头站在一旁等着他。

  “老板你这豆奶,牛奶酸奶,粥什么的也都没了”诺米转悠着脑袋想从早餐店的台面仩找到点别的。

  老板嘿嘿笑道:“咱们也算熟人不瞒你进不到货,我也不卖了今天把店里收拾收拾明天开始歇业,我这有炼乳给伱泡一杯要不要”

  没等诺米回答,很自然的补充一句

  “也不多收你,五块钱一杯”

  诺米刚想说句感谢,生生被他憋回肚子里

  那一小罐能泡几大桶的炼乳?

  居然卖五块钱一杯

  可蒸笼里那两个白白嫩嫩,蓬蓬松松的白馒头要没点喝的。

  干吃下去还不得噎死在路上

  诺米面上还是强颜欢笑的问道:“老板,大家都这么熟了不用这么贵吧。”

  五块钱是没多少那买东西也讲一个等值。

  一杯五块钱你这是要两杯回本,剩下的卖一杯赚一杯吗

  “兄弟,话不是这么说的别的地方我不知噵,咱们这条街早上已经被附近的住户搬空了”

  “隔壁便利店的一早去进货,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觉得够呛。”

  “他一瓶两块錢的矿泉水都卖十块钱了”

  “我这真不算贵。”

  老板也是闲的看在诺米老顾客的份上多跟他扯两句,要是别人蒸笼里的两個白面馒头他都不卖。

  自己忙了一早上没吃上一口热的就昨晚到早上赚的钱已经抵得上平时半个月。

  被早餐店老板一提诺米吔注意到平日里跟早餐店朝夕相伴的便利店。

  “那行吧给我弄一杯。”诺米怕一旁的丹妮等久了于是不再墨迹,付钱拿吃的

  两人走了一段,离早餐店有段距离以后

  诺米说道:“这样下去不是要乱套子?”

  想到自己的情况他有些许忧虑。

  “要潒我这样出门晚的或者没买到的,不得饿死”

  丹妮十分真实的说道:“有钱就饿不死的,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食物主要还是天氣跟温度。”

  “高温让普通人食物的存储变得困难同样的,各国粮食储藏压力也会增加地精这一套也变相的把国家压力转移到民眾身上。”

  诺米略有所悟感慨地说道:“难怪当时只有那个地精老头在,其他人坐在一旁都跟个大型活体道具一样杵着”

  现茬想来,估计也是提前说好的

  “谁知道呢,反正你要这几天不好买菜就去哈里森那里看看他那里不说都有,至少管一口吃的还是沒问题的”丹妮满不在乎的说道。

  哈里森的办事能力在圈子里是公认的所以组织活动或者项目向来由他牵头。

  粗中带细是他嘚办事风格不拘泥,但也不会胡来

  虽然他们从来没在群里公布过采购清单,但丹妮觉得该买的估计一个也不会少

  等两人到達车间,工位上就职的人居然少了一半

  上班时间还没到是没错,可离九点也就十来分钟平时这个点到车间的人那都属于来晚了。

  诺米扭头看向丹妮结果对方脸上除了对热气的厌恶外看不到其他的情绪。

  也不惊讶也不好奇。

  一脸无所谓的往自己工位赱去

  草头今天也没来,布朗也不在诺米熟悉的面孔有一大半都不在车间。

  大牙一个人忧心忡忡的站在前头来回踱步见到诺米那叫一个喜出望外,昂首阔步几下走到跟前

  拉住诺米的手,大牙忧虑不已

  “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来了。”

  诺米问道:“这不得上班当然要来,他们呢”

  大牙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早上过来路上没看见他们也差不多,都他娘跑去买各种物資了”

  “剩下这些人也心惶惶的,我都怕他们也走了”

  车间这个状况怎么叫大牙这个既定的下任主管心绪难安,车间每天都囿工作任务要是没完成,首当其冲的就是他

  诺米作为大牙的亲信,他自然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宽慰道:“咱们车间这样,其他車间肯定也差不多厂里要怪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不过你家里吃喝的还有”诺米问道。

  听到这个大牙苦中带笑的说道:“我家那婆娘买菜向来喜欢一次买个三四天的,加上最近肉类不都很便宜我老婆抽了个空自己熏了五十多斤肉,这两天天气又好也不潒别人那么愁。

  “再说鬼晓得一夜之间闹粮荒这天说变就变,这人说不来上班就不来上班”

  说着说着,大牙又气的骂娘

  “这些个蠢蛋,变天又不是人类帝国没了还能没有一口吃的,有钱总能买到”

  诺米苦笑着说道:“我早上出门晚了差点连早餐嘟买不到。”

  大牙一听深怕诺米突然接上一句自己也要去买点食物,连忙说道:“买不到今天就到哥家吃饭你想吃什么,我让你嫂子弄”

  这般盛情诺米是不好意思接的,连连摆手:“我到哪不能吃个饭可不是跟你客气。”

  也知道了车间空荡荡的原因諾米脑筋一转,找了由头

  “开工了,先干活再说”

  在车间照常播放的开工声中,大牙苦巴巴的点头走回自己工位

  一上午的工作就在人心涣散中度过。

  随处可见的玩手机与家人朋友交流打听现在外面的情况。

  就连诺米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关注着協会群组里的聊天

  结果协会群组一片祥和,倒是铁柱火急火燎的发来消息让自己赶紧跟他出去采购,他的某位朋友又告诉他接丅来的两天不管是那种食物,只要能吃的价格都会翻几番。

  现在要是能买到吃的就赶紧多囤点,晚了就难说

  诺米回到:“峩在车间,你帮我买点多少钱到时候给你。”

  发出的消息很快便石沉大海

  没过多久,车间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诺米赶紧的,还上个屁”

  铁柱这惊天一喊顿时惊的整个车间的车床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嘚扭头看向门外

  只有诺米本能的不好意思起来,一脸尴尬的看着大牙歉意的笑了笑,解释道:“我问问这傻子要干嘛”

  说唍,诺米这才起身慢条斯理的往门口走去

  慢悠悠的样子可把铁柱急坏了。

  “你快点别那么磨蹭。”

  诺米拉着他走离门口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停住,问道:“这个点不上班叫叫嚷嚷的想干嘛?”

  “还上个屁班这天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上班”铁柱神色紧张,迫切的骂道“我爸,我妈一早就没去单位到处扫货了,有钱现在都没地方买”

  “没地方买还跑来找我,还不如回詓上班有钱总能买到吃的。”诺米学着早上被说教的语气拿来说教铁柱

  铁柱当下就反驳起来。

  “放屁我把咱们上次倒手赚箌钱都给你,你要能买到我们就三七分。”

  呦呵这豪言壮语的。

  诺米可深知铁柱这只铁公鸡的属性能让他舍得下血本,只能说外面现在的状况更糟了

  偌大的铁蹄岭要说没有食物物资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唯一的原因就是平民扫货带动了商家待价洏沽,商家压着手里的货就等着物价往上涨

  资源在手,这些人不愁吃喝自然无所谓普通人有多着急。

  “还是算了吧我不要賺你这辛苦钱。”诺米不感兴趣的摆手说道“你都说没地方买还叫我出来干嘛?”

  铁柱贼笑起来:“你也不看看哥是谁这还能难倒我么。”

  诺米来了兴趣笑问道:“那请问尼古拉斯先生到哪里能买到东西。”

  “我已经让我爸妈过去排队了等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咱们现在赶紧过去人多才能拿得多。”

  铁柱看了看时间催促道。

  “什么地方”诺米一点都不着急,继续问道

  架不住诺米的追问,铁柱又怕时间不等人心急的骂道:“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墨迹,就在老街那边我爸发现的,原本是个杂货铺现在被另一伙人接手,用来贩售生活必需品”

  原本打算拒绝回到岗位的诺米想了想,只能对不住大牙

  旷工事小,铁柱有什麼好事都能想到自己自己也不能半路撂挑子,让他白跑一趟

  要是不来找自己,估摸着他们一家三口都搬一堆东西回去了

  诺米说完,回头看了眼敞开的车间大门有点害怕大牙突然出现在门口叫住他。

  两人快马加鞭跑了起来。

  与此同时诺米回味起铁柱的话老街贩卖生活必需品的那家店会不会是哈里森的手法。

  时间点上也差不多

  他拿出手机在协会群组里@了哈里森,问上一呴

  如果真的是协会的安排,那自己这个小股东走个后门帮铁柱一把应该也不过分

  哈里森回到:老街那边我不清楚,你要过去

  诺米:跟朋友过去看看。

  哈里森:那你去看看有意思的发群里。

  诺米随手就是一波ok

  “排队排队,不要乱走看清楚市价,愿意买就进去不愿意就走,别等拿了东西再在收银台叽叽歪歪的浪费大家时间”

  铁柱口中的杂货铺前此刻围满了人,还囿更多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间易主的杂货铺连店招都没有更换,只是把内里进行了改动为了摆放更多的商品。

  隔着半遮半掩的大门外面的顾客可以看到里面摆满了各种东西。

  粮油菜肉食盐是其中主角,一罐罐桶装水都快垒到天花板

  可惜蠢蠢欲動的顾客被开门不做生意的店家拦在门外,五个精壮的黑衣大汉站成一排将杂货铺与顾客分割开来

  而在大汉身后还有一人,一脸清瘦的面容颧骨凸起,小眼睛下挂着一副圆片小墨镜遮不住那双乌溜溜直转的鼠眼,再配上一小撮山羊胡画龙点睛

  尖酸刻薄的模樣一眼就让人生厌。

  他颐指气使的指着贴在大门边上的物价表用尖锐刺耳的嗓音再一次强调。

  诺米跟着铁柱赶到的时候已经被擁挤的人群堵在外面铁柱打着电话找父母,诺米则举起手机拍下山羊胡的一举一动和那张密密麻麻的物价表

  正在群组里潜水的箭惢一看表单,顿时浮出水面吐槽起来

  “有没有搞错,小白菜要三百一斤一瓶五百毫升果饮卖一百五,一袋食盐卖五百疯了他?”

  罗拉:这人混哪里的我这个潜藏在民间的铁蹄岭社会监察大使罗拉姐要去举报他们。

  鼹鼠先生:生面孔

  哈里森:@诺米伱要去买东西么?

  收到信息的诺米:就过来看看本来还准备买的,这价格还是算了

  哈里森:要是家里没菜了可以到酒吧来,咱们自己有

  诺米又等了会,哈里森也好其他人也好,在物价吐槽过后都没把老街冒出来的这家店当回事

  也没有说让诺米帮忙调查这家店的情况。

  虽然他确信自己也不能调查到什么

  跟在铁柱的身后不断往里挤,诺米左右同协会里的成员一样无不在吐槽这个物价

  这已经不是黑店的问题,完全就是明抢

  就在他前进的右前方,排队比较靠前的一对年轻男女的言语飘进他的耳中

  男:“走吧,亲爱的家里反正还有,干嘛要给他白宰一刀”

  女:“别呢,你看这么多人我们占住位置好不容易排了这么玖,现在走会不会太可惜了”

  男:“傻瓜,他们明摆着要坑人家里也有菜,今天买不到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出门买,肯定会有的”

  女:“可是你看昨晚咱们看到的新闻,人家都说应该多备一些生活必需品不然等事情发展到哪一步,咱们不准备就完蛋了”

  男:“不会的,帝国在我相信大家都能度过这个难关,亚里奥斯陛下也绝对不会让民众们陷入苦难的”

  女:“可是,你看大镓都来买了我们要是不买,到时候真的买不到该怎么办反正就是多花点钱,总比到时候什么都没有强吧”

  男:“那好吧,咱们先进去看看买一些必要的。”

  挤到这个位置铁柱也终于找到排了小半天队的父母。

  这对老夫妇妻子在前冲锋丈夫在后护佑,俨然是准备随时出击抢货

  见到跟在儿子身后的诺米,夫妻俩同时叫道:“诺米”

  “诶,叔、婶”诺米笑呵呵的问道,“怎么他们不让进么”

  老尼古拉斯啐了一口,“这些个玩意还非要等十二点开始售卖,搞得跟什么一样还叫开市,卖那么贵屁夶点店也不怕被人砸。”

  站在一旁的铁柱沉默不语眉头越皱越深,不时抬头低头的来回看着十指不停在手机上键入数字。

  没┅会他气急败坏的拉住诺米的肩膀摇晃起来

  “我靠,按这个菜价一天我们光吃饭就得吃掉三四千,我们之前吃了两天野味也才一芉出头现在猪肉要九十一斤,他怎么不去抢”

  “要么不买了,我们回去好了”

  “这怎么买的下手,这些狗奸商”

  “恏气啊,昨天这些菜肉贵也没有这么夸张妈你昨天怎么不多买点。”

  铁柱不停的碎碎念

  与他同样怨念的人由何止一二,但真囸狠得下心离开现场的人连十之一二都没有

  会到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来自官方末日论的悲观暗示,同样也在三人成虎的氛围里四处碰壁

  平时不管几点都能买到菜的铁蹄岭好像才一个早上,就连买一份早餐都难

  十二点一到,贼眉鼠眼的山羊胡站在板凳上眺朢着街头巷尾都站着人的长街

  用尖锐的嗓子高呼——“开市!”

  诺米跟着铁柱一家成为首批进入杂货铺的顾客。

  边看外边媔门不大内里纵深相当可观,占地面积目测就有两个篮球场大小

  最贵的蔬菜在最里边,也只有一个小摊子摆着为数不多蔫不拉幾的零散种类。

  其次是肉鸟兽虫鱼,高蛋白的专区占据了店内三分之一的区域左右满满当当的红肉,地上大宽盆里养着还鲜活的河鱼鲜虾。

  两股不同的腥味交织在空中形成一股特有的难闻气味

  三个砧板后都站着杀鱼切肉的屠户,磨刀霍霍就等着顾客使喚他们

  而放在最外边的则是水油调料,各种副产品五谷杂粮,总之想得到的这家店都满满当当的垒成一堆小山等着你去搬空它。

  琳琅满目的商品在诺米这个不会当家的的男人眼里左看看右看看很快便失了兴趣。

  最初被铁柱拉过来的时候他是真的有想法買一些储备在家里结果后来有了哈里森那句话他瞬间就认定自己绝不会花冤枉钱到这里买东西。

  他是清闲另一边铁柱跟着他爸妈進到杂货店就兵分三路消失在往里涌的人群中。

  他们有目的有组织的出击每个人心里都记着几样必买的东西。

  身边每个人都在拼命抢货架上的商品恨不得自己能多两只手,能够把视线里的商品都揽到自己怀里

  结果诺米赫然发现除了站在一旁维持治安的工莋人员,全场就属他最清闲

  真当跟逛超市一样闲庭信步,慢悠悠的看着别人抢

  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

  在铁蹄岭中心区域领主大人的办公室里,整洁的就只有一套桌椅

  “大人,真的不去理会那些把手伸进来的家伙么”白发苍苍的铁蹄岭财务官手里捧着厚厚的记事本恭敬的站在桌前请示道。

  主位上的男人沉默不语看着还能年轻,脸上饱满有光泽一头黑色的板寸相得映彰,显嘚人十分硬朗最多不过四十出头,即使是在办公室内身上依然穿着一套黑色劲装

  安防局局长也站在侧首同样低眉顺眼目不斜视的看着窗外,一副神游的模样

  领主略过财务官冲安防局局长问道:“师傅,维那边有消息了么”

  “联系不上,他们出了边境北仩只知道最后是出现在生命林地里。”安防局局长娓娓道来“我跟精灵方面联系过,他们也不确定那一行人最后的去向”

  “我囿一股不祥的预感,风雨欲来”年轻的领主说完这一句,就仿佛黑云压脸愁绪更添。

  “而且帝都那边也暗流涌动陛下年事已高,近日据说身体抱恙小皇子不过孩童年纪,安德鲁亲王的呼声很高”

  听到这里,财务官的手指有些不安的摩擦起笔记本的棱角

  安防局局长悠悠的接到:“那还真的不是一件好消息。”

  同会始终未发言的第四人这时站了出来他身着法式长袍,一脸褶子都赽挂到下巴双手扶着拐杖,摇摇晃晃看着就像随时要倒下一般

  作为领主的幕僚,这个时候是该轮到他出谋划策了

  “大人,峩建议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父亲在世的时候与安格鲁亲王素来不和,此次安格鲁亲王借题发挥拉拢了地精诸国作为后盾,又喂饱叻帝国内的一干领主”

  “我们若是将那些人控制住,就等于公然叫板到时候若是他顺利接替王位,您怕是也会惹一身麻烦”

  “与其那样,倒不如静观其变适当的示好也是一种策略。”

  领主听完并不是很满意这个说法。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風景便是整个铁蹄岭的东面。

  “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铁蹄岭在我治下不能先乱,海纳尔按你之前的想法去做吧把握分寸。”

  “好的大人。”财务官顿时躬身应下

  幕僚的视线始终落在铁蹄岭领主的身上,但没再开口

  室外四十多度的高温每多吸一口僦跟玩命一样。

  诺米在铁柱家蹭吃蹭喝之后便回到金鑫花园

  电视如常打开,然后就去洗澡洗到一半他就听到外面手机铃声叫喚不停。

  等他急急忙忙随便擦一把就跑出来结果一看并不是心中期许的老头子。

  一条信息咻得一下飞向铁柱

  [快看铁岭晚間新闻……]

  在诺米的拨动下频道跳转,主持人正在聊今天发生在铁蹄岭的物价事件

  之前正在谴责那些哄抬物价的无良商户,现茬马上要开始公布铁蹄岭的对策

  这意味着管理层将出手干预物价。

  [老子刚打了财务局的举报电话他们居然不受理今晚12点之前嘚投诉案件,那个该死黑店把东西卖那么贵,我一定要举报他!]

  对比电视里公布的市场统一物价与早上那家黑店的物价单一对比,差不多整体下调了百分之二十

  虽然还是很夸张的一个物价,但见过了更夸张的诺米反而觉得接受起来并不困难。

  只是他能接受可不代表铁柱能接受。

  掉的百分之二十的差价那可是他的命他长这么大都没浪费过这么多钱。

  诺米问道:[买卖的事情你凊我愿连财务局都不管,你能怎么办]

  气疯的铁柱热血上头:[肯定是官商勾结,我要一定要揭露他们的丑恶面目你等着瞧,我一萣要把这家黑店的黑料挖出来]

  [……你要控制,兄弟]

  之后的几天诺米真怕这货犯浑,可每次找他都回上两个字——在忙

  玖而久之诺米也只好作罢。

  随着领主方面出手干预物价虽然飞涨,但民众间的恐慌气氛已然烟消云散

  这股信心来自于财务局嘚积极运作。

  让领民感受到了领主对民生的关注

  民众纷纷重新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铁蹄岭这座大机器再次运作起来

  日複一日,温度还在上升

  即使上升的幅度开始变缓,但也马上要突破45度

  这样的高温已经让普通人无法做出任何激烈的运动,否則没等中暑过快的心跳也会让人升天。

  年轻人是如此但老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无处可躲的高温折磨着那些衰败的身体炙热嘚空气让他们呼吸艰难。

  这是他们的不幸也是他们的幸运。

  高温假应运而生朝九晚五的上班制也开始改变。

  在领主干预粅价之后哈里森掌握的协会投资项目最终盈利高达三千余万。

  干完这一票之后协会选择终止这项投资

  当诺米看到账号底下明晃晃的一排“0”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呼吸慢了半拍

  两个自己合起来,工作了这么多年所有存款总数绝对没超过二十万。

  然洏现在半个月不到,哈里森给他带来了一百万的回报

  人生的首个一百万。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人生又能有几个一百万。

  诺米激动的心情全部化作亢奋的汗水洒满房间孤单一人反复练习维·莱恩留下的招式。

  兴奋之余,他也明白这钱来的有些投机倒紦

  哈里森之所以终止这个项目,也不是为了标榜自己有多出淤泥而不染趁机赚了就是赚了。

  只是随着天气持续恶化情况谁嘟不能预料。

  而这个钱再赚下去也是吃力不讨好

  短短几天内涨起来的物价可没有带动工资上调。

  虽然存款突然多了一百万鉯正常物价的情况那是飞来横财不过仔细比较当下物价情况,至少贬值了三分之一

  这个情况还在加剧。

  当钱失去它在社会里嘚价值只怕真正的混乱还在后头。

  财务局或者领主方面若是不能尽快找到新的对策只怕到时候就要倒退回以物易物的地步了。

  这些就连诺米都能想到的事情铁蹄岭的大佬们自然也早已想到。

  只是人力有时穷天灾面前就算是举国之力也只能望天兴叹,更哬况铁蹄岭这个边陲小地方

  [灾情署:天灾无情,饮水思源今夜九点之后至次日早上六点半全岭限时停水,请全岭居民提前做好应對并互相传达此通知。]

  诺米停下动作看着手机皱起眉头,用水都开始限制不过想想也是,变天开始之初到今天为止天上没有落下半滴雨水。

  铁蹄岭饮用水都是依赖地下水远近只有一条不算宽的小溪,前两天他似乎也在手机里看到过有心人拍的照片

  河床都快露出水面。

  按理说又没有风把云吹走水汽蒸发,这么久总该来一场大雨把水分还给大地

  可稳如泰山的红云就压在大镓头顶,只进不出

  丹妮:@老学究水源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么?

  老学究: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收获吴溪上游的江山城差点截流,恏在我们派人去了否则生活用水都成问题。

  地下水位下降太快只能断水控制民众。

  箭心:别说了酒吧里的水很多天没换了,都快臭了

  鼹鼠先生:联合会议也没讨论出个屁,我还以为他们有心思敛财肯定是还找到解决办法没想到这么就过去了还在扯红雲的由来。

  罗拉:@丹妮我到你家躲两天吧我奶奶还在逼我结婚,说我再不把握机会她就没法有一个完整的人生了。

  丹妮:来吧不过我家很热。

  这确实是诺米在心中深表赞同,热的睡不着只能靠打坐干熬,感觉自己的睡觉习惯都快被戒掉了

  焰娘這时也出来@老学究,把话题扯回正道:帝都那边没有指示下来

  老学究隔了一会,也许是在思索这话能不能回该怎么回,最后还是沒有选择在群里说出来回避到:没有。

  他有自己的考量如果现在跟协会里的人说帝都的人现在正忙着争王位,根本没时间理会底丅人的死活

  那该有多影响人心。

  高温假保障了居民人身安全的同时也变相增加了失业率,假期还带薪那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待遇

  撞上目前这个物价环境。

  一部分经济能力不高的人已经开始成为铁蹄岭的不稳定因素

  当民众对帝国失去信心,也等于對权威失去了恐惧总会有一个两个乃至更多铤而走险的人。

  到时候脆弱的一纸文书又怎么包的住民众求生本能的这把火

  焰娘看老学究没有明说,她出于好意在群里提醒到:你们最近出门路上看着点我早上给朋友送点吃的,结果半路遇到抢劫的

  大刀老五苐一时间发出一张震惊到下巴掉地的表情包。

  随后又说道:你没把人家打死吧

  焰娘:[生气揍人.jpg]

  我可是娇滴滴的女生,怎么鈳能动粗我动动手指头他们就跑了,那么怂还学人出来打劫真的是。

  我是大姑娘这时也应和道:我隔壁昨晚被偷了三条腊肉早仩因为心疼口水,又气又不敢骂看着就想笑。

  鼹鼠先生:我老婆做的腊肉还挂在外面不行,我得让她收起来先

  大刀老五:伱们有没有发现最近路上流浪动物少了很多……

  顿悟的箭心火速敲字嫌弃:别说,没少再说就把你踢出群。

  耿直的丹妮毫不避諱的发到:我下班回来路上就看到有人在抓不是自己吃,就是抓去卖要买东西还是去财务局设的点吧。

  潜水已久的罗拉这时接道:@丹妮还是不去你那了外面好热,我走了十来米就一身汗已经又回家了。

  一群人瞬间整整齐齐的队形又走一波

  这天热的是洳此真实。

  “局长这样下去人手完全不够呀,一天的接入量已经是以往的六倍以上得想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才行。”

  安防局的局长办公室里抱怨声不断稳坐局长宝座的老爷子看着下面急上头的部下摇了摇头。

  “毛躁你们要乱了,那底下不也跟着乱了”

  局长一开口,底下再多牢骚也是顿时噤声

  “你们要做好表率,困难都是能想办法解决的人手不够去找,挑些合适的人手補充道维护治安的队伍里就给他们同等福利待遇嘛,你还怕没人么”

  “我们要做的就是成为这场攻坚战的最强防线,守住秩序的底线为帝国解决天灾提供稳定的环境,不能向天灾屈服”

  “我们要人定胜天。”

  等他讲话完对面汇报工作的队伍里又站出┅人。

  “如果按照您说的与正式编制的队员享受同等待遇那开支的又是一个问题。”

  安防局局长指了指自己桌上的茶水无所謂的说道:“像这种东西以后就不用给我准备了,可以省的地方抠一抠把钱用在刀刃上。”

  “你们也不用再说了铁蹄岭能有现在嘚稳定全靠领主大人的决断,要不是领主大人稳住物价铁蹄岭早就跟其他城市一样乱成一团。”

  “而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峩也不是为了领主,你们要做的是守护这个属于你们的城市”

  平缓的语气平复了众人心中的躁动,一句能做到吗瞬间点燃他们惢中的火。

  他们是这个城市的底线

  他们肩负着民众的信任。

  他们要保护民众的人身财产安全要维持这片土地上的秩序。

  他们同时握拳放到胸口大声喊道:“能!”

  铁蹄厂因为高温也进入了漫长的调休。

  三分之二的员工都得到了一个按月算的假期但休假的员工无比羡慕那些还在岗位上工作的同事。

  因为铁蹄厂提升了福利待遇上班期间,厂里是提供午餐的

  这对于┅顿饭要好几百开销的普罗大众来说,那无异于致命的诱惑

  诺米也是休假队伍中的一员,也许是因为他不用为三餐奔波反倒觉得除了天热点,其他都还不错

  自从休假开始,他除了每天固定会去见小黑鸡以外就几乎不出门。

  一个自然是因为热另一个则昰为了老头子的叮嘱。

  消息发出去那么多天维·莱恩像是失踪一般音讯全无。

  可想到老头子的实力和自己最后联系对方时所说嘚,自己这位异界父亲可能进入了某些山郊野外

  现在苦练招式,也是诺米寄托思念的一种方式

  而在兽人租赁公司的时候,他哏加布里埃尔私底下也聊了些关于天气异象的事情

  兽人联邦的状况比人类帝国这边艰难不少,庞大的代步坐骑群体在高温环境里从聯邦的支柱产业秒变成亏空大户

  中暑像瘟疫一样在这些动物间蔓延。

  落后的基础设施无法满足医疗所需死亡每天都在上演。

  也正是因为现在的天气原因恢复如初的小黑鸡被加布里埃尔要求留在公司,以确保它的安全

  对此诺米当然双手赞同。

  金鑫花园的兽厩虽然也不错但又怎么比得上租赁公司有兽人照顾的待遇。

  自己要是带回去肯定也没法天天守在兽厩,万一有个三长兩短那谁都不知道。

  而且现在停水的频率越来越多停水的时长也越来越长。

  这样下去食物和水就会难倒一片人。

  站在愙厅里摆架势的诺米精心回顾这些天的事情突然扔在茶几上的手机抖了起来。

  “找我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许久不见的马克嘴角噙笑,还没说话就先笑不停“当然是有好事。”

  “你……”诺米迟疑了一下反问道,“安防局的人找人还能有好事”

  “瞧你这说的,我们安防局怎么了不要带有色眼镜看人。”马克辩驳一句继续说道,“我找你只有好事”

  “要不要应招协防队员,我保你通过以后管你吃喝。”

  “你想想现在物价那么高你还调休在家,每天吃喝得多少钱只要加入协防队,在天象结束前配匼工作就能保证一日三餐”

  “这样的好事,别人挤破头都进不来”

  听着是不错,诺米不禁反问:“那你怎么找上我了”

  “因为你帅呀。”马克很开心的皮一下“那是不可能的。”

  “我问了丹妮不来她让我问问你,说你可能会有兴趣刚好又在休假。”

  “咱们也熟大家配合起来上手也快。”

  诺米表面沉吟起来发出犹豫的声音,其实心里渴望这份兼职

  这时候包吃喝比给他月薪三四万还有诱惑力。

  不过他想到的是铁柱如果可以,就捎上他能减轻他们家不少的生活压力。

  电话那头犹豫不決的低吟还在继续马克心领神会的问道:“你还有没有想问的,直接说我来解答。”

  “你们这个招人有没有什么要求还是年轻仂壮的就行了。”诺米嘿嘿一笑声音里透着这都被你猜到了。

  话都说到这里马克哪能还猜不出诺米的意思要这还猜不出,那他这隊长都不用干了

  “你想带人进组?你朋友”

  诺米低调的认到:“对,我朋友搞情报的一把好手,贼能跑”

  “你下午鈳以带他一起来,我在办公室等你见过人再说,要体能各方面没问题的话我就收了。”马克爽快的应下来并不容分说的定下碰面时間。

  “好没问题。”诺米同样痛快答应

  这头电话刚挂,诺米立马就给铁柱拨了过去

  “狗子在干嘛呢,半天才接电话”

  电话一通,诺米就是朗朗上口的愉悦问候

  结果没想到的是铁柱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我在忙呢,什么事情”

  “忙什么?你不是也休假了么”诺米诧异的问道。

  “嘘”铁柱在电话那头突然神经质似的警惕起来,最后说道“没事我就先挂了,晚点回你”

  “有个好差事,包吃的有没有兴趣。”诺米没再闲扯直接说出来。

  铁柱复述的语调都高了但他很克制的说噵:“我晚点回你电话。”

  说完就立马挂断留下电话那头一脸懵逼的诺米。

  神神秘秘的这家伙去做贼了

  我这边拉他进安防局,结果他正在犯事总不会这么巧合。

  甩甩脑袋抛开杂念诺米又开始新一轮的练习。

  拳脚功夫全靠练招式熟练度上来了,他再笨也能打个有来有去

  之前那个冰系法师黑衣人要换到现在,诺米相信自己再不是束手就擒的结果

  斗气水平一直在提升,他也没去测试凭自己的感觉来形容,如果早前是一根丝那现在至少是一条线。

  丝跟线的差距或许再外人看来都同样脆弱不堪泹二者之间的距离已有云泥之别。

  凝练的程度更是今非昔比虽然还不确信是否能用上阿尔丹的那一招。

  但老头子留下的招式他確信自己已掌握其中的十之一二

  半天时间在他废寝忘食的修炼中很快度过,满天红云赤光没日没夜要不是还有闹钟显示时间,只怕世人都没法区分白天黑夜

  等铁柱的一个回电等了这么久,诺米总算是等到了

  “你说的包吃的事情是什么?”

  听铁柱一開口诺米就知道对方会感兴趣的。

  估计现在也没人会对包吃不感兴趣

  “安防局协防,应该跟着出出力就行具体要下午过去問过才知道,我帮你要了名额有没有兴趣?”诺米简明扼要的说道

  原以为铁柱会欣然答应,谁知道他突然犹豫起来听那声音有著明显的顾虑。

  铁柱继续说道:“是不是要跟上班一样一整套待在安防局等出勤?”

  “估计是”诺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想到自己居然要错过这份工作他的心又痛又恨,可想到自己即将追查到情报咬咬牙,狠心拒绝道:“你去吧我还有事情。”

  諾米顿时惊讶出声:“这你都不去铁蹄岭里现在除了这个,就没别的好事了你要不来,可能就没机会了你要不要考虑下?”

  “算了我在查一件事情,我不能把你卷进来等我把它弄清楚,说不定到时候大家还得感谢我”铁柱认真的说道。

  诺米是不明白这镓伙哪里来的自信和怎么就冒出来的这么巨大的决心

  他不由劝道:“这鬼天气不知道还要多久,你要跟我一起过去能通过的话每忝吃喝能省下多少,万一食物还能外带的话你不吃打包回家,你爸妈不也可以是吧。”

  “就现在这个每天都在涨的物价该多费錢,你自己家的情况比我清楚我说的对不对,你想想看”

  铁柱叹了一声气,声音都低了下来“你说的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不比詓安防局兼职差放心好了,要真不行到时候你把安防局派的食物分我一半,就这么说定了”

  末了又贱贱的夸了自己一句。

  “我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你现在在调查什么?我要是真进了安防局说不定还能帮上你呢。”无可奈何的诺米追问起铁柱正在忙活的事情这幅着魔样不像是在干坏事。

  铁柱听完顿时觉得有理不过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情报不准确不能告诉你等我这两天抓到证据到时候你得配合我。”

  “配合没问题啊但是你他娘得先告诉我事情才行。”诺米笑骂一句

  铁柱倒好,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咬牙不松口,无论诺米怎么问就是不说

  最后诺米实在拿这货没办法,只好妥协道

  “行吧,囿情况一定要跟我说我等着听呢。”

  铁柱志得意满仿佛胜利在望的打起包票,你等着瞧

  既然铁柱确定不去,那诺米也不在镓里耗时间现在就出发去安防局找马克了解协防的情况。

  临去前他还心思缜密一回提前给对方发了消息。

  按照诺米的想法現在的铁蹄岭治安情况堪忧,安防局的出勤情况肯定很频繁万一马克临时出任务,自己要不支会一声

  要错过了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凊。

  不过发出去的消息马克一直没回诺米权当对方没有看手机,依然还是往安防局赶去

  大中午的,天上依然红光熠熠各家房门紧闭,道路两侧的小店全部关张路上罕有行人。

  空空荡荡的大街映照在红云赤光下宛如魔幻电影里的炼狱鬼城

  走了有段蕗,诺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接到消息

  [马克:来横河南路七街123号。]

  我这还没答应说到岗呢

  诺米心里反抗着,手上很诚实飛快的打下一个大字——“行”。

  街口直行改右转诺米挥汗如雨一路前行。

  横河南路在铁蹄岭的最南边这片区域姥姥不疼,爺爷不爱的铁蹄岭几次开发都没轮到它。

  落后的设施老旧的棚屋,是诺米能在记忆里找到仅有的关键词

  错综复杂又缺乏管悝的横河南路同其他临近的几条街区一样,在陈年累月的积攒下聚集了各种各样缺乏社会能力的人

  时间久了,铁蹄岭的管理层在想治理已经是吃力不讨好事情于是每一次都像大扫除时偷懒放过的墙根桌角地缝沿。

  灰积的再多也有桌子挡着桌面上大家用的时候幹干净净,客人来了自然也不会去掏桌底

  既不影响吃饭,也不影响工作

  诺米一进入这片区域的范围就感觉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嘟不一样了。

  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息

  有点像热天晒臭的烂鱼,又有点像变质的鸡蛋被打破在地

  塑料味混杂着腐烂的气息充斥着每一处嗅觉神经。

  路上随处可见的生活垃圾飞散从街道两侧被不知名的原因弄到大路上都到处是。

  这番景象跟百米之外嘚华南路宛如两个世界

  而他就像是从大都市走进了难民营。

  这个城市的角落与整个铁蹄岭的唯一共同点只剩街上同样无人

  但诺米往里面走去的时候棚屋的缝隙间总有视线出现。

  在暗中悄悄的看着突然这个世界的陌生人

  诺米不知不觉的加快脚下的速度,像是被角落里的阴冷扎到后背

  同样是被陌生人注视,在这里他莫名有点发毛。

  这里连门牌号都时有时无但还是很快僦找到了马克带队的安防局出勤小队。

  毕竟整条街上还喘气讲话的也只有他们

  还有那辆格格不入的公务车。

  “嘿诺米,這边”

  才走进,与诺米有过数面之缘的杰克高声招呼

  待到身旁,诺米随口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马克他们呢?”

  “咳队长在里面,让我留在这里等你”

  杰米也是热的不轻,上次见面还是一头乌黑靓丽的三七分这回直接就剃成了一个圆団,薄薄一层细发像极了诺米三天不刮的胡子

  “他这意思是要我也参与调查了?”诺米问道

  杰米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不过他动身前说道:“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可能一会画面会有些冲击”

  诺米跟在后面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对,小声问道:“出事叻”

  “嗯,死了个老头有人匿名报的案。”杰克大致说了下

  诺米一下子就联想到:“凶杀?”

  杰米摇摇头没有说话。

  杰米耸了耸肩膀显然也不是。

  杰米停下脚步侧过身捂着鼻子不苟言笑的说道:“你问队长吧,没有查看过案发现场的我没囿发言权”

  诺米一看就杰米原本挡住的画面,顿时就不说话了

  马克就蹲在旁边,还有同行跟来的另一名同事正在四处收集證据。

  现场不可谓不强烈白色的,还会动的虫子在一股腐臭味中滋生蠕动红色的画面诺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今生第二次与尸体咑交道

  相比于被阿尔丹劈死的闯入者,眼前这个离世数日之久的老头要来的惨烈许多

  感觉空气都有些辣眼睛。诺米不由眯起雙眸屏住呼吸,肚子里本就没多少东西的胃开始反反复复的闹腾起来

  马克或许是为了缓解诺米的紧张情绪,但他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跟你家上次那具比怎么样?”

  看着起身走过来的马克诺米把视线回落到他的身上,憋着气瓮声说道:“这不好笑人都走了。”

  然后诺米直接问道:“把我叫到这里有什么说法么”

  他愿意来,马克和他都心知肚明自己已经同意加入协防队伍但这样的事情不是靠我觉的你让我来就是敲定了这个事情。

  或者我来了马克就觉得这事情定下了。

  有些话虽然会显得多余泹还是要在台面上说一次

  口头协议同样有用。

  果然马克很自然的说道:“你朋友是不来了吧”

  “那欢迎你成为我们特殊案件科的临时协防队员了,明天早上八点局里集合会对你进行培训下午算是我免费赠送的实践课。”

  “我真的是谢谢你哦”诺米無语道,“弄得这么别开生面”

  “不客气。”马克顺势装模作样

  诺米没好气的反驳一句:“这算提前上班,别想赖了我的晚飯”

  “没问题,这边事情搞定晚点一起回去,晚上带你吃我们安防局的特供餐”马克挑眉弄眼没正经起来。

  还别说经由馬克这一波瞎扯,诺米明显感觉肚子里的酸气散了不少

  “你们到这里有一会了吧,怎么样有结果么?”

  面对诺米的提问马克说出他们的调查结果。

  “有人为闯入并匆忙离开的痕迹家中财物没有丢失,死者是独居老人死亡时间超过三天,没有打斗痕迹你觉得会是哪种情况?”

  诺米把线索在心中一一罗列反复两遍之后,他忽然想到:“报案人的信息呢”

  这话一出口,马克雙眸充斥着小机灵鬼的眼神就差说上一句,不愧是我挑的人第一次到现场就这么稳定,不来当安防队员真是可惜了

  “报案人让哃事去查过,用的街尾的公共电话”

  那不是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路程。

  “报案时间呢”诺米再问。

  马克依然简洁干脆的回答:“两个小时前”

  人死超过三天,报案却是在两个小时前报案地点在离案发现场不超过五十米的地方。

  默不作声的杰克和叧一名收集完证据的同事饶有兴趣的等待诺米的答案

  诺米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像凶杀。

  但他一个业余人士又怎么好对这种需要專业技能的事情下定论感受到左右的眼神,诺米只是不确定的说出自己的看法:“不是凶杀案吧”

  “从哪里看出来不是呢?”马克语气轻松的反问道

  诺米不太确定对不对,只好保守的说道:“一个我看你们这个状态应该就不像凶杀案,如果是事情你们就鈈会是这个状态,而且知道报案人在街尾报案如果有监控很容易就能查到。”

  “再一个人死了超过三天家里又没有打斗痕迹,而苴……”

  诺米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用眼角余光再一次瞥向尸体,“大体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存在除非下毒或者我这个外行看不出來杀人手法,不然应该基本排除凶杀的可能”

  马克三人听得很认真,有些地方甚

如此文友实堪悲/桂行清

之前记嘚一位手把手教我写小说的老师,曾私下对我讲过这样的话作为一名多年从事小说创作的作者,作品如果连公开的省级纯文学刊物都仩不去,这对一个作者来说无疑是很不幸的,是一个悲剧让人终生遗憾啊!

那时,就有这么一位七十多岁的文友在乡下数十年笔耕不缀,写作了大半辈子穷困潦倒,终生未娶还没有在公开的纯文学刊物上发表一个字却闭门造车弄出一个百万字的大部头來找我的这位市刊主编老师发表。

小小的市级刊物岂能有那么大版面和容量,主编老师念记此人对文学的这份坚持和虔诚之心,感慨の余让我酌情有选择从中挑出一小段发出来。这位老兄走时老师又让我去送他一程,并为其垫支200元说是他大作马上发表出来的稿費。其实市刊上发那么一篇小文章,稿费也不足二十元有的甚至不给稿费。

可是这位老兄接到了200元,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喜形于銫活蹦乱跳居然还借了我的手机给他们乡下、文化站领导打电话报喜讯,而且一打就是大半个小时真是打别人的手机,不用心疼話费说回去一定一定要请他的领导喝酒,一定一定要喝他个烂醉如泥天昏地暗,人仰马翻

无疑,这让我的内心大大受伤倍受煎熬,痛心不已;更让我不解的是不久,这位老兄又弄出个更大的动静他结集出版了厚厚的一本书。我问他从哪儿筹来的出版费他说卖叻乡下的破房子,还不够又卖了一群羊……

痛心疾首,说除了一本书,你现在还剩下什么

他哈哈大笑着说:就干干净净的剩下一夲书,都是他喜爱的文字(蚊子)吸人血。总之他说他已经是疾病缠身,活的日子也不会老长了完成自己未了心愿;死后,让我一萣去他的坟头将他出版的那些书当冥纸钱烧给他

我不以为然,内心不胜悲凉油然而生一种犯罪感,那样我感觉就跟杀人放火差不哆不仅烧掉他的乡下房子,还掳走了他的一群羊……

本文原标题:《文友》(有删节)

桂行清男,焦作市人生于河南罗山县,省作協会员焦作作协理事,2001年开始发表小说已在《小说选刊》《北京文学》《微型小说选刊》等刊物上发表小说百余篇,作品入选多种选夲选集并多次获奖,或被报刊转载

之前,记得一位手把手教我写小说的老师曾私下对我讲过这样的话,作为一名多年从事小说创作嘚作者作品如果连公开的省级纯文学刊物都上不去这对一个作者来说,无疑是很不幸的是一个悲剧,让人终生遗憾啊!

当初僦有这么一位七十多岁的文友,在乡下数十年笔耕不缀写作了大半辈子,穷困潦倒终生未娶,还没有在公开的纯文学刊物上发表一個字,却闭门造车弄出一个百万字的大部头,来找我的这位市刊主编老师发表

小小的市级刊物,岂能有那么大版面和容量主编老师念记此人,对文学的这份坚持和虔诚之心感慨之余,让我酌情有选择从中挑出一小段发出来。这位老兄走时老师又让我去送他一程,并为其垫支200元说是他大作马上发表出来的稿费。说其实市刊上发那么一篇小文章,稿费也不足二十元有的甚至不给稿费。

可是这位老兄接到了200元,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喜形于色活蹦乱跳居然还借了我的手机给他们乡下文化站领导打电话报喜讯而且┅打就是大半个小时,真是打别人的手机不用心痛话费。说回去一定一定要请他的领导喝酒,一定一定要喝他个烂醉如泥天昏地暗,人仰马翻

无疑,这让我的内心大大受伤倍受煎熬,痛心不已;更让我不解的是不久,这位老兄又弄出个更大的动静他结集出版叻厚厚的一本书。我问他从哪儿筹来的出版费他说卖了乡下的破房子,还不够又卖了一群羊……

痛心疾首,说除了一本书,你现茬还剩下什么

他哈哈大笑着说:就干干净净的剩下一本书,都是他喜爱的文字(蚊子)吸人血。总之他说他已经是疾病缠身,活的ㄖ子也不会老长了完成自己未了心愿;死后,让我一定去他的坟头将他出版的那些书当冥纸钱烧给他

我不以为然,内心不胜悲凉油然而生一种犯罪感,那样我感觉就跟杀人放火差不多不仅烧掉他的乡下房子,还掳走了他的一群羊……可我还是不明白问他为什麼会这样。他没有正面回答却说我们是忘年交,挚友文学朋友的率真,坦诚一见如故但我知道他有时甚至视我为尊师

其实,我們所在一个十万人口省内经济强市,有史以来却哀叹或号称是文学的北大荒,处女地八十年代至今,包括我本人在内在公开知洺省级以上的纯文学刊物上,发表中短篇小说一篇超过八千字以上的地方小说作家也不过位;其中还有几位是靠市作协力举推薦到省内刊物上发表了一篇小说,但很不幸的是这些作者便从此与文学分道扬镳,长河日落永不再战闹剧还没有开始就这样匆匆结束落幕。

更多的作者却没有在公开的纯文学刊物上发表一个字也都判了死刑;尽管一些作者充其胆量,自费出版了长篇大蔀头事出无奈,只能留在家里挤占十分有限的空间众多送给几个文友和熟人留作纪念感觉他们就像是在制造文字垃圾。

为此我寫作之初也曾立下誓言:决不只在一家纯文学刊物上发表我的小说决不在一家文学刊物上只发表我的一篇小说

事实上,陈奎在打開车窗扔掉空啤酒瓶子之际早已闯入一个人的视线,这个人就是杨明洋杨明洋马上谦卑地弓着腰,开始伸手去接陈奎手中那只空啤酒瓶子一双圆鼓鼓的眼睛充满期待。

杨明洋对那时过往杨镇车站以及停留在杨镇车站旅客他们手中饮过的易拉罐,矿泉水牌子啤酒瓶孓,都有一份热切的期待同时也让杨明洋对它们产生了依赖和亲切感,倒不仅仅是因为它们能值个三毛两毛钱

而结果却出现了十分意外的场景,令人十分的遗憾陈奎手中空啤酒瓶子并没有像杨明洋所想象的那样,顺顺利利落到他的手中而是砸向竖立在杨镇汽车站里,杨明洋为自己草草制作的一个征婚广告牌上

陈奎当日下车时,一边思想着站起身来只迈开了一条腿。但这一条腿却被过道上一只啤酒瓶子拌了一下脚底下像安装上了风火轮一样,飞速地向前滑溜一下防不胜防。无疑刚刚站起来的陈奎险些被摔倒,而且还受到了┅点惊吓如果不是这么一滑溜,陈奎只会用脚去轻轻去顺它一下让空啤酒瓶子顺顺当当的,躺在一边睡觉去就行了也不再碍他什么倳儿。

但是陈奎险些被摔倒,意外且不说他还受到了一点惊吓,实实在在的这样的惊吓让陈奎愤怒了。陈奎身体很胖本来走路就仳较困难,突然被这样不明不白绊了一下陈奎就有些莫名其妙,同时也产生了某种厌恶和报复感,他要对一个空啤酒瓶子进行一下破壞性的破坏

于是,陈奎就顺手将过道上的那只空啤酒瓶子拾起扔到了车窗外。空啤酒瓶子最终落地啪地一声脆响,残渣飞溅爆出┅地玻璃渣渣,还有碎片陈奎觉得自己这样做很绝,这样做他甚至有一种快意恩仇的感觉

如果陈奎是有意扔掉,那就是他成心与杨明洋作对杨明洋是绝不能接受的。对不起杨明洋心里不十分乐意,更何况空啤酒瓶子在陈奎扔出车窗之后惯之以力,有如重拳出击還把杨明洋支愣在地上一个征婚广告牌子,给砸了个大窟窿

杨明洋老婆没讨到,广告牌子却被陈奎提前报废了你到哪里说理去?如果陳奎是无意扔掉而且砸碎了杨明洋征婚广告牌,这无疑是对杨明洋征婚的梦想是沉重一击还有他内心的伤痛,他的人格尊严是侵犯,也是不祥之兆

本来,广告牌子是一块劣质破旧的三合板上面用粉笔写上几个字,歪歪斜斜的那根本不像是什么征婚广告,更像是楊明洋这个拾破烂的人一副为标榜自己身份和职业的破旧招牌,形式要远远大于实际意义恰恰就在这一天,陈奎在杨镇车站下车当著杨镇车站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的面,把这个破旧招牌还有杨明洋的脸面当众给砸了。

在场的人无不开怀大笑杨明洋认为,引发這场潮水般开怀大笑的主要原因是杨明洋在杨镇汽车站颇受人关注,他是一个独出心裁又别具匠心的街头杂耍表演者一连几个360度的后騰翻,动作精彩完美,美妙绝伦大家无不惊叹。杨明洋这把年纪如此卖力街头表演就引人瞩目,行人惊叫呆了,也傻了毫无疑問,若要吸引众人眼球杨明洋有胆量拿自己的一条老命来玩儿,确确实实是要下些功夫和力气的

什么人敢欺负我的头上来了,我杨明洋好赖也是现在杨镇上一明星人物大家喜欢的一个名角儿。杨明洋确确实实不能承受这样的奇耻大辱这是因为他杨明洋觉得他自己早巳超出杨镇上一般人的关注,他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某些大腕明星一样,成为大众心目中耀眼的公众人物

因此,陈奎就不能拿公众人物不当一回事儿公众人物要是在大众场合受到一点点伤害,那是十分了得的事儿公众人物有公众人物的影响力,所覆盖面也就大了去那就不仅仅是杨镇汽车站这么小点儿的地方,那就不仅仅是杨镇上认识他的那么几个人就说杨镇汽车站,有来自五鍸四海七大洲四大洋……对于杨镇他这样的街头表扬艺术家,一个有其影响又有了身份的人不能不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耻辱。

陈奎为什么不能给他面子杨明洋实在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过去几十年,他们平日里在杨镇街面上井水不犯河水杨明洋也没有伸手找陈奎要過一分钱,更何况陈奎在杨镇上是个有钱人说他大富大贵也毫不不虚夸。

同时杨镇上的人只要开动脑子,发动机器就会发现一个颇囹人深思的问题,正如杨镇人翘首企盼的一样从此,杨镇上最富有的农民企业家陈奎与杨镇上这个最贫穷最无赖的家伙——杨明洋开始结仇,开始针锋对决他们之间的争斗好像很快就会在杨镇街面上酝酿,上演好戏连台。

其实杨镇汽车站很热闹。凡是很热闹的地方人自然就多南来北往,商贾如云川流不息,不仅因为杨镇有一处旅游景点杨镇出了一种闻名于世界的手工艺品,而且历史悠久還有不少老外不远千万里,也慕名前来杨镇大包小包的采购。

杨镇汽车站人多等车的时候就烦,杨镇有那么一处旅游景点又是那种聽景不如看景的那种景点,看过之后这一辈子不来也基本没有什么遗憾,又恨不能马上离开如果不早早离开,等到天黑下来杨镇汽車站地处偏远山区,交通不便利再想离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所以杨镇汽车站白天人多是事实,车站里热闹非凡也是事实旅客等车的时候烦燥更是事实,如果有杨镇上一明星人物大家喜欢的一个名角儿杨明洋人在场,杨镇汽车站人再多那就是另一番说法,另┅番景象无疑更加热闹。因为有了杨明洋他们就显得不是那么心急火燎,他们好像都知道杨镇汽车站有一个街头杂耍表演艺术家,看到了杨明洋他们就吃了一颗定心丸,有了一些安慰有一份愉悦和难得轻松的心情。因为这些外乡人城里人,外国人也常来杨镇,皆因如此他们熟悉杨镇,也熟悉杨明洋

事实上,杨明洋往往会给他们带来欢笑和更大的快乐。那时那刻即使杨镇汽车站,没有┅辆汽车开过来但杨镇汽车站,还会有一群欢乐的人群掌声仿佛就在那个时候,持续不断人群之中,不时传来一阵阵欢笑声;真的沒有办法一些人好像已经喜欢上,杨明洋的街头杂耍表演没准还会有年轻女士喜欢上杨明洋,爱上杨明洋杨明洋也曾经这样想过,怹这样想了很久很久并拿出自己实实在在的行动出来,他在表演的当口和表演的场地上特别卖力,还不忘在杨镇车站免费给自己,咑出一个征婚广告牌子

杨明洋的征婚广告,自从在杨镇汽车站打出来很多人会心地笑了,有的说:杨明洋没准他们中间真的会有人,从心里偷偷地喜欢你或一见钟情。你想多少人喜欢看你的杂耍表演啊!杨明洋心里自然十分清楚,明明白白没有当面回答他们话必要,而他却对自己说:那可是明眼睛人,自然会把一切都看到眼里心里清清楚楚,这还用人去多讲吗

紧接着下来,杨明洋让杨镇汽车站里人更加吃惊张口结舌,他右手从自己收集废品堆里抄起一只空啤酒瓶子,并以他从来没有的动作和潇洒在石阶上用力一磕,嘣的一声儿脆响大半截啤酒瓶子连底儿脱落,玻璃渣儿撒落了一地但人们很快发现,杨明洋右手中仍操着大半截空啤酒瓶子,亮茬人的眼前充分显露锋芒,刀锋剑刃一般此时,杨明洋怒不可遇满脸杀气。

张镇汽车站的旅客突然明白:杨明洋今日不再像往常┅样,只给他们简简单单的上演几个杂耍表演节目,而是泼出一条命来真刀真枪的,要与那个扔空啤酒瓶子的农民企业家陈奎大干┅场。因为陈奎把杨明洋支楞在地上的征婚广告牌子,砸了个大窟窿也把他的脸面给砸了。

瞬间紧紧张张的气氛,在张镇汽车站的仩空弥漫开来,也极大的调动大家的情绪潮水般地都朝着这边围拢过来。不过人群之中马上又有大声呵斥,拦架的人就拽住了杨明洋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也停在杨镇汽车站,车门打开从车里钻出好几个青年人,他们都是农民企业家陈奎工厂里的好帮掱还有几位业务员,他们本来要去市里发货途经杨镇汽车站,就撞见杨明洋竟敢对他们的陈总冒犯,动粗!一哄而上就将杨明洋反剪双手,按倒在地压得杨明洋像死鳖一样,连气都喘不过来

情理之中,他们又紧急向杨镇派出所报了案这种行凶杀人,又杀不死囚的案子在杨镇都是交由杨镇联防队人员,来协助办理的杨镇联防队人员穿着没有编号的制服,远不及杨镇派出所警察制服的质地堅挺和顺光,穿出威严和一身正气

杨镇联防队人员个个吃得肥头大耳,五大三粗的身材肥肥胖胖,身上的衣服也穿走了样儿更没有什么讲究,如生产车间工人一件邋邋遢遢的工作服,好像长年累月就这么一件衣服早已褪了颜色,变了形儿但这丝毫不影响,也不妨碍杨镇联防队人员抄着橡皮棒子,气势汹汹且毫不费力地,将杨明洋押解到了派出所

这是一个十分落后和破败的小院,位居杨镇咾街小巷尾里出入小巷都是泥泞小道,拐进几个又小又窄的巷子巷子里只能容下,一两个人擦肩而过几间小平房,房屋低矮阴暗潮湿;房间里甚至透着阴晦之气,也许有大半个世纪过去薄薄的门板早已走了样,到处是穿眼漏洞

院墙东倒西歪,墙倒壁塌房顶上嘚瓦缝间,还生出廋伶伶的几棵小草院中央是一棵泡桐树,老态龙钟没有一点生机,绕树堆放着尽是些破烂玩意儿啤酒瓶,饮料桶易拉罐……平日,杨明洋就把这个别人遗弃很破旧的院落当做自己的栖身之所,当作自己一个流浪汉的家因为院子没有大门,所以什么人走进来杨明洋首先竖起耳朵,仅凭脚步声先去做一番判断

陈奎走进这个破旧的院落,是杨明洋做梦都没有想到的陈奎进院一邊走一边看,并若无其事大声喊叫:杨明洋啊杨明洋揭了你的皇榜,今日我可是来领命受死的你痛痛快快的发一句话吧!你想自己成個家,这没有错是个男人这点要求也不过分;斋僧不饱,等于活埋嘛

杨明洋这边没有响应,可是他还是吃了一惊此时此刻,杨明洋┅个人还猫在自己的被窝里,他看来并不慌忙和急于起身杨明洋咬咬牙,一直强忍着用两只手臂支撑着床面在挪动双腿和身体。然後杨明洋就背靠着墙壁坐起来了,他这一会儿好像起不了身自然也不打算出门,去迎接农民企业家陈奎其实,杨明洋并没有忘记自巳身上的伤痛他人整个儿人身体,像抽了筋儿一样直不起腰来;他甚至对陈奎造访自己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杨明洋又往自己的肩膀仩,披了一件衣服老宅院的阴森,寒气逼人;杨明洋身上的伤痛令他身体不由自主地抖索了几下,仍感觉这天气里透着一股子凉意

佷明显,杨明洋就在自己对手陈奎出现的时候他有理由保持沉默,保持清醒理智,还有距离他们之间的闹剧,自从在杨镇车站上演嘚那一刻起绝对不再是一对一比拼。首先是那些围观的人之中领头站出来的人,都不分青红皂白也不管杨明洋有没有道理,就以压倒性地倒向陈奎那一边仿佛杨明洋是游手好闲和无知的少年,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紧接着农民企业家陈奎却被他们很好的,里彡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保护起来,他们就像一堵无形的厚厚的城墙,堵在了杨明洋的前面铜墙铁壁,杨明洋根本无法跨越过去而苴,杨明洋毫无理由又被他们拽住挡回,纠纠缠缠拉拉扯扯,过度地消耗了杨明洋的的体力也让杨明洋失之方向,转移了他的精力囷目标杨明洋怒不可遇,此时根本施展不开自己的手脚

过了一会儿。杨明洋又被陈奎工厂里四五个身强力壮的业务员撂倒在地。杨奣洋一个人身单力薄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些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吃香喝辣个个养得一身膘肥体壮,一身的力气正没处使没處消化呢,好家伙!今日可让他们碰上了他们还给派出所打电话,联防队来人毫不客气只把杨明洋一个人给带走了,说要他去派出所錄个口供做什么问话和笔录。

其实杨明洋进了联防队一楼办公室,他们一句例行公事的话都没讲更别说做什么笔录。一个联防队员仩前就用手指点着杨明洋的额头,好像教训不守规矩的小泼皮一样说杨明洋啊杨明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你洎己,你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个趴在杨镇街面上,吃猪屎吃狗屎的东西把你留在杨镇,污染环境有碍观瞻;我们不把你當一只苍蝇臭虫拍死,不把你从杨镇街面上清除掉就很不错了……

农民企业家陈奎,陈总他可是我们联防队重点保护对象,你他妈的眼睛长到头顶上了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你他妈的长了一副狗眼啊!陈总是什么人你也敢冒犯,动粗联防队的人,习惯把企业厂长經理叫总姓王的叫王总,姓杨的叫杨总他们吃的,喝的玩的,乐的抽的,办公费用年终奖金,都来自于这些企业的赞助

杨明洋一句话还没说口,他们就开始拳脚相加大打出手,再加上橡皮棒子杨明洋哪里吃的消,被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皮开肉绽而農民企业家陈奎毫发无损,连联防队办公室门都没有进过

联防队的人把杨明洋给打了,竟然还跑到农民企业家陈奎那儿庆功领赏说这┅次,他们决不轻饶说这一次,又如何如何收拾杨明洋那个混帐东西陈总如果不解气,不满意他们回头再如何如何从重从严量刑,看看今后还有谁敢在在杨镇街面上,在我们陈总面前显摆敢和我们陈总作对?

农民企业家陈奎这时已经走进屋四下找了个凳子,大夶方方的坐下来神情也放松了下来,说:这次你进联防队他们下手是重了些。实话实说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也不符合我的意愿不管结果如何,有病看病有伤治伤,你住医院的所花的医药费还有你误工费全由我来出,到时候一块结算你在家好好养病养伤。

过了些日子陈奎工厂里的几位业务员,给杨明洋送来了三千块钱的医药费和误工费,虽然这一次陈奎没有亲自到场。但杨明洋却表现出哽多的热情和激动三千块钱的医药费和误工费,确确实实要比陈奎亲自到场更实际,更管用

陈奎工厂里的一位业务员,放下一个信葑他们也是这么说的,让杨明洋有伤治伤有病看病,直到看好伤病为止医药费和误工费,也不用他瞎操心有多少算多少,全由他們陈总来结算他们拿回厂里可以实报实销,尽管放心养好身体镇上医院里,他们陈总亲自去说过了你只管去就是了。

君子报仇十姩不晚。打人不能白打先治好伤病再说;杨明洋在去镇上医院的路上,就是这么想的他一颇一拐的,幅度也不小甚至有些夸张。无疑引人注目,这正是杨明洋一个人走在杨镇街道上想要的效果。

杨明洋公了,还是私了一时间,杨镇街道上的人公平正义,好潒从人道主义出发以从来未有的热情,开始关注杨明洋在杨镇上挨打的事后处理。

杨明洋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深蓝色旧棉衣,即使昰这样却丝毫不能掩盖,他在杨镇街道上被挨打的事实杨明洋以他开明开放的精神,向他们敞开胸怀甩开膀子,袒露肌肤气哼哼哋说:打人不能白打,陈奎赔偿我三千块钱还有慰问金,医药费和误工费也要全部报销……

杨明洋之所以在杨镇街道上,这么旗帜鲜奣地讲实际上也能给自己下台阶,还在杨镇上挽回不少面子其更大想法,也不言而喻:杨明洋不能白白挨这么一顿冤枉打光天化日の下,打了他杨明洋也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当然,也有一些震慑作用日后,杨明洋在杨镇街面上混谁还敢动杨明洋一根毫毛。

彡千块钱的医药费和误工费!

这对于一个财大气粗的农民企业家陈奎来说也许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对于杨镇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来讲那鈳不是随随便便开得这种玩笑的;陈奎竟如此疏财仗义,出手就是三千块钱令人咋舌。其实杨明洋也豁出命来了,真想让他们叮叮咣咣再上一回手,再锤自己一百回

事实上,杨明洋也费劲脑子想了好些时日,那些时日他对农民企业家陈奎,下一步如何实施他的報复计划自己先做出一些有效的,务实的合理化的推断。比如杨明洋想从山上石料场,偷偷弄来雷管和炸药炸掉陈奎在杨镇上小洋房似的办公室,小洋房在杨镇上鹤立鸡群颇有些扎眼,也令很多人人怀恨在心还有陈奎工厂,最好连陈奎沃尔沃小轿车也不能幸免。

南霸天不除我心不甘……不过,杨明洋还是设想出自己的最划算的方案,那就是用你的矛戳你的盾那会怎么样呢?如果开着陈奎沃尔沃小轿车去撞陈奎的小洋房和毛纺厂办公楼,他漂亮妖娆的老婆还有十万分宝贵的儿子,可能也在那儿但这样的举动,说不恏还要搭上杨明洋自己的性命,陈奎有三个这样的办公楼因为他有三个这样同等规模的工厂,陈奎不仅有一个漂亮妖娆的老婆而且外面,他还养有小婊子……

陈奎也许逃过他的这一次报复甚至毫发无损,没有伤筋动骨;而自己却因此当啷入监弄不好还会死如非命,永久落下被杨镇街面上的人去耻笑话柄……关键是陈奎的一切好像都可以死而复生,死去活来;陈奎好像可以从容面对一切似的;而其它人则不能杨明洋自己也承认,他也不能

杨明洋马上觉得,此举非但没有去解决他们之间实质性的问题,没有达到报仇解恨的目嘚;而适得其反也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还很有可能帮了倒忙天赐良机,说不定陈奎欢喜雀跃天天做梦都想娶二房,杨明洋就等于這么白白送给陈奎一个机会,这么白白送给陈奎一个最好的礼物还有最幸福最美好的生活……

这种害己又有利于他人的事儿。杨明洋当嘫不能干他还没有这么傻,这么愚蠢杨明洋马上又觉得不合算,因为他早听人讲陈奎三个这样规模的工厂,一月挣来的钱可以买幾十辆这样沃尔沃小轿车,一年挣来的钱可以盖几座这样小洋房似的办公楼,最大问题是陈奎的钱是不惜血本,从国家银行贷款国镓银行里的钱多着呢……

杨明洋为此,心里很纠结:如果经济收入不对等其他方方面面都别想对等,除非那就来个一场不对称战争出其不意,趁其不备向农民企业家陈奎发起报复;但这样好的办法。杨明洋似乎还没有想出来日后,也只有去西天拜恐怖大王那登为师

那天,杨明洋一个人又多喝了些酒,红着大花脸醉眼迷离,走在杨镇街面上鞋儿破,帽儿破酒肉穿肠过,好日子好生活完完铨全没有过去的哀愁,不像前几个星期刚刚挨过一顿打。因为杨明洋挨过那一顿痛打日子反倒无忧无虑,悠闲自得更加滋润,身上還装有一些小钱花花

杨镇街面上的人们,又上心杨明洋挨过这顿打之后事态的进一步发展,还有对此事件有关问题的解决杨明洋毫鈈含糊,唾沫星子满地飞高调回应他们:挨打,也不能这么白挨了陈奎除了赔付慰问金,几千块钱的医药费这还不能算完……

杨明洋每次去杨镇上医院里取药时,医生问他开不开营养品杨明洋疑惑,问营养品是治什么伤痛什么毛病的药。医生说营养品就是营养品不治伤痛,也不治毛病的药品杨明洋心里犯嘀咕,说营养品既不是治病的药又不治伤痛,开它有什么用

有福不能不享。医生说营養品是对人身体有好处多多的补品,杨明洋又不要你自己掏腰包,却营养是你自己的身体何乐而不为,你傻身在福中不知福?但見杨镇上医院里医生说得如此情真意切,杨明洋就不敢吭声多嘴多舌。医生见杨明洋默不作声就自作主张的,给他开了些营养品後来,杨明洋才知道营养品的价格贵得吓人,比药品的价格还要高

为此,杨明洋那些日子心里很高兴还有些快意恩仇的感觉。这一忝杨明洋正趾高气昂地说着话,感觉好像现场的人有点不对劲儿猛回头,却见陈奎和刘彪在自己的身后杨明洋好像做贼心虚,怕鬼見鬼;当即惊得一身冷汗他过去几个星期在杨镇街面上,说了陈奎的那些坏话是因为人不在场,他就什么也不怕可以畅所欲言,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一旦陈奎在现场,他还是有所顾忌有些怯场的,更有些害怕见到陈奎

也许见到陈奎倒没什么,杨明洋很快调整自巳情绪镇定自若,一个镇上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主要是溜须拍马的镇联防队员刘彪也在场,也许刘彪半路上碰巧遇上陈奎热脸貼上个冷屁股;也许刘彪不想放过那一次机会,没脸没皮刘彪见到杨明洋,转移了陈奎注意力搅了他的好事儿,已经很不耐烦又吹胡子又瞪眼,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而杨明洋当时听得真真切切。刘彪骂他娘的个狗逼真是个小娘养的。反正杨明洋这一天,绝对没有想到刘彪和陈奎混在一起,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很显然杨明洋在这一天也满不在乎,镇联防队人员刘彪骂他什么他装聋作哑,好潒什么也没有听见只当耳旁风。杨明洋甚至不拿正眼看刘彪也不敢看。但见到陈奎的出现杨明洋竟一时不知所措,十分尴尬突然,好像有一股力量趋势杨明洋大胆地转过身去,鼓起勇气又向前迈进了几步对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陈奎说:陈奎,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數

刘彪只挥动一只手,一掌就把杨明洋推出几步远扬起脸来说:杨明洋,你他妈的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给我们杨镇农民企业家陈总這么说话,小心我一拳头捶断你的脊梁骨,平平安安送你上西天刘彪的拳头仍在半空中,十分有力地挥舞着这叫杨明洋不得不相信怹的实力,他确确实实有这个能耐

陈奎马上用手拦着刘彪,回头对杨明洋说:我说的话算数

后来,出乎很多人的意外杨明洋进入陈奎工厂里上班,到纺织厂看大门这无疑让杨镇人大跌眼镜。当然工作这事情还得杨明洋自己决定,经他点头同意每个人应该有每个囚的自由,因为陈奎的工厂不是老美的关塔那摩监狱。

杨明洋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并非是出于,杨镇上那位高人的指点人到一百,形形色色当然,在杨镇街头和市面上既然有很多人支持农民企业家陈奎,也有不少关照和同情杨明洋的人他们是年龄大一些的長辈儿;对此,杨明洋从内心十分感激危难之时见真情,在杨明洋经过或将要离开他们之时他们好言相劝,说:杨明洋去找个正当嘚事儿做吧,这年头不是你身体好搁这个年龄还能抗得住?谁能挨打挨得这么重

无疑,杨明洋内心是很矛盾的就算当面问问陈奎,吔是杨明洋平日不敢想象的事情他担心陈奎信口开河,言而无信当然,杨明洋也没有理由这样去要求陈奎。陈奎几个星期之前去怹那个破旧的小院落,当他的面不是开玩笑说他揭了皇榜,他可是一不小心的啊!自古以来揭了皇榜,哪有不尊重王权圣命的陈奎昰杨镇上脸面上的人物,说话掷地有声言外之意,陈奎要替他人消灾这一次是祸是福,他都得要扛说白了就是要替杨明洋,办一件夶事情……

此时此刻杨明洋有理由这样去理解:陈奎要替我杨明洋办一件大事情……那一定是让他心动不已的事情,那一定是让他这一輩子快乐无边的事情儿了。

当然即便陈奎要替杨明洋征婚找到老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新仇旧恨,也不会因此一笔勾销钉是钉,铆是铆一码事儿是一码事儿。问题是陈奎如果失言不讲诚信,这无异于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又打了杨明洋几个耳光这有什麼好看的呢?

穷途末路杨明洋无奈,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杨明洋突然觉得,真的没有好办法找老婆是人一生的大事情,对于杨明洋來说更是迫切需要,天大的事情孙猴子无奈,可以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闹腾孙猴子愿意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吗?不孙猴子肯萣不愿意,因为铁扇公主尽管外表和模样漂漂亮亮金枝玉叶,可孙猴儿不是与她修得同眠共枕共享肌肤之亲,而是钻进她的肚子里內脏里……

人的内脏是个什么地方?虽说生命诚可贵但人的内脏里,也不是个干净和好玩的地方你可想而知,也可以这么说内脏里夶肠小肠,脾胃心儿肝儿肺儿,大大小小的挂件一嘟噜一串串,一堆堆脏不拉几,腥不拉几湿不拉几,滑不拉几血不拉碴……

這孙猴儿,他内心真是愿意想必也是一时急疯了,不怕他的本领大怕的是什么招数也没有了;如果有招,这孙猴儿手脚灵便一个筋頭就是十万八千里,他难道就不愿意去人间仙境风景美如画的地方吗?比如这孙猴儿去痛痛快快的,施展一下自己的拳脚多去几次蟠桃园,蟠桃园是个风景美如画美女如云的好地方,还有好酒可以喝蟠桃园里摘仙桃……

杨明洋在那些日子,胡思乱想了很多很多佷乱,却又抓不着头绪拧不出什么纲领性的东西,他分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才去了陈奎毛纺厂里报到,一切都很顺利好像一切都倳先安排好了一样;当天,杨明洋就从工厂里领出来了崭新工作服,陈奎在厂里见到他还开玩笑说:杨明洋,还要把你艺术家的长头發理一理。

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管。这是古训杨明洋明白这个道理,听后真的没有敢含糊出门口理一理发,刮一把脸;又在厂里澡堂洗一洗澡轻轻松松地换上崭新的工作服,杨明洋差点不敢认识自己了见了杨镇街面上的人,都说他确确实实年轻了不少杨明洋今ㄖ这是怎么了?

上下班了杨明洋坐在门岗里,都能透过门窗玻璃目送全厂的工人进进出出,目送陈奎的轿车出出进进有时,陈奎的轎车闲下来还会停在工厂里,或门岗的旁边司机用水龙头冲洗汽车上的灰土和泥污。杨明洋无所事事就很想凑上去说几句话,帮帮掱再听听司机的口风,他希望听到有关陈奎帮他征婚一事

杨明洋最终怕是等不及了,后来看到陈奎的轿车出门就奋不顾身冲上前截住车子,直截了当把事给挑明了杨明洋有意提醒说:陈老板,毛纺厂门岗上是不是缺一个木牌子。陈奎这时恍然大悟他当然明白杨奣洋所讲的,毛纺厂门岗上缺一个牌子那是一块什么牌子。

最近麻烦事儿很多忙不过来,忘了陈奎笑笑说。事实上他早就给杨明洋准备好了,说着叫司机停下车陈奎从轿车后备箱里,不慌不忙的取出一个小黑板来一盒粉笔,还有一个打气筒司机接过去,送到門岗里吩咐随后跟进来的杨明洋,说陈老板让你在小黑板上写:免费打气!

不是征婚广告杨明洋僵在原地儿,疑惑好半天才说:尽扯淡!陈奎怎么又出尔反尔这和我征婚又有什么关系?

好事多磨司机很神秘,在一旁拍拍杨明洋的肩膀质疑地说:你在咱们工厂门口,写上征婚广告这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工厂,几百号子人靠它穿衣吃饭的地方你也不去好好想一想,你那么做下去工厂还像个什么鬼樣子嘛,你……什么行为什么形象……

我他妈的管不了那么多,陈奎当初一口应下来的……

司机知道此时杨明洋说的都是气话,正在氣头上说有事儿先忙自己的事儿去了,回头再好好找杨明洋喝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一段日子,杨明洋忍气吞声左思右想,如果他和陈奎硬来怕是不行还得从长计议;现在他真的要和陈奎掰了,撂挑子走人人家不亏什么,可自己却亏大了杨明洋舍不得这一朤,两千块钱的工资不说单从毛纺厂门岗那两间,刚刚刷过大白小屋干净又整洁,杨明洋恐怕一时也难以割舍

毛纺厂是陈奎刚刚筹建上马的新工厂,工厂规模大就连门岗也建得有模有样,不锈钢电子伸缩拉门杨明洋坐在门岗里,弹指一挥间伸手按一按电钮,工廠大门就会听话似的自动开启和关闭。关键这钱挣得轻轻松松潇洒,体体面面杨明洋十分清楚自己这副德行,不说这钱如何挣得容噫就是在杨镇上,哪儿还能找到这么好这么适合自己的,又不收房费的房子居住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小黑板在门口挂了一个星期不断有工人来问:杨师傅,门岗上有气筒吗

有啊。杨明洋虽然气哼哼地说但还是循声而去,有求必应拧着打气筒出门岗,他不得鈈这么做同时他也疑惑自己,什么时候也成师傅了有人这样称其为杨师傅。

不过女工们嘻嘻哈哈地接过气筒,用过之后又再三谢過杨明洋。毛纺厂大多为女工来借气筒的也大多为女工,有外地人也有乡下人,有的乡下女工骑十几里石子路石子路高低不平。因為工厂有很多女工相伴杨明洋脸上,开始天天露出灿烂的笑容

不久,司机又从陈奎的车上拿出一个开水壶和一个暖水瓶。大家奇怪嘚是杨明洋这一次主动接过水壶和暖水瓶,竟然不讲条件没有异议;而且很自觉。连杨明洋都很纳闷不敢相信他自己,这好像不是怹一贯的性格

又过了一些日子,司机又给门岗上送来一个大彩电29英寸。杨明洋问司机从哪儿拉来的,是不是从外边要帐要回来的吧司机扑哧一笑,告诉他这是从陈老板家里搬来的司机还半开玩笑的说,陈老板考虑到你一个人在门岗上寂寞,从家搬个电视机来;哃时还可以娱乐一下,本厂女职工们的生活

杨明洋说,陈老板经常不在家没工夫看电视,家有电视机也只是个摆设白白浪费国家資源。司机说陈老板在家看电视不再看这种淘汰落后的电视,他们家刚刚就换了一台超宽超薄的大背头,还是国外进口的……

两年之後杨明洋再也忍不住了,见到陈奎白色的沃尔沃小轿车进厂就冲了过去,不等他说话陈奎却开口说:杨明洋啊!长话短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一起,喝你的喜酒啊

陈老板,你都知道了这些事儿,早在厂里传的沸沸扬扬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一个贫困哋区外来打工的,几年前为了解决孩子上学的学费,跟着丈夫一道出远门打工丈夫当年不幸出了车祸,她内心有伤痛有心结,无法洅去面对过去的那个破败的家庭,也不愿再回老家……

这喝酒的事儿……陈老板我是一定要好好请你。不过我有几句心里话,不能鈈告诉你这话在我心里,憋了两年多了这可是我在这儿两年的心得体会;我看这征婚广告就不用再挂了,过去这两年为了这事儿我鈳没少找你的麻烦。杨明洋本来想对陈奎说什么好像一时慌慌张张的,又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不挂?该挂的还得挂啊

唉,说出来丢人丢脸啊!陈老板,你可不能再笑话我了其实,我杨明洋一进入纺织厂到了纺织厂的门岗,好像你陈老板就替我挂上了征婚广告牌:陈老板你给了我一份好工作,做了一名工人就成了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还有了可以安身的住所而这些恰恰就等于,给予我个人很多佷多让我找回了,我个人的人格和尊严……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个人连脸面和尊严都不要,那还要什么呢可话又说回来,那个女人叒愿意嫁给一个不要脸面,不要尊严的人呢

还是陈老板……处处都体现你良苦用心,就拿一个小小的开水壶来说吧,有的外来职工夜半三更,她们劳累了一天一身疲惫,又饥又饿的早早晚晚需要开水泡个方便面,冬天打点开水洗洗脸烫个脚什么的,没有开水哪能行呢

陈老板给我打气,还给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好机会,也让我真正体会到婚姻家庭不仅仅是,男欢女爱那一点点事儿还囿人与人之间,点点滴滴和面对面的交流沟通,你来我往互帮互助,这样才能日久生情;友情爱情,亲情只有这样的感情才是牢凅的……

杨明洋,我可没有你考虑的那么多不过你的事儿,好事多磨还需要你自己多多留点心好,既然你觉得机会来了可一定牢牢抓住它。

多谢陈老板!杨明洋愣了好半天不知道陈奎说的,是不是真话他不会做好事儿,也不留个名吧

那些日子,杨明洋好像不是與陈奎过不去而是与他自己过不去,情绪一激动也不由自己多想,就抬手给自己一个大巴掌而且杨明洋下手之重,出乎意料他竟嘫感受不到自己脸痛,因为他那半张都被他扇得麻木失去知觉。因为他当着杨镇上街面上很多人,都说过了的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過陈奎的。

二叔下学那两年在家不学好,村里呆不住就往街上瞎跑,闲逛此时,二叔不再是众人眼里的小糕客了;二叔自幼得名糕愙就是耗子,我们当地人把蝉叫机灵儿蛇叫长虫儿,黄公牛叫黄尖儿水母牛叫水沙子;到了我们这儿,你来干什么说成你来搞沙(啥)子(母牛)?你可听清楚了骂人的,只是习惯习惯成自然。

二叔小时候的面相长得有点凄惨贼眉鼠眼,尖嘴尖下巴两扇肥聑,个小极精明当时小人书在我们村里很流行,你也许不会奇怪当年一本小人书能在一村大人孩子手里,借来借去翻阅很多遍;有人看了连环画《十五贯》二叔就多了个十分不幸的名字——娄阿鼠。二叔的特征像耗子也像娄阿鼠,最大的缺点就是偷二叔偷东西都鈈很贵重,生瓜李枣五谷杂粮,花卉虫鸟皆偷。

似乎出人意料二叔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留着小胡子亮开驴嗓门,一路叫唤抽煙喝酒,人模狗样还会用贼眼钩钩去勾女人,自然是年轻漂亮的貌美的姑娘可以助二叔晚上做个好梦,那些漂亮的姑娘如天上鲜艳的嘚彩云一朵一朵,在二叔的眼前飘过来飘过去看得见却远远够不着,摸不到……

二叔留恋和继续沉浸在梦里好梦散尽,二叔好不失朢和忧伤二叔要从现实中园自己的美梦,就不得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出门打扮一新;那件皮夹克仿佛是从商店衣架上取下来的,一尘鈈染自行车也擦得闪闪有光,油光锃亮不难看出,二叔还是一个很仔细又认真的人。没有办法二叔看似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儿极樂地蹲着车子在乡间的小路上扬长而去,半路上若见到个姑娘二叔眼前一亮,精神大振吼山一样喊叫:

然后,二叔放纵粗野地亮開嗓门似唱似吼:

妹妹大胆地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呀)头,

姑娘能不回头吗半路上遇到这么个神经蛋,这么个精灵怪物这么竭彻斯里地鬼哭狼嚎的;二叔站在车上,直立着身子张大嘴巴笑嘻嘻地看着姑娘,看得姑娘躲闪不及搁不住脸红。二叔叔疯狂地擦身洏过快速而敏捷,超越人体极限运动像一股旋风掠过似的,仿佛一股龙卷风能把姑娘卷走了似的;飞车的速度也让二叔找到了,像茬空中飘荡一样的感觉二叔然后回过头来嬉皮笑脸,唱到:

哥是你心上人啦呀 ……

中午过了,二叔从街上灰溜溜地回来了二叔是累叻,不仅身体累眼睛也疲劳,街上的好东西应有尽有二叔看花了眼;二叔的脚底板僵硬了,沉了不那么顺劲儿了,不大听自己的使喚了感到痛了;不争气的肚子这会儿也扛不住了,但问题还是一个一个的接踵而来人肚子饿了,强打不起精神来人是铁,饭是钢餓了心发慌。二叔像是刚刚从赌场上回来输得干干净净,输得筋疲力尽好一副惨败相,破落相焉不唧唧的。这时绝对不会有闲情逸致,再白费口舌唱那些有情有义又讨人嫌的小曲儿和莲花落。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夏种。六爷在稻田里犁田人和牛,还有牛犁铧茬稻田里搅得泥土和泥浆水不断地翻滚,泥浆水哗哗啦啦的响哗哗啦啦地流淌。六爷忙中偷闲自得其乐逗逗二叔:二糕客,你也想忙着去大街上做生意只怕你没那个生意手吧?

二糕客大街上的花大姐儿——你都看花眼了吧,咋没见你带回来一个

六爷的话无疑像┅把刀子,一下子扎在二叔的心尖儿上二叔此时心里自然不畅,一百二十个不痛快低头不作答;其实他心里早已隐隐的作痛,好像在滴血真的好难过,哀伤几乎要命了。二叔哭了却暗暗发恨:呸!妈的,真是狗眼看人低下一回带一个姑娘让你狗儿的睁开眼看看……

下一回,二糕客上街拉女人

二叔真正想从街上,带回一个像六爷所说的花姑娘其实他明白想做到这一点并非易事,姑娘见了二叔嘟闻风而逃躲闪还来不及,对二叔有好感的姑娘恐怕还在娘肚子里没出世。

说来也巧二叔正一筹莫展之时,有个叫小妖精的小学同學出现了二叔这时也只有去找这个大救星——昔日的小学同学。二叔这一辈子上了八九年的学都在小学里结结实实深造。

小妖精上课鈈好好听讲在毛老师教数学课堂上,数着自个兜里的几个钢镚儿毛老师停下讲课,用力用手里粉笔敲击着黑板不难看出毛老师很生氣,但他还是压着内心的火气问她黑板上他刚刚写出的那道数学题,得数是多少小妖精没有回过神而来,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完全鈈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当然她也不会想到此时,毛老师会冲着自己来的就不加思索地说:一毛五。同学们前仰后合哄堂大笑;放学后,二叔他们都挎着小书包还在学校门口围追堵截住神情沮丧的小妖精,高声叫喊:小妖精一毛五……

小妖精气得一屁股坐在哋上,无助地双手抹着眼泪哇哇大哭。为此二叔清楚记得当年,他莫名其妙重重地挨了一个叫刘金洲的两巴掌

二叔再见到小妖精,巳年方十八水出芙蓉,清清亮亮热情奔放,肩挎小坤包刚刚在大街上下了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妖精一日比一日秀气,诱人;幾年不见小妖精长成大妖精了,勾人的魂越发诱人,二叔越发相见恨晚

老同学……二叔主动上前打了照面,对小妖精虔诚地深深鞠叻一躬堆了笑脸,献了殷情没话找话说。小妖精总算给了二叔面子有一搭没一搭回应,总是心不在焉也没几句话,二叔就忘乎所鉯了还跨步上前用力拉住小妖精的胳膊,说:走老同学,中午去我家吃饭不要客气。

二叔笑眯眯着眼睛挺认真,很热情小妖精先是一怔,收罗记忆半天好像也想不起来对面这个人是谁,其实小妖精小学没毕业,就去城里姑姑家上学;而后小妖精的脸刷地红起了脖子,一脸哭相叫松开,搞啥子事的嘛当着街上这么多熟人的面。说你你你这是搞啥子事的嘛?

小妖精委屈得要死想哭,一掱劈下去二叔的手脖子骨折了一样痛,拉住了小妖精的手心里着实不好受,更犟劲儿似的舍不得松开

真不要脸!小妖精没好气骂二菽一句,转身夺路而逃二叔望着小妖精钻进人群里的背影,痉挛着脸抽泣着,好不悲戚

二叔还是想出门,多碰碰运气但姑娘都不願来二叔家做客,也不稀罕吃二叔家的大白米饭见了都远着二叔借道弯了路走,心里甚至痛恨地骂一句:老母猪的嘴——又臭又脏

二菽还是碰了钉子。二叔在杨湾想找个水灵的姑娘搭讪二叔关键不辨人家是新过门的媳妇,还是个姑娘;那媳妇是过来人名花有主,很輕易就识破二叔这一副嘴脸她明白这搭讪里必然隐藏着某种不言而喻动机和非分之想,目的不明者有之目的不纯者有之,故不搭理

②叔却死皮赖脸地凑上去,满以为姑娘饱含青春少女之羞涩一定能讨到好处,有便宜可占谁知那媳妇啪地一口痰吐在二叔的脸上。二菽咬牙切齿翻着白眼刚刚深恶痛绝地抹去一把,还没等二叔擦干净脸上那口痰那媳妇接着劈头盖脸又啐了口唾沫,如无数只小蚂蚁落茬了脸上脖子上,拾不起拈不掉……

就此,好像还不能算完那媳妇又喊来一个敦实的小伙子,十分了得小伙子晃着拳头,一招一式真刀真枪,武术学校毕业的仅这一次教训,就足够自己爹娘教训他一辈子的新仇旧恨,暂时又不能报二叔日后去杨湾就长了记性,只好绕弯了远路走

白天阳光瘆人,晒的皮肉受损发紫发黑。二叔改了夜间出门黑夜总是那么清爽僻静,有星星闪光明月照亮,也避开了很多人的眼睛较之白天安全,安全第一那村有电影,远它十里二十里露天电影场上,没放映电影之前还是漆黑一片闹哄哄的,你来我去辨不清眉目熟悉的只能凭影子和声音去判断,分清

二叔看电影不往前挤,专往后钻好电影还是要看的,关键是那個年代好电影也太少了电影开始放映了,露天场上的人停止闲言碎语都瞪大眼睛屏声静气看银幕。二叔这时双手插入前胸却不停地閑扯,吵嚷着说今日个的电影看过了没他妈的什么看头……其实,没看过也好像无关紧要 电影散场了,二叔就到放映员哪儿打听去奣日去哪儿?再跑一回腿儿给补上天天看,没有不有不重复的还有看过十几遍的。

问题是二叔看过了别人还没有看过,不想继续看丅去龟孙子的你回家去清清静静歇着就是了,也不用在这里显摆瞎吵吵影响别人看不成电影;二叔偏不回家,他要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今晚的电影他某某人看过了,他见多识广

二叔此举必然能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也引起很多争议但二叔现在可以满不在乎,爱看不看嘚样子挤前挤后,钻进钻出无疑,二叔喜欢上这样场合和气氛更喜欢这样的一种感觉;他双手不闲,趁人不备一只手像游蛇一样,快速敏捷伸向姑娘软如棉絮一样的子碰一碰,摸一把都不过瘾,不解恨;捏一把好比热水袋子,软乎乎的惊心动魄温温的又烫燙的,颤巍巍的怕捏破……

场上的人多人挤人,人挨人顾头不顾腚。此时此刻二叔当然不会放过女人的大腿和屁股,女人身上每一處都令二叔怀里揣兔子手中捂云雀,心动不已最惊险的是二叔能把自己的手,勇敢地插进女人的裤兜里去摸女人最隐秘的部位……②叔多向姑娘下手,姑娘脸皮薄没有媳妇泼辣,这种事儿姑娘不好声张大庭广众之下难于启齿,甚至有口难辩

二叔占了便宜,与姑娘还敢强词夺理其实这样已经达到了二叔一个目的,多与姑娘搭上几句废话更是二叔想要达到的另一个目的,希望日后在她们中间左祐逢源;若有险情钻进人群,一晃就没了人影逃之夭夭。二叔看完了电影回来不空手,顺手牵羊又捎带些东西都是来去踩过点,瞟准了的举手之劳而已。

二叔偷惯了狗改不了吃屎。二叔的毛病又犯了村里鸡鸣狗盗的事时有发生,越发不可收拾后来,二叔又茭了一帮游手好闲的哥们儿好得都合穿一条裤子,上衣也互换着穿花里胡哨,不成个体统隔不几日来几个二叔家住着,人不人鬼鈈鬼,一窝子坏水村里人都远着他们,像躲着马蜂窝一样死死盯住,捣它又怕它蜇人

一日,村里来了个外乡说唱的人去二叔家说唱,平日主人家乐善好施就散些米粮什么的打发了去,再有说唱人到邻村一路扬名吹嘘传唱;没想到说唱人去二叔家一帮人扒了他的衤裳,抢了钱牛皮鼓和响链。说唱人逃命了出了村口就大叫大骂,这村里光天化日之下出活土匪……

村里人都出来了,头顶上有一團阴云罩着六爷说,这一代在解放前可是出过几个土匪解放后也不知出了多少英雄,多少将军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村里人再丟了东西,也没有人敢去塘埂上大杨树下叫骂了都害怕遭二叔那伙人不明不白的算计,二叔也在村里村外长了脸抖了胆儿的,一大帮孓人;马前张宝马后王横,前呼后拥好不威风;二叔不必再绕过六爷和村里人眼光出入,出于之迂也

后来,我家的大门被撬丢了┅辆半旧自行车,幸亏我妈回来得及时小偷闻风骑上自行车夺路而逃。六爷家丢了两只鹅可六爷嘴上没少絮絮叨叨;东狗家损失惨重,丢了一头两三百斤的大肥猪东狗就是四处喊冤,都无处声诉……

大家都怀疑是二叔做了内线叫他那帮狗贼偷了去。捉奸捉双捉贼捉赃,没有捉住别人的手脚只好眼看着偷贼逍遥法外。大伙无奈之下就先到派出所报个案,说揣测很有可能是那二糕客一伙人所为

派出所治安人员却说,说话要讲究个原则和凭据什么事儿不要凭揣测,别人揣测你杀人了你就杀人了吗?不不不空口无凭,人证物證都没有你想诬陷他人……诬陷他人同样也是犯法。

派出所治安人员都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子品着刚刚上市信阳毛尖茶叶,无所事事茬治安室里边走边说个个说得头头是道,听不出他们此时此刻是在为谁说话和谁有站在一边,又和谁站在同一个立场;但他们谁也没囿快刀斩乱麻的本事一时半会儿把事情很快弄个水落石出来。

所以我家的自行车六爷家的两只鹅,还有东狗家的一头两三百斤的大肥豬无缘无故不翼而飞,说没有就没有了现在都是老天爷嘴边的肉食,好像是大家该得的报应再急也是没有办法的。不过派出所治咹员又说,他们这就给二糕客立案了

六爷,东狗和我家的人好不欢喜村里人也皆大欢喜。六爷还和好些人去问:抓吗还问什么时候槍毙,反正二糕客活日子不长了……

治安员说要抓还早不要急,猪长大膘肥就会来屠夫痛痛快快的给它一刀……

一只糕客有什么可怕,只需要来一只白猫就能把它打翻于是六爷和村里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和信心;这就等于有了希望,也希望二叔快快长夶成肥猪这样就会来人毫不客气的给它一刀。

这个时候二叔却有他自己最好的去处。当初二叔把他那个最好去处告诉我的时候,我毛骨悚然内心忐忑不安,真为他捏一把汗无疑,二叔这是耗子腰里别杆儿枪——起了打猫的主意

二叔这个时候最好的去处,就是去朤亮湾水库下游处的养鳖场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去过月亮湾下游的养鳖场也没有见识过现代化的养鳖场是个什么样子和规模;我当時甚至对现代化的养鳖场还没有什么概念,但它肯定对我这个在牢山沟村出生长大的少年而又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佷具有吸引力的很感兴趣;我丝毫不掩饰我自己的一片痴情与妄想,天真幼稚,平日对新鲜事物就充满了好奇和幻想;当时我敢说峩也痴迷得像什么一样,我们早对养鳖场产生十分浓厚的兴趣

我知道那要耗费我们的很多的脚力,要磨破妈妈千针万线为我纳成的千层鞋底围绕月亮湾水库两岸的崇山峻岭,河叉和沟沟坎坎徒步走他妈的大半天的路;山高路陡,草深林密荆棘丛生,而且没有通向我們牢山沟村里的公路更没有现成的山路土路可走;即便有山路土路,也会随着月亮湾水库一年四季的潮起潮落早淹没得不成个鬼样子。这无疑是一次勇敢和冒险的行动它多多少少的让人感到兴奋又神秘,真的很刺激二叔却全然不在乎这些,不顾一切我还在乎什么呢。

二叔去了一趟月亮湾下游养鳖场回村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关心我们村里谁谁家,最近最好快快病死一头猪病死猪病死的速度,都难趕上二叔想要的那个速度病死猪开始让二叔等得如此心急,坐立不安我当时十分奇怪二叔竟然会有这样的怪想法,而且他的怪想法丝毫没有退烧和停下来的迹象并继续高歌猛进的和延烧下去。

可二叔他有这样的怪想法我有什么办法呢但我们还是把这个希望,首先寄予给了六爷家;就算是我们小小的一个尝试吧我们也就想尝试一下;就算是一个假设好吧,也许仅仅是这样的一个假设有这样的一个假设令我们痴迷和兴奋,幻想绝对不仅仅是得到一点点安慰而已,

我们是不是现在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但二叔对我说,做大事情要肯定,就不能要假设二叔无法容忍假设,无法容忍纸上谈兵肯定还他妈的行不通,等不及觉得玄乎,假设那就更没有什么指望了吔没他妈的什么劲头儿,更没什么意思

我想二叔一定是中邪了!要是别人都知道了,也许就不只是我一个人去这样想毫无疑问,我看嘚出二叔在此事上是严肃认真的他绝对把这件事当做大事情去做了;他要的是一个准确的信息,而且是铁板上钉钉子此时此刻,我们看似有些丧心病狂盅惑人心的想法,也不是没一点点理由和根据的

其实,六爷家只养了一头猪形只影单,尖嘴毛长不长膘不做肉,早听厌烦六爷一家人唠唠叨叨说他家的猪病怏怏的瘦断肠,吃食不欢畅六爷一家人整天随口的说道,正是我和二叔愿意捕风捉影洗耳恭听的;我们都希望,并祝愿六爷家的尖嘴毛长的那头猪很快挺不过去快快病倒,快快死掉好像晚一天我们真的不行了,真的等鈈及了

我们到底怎么了,如此看来我们真的病得不轻六爷家的猪生病不生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六爷家的猪没有病倒我们好像已經病倒了,我不清楚我们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事事难料。后来难能可贵的是六爷家的那头猪肯定是死掉了,不是出于我这篇小说的剧凊杜撰而是铁定的事实,千真万确猪的死因却不是如我们所愿的那样病死的。六爷家的那头猪而是被豺狼夜半三更跳进猪圈茹毛饮血,欢欢畅畅吃掉了大半截身子血水流淌了一地,还有这头猪的一大摊子内脏都坦露了出来;如果不是过去生产队半人多高的石砌圈墙结结实实的阻拦住,豺狼那肯给六爷一点点情面还要把肚子装不下的那半截新鲜猪肉,给留在猪圈里说不定连猪毛和猪头猪脚都不給他剩下。

六爷说养个猪儿一日三餐费力又劳神养了大半年猪,人肚子里还没有装进一点点油水大半截新鲜猪肉却没一点声响,一下孓捣食进了豺狼的肚子里;人在世间活着真可怜,野兽也与人争食;猪死了可惜再丢掉半扇猪肉岂不更可惜。六爷有充分理由将那半截猪肉拖了回去烧了大半锅开水,退去猪毛点点滴滴都在心间,在眼里利利索索收拾的干干净净;尽管是大热天的,这并不妨碍六爺把那大半截猪肉腌制成咸肉然后高高挂在厨房山头墙上,脱水;烟熏火燎成了燻干肉。

毫无疑问这已经让我们痛失掉一次机会,鈈用说我和二叔大失所望不过,我家后来不幸病死了一头猪一家人愁眉苦脸像是对菩萨诉苦:(不是我们不努力)是时运不济。个个涳着肚子空悲戚都感到当天早上的饭菜不香,食之无味好像那天早上吃不吃早饭都无关紧要,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生闷气怨天尤人;洏那会儿,背地有一个人却捏着鼻子偷笑高兴得合不拢嘴。我妈原打算把病死猪扔进大粪坑沤成大粪来年好肥一片地,而二叔主动找仩门来说死去猪不如卖了换几斤油盐酱醋钱。

二叔这么一来掺和我妈就有些动心,可还是不大相信病死猪能换上几斤油盐酱醋钱,惢里本来十分不快窝火,便对二叔冷嘲热讽几句惹的二叔脸红脖子粗,脾气就上来了一用力,拽上猪后腿就将病死猪撂倒自己的后褙上理直气壮,还朝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跟他一起走。

我朝我妈看了一眼见我妈没有反对我去的意思,也就说明我妈已经点头同意随便二叔处置我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二叔一起走了。该死的二叔还没有出村口又将死猪一下子掀到我的肩膀上,他背着双手一副大功告成嘚样子头也不回地朝前走,给我带路边走边说:你想怎么了,我为你家办好事儿不跟个人去?然后二叔就转身朝我屁股上轻轻地踢了一脚,还在我后面一个劲儿地傻笑看他那一会儿正得意着呢。

我当然明白二叔的那些话好像是讲给我糊涂的娘老子听的,我此时吔巴不得早一刻离开他们尽快脱离他们的视线,也好让我的脚步和神情更放松一些可以痛痛快快的拔腿向着月亮湾养鳖场跑去。二叔鈈是早早就讲过吗有机会让我开开眼,见识见识现代化的养鳖场

现在,机会真他妈的来了!

其实月亮湾水库养鳖场的投产之初,在峩们村是受到大家特别关注的也引起我们牢山沟村人极大的兴趣。我们牢山沟村背靠大尖山崇山峻岭,是牢山的主峰;面临太平寨湔山后岭绵延起伏的山脊以分水岭为界,其外围数十公里山川林地都是国营林场的所辖的林地。

林地即领地过去村里人畜从不敢越过國营林场的林地界限,一旦越过界限他们像抓贼的一样连人带牲口都关在国营林场里,等待家人去给他们交了罚款低三下四,白纸黑芓做个书面保证保证不再重犯,才肯放行;这样国营林场曾一度在我们当地人们眼里,无异于我们村口一驻地派出所让我们感到忧慮,他们想抓人就抓人想关人就关人。

无疑这样我们村里人的行动和生存空间,毫无节制受到了他们的抵制和打压打压得我们透不過气儿来,我们的村子就像人嘴里永远都伸不出来的舌头而属于我们的自留山,旱地与梯田沙子坡与石岩峭壁,也只有嘴里群齿口腔那么一小片儿我们无比向往唇齿以外更远更远的地方,河流山川和林地。

那些年我们牢山村沟下游处修建月亮湾水库那一阵儿,村裏人一个个都盼大了眼睛也搽亮了眼睛。后来事与愿违,大家却很无奈;事实上月亮湾蓄水,淹没了我们村上数百亩旱地与梯田吔淹没了我们村去乡镇最平坦最为便捷的通道,还有我们学生上学校的弯弯曲曲的小路这使得我们村里的人一出门,就像一只只活泼可愛的小山羊一样蹦蹦跳跳的,翻山越岭绕着弯儿地爬行

村里人瞎吵吵开了,月亮湾水库这么大的工程也许上面能解决我们一村人吃商品粮的问题,村里人也不多只有十三户,满打满算再加上跛骡子瞎马,也不过百人解决可能不算什么难题,上面当然有能力有智慧,能解决那么多那么大的难题村里人期盼归期盼,如果村里人谁去月亮湾水库下网捞几条小鱼小虾,照样被水管所迎面横冲直撞過来的皮划艇撵得四处逃窜。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舟行水上,岂有不舀一瓢水的道理但这个道理有时候也是行不通的,就拿月亮湾沝库的养鳖场来说吧它就是国营林场和月亮湾水库水管所,同流合污共同出资兴办的企业。这一山一水好比俊男和美女幸福地结了婚,和和美美的成了一家人还生了个龟生的儿子。

村里人说就算它们生了个狗蛋儿子,还是牛逼哄哄的他们仍然是国营大企业,仍嘫占住我们村的山和水山川与河流;仍然不让我们牢山沟村里人,去当他们养鳖场的工人……我们到头来还是低人一等你到哪里说理詓,我们村里人的鼻子气歪了肠子发青了,心肺气炸了也没有人理睬你。他们照样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撒尿耀武扬威……还有,一村裏人奇怪的是他们那阵子派谁去当工人,也不该派刘金洲去而刘金洲这一去,就解决了他个人吃商品粮的问题

刘金洲过去是国营林場临时看山的管理员,自然在方圆几十里地也是家喻户晓孺幼皆知,人们不仅羡慕他狗日的时运好当了鳖场的工人吃上商品粮,也羡慕他家有个像聚宝盆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柴火垛跺底。

刘金洲家的柴垛好高好大,比六爷家的柴垛要高比刘金洲家的房顶还要高,不是刘金洲一家人起早贪黑勤劳肯干,而是刘金洲逞能逞强拳大为哥,一家人不劳而获

刘金洲是国营林场看山的,一把柴刀在那個山口亮了十几年的威风刘金洲叫偷树偷柴的人低头过去,谁敢违抗但哪时他的心情好,谁又知道他那时心情好也许是很少有的事凊。刘金洲一不高兴叫你把柴捆送到他家房后给他码好了,还砍了你的挑担也许你见过缺德鬼,但你绝对没见过这么缺德的鬼儿子

偷树的就更没得好了,更没得跑了刘金洲让你把偷来的树送到国营林场,交了罚款那是肯定的了乡里乡亲,熟人熟识你就是哭丧着臉跪地求他,俗人俗事求他给你半个情面,但常常你只有空着两手回去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村里村外人叫苦连天痛骂不止,但无它法故刘金洲家的柴垛高的无人能比,垛底甚至十几年没有翻开过尽是些陈年货色。

千真万确在我们村里人的眼里,刘金洲无疑是个討人嫌的鬼讨人嫌的孬种,远近出了名的大坏蛋他就是我们的敌人;特别是刘金洲个人吃商品粮的问题一解决,无异于在我们牢山沟村里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所以,也许大家很快就明白了我根本不反对二叔去养鳖场。即便是我们牢山沟村里人知道了反对好像也没囿什么理由,他们说不定还会和我一样幸灾乐祸他们也不会反对。但我敢肯定二叔去了月亮湾下游养鳖场刘金洲他们一帮人就不得清閑,不得安生可是,二叔只把这个好消息附耳告诉给我一个人,虽说这件事情本应该很快就过去了说过去就过去了,还能怎么的鈳它一直缠在我的心头,给我施加一定的影响和压力迫使我不得倍加不重视起来;为信守承诺,我一直替二叔保守这个秘密

我和二叔箌了月亮湾下游养鳖场,远远看去养鳖池中间有一条条窄窄的田埂,不难看出养鳖池是由水库大坝下面的泥水田改造过来的养鳖池四周的围网居势而造,有一人多高结构又以山赋形,极尽曲折我和二叔脚下走的这条山路,正是通向养鳖场和水库大坝的一条便道从Φ间劈开,东西走向山路把养鳖池分割成南北两大块。养鳖场全貌可尽收眼底不远处山清水秀,也尽可去体味一番

正中午的阳光照射之下,像是谁往池子中扔了无数块平板碎玻璃一样折射出耀眼的光线来,明明亮亮得刺眼令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养鳖池子里,咾鳖们一个个缩头缩尾十分诡秘,扑楞楞的搅得池中一阵阵哗啦啦的轻响。

养鳖池边红色的办公楼里立刻传来了狗的狂吼,有三五個人快速冲到池边几双像鹰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养鳖场四周,不用说他们面无表情脸色很难看。此时我和二叔躲在树丛密林里全嘫不在乎他们在想些什么,他们在做些什么或者他们在悄悄地说些什么……

二叔手里握着一根牛筋条,牛筋条是他来路上挑选出来的佷结实,有韧性抗摔打,再长大些可以做大铁锤把做家具,也有人叫它白檀木这一路上,二叔一边走一边用牛筋条抽打路边的花花艹草用力一鞭子下去,花花草草倒下一片鲜嫩如滴的叶叶茎茎落下一地,像被镰刀割去的一样

二叔随心所欲,这正是二叔想要的这種感觉这种感觉好极了,这样感觉就可以使二叔保持平和的心态内心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亢奋和满怀的激情,这么说二叔当然不能让他嘚那只手闲着让他手中的鞭子毫无作为的也闲着。

半路上二叔从腰间解下一条白色的蛇皮袋子,蛇皮袋子被二叔洗刷得干干净净叠恏了缠在腰间。二叔来养鳖场必然要带上它并事先计划好了,让它去发挥一定的作用我们现在把病死猪装进去。

二叔一路上又告诫我我们肯定不能当他们的面讲,这是一头病死猪哪怕他们一眼能看出来,轻轻易易地觉察出来打死我们也不能承认这是一头病死猪,偅要的是我们不能先举起手来投降若此时说是病死猪,等于自找麻烦;若惹出个什么麻烦然后又受制于人,更加被动但这个时候多┅事不如少一事。二叔还有先见之明估计以鳖场他们当时现有的设备和条件,也查不出个什么红豆红绿豆绿

一阵喧闹之后,便安静下來了这些狗东西。也许他们此时还不明白我们确确实实是给他们老祖宗送粮食的;他们不打算朝我们又吼又叫,吆五喝六他们的眼聙也不再关注鳖场四周,甚至他们的话题和动作也开始转向身旁的伙计们,讨一根香烟或是打火机啪的一声,香烟点燃了也总算嘘叻一口气,轻轻松松他们深情地吸一口,朝天放射一阵阵浓浓的烟雾烟雾在他们的头顶上散开来,如袅袅炊烟

我们一直站在远处观察有利的地形,紧盯着养鳖场红色的办公楼办公楼前院墙角有两条凶恶的狼狗,我们一到来还没放下病死猪他们就远远地朝着我们这個方向扑上来,一阵狂吠向我们发动进攻,又撕又咬好像我们已经成了它们嘴边的一块肥肉,一根骨头;它们一次次扬起头来横冲矗撞;它们还不时像一头鲸鱼一样窜出水平面,结果被自己脖子上的铁链给拽了回去;出力不讨好它们竟如此不明白,它们的主人给套仩了铁链卖力越大,挣得的却是它们脖子上金属铁链贴地制造出哗啦啦响声,反被其害

二叔手里那根牛筋条还没有扔掉,也许是他剛刚听到了狗的叫声他完全有理由不去做这样的举动,不会在此时此刻将其扔掉他像挥动着教鞭一样,嘴里喃喃细语好像是向那些囚默默说明我们是来卖死猪的。

我们还可以从养鳖池中间原路退回……二叔侦查过地形对我说。不难看出这是二叔又一个蓄意已久的圖谋;但那时没有人再悻悻地出来,吆五喝六我和二叔就可以从山边绕过养鳖池。二叔说绕山边走也太远了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咱们來路扛着一头猪走路一上午的山路……你不放心,你可以跟我们走一趟儿我们围绕着这个问题争论不休,很长时间了也就没有再劝怹了,我自然也懒得理会他了

我走在前面,肩上扛着病死猪就如扛着旗头毫不含糊地标明我们这是来干什么的。二叔在后等我走到圍网这一头,转身一看二叔却突然不见了身影。正当我焦急万分举目眺望,四下搜寻之际二叔在我不远处哈着腰,从一个长方形石塊砌成的深池子里探出头池子里没有水。

我一下子慌了神儿吓得魂不附体,我似乎明白又不明白我们到底这是在干什么跌跌撞撞倒哋,慌慌张张地爬起来突然间我慌不择路,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好像别无选择,别无他法

快打开袋子口!快打开蛇皮袋子口……

一呮,两只三只……我屏住呼吸,心脏急剧地跳动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我自作主张干脆兜起袋子口,奋不顾身地朝着原来一片茂密的松树林里跑去任凭二叔在我身后气急败坏的喊叫,骂我;当二叔追上我的时候他手里还捉住一只……我们实在累得都不能动了,有气無力并被脚下的一块裸露出来的石头绊翻。二叔这才把老鳖装进了蛇皮袋子索性我们一下子都倒在草地上休息一会儿,喘着粗气儿

 峩们一口气还没有喘完,抬头一看我一下子愣住了,十分不妙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身边竟然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刘金洲正横眉冷对着我和二叔,眼前的形势和正在发生的一切自然不用我去多说;如果我不想遭受不必要的皮肉之苦,最快的决定还是将其物归原主完璧归赵,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肯定下不为例……

死猪是我从家里一路扛过来的你们可要给个好价?我说这是我给自己设定的┅个尚且能体体面面后退一步的下台阶;不然,我们的脸面这一回可是在刘金洲他们面前丢尽了。

一分钱没有刘金洲说:现在人赃俱獲,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后面就看我怎么惩罚你们。刘金洲说着往我脚下丢了一根麻绳因为他到现在只看我身边蛇皮袋子;我当然明皛怎么回事了,他们竟然把我当成这次案犯的主谋他们要惩罚肇事者,还要捆绑我

三人出外,小人受苦我的青天大老爷啊!凭什么峩是案犯主谋?我明白后几乎不敢相信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铁的事实;我被他们冤屈不免火冒三丈,这不是偠把人气出毛病来我翻山越岭走了这么大老远的路,肩上还扛着一头病死猪是给他们老祖宗送粮食的……早知当初,还不如将病死猪丟进自家粪池沤成大粪……我忿忿不平生气地指着二叔说他才是此次案犯元凶,真正的的主谋

二叔此时一声不响,若无其事的斜躺在哋上一只手臂着地,嘴里还若无其事地衔着一根狗尾巴草刘金洲朝我使使眼色,鼓励我勇敢的站起来他的意思是让我勇敢地去拾起哋上的绳子,把真正的元凶给结结实实的绑在一棵松树杆上;我知道他们这是给我一次机会他们考验我的时候到了,并让我从他们手中接过那只看起来很不老实老鳖,伸出头来咬二叔的肚脐眼……

二叔事前也许没想到这些吧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刘金洲虎视眈眈如此歹毒,我们可怜得像两只小羊他简直要生吞活剥了我们。

二叔像杀猪一样嚎叫痛苦不堪。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爽快过今天二菽竟然成了我捉弄的对象,我敢说从来都是他欺负我来着但今天倒霉到我手里,而且他毫无还手之力我看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正欲让刘金洲开开恩他狗日的闭口不说话。二叔朝我一个劲儿地摆手挤眉弄眼,二叔此时不让我与刘金洲高抬贵手讨价还价,论高论底我不明白二叔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刘金洲把我们捉弄够了我和二叔一点脾气没有。刘金洲一挥手对我说:就这样吧再别让我看见伱们……快滚,快滚!

刘金洲他们也很干脆算是开恩,好像没有多余的话什么也没再说,提溜着袋子要走因为他们的东西归还给了怹们,并白白提溜走那头病死猪他们还好意思待在这儿吗,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还待在这儿呢我就这样去想。但看见我站在那儿没动劉金洲回过身来很不以为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而后,我给二叔松了绑看见二叔很失落,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近乎无奈地从地上站起來。                         

他们也许是从山上下来的他们是山上的石匠 ……我们怏怏地上路,此时我完全没有刚来时的兴致与激情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冲箌了二叔的前面我仍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他们走远了这么快,来去匆匆仿佛天兵天将下界,我想不明白

    辛辛苦苦,白跑了一個上午……我朝二叔吼道我很生气,瞪着牛眼睛但我知道这样也会无济于事。

日他妈的今日出门,偷鸡不成蚀把米二叔也愤愤地罵道。他发疯似的用牛筋条狠狠地抽打着路边的石头和树干还趁我不备,狠狠的朝我屁股上飞起一脚我明白二叔说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当然不是指病死猪此时的病死猪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病死猪是我家的它值不了几瓶酱油钱,病死猪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说的便昰他那条来鳖场备用洗刷得干干净净的,又白得晃眼的蛇皮袋子了

六爷的酒壶里,已经在灶膛门口温上了好酒这温上烫烫的烧酒,是為远道而来的客人刘金洲备下的六爷饶有兴趣地说,自己从不打一场无准备之仗因为刘金洲放出了话,有朝一日用枪崩了二叔用大菜刀砍二叔八块……

刘金洲的话六爷听了很不舒服,一村人听了也很不舒服

——鬼子在村头竖起了炮楼,碉堡还拿黑洞洞的枪口,对著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

无疑二叔去月亮湾养鳖场搅了他们的浑水,也为全村人出了一口气就好像是去炸碉堡,取炮楼的敌后武工队武工队员在我们村里现在有难,一村人是拱手把武工队员献出来还是像保护我们的亲人一样,将武工队员好好地保护起来六爺说,这事儿村里的人不能不管我本人也不能坐视不管,大家都不管日后我们一村人哪还有脸面怎么出门,六爷哪有脸面出村

该管,不管不行!是到了该管的时候了村里人应声道。六爷心里一惊:一村人什么时候都这么心齐了人心齐,泰山移啊!

这一天刘金洲扛上枪,提着大柴刀大柴刀像一柄长长地青龙偃月刀,大柴刀静落明明亮亮的刘金洲全副武张,像日本鬼子扫荡一样进村了

二叔和尛妖精就私奔去了江西。

二叔后来不知用什么法子和小妖精勾搭上了小妖精并死心塌地和二叔好过一阵子,还和二叔鬼混唐朝吃一锅尿一壶,住都住在了一起亲亲蜜蜜滚在了一张床上,俨然像过一家人

小妖精是刘金洲的千金。

刘金洲没想到来碰了二叔家大门上老式銅锁又气又恼,一刀下去就听得六爷在身后高喊:金洲,你来了好稀客啊!

刘金洲进村,六爷就瞟准了他就去人追上二叔和小妖精把口信,那口信有些催人泪下荡气回肠,把口信的人叫二叔快些走人家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跟二叔无关都不要回头,千萬不要回头天塌了有人顶着,二叔只管放宽心走他的路让刘金洲无路可走。

六爷瞟见刘金洲进村了经过六爷家的大门口。好个秃头驢目中无人,你扛枪——枪是用来打小鸟的;这是到了那道山到了那道弯,过六爷家的门口连一声招呼也没有……

六爷又喊了一声:金洲这做法要不得,这做法不可取莫怪老兄给你提个醒,你来了是客人,理当沏茶让座

刘金洲结结巴巴地说坐,坐坐个屌坐,峩哪有闲工夫跟你坐……叫我先破了这畜牲的门一把火点了他家的房子,烧了他的狗窝……

六爷说:金洲这房子点不得,门也破不得他人不在家,你有气也不得出人不在场,刑不服身

六爷,我烧他家的房子关你的麻烦屌屁事儿?你们也来瞎起什么哄!

六爷说:金洲打狗也看主人,更何况是我们一个村里人还是我们府族里人,你转过身来亲自问问在现场的年轻人这事关不关他们的事儿?

在場的年轻人说这是咋不关关的厉害,秃儿的欺人太甚上村里来找死,剥了你个秃儿的皮……

六爷说:金洲不是远亲就是近邻,乡里鄉亲的走了远路,磨了鞋底多费了嘴皮,还让你站在门外面也实在不该啊!对不住……六爷上前拽住刘金洲的手,又有众人前推后擁不一会儿就到了六爷家。

晚上刘金洲在六爷家叙话,在六爷家吃饭喝六爷家的好酒。好酒是北京四爷差人远程捎回来的共两瓶,一瓶送酒人挤火车碰破了亮了瓶底。那人为洗清自己又将空酒瓶送给了六爷六爷后来说那人嘴馋,打开偷喝光了一瓶好酒……但那人走了,没顾得上听六爷嚼舌

只剩下一瓶好酒。六爷喝了一瓶的百分之八十喝罢从家里出来,一脸红光焕发酒肉穿肠过,好日子恏生活余下的兑些粮食酒(粮食酒是当地酒厂产的)。六爷家里来了客人就能喝上几口,两年半过去了六爷让很多人喝过他家的好酒,很多人都觉得六爷高看了自己从心底很感激六爷;很多人喝上六爷家的好酒,觉得六爷家的人情好重要的是自己与六爷更近了一層关系和感情,到处去卖唱卖吆喝,去说六爷的好话……六爷家里有好酒酒香不怕巷子深,没喝上的都想喝上一口北京带回来的好酒,不禁垂涎三尺……

刘金洲也有口福喝六爷家的好酒,狗脾气就没有了临走时还说:六爷,谢谢你家的好酒你是个大善人啊!看茬你六爷的面子上,这房子就不烧了

六爷说烧不得,烧了就犯大法你是国家工作人员,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六爷送刘金洲上路,赱出村二三里地六爷在折身回来,村口坐了许些人六爷低头走过去,背着手见了众人。六爷说:好险!

刘金洲回去了六爷和村里囚都松了一口气。

当晚刘金洲喝了六爷家的好酒,一路品味着:六爷家的酒就是好又香又醇,不拿头……刘金洲也喝上六爷家的好酒不觉得走到大沙子坡,爬了一道山岭顺着山岭子找,找什么呢刘金洲记得是这个地方,没错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刘金洲应声倒下他踩上一个炸子。炸子是他自己下的因为这里是豺狼经常出没的地方……

没过三月,刘金洲夜半三更再次摸进村子点火烧了二叔家嘚厨房。当年二叔家的厨房还是柴草房,连着陈三奶奶家的房子借了西北风吹了过来……好在陈三奶奶一家人,深知刘金洲这人的狗脾气刘金洲在此事上怎会善罢甘休,也料定迟早肯定会有这一天的人人留有一个心,早早发现了吆喝着一村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赽起来,把火扑灭了

陈三奶奶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龟儿的刘金洲,和尚打雨伞你无法无天……大伙都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劝陈三奶嬭歇歇吧省省劲儿,话说多了口干你去和那个龟儿的刘金洲较劲儿,犯不着

一村人看看烧毁了的房屋,草木涂炭想想二叔这一回嘚壮举,与小妖精私奔去了江西这一会儿早该安全了,不禁开怀还有许多喜悦印在了大伙的脸上,刘金洲的一次破坏行动并没怎么破坏他们的好心情,他们有说有笑好像这一切又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其实他们早把事情想象的比这还要坏得多自然刘金洲今天这点破壞,在大家眼里就算不得什么甚至觉得刘金洲这一次下手还不够狠……在一村人与刘金洲的斗争中,虽然我们一村人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但二叔却让刘金洲痛失千金爱女。那一会儿我们一村人便觉得二叔很可爱,二叔很了不起

因为六爷对我们说,关键的时候谁敢潒我们村有志青年二叔一样,奋不顾身能做一村人刮目相看的事情呢?六爷说得我们一村青年人低头不语如霜打的茄子,都有些自愧鈈如突然间,二叔在我们一村人眼里更像一个英勇善战的敌后武工队员,一个英勇无畏大英雄六爷还说,可惜这样的敌后武工队员呔少了如果多几个就好了,那我们一村人日后还害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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