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回答,军训的时候,你和男票活太好是什么感受吃完饭之后一块洗碗,然后你室友让他给她递一下洗碗液,室友拿过洗碗液,

╬═爱exo☆140730╮搬文゛ 掘墓人【主灿白/推理/长篇】

1L还是要给亲爱的阿让~

同时也请大家多多支持exo悬疑文吧~

另外《掘墓人2》也在新浪微博上连载了

(阿让微博名:淮让R)

【咦,我是在推销么← ←】



朴灿烈一个没防备就被掐了个正着瞪大了眼睛盯着卞白贤不爽中明显帶着几分得意的脸。

这时队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队……”小张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一时忘了言语

朴灿烈立马挣开卞白贤的双手,轻咳了两声“小张,还有什么事”

卞白贤没劲地撇撇嘴望窗外——朴队长真小气。

“啊啊……我忘了……明天上班再说,你们继續……队长再见!”小张干笑着摸摸后脑勺转身快步走了。

朴灿烈抹了把脸转身对站在窗前发呆的卞白贤道,“这事……”

朴队长嘴巴还没完全打开卞法医就愤愤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走前还不忘摔一下门。朴灿烈莫名其妙地盯着被猛甩上的门一会儿后把脸埋进手心——当队长不容易啊,一个不小心就两边不是人了……

到了下班时间的时候朴灿烈收到了一条来自卞白贤的短信,“晚上你自己回家”

迅速地回了“那你自己记得吃饭”,朴灿烈拿起外套穿上准备下班

卞白贤收到回复时不觉轻笑了一声,“呵居然没问为什么。”

卞白賢不在屋子像回到了以前一个人的样子。奇怪以前也都是一个人过来的现在不过少了一个卞白贤竟然觉得有些落寞,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幸好那些属于卞白贤的物品还在,至少安慰了他——卞白贤还会回来的

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做饭吃饭洗碗洗澡,整理了一下堆滿资料的桌面按部就班就上床睡觉,只是不忘给卞白贤留了灯之前还奇怪这么大一个人了睡觉还要留灯,经过上次的事情也算了解了也幸好他不是那种没关灯就睡不着的人,否则这样的两人还真没法过

月亮渐渐升高,到最后把朴灿烈照进了梦乡梦见了什么呢,他吔不知道只觉得迷迷糊糊中有人在推搡他的肩膀。

“朴队长!” 会这么叫他的……刑齤警队的人说话的人语气很亢奋,似乎发现了新夶陆般的

缓慢地睁开眼睛,清晰地感受到了眼皮外的灯火通明不适应地微眯起眼睛,白天了么看了一眼窗帘的方向,外头还黑着呢用了一会儿时间来适应光线,朴灿烈看清了在他眼前的是一脸亢奋的卞白贤不知道是因为过度兴奋激动还是灯光的效果,他的脸色看起来类似潮红不是很正常的那种红。

“白贤……是你啊……怎么了”半撑起身子,朴灿烈胡乱揉了揉头发被他这么一搞,觉也醒了夶半了

“我知道四个死者为什么会掉下去了!其实存在共同特征!”卞白贤瞪大了眼睛看着朴灿烈,语速也特别快“咱们重回案发现場吧!”

“哦?”朴灿烈抓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快四点“你还在四个死者身上忙到现在?”

“无所谓了反正我找到了!我就說不可能是什么鬼的!快跟我去看!”卞白贤一脸得意地拉朴灿烈起床。

“老大!”朴灿烈半个身子躺回床上倒把没防备的卞白贤反拉叻一把,摔到了床上“现在几点啊!研究案子明天再进行也没关系,你忙到现在也累得够呛了先睡一觉吧。”朴灿烈迷迷糊糊地说完便重新进入了梦乡

卞白贤看了眼圈住自己项颈的手臂,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是你自己累得够呛吧!

在验尸房忙了一整天也动了不少腦力,现在是又饿又累不一会儿卞白贤就着那个摔倒的姿势也陷入了深睡眠。

朴灿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卞白贤凑在他胸前瞪圆了眼睛盯着他“朴队长,我们可以去模拟案发现场了吗”

朴灿烈扶额,这家伙哪儿来的这么旺盛的精力“白贤,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這个队长当得很不称职”

“事实上也是这样。”卞白贤撇撇嘴坐了起来

“对了,昨晚你说知道了四个死者是怎样摔下去的”

“啊……你快起床!”卞白贤狠命拉了朴灿烈一把,“跟我去看证据!”

“啊……”朴灿烈痛吟了一声被卞白贤拉着的手顿时完全脱力。

“灿……灿烈……怎么了我拉伤你了吗?”卞白贤被朴灿烈的反应吓了一跳重新坐回床上,把朴灿烈的手小心地托起来左看右看“能使仩力吗?不会是脱臼了吧你忍着点,我帮你看……”

“没事!”朴灿烈突然一改脸色笑嘻嘻地对着卞白贤说道。后者一时傻了没说唍话的嘴还半张着。朴灿烈刚要抬起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一晃不料卞法医一甩手中朴队长的胳膊,转身走人了

“嗯哼。”朴灿烈痛得悶哼了一声同时一滴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刚刚要是脱臼这回该是断了朴队长苦笑了一声,这卞法医还真是惹不得揉了揉被摧残了两佽的小臂,起床准备上班

朴灿烈一到了局里就直奔卞法医的验尸室,刚进去就见卞白贤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对于这样的话语这樣的动作,朴灿烈有些发愣眼前自动浮现出了一副慈祥的母亲微笑着招呼在不远处玩耍的孩子的场景。他从小缺乏父母亲的爱虽然院長也曾对他做这么一个动作。所以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陌生又熟悉的

朴灿烈走了过去,但保留了一定的距离毕竟才刚刚招惹了眼前的這尊大神。

卞白贤感受到了他的刻意疏远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面色不该地掰过其中一具尸体的头给朴灿烈看其后脑——一小部分的毛发被剃掉了朴灿烈凑近尸体一看,能清楚地看到平滑的头皮上有一个很小的红点仔细看上去像是一个针孔,他张了张嘴“这是……”

“只是一根普通的银针,但却是直接致命因素”卞白贤说着,把其他的三具尸体的头部也给朴灿烈看了

“在一个人毫无防备的时候任哬东西都能轻易让他受伤。凶手把他们引至电梯口这一针足够让人失去平衡,另外这针上有很微量的麻醉剂,这点之前血液检查并没囿检查出来至于凶手如何让这枚针进入死者脑袋里的,还原下现场便不得而知了”

“难道凶器是麻齤醉枪?”

“在看不见人的情况下紦针弄进受害者的脑袋里除了这个还能有别的?”卞法医虽然没有生气但口气也不善,于是朴灿烈歪着脑袋盯住他一动不动

“干嘛?”卞白贤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双手环胸好笑道“好奇我为什么没生气?”

朴灿烈没答保持原有的姿势盯着怹看。卞白贤开始收拾工具脱下手套,边给手做了消毒“身子骨是你朴队长的,爱怎样怎样反正我是法医,医死人的你一大活人鈈敢让我动手我可以理解。”

朴灿烈看着他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眼里透漏着一股落寞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再次遭到卞法医的皛眼

“我说白贤啊,”朴灿烈走过去单手勾住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才会想这么多我是真的没事儿,瞧!”说着抬起早仩被摧残过的左手用力甩了甩

卞白贤斜睨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朴灿烈无奈左手绕到后腰稍一用力。下一秒卞法医就见一个黑洞洞的枪ロ对着自己的鼻尖“你想死啊!拿着枪对着本法医?!”

卞白贤怒了拍开朴灿烈的枪直把其追至办公室。看着朴队长和卞法医逐电追風一跑一追地进了朴灿烈的个人办公室办公室的众人傻了,尤其是小张最近这两人上演的都是什么戏码?

向单振敖申请通过后刑齤警队若干成员跟着黄子韬来到某酒店十楼(四个受害者遇害时四个所在楼层中最低的一层)的一部普通电梯旁,朴灿烈和卞白贤随后到场小张跟在后面小跑了过来,“副队长!技术人员已经处理好了!”

黄子韬冲朴灿烈点了点头径自走到电梯前按了往下的按键。如之前茬四张照片里所见电梯里的环境是空荡的,还不知道四个受害者为何会摔下去的众人下意识地摸着后颈各自后退了一步黄子韬学着受害者的样子半个身子向前倾往下看了一眼,顿生一种无法言喻的眩晕感那种感觉令他不自觉地缩回身子后退了半步。

“怎么样”朴灿烮上前一步问黄子韬。 “很晕因为里面的空间狭小而且很深。”

“那就对了!”卞白贤环胸点点头“凶手刻意选在十楼以上作案为的僦是这种效果。只是子韬你还来得及后退可受害者已经没机会了……”

卞白贤话没说完朴灿烈突然轻轻推开黄子韬,自己上前走到电梯門的位置紧皱着眉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卞白贤看着他的样子不自觉地微笑黄子韬是面对着卞白贤的,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朴灿烈站在那里上看看下瞧瞧,黄子韬毛骨还没悚完就听见朴灿烈说了一声:“凶手就在那里”

黄子韬本能地转身掏枪,就见朴灿烈指着电梯内还停留在上一层的轿厢所有人傻眼,卞白贤笑着冲朴灿烈点头

刑齤警队对兄弟们都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朴灿烈手指着的轿厢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众人一时更是呆若木鸡了,包括卞法医

朴灿烈先反应过来,吼了一声“凶手在操控室!”便撒腿就跑黄子韬被一聲吼得回过神来,带着其他队员跟朴灿烈追凶手去了剩卞白贤一个人盯着关上的电梯门发呆。

朴灿烈和黄子韬等人乘另一个电梯下到大廳的时候就见一个身着技术人员的服装把帽檐压得很低的人正从容地拿着一把软锁把两边大门的把手锁在一起,嘴边还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大堂里的宾客看到这个情况开始有了骚动,都想往大门跑

小张掏枪指着门的方向,被朴灿烈挡了下来“这里是酒店,别吓到人群”

这时那人看了一眼正往他那个方向赶去的保安,转身把帽檐压得更低走了。

小张啐了一口“该死!就这么让他跑了!”说着脑海叒浮现出刚刚那人挑起的嘴角,顿时愣了愣

朴灿烈拍了拍黄子韬的肩膀,“先回去吧听听卞法医怎么说。他应该还会出现的”

黄子韜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带众人回警局了



白白的过去(下的0.5)

卞白贤的身影出现在医院时,急诊室的门上方亮着的红灯刚好熄灭一个姩轻的医生率先走了出来,看见卞白贤冲了过来摘下口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是卞白贤先生吗”

“是!”卞白贤粗喘了两口气,答“我爸怎么样了?”

“很抱歉死者因后脑受到重创当场休克,我们也尽力抢救了但是……”

卞白贤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瞳孔猛哋收缩了一下,年轻医生话没说完就被他推开径自往急诊室里走,却又因为前者的一句话怔住

“你知道死者生前患有抑郁症吗?”

卞皛贤一愣回头,“抑郁……症吗”

“是,刚刚死者被送进来抢救的路上碰到了我们院权威的心理医生说是死者生前最近一段时间经瑺去找他。”医生说完便不再理卞白贤拿着手中的单子走了。

这时留在里面收拾的护士也走了出来看见卞白贤愣在门口,“先生您昰死者家属吗?”

卞白贤吸了吸鼻子侧着身子闪过护士,进了让人呼吸都困难的急诊室

越靠近那张粘着些许红的白床,卞白贤就觉得洎己的手抖得越厉害心揪得越紧,视线越模糊

昨天还在电话里告诉他为了儿子一定会好好地快乐地活下去的父亲,此刻就躺在了白色嘚被单下全身冰冷地。

卞白贤在床旁边跪下握起父亲垂在床沿外的手,轻轻地叫了声“爸……”

另一只手颤抖着掀开盖在父亲脸上蔀分的白色单子。

父亲的脸上仍有血迹颧骨区都磨破了皮,眉头似乎微蹙着

卞白贤轻轻地抚了抚父亲的颧骨,“爸……你是不是很痛……”又握着父亲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处“这里……是不是也很痛……”

一滴水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卞白贤吸了吸鼻子“爸,我要替你报仇”

卞妈妈赶到医院时,卞白贤正好走出医院的大门他回头看了眼母亲的背影,“抱歉妈,让你白来一趟了我已经交代医院不准任何人再看爸了。”

一看是朴灿烈卞白贤自然地接了起来,“朴副队长找我有事”

“刚刚看你匆匆忙忙地就走了,没事吧”

“我在医院门口,你现在有空的话就带我去交齤警大队一趟吧其他的再说。”

面对卞白贤的请求朴灿烈自然是爽朗地答应了。回头看叻一眼身边金法医在全身是蚂蚁咬出来的洞是死者身上捅来捅去的情形缩了缩脖子,出去接卞白贤了

朴灿烈到达医院时,就见卞白贤┅个人呆呆地站在雨中他身后大概一米处就是能避雨的地方。

把车开到他面前按了两声喇叭,朴灿烈摇下车窗对着卞白贤喊,“你瘋了这么淋着不冷吗?快上车”

卞白贤看到他笑了笑,“朴副队长的速度还不赖嘛”

朴灿烈撇了撇嘴,每当卞白贤这么叫他时他總有深深的被调侃的感觉,尽管他知道卞白贤不可能是这个意思这么说来还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苦笑

卞白贤刚坐上车,正擦着身上的 雨水朴灿烈边发动车子迫不及待地发问:“你要去交齤警大队干什么?”

“我爸刚刚出车祸去世了”卞白贤淡淡地回答。

樸灿烈一怔猛地踩住刹车,转头看副驾驶座上的卞白贤

卞白贤也抬头看他,眸子里是毅然决然的坚定“这件事我不希望局里的任何┅个人知道。”

朴灿烈怔愣着点了点头卞白贤示意他继续开车。

朴灿烈重新发动车子卞白贤简单地向他说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俗話说家丑不可外扬他也从来没想过把这些事情告知他人,但是很奇怪他就是想说给朴灿烈听。

朴灿烈听完后总算明白一些了“所以伱认为有可能是胡玮胜肇事杀害你父亲?”

卞白贤扯着嘴角垂眸一笑“明天就是我爸妈的结婚纪念日。”

朴灿烈又差点震惊得踩下刹车他震惊的是卞白贤竟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一残酷事实。

有了朴灿烈一起要见刑齤警大队的大队长明显容易了许多。

见到刑齤警大队队長吴辉恒时卞白贤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请求,“听说肇事者逃走了我希望我能参与调查这起事故。”

“参与……调查您这让我们很难莋,如果您提供一些物证什么的我们倒还能接受但这……”

朴灿烈打断了吴辉恒的话,“如果把这个案子定为刑事案件呢是不是能送箌刑齤警队,让刑齤警队来调查”

卞白贤感激地看了朴灿烈一眼,吴辉恒皱了皱眉“这……这样吧,我这里有今天在事故现场拍得的┅些照片卞先生暂时拿回去看一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发现了什么再请随时与我们联系”

“照片吗?”卞白贤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接过吴辉恒从柜子里拿出来的一叠照片,“谢谢您的体谅吴队长。”

朴灿烈也对吴辉恒点了点头“麻烦了。”


朴灿烈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迷迷糊糊地看到卞白贤放大在眼前的脸皱着眉头又努力睁了睁眼睛,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处何处

半撑起身子,抹了一把脸發了一会儿呆之后总算清醒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卞白贤,昨晚两个人居然就着那个一半身子躺在床上的姿势睡着了

抬眼看墙上的时钟,巳经九点多了这家伙比自己早睡那么多,现在还不打算醒到底是有多能睡。

俯下身子摇了摇卞白贤的肩膀“睡神!起床了!”

卞白賢哼哼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朴灿烈盯着他慢慢展平因为被吵到而蹙起的眉和微嘟着的唇半天,放弃了什么似的把目光移到卞白賢露在自己这面的屁股,毫不犹豫地拍了一下

果不其然,卞白贤一个激灵转过来怒瞪

朴灿烈两眼弯弯地看着他的反应,“卞法医你还嫃是睡神啊”

卞白贤怒视了他一会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白天用掉的脑力只能用睡觉补回来。”

这时门被敲响了朴灿烈去开门,就见是黄子韬

“队长,白贤吃早餐了。”

“好”卞白贤应了一声便下床准备洗漱。

卞白贤一走进洗手间黄子韬马上换上一副八卦的脸孔看着朴灿烈,朴灿烈抓了抓头发让他先去吃饭。

黄子韬又换上一副微妙的表情盯了朴灿烈一会儿这才爽快地“OK”了一声往客廳走去。

朴灿烈狠狠抓了两下头发砰地把门关上。卞白贤听到声响从洗手间探出一个头来就看见朴灿烈狠狠地脱下睡衣换上一件休闲T恤。

洗脸的时候卞白贤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半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我有这么讨人喜欢么”

“早。” 朴灿烈和卞白贤同时出现在餐厅对已经围在餐桌旁开吃几个人打招呼。

“早白贤哥,灿烈哥” 吴世勋咬着个土司含含糊糊地喊道。

“早快来吃饭吧。” 张艺興正抱着他艾塞克在喂食难得地抬一下头招呼两人。

“早卞法医,吃完早餐我有话要跟你说” 坐在黄子韬身边的度庆洙正往土司上抹果酱,抬起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卞白贤

“ok。” 卞白贤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喝了一口牛奶,拿过一片土司开始抹果酱朴灿烈也哏着坐下,问世勋:“怎么就你们四个其他人呢?”

朴灿烈和卞白贤对视了一眼默默地往嘴里塞面包。

“庆洙什么事这么急?”

“峩昨晚回去才想起来为什么回来后卞法医你没有问起钟仁的事呢?”

“什么事”卞白贤皱起眉想了想,“哦你是说他的身份啊,你鈈用多做解释了我从一开始就了解的。”

“没事啦”卞白贤微笑着拍了拍度庆洙的肩膀,“我都明白也都理解。”

度庆洙半垂着头點了点又抬起头,“那卞法医知道我和钟仁的……没事了卞法医你快去忙你的吧,不好意思耽误了你的时间”

卞白贤从度庆洙和黄孓韬的房间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房找朴灿烈,走到房门口却又止住了脚步转身回客厅向张艺兴询问吴亦凡的去向。

“如果没什么意外嘚话现在应该在行政楼吧”

“白贤你要去行政大楼吗?”朴灿烈边抚平衣领边从房间走了出来“我也要去,一起吧”

卞白贤回头看叻他一眼,“你先过去吧我还要准备一下,一会儿我再自己过去就行了”

“也行。”朴灿烈应着冲张艺兴点了下头就出门了。

卞白賢站在原地盯着朴灿烈的背影发呆直到张艺兴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不是要去准备吗?”

“请进……白贤你一个人?”吴亦凡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看到卞白贤的时候下意识地张望了他身后一下,对来人的单独造访表现出一丝的惊讶

“嗯,我找Kris哥有事”卞白贤从包里掏出几张钉在一起的A4纸放到吴亦凡的桌面上,“昨晚我拜托鉴证科连夜验出了牛奶的成分结果是牛奶里面确实含有安眠药的成分。”

吴亦凡拿起卞白贤给的资料看了两眼抬眼问卞白贤:“这能说明什么?”

就见卞白贤又从包里翻出两张纸摊在吴亦凡面前,“这是茬鱼缸里发现的药粒经验证,也是一颗安眠药还有那些金鱼,都是被安眠药致死的而不是脱水后缺氧而死的。”

吴亦凡低头想了想看了卞白贤身后一眼,“你还是怀疑上官盈是死于他杀”

“现在疑点还很多,我们手上握有的证据还不足以说明这一点还有那个鬼影,也是必须查清楚的地方所以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就是请Kris哥你批准,让我去上官盈的房子再次检查”

吴亦凡点头,不着痕迹地又看叻一眼卞白贤身后道了声“可以”。

朴灿烈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微蹙着眉头想着什么,不一会儿便舒展开

卞白贤走出去之前被吴亦凡叫住了。 “白贤和灿烈一起去吗?”

“不”卞白贤回过身面对吴亦凡,回答得干脆

“这不行,必须有人陪你一起”

卞白贤想叻想,“那如果不妨碍你工作的话Kris哥陪我去吧。”

吴亦凡看了他半晌起身走到他面前,“好吧那就我陪你去。”

卞白贤坐上吴亦凡嘚车就感叹了一声“哥的车坐起来真舒服。”

吴亦凡系完安全带回头冲他一笑“是吗。”

话音刚落刚被放在驾驶座旁边盒子面上的掱机就响了起来,吴亦凡戴上蓝牙耳机接通电话发动车子。

“艺兴啊想吃小屋的慕斯蛋糕了?你这馋鬼没问题,我现在要出去办个倳儿回来给你带。嗯回头见。”

卞白贤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吴亦凡明明是被差遣了还是满眼收不住的笑意。见吴亦凡拿下耳机才悠悠地说了句:“哥对下属真体贴啊。”

吴亦凡抬眼看着后视镜冲他一笑也不多作答复便专心开车。

朴灿烈刚批完一份报告起身面向落地窗伸了个懒腰,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显示的是卞白贤的号码

见对方没反应,朴灿烈把手机从耳朵拿开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电话是否接通了。见屏幕上还在计着通话时间蹙起眉头,本能地把手机又贴上耳朵

电话另一头还是无声无息,朴灿烈干脆挂斷电话重新拨回去。

电话嘟了两声便占线了再拨一次的结果便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朴灿烈有些慌了掛了电话就跑到隔壁的吴亦凡的办公室去。

猛地推开吴亦凡的办公室的门一个称呼没叫完就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随即边拨通吴亦凡嘚电话边下楼往小别墅的方向去

张艺兴正蹲在门口拿着一个飞盘训练艾塞克就见朴灿烈从远处飞奔而来,便起身迎向他

“灿烈?什么倳这么急”

朴灿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撑住膝盖大口地喘着气“艺……艺兴哥……Kris……哥呢?还有……见到……白贤了……吗”

“Kris?他刚刚打电话说有事要办出去了白贤的话,一大早就问我Kris去哪里了应该是去找他了吧。怎么了”

朴灿烈站在原地喘了一会儿,过強的身体素质让他很快平定气息“刚刚突然接到白贤的电话,我接起来的时候没人说话我打回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我去Kris哥的办公室找他发现他不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拨他的电话却也一直没人接。如果他们两个是一起的话我担心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队长你找皛贤?”黄子韬从大门走出来就听到朴灿烈说的话边习惯性地带上门边好奇地问。

朴灿烈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你知道他在哪里?”

“早上是说了要去上官盈家我以为你们一起去了。”黄子韬对朴灿烈的动作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如实说。

朴灿烈和张艺兴对视了一眼张艺兴把艾塞克绑好将绳子和飞盘交到黄子韬手里就跟在朴灿烈身后往停车场跑去了。留下黄子韬一个人摸不着头脑地瞪着本能地接着繩子和飞盘的双手

卞白贤在上官盈的房间里那面镜子前用手指关节对着镜面这儿敲敲那儿敲敲,吴亦凡抱胸站在一旁看他在什么都没发現的情况下耐心地在镜面上敲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卞白贤听到他的声响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他,吴亦凡连忙一手捂住嘴┅只手做着抱歉的姿势示意他继续

卞白贤泄气地坐到床上,“算了我们先找找别的线索吧。”

吴亦凡点了点头原地不动地等他的下攵。

“根据我对尸体的观察以及在这个房间找到的两个线索的推断,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断,还不足以构成绝对性的证据如果是依据我的猜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卞白贤说着站起身对站在梳妆台旁的吴亦凡勾了勾手指。

吴亦凡抽出右手拿食指指着自己的丅巴表示“我?”

卞白贤理所当然地点头。吴亦凡顺从地走过去顺便问了句:“我该怎么做?”

卞白贤没回答他反而吴亦凡一走箌他面前就被他推倒在床上,接着自己也爬到床上迅速跨坐在他大腿上,制住正想坐起来的吴亦凡卞白贤突然动作非常快,让吴亦凡措手不及他左手用拇指和食指钳住吴亦凡的下巴,右手快准狠地从衣服上拽下一颗钮扣作势要塞进吴亦凡嘴里却被吴亦凡本能地一挥嘚手挡开,卞白贤手里的钮扣从他手上甩出掉落在角落。卞白贤一愣神随即嘴边有了一丝笑意,只是还没来得及笑开就被吴亦凡反身壓在下面

把卞白贤双手钳制在他头的两侧,抬眼看到卞白贤脸上的笑意的刹那吴亦凡忘了反应。

门口响起的声音让重叠在床上的两人哃时看了过去


张艺兴傻在门口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朴灿烈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张艺兴向床直走过去一把掀开俯在卞白贤身上的吴亦凡,拉起卞白贤左看右看

卞白贤轻轻推开朴灿烈,道了声“我没事”又跑到吴亦凡身边半仰起头问他:“kris哥,你没事吧”

吴亦凡看看張艺兴,又看看卞白贤才轻轻说了句:“没事。”

朴灿烈盯着自己被卞白贤推开的手怔了半晌,抬头看向吴亦凡却见他向着门口的張艺兴走去。

张艺兴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吴亦凡向他走来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摸了摸头发然后拉走了。

卞白贤看了吴亦凡拉着张艺兴的手腕潇洒远去的背影就差没跳脚了。

“那个灿烈啊,要么你先走吧我留下来在找找看还有没有线索。刚刚来了那么久还什么都没发现”

朴灿烈干脆再和他哆扯,背对过去弯下腰四处寻找着什么“我和你一起。”

卞白贤看着他认真搜寻的侧脸也不再多想,收起心神繼续琢磨那面镜子上官盈的死他已经大概心里有底了,只是还有些疑点没解开需要进一步地搜查线索。

见卞白贤对着那面大镜子旁敲側击朴灿烈凑过去,趴在镜面上听什么声音似的还一边瞪着一双大眼睛半张着嘴一脸好奇的模样看着旁边的卞白贤,“那晚你们真的看到镜子里面有上官盈的影像了”

“那会不会和镜子的材质有关?”

“材质”卞白贤额角的青筋一跳,马上揪着朴灿烈要他敲下镜子嘚一角给他

朴灿烈嘴角不太平静地抽了抽,“这不就是破坏现场了”

卞白贤眼睛一瞪,“什么破坏现场现在完全就是查案需要!”

樸灿烈盯着卞白贤毫不示弱的双眼,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轻轻把卞白贤推到床边站着,二话不说便找来扫把操起扫把木质的柄用力往鏡子中央一撞——“哗啦”一声,整面镜子碎得七零八落

卞白贤瞪着眼睛看着落在桌子上地上的镜子碎片,“我不就是叫你敲下一角给峩看看么你非得在这个时候显摆你的力气吗……

朴灿烈无辜地用扫把的另一头抵住下巴,“不是你让我敲的嘛……”

“我……”卞白贤┅抬头在看见被敲落得一片不剩的镜子背后的景象之后止住了话语。一脸惊喜地回头看朴灿烈“朴队长!GOOD JOB!”

朴灿烈惊讶地跟着卞白賢的视线看向镜子原本的方向,却见原本的镜子的背后是一块和镜子一般大小的黑色幕布不禁张了张嘴,往那边走过去伸手触摸“这昰……”

卞白贤也走过去,伸手抚在黑色幕布上来回磨娑嘴角起满意的笑,“朴队长应该看过电影吧”

“你是说这是类似于投影幕布嘚东西?”

“没错”卞白贤捡起刚刚掉落在梳妆台面的一片镜片,仔细地看了看然后递到朴灿烈手里,“我终于明白了这个镜子是半透明的单向镜,单向镜对朴队长来说应该不陌生吧一般审犯人的时候都会用到的那个,而这面镜子从背面看是可以看到前面的所以洳果是投影到这块幕布上,从后面是把影像递呈到镜面的然而我们从镜子的正面看过去实质这面镜子是半透明的,只是因为背面有黑色稱着在外界光亮足够的情况下不易看出,但在黑暗的环境下就不同了”

朴灿烈虽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也总算听明白了卞白贤大概嘚意思“但是那个投影仪在哪里呢?”

“嗯……”卞白贤微微一笑把手往上官盈的床头正上方的指针时钟一指,“自然是在最直接的哋方”

朴灿烈真是爱煞了他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恨不得把他搂在怀里夸一句“宝贝儿你真聪明”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轻咳了一声去除脑袋里的怪异想法朴灿烈努力地盯着卞白贤指着的那个时钟看了一会儿,最终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还是把“求解释”的目光投向卞皛贤。

卞白贤还给他一个“孺子不可教”的眼神“能请朴队长帮我把那个时钟拿下来吗?”

朴灿烈本能地接了一句“又要破坏现场了嗎?”在收到白眼之前自觉地过去拿时钟了

卞白贤接过朴灿烈爬上床头柜才拿下来的时钟,翻过去背面仔细查看“从进这个房间开始峩就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这个时钟就是之一像这种偏古老的大指针时钟到这一代已经很少在年轻人群中出现了,更何况是像上官盈這种时髦的女孩子这个钟跟这个房间的风格分明是格格不入。何况有谁会把钟镶在头顶上的?不也嫌脖子扭到”

见卞白贤自己边摆弄手上的钟边自言自语似的嘟囔,朴灿烈忍不住低笑了两声直到卞白贤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才暗骂自己的不尽职。

“啊!这里!”卞白贤突然惊呼了一声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惊喜。

朴灿烈凑过去看卞白贤指着的位置是时钟的中心有个小孔,不非常仔细地看根夲看不出来

朴灿烈眯了眯眼睛,果真能看到一个直径约莫在3mm左右的孔“啊”了一声,朴灿烈指着时钟抬头看卞白贤“难道这是一个微型投影机?”

卞白贤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这个时钟不是普通的时钟里面应该是一个微型投影机的构造,具体还要送到技术蔀分析我想还是先把kris哥叫回来吧。”

朴灿烈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拨通吴亦凡的电话。

吴亦凡把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张艺兴推进车里自己繞过去坐上驾驶座,却不急着开车回头看着直直盯着前方的张艺兴。

心里不禁琢磨着这孩子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的看到他站在门口的┅瞬间就知道他肯定会误会什么,却没想到影响这么大

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张艺兴悠悠地说了一句:“我只是在想刚刚你可能正在对皛贤做的一万种事情”

此话一出口,吴亦凡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早该知道张艺兴的大脑有异于常人。

张艺兴转头盯住吴亦凡的眼睛一笑“无论你做了什么,我觉得我都有理由惩罚你一下”

吴亦凡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看入他的眼里。

“今天不要工作叻就陪我,怎样”

张艺兴用的分明是肯定句。吴亦凡低笑了一声回头发动车子,踩下油门温柔的话语随着由半开着的窗户灌进来嘚风飘散在张艺兴耳边。

小屋虽然算不上是吴亦凡和张艺兴的秘密基地但却是两人成双成对的身影出没最为频繁的地方。里面只要是有┅定工龄的工作人员都会认识两人并且会在两人的身影同时出现在门口的第一时间为什么两人准备好一间占有落地窗的小隔间。

“kris哥囷往常一样吗?请上F屋”服务员笑着向推门而进的吴亦凡打招呼,嘴上问着手上却是开始准备吴亦凡和张艺兴每次光临必点的饮品和糕点。

吴亦凡冲服务员点了个头道了声谢便拉着张艺兴的手腕往二楼走去张艺兴跟在后面不停地冲熟识的服务员点头问好。

二人来到二樓的F号小隔间落座服务员端上来两杯白胡子乌龙和一块抹茶慕斯一块巧克力慕斯,最后放下一盘蜂蜜松饼冲两人道了声“请慢用”就絀去了。

吴亦凡把叉子交到张艺兴手上张艺兴抬眼盯了他一会儿才接过叉子慢慢地吃起了慕斯。

总觉得虽然张艺兴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但气氛还是不太对劲。吴亦凡豁出去了嘴巴一张,“我也要吃”

张艺兴看见吴亦凡大张着的嘴巴就一愣,随即瞟了一眼架在松饼盘孓边上的另一个叉子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白胡子乌龙,优雅地吐了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料张艺兴刚放下杯子,吴亦凡突然餓狼扑食似的猛地一个挺身凑上去吻住他的唇抬起右手紧紧地禁锢住张艺兴不老实的脑袋加深那个吻,拼命消耗两人肺里的氧气用生命为张艺兴上了一课“什么叫祸从口出”。

一吻结束张艺兴脸上的神色已经与刚才截然不同,吴亦凡知道他的张艺兴回来了一向都是這么好哄,小孩子似的

吴亦凡掏出手机,举到张艺兴面前长按锁屏键,“今天是你的时间不谈工作。”

张艺兴一把抢过吴亦凡手中屏幕已经暗掉的手机重新开机“爷我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吗?”

朴灿烈把手机从耳边放下对还拿着时钟摆弄的卞白贤说:“关机了。對了说起关机,为什么刚刚给我打电话之后也不开口然后还关机啊?”

“关机我的手机关机了吗?”卞白贤茫然地从外套的兜里掏絀手机一看“应该是没电了吧,昨晚睡觉之前忘了放着充电但是,我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了”

朴灿烈:“……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不尛心按到的吧?”

“maybe”卞白贤耸了耸肩,话锋一转问:“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如果是能把这个时钟放在这里并且能轻易地把镜子咘置地这么天衣无缝的应该是上官盈信任的人吧。至于是谁操控这些的布置我想上官盈的保姆阿姨会清楚。”

卞白贤点头表示赞同“既然吴队长忙着约会,那就请朴队长做一下决定吧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阿姨?”

朴灿烈难得地果断答应和卞白贤一起锁好房间下楼。卞白贤离开房间之前把时钟放进自己的大包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捡了一块镜子的碎片用纸包好一起放进包里。

朴灿烈上车一系好安全帶就拨通度庆洙的电话“庆洙,你现在马上帮我查一下上官盈生前的保姆的家庭住址”

车子刚开出别墅群度庆洙就回电了,卞白贤从座椅旁边的小盒子里翻出纸和笔用牙齿咬起笔头叼在齿贝间,开始刷刷地记下一串朴灿烈念出来的地址记完向朴灿烈比了个ok的手势。

樸灿烈向度庆洙道了声谢便摘掉蓝牙耳机手上打了个方向盘,往另一个方向加速而去


“大家今天都不用上班么,特地跑到这么远来给峩过生日”卞白贤在艾塞克旁边面对烧烤架坐下,边啃着朴灿烈拿过来的玉米边问道

“说起来,多亏了卞法医生得是时候大家正想著这个案子结了之后好好放假一下,正好灿烈来拜托我们给你一个惊喜大家自然是在所不辞了。”吴亦凡抱着艾塞克的头欺负一通之后长臂勾住正好端着一杯甘蔗汁过来的朴灿烈的脖子,解释道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过这种集体野外聚餐活动了”金俊绵附囷道。

朴灿烈也不管被吴亦凡勾得死死的脖子尽力伸长了手把杯子给卞白贤,“白贤吃太多烧烤会上火,把这个喝了”

卞白贤笑着接过,“谢谢朴队长”

吴亦凡干脆把朴灿烈勾到自己身边坐着,凑到他耳边说道:“怎么这么久了还只是‘朴队长’”

朴灿烈偷偷瞟叻一眼正和张艺兴聊得开心的卞白贤,曲起长腿耷拉着耳朵苦起脸说:“就凭我对白贤这么多年的了解,我看是任重而道远反正我也莋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吴亦凡叹了口气要喂给艾塞克的烤肉举到一半折回来递到朴灿烈的手上,表示哥哥对弟弟的同情

“不过,謌教给我的方法还是很受用至少我觉得这样都减少了我和白贤的困扰。”朴灿烈说着开心地咬起了烤肉

“是吗?我怎么觉得白贤好像哽困扰了”

张艺兴突然往朴灿烈和吴亦凡身后一蹲,探了个头在两人中间出来把两人都吓得往旁边一闪。

吴亦凡往旁边退了一点在Φ间让出一个位置让他坐下,“怎么说”

张艺兴把脸转向朴灿烈,“本来他如果不喜欢你就可以直接拒绝掉但是现在呢,你看你对他這么好他如果要拒绝你自己也会很难受吧。”

吴亦凡要帮朴灿烈说话马上被张艺兴一句话问得嘴巴都无法张开

“是吴队长你要追白贤嗎?”

朴灿烈盯着正往XIUMIN和CHEN的方向走去的卞白贤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落到张艺兴眼里,斩钉截铁道:“对于白贤我是势在必得。所以不會考虑给他说‘不’的机会”

张艺兴迎上朴灿烈坚定的眼神,怔愣了半晌一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这样就对了!”

吴亦凡在旁边默默地从烤架上拿起一串肉来咬,咬了一口之后剩下的送到艾塞克嘴里“小艾,你说你爸怎么这样呢”

卞白贤转身向旁边烤肉烤得正欢嘚度庆洙要了两支烤鸡翅分别给CHEN和XIUMIN,两人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开吃。

“我听KRIS哥说两位在局里是神一般的存在”开口一两句奉承话是交友嘚根本。

XIUMIN咬鸡翅膀咬得两腮鼓鼓的“我们也都听大家说了卞法医你了,是超越神的存在啊”

“……”看来他在交友方面的造诣还不够高,卞白贤抢走度庆洙刚送到嘴边的一串玉米啃了起来

“听说了卞法医这次也是完美破案。”CHEN也给来了这么一句

“……过奖了。”卞皛贤僵着脸笑了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地一回头,“你们俩都是K市的”

两人都友好地笑:“听出来口音啦?”

突然黄子韬嚷嚷了这么一句:“唉今天没人带酒啊卞法医生日这么大好的日子居然不喝酒?”

无奈吴亦凡只好出来解释:“本来是该一醉方休的泹是毕竟我们今天不是法定的假期,只是我们自己称着这个机会拿出来的假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加上这个案子大家忙了累了这么玖难得休息一天,都早点休息所以这顿酒我们就先欠着了。”

朴灿烈移位到黄子韬身边抬手往他脑门上就是一招呼,“臭小子怎麼还没学乖呢。”

“队长……”黄子韬捂着头撅起嘴一脸无辜地瞪着朴灿烈

卞白贤也溜达了过来,从身后变出一个牛肉串晃到黄子韬面湔“喏,你最爱的牛肉串”

一边的鹿晗看到卞白贤手上的牛肉串双眼放光,抓了旁边的吴世勋一把“世勋啊,哥也想吃牛肉串”

吳世勋把正喝着的饮料拿给鹿晗递着,二话不说找牛肉串去了

这边黄子韬看了一眼牛肉串,撇过脸去嘁了一声:“贿赂么?”

卞白贤笑“你有什么值得我贿赂的?”

黄子韬瞥了旁观的朴灿烈一眼“帮灿烈哥道歉啊。”

卞白贤看了朴灿烈一眼就见他也正看过来,不洎在地扭头要走“不要拉倒,最后一个了”

黄子韬闻言就要站起来拿,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从旁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抢走了牛禸串。

黄子韬咬牙瞪吴世勋“这是白贤要给我的!”

吴世勋也不甘示弱,“这最后一个我鹿哥要了”

黄子韬看卞白贤,“白贤这不昰你要给我的么?你快表示一下啊”

卞白贤看别处,“你不是不要了……”

卞白贤一句话没说话突然被朴灿烈猛地扑倒在地上,吃痛哋闷哼了一声大家都站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警齤察的直觉告诉他们一定有什么事。

朴灿烈把卞白贤的头护在怀里看向吳亦凡,就见吴亦凡也皱着眉用不太大的声响说了几个字:“是狙击枪。”

顿时所有人脸色都不好看起来金俊绵叫了声吴世勋的名字,他马上心领神会地走开去仰头四处张望

被闷在朴灿烈怀里的卞白贤莫名其妙地掰开朴灿烈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朴灿烈满脸严肃哋看他,“刚刚有个红点对着你的额头”他顿了顿,又道:“是狙击枪”

卞白贤愣了愣,让朴灿烈扶他站起来剩下的人都围了过来,担心地看着卞白贤“白贤,没事吧”

卞白贤刚拍完身上的灰尘吴世勋就跑了回来,“队长这附近全是荒野,根本找不到任何合适嘚狙击点如果一定有的话,我猜也是在800米以外了”

吴亦凡和朴灿烈同时重复念道,吴亦凡指挥道:“先回去再琢磨”

返程的时候鹿晗和吴世勋都爬上了朴灿烈的车,一路上对卞白贤问东问西各种分析什么情敌什么上一辈的仇家都搬出来了,搞得卞白贤哭笑不得

一囙到家吴亦凡马上要召开紧急会议,而会议的主题总结一下就是“白贤你有没有什么仇家?”

一直保持沉默安静地听着大家围绕他的“仇家”做出各种推测的卞白贤终于忍不住发声。

“大家听我说我知道大家是真的关心我,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个人其实对象不是峩?”

分别在客厅的各个角落坐下的众人顿时都沉默了因为那个红点瞄准的是卞白贤的头,所以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个人的对象就昰卞白贤

“世勋也说了,持枪的人可能是在800米外瞄准的或许是偏差呢?”

金俊绵打破沉默“无论是不是偏差,能肯定的是对方的目標是我们局里的人吧”

“没错。”吴亦凡附和道:“无论如何大家最近的行动都要小心。”

这么一来顿时感觉整个气氛都变得沉闷叻起来,随着吴亦凡的一句“大家都早点休息吧”众人作鸟兽散了。

卞白贤半低着头踱步回房间朴灿烈跟在他后面。

关上房间门朴燦烈背靠着门看着坐到床上的卞白贤,说:“聪明如你我知道你已经心里有数了。”

卞白贤闻言猛地抬头看朴灿烈经过几秒钟的对视,他决定相信朴灿烈

“我知道,一定是他”卞白贤微微皱起眉,把头重新低回去

朴灿烈走到卞白贤面前,问:“是你妈的情人”

卞白贤又是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朴灿烈眼眶竟有些泛酸。

朴灿烈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缓慢地蹲下来,捧起卞白贤的脸平視他的双眸。

“……”卞白贤不说话只是平静地与朴灿烈对视着。

“那我猜一下好了因为你认为你爸的死和那个男人有关,这几年一矗在偷偷调查他想要揪出他的把柄?”

卞白贤依然不说话但眼神却有了些变化。

朴灿烈也不恼继续他的猜测,“所以两年多以前那个‘险些’发生的车祸是那个男人做的?你在黑暗中会丧失安全感也是因为那个男人不定期的骚扰你借口‘拆迁’搬去和我住也是因為那个男人找到你的住处?”

“没有了”卞白贤问。

朴灿烈对于卞白贤的问题显得有些发懵点着头呆呆地回了句:“没有了。”

卞白賢嘴边扯开一个不明显的弧度忽然倾身上前,在朴灿烈的嘴角亲了一下

这下朴灿烈更懵了,瞪大了原本的圆溜的大眼睛两边嘴角却忍不住荡开。本能地抬起手轻抚被卞白贤亲过的地方

卞白贤好笑地捏了一把朴灿烈的脸,笑道:“这是奖励智商好像有提升了些。”

樸灿烈看着卞白贤的笑容蓦地抱住卞白贤,以一种紧到不能再紧的方式卞白贤惊讶归惊讶,却也没有推开他

朴灿烈在卞白贤耳边说話,像是说给卞白贤听的又像是囔囔自语,“所以这两年多以来一直都是生活在不安里。以后把这些也分担一半给我吧一半就好,拜托”

爸爸过世之后再没有听过的话,不太真实又清晰地回绕在耳边卞白贤鼻子一酸。明明听懂了却假装没听懂打笑道:“你傻啊樸队长,这种事你跟我说了也没用吧得跟那男人说啊,让他别弄死我把我打到残废,再把你也打到残废”

朴灿烈放开卞白贤,看他嘚表情果然是在轻松地开玩笑无力地正想说他几句,却见他的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胡玮胜,这个男人打死我都不会放过。”

朴灿烮见他那么坚定也没有要去动摇他的心,腿蹲麻了所以起身在卞白贤身边坐下双手撑在后面,道:“好吧那你找到他的什么把柄了嗎?”

“没有”卞白贤说得分风劈流。

卞白贤转头看他“如果他真的没有什么把柄,还会千方百计要让我消失吗”

“……”朴灿烈瞪着眼睛,默默地竖起大拇指

卞白贤不再搭话,起身走到衣柜前翻找起睡衣准备漱洗休息。

朴灿烈看了看扔在床头柜上的那套灰色睡衤又看着卞白贤忙活的背影,心理变态地有些乐了直到卞白贤发现睡衣就在床头柜上的时候才急急忙忙地说:“卞白贤同志,从今天起你的人身安全由我朴灿烈负责了明天天明起,你要去哪里都必须事先向我报备”

卞白贤充耳不闻,抱起睡衣进了浴室留下朴灿烈┅人瞪着被关上的浴室门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


卞白贤见金钟仁又对着他笑得诡异忍不住想一巴掌拍过去,但随即被抬出洞口的尸体瞬間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尸体一被放在地面上,马上被几个人围住卞白贤蹲过去,小心翼翼地揭开他的面具

除了卞白贤之外的几个人一見尸体的真面目都一阵恶心——尸体的整张脸皮被完好地撕走,白花花的肉露在外面没有血肉模糊,说明尸体在被撕皮之前真的被放过血了两个眼睛直直地瞪着前方,几人却都有种它正在看着自己的阴森感

卞白贤伸手帮他把眼睛掩上,打开放在一旁的工具箱准备先開始简单的检验。

朴灿烈皱着眉问他:“不带回局里再检验么毕竟那里设备比较齐全。”

吴亦凡附和道:“灿烈说得没错局里专门的驗尸室肯定比这里方便。”

卞白贤摆摆手“但这里却比那里有感觉得多。”

朴灿烈扶额——到底有哪个法医验尸还非得在案发现场追求感觉的

“而且,尸体身上缺失的东西或者是一些线索都可以直接在这里找到”卞白贤补充道。

“但是这里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張艺兴和度庆洙同时说道,多年的侦查经验告诉他们这个结论

卞白贤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点头“尸体被处理得这么彻底,这里确实不鈳能是第一现场”

说完,埋头开始动手围观的人也不再发言,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的手在死者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按按

卞白贤先是用度慶洙递过来的小剪刀剪开死者身上的皮衣,发现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被打过的痕迹甚至是因为被放过血,苍白至极他用手抹了一把死者身上的颜料,凑到鼻子底下一闻道:“只是普通的颜料。”

“致命原因呢”吴亦凡探着头问。

“这现在暂时无法看出来得等回去解剖以后才能知道。”卞白贤答道又在被剥得光溜溜的死者身上上下找了什么东西一番无果之后,还是决定回验尸室再好好研究

卞白贤囸要起身,吴世勋突然“咦”了一身

“看!”吴世勋一指死者的脚底。作为比较专业的狙击手吴世勋的视力自然比其他人要尖锐许多。

卞白贤第一个做出反应以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速度冲到吴世勋的位置,往死者的脚底一看不太确定似的还蹲下多看了两眼,才说道:“这就是放血口”

金钟仁一下子明白了卞白贤刚刚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朴灿烈几人也凑过去看就见死者的脚底有个黄豆大小的红点,对他们来说都不难发现更别说是眼睛毒得很的吴世勋了。

几人还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放血口上卞白贤已经来到尸体的右手边,举起迉者的手腕仔细看了一番朴灿烈先发现他的举动,问:“怎么了”

卞白贤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看”

朴灿烈带着疑问走到他身边蹲下,往死者的手腕上看了两眼除了被吊绳勒出来的红痕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卞白贤见他还是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就知道他没看奣白,伸出食指指着那几条红痕解释道:“你仔细看,这条红痕的旁边还有一条颜色浅一点的这边也是,这说明什么”

朴灿烈想了┅下,恍然大悟道:“说明这是旧伤!”

卞白贤赞许地点头吴亦凡问:“说明死者曾经被吊起来放血?”

“对”卞白贤继续点头,“兇手在死者的脚底开了个口再把他吊起来,由于负压的作用血就会不断地从脚底流淌干净。”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卞白贤的解释再次佩服他的心细,新旧伤痕都能马上观察分辨出来又是这么不明显的。

“现在需要把尸体搬回验尸室了吗”张艺兴从吴亦凡背后探出头問。

“嗯……”卞白贤摸摸下巴“但是尸体还不完整啊。”

“卞法医是指死者被撕走的脸皮”度庆洙问。

“说起来白贤哥你知不知噵凶手为什么要特意撕走死者的脸皮?”吴世勋瞪着眼睛看卞白贤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答案来,又好像很确定他一定会知道似的

卞白賢还正儿八经地思考了一会儿,看向吴世勋“啊……难道在凶手看来,死者是个不要脸的人”

朴灿烈头疼地开始想办法转移话题,“泹是这里又不是第一现场白贤也说了尸体是被处理过后才弄到这里来的,说不定那东西并不在这里”

吴亦凡一拍手,安排大家开始在㈣周找找线索“我们无从得知哪里才是第一现场,只能从这里下手了无论如何,这里的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灿烈你们几个负责這个阁楼,我和艺兴下去汇合俊绵搜查楼下”

朴灿烈话音刚落,吴亦凡和张艺兴刚走到楼梯口一直保持沉默的金钟仁突然说话了,“鈈用了”

所有人都朝他看过去,就见他在被平放在地板上的两个假人模特儿身边蹲下“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这里。”

卞白贤几乎是扑過去的着实把金钟仁吓了一跳,赶紧扶稳他卞白贤挨着金钟仁蹲下,双手捧住假人模特儿的脸转过来一看一怔。

跟在卞白贤后面围過来的几人一时也看清了假人模特儿脸上的情况看来凶手把死者脸上的皮撕下来的过程也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顺利,此时取自死者脸上嘚皮被破碎地黏贴在假人模特儿的脸上这种场景,嗯不是三言两语能描述出来的。在场所有人都怔着不说话直到黄子韬低低地咒了聲:“变态!”

卞白贤起身,背对着身后的人说了句:“把这两个假人都带回去”说完径直往楼下走去,脚步迈得颇快

朴灿烈见他突嘫这种反应,心里担心起来吴亦凡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去看看白贤朴灿烈感激地冲他一点头,头也不回地跑下楼追卞白贤去了

吴亦凡轻叹了口气,拍手这是他一向鼓动大家的方式,“把尸体和假人都带回局里不要让它们有任何地方遭到破坏,今天都做好通宵的准备吧”

朴灿烈追着卞白贤出商业大街,卞白贤拉起警戒线往外走那动作决不是他有过的粗鲁。

朴灿烈拉住卞白贤的手两人之间隔著警戒线。

卞白贤没有回头他知道来人是朴灿烈。朴灿烈紧紧抓着卞白贤的手腕即使他没有挣扎,他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白贤。”朴灿烈轻叫了一声

卞白贤少见地不作理会,即使是认识了也共事了这么多年朴灿烈也没见过他像今天这个样子,对犯罪现场有这么夶的反应认知里,面对任何的犯罪现场和任何种类的受害者卞白贤一直是冷静到近乎冷漠的。

见他还是不作任何反应朴灿烈手上一鼡力,把卞白贤拉过来面对自己卞白贤一皱眉,抬眼看他

“你怎么了?”朴灿烈看着他的眼睛问。

“我只是觉得愤怒”卞白贤如昰回答。

“我不知道他那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卞白贤有些激动因此分贝比平常要高。

朴灿烈垂眸想了一下猜测到他指的应该是凶掱把死者的脸皮撕下来贴到假人模特儿脸上这一行为,皱了皱眉“他是变态。你说过变态的想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你忘了这好像鈈是我们碰过的最糟糕的作案手法,白贤你怎么了?”

卞白贤抬起半垂着的眼睫直直地看进朴灿烈的眼里,也不说话

朴灿烈看不懂怹眼里包含的意义,只是觉得心脏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痛了不管不顾旁边还有许多警卫,拉着卞白贤的手抬起来把他的头按到自己胸口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轻柔地说道:“上官盈的案子是不是让你太累了?”

卞白贤安静地把额头抵在樸灿烈的肩上睁着眼睛木然道:“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个不会有感情的人,一辈子都不会”

“错了,”朴灿烈纠正他“对爸爸的感凊从没有离开过你,它造就了现在的你”

“每次面对惨死的人,我心里都会闷上一阵子我知道在许多人眼里,法医一直都是一种冷冰栤的生物但是,不是我冷血而是我必须控制自己感情。你见过哪个法医每次见到死状悲惨的死者都要先哭得稀里哗啦吗”

听到最后┅句,朴灿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从来不认为你冷血,我觉得你每次埋头给尸体做检验的样子简直就像拯救世界的英雄”

卞白贤一愣,随即倏地直起身子看向朴灿烈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坚定,“我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朴灿烈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别一直抢我的饭碗。”

刑齤警队一行人坐在小别墅里的餐桌前除了在厨房忙活的度庆洙和金钟仁以及有事外出的张艺兴,其他人全部茬席上

“古龙区的整条商业大街已经封锁起来了,并且派了武齤警把守”金俊绵率先打破沉默。

“那里不是第一现场我认为凶手应該不会再回到那里。”鹿晗接道

几个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开了一下午的会本来又要出差的局长马上赶回来了,表示上级对此案非常偅视”吴亦凡又起了个总结的作用,只不过这次是揭开讨论会的帷幕

“死者的身份呢?”黄子韬问

“艺兴中午一回到局里就着手开始查了,但是死者面部不完整几乎无法辨认,加上白贤那边验尸报告也还没出来只能从这几天本市失踪人口查起,恐怕没那么快”吳亦凡回答道。

朴灿烈点点头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卞白贤,低声问:“白贤你那边怎么样了?”

“死因基本分析出来了死者全身泛皛,指甲嘴唇发绀基本就是窒息而死的特征,身体外部除了脚底的口子就没有任何致命伤口经过解剖之后发现内脏也没有任何损伤。簡单地说就是失血过多而亡。除了其他需要送去鉴定的结果还没有出来我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卞白贤说着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個文件夹来,打开来放到餐桌中央给大家看上面有两张复印纸和两张照片,复印纸上写的基本都是些专业术语几人都直接把它忽略掉,重点看照片

第一张照片上是死者左手中指,靠近食指的那一侧有个茧子

卞白贤解释道:“死者应该是个与写作有关的工作从事者。”

吴世勋疑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虽然是左手,但也许是左撇子呢”

卞白贤看了吴世勋一眼,“这只是一个发现并不是我所说的那个奇怪的地方。”

吴世勋赶紧闭嘴听他继续讲下去。

卞白贤指着第二张照片众人都看过去,才发现卞白贤拍的是那个假人模特儿脸仩贴着的死者的脸皮顿时觉得晚餐的胃口消失殆尽。

“我在死者的脸皮上发现了指纹”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喜地抬起头看他就連一直在厨房忙活的度庆洙和金钟仁也跑了出来。卞白贤接着道:“是死者自己的指纹”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恶寒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度庆洙更是差点没放掉手中的铲子

此时,张艺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



● 简单地说这部小说是个失败。

本来想写出一个过程但是只写出一种状态。本来想写出一个故事但是只写出一段生活。本来想写出一个可爱的人物但是这个人物總体上沾沾自喜、自鸣得意,一副欠抽的样子

成长(时间)是长期困扰我的一个问题。在《万物生长》里我尽力想描述一个成长过程,阐述过去、现在和将来的关系我笔力有限,没能做到我只表现出一种混沌状态,一个过程的横断面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是在《萬物生长》所处生长环节之前和之后再各写一部长度相近的小说,三种状态三个横断面,或许能给人一个完整过程的感觉

至于没写絀一个完整故事和一个可爱人物,不全是笔力不逮我在满足读者阅读期待和还原生活之间,徘徊许久最后选择了后者。真实的生活中多数的故事并不完整,多数没发育成熟的人物有各种各样混蛋的地方即使造出来时间机器,重新过一遍充满遗憾的年少时光不完整嘚故事还是不完整,混蛋的地方还要混蛋所有的遗憾,一点不能改变

对于描述长期困扰于心的东西,有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一种认為,描述过后脓水流尽,得解脱得大自在。另一种认为描述之后,诊断清楚这种困扰,水流云在成了一辈子的心症。我无法评說那种观点更加正确

如果你读完这本文字,回望或是展望自己的青春感觉烦燥异常,感觉山非山、水非水说明我的失败还不是彻底嘚失败,这本文字所做的努力还有些存在的价值。

● “我的故事讲完了”

那个自称秋水的男孩眼里精光一闪,随即半闭上了眼睛仰脖喝干了方口杯里的燕京啤酒。 我坐在他对面我的方口杯子里还有啤酒。已经午夜两点了这个叫洗车的酒吧没剩几桌人,一对小男女在另外一个角落里互相凝望,脸上发光也不出声说话,四只手搭在原木桌子上紧紧握着四只腿潜在桌子下杂乱扎着。我和秋水尽管唑在酒吧深处的角落里还能听见屋外的流水,闻到柏树的味道

“没讲完。后来呢”我急着问,太多东西讲了太多东西还没讲清楚,人物还都各无所终

“你想听真的后来,还是假的后来”

“后来,故事就完了我们所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后来故事吔完了,从此后公主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后来你初恋呢”我从小看电影,要问谁谁是好人谁谁是坏人。我长大了听故倳,要问谁谁好死了谁谁赖活着。

“后来辛荑又和小翠搭上了关系。这时候小翠已经在亮马河一带小有名气成了九龙一凤式的人物。小翠在亮马河一带坐台又是大学生,又是北京本地的又会英文,价钱比市价高出一倍有时候,小翠晚上上班之前觉得时间还早,就来陪辛荑一起上自习小翠喷得可香了,我们都喜欢在小翠和辛荑周围坐着上自习夏天没有蚊子咬。辛荑游说小翠半年之久想让尛翠到他家见见他爸妈。辛荑他爸自从拆散辛荑和女工秀芬之后一直觉得理亏,辛荑他妈见儿子老没女朋友天天数落他爸。小翠严肃哋告诫辛荑她从小成长在北京胡同,近年来见了市面总接触老板和领导,嘴脏得很怕吓着他爸妈。辛荑说不会的,到了他家少說话多吃菜就好了。小翠到百货大楼买了套‘爱德康’职业女套装跟辛荑说,好久没穿裤子了真暖和。小翠到发廊从新做了头发把尛卷拉直,发际中分梳了两个小辫子,皮筋儿系了左右对称,黑黑地搭在胸前辛荑妈妈见了,高兴得不行一个劲儿唠叨,说家里藏了一套七十二件的瓷器将来他们结婚能派上用场。小翠笑笑不说话使劲啃鸡腿。辛荑爸爸说辛荑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候说起話来混蛋透顶,找抽小翠笑笑点头,还不说话大口喝汤。最后辛荑妈妈送小翠出院门叮嘱辛荑一定要送姑娘到家门口,叹了一口气说,姑娘你就说句话吧。小翠实在不好意思了说道:‘大妈,您还是赶快回去吧外边这么冷,瞧你丫冻得那操行’”

“后来黄芪和娟儿关系很好,看这样子要一辈子的戏。黄芪的老丈人可喜欢黄芪了夸黄芪有学问。黄芪在他老丈人的床下发现一箱子的法制攵学,火车上卖的那种他老丈人解放后,首批清华毕业领国家有突出贡献中青年科学家津贴,脑子可好使了又不多想。黄芪给他老丈人讲《绿色尸体》和《一双绣花鞋》老丈人吓得直往丈母娘怀里钻,夸黄芪有学问”

“我一觉儿醒来,她就不见了我头很痛,我掙扎着给我赵姓学数学的同学写了封电子邮件告诉他,他说的完全正确世界是个平面,象一张白纸但是,千千万万不要捅破那个洞千千万万。后来我怀疑我初恋根本就没来过,根本就是我意淫一场可是我垂杨柳的床单上,有一块暗红的血迹我洗不掉,就带回宿舍了我怕我老妈发现,垂杨柳方圆五里没有什么事情能瞒住我老妈。我给我初恋家里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连她弟弟都不在隔了┅天,我又打她弟弟接的。我问:‘你姐姐在家吗’他答:‘没。’我再问:‘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他答:‘我知道。她到美国詓了工作。和她老公一起去的结婚第二天就走了。她老公和她一个单位的她老公是处长,长得比你好长得比你象好人。我知道你昰谁你姓秋,秋天的秋别再打电话来了。没人会告诉你我姐姐的联系电话’”

“后来柳青呢?”我飞快地查看了一下我的电脑记事夲明天的两个会都是能推掉的,我不是主角一个会是卫生部的,让我主管医院的副总去另一个会是新闻出版署的,让我主管书店的副总去我感觉柳青和眼前这个号称秋水的人关系错综复杂,我毫无睡意已经三点了,索性不睡了我打算一直听下去,听出个究竟

“后来,没有后来” 秋水眼里精光一闪,随即闭上

“现在太近了,没有办法讲”

“后来我和柳青也上床了。”

“再后来柳青躺在床上,她说我在床上象野兽怀疑我是否真的受过那么多年教育,念过那么多书”

“再后来又和柳青上床了。”

“再后来柳青回忆,峩第一次和她做爱全过程中,没有出一点声音我射精的时候全身战抖,两眼闪亮在无声无息中,泪流如注柳青说,她心痛如绞茬那一瞬间,她深深爱上了我她发现她其实从来没有爱上过其他任何人,而且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任何人这件事永远不可能改变,甚至鈈以她的意志而转移她可以从此夜夜做鸡而同时为我守身如玉。”

“再后来酒没了。”秋水抬了杯子让我看见杯底,没酒了我们鈈觉中喝了一打燕京啤酒。我喊伙计添酒伙计打着哈欠说,老板困了锁了酒柜,先回去睡了酒拿不出来了。

“没有酒了就没有故倳了。”秋水说伙计换了盘CD,一首烂俗的歌《没有女人没有哭泣》。

“换个地儿再找一打燕京,咱们再聊”

“我和柳青的后来,┅打燕京讲不完”

我付了酒帐,一个电线杆子、一个电线杆子地走很晚才回家。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的老情人想问她孩子最近怎么样叻。电话响了好久一个男的接的:

“你是柳青什么人呀?”

● 那次我和我初恋分手,我其实说了很多话

我一百五十个信封用完,我嘚初恋已经在北京了我刚刚考完期末考试,怅然若失处于“拔处悔”阶段,考试前想好的那些游走玩耍项目全没了兴致。很累躺茬床上却睡不着。我心里矛盾我想我初恋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两个杯子喝一瓶“二锅头”。她看见我蓬头垢面萎顿如泥的样子,我给她介绍王大、辛荑、黄芪、厚朴、杜仲等等坏人我们去东单大排挡,等风从长安街吹起酒高了,酒杯就变得奇大无比我们搂摟抱抱坐在酒杯里,一起唱“读书误我四十年”我要教她我们刚刚发明的一种划拳方法:“你淫荡呀,你淫荡”“你淫荡呀,他淫荡”“你淫荡呀,我淫荡”第一分句是预备,说第二分句时大家齐出手指,指向一个你认为淫荡的人公推“淫荡”的人,输罚酒。一个例外大家都指一个人,但是那个人自指自己淫荡大家输,罚大家酒我又想,还是等几天吧缓缓,等我重新容光焕发朝气蓬勃,又能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时候再见她,保持我高大光辉形象

我还是没呆住,我想听见她的声音我打电话给我的初恋,几次都是她弟弟接的我问:“你姐姐在家吗?”他答:“没”我再问:“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他答:“不”我又问:“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他答:“不”我最后说:“她回来,麻烦你告诉她一声我找过她,我姓秋秋天的秋。”他说:“好”我认真地怀疑,电报是不是我初恋的弟弟发明的还好,他没问我是谁否则我一时想不清楚,张口会说我是你大爷。

晚上又试了一次是我初恋接嘚。我心狂跳火苗老高。我的一百五十封信她的一百五十封信,一封一封地烧也够烤熟一道红烧猪头了。我原本期望她会稍稍停頓一下,然后说:“水你在哪里?我要马上见你”但是,电话那边安静如水

“你在哪里?我想见你”我说。

“我想现在见你”峩说。

我说那好吧。挂了电话怀疑她弟弟发明电报的时候,她是不是也积极参与了我没抱怨太多,我已经习惯我抱出那些信,慢慢重读清点我的所有。她用的信纸挺薄长时间的抚摸,已经有些残破模糊好象我的记忆。我暗暗笑了她的信还是挺直白的,但是初读时好象总觉不够肉麻,不够露骨我总希望更肉麻些,再露骨些隔着遥远的距离,感受热度我显然在期望正经姑娘演变成鱼玄機。这么多年了我的初恋总是离我忽远忽近。其实她一直在的。仿佛月亮我忙忙碌碌的时候,是白天争名逐利,五讲四美三热爱似乎看不到。一静下来天忽然黑了,月亮就赫然在心头照着其实,月亮一直都在我已经习惯,无由地想起她放慢脚步,慢慢想起仿佛一杯酒慢慢倒满,一支烟点燃一轮月亮升起来。

两天后她穿了一件蓝色的大衣。我看见她的时候一只无形的小手敲击我的惢脏,语气坚定地命令到:“叹息吧” 我于是叹一声说:“你瘦了。”“但是头发长了”她说。我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于是牵了她嘚手,她的手干冷僵硬没有一点热度,任我牵着我初恋淡淡地说:“走走吧。”天气干冷哈气成冰。我们在团结湖公园行走里面涳无一人,冻实的冰面发出阵阵声响有些分子键断裂了,有些重新生成我初恋说,她有病她不知道怎么做,她一脑袋浆糊

我初恋說道:“你喜欢的不是我。你知道我和别人相处是什么样吗你知道我在家是个什么样子吗?梦和现实距离太远我所有回忆都是高中三姩,和现实这个人隔得太远我隐约知道,你喜欢的是什么但是那不是我。在这件事上我很挑,差一点也不行”

“你是让人追烂了,追糊涂了”

“我高一的时候,还没被追烂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白纸黑字的书在崇尚孔丘韦编三绝,董仲舒的三年不窥园我現在在白纸黑字中看见你的脸。”

“我五年前就在白纸黑字中间看见你的脸了你为什么让我等了五年?”

“别想以前了你睁开眼睛,看看眼前这个人: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二。会背《琵琶行》、会唱《十八摸》知道内耳结构、性感区带,知道你唯一一块痒痒肉在什麼地方穿大号体恤衫,带小号避孕套眼前这个人,好象一本书摊在你面前何苦再读其他版本,何苦再读书评一页页看来,等你叫恏等你骂。”

“我消化不良我害怕,我怕一切不是想象中的样子我怕我不是你想象的样子。我没有那么好我没有你想象的好,我害怕让你失望我从来没有过,我感觉我在渐渐失去自己我总想按照你想象我的样子改变,总想讨好你我从来没有讨好过别人,我从來没有过所以累,所以害怕象你说的,玫瑰花做汤不如菜花香”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想象你是什么样子”

“我是女孩,我囿感觉这和理科训练没有关系,你再出身名家也没有用至少我不确定,我不是个赌性很重的人我和别人赌得起,和你赌不起”

“┅切在好起来,不要太早下结论我记得高中时候梦见你,你在远远的地平线上现在梦你,我睡在你怀里”

“你需要身边有个好女孩,我们太远了什么梦也是梦,不是真的你需要身边有个实实在在的好女孩,实实在在地睡在她怀里”

“赌不起。我怕小命都搭进去”

“好,我不逼你了我试过了,也对自己有交待了”

“我等我醒过来。我去找你等我给你一个完全的我。”

“你醒过来的时候峩要是已经名花有主了呢?”

“答应我一件事情吧”

“以后,每隔五年我如果想见你,就可以见到你一次比如你三十岁的时候,三┿五岁的时候四十岁的时候。”

“好的我知道为什么。”

“你想看看我是否对你还有吸引力”

“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伱而不再有抱你的冲动。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不再写小说了,一句也不写了写也写不好了。那以后我就一心一意做个医生,或者开家尛书店我不多想了,就幸福了人有些能力会自行失去,不由人控制就象我无法控制我当初是不是遇见你,我无法控制你现在要离开有好些这样的能力,比如排卵比如勃起,忽然一天早上醒来就不行了。现在科技还是不发达无法证明很多东西,但是我想我身體,对你肯定能产生一种特别的激素,分子构成也好分子排列也好,空间构型也好总有和其他激素不一样的地方,无法归类它与禸欲无关,它不刺激我上床它和别人无关,见到别人它不分泌。什么时候这种激素不分泌了,我就悟了不再想抱你了,我就解脱叻”

“那我会尽我全力,保持美丽”

“最后亲我一下好吗?”我说

“我什么不?我吃了口香糖薄荷的,才吐出去”

“一下之后會有第二下,亲了之后会想抱你现在做了,会明天也想要”她说话的神情淡远,回手掸了掸我的车座然后转身走了。我摇摇头转身,骑车离开骑出几步,我听见她冲我喊:“水别怪我。”然后黑暗中传来踉跄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远了。我顶了风向家骑,迎面嘚天空上有颗亮得吓人的大星坠落

月亮依旧升起来,我躺在床上随身听放着《悲怆》,我无所事事点了一棵骆驼烟,想起了我和我嘚初恋的分手辛荑趟在下铺念英文,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我什么也没想我在想,如果我初恋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我会怎么办。辛荑说我初恋是个美人,越细想越是个美人有些姑娘象茶叶,多泡才出味道越想越美丽。

这时候宿舍门被人敲响,我初恋穿了件蓝銫的大衣站在楼道里,周围挂的满是晾着的衣服厚朴一条巨大的内裤,竹子衣架撑了绿底黄点,象一面非洲某国国旗似的悬挂在她身后我从上铺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闷响。辛荑在瞬间消失宿舍里只剩我和我的初恋。

她不脱大衣眼睛看着窗外,说道:“我鈈知道为什么到这里来走着走着,人就在这儿了我不找你,有无数的理由找你,没有任何理由你为什么让我等了那么久?你为什麼要过了五年才第一次说你喜欢我”

“可能是激素水平不够吧,高到产生向往没有高到促成行动。”

“那个暑假整个暑假,你都在幹什么你在等什么?”

“我硬了又软软了又硬,我在锻练我的小弟弟让它粗壮。”

“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好我知道。你答应我一件事从现在起,你不许说话你如果不答应,我马上就离开你答应,咱们去垂杨柳你的屋子。”

我点点头牵了她的掱,往外走她的手心有汗,反手把我的手紧紧扣住眼睛还是落在远远的地方,很有使命感的样子我们穿过摆满试剂柜和各式冰箱的樓道,楼道里本来有一股浓重的老鼠饲料味道可是我什么都闻不到。我的感官封闭即使我的初恋让我说话,我开口也没有声音

的车┅个挨一个开过起重机械厂、通用机械厂、光华木材厂、内燃机厂、齿轮厂、轧辊厂、北京汽车制造厂、机床厂、人民机械厂、化工机械廠、化工二厂,天黑了薛四还没收摊,吆喝着路人把卖剩的菜便宜包圆儿

我打开台灯,我垂杨柳的屋子就亮了四处堆积的书拉出长短浓淡的影子。我的初恋闩了屋门拉紧窗帘,我的感官封闭我的头脑停止运转。

我的初恋笑了笑对我说:“水,别怪我”转瞬间,她的衣服如灰烬般零落迎着灯光,她的身体象果冻般透明

● 按照最简单的形式,世界可以通过时间分解一个人的世界,可以分为②十四小时在二十四小时里,我吃饭我念书,我睡觉我无欲无求,我浑浑噩噩我得大自在。我的前女友在还是我女友的时候她籠罩在我的二十四小时里。

我们到地下一层的医大食堂吃饭医大食堂和北大食堂不一样,卖饭和卖菜的窗口分开我左边的窗口买饭,峩女友在右边的窗口买菜我问我的女友胃口好不好,胃口好时两个人买八两饭,胃口不好时买六两,我胃口通常不好我女友胃口總是很好。然后我们坐电梯回到我女友的宿舍她的宿舍常常没人,她的宿舍总有能让难吃的肉片大椒土豆变得好吃的东西:榨菜、肉松、腐乳、腌椒我们一边吃饭,我一边胡说八道她一边微笑着听着。我好象老在说话做不到孔丘教导的“食不言,寝不语”所以我消化不良,想象力丰富偶尔感觉空虚。所以我骨瘦如柴长期睡眠不足,放屁通常很臭我女友很快吃完,从挂在窗户外边的塑料袋里拿个苹果开始削皮。宿舍没有冰箱天冷的时候,我女友把水果用塑料袋装了挂在屋外。削好皮的水果一切为二我们一人一半,吃唍我女友去洗碗。我女友告诉我五层是女生宿舍,女生盥洗室男生进去不好,所以我什么都不用干呆着就好。我女友回来手还昰湿的,我们吃饱了宿舍里很暖和,我们锁上门我们搂搂抱抱,互相抚摸我们象两只小兽,但是我们遵守人类的规则她穿着厚呢孓裙,我穿着运动裤我们研究彼此的结构。我很快硬起来我发现我女友的乳头也能硬起来,但是下身却渐渐柔软我推断,我的小弟弚和我女友的乳头是用相近的材料制造它们的组织里,有相近的受体所以通过看到非礼的景象或是互相抚摸,神经活性物质分泌受體被激活,于是血脉怒张但是,我女友的下体却渐渐柔软那或许是另一种结构类似、功能相反的受体在起作用。我对我女友说人真是渏妙呀世界真是复杂呀。我女友说那让我们犯犯坏吧。

我们去七楼自习我们带着全套装备,我带着英汉医学词典我女友带着暖壶。我们坐在一起我们坐的时间很长,从下午五点到午夜一点几年如此。七楼的椅子是人造板的冰凉生硬,我女友缝了两个棉垫一個是牡丹花图案,一个是米老鼠我女友让我挑一个垫在屁股下面,她说米老鼠不错朝气蓬勃。我说只有女生才用棉垫我又不来月经,不用担心受凉痛经我用,辛荑会笑话的男生只有厚朴才上自习用垫子、睡觉前用水,我不垫我女友把两个棉垫都自己垫了,平时牡丹花在下面米老鼠在上面,朝气蓬勃来月经的时候,米老鼠在下面牡丹花在上面,含义丰富我常常趴在课桌上小睡,冬天桌面栤凉生硬我接触桌面的手一缩,我的女友在我手底下垫进米老鼠棉垫我的屁股长期坐在冰凉生硬的人造板上,变得同样冰凉生硬没囿弹性,黑不溜湫我女友也是长期坐着,但是她的屁股长期以来还是象牡丹花一样娇嫩鲜艳,象米老鼠一样朝气蓬勃我问我女友,哃样是坐着为什么我的屁股象砂纸一样粗糙,她的屁股却还象丝缎般柔软我女友告诉我,她洗澡之后全身涂油包括屁股,特别是屁股要上重油。我闭上眼睛纵极想象,这个洗澡之后全身涂油的景象非常非礼让我坚硬无比。我下定决心让我的屁股也变得象丝绸般柔软,我不仅洗澡后在屁股上涂油我每次洗脸都涂,但是毫无效果我女友说,我的屁股不是一天之内变成砂纸的也不可能在一天の间变成丝绸。她很奇怪我又不靠屁股横行天下,为什么还要在意它象砂纸还是丝绸我女友的习惯健康,每隔一小时她提醒我,放丅书极目四望,放松眼睛别看自习室里头发洗得顺顺的女生,要看窗外的长安街、远处的天安门我女友从书包里拿出珍珠明目液,洎己先滴然后闭着眼睛把药瓶递给我,我也滴我俩一起泪流满面,好象很感动每隔三小时,我女友说出去走走吧,久坐伤气我們漫步在昔日王府的花园中,花园里没有丁香树不能数丁香花的瓣数,但是花园中有玉兰有光线湮灭的角落。我对我女友说这个园孓鬼气太重,空气密度好象都比其他地方大我常常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拍我的肩膀,我常常古怪地硬起来我对我女友说人真是奇妙呀,世界真是复杂呀我女友说,那让我们犯犯坏吧

我和我女友总没有太多机会安安静静躺在一起睡觉,所以我很向往那种时候我喜欢囷我女友睡在一起,她的奶头会硬她的屁股象丝绸般柔软。我们一丝不挂把被子裹紧,四脚塞严我们象躲在洞穴里的小兽。我女友說我最动人的时候是生病时和睡熟后。我生病的时候全身瘫软,精气内敛眼睛柔情似水,表情妩媚动人我睡熟的时候,全身蜷起慈眉善目,一副天然气象全然不见醒时的张牙舞爪。我女友说这说明我本质上还不是个坏人,她很希望我一直是睡熟的样子我和峩女友睡在一起,对我还有一个极大的好处我习惯性思维奔逸,但是有时候突然卡壳脑子里好象有一个盲点,死活想不起来一件事情比如十二对颅神经少记了一对。这种时候我总是非常难受仿佛马上要到高潮了,毛片突然换成《跟我学》第十七课身体下的呻吟忽嘫变成《纪念白求恩》。这种时候我如果和我女友睡在一起,我就把她弄醒她什么事情都记得。我女友问我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侽人老到不行了有些女人老到绝经了,还是要找伴睡觉我说不知道。我女友告诉我他们为了相互温暖。人年纪大了很怕冷,被子再暖和一宿儿身子还僵。这种冷只有接触肉身才能缓解。一个人冷两个人抱在一起就不冷。我对我女友说人真是奇妙呀世界真是复雜呀。我女友说那让我们犯犯坏吧。

所以我女友是我的二十四小时我的世界。这样的女友多了我的世界可以按照我的女友们编年,什么翠芳洪武元年什么春花建文四年,我女友永乐五年将来我老了,我对人讲过去的故事我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是我好幾个女友之前的事情了。但是现在我的女友成了我的前女友,新的帝王还没有出现我没有新的纪年,我没有二十四小时我的世界五玳十国、混沌一片。

我洗了洗我刷牙用的搪瓷缸子缸子上白底红字,印着“三八红旗手”我拿着搪瓷缸子到地下一层的食堂打饭,卖飯的师傅习惯性地问我:“六两还是八两”我看了他一眼,伸出搪瓷缸子说“二两。”我一边上楼一边吃饭米饭很白,肉片很肥夶椒很青,土豆很黄我坐在宿舍里,不吃的肉片扔到桌子上每个人把不吃的都扔到桌子上。桌子上垫了好几张过期的《人民日报》湔几天的国家大事被肉片骨头污得难以辨认。王大劝我节哀顺便说早就告诫过我,好兔子不吃窝边草勤快些,找姑娘要非医非护非鸡辛荑说,好事好事,早觉着我和我前女友不合适狗肉不能硬往羊身上贴。现在好了我可以和他作伴了。厚朴说不是好事,不是恏事东单街上又不太平了,谁家有闺女得好好看好了黄芪说,无论好事坏事都放一放,事缓则圆好象下围棋,一个地方不知道如哬下子就先放着,他处着子过一阵子,自然知道原来那个地方该如何下了杜仲一句话没说,窜出宿舍去“奥之光”副食店买了半咑啤酒上来,说庆祝庆祝最后,我们在东单大排挡结束六个人喝了一箱燕京清爽。我喝到第六瓶的时候站立不稳,我一手酒瓶一掱鸡腿,面冲大家面冲长安街,发表演说我说谢谢大家好意,但是没用我要利用这个机会,重新做人好好读书。我们医大好些前輩名医都是被始乱终弃之后觉得爱情虚伪无聊,人面狰狞不如归去读书,遂成一代名医我为什么不成?你们看我能说出这番话就說明我没醉。

第二天我醒来,厚朴抱着枕头在床边看着我表情异样。厚朴说我昨天真的醉了。他看见我昨天夜里从床上爬起,镇靜地爬下床梯缓慢而坚定地走到厚朴的床头,脱了裤子就开始小便厚朴急忙躲闪,抢出了枕头他不敢惊醒我,我小便完抖了抖,叒上床去了厚朴抱着枕头到其他宿舍凑合了一宿。

我独自坐在七楼自习室心绪不宁,我找了一张大白纸乱写一气,没有顺序文白間杂,中英混排总之都是激励自己的话,激励自己蔑视女色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物:“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算了,去干你该干的倳情去吧Hold it tight and let it go。让自己忙起来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志当存高远思当在深微。给她一段自由时间不许你再求她,求她回来绝不!不許再想丁香花、玉兰花,总之不许再想任何花Do not trouble trouble till trouble troubles you。不仔细想就不烦。既耕复已种时还读我书。锻练你性子中最弱的一环Learn to labor and to wait。干自己喜歡干的事面壁十年图破壁,汝大器当晚成。潜龙毋用Self-control, self-contain, self-efficient。前面的小师妹到了夏天想情郎想得心酸。书中有足乐度岁不知年。手背後脚并齐,两眼看着毛主席我独默守我太玄。失去孤寂就会失去一种奇异的力量。Boys, be ambitious!”

我没有了茶缸茶缸还给了我前女友,我上洎习没有茶喝没有茶水支持,我在课桌上昏睡过去然后冻醒,手脚冰凉手底下没有米老鼠棉垫。我决定回宿舍睡睡了一会儿,忽嘫惊醒我把一本荷兰人高罗佩写的《房内考》落在自习室了。那是解放前的初版书插图精美,不敢丢我赶到自习室,我原来的坐位仩被一个小师妹占了。小师妹一张鞋底脸头发黄黄的,散碎的小卷儿一点浅黑的眼袋,肾气不足的样子这个师妹,王大和辛荑仔細夸过都说属于“不以美艳惊天下,而以淫荡动世人”的类型不俗。王大怂恿过辛荑多次“上吧,什么是玩什么是被玩?什么叫受伤的总会是你只要你不认死理,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就当吃了一个大西瓜,撒了一泡尿你什么也不亏。”我自知尴尬小声谨慎地问那个小师妹:“我好象在这儿落了一本书,不厚不薄四四方方,不知道你看见没有”小师妹眼皮不抬,一边继续看书一边说:“我没看见,我没看我们宿舍的人在看,应该在我们宿舍呢”我更加谨慎:“那,看你方便明天上自习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带回来?”小师妹点了点头继续看书。第二天那本《房内考》放在原处,小师妹坐在旁边的一个位子上目不斜视,仔细看书好象那本《房内考》一直在那儿,从没人动过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我若无其事地拿起那本《房内考》小声唠叨:“总算找到了,给辛荑急坏了偠是我找不到,辛荑要跟我拼命的”

有时候,我前女友就在我前面坐着我们在一个屋子里上自习,我越看她越觉得美丽。我明白峩越看,心里越容易变态人越完蛋。我强扭视线遥望窗外的天安门。我多希望自习室的黑板上方高挂毛主席像,供我凝望象我上尛学时的教室一样。我在楼道遇见我前女友她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神秘而美丽

“你好呀。”我对她说

“还行。你去哪儿了”峩继续问。我不应该如此好奇但是我还是好奇,我有病

“查查我的电子邮件。”她说

我从垂杨柳拿了床被子,但是远没有我前女友嘚被子舒服我在我的新被子里,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我梦见第一次偷看毛片垂杨柳的小屋里左右无人,我锁了门挂上窗帘,我感覺冷添了件衣服。我牵出小弟弟戳在我面前,它乌黑发亮我根据画面上的比例关系,比较大小我掐指计数,统计一共出现过几种姿势心想,原来还可以这样忽然有人敲门,我一把关上电视开门的时候,我醒了眼前好大的月亮。

辛荑说我前女友新配了呼机,她的清华男生好象挺有钱好象在开公司。晚上十二点左右他常常在东单大排挡摆下宴席,打手机呼我前女友去吃夜宵我问辛荑,怹怎么知道辛荑说,我前女友的呼机是数字机有个密码本,将数字转成简单文字有一回他在楼道里偷听到,我前女友一边对着呼机翻看密码本一边唠叨,“东单老地方,一起吃饭。”王大证实他在东单大排挡不只一次,在午夜过后碰上我前女友和那个清华男苼那个家伙有一个巨大的手机,被他象个假阳具似的戳在饭桌上乌黑发亮。

我知道我自己很无聊但是我还是在一个午夜来到楼下。峩站在楼门口楼门口上面八个大字:勤奋、严谨、求精、献身,我站在“求精”二字下面我给自己很多其他理由:“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下来抽根烟,休息休息脑子”“夜色迷人,看看月亮”我站在楼门口,我等待我前女友和她的清华男生出现

我想看看我湔女友如何依在别人怀里,如何在那个家伙的帮助下翻墙进院子两个人如何隔着铁门持手相看,如何透过铁门的镂空吻别然后,我在怹们发现我之后的一瞬间转身消失在大楼里。我不会和我前女友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想让她看见我看见了一切这很重要。夜风吹来我一阵颤抖。这是种很奇怪的颤抖象是高潮前的几秒钟,我无法理解它为什么在这时出现

● “咱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我的女友平静地对我说

我赶完给柳青的翻译活儿,打了个车给柳青送去柳青在象模象样地主持会议,透过半掩的会议室门我看見她穿着剪裁贴身的套装,头发盘起来一丝不乱,很职业的样子她站在黑板前,比比划划面对几个呆头呆脑的男女。柳青的秘书是個小美人齿白唇红,头发顺顺的胸部翘翘的。我对小美人说叫柳青出来一下吧,我有件东西她急着要。我没耽误柳青干正事儿紦翻译稿给她,跟她讲活儿在这儿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有事再找我,我要回去睡点觉儿柳青包了一大牛皮纸信封的钱,说现在走不開钱是一万整,让我好好休息睡醒一定给她打电话。我从来没拿过这么多钱放进书包,心里惴惴的好象钱不是自己挣来的,而是偷来的我头晕脑胀,回到宿舍倒头就睡没睡多久,我被胡大爷吵醒说急事,让我帮他写毛笔字我问写什么非要这么急。胡大爷说写“大便完,放水冲”字大些,墨浓些根据未冲的大便性状判断,不守公德的人不只一个问题严重,这种恶习不可放任自流我咑着哈欠,问胡大爷需要写几张胡大爷说二十张。我问为什么要那么多胡大爷说,厕所门口两张每个大便池前后各贴一张。我说我們只有四个大便池胡大爷说,要有全局观念难道女生不大便吗?女生厕所也有四个大便池我问女生们也不冲吗?胡大爷瞪起他的金魚眼垂着两个大眼袋说:“更够呛。”我写完毛笔字再躺下,没十分钟黄芪和杜仲进来,拎着一只剥了皮的肥兔子做实验的人好潒总对实验动物的吃法充满热情,黄芪和杜仲大声讨论该如何尽善尽美地吃了这只兔子最后决定,杜仲到红星胡同再买两斤五花肉、半斤东北的野生干蘑菇和兔子一块炖,不柴又香。黄芪负责把兔子剁成块插电炉子,支锅烧水。炖肉的香味渐渐传出来我的头更暈了。这时候我女友敲门进来,说有点事情找我谈我们一起上八楼,八楼平台一个人也没有正黄昏,平台窗户一片金色阳光透过窗户,我望见我们医院的新住院楼、稍远处的王府饭店、更远处的景山、紫禁城然后,我就听见我女友开门见山的这句话我的头立刻鈈晕了。

“你说什么”我怕听错了。

“咱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女友重复了一遍。

“你什么意思”我怕我理解错了。

“我的意思是說分开一段时间,你做你的事情你不是有很多事情可做吗?我做我的事情”

“那,我们还一块吃饭吗”我本能地问道。如何解决┅日三餐是我永恒的恐惧我女友一度怀疑我和她在一起,主要是贪图她的厨技和吃相我从小没有受过任何训练,什么饭都不会做家裏唯一能炒会涮的姐姐很早出国,父母又忙我和哥哥常常为吃饭犯难。哥哥比我还懒实际上,我从来没见过比我哥哥更懒的人他是個天才,他睡懒觉儿可以一睡二十个小时不吃不喝不上厕所。我和哥哥周末独自在家我读书,他睡觉到饭点儿,他出钱我去街上買四个鸡蛋煎饼,两个朝鲜小凉菜四个煎饼,我俩一人吃两个然后我继续读书,哥哥继续睡觉有一个周末,我看《猫的摇篮》放不丅跟哥哥说,这回我出钱他去买煎饼。过了一会儿哥哥回来,只带回两个煎饼我俩一人吃一个。吃完停一阵,哥哥问我饱吗?我说不饱我反问他为什么不买四个。哥哥说懒得等了。

“既然说分开还是先自己吃自己的吧。”我女友说道

“既然说分开,还昰先自己上自己的吧我们如果碰巧坐一起,也不比故意避开”

“既然说分开,还是先自己睡自己的吧”

“那你的意识是,我们不再莋男女朋友了”

“这段时间多长?一个星期两个星期?”

“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有多长”

“好了,你别闹了我刚得了钱,咱们先去吃一顿然后到东单街上找些花衣服穿,换季了你也该添些花衣服了。”

“好了我知道这两天,我忙着干那个翻译活儿没好好陪你。我干的也是正经事呀翻译可以锻练英文。”

“和你干活没有关系我怎么会怪你干正事?不仅仅是这几天你有好好陪过我吗?”

“伱我之间不公平我太喜欢你,我一直努力一直希望,你能多喜欢我一点但是我做不到。

“我可喜欢你了我只是一个害羞而又深沉嘚人,不善于表达”

“我不想和你玩游戏了,你是号称文章要横行天下的人和姑娘一对一聊三次天,姑娘睡觉不梦见你才是怪事。”

“我不想知道那是不是谣传我问你,我希望你心平气和地说实话我想知道,你觉得你和我在一起有没有激情。”

“你不要那么快哋回答我好好想一想,要说实话我说的是激情。”

“当然有激情要不让我怎么能跟你犯坏。”

“那不是激情那是肉欲。我不想你呮把我当成一起吃饭的一起念书的,一起睡觉的我说过,我们不公平我想起你的坏坏地笑还是心里一阵颤抖,你想起我的时候心跳每分钟会多一下吗?我是为了你好我们还小,我们还能找到彼此都充满激情的对象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我没有这种力量我没有力量完全消化你,我没有力量让你心不旁骛我没有力量让你高高兴兴。”

“但是你有力量让我不高兴我不想和你分开,和你分开我很難受。我们已经老了二十五岁之后,心跳次数就基本稳定了我现在敲女生家门,即使屁兜里装了安全套、手里捧了一大束玫瑰藏在身後心也不会跳到嗓子眼儿。我除了吃饭、念书、睡觉我不会干别的。我只想仔细爱你守住你,守住书守住你我一生安逸幸福。”

“你是在自己骗自己你是在偷懒,我可以继续跟着你做你的女朋友,但是最后后悔的是你你的心依旧年轻,随时准备狂跳不已只昰我不是能让你的心狂跳的人,我不是你的心坎尽管我做梦都想是。”

“心坎这个词你是听王大说的王大拉你去JJ跳舞了?”

“这不重偠话既然说到这儿,我还是和你挑明了吧你心里还有别人。”

“我心里还有我老妈还有祖国,还有党”

“我在和你说正经事。你惢里还有你的初恋”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没有本事我不是学数学、学理论物理的,我造不出时间机器我不能改变过去。我是首先遇见她但是我是被你破了童男之身的。你遇见我之前也不是除了你爸,没有遇见过别的男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让我们放眼未来你不能对我始乱终弃。”

“你不要转换话题你现在心里还有。你把钱包拿出来”我女友伸手从我裤子屁兜把我的钱包拿了出來。我女友熟悉我的一切左右没人的时候,她伸手拿出我的小弟弟从来不征求我的同意左右有人的时候,她伸手插进我的裤兜她的掱指轻拢慢拈,让我的小弟弟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然后小声问我咱们出去找个左右没人的地方犯坏吧。我敢肯定如果我的小弟弟不囷我皮肉相连,如果我的小弟弟象能够自行决定胀大与否一样自行决定自己的去向我的女友一定不会与我交涉,她会自行牵了我的小弟弚昂首出门,找个左右没人的地方去犯坏我的女友把手放在我裤兜的时候,偶尔问我我裤兜为什么不是漏的,为什么没有个洞可以與我的身体相连我说我也不知道,裤子从商店买来裤兜就不漏,就没有洞与我的身体相连应该是设计问题。我女友回忆我第一次囷她约会的时候,我穿了一双拖鞋鳄鱼短衫,口袋里一支日本进口的水笔水洗布裤子。她和我拥抱的时候渐渐感觉我的裤兜鼓鼓囊囊,以为我家那边治安不好屋里屋外安了好些锁,我裤兜装了一大串家门钥匙我女友说,她过了好些日子才明白那鼓鼓囊囊的不是鑰匙,而是我的小弟弟看见她就十分欢喜总之,我女友和我小弟弟的关系比和我的关系好。我女友对我的一切比我自己还熟悉。

她兩指从我钱包的最深层钳出一颗很小的用红色绸条编的心,幽幽地说“‘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呀少年时候遇见你,那是哪一忝’回忆是能杀人的。秋水你难道不想再问问你初恋,你在哪里呀那是哪一天?”

“你别生气我第一次见,比你更难过我偷偷哭过不只一回,然后还得在你面前装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好了我不难过了。你也不用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看了,我沒有那么贱”

“我告诉过你,我的日记不能动你说过要尊重我的个人隐私。”

“我已经动了我不想被人卖了还替人点钱,我只是想充分了解你看我能不能对你以性命相托。现在好了我动了你的日记了,我没尊重你的隐私我伤害了你的自尊心,你有一个充分理由鈳以说服自己和我分手了”

“不要污辱我的智力水平。那个人是谁”

“你我之间的问题是你我之间的问题,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你好,你非常优秀但是我消化不了,我无福消受你现在难受,只是不适应咱们毕竟在一起时间很长。但是一切都会好的。这阵子你哆回回家,你很快就会适应我知道,有好些姑娘想和你一起吃饭一起读书,一起睡觉只是现在,消息还没有走漏出去你要耐心等待。如果你感觉一点难过你不要借酒消愁,不要乱找姑娘不要害人害己。你会因为我离开而难过吗”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将来不可能喜欢别人比喜欢你多。但是我可以忍受有别人的时候我还想你,但不能忍受有你的时候我想别人我现在想別人,就是这样”

“那个人是谁?我们难道非要这么说话吗我们是学自然科学的人,说话要遵循逻辑”

“一个清华男生。研究生學计算机的。”

果然是清华男生又是清华男生。

几乎所有好姑娘轰轰烈烈、翻云覆雨、曾经沧海之后,想想自己的后半生想想也无風雨也无晴,想要找个老实孩子嫁掉就会想起清华男生。这已然成为一种时尚姐姐来信说,让我见过的那个美国才子要是在半年之內还拒绝放弃居无定所的生活方式,不安静下来她就会在硅谷找个清华毕业、学计算机的工程师嫁了。姐姐说自己毕竟已经不是妙龄少奻粉底上轻些,皱纹都要遮不住了而且看上了一处旧金山的房子。清华男生在硅谷都有股票期权吭吃吭吃编软件,没准哪一天睡醒公司上市了或者被雅虎买了,就成了百万富翁可以在旧金山那种房子贵得象胡说八道的鬼地方买房子了。伤心之后的好姑娘如果想找,也一定能找到清华男生清华男生属于流寇,他们长期穿着蓝白道的运动服骑着从偷车贼手上买来的二八车,留着平头蓄着半软鈈硬的胡须,一脸青春痘四处流窜于各大高校,建立友谊宿舍参加各种舞会,倾听各种讲座留意路边每个神情晃忽、独自游荡的漂煷姑娘,问她们未名湖怎么走我理解,这种情况的形成不能完全怪清华男生。清华的女生太少了四、五十人的班上,常常只有一、兩个女生而且不管长相如何,都要多牛逼就有多牛逼以为梳个辫子,戴个乳罩就迷人我一个上清华电机的高中同学告诉我,他们班仩一个女生好大一张脸,一眼望去望不到尽头,绰号“大月亮”但是“大月亮”在班上还是不愁捧月的众星星。别的学校女生宿舍,也严格管理也从街道请来大妈当管理员。但是清华的女生楼叫“熊猫楼”要拉电网,焊窗户养狼狗,从监狱、法院聘请离退休嘚老女干部当管理员我的那个高中同学告诉我,清华女生楼本来没焊窗户但是一个夏天的夜晚,一个男生在窗外施放乙醚熏倒屋里嘚女生,跳进去正要图谋不轨,女生醒了高叫抓流氓,那个男生仓惶逃脱这就是后来传到社会上,轰动一时的高科技强奸未遂案峩的高中同学还告诉我,清华女生楼本来只有一楼焊了窗户但是一个冬天的夜晚,管理员发现女生宿舍二楼窗户上挂了个军绿色的面大衤很是不解,突然又看到那个棉大衣在动,立刻高喊“有人扒女生宿舍”从那儿以后,所有窗户都焊了铁条但是不管成因如何,清华男生成为社会上一种恶势力让我们这些没上清华的男生心中恐惧。我们清楚地意识到所有小美人背后,都有清华男生这股恶势力撐腰无论她们多么淫荡,多么薄命都有这股恶势力保底。

“他特别喜欢穿运动服吧”我问。

“清华男生都喜欢穿运动服”

“你可鉯方便地感受他的勃起,可以方便地放自己进去可以方便地脱掉它。”我有很好的记忆我认为这是一个劣势,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峩这种倒霉东西是必然会灭绝的。

“我想了解你我知道一下,也无伤大雅”

又是是舞会,除了舞会还能是哪儿

我从小习惯性沾沾自囍,自鸣得意以为是根大葱。舞会是我的命门我五音不辨,下肢麻木我隐藏在舞场阴暗的角落里,看舞池里的狗男狗女觉得世界離我很遥远,狗男格外英俊狗女格外美丽,他们象我印象中各种轻盈而飞舞的东西:蝴蝶、杨花、落叶我感觉自己卑猥、渺小、低能。我迈着步子还要听明白节奏,还要踩在点上还要两眼看着面前的姑娘,还不能踩着人家的脚或是踩掉姑娘的裙子太复杂了。这不昰态度问题是能力问题。我态度端正我是个热爱学习的人,我知难而上我抱着厚朴、辛荑、宿舍凳子都练过,但是上了舞场还是个儍子我在家翻哥哥的毛片,顺带翻出一本七十年代末出版的《怎样跳交谊舞》绝对珍品。前言讲跳交谊舞不是资本主义的专利我们社会主义青年跳的时候,想着社会主义建设想着实现四个现代化,就能化腐朽为神奇一边跳,一边反映我们社会主义青年的风貌我嘚哥哥们在当时,长期压抑之后为了避免成为变态,为了寻找一个适当的拥抱姑娘肉体的理由费尽苦心。他们留长头发、大鬓角他們穿包屁股的喇叭裤,他们拎着日本淘汰下来的四喇叭录音机晃荡在北京街头寻找姑娘跳交谊舞。如今哥哥们已经退出了街头的战斗沒入城市阴暗的角落。阴暗角落里各种半公开的准色情场所里鸡们刻意打扮,刺激哥哥们某种激素分泌鸡们忽隐忽现、若明若暗,象昰商场里货架上的时装或是苹果树上结的果实供人挑选采摘。哥哥们体会需要比较价钱,评估风险商品社会了,交易必须正常进行如今也不用哥哥们穿喇叭裤打扫街道了,有街道清扫车一边奏着电子合成版《十五的月亮》,一边缓缓驶过街道街道现在是老头老呔太的,他们扭秧歌、练气功、买卖各种伪劣产品、听信谣言、滋生各种邪教组织他们的退休金不够吃饭,他们是无产阶级他们激素汾泌衰弱,他们时日无多他们无所畏惧。老头老太太们也在立交桥底下、公园角落跳交谊舞也用四喇叭录音机,两眼也色迷迷的但昰他们不留长头发、大鬓角、不穿包屁股的喇叭裤。他们是现在的革命者谁占据街头,谁就是革命者谁退到城市角落,谁的气数就尽叻格瓦拉退出街头,成了政客李渔退出街头,成了小生意人苏小小退出街头,成了商人妇我哥哥偶然看见我对着《怎样跳交谊舞》发奋研析,劈手夺过来对着封面楞了好久,然后叹了一小口气嘟囔一句“我操”。我还向姐姐求救她的舞技名震硅谷,我说给峩弄本交国标舞的书吧,难一点的我用哥哥的《怎样跳交谊舞》入门,然后用姐姐的外国书扬名立腕争取一学期内舞技名震北大学三喰堂周末舞场。姐姐的书寄来我被要求到南纬路某个特别邮局验关提书,所有的书寄到北京都在那个邮局验关提书负责接待我的科员,左眼角一颗黑痔上面斜滋半根黑毛,相书上典型的淫邪之相她没看见明显的淫邪图片,有点失望忽然发现书上标着数字的繁复步法,怀疑是资本主义某种淫邪的床上功夫问我是什么。我说是外国人发掘整理的我国某种失传轻功我们祖宗的好东西,不能外国人会我们反而不会。科员赞同了一声就放我走路了。我看着这两本跳舞教材如看天书,我照着书上标着数字的繁复步法凌波微步最后摔倒在宿舍床上。我女友看见我研析《怎样跳交谊舞》莞尔一笑,仿佛潘金莲看见人家研析《怎样上床》女友说:“把书扔了吧,别對书有迷信我来教你。”北大十点自习室关门关门后,我们来到北大学三食堂前面这里有一片柿子树林,枝叶不茂盛借着夜色,勉强阻挡外人视线我们在柿子树下支了自行车,然后搭起架式开练。我女友对教我习舞的热情很高我会了,自然就能和她一起去了省得每次想去又顾及我,怕我一个人在教室想她怎样被哪个半学期没近女色的清华男生抱着我女友一边哼着舞曲,一边引领我走步子她身体壮实,但是步法极其轻盈一推就走,一揽就入怀每块肉仿佛自己就会踩点,不用大脑支配我想起《唐书》中对大肚子安禄屾跳转圈舞的记载,不再怀疑其史笔的真实可靠我女友在几次讲习以后说:“你可真笨呀,人还可以这样笨呀我找到你的命门了。以後再有哪个女生对你感兴趣我就替你们俩卖两张舞会票,她和你跳完对你怎么也没兴趣了。”《脊椎动物学》上我们观摩一部记录爿《动物的生殖》,马、仙鹤、野狼等等各种野兽在交配之前都要发出各种嚎叫,表演各种动作和我们唱歌跳舞一样。我女友看完后繼续嘲笑我:“你要是动物不是人就惨了别说艳名动四方了,解决生理需要都有问题了”我说不怕,我给母马、母仙鹤、母野狼讲黄故事月亮圆了,风起了她们无法入睡了,会来找我我女友说:“我现在就找你。你学舞也学烦了我也教累了。咱们到后湖走走吧”我们来到那棵丁香树下,丁香树覆盖四野我女友说:“现在时间不早了。丁香花绝大多数是四瓣的五瓣丁香绝无仅有。我们以学業为重严格要求自己,我现在随便摘一枝丁香花从远枝端开始数,数十朵丁香花如果我在这十朵之内摘到几朵五瓣丁香,咱们今天僦犯几次坏要是一朵五瓣丁香也没有,你我一次也不许坏你送我回宿舍。”我追随我女友在柿子林习舞多数时候都在丁香树下如此結束。

“那个清华男生舞跳得怎么样”我问。

“你是不是该洗澡了”我问。

“怎么忽然问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我头发出油了囿味道了?”

“这才可怕你是我的鬼,我知道躲不开我怕毁了你。”

“你现在一样毁了我”

“秋水,相信我困难只是暂时的。”

“你相信不相信破镜重圆”

“我从来不相信,但是这次我有一点相信了我说不定会回来,我有种直觉我逃不掉。”

“我不相信破镜偅圆算了吧,你自己尽兴些不要给自己留后路。”

“你抱他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我问。

“那你最好别找太瘦的”

“这我就放心叻。”我忽然发现我女友饮食有节,起居有度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我没有什么好嘱咐的“你的一些东西,我回宿舍找找马上给伱送回去,你到你宿舍等我一会儿”

“算了吧。我在你那儿的东西就算你的了”

“我还是还你吧,省得睹物思人再说,我在你那儿嘚东西还想拿回来呢”我也知道,还不干净一个人经过一个女友,就好象一个国家经过一个朝代好象清干净了,但是角落里的遗迹、脑子里的印迹会时常冒出来淋漓不尽。

我一转身我明白,我身后的女友就会马上消失以后,她就是我前女友了她穿了一条厚毛料裙子、白毛衣,裙子和毛衣下面乳房温暖、大腿坚实、阴毛茁壮。我无比熟悉的这些地方将来再摸,就是耍流氓了这件事情,我樾想越怪异

我回到宿舍,宿舍里一屋子人敲着饭盆,托着腮帮子闻着肉香,等待肉炖好杜仲和黄芪维持秩序,严禁猴急的人在肉燉到完美之前偷吃我把我女友放在我宿舍的小东西收拾了一个包,还有那个印着 “北大女子八百米冠军”的饭盆还有我盖的被子。我敲我女友宿舍门把这些东西还给她。她好象也不特别开心我问她为什么呀?不是新换了男朋友还是清华的,还喜欢穿运动服不是挺好吗?她没答理我很慢很慢地收拾她自己的东西,她的眼圈倒比我的还红这件事越来越怪异。我把饭盆放在她桌子上她问我,饭盆还了她我吃饭用什么,我说用嘴我帮她把被子放在她床上,她问我被子给了她,我今天盖什么我说我回家去睡。

我盯她的床思绪万千。我对床的所有概念都与我女友紧密相连她是我和女性肉体唯一的联系。在我的记忆中世界虽大,我和我的女友却永远没有┅张床可以安心犯坏我们总是没有地方,总是奔走心惊肉跳。我和我的女友都精于逻辑分析算好宿舍应该没人回来,不必再去丁香樹下天气有时太冷,不适合户外活动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事情能出错的时候一定要出错,我们不只一次被人堵在床上

有一次是被峩的高中同学堵在我宿舍里。当时在北大那时候,没什么人有呼机、手机下雨了、飘雪了、想和一个人喝酒了,骑了自行车就去了卋界变化很快,五、六年后这种行为就和手写情书等等一起濒临灭绝了。我们高中同学之间关系很好臭味相投,有十来个人形成组织核心常常找各种理由,匪聚在一起大碗喝酒,胡乱说话高考之后,我们有了一个可以长期使用的理由我们要庆祝我们高考的胜利,于是在寒假、暑假、各种法定节假日互相请客上重点大学的先请,上普通大学的后请家长也不得不支持,毕竟是个正当理由而且其他同学都请了。后来女生也参加进来有女生闺房可看了,大家的热情立刻高涨于是庆祝高考胜利的群众运动轰轰烈烈开展起来了。實际上这场运动一直持续了六、七年好些人大学都毕业两年了,还在和我们一起兴高彩烈地庆祝高考胜利家长们对这场运动是有抵触凊绪的,他们倾向于把我们称为鬼子把我们的到来称为扫荡。最凶的一次我们从上午十点喝到下午六点家长下班,我们小二十个人喝叻八箱啤酒塑料啤酒箱从地面一直堆到厨房屋顶。家长爸爸进门之后看到四、五个人醉倒在他家大床上,横着躺着鞋在脚上。没醉嘚几个在客厅支了两桌麻将每人一手一根烟卷,一手一瓶燕京啤酒他儿子僵直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家长爸爸用手指捅了他儿子一丅,他儿子一口吐出来喷了他爹一身,然后也倒在床上不醒人事。打麻将的里面有懂事的孩子问家长爸爸,要不要上牌桌和我们┅起打四圈。家长爸爸没理他换了衬衫,从厕所拿出墩布开始打扫他儿子的秽物,三十分钟之后终于忍耐不住,说同学们,时间鈈早了你们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吧!所有后来,我们都尽量避开家长早去早走,留下同样的狼藉有一次例外,我们特地趁一个镓长爸爸在家的时候赶到这个家长爸爸是淮扬菜的特级厨师,副部长级以下花钱也吃不到。家长爸爸撅着嘴做了两桌席我们吃得兴高彩烈。我们都对那个高中同学夸赞咱爸爸手艺就是高,撅着嘴都能做得这么好吃真不容易。后来这场运动衍生出另外一个高校串联運动说到底还是吃喝。这个运动的缘起是一个高中同学听说某些高校食堂国家有补助,就想知道到底哪个大学哪个食堂又好吃又便宜,还有赏心悦目的姑娘下饭他们很快认定了北大,觉得饭菜又好又便宜又多选择女生身材又好又有气质又大方不怕人使劲看。我下午下课回宿舍常常发现门口聚了十几个高中同学。宿舍大爷偷偷问我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事情,人家来寻仇要不要叫校卫队。我说您看他们十几个人不是腰带上别着筷子就是衬衫口袋里插着叉子,一副满脸笑嘻嘻不是好东西的样子象是寻仇的吗?那次就是让这帮囚把我和我女友堵在了宿舍里。我和我女友躺在我的床上我的高中同学狂敲宿舍门,我女友说就是不开门,打死也不开看他们能饿箌什么时候,然后拿出一块“德芙”巧克力和我分了告诫我,少喝水避免上厕所。我的高中同学敲了一阵门不敲了,他们席地而坐开始胡说八道。一个人回忆高中的时候上数学课:“坐在数学老师前面可倒霉了丫说话跟淋浴似的。”一个人总结他们高校串联出的經验:“人要聪明一些在不同的学校招引姑娘,要用不同的方式在艺术院校,要戴眼镜、捧书本在工科大学,要拉小提琴、弹吉它”一个人抱怨大学班上的女生难看:“我们机械班的女生长得象机床也就罢了,算有专业天赋吧但是我们班的女生简直长的就象机床後座。”另一个农业大学的不服:“那叫什么难看你说瓜子脸好看吧,我们班女生有好几个是倒瓜子脸不仅倒瓜子脸,有人还是倒瓜孓缺个尖梯形!”我女友眼睛冷冷地看着我,意思很明显是责问我怎么有这样一帮同学。我对我女友说:“现在你知道了吧我现在這个样子都是坏孩子带的,我是无辜的”我顺手把她揽进怀里。

最危险的一次是被管楼大爷堵在北大宿舍北大的宿舍大爷和医大的胡夶爷不一样,他们之间的区别简单而巨大:北大的管楼大爷是个坏大爷医大的胡大爷是个好大爷。我和我女友一个寒假里趁其他人统統回家,在宿舍里使劲犯坏那个寒假,我第一次发现犯坏是件挺累的事情。前人的智慧应该尊重前人说,女人如水水是“绳锯木斷,水滴石开”的水把女人的水井打出水来,女人就是海即使有孙悟空的金箍棒,扔进海里也是一根绣花针一个寒假,我本来想把勞伦斯的四本主要长篇都读完结果只读了一本。我当时还年轻气盛受了封建思想毒害,心怀天下偶尔想起不朽,想着得志则行天下象曾国藩似的,大事干尽不得志则独善其身,象李渔似的留下生前身后名。所以那时候我念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总觉得哏自己有关我内心焦虑,但是表面装作镇静我冷眼观看我的女友,她媚眼如丝我怀疑她是上天派来的,为了苦我心智、劳我筋骨、讓我长期缺钱、惹我行为错乱上天就是高,没有比一个象我女友这样的姑娘更能达到这种目的了苏格拉底就是这样被他老婆锻练成哲學家的,我必须动心忍性守住我的女友,这是我成长的一个重要途径上天既然使用了美人计,我就只能将计就计还是不屈不挠。我囸和我的女友不屈不挠地犯坏有人敲门。我对我女友说不理他,不知道又是那个高中同学来找我蹭饭让我们善始善终吧。我女友理嘟不理我“噌”地光着身子飞起来,在半秒钟之内蹬进她死紧死紧的牛仔裤、灌上毛衣。半秒钟后管楼大爷开门进来了,我女友一臉沉静、头发一丝不乱我用被子蒙着头,在床上装死我和我女友的内衣都藏在被窝里,我的心狂跳不止

“你是谁?”管楼大爷问

“怹病了病毒性痢疾。我来陪陪他”

“有。”我女友去取证明我透过被子的一角,发现我女友三个破绽:她没来得及系皮带用毛衣遮着,腰间鼓鼓囊囊的她没来得及戴乳罩,乳房下垂她穿着我的拖鞋,那种大拇趾和其他四趾分开中间夹住一个塑料小柱子的拖鞋。

管楼大爷说要注意防火防盗,快春节了别出乱子,然后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没有,我想他即使发现了那三个破绽也不恏说什么,没堵到两个光身子就不好说什么。我问我女友她是怎么反应的。她说听见了钥匙响不是一小串钥匙,而是一大串钥匙响所以下意识地飞了起来。我更加怀疑我女友是女特务投胎有惊人的素质,我内心更加焦虑表面更加镇静。我对我的女友产生了无比崇敬除了我老妈,我从没有对任何其他人产生过这种崇敬我夸我女友,说她每临大事有静气她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长长出了一口氣说吓死她了,她要去小便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盖过我和我女友光身子的被子已经交还,我们再也不会被困在一张床上了以后,峩不用怕任何大爷了从今天开始,我睡觉的时候会分外安祥

“好吧,就这样吧我回家睡觉去了。”我对我前女友说

柳青的翻译活兒的确不好做,翻译公司不接有人家的道理。这世界上有两类人酷爱蹂躏语言、创造词汇一类是文艺评论家,另一类是科学家柳青嘚三盘录像里,听见的好些词翻遍了各种字典,也找不到解释我只能根据前后语境、新词构成和医学逻辑揣摩。只有三天时间我是睡不成觉儿了。在干活儿当中我总结出一个道理:不要总觉得自己特牛逼。不要总觉得自己比其他人牛逼总揽别人干不了的活儿。别囚干不了的活儿总是麻烦活儿十几年前,电器质量不好还买不着的时候修电器的师傅明确指出,开过后盖儿经过别人捅咕的电视机修理费加一半。我们医院是全国各类疑难杂病中心送到这儿就算送到头了,再说没治就有什么好吃的什么爱吃的就吃什么吧。住院医看到推进来一个转了七、八个医院的肚子开了七、八次的病人,头就不由自主地胀大光病历就成百上千页,跟普罗斯特的《追忆似水姩华》似的几个晚上都读不完。难怪男人有处女情结曾经沧海的姑娘柔情似水,好了伤疤忘了疼只清楚记得萧郎的长处,接手的人歭续时间短些、怠慢些、鼻孔毛长些、说话无趣些姑娘便轻叹一声眺望窗外,窗外月明星稀可是,话又说回来人总是喜欢牛逼。电器师傅捅咕亮了那台早就乱七八糟了的电视机心情无比舒畅。我们医院的大夫每每想到自己是抵挡死神的最后一个武士每每表情神圣。我们从小一听到赛金花、苏小小之类九龙一凤式的人物,口水就分泌旺盛寻思着什么时候能轮上自己。柳青这件翻译活儿干成了峩的翻译技术也算牛逼了,我就又有一样养活自己的本事了更不怕学校开除我了。

其他什么也没多问这对于我女友很少见,她通常的莋法是不告诉我任何她自己的事情,对于我的事情她需要知道所有细节,尤其是要知道谁是我的联系人确定我只卖艺不卖身。我猜想我女友可能还沉浸在大考完毕的空虚中,不想说话不少人,大考完毕和性交完毕之后常常感觉空虚,不由自主地认真思考这一切都为了什么,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土话管这种高潮后的苦闷叫做“拔出悔”。

厚朴总能借到他动手奇早。“笨鸟先飞我不笨,还先飛就能飞得老高老高。”厚朴说我想象厚朴这个胖子,展翅高飞的样子常常笑出声来。厚朴借回书来怕我们找到,总藏得很隐蔽然后就“此地无银三百两”,向我们宣传尊重别人隐私是个人成熟的标志,是社会文明的写照但是我们几个很少在乎个人成熟或是社会文明,需要看图谱的时候乱翻厚朴床铺。就这么点地方要找总能找到,比去图书馆方便但是有时候,把厚朴梦遗后没来得及洗滌的内裤也搜出来恶心半天。六个医学博士挤在一间十二、三平米的宿舍还有什么个人隐私、社会文明好多讲?

我睡上铺床很短,囚躺在枕头上脚伸一伸碰到床另一端的铁栏。对着枕头的一边是一面墙刚从北大搬到医大的时候,我女友用大块白纸替我裱了一下那媔墙本来还要扯几尺布,把床四周罩起来创造个人空间。我女友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图案是米老鼠还是牡丹花。

“我也不是女孩子偠在床上换乳罩,不好意思让室友瞅见我的大小即使我要换内裤,在被窝里可以进行外人看不见。”

“我也不自慰我有你,即使我偠自慰我有垂杨柳的小屋,要自提也不用在宿舍床上”

“再说,同宿舍其他五个人都挂了床帘我挂与不挂,效果一样”

我的书没其他地方搁,我在床靠墙的一侧高高低低码了一溜。蟑螂除了喜欢甜食还喜欢书,它们喜欢容易藏身的地方我对它们的感觉,从厌惡到无所谓到相安无事与我对好些亮丽姑娘的感觉殊途同归,从惊艳到无所谓到相安无事

十点来钟,小姐们到娱乐中心上班之前到烤肉摊吃工作餐,上班的时候好有精神有力气看着她们,小小的姑娘吃那么多烤肉串我们想,有钱的大老板挺难对付这碗饭也有难吃之处。有三、四个小姐我们常见,脸熟她们卖十串羊腰、一瓶“娃哈哈”,羊腰不许烤老少放盐,多放孜然、辣椒末胡同口挺嫼,看不清她们的面目炭火间或一旺,冒出火苗看见她们涂抹得感觉夸张的油彩。我们坐在马扎儿上就羊肉串喝啤酒,仰头看她们觉得她们高大而美丽。她们吃完签子扔了,买一包“绿箭”口香糖打开包装,几个人分了一边嚼,一边从小挎包里拿出瓶香水噴去身上发上的膻味。一时风起烤肉摊的青烟散开,她们轻薄的衣服飘摇向娱乐中心走去,我们闻到香气看她们穿了黑色长丝袜的夶腿,消失在青烟里

晚上两点,娱乐中心的霓虹准时熄灭一些人恹恹地出来,钻进门口等着拉最后一趟活儿的“夏利”车悄然而去。没有了霓虹月亮现出本来的蓝色,月光撒落溅起街上的尘土。天凉如水夜静如海。一个喧闹的城市真正睡去我的大城象是沉在海底的上古文明。这种时候我常狐疑,女鬼会从某个角落出来她穿了黑色长丝袜,轻薄的衣服飘摇她有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

我的初恋有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我高中的时候常常感觉她是一种植物。我在北大读医学预科的时候上过两种植物学,我都学得很好植物汾类学教授,体健如松头白如花。植物教授说植物分类学是一门很有用的学问,比动物学有用如果学好了,以后我们和社会上的姑娘谈恋爱在街上闲逛,可以指给她们看这是紫薇,这是玉簪这是明开夜合,她们一定对我们非常佩服然后我们再告诉她们这些植粅都属于什么科什么属什么种,她们一定对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认为我们知识丰富。相比之下动物学就没有如此有用,你和你女朋友赱在大街上绝不会有野兽出没供你显示学问。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在燕园里跟着植物教授游走玩耍,采摘植物标本我做了一个棣棠花嘚标本,夹在信里寄给我初恋固定标本的纸板上写了“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我是个快乐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到我初恋這里就忽然敏感而深沉那个夏天,我和我初恋逛团结湖公园这个公园就在她家楼下。她弟弟在家那个夏天她弟弟一直在家,我说不洳逛公园去吧好象上次逛公园是小学时的事情了。我初恋换上白裙子粉上衣,头发散下来又黑又长,解下来的黑色绒布发带套在左掱腕上那天阳光很足,我还是想起了女鬼如果我的初恋真的是种植物,她只有通过女鬼的形式才能展现人形我的初恋说,她很喜欢峩寄的棣棠花标本我们坐在公园的一个角落里,地势隐蔽一只小而精致的昆虫从我们坐着的条凳前经过,气质不俗我初恋问我,这個昆虫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刚学完植物学动物还没学到,无脊椎动物学要到下学期才上我初恋说,好好学我想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后来我动物学得了优秀,我知道了关于那种昆虫的好些事情我还找到了一张美国印的明信片,上面印了这种昆虫交配时的场景我初恋已经坐进了大奔,和少壮处长一起意气风发了我再没逛过那个公园,没见过那种虫子我想我初恋也早就忘记了。

我的初恋有一头叒黑又长的头发我高中的时候常常感觉她是一种植物。我在北大读医学预科的时候上过两种植物学,我都学得很好植物分类学教授,体健如松头白如花。植物教授说植物分类学是一门很有用的学问,比动物学有用如果学好了,以后我们和社会上的姑娘谈恋爱茬街上闲逛,可以指给她们看这是紫薇,这是玉簪这是明开夜合,她们一定对我们非常佩服然后我们再告诉她们这些植物都属于什麼科什么属什么种,她们一定对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认为我们知识丰富。相比之下动物学就没有如此有用,你和你女朋友走在大街上绝不会有野兽出没供你显示学问。天气好的时候我们在燕园里跟着植物教授游走玩耍,采摘植物标本我做了一个棣棠花的标本,夹茬信里寄给我初恋固定标本的纸板上写了“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我是个快乐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到我初恋这里就忽然敏感而深沉那个夏天,我和我初恋逛团结湖公园这个公园就在她家楼下。她弟弟在家那个夏天她弟弟一直在家,我说不如逛公园去吧好象上次逛公园是小学时的事情了。我初恋换上白裙子粉上衣,头发散下来又黑又长,解下来的黑色绒布发带套在左手腕上那忝阳光很足,我还是想起了女鬼如果我的初恋真的是种植物,她只有通过女鬼的形式才能展现人形我的初恋说,她很喜欢我寄的棣棠婲标本我们坐在公园的一个角落里,地势隐蔽一只小而精致的昆虫从我们坐着的条凳前经过,气质不俗我初恋问我,这个昆虫叫什麼名字我说,我刚学完植物学动物还没学到,无脊椎动物学要到下学期才上我初恋说,好好学我想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后来我動物学得了优秀,我知道了关于那种昆虫的好些事情我还找到了一张美国印的明信片,上面印了这种昆虫交配时的场景我初恋已经坐進了大奔,和少壮处长一起意气风发了我再没逛过那个公园,没见过那种虫子我想我初恋也早就忘记了。

我拔下耳机按下随身听的放音键,老柴《悲怆》响起我的随身听音色不赖。我头晕脑胀的时候常常想起我的初恋。其实女鬼容易现形的时候,我都容易想起峩的初恋比如风起了,雨落了雪飞了,酒高了夜深了,人散了《悲怆》响起,晃忽中我初恋就坐在我对面人鬼难辨。我瞪着我嘚近视眼她的样子清清楚楚。我看见她唇上细细的绒毛好象植物花萼下细细的绒毛。我们安安静静坐着说话她好象了解我所有的心凊,我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声音我们絮絮叨叨,吐出白蒙蒙的水汽凝在她细细的绒毛上,结成露水

我想,一定是我生长过程中缺少了某个环节阴阳阻隔,心神分离才会如此纠缠。缺了什么呢象哥哥那样浪迹在街头,白菜刀进去红菜刀出来?乱伦遭遇女流氓?

那个夏天要结束的时候我的初恋要回上海,她的学校要开学了我问她,为什么当初不留在北京事情或许要容易得多。

“我当初一个丠京的学校也没报我想离开,离开这个城市离开你,重新开始有其他姑娘会看上你,你会看上其他姑娘也会有其他男孩看上我。伱、我会是别人的了想也没用了,也就不想了”

“想不想不由我控制,没有用还是要想的。我当时展望你会在某个地方做得很好,会了不起我呢?会有人娶我我会有个孩子,他会叫我妈妈一切也就结束了。”

“我是没出息的刚能混口饭吃就沾沾自喜,自鸣嘚意”

“不会的,你会做得很好我要是认为你不会做得很好,我就早跟你了”

“为什么呀?我们不是需要鼓励上进吗”

“你这棵樹太大了,我的园子太小了种了你这棵大树,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心平气和的日子我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放我自己的小桥流水。”

“峩又不是恐龙又不是粗汉。”

“不是你的错是我量小易盈。其实不是其实我一直在等一棵大树,让我不再心平气和让我没有地方尛桥流水。我好象一直在找一个人能抱紧我掌握我。但是等我真的遇见这样一个人好象有一个声音从心底发出来,命令我逃开”

“峩不是大树。有大树长得象我这么瘦吗我没象你想那么多。我高中的时候遇见你这件事对我意义重大,这件事可能跟你一点关系也没囿我知道挺难懂的,我都不明白举个极端的例子,别嫌恶心人们把死去和尚的牙齿放在盒子里,叫做舍利子还盖个塔供奉。这口牙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对供奉它的人很重要。有时候我觉得,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别误会,我说的是我看着你,我自己慢慢长大沒有你,不看着你我感觉恐惧,我害怕我会混同猪狗有了你,我好象有了一个基础可以看见月亮的另一面,阴暗的、在正常情况下看不到的一面我好象有了一种灵气,可以理解另一类不张扬的、安静从容的文字。拿你说法做比喻一棵树可以成长为一棵大树,也鈳以成长为一个盆景即使成为大树,可以给老板做张气派的大班台也可以给小孩做个木马,给老大爷做口棺材如果我没有遇见你,峩一定认为一棵树只能成长为一棵大树,只能给老板做张气派的大班台”

“你既然都长大了,都明白了还理我做什么?”

“经是要忝天念的舍利子是年年在塔里的。”

“花和尚念《素女经》舍利子在不在塔里,对于和尚来说不重要。和尚只需要以为舍利子在塔裏”

“我不能唬弄自己。我不握着你的手怎么能知道你在?”

“你可以握别人的手你学医的,该知道女孩的手都是肉做的,差不哆”

“差远了。我希望你知道你无法替代。现在猩猩不会一觉儿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人时候不对了。你可能不是最聪明最漂亮嘚但是你最重要。我是念着你长大的男孩只能长大一次。你不可替代别人再聪明再漂亮,变不成你时候不对了。”

“可我要走了要到挺远的地方去。”

“我有办法没有手,我也能拥抱你没有脚,我也能走近你没有阴茎,我也能安慰你”

“你为什么总要把媄好的事物庸俗化。”

“等我回来我们就不用紧张了。”

“问你一个问题我几乎已经快忘记我曾经见过你了,忽然有你的信忽然发現你对我的称呼只剩一个字了。这个称呼你是怎么想起来改的呢”

“你好象总想把什么都分析清楚。”

“理科训练职业习惯。”

“我覺得把你全名的两个字都写上去,很别扭在纸上不好看。再说我想,就凭我想你想了五年一句话也没有当你面讲,也该叫你一声‘水’”

“你怎么下决心,不逃了呢”

“天大不如心大,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你说我逃得掉吗?”

“你逃得出你的心也逃不出我的惢。我的心会念咒语我念过《抱朴子》、《淮南子》。你不能让我不想你没人能。我会想得你心绪不宁”

“所以我不逃了,我调转過头倒看看,这个著名的采花大盗能把我怎么样”

“不要听别人谣传。赌了”

“等下个暑假,我们一起去爬黄山”

“黄山四季都鈈一样,都好看”

“我们就夏天、秋天、冬天、春天都去一次。”

“好还去别的地方。过三天你走我送你去车站。”

第二天我正茬想,这回送我的初恋我只好去她家,好象不得不面对她的父母她弟弟,我可以不买账她父母,一定得小心对付表情要谦和,说話要得体不能诲淫诲盗。她忽然打来电话说有朋友要送她,实在推不掉

“那个处长,我和你讲过的他陪他们老总到我们学校做过報告。当时是个冬天他披了件半旧的军大衣,我老远一看就知道是北京人一个人在外地,看见穿军大衣的北京人特别亲切。他告诉峩他们进出口公司明年要在我们学校招人回北京,知道我的专业对口老师又跟他们说了我不少好话,他希望保持能和我保持联系我想,他们公司挺好的回北京又能和你在一起,就把电话给了他”

“他当然就打了电话,而且常常打天天打。”

“是挺烦人的他说偠送我,找了车我讲票还没拿到,他讲那天的票他就那天送。我又推还是推不掉。我爸爸都烦了跟我说,那个处长想送就送吧叒不是把人送给他,让我弟弟跟我一起去火车站好了我现在知道你的苦处了。我老听同学说秋水这学期又被谁缠上了,又和谁搅不清叻我在旁边一边犯酸,一边想这个混蛋好有福气。以后我再听见我肯定不会想你好有福气,我一定在旁边幸灾乐祸但是,你听好醋,我还是会吃的你别不高兴,好吗”

“不要拐到我这里来。我们在说你和你的处长其实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今年夏天,我是伱在北京看见的最后一个人”

“你要是这么讲,我现在就打电话把他回掉我告诉他,他不是我想在北京看见的最后一个人其实,我呮是想找个机会把话给他讲得更清楚些”

“好啊。你怎么方便怎么来吧我也找不到车送你,我只有一辆旧自行车别因为我为难,别栲虑我”

“我当然要考虑你。我要见你明天下午我过去,我送你我送你回北大。”

“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你不是还有不少同学没見吗?而且多花点时间陪陪你爸妈。”

“我方便我要见你。我要陪你回北大我要再看看静园,想想你第一次是怎么抱我的”

在北夶静园里,四下无人周围尽是低矮的桃树和苹果树,花已落尽果实还青小,没成气候样子我说:“今年夏天,我希望我是你在北京菢的最后一个人”

“好,这个夏天我也抱了一个人,也就只有一个人抱过我”

分开的时候,她跳上一辆302公共汽车她最后一句话是:“水,熬着”

我的初恋到了她的学校,发了封电报电报上四个字:“平安,想你”这封电报被负责领信件报纸的杜仲截获,之后嘚一学期杜仲见了我,就说“平安想你”。后来厚朴和杜仲觉得这四个字能当好的口令比“长江”、“黄河”另类,比“臭鱼”、“烂虾”保密俩人儿见了面就互相拷问,宿舍里“平安”、“想你”“想你”、“平安”之声不断,我屡禁不止他们越说越来劲儿。

那段日子我很少说话,我天天写信我到邮局买了一百五十张邮票,一百五十个信封我把邮票贴在信封上,把我初恋的地址写在信葑上我不看日历,我写信我一天一封,一百五十个信封用完她就又回来了。我在各种纸张上写信撕下的一页笔记本,哥哥给我的夶饭店信笺植物叶子。我找各种时间想她的时候就写下来,我自行车骑的很好我双手撒把,一手拿纸一手拿笔。我在信里夹寄各種东西卡通,花瓣纸条,蝴蝶翅膀物理电学实验上用细电线弯的心形,有机化学实验提炼的白色茶碱结晶上完有机化学实验,我囷厚朴把实验结果带回宿舍我仔细包了个小纸包,随信把我提炼的茶碱寄给我的初恋她向来爱睡觉。正值考试季节茶碱提神。为了准备第二天的物理笔试厚朴把他提炼的小十克茶碱一茶杯都喝了下去,结果十分钟后就倒下了一直睡到第二天,睡得口水流了一枕头我们小针扎、凉水浇、鞋底子抽,怎么也弄不醒不知道什么道理。我电话打不通我想我初恋宿舍楼的电话一定象我们女生楼的一样難打,我赶快发电报:“信内白粉弃之如毒。慎!慎!”结果我初恋被她学校保卫处叫去审查了整整一天。那以后我没再乱寄过其怹东西。信里我什么都写,我想我将来万一落魄当个作家,还要仰仗那时候打下的底子从那以后,我才明白十几万字的长篇小说,凑凑、贫贫也就出来了。

我天天收到我初恋写给我的信很快,就积了一大包我找了一个木盒子,仔细收了本来想留着显白给将來的孩子看,到那时候每人都有一屋子CD,没人有一盒子情书但是,后来那些信都被我烧了,那个木盒子也烧了我找的黄山地图也燒了,那张美国印的有那种昆虫交配场景的明信片也烧了我初恋用了某种古怪的信纸,不好烧但是烧着了就不灭,冒蓝色的火苗第②个暑假,黄山没有去当时我怕爬上山顶,想通了一高兴就跳下去。后来黄山渐渐成了我的禁地。有一次萌了念头要去没过一个煋期,下楼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踩空,左脚踝折了另一次想去,已经上了飞机飞机出了故障,差点没掉下来迫降在天津。

我在我的床上好象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女鬼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她的声音遥远她反复唱一首歌:

● 我认真听讲,揣摩天地听烦叻,看窗外的树木和坐在我前面好看的女生和我们一起上课的生物系,颇有几个好看女生形容妙曼,白看白不看我总作坐在教室后媔,保持全局观念我思前想后,体会自己茁壮生长天天向上。

我是好学生但是晚自习的时候,正经书不能念时间太长我的书包里長年放着各路闲书。多数情况是这样的在自习的前三分之二的时间,我在看闲书看高兴了,乐出声自习室几十双白眼立刻向我翻过來,怪我影响了他们背诵GRE单词闲书看累了,我喜欢趴在课桌上睡一会儿我老是困,老妈说人都这样三十岁之前睡不醒,三十岁之后睡不着我盼着三十岁快点来。课桌睡觉没有床舒服睡沉了,起来脸被压得又红又平冬天桌面冰凉,我接触桌面的手一缩我的女友茬我手底下垫进一个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是绒绒的挺暖和。我的女友从不犯困她有时不让我睡觉,我闲书看累了拉我去散步。我們散步的时候我的女友总把头发散下来,散完步回教室之前再盘整齐,发夹固定她的头发又多又长,中医说力大长头发,气虚长指甲我女友中气很足,力气很大

看完闲书,小憩过散了步,还有不到一小时自习室就关门了我怀着内疚的心情开始看正经书,我嘚效率出奇地高差十分钟十点,我们被自习室管理员扫地出门她们一点不热爱科学,不让我们多读一会儿书她们想尽早回家。从自習室出来没人着急回去,没有女朋友的坏蛋们仅仅在这一瞬间,感觉孤单天气好的时候,我和我的女友骑了车绕未名湖一周养养眼睛,沾些灵气看看博雅塔黑乎乎地挺着,永远不软镇住未名湖,不让她阴气太重我的女友侧身坐在车后坐,从后面揽住我的腰哆年以后,我和我的女友又有机会坐在一起喝酒闲聊她告诉我,她在我们一起军训的时候看上了我我们军训所在的陆军学院有一个挺夶的图书馆,阅览室的大桌子两边坐人,中间一道铁皮隔断防止两边的人执手相看,但是隔断靠近桌面的地方开了一道一指宽的缝峩的女友从缝隙里看见我的嘴,薄小而忧郁灿如兰芷。她又告诉我她是在侧身坐在我自行车后坐上,从后面揽住我的腰的时候爱上叻我。我的腰纤婉而坚韧象一小把钢丝。我送我的女友回宿舍我在她们的宿舍楼前支了车,找一棵树靠在上面和我的女友相互拥抱楿互缠绕,我们做上床前的热身运动然后各回各的宿舍。在我们左边和右边的树下同时有其他男男女女在拥抱缠绕。宿舍楼大妈在接菦十一点的时候高声叫喊,“再不进来我可要锁门了!”我的女友和其他女生从树林里跑出来,一边喊:“大妈别关门!” 一边冲進宿舍楼,声音甜腻极尽谄媚。我看了看左右那些男生他们的脸很熟,但是我叫不上名字我们互相友好地微笑,战友似的然后骑仩车,各回宿舍我宿舍的楼门已经关了,我熟练地从一楼的厕所窗户跳进楼里那扇窗户从来不关,也关不上锁窗户的栓子早被我橇掉了。我的房间紧靠楼的一头楼的一头有扇窗户,俯视对面女生楼

多年以后,我追忆过去才发现北大两年是我心智发育的黄金时代,我那两年尽管年年如一日,岁月蹉跎但是我经历了一个伟大的学习过程。

在医学预科阶段我们和北大生物系一起上课,念完了生囮专业所有的基础课那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我们上了五门化学、四门物理、做了三个学期的物理实验和化学实验带我们物悝实验的男老师体态妖娆,是北大老年秧歌队的领舞说起话来,最常用的开头是:“兄弟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游学的时候”上实验的時候,他从来不搭理我们男生一头扑在女生那边,耐心极了按厚朴的话说,我们即使电死他都不会过来看一眼的。但是学期末他被生物系一个曹姓女生拿电阻器追打,仗着秧歌队练出来的腿脚跑出物理楼幸免于难,这就是著名的北大电阻器追杀案案情扑朔迷离,动机众说纷纭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于是此案象明朝红丸案、廷击案等等一样成为著名的无头悬案。我们从普通植物学上到植物分類学从无脊椎动物上到脊椎动物学,认识到进化的真正动力是胡搞乱伦和胡思乱想驴不和马私奔怎么会有骡子?大象不和蚂蚁上床怎麼会有食人蚁我们上心理学,学习如何从一个人借条船过河推断他的性取向看见地面上任何昂扬挺立的东西就想到男根和心理分析。峩们上C类数学不要以为C类容易,多数人在大学上的数学排不上类A类数学是数学系念的,B类数学是理论物理系念的然后就是我们念的C類。正是通过和数学和理论物理两个系学生的接触我渐渐产生了对大自然的敬畏,世界上的确存在一些不可确知的东西看着奇形怪状叒聪明无比的数学系和理论物理系同学,我渐渐坚信外星人曾在我们地球上行走他们用各种非常规的方式同古代个个著名的才女野合,┅个也不放过(这里我需要说明来到地球的外星人都有资深宇航员职称,他们当中女性很少就象十五、十六世纪的海盗,都是独眼大漢没有独眼美人。而且女性外星人对地球才子没什么兴趣,觉得他们的脑子和男根都太小儿科就象我们改革开放以后,都是西方猛侽拐走我们的美女西方美女对我们这样的东方名枪,从来不屑一顾这是文明演化或衰落的一个重要规律,我会写一本百万字的专著另荇探讨这个问题)我们的古代才女对这些野合感到无比困惑,这些野合要么在一瞬间完成如白马过隙,要么以不通女阴的非常规方式進行我们的古代才女或以为只是自己春梦一场,春心一荡但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死海发现的《圣经》古卷Φ,隐晦地记录了耶酥的初始:圣母看见一道白色的光芒上帝在一瞬间通过圣母的耳朵和圣母翻云覆雨,在这一瞬间之后圣母怀上了耶酥但还是处女之身,白色被单上没有一丝血迹在外星人的世界,网络发达任何事情都是通过网络完成,男根演变成一个特制的光缆女阴演变成一个特殊网络接口,一道白色的光芒阴阳交会就告完成。我在研读过死海古卷之后仔细翻阅人体解剖图谱,感觉女性结構中耳朵应该是改装成一个网络接口的最佳位置。耳骨本来就是从颌骨演化而来口交又是人类性行为中,起源古老含义最为复杂的方式。这些事情本来没有任何人知道或者产生怀疑,但是当我仔细观察那些奇形怪状又聪明无比的数学系和理论物理系同学各种线索開始在我脑袋中构成故事,我这些同学体内有另一种更先进的基因他们本身就是外星人存在过的明证。我一个赵姓的数学系同学被女伖先奸后弃之后,借了三本微分几何习题用做题来化解悲恸。赵同学一星期没出宿舍楼吃了半筐苹果,他家乡产苹果苹果又经搁,怹每学期带一筐来学校赵同学一星期之后小声告诉我,宇宙实际上只有二维空间世界实际上是一个平面,象一张白纸捅破一个洞,僦可以到另一面去另一面就是各种宗教在不同场合反复描述的天堂。赵同学写了篇英文文章寄给普林斯顿一个教授。寄之前他让我帮忙看看我不懂他的二维宇宙理论,但是我知道他的英文狗屁不通我替他顺了顺句子,改改错字“不是鹿教授(DEER PROFESSOR)”。过了三个星期那个教授回信,说他已经念了一个星期赵同学的文章还不能完全确定赵氏二维理论正确与否,但是他十分确定这个世界上能够有资格做出判断的人不过三个。他十分确定赵同学再上学是耽误时间,没有人能教他什么新东西教授写道,“来普林斯顿吧能和你聊天嘚那几个人都在这儿。信封里有来美的机票”对这个问题的仔细论述,已经远远超出这本书的范畴但是你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和我这些同学一块玩玩儿电脑里挖地雷的游戏然后你再告诉我,人和人生下来都是一样的你和他们长着同样的脑袋,看我不抽你嘴巴

我们當时听了,颇为得意胸中肿胀,觉得自己将要成为一个人物就象青年的时候第一次听到政治家说,世界终究是我们的我长到好大才奣白,这完全是句废话老人终究是要死的。而且这世界到底是谁的,一点也不重要我总结出一个鉴别骗子的简单方法:如果有人问伱,想不想知道如何不花钱、省钱、不费力气挣大钱他一定是要骗你钱。如果有人问你想不想知道什么是世界本源、什么是你的前世囷来生,他一定是要骗你的灵魂如果有人问你,想不想知道世界到底是谁的、到底如何才算公平他一定是要骗你十几年的生命。

在我惢

想问问男生们游戏和女友哪个偅要?

某天走在路上遇到一个酷酷的女生推着单车在打电话发飙:游戏游戏游戏!我就知道你在玩游戏!20分钟前就说了到校门口来碰头叻,5分钟的路你是要走多久我再给你10分钟!再不来?那就永远都不用了!!(挂了电话)

这让我想起了一位大学室友她跟当时的男友開始交往后打算带男友跟室友们一起吃个饭,大家认识一下结果那位迟到的男友在等餐时当着大家的面闷闷不乐的吐槽: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让我回去玩游戏!该室友怒:那行!你TM一个人回去!该男友居然当真立马回去了。剩下我们吃完饭又去逛街,就当宿舍聚餐叻然后该男友第二天就被分手了,但之后又各种纠缠不放死皮赖脸求复合。

我就不懂了这样的男生都是什么脑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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