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by甲子亥凤凰小说之子》是小说吗?孩子可以看吗?

《凤凰之子》为孩子打造的奇幻世界
前些日子,匪我思存和流潋紫的抄袭纠纷闹得是沸沸扬扬,究竟是撞梗还是抄袭需要法律的鉴定,我们不得而知。但是这件事情持续不断的发酵,也引来了很多读者的深思。国家在版权问题上不重视等问题,使得抄袭者越来越理直气壮,原创作者大批量转行。使得本身就不是很发达的文学市场逐渐萎靡,儿童读物更是十分缺少。在国外,十周岁以下的儿童都能将《哈利波特》的故事梗概叙述清晰,并畅想在魔法学院发生的故事,而在国内,奇幻故事极度缺乏,从根本上就抑制了孩子的想象空间。
对此现象,家长们忧心忧虑,而就在此时,一位孩子的爸爸站了出来,主动承担起为孩子打造奇幻世界的任务。他就是毕业于英国剑桥的李苦洀,作为一名法学硕士,对于文字其实并不陌生。但是他秉持着对文字的敬畏之心,足足用了七年的时间打磨出了一部《凤凰之子》。他说“作家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在抄袭泛滥的今天,一个并不是全职的作家能用七年为孩子打造一个奇幻世界,让孩子的童年变得生动有趣起来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凤凰之子》是一部系列小说,现在出版的为第一部,后面还有四部正在撰写,故事大体讲述的是泾州一中学生盛世,突然在古老的森林中醒来,他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所有过去的点滴,一片茫然。为了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他只能被迫的踏上征途,他与自己新结识的小伙伴开始了奇妙的冒险,却发现他似乎是传说中的凤凰之子,而他的任务是寻找在一百三十年前封印的凤凰令。
对于李苦洀来说,写这个故事其实是艰辛的,因为这个故事失去了太多陪妻子和孩子的时间,但想到还有千千万万的孩子缺少一个奇幻的世界,就迫不及待的继续投身到了这个由自己一手搭建的“神兽世界”,对于妻子孩子李苦洀是亏欠的,但出版后看到读者的好评如潮,妻子和他都同样的高兴,或许妻子不曾理解自己的丈夫为何要每天深更半夜的在书房熬夜敲击键盘,或许她不理解六个月憋一个故事情节的艰辛,但是她却知道自己的丈夫正在为千千万万的孩子铸造一个理想的奇幻世界。
从盛世身上,不难看出他的懦弱与缺陷,但是盛世却在找寻记忆的路上正视自己的懦弱、不断的成长。更是在盛世的故事中,能看出现今社会所缺乏的诚与信。或许盛世是不完美的个体,有着诸多缺点,但盛世确是这社会的缩影,从他身上我们能找寻到自己,盛世的故事还在继续,李苦洀正在为奇幻森林添砖加瓦,《凤凰之子》正在不断的成长,而我们也从他们的故事里,学到了反省与自我反省。也学会了以诚为本,或许在很多年后,中国的孩子们也能将《凤凰之子》概述明了,也能够畅想在奇幻森林的经历,也希望孩子们能通过这部小说找到属于他们的那个奇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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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而不腻(养成)》作者:佳丽三千(完结+全番外)
晋江金牌高积分VIP 完结+全番外/金牌推荐
总下载数:12 非V章节总点击数:557990   总书评数:3938 当前被收藏数:3679 文章积分:60,294,780
外人常道,三千港盛爷从不在晚上出来应酬
因为他要回家奶孩子。
盛老大总结自己,
前面十年,我出门打拼,
后面十年,我在家带孩子
然后十年,我到处走,要把孩子领回家
最后十年,我跟那臭小孩生了一对更小的孩子。
内容标签:黑帮情仇 情有独钟 江湖恩怨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团子(木兰),盛赞 ┃ 配角:毛毛,凤凰,川芎,川乌 ┃ 其它:一对一,双C,美食,小结巴,美佳佳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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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三千港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40646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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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
《谎颜》《变身兔女郎》《嫣然巧盼落你怀(高干)》《暗恋这件小事》《宁愿(高干甜宠)》
《圆满(高干甜文)》《女上男下(高干)》《蝶儿飞(高干甜文)》《幸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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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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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8:17 编辑
01、那口汤锅1
    三千港分东西两区,东区三面朝海,是吞吐量巨大的商业港口,西区则为内陆,经济环境望尘莫及于东区,只有一条柏油马路作为两区相通的媒介。
  东区人严格把守祖先们留下的宝贵自然遗产,非常排斥西区,而西区人则虎视眈眈,想要共享甚至夺取这片财富。
  整个三千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被归为了政府的异类,这里说话最有用的不是警察,而是黑帮,海龙帮历代控制了整个港口,他们利用码头做生意,制定这里的规矩,黑帮老大甚至从头到尾包装好自己,选上了这个区的人大代表。
  当然,除了黑帮头目,这里也没有其他谁敢举手说:“放开让我来!”
  码头上停着各种颜色,从世界各地来的集装箱,光天化日之下,这里每天进出的货物,几乎没有正经身份,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走私。
  这里的人们不认为自己在做违法的事,多年的耳濡目染,他们已被亲眼所见的事情洗脑,但这里又如每一座城市那般,人们安居乐业,满足充实。
  在三千港最历史悠久最深的三千巷里,有一户盛家,祖祖辈辈围着一口很深的汤锅,做熟食生意。
  那口老卤带着年岁的味道,越久越醇厚,越久越香浓,是任何地方都学不来的。
  盛家一直一脉单传,到了这一代,这间破旧的卤料店里,只有盛老爹与盛赞两人。
  盛赞从不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妈妈,他觉得,盛老爹给他吃给他穿,就算多了一个妈妈,又有什么用呢?隔壁毛毛就有妈妈,可他们家总是不安宁,他的爸爸妈妈总是吵架,毛毛总是没饭吃过来蹭饭。
  整个熟食店分两个部分,前头临街的店面用来做生意,剩下后头小小的地方被简单的用木板隔成两个卧室和一间简陋的厕所,里面装了一个热水器。
  店面的门是很老式的那种,每天早晨,盛老爹最早起床,在一片豆浆油条的叫卖声中,将一扇一扇的厚实木板从门檐和地缝里拆出来,一共六张板,整齐的竖放叠在角落里,然后推开房门,将还在赖床的盛赞叫起来,等盛赞端着水杯蹲在店门口刷牙了,盛老爹就从抽屉里拿上零钱,到巷口买早餐。
  一天结束后,他又会再将木板装进门檐和地缝,与旁边的一扇小门锁在一起。
  日复一日,六块木板,守护着他的家,他的儿子。
  小小的盛赞,每天必须做的事情,就是守在比他还高很多的锅子旁。
  那么深的一口锅,从开火到汤汁沸腾,要花不少时间,可他一点也不烦,一步不挪的守着,等盛老爹从锅里拎出热腾腾的卤料,在炊烟袅袅中,他短短的手指指着翘在空气中的猪耳朵,童言童语:“爸爸,阿赞要吃这个!”
  在盛赞的记忆里,盛老爹是会笑的,他会拎出油光发亮散着暗红光晕的猪耳朵,趁热咚咚咚切成薄片,挑最瘦最有软骨的地方,捡出来装小碗里,挥挥手,让儿子到一边吃。
  后来他出门在外,偶尔回想,这大概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时光,那脆骨耳朵,他怎么吃都吃不腻。
  而每天这个时候,隔壁闻见香味的毛毛就会溜过来,吸着鼻涕站在旁边如看见富家少爷般看着盛赞。
  可以说,盛赞与毛毛的兄弟情,是从一碗猪耳朵开始的。
  毛毛大名冒毛,冒家在盛家旁边开了一间小小的餐馆,几张桌椅,拥挤的过道,晚饭时分,是最热闹的时候,但毛毛的爸爸妈妈太忙了,忙着店里的生意,忙着吵架打架,忙着打牌搓麻,忙到没时间管管儿子的吃饭问题,所以毛毛每天还是跑到隔壁,圆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盛赞,看到盛少爷不忍心,小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给他留了个位置,让毛毛爬上桌。
  毛毛他喜欢跟在盛赞后面,做什么都行。(妈蛋,写到这里我以为自己在写耽美⊙﹏⊙b汗)
  虽然学习不怎么好,但盛老爹只要每天都看着他儿子背着小书包与毛毛两人打打闹闹去上学,就算家长会上班主任一直投来不怎么愉快,家长会后还被留下来听老师诉苦一番说“你家盛赞太皮了”这些种种,他都不会在意。
  照例每天,盛赞放学回家,总会有一碗猪耳朵在等着他。
  盛老爹会笑着揉揉儿子的脑袋,满足又幸福的嗔他:“臭小子!”
  这种日子一直平淡而久远的持续到了盛赞初中毕业,那年夏天,他开始抽个子,仿佛每天夜里都会悄悄拔高一节。盛老爹看着脸上虽稚气,却生机蓬勃的儿子,剁肉的手都会轻快很多。
  盛赞天生就有一根反骨,盛老爹是知道的,所以他从未在学业上要求过儿子什么,虽然他同样望子成龙,但他不敢太过明显的提出来。
  考完试的那天,盛赞与毛毛一起去了游戏厅,手里捏着老爹额外奖励的五块钱,买币打游戏。
  游戏厅里多是抽着烟满嘴脏话的二流子,盛赞也不怕,拉着毛毛找了位置坐下来,双手灵活的操纵那几枚按键,不久就引来了旁边二流子**体的关注。
  毛毛偷偷戳了戳盛赞,小声提醒:“他们在看你。”
  盛赞斜了斜眼,问:“要一起玩吗?”
  这个**体小头头的女朋友娇嗔着:“你看人家多厉害!”
  “嘿!小子你哪来的?”二流子们瞪目而起,气势很足,但在盛赞看来,总有些虚张声势。
  盛赞叹了叹,拉着毛毛离开前,把赢得票子都送给了小头头,小头头借花献佛,给他女朋友换了个大玩偶,女朋友娇滴滴的窝在他怀里,这让他感觉非常有面子,跟游戏厅老板说:“那小子下次再来都算我的!”
  毛毛再次被盛少爷的魅力所征服,看着盛赞的个头比他窜得快,心里着急的计划每天要多吃几碗饭才能赶上他家少爷,不然个儿太矮了,他担心盛赞以后不带他出来玩。
  他跟盛赞说:“明天咱再来玩吧,我让我爸给我点钱!明天我请你!”
  盛赞看着毛毛那讨好的模样,愉快的决定:“行啊,明天我让我爸多切点耳朵,你也爱吃吧?”
  毛毛嘿嘿笑,觉得他家少爷对他真好,然后一不留神被盛少爷带着,踩了一脚狗屎。
  “妈呦!”毛毛哀嚎,追着盛赞跑要跟他分享这份狗屎运。
  盛赞跑得飞快,把毛毛远远甩在后面,从三千巷溜进去,却意外的看见自家店铺没亮灯。
  盛赞是那种一旦放假了,就必须玩到天黑肚子饿,才记起要回家吃饭的孩子,可这天,盛老爹不知去了哪里,桌上也没有那碗留给儿子的猪耳朵。
  盛赞很不高兴,他决定自食其力。
  十五岁的男孩,很瘦,但因为从小调皮打架,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他抱着汤锅上灶台,点燃了火,搬了张小凳坐旁边,双手撑着脸、咽着口水等待,等锅里粘稠的老卤发出悦耳的咕嘟声,他看了看挂在沾满油渍、脏兮兮的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九点了。
  他踮着脚尖奋力的在锅里挑东西,却怎么也挑不出那扇猪耳。
  其实也不是非要吃不可,但身体里的那根反骨作祟,他要做给盛老爹看看,他自己也能行。
  可,事实证明,他自己不行。
  哐当一声,鸡飞狗跳,毛毛妈尖叫一声:“妈呦,这可怎么办啊!”
  月亮升到最高时,盛老爹回来了,披星戴月,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裹,仔细一瞧,居然还会动。
  盛老爹微微皱了眉,以为儿子还在外面野,他一面低语:“臭小子,还不知道回家!”一面开了旁边小门的锁,矮身进去。
  里面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香味,拉亮灯,才发现,店里一片狼藉。
  锅倒了,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年的老卤汤汁流了一地。
  盛老爹心尖上一疼,他是真的心疼,这锅老汤,养活了他和儿子啊。
  出了事,臭孩子跑了,盛老爹气的决定逮着那嫌犯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盛老爹抱着包裹往外跑,包裹里传出弱弱的一声嘤叮,他缓下脚步,掉了个头,抬脚往毛毛家走。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有木有发现我很不要脸的客串了两个地名?只能说,艾玛,俺滴名字真是跟这个霸气侧漏的文文太相配了昂~~
  这是个系列文,今年我什么都不干,就专门写他们的故事了,总觉得系列文看起来比较爽。
  开文大吉,对于我非人类的日更一万字,我想说,on zuo on die,谢谢。
02、那口汤锅2
    果然,盛老爹在与毛毛爸妈交谈一番后,逮着了盛赞。
  盛赞原本藏在后厨,听见自己被毛毛爹妈卖了,只好走出来,想着伸头不过一刀,早死早超生。
  他这个时候就已经显露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才能,闯祸了,不慌不乱,会记得关上灯、关好家门,确定逃亡路线,一去不回头。
  他身上甚至装了从抽屉里拿的零钱,以备毛毛爹妈不管他的饭。
  盛老爹一看见儿子出来,气的挥手就想揍。
  盛赞躲都不躲,梗着脖子立在他老爹面前,小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在傲娇些什么,却又隐隐透着一丝疼痛。
  那么大一锅滚烫的汤汁,就算小家伙躲得再快,也难免被溅到。
  近在咫尺,盛老爹将儿子的小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微皱着眉头在儿子身上上下巡视了一番,看见了盛赞脚踝上那一片粉红的、不容忽视的烫伤。
  这时,盛老爹已经不在乎那锅老卤汤汁了,他心疼他儿子。
  他抬起的手顺势一揽,那时他还很高大,盛赞还很弱小,他将他揽进怀里,怒其不争的喝道:“回家,快回家,疼不疼啊!”
  他的宝贝被烫成这样了,他心疼的不知怎么才好。
  盛赞躲在老爹怀里,心渐渐落地,反骨被抚平,难得乖的像只猫。
  然后,贴着他脑门的那个包裹动了动。
  盛赞吓了一跳,躲开些,盯着瞧,盛老爹没有注意这些,一手拎着儿子回家,不顾满地狼藉,先给儿子看脚。
  盛赞的右脚脚踝一片起了大小不一的水泡,粉红晶莹,看着渗人,也多亏了盛赞当时机灵,瞬间扒了鞋袜才没有造成感染。
  盛老爹一身不吭的捧着儿子的脚看了又看,始终下不去手。
  盛赞坐在小凳上,听他老爹愁到不行的说要带他去诊所,心里美滋滋的。
  就在这时,一只软到没有骨头,小小的爪子颤悠悠的从小包裹里挣扎出来,一张还没有盛赞巴掌大的脸露出来,小嘴巴没有力气的蠕动着,仿佛在啼哭。
  盛赞愣住了,心想:这是什么鬼玩意!
  盛老爹一看小闺女饿了,忙抱起来哄,没有注意到盛赞的脸色。
  盛赞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才知道,自己饿肚子到现在,脚被烫出大片水泡,家里乱成一锅粥,他老爹半天不见人根本都没顾得上自己儿子,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小不点!
  他如同所有这个年纪的孩子那般,并且更甚一筹的,不喜欢小奶娃!
  他问老爹:“这是谁家的?”
  盛老爹一手抱孩子,一手拎着他的后领,说:“不管谁家的,你先给我去看脚!”
  盛赞非常不舒服,因为他老爹一直抱着那小奶娃!所以他说:“我走不了!我脚疼!”
  初中毕业的小男孩,其实幼稚的可以。
  盛老爹一听,就松开了小奶娃,要背盛赞去看脚,生怕再迟一点就会更严重。
  盛赞攀着他老爹的后颈,牢固的谁都撼动不了。
  他不喜欢有人分享他的爸爸,他已经十五岁了,常年的相依为命,让他比别的孩子更加依赖父亲。
  隔着几条巷子就有一家小诊所,盛老爹把盛赞背过去,只能留那奶娃娃一个人看家。
  奶娃娃也不哭闹,或者说是太饿了没有力气哭闹,她乖乖的躺在桌上,偶尔哼一哼气,耐心的等着爸爸和哥哥回家。
  盛赞抬着脚,看大夫拿着针筒戳进一个个小泡里抽出水分,不怎么疼,但那一脚的小水泡让一向爱干净的盛赞恶心膈应的咬牙切齿。
  他暗暗记恨起了那无齿小娃。
  三千港人家都喜欢生儿子,觉得女儿是赔钱货,但奇怪的是,在婚嫁中,三千港的聘礼出奇的贵,在家不怎么受父母重视的女儿,到了出嫁的年级,就变得格外贵重了。
  三千港讲究聘礼一次性付清,算是买断了那个女孩的整个后半生,也是给了养育她的父母一点辛苦费。
  正因为这样的习俗,所以人们未雨绸缪,有儿子的人家会在日子还过得去的情况下,抱养一个女儿,就跟童养媳是一个意思,大家见怪不怪。
  长大了不用花钱,儿子就能有媳妇儿,两人还是从小一块长大,感情更好。
  当然,会这样做的,绝对是把儿子宠上天的人家。
  三千巷的那家熟食店,就给他儿子抱了个闺女娃娃。
  近日,整条三千巷的大人们都在饭后闲余里,私下交谈这件事,连带看盛赞的目光都多了些揶揄,毛毛不怕死的捅破了,问盛赞:“阿赞你老爹给你养了个小媳妇儿,那娃娃以后就是你老婆了吧?”
  那天,毛毛没有吃到盛赞碗里的猪耳朵,这是十五年来,头一回。
  这在毛毛看来是个天大的事,他蹲在自家小饭馆门口,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阿赞不开心么?要是我爸给我养个闺女娃娃,我就可开心了啊!”
  不巧,这句话让因对兄弟乱发脾气感到抱歉过来邀请毛毛一起吃耳朵的盛少爷听见了。
  下一秒,整条巷子只听见毛毛嗷嗷的哀嚎声,盛赞冷着脸专踹毛毛小腿骨。
  他随意的穿着家里的拖鞋,露出的右脚踝终是落了疤,新长出来的嫩肉有些狰狞的盘绕在上面,不怎么好看。
  他把这道疤记在了那个现在还只会吃喝睡的奶娃身上。
  盛老爹不是没感觉到儿子的敌意,但他认为那是小孩吃醋,过几天就好了,其实他想错了,有反骨的人,哪里会罢休。
  十五岁的这年夏天,盛赞与小童养媳的牵连,从这里开始。
  盛老爹那一晚收拾残局时,好不容易在锅底蓄了小半碗老卤汁,带着这碗抢救回来的卤汁,他按照老方子,用红糖熬色,搭配香料与酱油,加水熬煮,然后往里面投入一扇猪耳朵试味。
  他在做这些时,盛赞忐忑的站在角落里,等猪耳经过一道道的浸卤,呈现以往的那种亮泽,盛老爹大手一挥,招呼儿子上前来。
  他将耳朵切片,对盛赞说:“吃吧,尝尝味道够不够。”
  盛赞捏起一片放进嘴里,他的嘴是最挑味道的,细细的琢磨过后,看向老爹。
  老爹咪咪笑,胸有成竹。
  老卤汁带着生命,与新卤汁亲切交流,成为了毫不逊色的美味。
  盛赞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他这时所开心的,不过是家里用来维持生计的东西没有因为他的任性而消失。
  他对老爹的崇拜,在这次之后又更上一层。
  他回到屋子里,拿油滋滋的手点了点襁褓里婴孩的脸颊,见婴孩无力反抗,非常顺心。
  盛家原本的生活刚刚好过活,现在新添了一个小家伙,奶粉尿布都要花钱,所以盛老爹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赚钱,他会的不多,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家里熟食店里的各种卤料,但巷子里的店面多是老顾客惠顾,想要多赚钱,必须开源。
  码头上干活的工人一到晚上就喜欢到大排档喝点酒,散去一天的劳苦,所以大排档的生意总是很不错,那里人多,但没有专门卖卤料的,而卤料又是下酒好菜,盛老爹看准了这个商机,准备试试看。
  他每天都会往自行车上拉两箩筐的鸡脚鸭爪脖子翅膀,拿到约好的排档摊去卖,排档摊抽一点费用,其他都算自己赚的。
  这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盛老爹每晚算一算进账,再怎么辛苦也不觉得累。
  在盛赞的记忆里,这个夏天里的盛老爹,身上散发着一种他看不懂,但很耀眼的光芒。
  那大概是盛老爹一生里,最有梦想的时刻。
  每天要卖的东西多了,盛老爹变得很忙碌,他一早就去菜场进货,拿回家后将食材一遍遍的放下去卤,等颜色暗红漂亮了,再换下一锅,周而复始。
  盛赞一面狠狠地瞪襁褓里的婴孩,一面心疼他老爹想去帮忙。
  婴孩不知道哥哥在气什么,自顾自的啃着手指头。
  盛老爹不让盛赞插手这件事,乐呵呵的交给他另外一件事。
  小小的奶娃娃,由盛赞照看。
  盛赞想拒绝,但他看着老爹被汗水打湿的后背,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巷口有家小媳妇刚刚生完孩子,盛老爹给了些钱,盛赞每天放学后最欢乐的玩耍时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回家放下书包抱着奶娃娃到巷口去吃一顿母*乳。
  一个半大的男孩,一个正在吃奶的奶娃娃,来来去去,形成了三千巷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喝完奶回来,盛赞要给团子洗澡、洗尿布、哄她睡觉,这让从未做过这些的男孩非常不愉快,他曾经试图与老爹沟通,可老爹根本沟通不了。
  老爹会说:“她那么小,那么可爱,阿赞你怎么会不喜欢她?”
  盛赞放弃了这样的沟通,寻找帮手。
  他的邻居——三千巷毛毛小朋友,是非常乐意成为这个帮手的。
  毛毛的脑回路与盛老爹一模一样:“阿赞,你妹妹那么小那么可爱,你怎么会不喜欢她?”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大力的揉捻和调戏~~
03、那口汤锅3
  毛毛第一次抱起奶娃娃时,傻愣愣的不知怎么才好,想笑又怕吵着宝宝,想给宝宝唱首歌又怕宝宝不喜欢。
  盛赞如看着弱智般对毛毛投出怜悯的眼神,觉得他兄弟脑子坏掉了。
  好在奶娃不挑剔,谁抱她都行,吃饱喝足了,都会裂开嘴,露出无齿的笑容,挥挥小拳头。
  毛毛被那软乎乎的小手,滑溜溜如同豆腐的娇嫩肌肤给萌的一颗正儿八经的小男子汉心软成渣渣。
  那个暑假,盛赞是因为身边有个累赘要照顾,所以不能出去玩,可毛毛没有这种负担,却还是每天自动自发跑过来,不是为了那碗猪耳朵,而是为了能让宝宝冲他笑一笑。
  夜里,毛妈与毛爸商量,是不是家里也该抱个奶娃娃,被毛爸嗤之以鼻:“养?你来养?你连儿子都养不清楚!”
  这句话说得太对了,所以毛妈放弃了那个念头。
  奶娃娃在盛家没有名字,大家学了盛赞,叫她团子。
  盛赞当然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会给宝宝起名字,他只是在奶娃娃哭的时候一本正经说:“团子,不许哭,不然就揍你哦。”
  他绷着脸,已经看得出英俊的脸上努力摆出我说话算话真的会揍你的表情,逗得前面看火候的盛老爹无声微笑。
  可团子哪里听得懂,她尿了就哭,饿了也哭,没人陪她玩当然要哭,盛赞几次真的扬起了巴掌,可最后还是得抱起来哦哦的哄着。
  毛毛虽然没有妹妹玩,但他也不寂寞,他可以去找盛赞的妹妹玩。
  他常常会在盛赞扬起巴掌时一把夺过宝宝,张罗尿片或者奶瓶,偶尔盛赞不愿意成为三千巷老妇女们谈论的对象,就由隔壁毛毛屁颠屁颠的抱着宝宝去吃*奶。
  长舌妇们通常会打趣毛毛:“哎呦,你可不能抱团子,叫你妈也给你定个小媳妇去!”
  毛毛涨红了脸反驳:“我不要小媳妇,我就要团子!”
  童言无忌啊,可却引得妇女们嘎嘎大笑。
  毛毛委屈的回去找盛赞,非要他说清楚,自己能不能抱团子。
  盛赞看他如看神经病,懒得废话,于是毛毛觉得,阿赞这是默认了。
  他又欢喜的抱着团子唱歌,变声期的男孩,一副鸭公嗓,惹得盛赞弯腰找拖鞋要抽他!倒是团子给面子,咯咯笑着,蹭了蹭毛毛的脸。
  毛毛顿时僵住了,直直回过身来对盛赞轻声说:“阿赞……你看,团子多喜欢我啊!”
  盛赞问毛毛:“你真的喜欢她?”
  毛毛连连点头,表情认真。
  于是,盛少爷指了指门口一脸盆的尿片,说:“那就交给你了。”
  毛毛从远处,看见那纯棉尿片上星星点点的黄斑,脸色非常不好。
  盛赞挑了挑眉,想嘲笑毛毛,可令他差异的是,毛毛英勇就义,卷袖子问盛赞:“你们家肥皂呢?”
  盛赞邪门的看了看无齿奶娃,无语的给毛毛递肥皂。
  那个暑假过后,盛赞开始了他的高中生涯。
  三千港四中,是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学校,但盛赞那点分数,也只能服从分配到这里,这里每天最正常的事就是打架,谁与谁单挑,谁与谁**挑,或者学生打老师,老师被学生打。
  盛赞如鱼得水,能打又长得帅,很快在学校混出名堂。
  第一次家长会后,盛老爹开始每天晚上按着儿子做作业背单词了,他想让儿子考上大学,成为人上人,离开三千港。
  可盛赞天生不是学习的料,他很聪明,但他不愿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他每天上课睡觉,下课精神倍儿好,收作业时抓学习课代表的一抄了之,考试的时候明目张胆的传纸条对答案。
  当然,高中最不可缺少的项目,就是与女同学眉目传情。
  盛赞对这个不感兴趣,可挡不住长得帅个子高,女同学们总会偷偷往他抽屉里塞情书。
  盛赞烦透了这个,每隔几天都要专门抽空清扫他的抽屉,有一次甚为不耐烦的对着空气吼:“谁他妈再敢放东西进来我就抽她!”
  原本乱糟糟的教室被他这一吼而顿时安静,有几个做贼心虚的小姑娘吓得不敢回头,还有几个直接趴在桌子上哭起来。
  对此毛毛各种羡慕嫉妒恨,对着班花的背影无语凝噎。
  盛赞有的时候真的很难理解毛毛,比如毛毛喜欢团子,比如毛毛喜欢班花。
  毛毛总是对盛赞说:“阿赞啊,生在福中不知福啊,那个,我今天能把团子带回家玩吗?”
  盛赞瞟一眼毛毛,淡淡的说:“你问我爸去。”
  毛毛当然不敢问盛老爹,因为盛老爹比他更喜欢团子。
  于是毛毛在不睡觉不打架不花痴的时候,总是会想起留在家里的团子,然后一下课甭管谁揍谁,谁挨揍,他都会第一时间拉起盛赞飞快的往家赶,等抱上团子一分钟后,才情深似海的说:“妈呦,团子哥想死你了~”
  等老师发下期末考卷,要求学生们带回家签字时,面对盛老爹的唉声叹气,盛赞倒是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最起码他没有让课代表帮他多写一份作业,让考卷空白上交。
  盛老爹说:“阿赞啊,只是三年,熬过了这三年就好了,你小学的时候成绩是很不错的啊!”
  盛赞无语望天,很羡慕隔壁毛爸毛妈从来不管毛毛学习。
  因为盛老爹逼得有些紧了,所以盛赞也挺羡慕每天只需要吃喝拉撒睡的团子。
  转眼团子来到盛家已经一年了,她已从刚来时的连哭都没有力气变成了一只爱笑的小奶猫。
  盛老爹每天把团子放在店铺门口的空地上晒太阳,过往的街坊邻居路过时,会停下来逗一逗团子,每回,团子都很给面子的露出笑脸。
  盛老爹挺得意,看,这是我家团子!
  然后逮着了放寒假偷跑出去玩的盛赞,说:“我决定给团子断奶,你最近照顾着点。”
  好不容易放假了,好不容易可以玩了,可他*妈*的又要带小孩了,盛少爷很不爽。
  团子断奶断的很费劲,可能是因为平时吃到美味母*乳的机会本来就很少,眼下盛老爹还剥夺了那唯一的一点小美味,所以团子这段时间有点暴躁。
  盛赞照例每天吃着猪耳朵,完全不能理解团子为什么会哭的那么撕心裂肺,这个世上除了奶,还有很多好吃的啊。
  某人大大咧咧的就让团子躺在床上哭,哭的隔壁毛妈实在受不了了,打发毛毛过来帮盛赞带小孩。
  毛毛乐颠颠的来了,拍拍手,开始哄孩子:“妈呦哥的宝宝,咱不哭了,你哥哥就是个坏蛋!”
  盛赞哼了哼,继续吃耳朵,倒是给毛毛留了一半。
  这天中午,毛毛被他妈赶去送外卖,临走前哄睡了团子。
  盛老爹看鸡爪子不够了,跨上单车,赶着去进货,出门前交代:“看好团子。”
  盛赞耸耸肩,搬张板凳坐店门口,在英语书里夹一本暴力漫画,看的很专注。
  然后团子就哭了,嘤嘤嘤的越哭越伤心,吵得盛赞头疼。
  他闭了闭眼,想要忽视,可魔音绕耳,这个时间段毛毛是没空过来的。
  呼一下,盛赞站起来,往盛老爹的房间走。
  平时团子都跟着盛老爹睡,尿片玩具什么的堆满了小小的屋子,让盛赞在心中决定,以后绝对不要生小孩,太可怕了。
  当然,他后来毫不费力的推翻了自己十六岁时做下的这个决定。
  团子是饿了,醒来的时候还是乖乖躺在那里,蹬着短短的小腿腿等着老爹来喂她,可是等啊等,很久都没有等来老爹,所以她就稍稍的啊啊了一声。
  当然,她那软乎乎的啊啊声是绝对不会吸引门口看漫画的盛赞的。
  她本是个文静乖巧的好宝宝,无奈腹中空虚,为了生存,团子只能裂开嘴,扯开嗓子大哭起来。
  没办法,她饿啊!
  盛赞叉腰站在门口,看着努力将拳头塞进嘴里的团子,气笑了。
  他将团子抱起来,拿出盛老爹准备好的米汤,姿势挺标准的喂着团子。
  奇怪的是,往常闻见米汤味道就摇头推奶瓶的团子,这回被盛赞抱在怀里,听他轻轻的哄着她,居然抱起了奶瓶子,吧唧吧唧的大口喝起来。
  盛赞有些得意,功夫做了全套,喝完了米汤,将团子竖起来拍嗝。
  团子宝宝习惯很好,吃饱了就睡,于是等盛赞拍完嗝,她已经进入了梦乡。盛赞顺手就抱着团子躺在自己床上了,天气很热,他将电扇开起来,给团子盖一床小薄被。
  夏天的午后,风扇呼呼的吹,引得人想躺下来睡一睡。
  盛赞将团子挪了挪,床太小,怕她掉下去,就一手圈着,一大一小挨在一起,享受这宁静的午后时光。
  小不点不知道在梦中看见了什么,流着口水往一旁盛赞的胸口蹭,她眯着眼,似梦非醒,用脸颊寻找着什么,然后,她找到了!
  她飞快而精准的将小嘴巴贴上去,习惯性的一咬,然后一吸……
  “我!靠!”盛赞猛地被惊醒,胸口一片湿濡粘腻,那张五官还不分明的小脸十分陶醉,还小猪般哼哼两声。
  三千港四中校草兼校霸盛赞同学格外无语,压制着把团子扔下床的冲动,推开她的小脸。&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好看,还想不想继续看,请留个言告诉我。我回来了,孩儿们~~
  妈蛋,我好想吃猪耳朵!!!
  Ps,可怜的毛毛,没有小妹妹,虎摸~~
  可怜的阿赞,被调戏了说!~
  开文第一天,推个我爱宝的文
  盛世爱2014新作《下限》【落魄律师身陷红灯区,小地痞绞尽脑汁来调戏!贱踏节操无下限,萌你一脸血!1v1,宠文,爆笑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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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小结巴1
  这还没完,就这么挨着睡了一小会儿,团子小朋友就已经全心全意的喜欢她盛赞哥哥了,晚上盛老爹去大排档做生意,盛赞只好又带着团子睡觉,这一回,半夜饿鬼团子宝宝一口咬在了盛赞的咪咪上,啊呜一大口,可香可好吃了。
  家里没开灯,盛赞跳脚揉着胸口,指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团子。
  团子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翻个身,小腿腿踢开薄被,将被单塞进自己嘴里啃。
  第二天早晨,毛毛颠颠儿的过来看团子,就见盛赞黑着一张脸,心情非常不好。
  团子被毛毛抱出来,经过时她朝盛赞伸手,要抱。
  盛赞完全忽视团子宝宝渴望的眼神,一扭头走了。
  毛毛在后面大喊:“哎,阿赞你回来!”
  团子失落的将小脑袋点在毛毛的肩膀,不笑了。
  盛赞连个好眼神都不留给团子,胸口的牙印让他疼了两天!
  毛毛十分怜惜的抱着团子哄她:“哥的小可怜,哥的小乖乖,来,让毛哥亲一个~”
  于是,团子在小小失落的同时,被她毛哥趁机吃豆腐,糊了一脸口水。
  小小的团子,按照一般人类的生长速度,在断奶成功后开始会说一些简单的单字。
  她扶着店里的长凳,学习走路,时不时嘴里蹦出一两个单音,然后回头看盛老爹,要求表扬。
  要说团子说话这件事,一不小心,就伤到了玻璃心的毛毛。
  明明盛赞与毛毛照顾她的时间平分秋色,而且毛毛还更上心更宠她,可到头来,团子张口叫的第一个人却是盛赞而不是他毛毛。
  为此,盛赞满意极了,难得好脸色的亲了亲满身奶气的团子,留毛毛一人落败的蹲在角落里,一脸哀怨的看着他团子宝宝。
  盛赞夸团子:“你挺聪明的。”
  团子知道这是好话,咯咯笑了。
  然后,当毛毛满心期望自己会排到第二个时,团子又叫人了:“巴,粑粑!”
  盛赞憋着一脸坏笑,朝毛毛挑着眉,意思是:看吧,平时再疼有什么用,这丫头是我家的。
  毛毛涨红了脸,窜到团子跟前,将自己的脸在团子眼前放大,说:“我呢?团子你偏心!”
  团子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毛毛哥哥那么生气,她举起小手让他抱,当抱进怀里时,她说:“母——毛毛!”
  这一声毛毛清亮整齐,毛毛顿时乐了,抱着团子的小屁股揉了揉,在她脸上亲了又亲,觉得团子就像自己养的半个闺女。
  团子露着几颗小米牙,眼睛咕噜噜的从毛毛的肩头看向盛赞,她希望盛赞也抱抱她。
  盛赞接收到团子的视线,然后习惯性的忽视。
  团子也已经习惯了,她知道哥哥不怎么喜欢抱她。
  小孩子的眼睛最干净,什么都能看懂,正是因为知道盛赞不像毛毛那样疼她,所以她张口喊得第一个人,才是盛赞。
  她学着盛老爹,咦咦啊啊的在家里练习:“赞……赞!”
  她第一次正式对着盛赞说的是:“阿赞!”
  小团子大概有一个心愿,就是让大家都喜欢她,所以她特别会讨好盛赞,每天等盛赞放学回来,她会扶着墙、一溜小跑的跟在她家阿赞后面,追到房门口。
  想说的话很多,比如今天老爹给我梳了个小辫子,比如我又会说几个词语了,比如我今天开始吃肉了,但时间太短,她越着急就越说不清楚,等待她的,是呯一声,她家阿赞关上了房门。
  团子失落的看着哥哥的房门,老爹转身对团子比了一个嘘,说:“哥哥要学习。”
  团子似懂非懂,在老爹的眼神中,知道了学习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她乖乖听话,安静的回老爹的房间,玩她的玩具。
  等哥哥学习完,就能跟我玩了吧?
  团子不知道,从这时开始,盛赞与盛老爹和睦的相依为命的日子有了些变化,她照例每天吃喝睡,照例喜欢缠着盛赞,照例会无视盛赞那个很讨厌她的表情,照例会想把自己一天的事情都告诉他。
  盛赞这时才知道,他老爹也是会张口骂人的,他那个与世无争的老爹,恨铁不成钢的时候一双熬红的眼睛让他有些害怕,更多的是烦躁。
  他正处于非常动荡的青春期,听不得一丁点的忠言。
  可盛老爹自己根本没有过所谓的青春叛逆期,所以他不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越来越坏,他一辈子的好脾气,忍下了很多男人所不能忍的事情,但盛赞仿佛是他缺了的那根骨头,性格完全不同,越长越大,渐渐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想要骂醒他,他认为他家阿赞还能赶上去。
  但这只是一厢情愿,长久被搁置的课本,无声的呈现一个事实——盛赞绝对不会成为读书人。
  盛赞开始变得不爱睡懒觉,因为每天早上盛老爹喊他起床的方式变了。
  盛老爹以前都是进去拍拍儿子的小屁股,宠溺的唤他:“阿赞啊,起床啦,爸爸给你买好吃的油条哦!”
  现在变成:“臭小子!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不知道起来背背单词吗!”
  早起背单词,也是盛老爹开家长会的时候听班上学习委员的妈妈说的,那时他才知道,原来还有背单词这件事,不用说,整个三千巷里没有一个孩子会这么用功。
  而盛赞那个学校,按照老师的话就是,不求你考上什么清华北大,最起码上个大专,将来找工作也比高中毕业容易些。
  盛老爹听进了心里,每天耳提面命,说多了,叛逆期的小子就烦了,早晨是一脸寒霜的挂着书包离开家,走到巷子口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是一整天丰富多彩的校园晃荡生活,放学后,万般的不想回家。
  可不回家不行,盛老爹得去排档摊,家里没人带团子。
  但盛赞也有计策,他每天都赶着盛老爹要出门的时间点回家,两人就打个照面,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最好,盛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而团子,眼巴巴的等了一天,终于等到哥哥放学了,就变成一只小尾巴,到哪里都跟着盛赞。
  盛赞对团子真是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可偏偏盛老爹和整个三千巷的人都喜欢她,盛老爹最近更是将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气全部变成宠爱团子的劲头,盛赞看在眼里,身上的反骨铮铮竖起,越看奶娃越不顺眼。
  他不就是不想读书吗?整个三千港不读书的多了去了,这个小不点凭什么跟我分老爹?
  团子不知道躲开她那个黑脸的哥哥,只知道一味讨好,她很少见盛赞对她笑,但哥哥笑起来好看,所以她想多见见。
  她每天追着盛赞,喊:“哥,哥。”可每次费力的扬起细细的脖子朝高高的哥哥看去,抱起她的总会是毛毛。
  那种急切的想要分享自己的欢乐,想要与某人亲近的心情,在长久的岁月中变得很沉很重,有些压抑,但却不能改变。
  团子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会说话了。
  不是遗传,也不是跟谁学坏了,而是在成长过程中,幼小的心灵感受到了某种压力。
  因为太忙,也因为家里从没有出过这种事,所以团子的问题被发现的很晚。
  这让盛老爹很发愁,忙到最后,带了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回来,这可不是件好事。
  他开始抽空教导团子说话,说一整段一整段的句子,可已经挽回不了了。
  盛赞一开始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严重的,在他的印象中,那小不点似乎从没有利落的说过话,总是结结巴巴的,追着他唠唠叨叨些什么,当然,他从不认真听。
  他的这份不在意又给了盛老爹凶他的机会。
  盛赞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能很自然的跟老爹顶嘴了,老爹说一句,他可以回三句。
  还说的比老爹凶,比老爹狠。
  父子俩在房间里对战,留团子一个在外面,等吵完了,盛老爹说:“吃饭!”
  团子将小屁股挪啊挪,只占一片小小的地方,然后拍拍旁边还剩了很多的位置,说:“鹅……哥、哥,吃——思饭!”
  团子满怀期望的看着盛赞,骂归骂,盛老爹转身给儿子盛了满满一大碗。&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团子,被你哥哥压迫的结巴了,姐姐揍他哦!
05、小结巴2
  团子就算说话不利索,但也还是想跟盛赞亲近。
  盛赞蹲下来凶她:“吃吃吃,就知道吃!”
  团子吓了一跳,揪着小手解释不清楚,有些害羞自己结结巴巴的那番话,开始打起嗝来。
  盛赞看她被吓坏的样子,觉得好玩,还想再唬两句,却被盛老爹一巴掌拍在后背,责备他:“别逗你妹妹!”
  此时,团子已经满眼的泪,啜泣的看着她哥哥。
  盛赞对着团子做了个鬼脸,盛老爹将团子抱在腿上喂饭,轻声哄她:“团子不哭哦,哥哥最坏了!我们以后不跟哥哥玩!”
  面对面坐着,团子迷蒙的眼睛里都是盛赞满不在乎的神情,她低下头,默不作声。
  盛赞飞快的扒完饭,与等在门口的毛毛汇合,打打闹闹的往学校去,盛老爹顺着团子软软的背脊,一起看着盛赞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低声与她说:“哥哥好看吧?团子喜欢哥哥对吗?”
  团子重重的点点头,往盛老爹怀里更窝了窝。
  她像往常一样,陪着盛老爹出去进货,自行车前面的那个小箩筐是她的专属座位,迎着风,到菜场逛一圈,然后回家,老爹看着火候卤东西,她就乖乖在一旁玩娃娃,偶有经过的人,会进来逗一逗团子,往她口袋里塞颗糖果。
  下午,老爹会给团子一颗苹果。
  糖果和苹果,团子都留了起来。
  等盛赞放学回来,惊异的发现,早晨被他骂哭的小不点,又开始肥着胆子围绕他脚边转。
  只是,盛赞想不起来,团子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叽叽喳喳的说话,而是无声的跟着他,矮矮的小身子费力的跟着他的步伐。
  他故意停下,分给她一个眼神,小家伙的眼睛亮了亮,捧起那颗红苹果,张了张嘴,然后什么也没说。
  盛赞没有接,她又快速的拿出口袋里的糖,这回想了想,决定说两句。
  她说:“哥哥——吃!”
  糖果和苹果,多好吃啊!团子歪着小脑袋,小手举高高。
  盛赞不会跟小孩抢零食,他头一次深刻感觉到了团子的变化,难得的给了个好脸色,说:“你吃吧。”
  团子清澈的眼睛看出哥哥今天心情不错,所以她也就心情不错了,吃饭的时候很乖,自己拿着小勺子吃,吃完了发现哥哥比她吃得快,已经在等她了,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盛赞放学后的任务里,需要哄团子睡觉,当然,他不会哄,团子也不需要哄。
  团子只要躺在哥哥的床上,就能安安稳稳的睡着。
  她已经断奶了,不会再发生咬咪咪事件,所以盛赞偶尔也会放心的躺床上看漫画。
  这天,他等团子睡了以后,扔掉装模作样的漫画书,细细的看团子。
  第二天,盛赞在物理课上与毛毛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心事,觉得自己未来老婆是个丑八怪,实在太糟心了。
  毛毛却不认同,他说团子很好看。
  盛赞再次惊叹于毛毛的审美观。
  事实上,团子真的不怎么好看,她笑起来的时候基本看不见眼睛,不笑的时候眼睛也只是一道缝,而且眼皮很厚,泡泡肿肿的一点都不灵气,另外,她的鼻梁还特别塌,整张脸几乎没有起伏,加上皮肤很黄,活脱脱一张黄面饼子。
  而且团子的头发非常少,长到现在了也就只能勉强扎个小妞妞让人家知道咱是女孩子。
  盛老爹一有空就往团子头上搓生姜片,一到夏天就给剃光头,就怕她以后也长不出头发。
  盛老爹当然想给儿子找个漂亮的小姑娘,但无奈当时团子刚生下来不久,那么小,五官都没长开,还有黄疸,根本就看不出美丑,但她亲妈长得还算清楚,盛老爹就冲着她亲妈,心里有了底,留下钱,将闺女抱来了。
  三千港抱闺女,讲究干干净净,给了钱,亲妈亲爹就不能再回来要,也不能再见面,免得以后说不清楚。
  团子她亲妈是做到了干干净净,可现在是盛老爹想找人好好聊一聊,问问这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但无奈,据说亲妈搬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盛老爹很焦心,原本计划很好的,儿子有了文凭,找份好工作,过几年团子长大了,再办个酒,那他这辈子的责任都完成了。
  可现在一看,团子长得不好,说话还不利落,但抱来了也就是他盛家人了,盛老爹只能好好照顾着,希望有一天小麻雀能变凤凰,他家团子能出落的水灵。
  盛老爹是个老实人,从来就没想过将团子退货。
  他一直坚持:“我家团子可爱极了!”
  在这件事上,毛毛又与老爹一个脑回路了。
  毛毛忿忿不平,越说越大声,在物理课上拍案而起,在全班同学与老师的寂静中,对盛赞说:“不许你这样说团子!”
  所以下课后,全班同学都在打听团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盛赞无语了,心想我只是抱怨一下,臭毛毛你气个毛啊?
  毛毛那颗玻璃心啊,就是不许别人说他闺女不好看。
  不过放学了,兄弟俩还是肩靠肩的一起回家,刚进三千巷,就能看见盛家门口,有一只小小的团子,穿着哥哥改小的衣裤,羞羞的扒着门板,等着哥哥回家。
  盛赞对毛毛说:“看吧,那么丑到底哪里好看了?”
  一句话同时招来盛老爹与毛毛的仇视,毛毛两手捂着团子的耳朵,生怕孩子听见,盛老爹又是一掌,拍在盛赞后背。
  团子以为哥哥们和老爹在跟她玩,咯咯笑起来,惹得毛毛“妈呦妈呦”的叫着去亲团子。
  然后被盛老爹也拍了一掌,说:“我家团子不是随便的小姑娘!”
  天气渐冷,码头上的排档生意更加红火,用一条鱼做一锅辣鱼汤,来一瓶烧刀子,驱走身上的寒意,可以一觉好眠到天明。
  冬天里,盛老爹的卤料不如辣鱼汤热门,但好在团子渐渐大了,不用再吃奶粉,所以盛家的日子还是能够将就的。
  很快就到了过年,这是团子能够与大人们吃一样的食物以后的第一年。
  盛老爹早在一个月前就载着团子去菜场采买年货,与毛爸毛妈一起批发蔬菜和肉类回家,找一个阳光充足的天,踹醒放寒假赖床的盛赞,打扫卫生。
  小小的团子,就蹲在脸盆旁边玩水,短短的手指被冰水冻得红彤彤,却觉得高兴。
  她看见哥哥爬上高高的房梁,用鸡毛掸子除去蜘蛛网,把油乎乎的墙面用汽油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搞怪的将一团泡沫点在她的鼻尖。
  团子觉得哥哥厉害极了,投以崇拜的小眼神。
  而那朵泡沫,没有坚持住,从团子扁塌塌的鼻子上滑下来,惹得盛赞哈哈笑。
  她也就跟着笑了,因为哥哥的笑脸很好看。
  笑完,她会乖巧的将脸上的泡泡洗掉,洗的小脸红红,被毛毛取了个新外号:红苹果。
  但这个外号盛赞不同意,他说:“你别让全世界的红苹果都恨你。”
  毛毛赶紧又把团子的耳朵捂住。
  大年夜里,三千巷盛家,因为多了一只团子,所以与往年的除夕有些不一样。
  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副碗筷,这对于多年来都是父子二人的盛家来说,意义有些非凡。
  盛老爹这晚很高兴,他开了一瓶烧刀子,用碳温热了,放在桌上,递给盛赞一个酒杯,说:“我知道你会喝,今天喝点没关系。”
  那语气,如同小时候,他说:“阿赞啊,爸爸给你买跟冰棍好不好?”
  他还买了一包烟,一包好烟。
  他说:“阿赞啊,要抽就抽点好的,不伤身。”
  盛赞一下就不好意思了,他跟毛毛两人躲在房间里抽烟,被老爹抓到过一次,那天,老爹毫无预兆的提前回家,推门而入时,盛赞跳起来将烟夹在了毛毛手上,盛老爹闻着满屋子的烟味,定定的看着毛毛。
  毛毛那个尴尬啊,左右手各夹着一根烟,靠在盛赞的床上。
  他只能嘿嘿笑着,说:“盛叔叔,我烟瘾大。”
  盛赞憋着笑,等盛老爹回房间看团子时才哈哈笑出来。
  在这个除夕夜,一桌家宴,他老爹给他烟给他酒,而他会的这些,老爹都不会。
  他接过酒杯,抿一口热烧刀,火辣辣的滋味从喉咙烫到胃里,舒服的不得了,盛老爹还给他夹菜,说:“慢点喝,吃点菜。”
  团子揉着眼睛有些困,看哥哥的脸慢慢红了,她以为哥哥热,就站在小板凳上想拿自己的小手给哥哥捂一捂。
  这时隔壁毛毛跑过来,问盛老爹借团子。
  毛毛家今天有很多好吃的,抱着团子过去再吃一顿。
  显而易见,团子是很受欢迎的。
  团子不在,盛赞慢慢小酌一番,看着老旧电视机里的春晚。
  盛老爹背着光,在包饺子。
  一个个肚大皮薄的猪肉饺子亭亭玉立的落在簸箕里,气氛很好,盛老爹问盛赞要吃几个。
  盛赞小的时候就能一次吃十五个猪肉饺子,吃的肚皮圆滚滚才罢休,现在长大了,也是照样爱吃老爹包的饺子。
  老爹说:“阿赞啊,爸爸跟你好好说句话。”
  “恩。”
  “来年开学,你再用用功,别的爸爸不管你,但这个文凭你还是得努力一下的。”
  大概是因为气氛太好,盛赞没有反对。
  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盛老爹偷偷松了口气,飞快的擦掉眼角的水渍,背脊也渐渐放松,包起饺子来更快更好看。
  盛老爹知道,他家阿赞无论什么事情,说到了,就一定会做到。
  盛赞灭掉烟,说:“爸,我来帮你吧。”
  于是,父子俩一起做,隔在父子间的那股气,被温馨的掩盖住。
  盛赞从小就吃软不吃硬,在学习这件事上,既然老爹只有这么一个要求,那么他也愿意听话这一次。
  他无法忽视,老爹鬓角出现的白发。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一只团子,快!
06、小结巴3
  大年夜的十一点半,盛赞拍了拍掌心的面粉,去毛毛家接团子,团子被毛毛伺候的如同旧时候宫廷里的格格,团坐在软软的棉絮里,小手捧着一杯汽水,口袋里装满了糖果和瓜子。
  毛毛则忙碌的在给团子小格格嗑瓜子,嗑出一把瓜子,一颗一颗的喂给格格吃。
  盛赞无语望天花板,走过去跟毛爸毛妈说吉祥话,然后抱起团子回家。
  在转身无人时,坏坏的将手上存着的面粉全都糊在了团子脸上。
  乍一看,像个日本小艺妓。
  团子才不懂哥哥的坏,乖巧的坐在哥哥的臂弯里,小手环绕着哥哥的脖子,珍惜着片刻的怀抱。
  回到家,盛老爹一看团子的脸,就笑了。
  盛赞挑挑眉,盛老爹就放弃了要去打水给闺女洗脸的打算……这样也挺可爱的!
  团子心情不错,指着簸箕说:“吃。”
  老爹问她要吃几个,团子伸出一双短短的手指。
  水饺下锅,等下过两遍凉水,终于可以吃了。
  盛赞捞了一大碗,沾着蒜汁,还有老爹牌猪耳朵,吃的稀里呼噜,团子一看哥哥这么能吃,着急了,因为她已经在毛毛家被彻底填饱了小肚皮,只勉强吃了一颗水饺,就困了。
  早就过了孩子平时睡觉的时间,春晚正在大合唱,家家户户出门放鞭炮,老爹捂着团子的耳朵,让盛赞到门口放炮。
  长长一挂鞭炮落到地上,盛赞从十六岁起就承担了家里过年过节点鞭炮的工种,他从容不迫的把火苗碰上导火线,然后飞快回身,与老爹站在一起。
  团子头一次见到这种火树银花,一颗颗爆开的鞭炮震得她的心脏蹦蹦跳。
  老爹哄她:不怕啊,团子不怕。
  等盛家的鞭炮放完,隔壁毛毛家也响起炸响。
  好不容易,终于等三千巷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团子安静的在老爹怀中睡着。
  过年了,她又大了一岁。
  盛赞大年夜里从不睡觉,他跟毛毛两人带上烟和酒,到外面去疯玩。
  街上已经有了一帮小年轻,都是四中的孩子,在等盛赞。
  他们汇入人**,相约一起去码头旁的龙王庙看祭神。
  靠海吃饭的人们,有很多自己的规矩,海神是他们的信仰,可以保佑风调雨顺,出海平安。
  还隔着老远,就能听见一支队伍吹打鸣锣,在请海娘娘回家过节,孩子们疯跑,在码头上停下。
  黎明前最暗的一段时间,码头沿岸点着一排的蜡烛,路上停着一溜的黑车,三千港的孩子都懂得,这是海龙帮的车。
  他们看见车上下来很多带着匪气的壮汉,簇拥着一个男人,进到庙里。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唐装,跪拜上香。
  龙王庙内香火鼎盛,照旧,每年的头柱香,是留给海龙帮老大的。
  男孩们的视线期待又憧憬的转向那乌亮乌亮的车身,心中有很多想法。
  原本,盛赞也是他们的其中之一,可经过这一夜,他有了些改变。
  拜过以后,开始有人出来给这帮半大不小的男孩们发烟,大家都跳起来抢烟抢红包,那个穿唐装的男人被几个人簇拥着,又坐回黑车里。
  盛赞将差点流口水的毛毛拉住,站在人**的最后面,递过去一根烟。
  他说:“别抢,抽我的。”
  等所有的黑车都开走了,等在外面的人们开始争先恐后的涌进去,想给海龙王磕头上香。
  码头上很热闹,海风呼呼的吹,可以把人冻成冰块,盛赞吸了吸鼻子,说:“毛毛,我决定试试看。”
  毛毛像小时候那样看着盛少爷。
  盛赞说:“这是我爸给的烟。”
  毛毛低头嗅了嗅,是好烟,于是他又羡慕盛少爷了。
  毛爸自己抽最便宜的烟,从不与儿子分享。
  盛赞避着风点燃,说:“你也跟我一起念书吧,我们试一试。”
  毛毛没有迟疑,他说:“没问题。”
  他从小喜欢跟着盛赞,盛赞决定做什么,他当然要一起!
  盛赞笑了笑,将剩下的烟全部塞给毛毛,既然要做个好学生,那就戒烟吧。
  开学后,盛赞真的正儿八经开始念书了,这让盛老爹开心的眼角又多了两道笑纹。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盛赞知道自己的状况,也知道盛老爹要求的不多,一个大专文凭他就满足。
  盛赞早晨五点起床,捧着书开始默读,读累了就背单词,然后吃饭,上学的路上,就由毛毛捧着一本英语书,磕磕绊绊的念出一个单词,让盛赞拼出字母。
  然后是一天的课程,全班同学都吃惊的看着他们班盛少爷不在课堂上睡觉了,也不抄作业了,每到下课时间就拉着学习委员补课。
  他们这个学期的学习委员换了人,是那个漂亮又聪明的班花同学。
  毛毛兴奋坏了,心道:果然跟着盛少爷有漂亮美眉看!
  班花含羞不已的顶着全班女同学的羡慕嫉妒恨,坐到最后一排给盛赞补课,盛赞仿若未闻,与班花头挨着头,很亲近。
  盛赞他们班班主任也觉得这孩子是吃错药了,因为有一次老师被盛赞堵在了办公室里,口干舌燥的讲了半天课,临走前,盛赞同学说:“老师,我明天还来找你。”
  学生回归正道,老师是开心的,在四中,肯用心学习的人不多,于是,就算外面怎么流言蜚语说班花和校草早恋啦,班主任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挺登对的,能一起考上大学就更好了。
  但盛赞全然不顾这些,他发现自己会的知识太少了,即使是亡羊补牢,他还是勉强自己一定要学下去。
  但是班花的父母不同意了,一听闻这些风言风语,马上就找到了学校。
  班主任不得已,将学习委员换了一个男同学。
  班花哭着跑来跟盛赞道歉,说自己的父母太过分了,她完全不知道。
  她的父母说的难听,说盛赞是个小流氓,不安好心,坏了他们女儿的名声,盛赞心气高,他对班花说:“你别再跟我说话了,影响不好。”
  太过绝情,让班花悲痛欲绝,又让班上其他女同学拍案叫好。
  过了没几天,那班花就被转学了。
  盛赞想了想,不想再请教谁,免得再出一桩这样的事情,他忙的很,懒得理。
  于是,就变为自己学的非常吃力。
  盛老爹不知道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只是在盛赞拿回来考卷,看见上面还是一道道红叉时,安慰儿子:“慢慢来,你基础不差的。”
  盛赞点点头,说出去走走,躲进毛毛房间里,要一根烟,抽完了回家继续学。
  他不能反悔,因为盛老爹。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盛赞又长高不少,看起来真的成了个大小伙,家里的生意一到夏天就会变好,盛老爹出门进货,盛赞就坐在店门口,看着摊子。
  到了中午,太阳晒得三千巷的石板路滚滚发烫,似乎贴上一块肉过一会儿都能熟。
  毛毛就在这火热的中午出现,搬出团子专用的洗澡盆,放在盛记门口的空地上,一盆冷一盆热的水浇进去,然后唤来摇摇摆摆的团子小企鹅。
  盛赞暂时放下书,看毛毛发癫。
  毛毛刷刷扒了团子的衣服,呼的抱高高,听见孩子欢乐的尖叫,然后放入温热的水盆内。
  三千巷的孩子小时候都这么洗澡,那是他们夏天记忆的一部分。
  团子浮在水里,咯咯笑的蹬着短腿,转眼看到她的阿赞哥哥朝这里走来。
  毛毛招呼盛赞:“妈呦,你看咱团子多好看!”
  盛赞再次认真的,不偏不倚的,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看了一遍团子,将毛毛的头摁进团子的洗澡盆里。
  毛毛哇哇大叫,喝了几口团子小姑娘香喷喷的洗澡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要一想到现在的团子如此被她家阿赞欺负,十年以后,换成盛少爷被欺负,就很开心啊~~
  来,升起你们的小手,让我知道你们都在~~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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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气温再攀升至一个新的高度时,毛毛趁着周末,要带着团子去海边捡贝壳。
  盛赞早看穿了他的心思,在盛老爹面前拆穿他说道:“你确定班花喜欢这种东西?”
  此班花非彼班花,老班花走后,班里一**无聊的男生又选了一次新班花,毛毛不挑剔,只要是班花,他都喜欢。
  过几天,恰巧是新班花的生日。
  毛爸毛妈从来不给毛毛零花钱,所以毛毛得自食其力。
  盛老爹笑着给团子带上一盏小草帽,说:“去吧去吧。”
  谁都年轻过。
  团子很开心,嗷嗷叫着抱住毛毛的小腿,然后从他的腿*缝里探出小脑袋,看着盛赞。
  那眼神,馋兮兮的,仿佛盛赞是什么好吃的糖果。
  以往,盛赞都会忽视的,但可能是最近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学的太累了,他扔了书站起来。
  盛老爹一看,立马理解万分,说:“阿赞也去玩吧。”
  毛毛接腔:“就是,一起去吧!”
  盛赞看着毛毛,毛毛好像从来没有哭过,也没有为什么事烦心过,他一直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开心着。
  团子这是头一次跟她的阿赞哥哥一起出门玩,那就更高兴了,尖叫着忘了形,伸手要抱。
  盛赞顺势抬手,逗了逗团子然后坏坏的伸了个懒腰,看见团子失望的表情。
  毛毛啧啧摇头,万年不变的安慰他的团子公主说:“你哥哥太坏了,别放在心上。”
  三千港的大海带着一丝甜味,海风拂过脸颊,温柔的像妈妈的手。
  当然,盛赞和团子都是没有妈妈的人,而毛毛,他们家毛妈应该没有这么温柔的手。
  也就是个比喻,心情好的时候,将海风也衬得欢喜。
  艳阳当空,海水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团子将脸捂在草帽里面,拉着毛毛的裤腿跟着往前走。
  等小脚丫踏上软软的海滩,团子就顾不上她的小草帽了,正是爱玩爱走的时候,夏天太热,全身上下就穿一条三角小裤衩,豪放的在沙滩上奔跑。
  盛赞仰躺在沙滩上,用团子的小草帽盖住脸。
  毛毛很忙碌的走来走去,为了捡漂亮的贝壳,凑齐一串项链。
  团子看见了她的阿赞哥哥,哥哥在睡觉呢,一动不动。小小的她,停下了疯跑,呆呆站着想了想,然后大胆的做了一件事。
  她坐在沙滩上,向右看了看,确定哥哥睡着了,然后四肢着地,慢慢爬过去。
  爬到盛赞身边,心满意足的坐下。
  盛赞没有睡着,一直都知道那个肉团子的心思,也就这一次,他原本想摘掉草帽的手停住了。
  然后,手指上被缠住了软软小小的东西,团子的小手满是细沙,勇敢的抓住了哥哥的手。
  时光显露了片刻的宁静,海鸥掠过头顶,那顶草帽从盛赞高挺的鼻梁滑下,团子一僵,被抓现行。
  她那张黄面饼子一点也没有变好的迹象,对着盛赞露出怯怯的表情。
  盛赞在这小不点想逃走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说:“走了,帮你毛哥去。”
  他站起来,团子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得着哥哥的手,她喜欢被哥哥牵着。
  她无声的笑,却不说话。
  盛赞叹口气,小家伙,你长得丑又是个小结巴,以后怎么办?
  算了,以后我有出息了,你的日子也会好过点。他这么想。
  毛毛一脸憔悴的奔过来哀求盛赞帮帮忙,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哪里能办到。
  盛赞觉得这件事无聊透了,他一点也不觉得班花漂亮。
  毛毛说:“阿赞,为兄弟是要两肋插刀的。”
  盛赞说:“我插*你两刀要不要?”
  “……”毛毛两眼泪汪汪。
  可有个小矮个扯了扯毛毛的裤脚,三角裤衩小公主高高举着手里的一扇贝壳,小脑门上都是汗。
  那扇贝壳有点闪,带着微微的蓝。
  “妈呦!真好看!”毛毛欢喜的叫道,正要接过那扇贝壳,却被盛赞抢走。
  团子疑惑的看着哥哥。
  盛赞清了清嗓子,说:“还是我帮你好了。”
  于是,一望无际的白滩上,两个大影子加一个小影子,埋头找着可以送出手的贝壳。
  盛赞和毛毛越来越往海边去,留团子一个人呆在较远的岸上,他们谁都没发现,团子在跟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抢一个亮晶晶的东西,然后,团子被几个人围住了。
  团子不喜欢说话,只会呆呆的看着那几个跟盛赞一样高大的哥哥。
  那个可能刚上小学的小男孩霸道的对那**大男孩说:“哥,她抢我东西!”
  这片海,这片沙滩,这片沙滩里的东西,什么时候是属于私人的?
  团子的小拳头里,藏着一扇比刚刚那个还要好看的贝壳,这是要送给毛毛的。
  她被轻轻一推,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头,觉得天空都暗了下来。
  “给我!”大哥哥很凶,要掰开她的手。
  团子不肯,默默的摇头,然后指了指旁边,意思是:你还会找到更好的,不要跟我抢好不好?
  然后,她嫩嫩的脸颊被使劲捏了一下,马上就红了。
  团子来不及哭,她回头想找她的阿赞哥哥和毛毛哥哥。
  小男孩却哭闹着,一看就是被家里宠坏了,声嘶力竭地跟哥哥要东西。
  他的哭声引来了盛赞和毛毛。
  他们俩同时回头看,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找不到团子了!
  然后,那个密不透风的圈子里突然扔出一条很眼熟的三角小裤衩。
  那是团子身上的!
  团子被人扒了小裤衩,只能躲在沙子里。
  她还太小,不能保护自己,可她有敏锐的感觉,虽然在家里也常常脱*光光了大摇大摆,或者是在露天小澡盆里洗澡澡,但不一样,这不一样,这些不认识的大哥哥们,他们是坏人。
  即使再能憋,团子这回也委屈了,本来就小的眼睛哭起来根本看不到,还特别肿。
  毛毛大喊:“我*操*你*妈!”
  盛赞跑起来时扬起一蓬细沙。
  团子嚅嗫着:“呜呜……鹅,哥哥……”
  她太过难堪了,说话时一听就能听出不正常。
  于是大家都在笑她:“是个女结巴!”
  团子手里的贝壳被抢走,那个小男孩耀武扬威的捧着一把沙从她头上扔下,团子被迷了眼睛,哭的更伤心。
  在盛赞那个年纪,有很明确的我的东西,我的人,我的地盘。
  他再不喜欢团子,团子也是他们家的人。
  他盛赞的人被欺负了,被扒了裤子欺负了。
  盛赞眼里都是团子那可怜兮兮的小丑脸,心头升起火,拳头绷得死紧,绽出青筋。
  他吩咐毛毛:“抱团子走,这里我来解决。”
  毛毛从来都相信他家阿赞的“手艺”,这会儿最要紧的,是他家的团子公主。
  他来不及带走那些好不容易捡来的贝壳,一把抱起团子往家跑,而海滩上,盛赞一拳挥过,惊起落地觅食的海鸟。
  回家时,盛老爹一脸诧异的看着他家光屁股团子,问毛毛这是怎么了。
  毛毛嘿嘿笑,骗他说:“太热了,团子不愿意穿。”
  然后垂眼给了团子一个眼神。
  团子将被捏红的小脸贴在毛毛肩上,不做声。
  “累了吧,快进去吃个冰棍。”盛老爹指了指冰箱。
  这个夏天格外的热,有更多的人愿意在晚上到海边散步,顺带着,盛记的卤料生意也变得红火,加上盛赞最近刻苦用功,所以盛老爹去市场批发材料时,给带回了一箱绿豆冰。
  绿色的包装袋,一从冷冻室里拿出来,遇上了热,就显出一丝丝的白气,看着都凉爽。
  毛毛拿了一根,隔着包装袋贴在团子脸上,低声安慰她:“哥的好团子,害怕了是吗?不怕啊,你阿赞哥会给你报仇的。”
  团子的眼皮因为大哭过变得很肿,艰难的撑开眼皮看她的毛哥,她指了指自己的下面,说要穿裤子。
  可她身上都是沙,得先洗洗。
  毛毛将冰棍拆出来,让她吃,说:“等着,毛哥给你弄个大澡盆。”
  正说着,盛赞回来了。
  盛老爹还是一点也没看出这三个小家伙有什么不对劲,照样指了指冰箱,让盛赞吃冰棍。
  盛赞恩的应下,却先走进房间,看着团子那张滑稽的脸,还有嘴巴里冒着丝丝凉气的绿豆冰棍。
  团子一看哥哥来了,委屈的又有点想哭。
  盛赞带上门,捏着团子的下巴对着光看了看,已经不红了,他松了口气。
  已经那么丑了,还能再难看点吗?
  他对团子的嫌弃从来都不掩饰,却绝对不让别人嫌弃,这是他一个人专属的资格,是他一个人的乐趣。
  毛毛压低声音问盛赞:“搞定了?”
  盛赞一边从口袋里掏东西,一边说:“废话。”
  然后,他打开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小铁罐,往床上一倒。
  哗哗哗,都是很漂亮的贝壳,看得毛毛眼睛都亮了。
  盛赞分出最好看和比较好看,将比较好看那一半给了毛毛,毛毛不死心,想抢最好看那半,被盛赞一脚踹飞。
  毛毛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可委屈了,说:“阿赞你留着也没用,干嘛不给我!”
  盛赞清点那些发光的贝壳,优哉游哉说出一个事实:“就算你把这些全部送去,也追不到人家的。”
  毛毛一脸遗憾,顾忌到外面有盛老爹,低吼:“你就不能别拆穿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上帝啊,给我一个毛毛!
  谢谢打赏的各位,团子在这里给各位漂亮姐姐香一个~~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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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赞捻起一片,在团子细细的胳膊上比了比,说:“剩下这些要给她穿条手链。”
  团子一脸惊吓,我吗?是在说我吗?
  毛毛也是明显吓了一跳的表情,看盛赞犹如看变态。
  盛赞给了他一个我不是开玩笑的眼神。
  毛毛停下了哀怨,乐的不行,说:“对对对,给咱们团子留着。”
  显而易见,在团子小公主和班花之间,毛毛毫不费力的就做出了选择。
  盛赞其实很生气,那些狗崽子怎么能扒了他未来媳妇的裤子!
  虽然他是一点也不想有这个媳妇,但这丑丫头是他们盛家的人啊!
  于是盛赞下手很重,还抢了那个小男孩好不容易收集的贝壳。
  他没想到,他的一生,还有这个家的未来,会因为这件小事,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谁都不能预知未来,如果让盛赞再选择一次,他大概还是会挥拳痛殴那些家伙。
  毛毛勤快的又给团子弄了一次澡盆子,盛老爹终于卤好了晚上要卖的熟食,带着笑,看着团子光溜溜的游在大澡盆里。
  等她洗去一身的白沙,还是只穿一条小裤衩,推开哥哥的房门,探着小脑袋。
  盛赞朝她招招手,团子欣喜的靠近,她将小手放进盛赞摊开的手掌中,毛毛从后面蒙上了她的眼睛。
  然后,手腕一阵冰凉,等毛毛收回手,她看见了,自己手上挂着一串贝壳手链。
  她认得,其中有一个发着蓝光的贝壳,是她死死保护过的,后来被坏孩子抢走的那一枚。
  真好,哥哥帮我抢回来了!
  这是团子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她的阿赞哥哥打架抢来的礼物。
  毛毛拍手说:“妈呦,团子你好漂亮。”
  小不点儿红了红脸,蹬蹬蹬往外跑,一下钻进老爹怀里。
  等了等,见哥哥们没有出来,悄悄的给老爹看了自己的新手链。
  老爹低声与她说话:“哥哥对团子最好了,对不对?”
  团子点点头,心里美美的。
  也许是因为今天一起捡贝壳了,到了晚上,团子胆子很肥的小声跟老爹说:“想——想跟哥,鹅,哥睡。”
  盛赞正巧洗好澡出来,弯着腰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只穿一条裤衩,可以看见少年逐渐露出筋骨的背脊。
  他仿若未闻,顶着小不点希冀的小眼神,回了房间。
  团子懊恼的垂下小脑袋,盛老爹闷闷的笑,一把抱起小团子,推开那扇门。
  在团子心里,哥哥的房门有一种很神秘的力量,只要哥哥进去了,她就不能吵,老爹连走路都会很轻很轻。
  盛老爹推开那扇门,看见盛赞已经躺下了,他将电风扇调低一个档,然后将团子放在了盛赞身边。
  “……”盛赞皱了皱眉头。
  盛老爹也没说话,只是嘴角带着笑,转身出去了。
  盛赞垂眼,看见肉团子忐忑的脸。
  他转个身,背对着团子,关上了灯。
  团子在黑暗中很认真的思考,却不到一秒就睡着。
  盛赞在团子睡着后摸了摸她的屁股,心道:如果你敢尿床我就揍你!
  这个时候的团子,人如其名,真的就是一只圆圆的糯米团子,她的小手小脚习惯性的扒住了身边的人,在睡梦中忘记了,这不是宠她的老爹,是她那永远黑脸的阿赞哥哥。
  小孩的肌肤,带着无法想象的滑嫩,贴在盛赞身上,盛赞觉得热,往床边一躲,可随机,团子仿佛有意识似的,追着他又贴上。
  盛赞没办法,只好躺平,双手枕着头。
  然后,爬行龟团子小盆友,居然就这么挪啊挪的,从床板爬上了盛赞的肚子。
  圆乎乎一只,趴在盛赞的肚子上,呼呼大睡。
  盛赞用手指戳她的脸颊,孩子觉得烦,挥挥两下,撅着屁股,继续睡的香甜。
  “臭小孩!”盛赞低语,却终是没将这臭小孩扔下床。
  一大一小,一个德行的只穿一条三角裤衩,睡得香甜。
  第二天早晨,三千巷盛记响起一阵咆哮:“臭小孩你想挨揍是不是!”
  然后团子就哇哇的哭开了,泪眼朦胧的看着盛赞——人家不是故意尿床的哥哥!
  毛毛闻声赶来,笑的前俯后仰,被盛赞趁机抹了一脸的团子尿。
  过完周末,盛赞又开始了他隐忍如苦行僧的学习,早晨,团子戴着她的手链,站在门口送哥哥去上学,然后回到老爹怀抱,乖乖等哥哥放学。
  可这天,哥哥并没有回家。
  三千港五中的老大名叫豹子,带着一帮人堵住了四中的校门,细瘦的老师们排成人阵死死守住校门,不让外面的人进来,当然,里面的学生也走不了。
  按照成绩排名,五中比四中差,但要是按照打架斗殴来排名,五中比四中优。
  在四中,老师们对学生的要求是怎么的也得试试看考个大专,在五中,老师们对学生的最高要求,就是能够顺利混出一本高中毕业证书。
  所以,四中的老师们如临大敌,不知道是谁惹了这些人,捅了这么大篓子。
  盛赞正要回家,远远就看见校门口的热闹,毛毛站在他身边,笑说不知道是谁皮痒了。
  但他们要的人,就是盛赞。
  豹子一点也不把老师放在眼里,指了指最靠近校门的一个戴眼镜男生,说:“去把你们老大叫出来。”
  正巧,盛赞的班主任就挡在前面,班主任当然知道三千港四中的老大是谁,可盛赞早已改邪归正得道成佛了啊!
  老师大喊:“我们四中没有什么老大,这位同学我……我劝你赶快带着你的……同学离开,不然我,我就打电话给你们校长了啊!”
  班主任这句话说得尤其底气不足,其实喊校长这一招真心不怎么霸气。
  身后自己学校的学生一阵嘘声,老师后背流汗,想找个帮手给盛赞带个话都不行。
  他知道,盛赞今天要是出来了,就完蛋了。
  可不巧,盛赞听见了,他抬脚,却被毛毛抓住,毛毛说:“你别去,你是要考大学的人。”
  在毛毛心里,考大学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他做不到,希望自己兄弟能做到。
  盛赞却笑了,让毛毛别跟着他,赶紧回家。
  盛赞拨开他的班主任,站在豹子面前,说:“我来了,换个地方吧,别站在这里当门神。”
  于是,四中的同学们赶紧往外冲,生怕惹事上身。
  盛赞走时,转头跟他老师说:“放心,没事的。”
  说完,领着一帮人往学校后门去。
  四中的后门有一片草地,是打架斗殴谈情说爱的好地方,豹子身后一帮小弟,从宽大的校服下摆抽出长长的铁棍。
  盛赞的眼神闪了闪。
  豹子说:“昨天是你动了我弟弟吧?”
  海滩上,那个刚上小学的男孩,还有另外一个比他高的男孩,被盛赞打倒在地,抢走那罐贝壳时,小的那个嗷嗷哭叫起来,他说:“你等着,我叫我哥哥来揍你!”
  盛赞看看面前的豹子,说:“真不知道你有那么两个窝囊弟弟。”
  豹子捏掉手里的烟,拿着铁棍挥啊挥,说:“你想死是不是?”
  斜后方*横*插*进一道熟悉的生音,毛*爷爷嚣张至极,反问:“在我们的地盘上,豹子你想怎么死一死?”
  盛赞没有回头,却笑了。
  他向后伸手,毛毛递上一根武*器。
  少年人,血气方刚,话不投机,于是开打。
  **挑就是一个乱字,大家一窝蜂围上来,都是男的,谁能分得清谁?盛赞打架从来不手软,挥舞着铁棍打倒一个又一个,但他有分寸,不会打在要害部位。
  这原本是一件小事,打打闹闹,回家哎呦哎呦推个药油,带上两天乌青,事情就会过去,可豹子太过卑鄙,比他那两个扒小姑娘裤子的弟弟有过之而无不及,见盛赞善战,居然戳他短处。
  打累了的两帮人马停下来,听豹子调侃:“盛赞你到底是不是你爹妈亲生的啊?”
  毛毛轻轻的看了盛赞一眼,盛赞的脸上无笑无怒。
  豹子顺势坐下来,身后围着一**兄弟,继续说:“你肯定不是亲生的,听说你妈早就跟人跑了,你爸要真是你亲爸,能给你找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结巴当老婆?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你妈肯定是在外面乱搞生了你,让你现在这个爸当了冤大头。”
  “哈哈哈哈!”小弟们捧场的响起一阵狂笑,丝毫不觉得戳人短处有什么不对。
  四中留下来打架的那些人此时都有些动摇的看着盛赞,盛赞的事情他们也听家里的父母说过一些,平时不在意,但到底还是知道的。
  盛赞等他们笑完,才说:“豹子你真是个娘们,屌*子是太小还是被切掉了?要不然就是根本没这玩意吧?整天跟个女人一样娘们唧唧的,那么八婆,全三千港有谁像你这样,打架用嘴打的?丢人。”
  豹子的笑僵在脸上,他站起来,歪着头往盛赞胸口顶,十分瞧不起的指着太阳穴说:“来,你厉害,你有本事往这来,千万别手软……”
  “好啊。”没等豹子话说完,没等毛毛来得及阻止,盛赞拿着铁棍的手从上往下落。
  只听咚一声闷响,棍子敲在骨头上的脆音。
  豹子摸了摸头,摸到一脸血。
  他气息不稳的哀嚎:“哎呦……我草泥马……”
  毛毛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盛赞,也是头一次知道,盛赞的底线。
  作者有话要说:  我闺蜜家两岁的小宝宝就是这样,半夜睡觉会爬上妈妈的肚皮,哈哈哈,太可爱了。
  我也有一条贝壳手链,是小时候,妈妈去厦门出差时买的纪念品~~我更记得的,是我妈向打渔的老翁买了整整一保丽龙盒子的野生大虾,用冰块冻住了,带回来给我吃,化冻以后那些肥肥的大虾还会动,被我妈用热水一烫,沾点醋汁进了我的肚子。
  我只要一感冒就浑身疼,昨天也是这个情况,幸好有存稿,但不幸的是,存稿在今天就用完了,只有两更,明天只有一更,因为最近比较忙。
  明天早晨九点一更~~
  眼看事情好像搞大了,大家都扔了铁棍纷纷消失,毛毛拉着原地不动的盛赞也跑了,他们不敢回家,躲在码头上。
  不远处就是大排档,隐约的,可以看见盛老爹剁爪子切耳朵的身影。
  “个死太监操*个屁,老子干*死你!”毛毛蹲在地上,低低骂着。
  盛赞的脑子里,一直回放着他们离开时,豹子留了满地的血。
  毛毛说:“阿赞你别怕啊,那死豹子不会死的,等风声过了我们就回家。”
  其实这件事根本没有毛毛什么事,毛毛是可以回家吃饭洗澡安安稳稳睡觉的,可他就是感同身受的,莫名其妙拉着盛赞躲了起来。
  盛赞想忘记那摊血,故作轻松的说:“今天作业还没做呢。”
  毛毛忽然说:“坏了!”
  盛赞看着他,他指了指帐篷里的盛老爹,问:“谁照顾团子?”
  月光下,两个男孩看着对方,决定回家一趟。
  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能听见毛妈的大嗓门:“也不知道你那两个哥哥野去哪里了,这么晚都不回家!”
  于是毛毛放心了,再带着盛赞出来,躲码头上。
  可等他们回去了,却没见着灯火下的盛老爹。
  盛赞拨开篷布,问坐在里面的客人:“我爸哪去了?”
  排档摊的老板颠着锅的手停下来,扯着盛赞就往外走,说:“你爸让人带走了,你这小子到底闯了什么祸?”
  盛赞拽住老板的手,问:“我爸去哪了?”
  老板从兜里掏出几张钱给他,说:“你爸让你先别回家。”
  盛赞拔腿就跑,那几张钱散在地上,老板在他身后喊:“你爸去医院了!”
  毛毛追在后面摔了一跤,半天没爬起来,只能无奈的看着盛赞的背影变成一颗小黑点。
  医院的走廊黑峻峻的,仿佛会吃人的老虎,他直接拉住一个护士问:“傍晚进来被打的脑袋开花的高中生住哪间?”
  护士指了指走廊的尽头。
  盛赞快步往里走,被这片黑暗一点一点吞噬。
  那间病房的门口,站着两个大人,看着他,将门推开一道缝。
  盛赞从不知,豹子他家居然这么有钱。
  正因为有钱,所以可以做很多事情。
  可以让盛老爹,跪在地上,给一个孩子磕头。
  盛赞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他老爹的后背,弯曲的,将脑门砸在地上,听见咚一声。
  他此刻无比后悔,如果可以,他愿意让豹子打他一次,换成他被打的满脸血。
  盛老爹的声音无比诚恳,他哀求着豹子穿着光鲜的父母,说:“请不要让我的儿子退学,请给他一次机会。”
  豹子的爸爸不愉快的挥开老爹的手,说:“这事没商量!”
  豹子妈妈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脑震荡,气愤的尖声咒骂:“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
  盛老爹紧紧握着拳头,膝行至床边,跪在地上求豹子。
  他说:“我们家阿赞是要考大学的,同学你行行好,叔叔给你磕头了,叔叔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咚咚咚
  这是老爹没有自尊的跪拜。
  这是敲碎盛赞一直隐忍的一块锋利石头。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低人一等,为什么同样都有错,我的老爹要这样跪在地上求人?为什么这些人可以这样欺负我老爹?
  如果我很有能力,我很厉害,还有谁能这样对我老爹?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害怕看见我,诚服于我。
  盛赞推开门口刻意挡住他的那两个人,闯进病房里,直直看着包着白纱布的豹子,用手指点了点额角。
  “阿赞!”盛老爹有些惊慌。
  盛赞拉起老爹,在豹子妈的咒骂中,离开医院,跑入黑幕里。
  盛赞拉着老爹不停的跑,把空气榨出肺腔,大脑缺氧头疼,喉管涌上腥甜,疯了似的,听不见盛老爹在后面喊:“阿赞,停一停,停一停……”
  盛赞的不甘与不羁,因为盛老爹的下跪而再也压制不住。
  他们一路跑回家,忘记去接团子。
  盛赞坐在那里,等着老爹的责备。
  可意外极了,老爹却说:“这件事你别放在心上,专心学习。”
  他原本即将迎来至关重要的高三,当然,是在盛老爹心中,至关重要的高三。
  盛老爹害怕这件事影响了儿子的学习积极性,就算是打破了别人孩子的脑袋,他也是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盛赞双手握拳,难道他也要像老爹一样憋屈的去给豹子下跪,才能换来什么吗?
  不,他不愿意。
  这段时间,已经磨光了他所有的耐心,这件事的发生,只不过是一条导火线,明确的告诉了自己,他不想考大学,不想呆在学校里浪费时间。
  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好时机了,盛赞仰起头,对老爹说:“我不上学了。”
  当他第一次说出来后,盛老爹及时的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老爹语重心长:“阿赞啊,再坚持一下,恩?再忍一忍,我砸锅卖铁都会供你读书的,你给老子争气!”
  盛赞听不进去,他们年段已经有很多人退学了,反正考不上,不如早点出来赚钱养家。
  在这时的盛赞看来,校园就如一座牢笼,而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缤纷多彩。
  以前,他是渴望自由。
  现在,他变得渴望权利。
  盛赞按住老爹膝上的双手,一字一句:“老爹你等着,等我成为人上人,让你过好日子。”
  盛老爹那个气啊,他当年是没有这个条件,想学都没得学,他憧憬那些每天坐在办公室里靠脑力而不是像他这样靠体力赚钱的人。
  他想让儿子也能过上那种日子,每天轻轻松松的,开开心心。
  有什么能比轻松赚钱还开心呢?这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嚯的掀开手,他的裤子上还沾着医院地上的灰尘,他的脸上露着失望透顶。
  “你不上学,要去哪里!”
  “我要去闯天下,老爹你点头,只要你点头,我一定会成功的!”年少时光,不知世道艰险,总是这样胸有成竹。
  盛老爹气急的拿起店里的大木棍,头一次抽打了已经长得比他高的盛赞。
  碗口粗的木棍打在身上,闷闷的响,听着都肉疼。
  盛赞一动不动,咬牙承受,直到老爹颓然松开木棍。
  “哎……”盛老爹叹息,盛赞以为,老爹是对他妥协了。
  他的心刚刚一松,就听老爹说:“你去吧,去了就不要回来。”
  盛赞猛的抬头去看老爹,可老爹却不看他,他站起来,颤悠悠的往房间去。
  盛老爹很伤心,除夕那一夜的快乐似乎还没过去,现实就残酷的劈下一道闪电。
  他在赌,赌自己的儿子,敢不敢踏出家门。
  他没有把握,可也无可奈何,软硬他都试过了。
  盛赞从小就有主意,这次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他离开前,说:“爸,你别再去给人下跪,好好保重自己。”
  那晚,盛老爹房间的灯,亮到早晨。
  那盏灯,照亮了盛赞离家的路。
  毛毛等在门口,对着盛赞笑:“阿赞,我跟着你。”
  盛赞偷偷抹掉眼底的泪,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毛毛嘻嘻笑:“你被老爹揍的时候!”
  按照惯常,盛赞是会给毛毛一脚的,可此时,他抱住他,心口涌上一股暖意:“好兄弟!”
  当他离开三千巷时,团子已经在毛妈怀中睡着了,毛毛家中开着一台麻将,在哗哗哗的洗牌声中,团子被毛妈当成了招财猫,只要她怀中抱着团子,准能赢钱。
  团子今天戴着哥哥送的手链献宝似的给毛妈看,糯糯的说:“哥,哥哥——斯,送送的。”
  盛赞离开的这个夏天,她还只是个刚刚被老爹剃成光头的丑丫头。
  也是从这次起,四中扬眉吐气,提起排名来,总会有人说:“五中算个屁,你当时是没看到,五中那个包子被咱老大揍的满头血。”
  是的,豹子变成了包子。
  盛赞在四中,成为一个传说,后来,他又变成了三千港的传说。
  只是,在变成传说之前,他需要养活自己。
  盛赞让自己忘记自己是被盛老爹从小捧在手心养大的孩子,他在码头找了份活,靠做苦力赚钱。
  晚上,就睡在码头工人的大通铺里。
  大通铺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和脚臭味,还有酒臭味,盛赞强迫自己习惯这些,因为他不能回头。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比那些做活的人爱干净,每天虽然累,但总是坚持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也不去大排档喝酒买醉,不参与晚上男人们的消遣活动。
  作者有话要说:  人啊,总是要经过蜕变,这种蜕变是残忍的。
  今天就一更,很忙,裸奔党。
  明晚八点照旧哦~~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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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子还是跟往常一样,到了哥哥放学的时间,就乖巧又害羞的扒着门,远远的看着三千巷的巷口,等着盛赞和毛毛打打闹闹的回家,可是,她等到了天黑,还是没有等到。
  老爹说:“团子,吃饭了。”
  团子踮着脚尖攥住老爹的手,喊:“鹅——哥哥!”
  老爹将团子抱起,不去看孩子期待的眼睛。
  “哥哥!”团子执拗的重复。
  老爹叹气,放下碗,回了房间。
  团子一个人坐在饭桌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然后,隔壁响起了毛妈炫耀的说话声:“妈呦,毛毛你回来啦!”
  竖起耳朵的小团子一听,立马挪着小屁股跳下来,蹬蹬蹬往毛毛家去。
  她要去把哥哥找回来,老爹等他吃饭呢!
  可是,当她扒着门框看进去时,屋子里只有毛毛一个人。
  团子说:“母——毛毛!”
  毛毛一看,是他的团子小公主啊,马上抱在怀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哥哥?”团子歪着脑袋,跟毛毛要盛赞。
  毛妈接过团子,哄道:“你阿赞哥哥今天不会来的。”
  团子疑惑的看向毛毛,为什么我哥哥不会来?
  毛毛揉了揉团子的脑袋,上面一圈细细的绒毛。
  毛妈难得的给毛毛做了一桌的饭菜,跟店里吃饭的客人们炫耀着:“我家毛毛今天就开始赚钱啦!哎,现在像我家毛毛这样懂事的孩子真不多了!”
  毛爸一脸与有荣焉,站在一旁。
  团子听不懂,烦躁的离开了毛家,爬上自家的饭桌,一勺一勺的自己吃饭。
  然后,老爹从房间出来了,他坐在团子身边,轻声道:慢点吃,团子真乖。
  吃完饭,团子就搬了小板凳坐在家门前,晚风徐徐,她想哥哥了。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
  团子没有改变等哥哥放学的习惯,可哥哥却再也不会背着书包踏着夕阳回家了。
  一个月后,听说毛毛拿到了工资,全都交给了毛妈,毛妈高兴坏了,过来劝盛老爹:“老盛啊,你别倔,你家阿赞多懂事啊!”
  那天晚上,盛老爹从大排档出来,偷偷去看了盛赞。
  那里的住宿条件非常简陋,只见门口站着个穿三角裤衩的少年,举着一根黑胶水管,就这样洗澡。
  洗完了,还听他打了个喷嚏,可能是感冒了。
  夏天的热感最是难好,他背对着藏在角落的盛老爹,吸了吸鼻子,低低骂了句靠,背脊因为太瘦而明显的凸起。
  盛老爹舍不得错过一眼,那小裤衩,那背影,就是他家阿赞。
  他家阿赞感冒了呢。
  但老爹不担心,反而有些期待。
  这里太苦了,儿子啊,你熬不了的,快点回家吧。
  盛老爹的心思与全天下家有儿女离家出走的父母一样,以为只要在外面吃过了苦头,孩子们就会知道家里是有多么的好,父母说的话都是对的,他们就会乖乖回家。
  他从小路离开,漫天星辰,看见团子站在大排档的帐篷外,啃着一只鸡爪子。
  自从家里没人带孩子开始,盛老爹就拎着团子一起过来,每天晚上一只鸡爪子,当做她很乖的奖励。
  团子扬起油乎乎的小脸看着老爹,这些天来,她第一次看见老爹笑了。
  于是,她也傻乎乎的笑了,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看见老爹心情好,她就也心情好。
  盛老爹觉得他家团子的笑脸真是太可爱了,顾不得那油乎乎的劲儿,抱起来亲两口。
  然后脚步轻快的回到帐篷里切卤料。
  团子出门时就会穿的整齐,小衣服小裤子,配着一个小光头,来喝酒的工人都会逗她:“娃娃,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团子亮出手腕上的手链,很认真的告诉这里的叔叔伯伯们说:“女,女宝宝。”
  大家就笑了,说我们不信。
  团子就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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