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相隔两地的思念短语,思念戚戚,叹命中如此,哪有?识君知君感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写给亲爱的沫斐:     
相濡以沫情不渝   
蛮烟瘴雨心亦愉   
纷扰是非皆尘外   
弄墨舞文自成趣     
沫言相忘,会是一个由数篇互无关联的短篇组成的系列。这个系列也许会很长,不过可以放心的是,其中的每一个故事一定都会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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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篇 《朱砂》    一、    我在那座我居住了十多年的山上迷了路,然后我见到了那个独自坐在溪边一身朱红的女子。    她背对着我,一头乌墨般的青丝披散着,偶尔被风扬起,便露出皎好细白的颈项。于是我问道:“你是谁?”      她慢慢回头,甜甜一笑,两只酒窝若隐若现。凝脂般光滑的肌肤在如霞红衣的衬托下愈发晶莹剔透吹弹可破。娟秀的黛眉间,一点朱砂痔,俏皮中又凭添几分妩媚。我放肆地看着她,直到她朱唇微启,轻灵悦耳的声音萦绕在我耳际:“我叫朱砂。”      “朱砂,很适合你的名字。”我笑,“你可以叫我沫凡。”      “沫凡?”她眯起眼笑,露出一口细瓷般洁白的牙齿,“你从哪儿来?往哪儿去?”      我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山脚药庐采药来,迷路不知何处去。”      朱砂闻言,娇笑着站起身,风拂过她如纱般轻薄的长裙,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我知下山的路,指给你。”      我的眼神闪烁了下,摇了摇头。      “怎么?”她惊讶地挑眉,“你不想回去?”      我低头看进她秋水般的眀眸,微笑着,缓缓道:“我当然想回去,只是……我要带你一起回去!”      她怔愣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一手捂嘴,一手捧腹,笑弯了腰。而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微笑,直到她终于止住笑,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然后点头。      于是,我带着她下了山。没错,是“我带着她”。在她点头的那刻,我无由地知道了下山的路,仿佛我只为了见她,才会来到那条从未到过的溪边。事实上,当她回过头的那一刻,我便确信,她是我的!    
  二、      朱砂挽起了如云的秀发,住进了我的药庐,成了我的妻。    我原先只是个平凡的医师,靠给山下的百姓治些头疼脑热、风寒湿疹的小病来糊口。然而朱砂的到来却让我不平凡了。因为朱砂不会看病,却几乎什么病都能治。      这话听起来有些矛盾,不过却是事实。每当我向她形容某种病的症状的时候,她便能很快地用我的药材配出最好的药方,屡试不爽。不过她并不能说出病名,自然也叫不出那诸多草药的名字,仿佛她生来就只是识得而已。我见了倒也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朱砂本身就是个谜,只是我从没有探究谜底的欲望,毕竟她现在安分地守在我的身边做我的妻子,这已足够!      我给人看病的时候,会让朱砂陪在旁边,她实在是个好助手。我的工作简单得只需望闻问切,只要我把看到的病症形容给朱砂,之后的事,她便能处理的很好。于是我的药庐出名了,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看病——或者看朱砂。很显然,朱砂的美貌和我“神医”的名号一起流传了出去。我愤恨那些特地从远处赶来却无病呻吟的人看着朱砂时艳羡渴望的眼神,更不满朱砂对那些猥琐的人如此热情的态度。不论来人是用何样的眼色看她,她都回报以同等的灿烂笑容。      我开始不安,我想也许在朱砂的眼里,我和那些外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甚至也许,我和那些人唯一的不同,只是我比他们更早见到她而已!这想法无时不腐蚀着我的心,将我的理智销蚀成酸败的泡沫一点点膨胀。      终于有一天那些酸沫将我的理智全然湮没,我突然暴怒,将所有的病人赶走,颓然地看着朱砂,用几近哀求的口吻道:“朱砂,我们走吧!”      朱砂茫然地看着我,细声问:“走?去哪里?凡,你怎么了?”      我的声音高昂了起来:“我没事,我只想带你离开这里!不可以吗?”      “可是,为什么?”      看着朱砂似乎满心不甘愿的提问,我狂躁地按住她的肩胛摇晃着,咆哮道:“没有为什么!没有!你是我的!你就应当听我的!”      朱砂红唇微翕,呆愣地看了一会完全失去常态的我,我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然而她却突然大笑起来。这反倒让我无措,我不禁松开她后退。她便更放肆地笑着,前仰后合,一如当年我与她的初见。      良久,她才停下莫明的大笑,郑重地抬起右手,按住我的额头缓缓道:“沫凡是沫凡,朱砂是朱砂,沫凡不是朱砂的,朱砂——也不是沫凡的……”当她最后一句出口的时候,我分明听到胸骨传来轻微的“咯嗒”声,仿如呻吟。当一些东西被证实的时候,相对的,一些东西就破灭了、碎裂了。      我看不见,听不见,仿佛是堕入了无尽的深渊,触到的,皆是粘稠压抑的黑暗。然而我却无意挣扎,任由自己一点点沉落黑暗。心中竟似还有一份窃喜,寂灭了,便忘却了,也不错……      可却偏有人见不得我好,粗暴的摇晃将我扯离黝暗的深渊。我从昏迷中醒来,惶惑地环视四周,几个官差模样的人横眉怒目地看着我,不远处,朱砂皱着两弯黛眉,依旧是满脸无辜的茫然。      我不悦地皱眉,艰难地开口:“今天不接诊……”留了半句在心里:现在我连自己都医不好……”      为首的官差不耐地打断我的话,喝问道:“你就是那个能治百病的神医沫凡?”      我很想向他们解释下我不是什么神医不能包治百病,然而我没那心力,只能敷衍地点头,含糊地应和:“我就是沫凡。”      “那好,跟我们走!”我想抗拒,可却没有机会了。为首的官差展开手中崭新的竹简,我只看到上面皇帝的印,余下便是官差粗哑的嗓音:“始皇陛下‘请’沫神医进驻宫中研配新药造福万民。”      他们押着我走出药庐,朱砂急急地跟了上来,唤道:“凡,你要和他们去哪里?”      我满眼复杂地看了看朱砂,挥手道:“朱砂,你回去吧,回你来的地方去。”她却只是固执地摇头,亦步亦趋地跟上。      我不懂,既然先前她可以如此大笑着嘲讽我的不自知,冷漠地撕破我的幻想。现在又何苦坚持要跟着我?      不过官差们是很乐意有个像朱砂一样美丽的女子相伴的,于是朱砂得了许,兴高采烈地坐上官车,与官差们说笑着,并没有觉出半点不妥,仿佛这只不过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出游。      我便只能沉默地望向没有焦距的远方。“请”我去宫中研配新药造福万民?说得好听罢了,谁不知始皇帝求不老药几欲疯狂,不知有多少像我一样的方士医师被“请”去了深宫,便再也没有回来。      当我为着不可预知的未来而忧戚的时候,耳边却只是朱砂欢愉的笑……    
  三、      我和朱砂被带去了上清园——始皇帝为了炼制长生不老药特地建造的园子。那里有最好的丹炉药具,园内更种植着无数药材,甚至有不少我从未见过的珍奇品种。      我们被软禁在上清园,用珍馐美食供奉着,代价是在一年内,配制出长生不老的丹药。没有人告诉我如果失败会如何,然而结局,我猜得到。      我问朱砂,有什么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她大笑,告诉我,是人,就一定会经历病痛衰老和死亡。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现在,我没有选择,只能心怀一丝鄙薄的希望。朱砂见我烦郁,问我缘由。我本怕她担心难过,不愿将实情说给她听,在她的一再追问下,我才终于告诉她,如果我们不能在一年内炼出丹药保始皇帝永生不死,那么就是我们死。      朱砂低头沉思,良久,轻轻言道:“凡,你不想死对吗?”我诚实地点头。朱砂便又笑了起来:“我可以让人不老……”我惊地盯着她看,确实,她和我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容貌却没有半分改变。然而还来不及兴奋,她又接道,“但是我不能让人不死……不过没关系啊!我们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吗?也许可以找到配方的呢!”说完,便冲着我嘻嘻地笑,我看着她全无心事的笑脸,暗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服自己:“也许,朱砂说得对,我们还有一年时间……”    
  四、      上清园很大,一个园子就已抵得上当初我住的那个小村落。朱砂每天都会拉着我在园里穿梭,寻各式各样的草药。说是寻药,其实大半的时间却是在嬉戏。朱砂像一只赤色的蝴蝶,翩跹在园林中,似乎比当初和我守在药庐里的时候还要快乐欢愉。看她那样无忧无虑,虽然偶尔会为她的没心没肺而胸闷憋气,不过大半时候,我仍愿意和她一起耍顽,暂时抛却那些烦扰。其实如果不去想那缥缈的不死药和一年的期限,住在上清园真的是很不错,美丽的景致、美丽的朱砂,远离喧嚣的生活,恬淡安适。    事实上,在这里住得久一些了,受了朱砂的感染,我也渐渐看淡了炼丹的事。当把那些烦恼看淡了以后,快乐竟似乎俯拾即是了,那样的感觉很好。偶尔想想,其实本没有必要忧虑,即使真的只有一年的生命,也应该愉快地度过。因为短暂,所以更应该珍惜,不是吗?      朱砂每个月都会预留一种药材,第一个月是海金沙,第二个月是银杏,第三个月是乌头……我一直没有问过她,我想她一定是为提炼仙丹做准备。然而第四个月,她却留下了白芨,这就不能不让我疑惑。乌头白芨这两味药是极相冲的,朱砂不会不知道,可我又实在想不出,这两味药放在一起能有什么异效。然而我向她询问起来,她却只是笑。换作往时,我大约会追问到底,而今不知为何却没作深究,只由得她自己处置。细想来,这数月在上清园的生活,竟已让我改变了很多,只是不自知罢了!      五、      很快,我们就在上清园住满了十一个月,最后一个月月初的时候,朱砂把先前留存的那些药材一同放进了炼丹炉中。除了之前提到的,又多了赭石、橙皮、雌雄黄、绿蝎、青黛、板蓝、紫苏。这时候我才发现,那些药材居然是一样一种颜色,放入丹炉中,异样的绚丽。    我问:“朱砂,这是炼的什么?”      “你要的仙丹啊!不过这个只能让人‘不老’,我还是做不到让人‘长生’,呵呵……”      突然想起一些事,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又问道:“朱砂,一个月能炼成吗?”      “能啊!”朱砂肯定地点头,“本来只需要一个月。”      “这些都不过是寻常药材,很容易收集,既然一个月能炼成,为什么要拖到最后一个月才动手呢?”      朱砂嘻嘻地笑着,不愿回答。于是我也没再追问。      月中的时候,来了个寺人(太监)打探消息。我这才似乎有了警觉——也许,我和朱砂所剩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奇怪的是,我似乎并没有因此感到担忧恐慌,甚至之前,我几乎都已经忘记了我们的处境。本来我如果敷衍一下,也许还可以多拖点时日。可末了我只是淡然地答复那个寺人,告诉他凭我们的能力,月底只能炼成不老仙丹,可以驻颜,但不能保永生。并托他带话给始皇帝,问陛下是否满意。      隔日那寺人便又来了,宣始皇帝旨意,说是陛下非常满意,赐赏千万,并请我留住上清园,继续研究新药。我接旨谢恩,心中禁不住嘲讽地笑,纵使赐赏再多又如何?既然不放我们出上清园,再多的赏赐亦不过形同虚设!好在这次,始皇并未定下期限,我想,就这样永远和朱砂住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我把这些告诉朱砂,朱砂回我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便兀自坐在榻上,嫀首低垂,若有所思……      六、      我和朱砂坐在屋顶上,已经是秋初的天气,夜风吹来,有些许的凉意。幸而身旁有朱砂,那一抹靓丽温暖的朱红,让我不至于觉得冷。    朱砂抱着腿坐在我的身边,微仰着头看向夜空,一双美目流动着梦幻般的光彩,微微扬起的嘴角,不知在想些什么。今晚没有月亮,不过星星很美,荧烁地缀满了整个夜幕。只是我眼里没有星空,只有身旁比星子更晶莹的可人儿。      忍不住,我叹息道:“朱砂……你真美……”      朱砂没有动,只是眯着眼微笑,悠悠地问:“凡,为什么带我下山呢?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      不想敷衍她,我低头沉思了片刻,才认真地回答:“不是!当时我虽然惊艳于你出尘脱俗的美丽,但会那样直白的让你跟我走,却是因为……因为一种感觉。”我顿了顿,笑了起来,“虽然我也说不清那是种怎样的感觉。”      “感觉?……”朱砂呢喃着,托起腮,突然怪怪地抿着嘴笑,说道,“若是感觉,那是不是代表,我无论是什么模样,你都能认出我来?”      “嗯……我想是。朱砂,你对我是不同的!”      “真的?”仿佛是不放心,朱砂再次向我确认。      我笑,朱砂有时候真的很孩子气,像是今天,为了“赏星”,竟央着我带她爬上屋顶来,也全然不顾明日就要开炉的丹药。宠溺地拍拍她的脸颊,我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朱砂高兴地笑了起来,闭上眼靠在我的肩上,隐约地,我仿佛听到一句:“凡……一定要记得你说过的哦……一定要认出我……”      我微笑着,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    
  七、      朱砂竟那样在我的怀里睡着了,看着她娇憨的睡颜,实在不忍将她吵醒,便也甘愿不动,抱着她在屋顶坐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清晨,前来收取丹药的寺人扣门,朱砂才悠然醒转。见我抱着她干坐了一夜,朱砂红了脸,一边帮我揉着麻木了的胳膊腿脚,一边小声地埋怨我不将她叫醒。听出她话语里的疼惜,我的心里漾开温柔的暖意。      扣门声愈发急迫,没有时间把朱砂送下屋顶,我只能先叮咛她不要动等我回来。活动了下酸麻的身子,便先行爬下了屋顶。我听到朱砂在我身后说:“凡,要小心啊!”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怪异,然而我却并没有在意。      迎了寺人进院,刚应和了几句问话,却听得炼丹房里传来异样的响动,我惊了一跳,慌忙和寺人们循声而去。只见丹房里,丹炉大开,不知名的红色液体在丹炉里沸腾盘旋,我的心口突地抽痛了一下,仿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然而很快,眼前的异象就引开了我的注意力。      丹炉里红色的液体随着热气的蒸腾越变越浅,最后竟然奇异地凝为银白色的丹珠,在雾气里流溢着盈亮的光泽。我瞪大了双眼,一些从未在意的细节猛然撞入我的大脑。我疯了般冲向丹炉,全然不顾高温烫炽,徒手取出了丹珠便反身往屋外跑去。不明究里的寺人们大呼小叫地跟上了我。      出了门,我仰望屋顶,哪里还有朱砂的身影。颓然地瘫坐在地上,我心痛得流不出眼泪,只是喃喃地反复念着:“七彩药、五色引,传说中不死还丹的制法,当初看到那些一味一色的药材的时候,我怎么会没注意?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忘记!忘记朱砂也是一味药……”      不自禁地摊开掌,掌心里,银白色的丹珠,不知何时,竟又变回了红色。细腻妍丽的红,那样美丽。我想起昨晚我对朱砂的承诺,无论她是什么模样,我都能认得出她来,哪怕,她现在只是一颗丹药……      八、      当那个刺客将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的时候,我刚准备喝最后一坛酒。我看着他笑,说:“来得正好!”    他奇怪地问我何意,我告诉他我本就准备死,在喝完最后一坛酒后!于是那人让我把最后一坛酒喝完。      我谢过了他,开始喝酒,起先是一个人,然后他陪我一起。半醉的时候,他问我为什么想死。我一边喝着酒,一边跟他讲朱砂,讲朱砂的美,讲朱砂的好,讲朱砂的死……我告诉他那天寺人拿走朱砂炼成的丹珠后,我便开始喝酒。朱砂死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我不马上死,只不过是想要点时间回忆,回忆和朱砂在一起的时光。三年间的点点滴滴,是那样清晰,却又缥缈的仿佛遥远的梦境。      他喝着酒,听,对于朱砂的奇异没有提出半丝疑惑,我不知道他是否只是把我的话当作一个故事,不过那其实对我也无所谓。      当我讲完的时候,我手里的酒也喝完了。于是我坦然地闭上眼迎向他的剑,没有半点畏惧。他的剑抖动了下,却没有刺向我的脖颈,我听到他说:“我杀过很多人,每个都会在临死前要求我告诉他们谁是雇主,可是你没有!难道你不好奇吗?”      我睁开眼,笑,我说,我不好奇,因为我知道他的雇主是谁。他挑眉,不信,问我是谁。我依旧是笑,回道:“如果没有秦皇的默许,谁人能如此轻易地入这上清园?”他惊讶的表情告诉我,我的猜测没有错。      虽然这些天我喝了很多很多酒,却没有醉,甚至比平日里还要清醒得多。当我听说那日来收取丹药的寺人们将所见异象添油加醋地说给了始皇听,又将我那句关于不死还丹的话原封不动地搬给始皇听以后,我就知道我必定会有这一天。不死药,只需要一颗,也只能有一颗!始皇是绝对不会容许有第二颗丹药给第二个人的。既然现在已经有了一颗,那么,赐给制药人最好的奖赏当然就只能是死亡!我想起朱砂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让我小心,便也是早料到会有这一朝吧!      只是我没想到,原来死也不容易。那刺客没有杀我,他说,杀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对刺客来说是一种侮辱。而这时候,却传来了始皇帝驾崩的消息,宫里的传言说始皇暴毙是因为服了我炼制的仙丹。初始我有几分意外,后来才想起,朱砂早就说过,她炼制的不是长生丹,不过是让人不老的丹药,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容易留驻容颜?我知道始皇虽然死了,但他“如愿”拥有了一个永不腐坏的躯体!      趁着宫中因为始皇的暴毙而一片混乱,那刺客竟把我偷偷救出了上清园,他说那是因为他欠了我半坛酒。我笑,告诉他没必要,因为我并不想活。他也笑,对我说了一句话,于是我决定活下去。      他说:“朱砂姑娘又不是凡人,你又如何能确定她真的已经死了?”    
  一直不敢在天涯发,实在是因为快考试了,我更新巨慢。如果一篇短篇都拆好几个礼拜更新,估计我自己都会B4自己,所以到今天才发出来。呵呵。。。。今天会在线更新,努力写,把《朱砂》写完先。
  篇幅虽短,  却有余味深长  好看,  喜欢!
  谢谢楼上的夸赞,呵呵~~      九、    我赶回到了我的药庐,一年的时光,这里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少了当初热闹的生机。我没有流连,稍适休息,便去往山上。心中一个急迫的念头——我要找到我和朱砂初识的地方,或许……虽然只是或许。    山上似乎更荒凉了一些,循着模糊的记忆,我一遍遍地在山上搜寻,那座山其实并不大,更何况我曾在那里住过十多年。我确信山上的每个角落我都找过了,可那条小溪竟像是存在于另一个空间般无所寻迹。虽然满身疲倦,我却依旧没有放弃,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    或许是那份执著感动了上苍,当黑夜来临的时候,我竟真的来到了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小溪边。只是,那里并没有朱砂的身影,唯有深深的冷寂。    我呆坐在朱砂曾经坐过的位置,渴求着能捕捉住她的气息。隐约的,身后竟响起一阵甜美的嘻笑声,轻灵婉转,分明是朱砂的笑!我紧张的不敢回头,怕那只是我过度思念所产生的幻觉,一旦证实了虚幻,便再也听不到了。然而那笑竟更放肆了,变为毫无顾忌的大笑,那样熟悉的笑声,我终于忍不住回头。身后,着一身朱红纱裙,笑得前仰后合的,不是朱砂还有谁?我颤抖着伸出双臂,几不敢相信我的瑰宝竟然能那么容易寻回。朱砂笑着投入我的怀抱,臂弯里那样温暖实在的娇躯,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我的梦境,我怀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朱砂!    朱砂仰起头,妩媚地笑着,眉心一点朱砂痔点染着她娇柔的神韵,我听到她梦呓般地唤:“凡……”  
  十、    我闭上眼,紧紧抱住怀里的朱砂,直怕再次失去。然而不知为什么,我心中却涌起一种说不清楚的异样感觉,就仿佛,我怀里抱着的是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怎么会……那分明就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朱砂啊!熟悉的容颜,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一切一切,唯一不熟悉的,只是感觉!可是朱砂对我是最重要,也是最特殊的人,还有什么比得上彼此的感觉?    我皱眉,狠心将“朱砂”从我怀里推开,质问道:“你不是朱砂!你是谁?!”    
她诧异地抬头看我,似乎还想辩驳,然而对上我确信的眼神,终究低下头,叹了口气,悠悠问道:“我明明和她一摸一样,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我不是她?”    我摇摇头,坦言:“我不知道,只是感觉。”继而又恳求道,“这位姑娘,你和朱砂长得如此相象,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一定要找到她吗?”见我坚定地点头,她咬了咬唇,又道,“如果她真的已经死了呢?”    “那我也不会独活!”    她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是想确定我的话语是否真实。良久,才长叹一声,垂下头:“罢了,我帮你找回朱砂吧!”    我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的兴奋和感激,只能喋声地道谢,她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竟有几分哀怨:“沫凡,你去找多些硫磺来……”我应了,急急去寻,无暇顾及她的情绪,只依稀地听她在身后叹了句:“若不是见你如此痴心……哎……早知当初就不该为你一念心动,出来见你……”    我把硫磺寻来的时候,天已经全暗了,她把篝火烧得很旺,我不觉异样,只是按她的指示将硫磺投入火中。    火焰倏地炽烈起来,扬起几尺高,我惊地慌忙后退,却见那女子竟然往烈焰中扑去。我喊叫着冲上前去,想把她拖离火海,却生生地被愈发旺盛的火焰隔离。燃烧的火焰、滚起的黑烟灼着我的双眼,只觉得虹膜一阵刺痛,我终于支持不住晕倒在地。在我闭上眼前,似乎有一抹朱红的身影掠过,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朱砂……  
  还有一个结尾了,本来想立即写完的,不过实在饿了,我先去吃饭哈,抱歉各位再等等。。。。很快的~~
  十一、    “凡……凡……你还好吗?”耳旁温柔的语句,是那样熟悉。    我蠕动着干裂的唇,唤着:“朱砂……朱砂你回来了?”    “嗯……凡,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朱砂嘤嘤哭泣着搂住我,那样熟悉的怀抱,我知道,我的朱砂真的回来了!    奋力撑开肿胀酸涩的双眼,我想看看我思念的朱砂,可迎接我的,却仍旧是黑暗。愕然地抬手抚上双眼,只触到一层厚厚的纱布。    我嗫嚅着:“朱砂,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朱砂压抑着哭声,“我实在……实在治不好你……”    一瞬的惊讶过后,我倒并没有多么悲伤。对于我来说,只要能把朱砂寻回来,其他的就再无所求了,失去一双眼睛又算什么!    摸索着抚去朱砂面上的泪珠,我一边笑着安慰,一边提着疑问引开她的注意:“朱砂,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女子是谁,你的姐妹吗?对了……她现在去哪了?”    
朱砂沉吟了下,答道:“她……凡,其实,她就是我,我也就是她,我出现了,她便消失了……”    “什么?”我迷惑不解。    “凡,我真的是‘朱砂’,是炼丹炉的火让我变成了她,而你又用硫磺和火焰,把她变回了我。所以,我和她才会那样的相象,我还以为没人可以分辨的……”    我笑,接口道:“可是,无论外表如何相似,你和她,本质是不同的不是吗?”    朱砂闻言,柔柔地笑了起来:“还记得那日我在屋顶问你的吗?如果你不能感觉出我和她的不同,也许我们真的一辈子也无法再相见了……”    
我听着,想起那个女子,隐约有些愧疚,叹道:“其实如果她不告诉我方法,我也寻不回你,可是现在她却……”    朱砂环抱着我,呢喃着:“凡,就让我们自私这一辈子吧,等到百年后,我再把这副身躯还给她!”    我紧抱着朱砂,忍不住幸福地叹息……      十二、    我看不见,但是因为有朱砂,我学会了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心中的世界一样多姿美丽,却更为纯净。    我是凡人,会老去、会死亡,然而我却从未希求过永生,因为对于我来说,只要和朱砂相伴的每寸时光都能好好珍惜,哪怕只有一世也已足够。    现在,我明白了当初朱砂的那句话:“沫凡不是朱砂的,朱砂——也不是沫凡的。”朱砂说得没错,我们之间,本不应当有谁附属于谁,只是因为彼此相爱,所以一起……      ※※※※※※※※※※※※※※※※※      注:《抱朴子·内篇·金丹》有云:“丹砂烧之成水银,积变又还成丹砂。”    丹砂即是朱砂,其成分为硫化汞(HgS),红色,加热后发生氧化反应,产生汞和二氧化硫。生成银白色液态金属汞的颗粒,就是所谓“丹砂烧之成水银”;如果继续加热,汞发生氧化反应,产生一氧化汞(HgO),一氧化汞表面上与朱砂(硫化汞)相似,也是红色,先人无法区分,于是被释为“还成丹砂”。    
不过这种一氧化汞如果再与硫加热反应,又能还原成朱砂。汞化物的加热反应是非常奇特的^-^    《全文完》  
  谨以此文,送给我最亲爱的姐姐沫斐。    选择今天发,顺便为我在鬼话混满整一年作个纪念^-^    只要我还在写故事,这个系列就会一直继续,我保证单篇不会是坑,嘻嘻~~
  看貼要頂    樓主幹嘛不是一起髮,一小段一小段看起來很不舒服啊
  好题目~~~~~~好文~~~~~  请继续写,支持你~~~~~~~~~~
  鼓励  
  支持!  楼主的化学满好的哈
  沫霏 和沫斐之间有什么故事吗?呵呵~~    写的很好哦,继续期待……欢迎来挑选适合你的东东哦~
  意外。。。。居然红脸了,呵呵,感动。。。。。:)    柔祗雪凝:谢谢顶贴,因为我是边写边发,所以每段都比较少,不好意思啊:)    king98:谢谢夸赞    意大利小裁缝:谢谢,我会努力的^-^    zuobiao、猫莎:谢谢你们的鼓励    月见舞:呵呵。。。。曾经学得很好,现在已经有几年不碰了,估计已经茫然了    苦丁奶茶:谢谢,斐是我姐,这个系列是为她写的,这个名字也是为她注册的,呵呵:)            
  原计划下一篇是《绾青丝》,一来绾青丝比较长,我快考试了可能不能立即写完,二来看到莲蓬老大在搞圣诞活动,所以决定凑个热闹先写一篇千字短篇。    呵呵,目前构思ING,谢谢大家:)
  第二篇 《莫言相忘》        ■文/沫霏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阎沫身上的时候,她就醒了过来。虽然眯着眼睛躺在床上享受冬日的暖阳是很舒服的事,阎沫还是早早地爬下了床,因为今天有很多事要做,她不可以贪睡。        做好了几道点心放在桌上,阎沫留了张便条就出了门。今天会是忙碌的一天,可阎沫却兴奋着。她要先去采办点东西,然后要去照相馆领照片,再然后她要去婚纱店把她定制的婚纱拿回来。婚纱?是的,就是婚纱,因为明天不止是圣诞节,还是她结婚的日子。她感到幸福,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一样,嫁给一个自己深爱、也深爱自己的人。            罗维是在正午的时候到的阎沫家,抚摸着门上那副已经黯淡了的小熊维尼的贴画,罗维虽然身为昂藏男儿,竟也忍不住泪光闪烁,喃喃念着:“沫沫……五年了,这副画还在,是不是代表你还没忘记我?”        他还清晰地记得五年前,阎沫不理他的抗议,执拗地把这副幼稚的贴图贴在大门上的情景。甚至记得她两眼笑成一弯新月,任性地叫:“维!维!我就要贴!你看这只小熊多像你,而且它叫维尼呢,名字都像,哈哈哈……”五年了,回忆起来,那笑声却似乎仍在耳际萦绕。        然而身后却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罗维的美好回忆:“一副贴画能代表什么,也许只是因为不好撕才留着……五年,我可不相信一个女人能等一个男人等五年。何况那时候她还只有20,懂什么?……”        罗维闻言,心口狠狠地抽了一下,忍不住攥起了拳头。然而很快他又颓然地松手,因为他知道那是徒劳,何况,连他自己都不敢奢望阎沫还恋着他,毕竟他走了五年了。叹了口气,罗维沉默地进了屋子,那说话的男子冷笑一声,也跟着进了门。        桌椅家具摆设都没有变,就仿佛时光倒退回了五年前。罗维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激动得禁不住微微颤抖。“沫沫……沫沫,你在这里吗?你还记得我吗?”        桌上还留着阎沫走前做好的点心和写的便条,罗维忍不住走上前去看。便条上娟秀的字迹是那样熟悉,可那些文字却让罗维热切的心瞬间冰冷:        “亲爱的,     我去取照片和婚纱了,做了点心给你,什么时候回来了自己热下吃。         沫沫”        婚纱?原来……原来她马上就要嫁人了!其实他本不该奢求什么,五年是那样长,他怎么能要求沫沫一直等着他?他又何尝忍心让他这样深爱的沫沫孤独的一个人?罗维苦涩地笑,心痛,却也欣慰——便条上虽只有短短的一句,却是满含着深情,能有一个人代替他来爱沫沫,他应该感到高兴的。        便条突然轻飘飘地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入了那个一直依在门口的男人的手中,他斜睨了一眼便条,冷酷地笑道:“罗维,我早说过,你输定了!”        罗维也笑了起来:“是的,我输了,但是我不难过不后悔!因为当初我会和你订那个赌约,本来就只是为了能过来看看沫沫,现在,我知道她幸福,这已经足够了!”        男人嗤笑一声:“不管你怎么认为,反正你的灵魂现在属于我了!好了,跟我走吧!”        罗维有些酸楚地笑,想起了五年前那个落雪的圣诞,他跑遍了半个城市,终于找到了称心的订婚戒指准备送给他深爱的沫沫,可回家的途中,却因为积雪而引发车祸、不幸身亡。         阴阳相隔,最教他痛楚的是再也见不到他心爱的人,因为就如人不能见到鬼一样,鬼其实也是看不见人的,他们分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5年来,罗维一直不愿投胎,怕一入轮回,就将阎沫遗忘。徘徊阴间5年,对阎沫深切的爱保留了他的灵魂不破散。直到3天前,他遇到了那个自称恶魔的人,给了他一纸赌约——如果经过了五年,阎沫还没有将他淡忘,还深爱着他,那他就能获得新生与阎沫结合。而如果相反,他就必须向恶魔贡献自己的灵魂。没有犹豫,罗维签下了契约,他不奢望阎沫还爱着他这个死了五年的人,只想去见见她,只想知道这5年她过得如何,哪怕要用灵魂来交换,他也在所不惜。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阎沫幸福,他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留恋地再看了一眼熟悉的屋子,罗维跟着恶魔退出了房间。        远远的,罗维看到阎沫提着大包小包,缓缓地向家走来,脸上是明媚的笑。贪婪地看着5年不见愈发成熟美丽的阎沫,罗维也禁不住满足地微笑,喃喃祝福:“沫沫……祝愿你幸福……”            阎沫推开家门,放下东西,虽然满身疲倦,还是忍不住激动地取出婚纱贴在脸上,幸福地叹息:“维,明天……明天我就可以嫁给你了!我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因为我答应过你,我要在25岁的时候嫁给你。维,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做到!维,你看得到吗?我找最好的照相馆合成的婚纱照,那样精致,简直像真的一样!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当你离开过,因为你一直在我的心里。维,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因为我爱你,永远爱你,而且我知道,你也像我爱你一样爱着我!维……维……”        是的,罗维爱她,也会永远爱着她。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沫沫在5年漫长的时间里,一直当他还活着,所以习惯了像他活着的时候一样,替他准备早点、给他留言;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沫沫想嫁的人从来就是他,只是为了当初的一个承诺,才等到现在;只是他不知道……唯一的机会,他已错过……
  这个圣诞和元旦因为快要考试的缘故,不能玩了,估计可能到时候也没什么机会上鬼话,所以写了个悲剧,哀悼下我牺牲给书本的节日。    不过想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快过节了,还是想给大家看些开心的,所以补了个大团圆版的结局,不喜欢喜剧的可以跳过,呵呵~~                结局二(大团圆版)        阎沫推开家门,放下东西,虽然满身疲倦,还是忍不住激动地取出婚纱贴在脸上,幸福地叹息:“维,明天……明天我就可以嫁给你了!我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因为我答应过你,我要在25岁的时候嫁给你。维,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做到!维,你看得到吗?我找最好的照相馆合成的婚纱照,那样精致,简直像真的一样!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当你离开过,因为你一直在我的心里。维,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因为我爱你,永远爱你,而且我知道,你也像我爱你一样爱着我!维……维……”            罗维走出了很远,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跳了起来,转身往阎沫家跑去。恶魔立时擒住了他,眯着眼阴冷地喝道:“怎么?想跑?你以为你跑得出我的手心嘛!”        罗维仰头看向恶魔,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我知道,如果我输了,我一定无法逃脱你,可是现在,我没有输!”        “什么?!”恶魔狞笑一声,“不可能!她都已经要嫁人了,难道你还不死心吗?”        罗维的脸上浮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是的……她是要嫁人了,可是,她要嫁的人就是我!”        “白日做梦!”恶魔淬了一句,“你都死了五年了,她怎么可能会嫁你?”        “那么,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回去看个究竟呢?”罗维笑着,是那样坚定,没有一点迟疑和畏惧。恶魔不再说什么,带着他折返回去。             阎沫充满深情的自语,铺开的她与罗维的合成婚纱照已经证明了一切。罗维禁不住感动得满面泪痕,他伸出手想拥抱他心爱的阎沫,可却穿越了她身体,因为他现在还是个鬼魂。他转头看向恶魔,要求恶魔实践赌约。        恶魔已是满脸失败的愠怒,冷声道:“放心,我虽然是恶魔,却也不会爽约。只是你先告诉我,你凭什么自信阎沫要嫁的人是你?”        罗维深情的注视着阎沫,虽然阎沫并不能看见他。只听他温柔地解答:“因为这个房间的所有摆设都和我离开时一样;因为桌上的点心,全是我最爱吃的;因为她今年刚好25岁,而我们曾经说过,等她满了25岁我们就结婚……因为我相信,我们彼此的爱可以超越生死,超越时间!”罗维说完这些,泪已无声滑落。        恶魔沉默,半晌才阴森地笑了笑道:“是的,你赢了,我会兑现我的诺言,午夜12点,你将获得新的生命。”恶魔的身形渐渐淡去,恍惚间,似乎还留存着他森然的话语,“罗维,这次我输给了你,但我不会再输的……”        罗维并不介怀,其实他从心底里感谢恶魔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午夜12点,今年的圣诞,他的重生将会是给阎沫最好的圣诞礼物!        今年的圣诞,没有雪,但是阳光很温暖。  
  忘记说一句,《第二篇完》    呵呵。。。。顺便再补一句,这里的恶魔,可能会在N篇后再次出场,而且会是主角:)
  第三篇 《绾青丝》          ■文/沫霏      一、    子诚已经有两天没回来了,偶尔的电话也是那样敷衍匆忙,虽然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有正事要忙、他很累很辛苦不该给他压力,可寂寞却仍像是菟丝般攀附黏着在心头,绞得胸口一阵一阵生生的疼。    这么想的时候心里禁不住有一瞬的悲哀,也许我也已成了菟丝,必须攀附着子诚才能呼吸才能存活,莫不是子诚也被我纠缠得疲倦了?    不,不会的……有它在,有它在就不会的……抬手紧紧握住胸前的香袋,抚触着香袋里的硬物,那里有让我心安的力量。    克制住自己不再胡思乱想,百无聊赖地上网打开QQ。随便是谁,我只希望有个人能陪我聊聊天,好过我独自寂寞……可是竟连网络也欺我,Q上居然连一个亮着的头像都没有,莫明的悲伤席卷,忍着想哭的冲动,匆匆点进QQ聊天室——倘是以前,我最不屑的就是去聊天室,总以为那不过是无聊人的无聊游戏,可现在,我求的,只是一点点人声,能抚慰我的孤单忧伤……    本想进个人多的房间,可眼神一瞟,却见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长发飘扬——我的QQ昵称,惊了一跳,原来是间自定义房间。人不多,只有二十几个,可这名字实在是太吸引我了,连忙点进房间,想着谁与我那么有缘。    一眼就看到房间的管理员——绾青丝,优雅妩媚的名字,让人禁不住想着ID背后是不是有个如昵称般娇俏的可人儿。    问候她的消息刚发出,她也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给我一句:“你好!好巧啊,你就叫长发飘扬?”    我笑:“是啊!真的很巧,好像你这房间就是为我开的。”    “:)嘻嘻……缘分很奇妙哦,也许正是等你呢!”    “哈哈,说得是……对了,你怎么想到用这个名字?”    “其实也没有刻意想啊,只是自己是长头发,所以随意起了个名字,真没想到会遇到你:P”    我捋了捋及腰的长发,想着这样的缘分真是令人愉快,竟也没有先前那样烦闷了。于是和她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竟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聊天室里的人陆续离开了,到最后整个房间只剩下了我们两个。看右下的时间显示,居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而她仿佛知道我在看时间,问道:“飘扬,很晚了,还不去睡吗?”    我想到子诚,他不在,我几乎无事可做,了无趣味,还不如上网聊天呢!叹息了一声,我回她:“不了,我等人,睡不着……”    “原来你也在等人……”一时两人都静默下来,我几乎可以透过屏幕看到她心中的苦涩,脸上的忧伤,当是如我一样的吧。    “青丝,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吧,也多个人替你分担……”忍不住,就想安慰她,虽然其实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犹豫了下,终还是吐露了心事、倒出了满屏幕的哀伤。婚变,摆在眼前的是那样无奈的话题,她告诉我她已经半月没见过她的丈夫了,她不愿离婚,所以能做的只有无尽的等待和拖延;她告诉我她好恨,恨那个夺去她丈夫破坏她美好生活的第三者……她说这些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子诚,子诚的一举手一投足,子诚的温柔亲昵,子诚的一切一切……想得我心口不住地抽痛。    她见我久久不说话,怯怯地发问:“飘扬,你怎么了?你还在吗?”    我咬了咬唇,不知是出于何样的想法,竟然说道:“青丝你不要说了,其实我也是个第三者!”这句话一发出去我就后悔了,我想我和绾青丝刚刚建立起来的友谊就要覆灭在我这句上了。    揉了揉被泪水沾花的眼睛,我凄楚地打字:“青丝,你一定讨厌我了吧!原先……原先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扮演这样令人唾弃的角色。可是,我是真的爱他啊,更何况,他的妻子已经昏迷了一年多了,根本就……”    良久的沉寂,我颓然地趴在电脑台上,知道说再多都没有用了,无论用什么样美好的理由来粉饰,我做错的,终究是错的!    抬起头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了,她不知什么时候退出的房间,满屏幕都是字,鲜红的,却只有反复的一句话:“我恨你,也恨我自己!”    瞪着屏幕只觉得彻骨的冰寒,我的脑子混沌起来。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向梳妆台,镜子里的我披散着长发惨白着憔悴的脸就像一缕孤魂。我垂下眼睑不看,伸手抓起台子上的木梳一下一下梳着长发。    祖奶奶传下来的红木梳,经了三代人的手到我手里,已经油亮得泛起类似于金属的红光。这会儿它的梳齿穿过我头发的时候,我竟恍惚地以为是被沾血的长牙啃噬。诡异而恐怖的场景,我却不知道怕,只是一边细心地梳着发,一边凝神听耳旁隐约传来的子诚的声音:“小婉,你的头发真漂亮……小婉,最喜欢这样揉着你的头发,像丝缎一样……小婉,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绾头发,简直是要把我的魂都勾去了……”    我对着镜子温柔地笑着,喃喃自语:“子诚……你喜欢我这样绾头发吗?那我下次还这样梳给你看,好不好?……”拢起头发,松松地绾成髻,挑两缕刘海覆上光洁的额,镜子里的自己透出几分慵懒散漫,却凭地妩媚起来……    我眼神迷离地笑着,子诚,只要你喜欢……你喜欢的我全都可以给你……放下红木梳,反手打开抽屉,我摸出剪子往头上的发髻戳去……我的头发,我的人,我的命,全给你……全都给你……只要你喜欢……  
  庄秦FROMCQ:谢谢庄哥哥的支持:)
  沫霏?莫非?
  咳咳,都没人看啊,很无耻地自己顶顶-_-!!    谢谢楼上冷雨三香,我和姐姐沫斐的名字确实有“莫非”的意思:)
  嘿嘿嘿嘿....被偶发现了...揪住猫尾巴!!!!
  楼主写得不错,继续啊
  亲亲樱桃姐姐,谢谢东南风来了的支持~~
  二      刺耳的铃声挤压着我的鼓膜,惶惑地放下剪子,想站起身去寻那铃声的出处,却只觉一阵晕眩,身子一软,便倏地栽进了黑暗的深渊。    醒过来的时候我安好地躺在卧室的床上,床头灯大亮着,照得房间一片惨白。我迷茫地眨了眨眼,猛然想起了之前的疯狂举动,我惊得从床上弹坐而起,及腰的长发便如流墨般滑落肩胛两侧,温软服帖地垂下。还好,我的头发还在……那么刚才,是梦吗?    我甩了甩头,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随手抓起床头的闹钟,我诧异地看着表盘上显示的数字——12:32,愈发的迷茫。先前“绾青丝”离开的时候应该已经超过两点了啊,怎么现在还是12点半?疑是闹钟停了,然而红色的秒钟却正走得欢畅;疑是自己一觉睡到了隔天中午,然而窗外墨色的夜空却告诉我现在的确是晚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先前梦里的刺耳铃声却又再度响起。怎么会这样?难道刚才的不是梦,我现在才是身处梦中?我慌了神,狠狠地掐拧着自己,真切的疼痛告诉我这不是梦,而那铃声也依旧不依不饶地刺痛着我的耳膜。    惶惶然地循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却看到床头电话的来电指示灯不耐地闪烁着。是电话吖!我猛地松下口气,忙抬手拎起话筒。    “小婉?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竟然是子诚的声音!    “子诚……”我喃喃地回着,只怕惊扰了这声音会消失不见。已经两天了,这是他两天来给我的第一个电话。    “小婉,你怎么了?刚才你在哪里?怎么不接我电话?”子诚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疑惑焦虑。    刚才?我想起先前梦里的铃声,应当也是子诚的来电吧。可我已经顾不得那些,两日来的等待煎熬和揪心思念在听到他声音的那刻化作泪水绝堤,我无法成言,只是对着话筒哽咽着:“子诚……我想你……我好想你……”    “小婉,怎么哭了呢?好了好了……别哭了。乖乖的,我也想你,你看我不是正过来呢吗?……”    “你要过来了?”我止住泪水,兴奋地发问。    “怎么?不高兴我过来?”子诚的语调有些奇怪,我却没有在意,只是开心地对着电话撒娇:“哪有……我盼都盼不及呢!”    “那好……我马上过来,等着我……”子诚挂了电话,我却仍拿着话筒兀自傻笑,好一会才恢复神志。笑着抹干眼泪,哼着歌下床走向梳妆台。镜子里的自己红着眼圈,有些憔悴的苍白。揉了揉脸颊,我想这样的自己怎么能见子诚呢?算算他平时开车过来总也要半小时,我想着应该趁这时间先梳洗打扮下。    往浴室去的时候正路过书房,屋里的电脑屏幕暗着、主机的指示灯却仍在闪烁,显示正处于待机状态。我的心口猛地一紧,想起绾青丝,想起那个奇怪的时间。犹豫了下,我还是走向电脑——我必须去证实,否则我无法安心。    触了下鼠标,主机便“咔咔”地运转起来,随着屏幕的慢慢显现,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挣脱出胸腔一般。    一只调皮的小猫追逐着蝴蝶,绒绒的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我的屏保。看着这个画面我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QQ没有开,聊天室也没有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12:39。我笑了,终于想明白一切,其实绾青丝根本没有存在过,她、我和她聊天的过程以及我剪头发的疯狂举动,这一切全部都是我的一个恶梦而已。只是这个梦太真,才会让我有错觉以为是曾经发生过的真事。    揉了揉太阳穴,我想一定是这两天对子诚的思念把我弄得有些神经质了。被汗水沾湿的内衣贴在身上,黏腻的很是不适,我伸了个懒腰,转身往浴室走去……      水冲下来的时候我开始回忆子诚的电话,一些起先不注意的细节倏地跳入头脑。我哭的时候子诚的声音竟然……竟然透着不耐。而他说那句“不高兴我过来?”的时候,那奇怪的语调分明是质问和讽刺。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子诚对我有什么想法?我仰起头,莲蓬里的水冲在脸上,有些疼,可却远及不上心疼。我抬手握住脖颈里的香袋,即便是在洗浴我也没有把它摘下。我的手越握越紧,直到香袋里的硬物将我的掌心咯痛我才松开手来。深吸一口气,我关了笼头扯过浴巾把自己弄干。站在镜子前,虽然镜面已经被蒸汽弄得一片朦胧,我却依旧可以透过水雾看到自己的皎好身材。    抚摸着胸口还在渗水的香袋,我冲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笑了笑:“沫婉,别胡思乱想!自信点!你要自信点!子诚爱你的,而且会一直爱你的!别忘了……你不止一个人!”  
  开门声传来的时候我刚把头发吹到八成干,正正好,适度的水分让头发看起来更有光泽也更有质感。    赤着脚穿过大厅,风从领口袖笼穿过,拍打在丝织睡意下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有些许疼痛的凉意,但是,一想到子诚,便无觉了。    投入子诚的怀抱,回应着他热切的吻,那一瞬,我觉得自己是扑火的飞蛾,无惧的、甘愿的,只为汲取那一点点爱的暖意。    “子诚……这两天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最近的项目忙……而且我老婆好像快不行了,我得陪她……”他含糊地应着,抱着我朝卧室走。    “啊!”想到若是子诚的妻死了,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我不禁惊喜地叫出声来,然而很快便咬住唇截住自己的话语。忍不住自责,怎好如此恶毒,盼人家死呢!    “她……怎么样了?”想到她还在医院生命垂危,我却和子诚如此,心里一阵阵难受,禁不住愧疚地发问。    “想她干什么?”子诚不耐地回着,用手用唇撩拨我。喘息着呻吟,我闭上眼,让自己忘却那一切……      一夜缠绵,疲倦地趴伏在子诚身上,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那一刻,除了满足再无其他。    子诚点上烟,捋过我的长发绕在指上把玩。突然问道:“小婉,一个人是不是很寂寞?”    寂寞……怎会不寂寞……然而到了嘴边,却只是淡淡一句:“不会啊……蛮好的……”怕,怕给他负担和压力,便只好把苦涩仔细地藏在心里。    他猛地吸了口烟,手下的力道也重了,头发扯着头皮一阵发麻。茫然地抬头,他吐着成串的眼圈,冷冷道:“是不是因为有其他人陪着?”    一霎时只觉头脑一片空白,半晌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怒坐而起:“你在怀疑我什么?”气极,忘记了头发还绕在他指上,只觉头皮一阵撕裂般的疼,吃痛,立时弱了气势,哀叫一声握住头发瘫软下来,盈着泪无力地控诉:“你……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你明知道……明知道……”    他皱了皱眉,松开我的头发,几缕被扯断的发丝飘落在我胸前。“是你自己让我怀疑,半夜里不接我电话,人在哪里?”    我咬着唇,啜泣着:“之前我做恶梦……”满腹的委屈,眼泪控制不住大颗大颗滴落,语无伦次,“那样可怕的梦……你却不在……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多想你……我只有一个人……”    “好了好了,哭什么嘛……”摁熄了烟,他反身抱住我,吮干我的眼泪,哄道,“乖……别哭了,我这不也是在意你吗?……”    明明之前还那样气愤的,只他一句“在意”,便软了下来。想自己掏心挖肺地爱他,却落得被怀疑不贞,多大的耻辱与悲愤,却可以因为他简单一句轻巧地抹煞。是不是女人逢着爱,就会这般轻贱?子诚爱抚着亲吻挑逗、再次索取,这便也无从回答了。    朦胧里,一声声“宝贝”,叫酥了心,忍不住轻轻地叹,也许子诚,是我命里注定的劫!  
  冷汗。。。。这里居然忘记更新,我昏迷~~
  醒了,身旁却是冰凉的空,惊坐而起。幸好,还有残留的痕迹证明子诚来过,否则大约我会以为自己无聊到发春梦……      心里有些发酸——就这么走了,连句话都没有。末了又忙不迭地安慰自己:子诚还是惦着我的,只是家里有妻,他也为难的……何况,他若不是在意我,昨天怎么会生气吃醋?……抱着被子发呆,嗅着被褥上残留的子诚的气息,不经意地又想到那些曾经的缠绵。      和子诚在一起,也有半年了吧……那时候替他的公司做平面广告,两个礼拜的合作,看着他忙忙碌碌,总是一个人。做事的时候冷静果决,独处时眉眼里却掩不住的落寞。忍不住就被他吸引,想要陪着他、想要分担他的喜忧、想要抚平他的孤寂……      广告做得圆满,庆功宴上人人喜气,我却愁。从此再无法与他这般亲近,怎承得住心中切切思念?终下定了决心,觑了个无人注意的时刻,放下女儿家矜持向他表白心意。没想到他却借着酒力,在我耳边轻轻地呓了句:“小婉,我也舍不得你,我想要你……”红透了脸,又羞又喜,什么都没说就跟了他。事后才知道,原来他有妻子,只是年前出了车祸,没死,却也没了知觉,靠着仪器拖延生命,苟延残喘着,不过比死人多口气。这于她,不知是福是孽;于我,却成了心病。只因她娘家没人、孤身一个,子诚与她的婚姻便也不得不这样半死不活地吊着,我与子诚的情自然也成了见不得光的“偷”。      因为顾忌子诚的身份,我不得不辞了工作独自搬到这栋郊外别墅独居。初始倒也不觉得寂寞。他妻子自有医院照顾着,无需他操心,所以他可以每天回来,也不必偷偷摸摸。两个人很是亲昵了一阵,就像任何一对普通的夫妻,他上班做事,我安心地当我的家庭主妇。      我一直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以为可以就这样子维持到他妻子过世再公开身份。谁知他妻的病情反复变化,时好时坏,却始终撑着一口气,是留恋这尘世繁华,还是留恋子诚?我无从知晓她的想法,只知子诚陪我的时间是日趋减少……终熬不得,求了香袋来。其实也是怕,看他那番表现,想他心里,当是妻更重一分的吧!只怕他妻若是好了……我终究是个没名分的,于理于法都不容……      只没想,自打我挂了香袋,他妻的状况居然是一日比一日差,也不知是否巧合……捏住香袋,有些心慌,不敢再想,眼看着大中午了,也该起了,再如何,饭终究是要吃的……          草草地梳洗好,正准备做饭。路过书房,却又听到电脑硬盘“咔咔”运转的声音。愣了下,才想起电脑一夜没关,算来开机有几十个小时了,难怪连主机都要抗议。不禁暗笑一声,忙走过去关机,谁知显示屏却倏地闪了起来。      只觉得眼前一花,桌面上的QQ竟开始自动登陆,登陆一成功,水晶蓝的对话框便猛地弹了出来,硕大的字侵占了整个对话框,刺目的红色——“恭喜你啊!等到人了!”用户名显示——绾青丝!      指甲抠进掌心的皮肉里,明明白白的疼,这次是无论如何不能以“梦”说服自己了。可若不是梦,难道会是鬼吗?白天啊!      “你又不是鬼,你怎知鬼白天不能出来?”像是能读透我的心思,对话框闪了下,换了行字。      “你真的是鬼?”惊呼出声,我开始觉得脚下发飘,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立即转身逃跑。      她没答我,只说:“过来坐吧。”倒仿佛,她成了这屋的主人。我自是不敢不从的,虚着步子挪到电脑前坐好,声如蚊讷:“我又没招惹你,你干嘛专程来吓我?”      “呵呵……只是吃醋罢了。”      “你……你到底是谁?”不自禁的握住胸前的香袋,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却不愿去想,不愿去承认。      “子诚说,他喜欢长发,他说女人就应该有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所以,从和他恋爱开始,我就一直留着长发……知道吗?古时候,妻子的头发是为丈夫才盘的,也只有丈夫才能散。所以,我才叫绾青丝,只盼着能一辈子,只为他盘发、只由他散发……      呵呵……听说以前男人成婚后,他的头发也只能由妻子盘的。只是现在都短发了啊……是不是因此,情也淡了……”      看着屏幕上一行行字闪现,泪水止不住模糊了双眼。半晌,忽地想到她是鬼,忍不住迟疑着开口:“你……是不是已经……”      “你很希望我死?”      怔住,不知如何答,能说不希望吗?她对我来说,可是最大的阴霾,从知道有她的存在,就无时不盼着能早日摆脱。只当时,以为她是无知无觉的,所以自然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顶多记起时隐隐的内疚,也不过是道德上的自责罢了。而如今,知道她是有知觉的,也会伤心、也会痛,我,又该怎么办?……算了,就算她来找我,也是我欠她的,无论如何,终究是要还的……      咬了咬唇,我知是逃不过,反而不如先前那样恐惧,问道:“从一开始,你就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嗯,好奇,想知道怎样的人从我身边拐走了他……你的长发很漂亮。”      我摸了摸头发,低头轻轻道:“对不起……”我也不知我在“对不起”什么,或许只因为这是唯一能表达歉疚的方式。      “呵……不用你说对不起,要说也是他说……”显示完这句,电脑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显示屏又恢复一片漆黑。      我坐在电脑前,愣愣地看着黑色的屏幕,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用我说对不起?她的意思,是准备放过我了吗?      可是,她的后半句,莫不是要找子诚的麻烦?不……不……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她伤害子诚!        
  跌跌撞撞地跑到电话机旁,抖着手输入子诚的手机号码,那一声声无人接听的提示铃比任何时候都揪心。嘴里喃喃着念:“子诚……子诚……快接我电话啊!你不要出事啊……千万不要……”控制不住泪水潸然而下,淋湿了话机拨号盘。      然而电话的那头,在数声铃声过后,竟传来挂机的盲音。那短促的“嘀嘀”声仿佛是透过了耳膜直撞上了心口,一下下锥刺般的疼。揉了揉泪眼,不死心,再拨,这次一声铃声还没响全,又被挂了机。咬着牙拨第三次,这次终于有了回应,却是一把机械的女声,提醒我该手机已关机。      失神地挂下话筒,看到电话上面的时钟显示是下午两点,这才想起通常这时候子诚定是忙着开会办公,当然是不能接我电话的。可脑中绾青丝的那句话反复闪现,我是再如何都不能安心等在家中,忙收拾东西准备直接去他公司找他。      换好衣服,匆匆忙忙地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准备取钱,眼一瞥,却看到抽屉里的修眉剪上竟绕着细细一束长发。猛地想起昨天那个恶梦,只觉一股寒气直冲上胸口。这么相符的情景,难道,那个恶梦也是真的发生过的?颤抖着抬起头,却见到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色,惊惶失措的双眼,也同那个梦里如此相似。神思一恍惚,居然忘记了初衷,缓缓地坐了下来,摸起台上的梳子细致地梳起发来……      无法自控地一步步重复着当时的动作,绾好发髻,伸手探向抽屉里的剪子,嘴里又开始喃喃地念:“子诚……只要你喜欢……子诚……”戳向发髻的手倏地顿住,念着子诚的名字,想起子诚有危险,我竟一下清醒过来。看着镜子里离开发髻不过半寸的剪子,我惊恐地跳了起来,一把把剪子丢了出去。      剪子不偏不倚戳向梳妆镜,尖锐地“叮”了一声,掉了下来。镜子上先是一个看不分明的黑点,紧接着从黑点发散出三条细细的裂痕,将镜子割成了几瓣,镜子里自己的影像也被割裂开来,诡异地扭曲着……      我再不敢看,一把抓起钱向门外冲去。忍不住想起绾青丝那句:“你的长发很漂亮。”只可惜屏幕上的语句无法显露一个人的情绪,竟然让我幼稚到以为她只打算对付子诚。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放过我……只是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我必须把这一切尽快告诉子诚……      心中急迫,一下了出租,就不管不顾地往大楼里冲。前台的小姐哪里拦得住我,只能大呼小叫着跟在我身后,我管不及她,只一径上楼往子诚的办公室去。虽然有半年没来了,他的办公室我还是认得的。      喘着气推开办公室的门,子诚正埋头桌上的文件,突然被扰,皱眉抬头,见是我,掩不住满脸诧异……还有……愤怒。看着他那一脸怒容,我愣了,倚在门口不知是退是进。先前那个前台小姐跟了上来,慌张地冲子诚赔礼:“柯总,她一路冲上来我拦不住,要不要打电话叫保卫科的来?……”      挥退了她,子诚一把把我扯进办公室,猛地关上了门。胳膊被他掐拧得生疼,却不敢作声,咬着牙强忍着痛楚看那张愤怒得几乎让我觉得陌生的脸。      “你冲上来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别到公司来找我吗?!”子诚掐着我的胳膊,怒气冲冲地用力摇晃。玻璃窗外好奇的人群开始聚集,探头探脑地揣测我和子诚的关系。子诚这才放开我,怒瞪了他们一眼,放下百叶窗,把那些好奇的眼光隔挡在窗外。      那是我认识的子诚吗?揉着胳膊,我咬着唇小声辩解:“我打过你电话……”      “是公司的会议重要还是你电话重要?”      “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流着泪哀哀地看他,希望自己的泪水能化解他的怒气。      “好!什么事!你说!”他眯缝着眼,怒气未消。      “子诚……你要小心……绾青丝会来报复……不……我是说你妻子……”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而我的语无伦次却让子诚愈发不耐。      “你在说什么?你最好给我个明白的解释!”      “子诚……我……子诚……”急得泪水朦胧,忙深吸了一口气一气道:“你妻子的鬼魂来报复我们了她要剪我的头发,不知道她会对你作什么你要小心啊……”      “沫婉你在发什么神经!什么我老婆的鬼魂!谁告诉你她死了?她死了医院里怎么会不通知我?”      “我……你说她没死?可是……可是刚才我明明……”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惊慌地看着子诚沉默。他皱了皱眉,转身挂上医院的电话,却证实他妻子在医院情况稳定。抓着桌角,我开始茫然,怎么会这样?      “该不是你发疯出现的幻觉吧!”子诚冷眼看着我,见我没有更多的话可说,竟打了电话叫保卫科来赶我出去。他的眼神那样冷漠,直叫我心痛得无法呼吸。          无措地徘徊在子诚的公司外,我理不出头绪。我想不明白绾青丝到底是真实的存在还是真如子诚所说,不过是我发疯出现的幻觉;我更想不明白,子诚对我的态度,怎么会突然如此冷酷。      隔着衣服捏住胸口的香袋,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却迟疑着不愿离去。也许……也许子诚是因为在公司有那样多人看着才不得不对我使脸色的。等子诚下班……等他下班就不会了……      正这么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子诚。忙激动地按下接听键:“小婉,你到家了没有?路上还好吧?”      子诚的声音又恢复温柔,就知道……就知道子诚不舍得一直对我凶的……他不是还挂念着我吗!闪着泪花笑,也不顾路上行人如潮:“子诚……刚才……”      “刚才……小婉,不要生我气,刚才我也是不得已的。最近我妻子身体不稳定,我若是在这个时候和你有什么谣言传出,对你我都不好……你明不明白?”      “子诚……对不起……”嗫嚅着道歉,子诚在电话那头温柔地笑了起来。      “好了,小婉。本来今天准备回家的,今天你来这么一折腾,我必须要去陪我老婆了,不能让别人说闲话是不是?在家乖点……想你亲爱的……”      “嗯……子诚……我……”还想说什么,子诚却说手边还有公事要处理,匆匆挂了电话。收好手机,看时间真的晚了,流连地仰头再看一眼大楼,我转身往家走去。      可是我刚穿过马路,正扬手准备招出租回家。却见到子诚的车从大楼停车库匆匆穿出。不禁发楞,想起他先前还说有工作要忙,怎么现在……      一辆空车停在身前,司机探头问:“小姐,上车吗?”      我怔了下,忙点头上车报了地址。回头透过车窗又看了一眼,我甩甩头,想着子诚一定是临时有事吧……现在,我似乎更应该想想自己……如果子诚的妻子没有死,那么,绾青丝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有……我那些怪异的举动……哎……希望那些真的只是我的幻觉……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对着冷清的家,心里又开始发慌。始终处于待机状态的电脑总不时地发出硬盘转动的声音,我却不敢去碰。破碎的镜子也总是让我心慌,幸好对镜子我还有胆量拿布把它蒙上。剩下的,就是剪刀了,我总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抓起它们刺向自己的头发,甚至其他……我想我应该把那些剪刀好好地收起来……      翻出家里所有的剪刀堆在床上,正准备把它们放进抽屉锁起来,外面却传来开门声。子诚回来了吗?他一定是担心我,所以还是回来了。这么想着,我高兴地冲出卧室,然而客厅里,两个一脸猥琐的陌生的男人甩着钥匙,大喇喇地翻动着客厅里的物什。他们手里的,竟是子诚的钥匙!难道子诚真的出事了!      “这是子诚的钥匙!你们是谁?子诚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哟,这么挂心啊!”甩钥匙的男人嘘了一声,得意地把手里的钥匙抛上抛下地把玩。      愈发急迫,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扯住来人衣襟:“子诚是不是出事了?他现在怎么样?求求你们告诉我!”      那人捉住我的手一把甩开,复又淫笑着靠近:“好滑的手啊……就这么做了真浪费……”说着朝同伴看了眼,两人齐齐向我伸出手来。      我没有避,任是再傻此时也猜得到他们想如何。可因为心中更牵念着子诚,便甘愿屈服,只求能用顺服换来子诚的消息。流着泪,再次恳求:“求求你们,告诉我子诚怎样了……告诉我……”      两人的眼中现出怜悯的神色:“白痴女人,这都看不出来是柯老板让我们解决了你?”      “不可能的!不会的!子诚不会的……你们骗我!”哭喊着不愿相信,不自禁地又握上脖颈里的香袋,一定是假的,是他们骗我的……子诚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跟她废话什么,拖她上床……”不知谁说了一句,我便被他们扯着衣领粗暴地往卧室拖去。不觉得痛,只是艰难地抽着气,一遍遍地重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子诚要这样对我?”      他们不再回应我,一路把我扯进卧室才松开手,“他妈的,这女人有病啊,一床的剪刀!”床单裹着剪刀被扯落在地,那把小小的修眉剪打着圈滑到我手边,没有犹豫,一把抓起。我自是不指望它能威胁那两人的,但至少……它可以结束我自己!      看着腕上鲜血渗出,竟觉得快意,死又如何?没了子诚的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伴随着意识的抽离,是彻骨的寒意,要死了吗?……这一刻,竟也不觉得怕,只是叹,可惜了临到死,还不明白子诚怎会变得那样快……      
  “妈的,那女人居然割腕了!”      “死了也好,省事……可惜还没尝到味道……”      “现在怎么办?还拿东西吗?”      “打个电话问下柯老板吧!”      “……关机……”      “打给秦宝贝,应该在她那里。”      “嗯……”      朦胧里听着他们对话,头脑一片混沌,只奇怪自己怎么还没死。这时候听到他们提起秦宝贝,才恍惚回过神来,想起那个妖娆妩媚得足以令到所有男人动心的模特儿。从未想过,子诚和她竟在一起……想起交欢时他嘴里一声声的“宝贝”,却原来也是叫的别人……心里酸,却不再痛,原来任何一种痛,都会麻木,心痛亦然。      其实,也无从怨,只怪自己傻,痴痴地相信他的谎言哄骗。对了,还有那个香袋,只以为就此可以绑住他心的……结果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突然觉得好笑,想自己真是迟钝的可以,当初知道绾青丝是他妻的时候就应该猜到的。他不回来的时候总说去陪他妻,可绾青丝却说他已经半月没去看她。这段用借口掩盖的时间,自然应该是在另一个女人那里。可自己,竟到现在才想到……      听着那人和子诚通电话,依稀明白,原来他叫那两人来解决我,然后伪装成入室抢劫杀人。只现在,我既然自己了断了,也就无需如此麻烦,清理好痕迹,把我扔在这里就是了。反正,门是用钥匙打开的,也不会招人疑。      爱没了、情腻了,我便也成了他急于摆脱的负累。只是,即便要摆脱,也大可明着说分手,何以子诚却对我如此残忍不留一点余地?          “弄好了!对了……那女人死了没有啊?如果没死就坏事了!”      “流了那么多血,应该死了吧……你等等我再去看看……”感觉一只带着烟味的手探上口鼻脖颈,我没有动,也无力动。      “没气了,身体都凉透了,肯定死了!”听着那人说话,不禁奇怪,我已经死了吗?怎还能听能想?莫不是,我也成了鬼。      依稀听得两人关门离去的声音,想起来,却不能动。咦?我不是死了吗?死了就该成鬼,可既成了鬼,就该脱了躯壳,我怎还困在这皮囊里不能移动分毫?      耳旁,悠长的一声叹:“幸好,你没把电脑关住……否则就真的没救了……”      是谁?电脑?是绾青丝吗?想问,可唇齿胶着不能成言,只有脑子能转。幸而,脑中的思维她竟也能读懂,回道:“嗯……是我。”      你救我?为什么呢?你不是恨我的嘛……何况,我本就想求死……      “是恨过,但是现在不恨了……”      为什么?      “为他心存怨恨,不值……”她顿了顿,笑,“为他死,更不值……”      就算不值,也无法挽回了,已经这样了……      “你并没死,只要你想活,就还有机会!”      真的……还有机会吗?……刚升起这样的想法,竟然觉得身上一松,仿佛瞬时有了动的力气。勉力撑开眼,手机,竟就在手边,艰难地移动,拨下那三个救命的数字,只一句“救救我……”就花去了我全部的力气,猛地又陷落黑暗。好在就算没有地址,手机不关、有固定的信号,还会有人来救,只需等……希望,能等到……      “只要你不放弃,就等得到。”      谢谢你……开不了口,便在头脑中感激。      “呵呵……该是我谢你……”      什么?      “哎……当初为着他,我不愿死,游离着魂,想用那副躯壳拖他一世,结果平白错过了无数投胎的良机。后来想明白了,却再没了转生的机会。这次救了你,我便又能入轮回,算来,也是你救我。呵呵,可怜女人,总逃不脱一个痴,想想自己,已经误了一世,又何必为他再误一世……不值!”      呵呵……说得是……我只想不明白,他就算不惦念一点旧情,也不当如此狠……      “他的那个宝贝,可是无底的洞,填不满了,自然抓我们垫背……”      没想到是这样……如此,是愈发觉得不值了,幸好有你……唔……对了,既然如此,起初又为何要吓我?      “吓你?我可没有……一早说了,找你,不过是好奇……还有……吃醋,呵呵……总还有些酸的。”      那我为什么要剪自己的头发?      “那要问你自己……”      我自己?……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绾青丝笑了笑,说该走了。      以后,还能再见吗?——心中急迫,竟是不舍。      “不知……也许……随缘吧……”声音渐远了。用尽力气唤,感觉声带颤了下,出口了却是一声呻吟。      有人撞开了门。一阵嘈杂,隐约的夹着她的声音:“好好的活……”
  挽着哲的手走上天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触动了我记忆深处的那根神经。      循着声音看去,一个穿着怪异的对襟黑布裙的老妪盘腿坐在天桥的拐角处。用神秘的带着诱惑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听说过‘结发’这个词,但是你们知道这个词的真正涵义吗?那不仅仅是指原配夫妻,其实,那是一种古老的法术……”说到这里,她顿住了,向围观的人群扫了眼,马上有人催促道:“什么法术,快说啊!”      老妪得意地笑笑,接着说道:“古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不可以一身侍二夫,所以结发妻子为了绑住丈夫的心,都会在新婚之夜取一束丈夫的头发,再配上一束自己的头发用特殊的方法结成人形。之后再对头发结成的小人念一段咒语,放入香袋里随身携带。这个啊就是能绑住男人的心的‘爱情小人’,也是真正的‘结发’!这种‘结发’的方式只能由母亲传给女儿,若是随意把方法说给别人听,则必定受到上天惩罚、一生孤苦。所以知道这方法的人就越来越少,最后终于失传了……”      老妪又住了口,然而在围观的众人唏嘘一阵准备离开的那刻,却又幽幽开口道:“我母亲曾传过我这种‘结发’的方法……”众人立时停住了脚步聚拢过来,几个年轻女人的眼中已闪现出热切的目光。      只见她抚了下胸口,便从脖颈里扯出红绳牵着的香袋打开,倒出一个约莫两指节长的头发小人。精致得像是工艺品一般的小人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过只是片刻,那老妪又把小人收了起来,长叹一声道:“我和我丈夫恩爱了一辈子却没有一子半女,而今我丈夫过世了,我也这把年纪了不可能再嫁。想想倒不如把这法术传给别人,一来不至于教这法子失传,二来也能换点糊口钱……”      “多少钱你才肯说方法?”有心急的女人发问。      老妪半垂着眼道:“200……少了200别想叫我开口!”      唏嘘声四起,皆说贵。老妪却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别说200贵,我卖的可是一辈子的爱情!若是我看着不投缘的,给我二千、二万我还不一定肯讲呢!她的那番故作姿态,倒真是让不少人犹豫心动起来,踌躇着是否值得一试。       我松开哲的手走到老妪身边,想起3年前,我曾那样单纯而恳切地用100元向她买下了“结发”的方法,盼着能就此绑住子诚的心。甚至因此陷入不断的自责中,以至于引发病症,潜意识里以绞发的方式惩罚自己用“法术”那样卑劣的方式夺取有妇之夫的爱、介入别人的婚姻。现在回忆起当时的一切,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那老妪见我走近来看她,以为我有兴趣,忙眯眼笑着说看我面善,是与我有缘,向我推销她的“爱情小人”。她没有认出我来,确实,如今的我一头短发、干练自信,和3年前长发披肩、娇柔怯弱的我已是大不相同。      哲跟了过来,用探询的眼神看向我,问我要不要买。      老妪见到我的男友在身边,先是一愣,后来见他并没有反对,便愈发卖力地鼓动起来。又用那满含神秘诱惑的语气说道:“200元绑住一生的爱情,划算哦……何况我也不是人人都卖的……”      我笑,仰头看哲:“哲,走吧……爱情没有200元那么廉价,真爱也不是靠这种方式能得来的。谁若是希冀于凭借这种方式来绑住爱情,只能说明她对自己的爱情没信心!更何况……”我灿烂地笑着,“对于一个甘愿让我绑住一生的男人,我还有什么不信任的呢?”      哲也笑,宠溺地揉了揉我的短发,什么也没有说,挽着我退出人群……依稀的,又忆起那句:“好好的活……”      《第三篇完》
  第四篇
《血之盟》      序:    唐 开元二十一年    “沫吟,你快跟上啊!要追不上了!”蔚霆朝天上看了眼,回过头跺着脚急急催促。    沫吟揪着绢帕抚着胸,瘦削的小脸上泛着异样的潮红,她的身体本就弱,跟着蔚霆跑了这一路,早已力不从心。    蔚霆见她喘得厉害,实在等不及,皱眉道:“算了算了,你呆在这里别动,我一个去追……”话没说完,人已跑远。    沫吟驻了步子,气喘吁吁地唤了几声,见唤不住,也不再浪费力气,一边拍着胸口,一边仰起头眯眼看天。半空中,一点亮点划着弧度,正以不可思议的高速下坠。沫吟不知那是什么,只是蔚霆说,天上掉下的,必定是宝物,非要拉着她一路追着寻来……    眼看着那点亮点愈来愈低愈来愈远,终飞出了她的视线。沫吟着了慌,打从有记忆开始,她便一直住在袁府,这六年来还从未出过府邸半步。而如今跟着蔚霆一跑那么远,沿途尽是陌生,这会儿蔚霆又不知跟着那什么“宝物”跑去了哪里,抛下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天色昏暗下来,蔚霆却还没返回,沫吟急得泪眼婆娑,却只能在原地转圈,怕跑开了与蔚霆错过,便再也回不了家去。分分秒秒,度时如年,直等得手中绢帕被搓成了麻,才依稀听到远处蔚霆的声音:“沫吟!沫吟!看我找到什么了!”    伸长了脖子看,远远的黑影晃动,仿佛举着手,手里不知握着什么,闪烁着放出幽蓝的光。沫吟急急忙忙跑过去迎,抽泣着唤:“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跑得急了,脚下一个不注意,竟然猛地栽倒下来,膝盖大约是蹭到了石头,撕裂般的疼。沫吟怔了下,放声大哭起来。    蔚霆听着哭声,慌了神,忙不迭冲过来扶起沫吟,紧张地问她摔到了哪里。沫吟摸了下膝盖,手上竟沾上了几点血丝,一惊一怕,哭得更凶。蔚霆手足无措地安慰,一个劲地把手里的东西往沫吟手里塞。泪眼朦胧里,只看到那是块卵状的石头,稀奇的是,竟会自个儿发光。    “哥哥,这是什么?”吸着鼻子,沫吟接过石头,好奇得忘了哭,“会自己发光呢,好漂亮!”    见沫吟停了泪水,蔚霆才松下口气,得意地笑:“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幸好我跑得快……你喜欢,送给你!”    “真的?真的给我了?”    “当然了!我还会骗你!”看到沫吟破涕为笑,蔚霆只觉得心里分外舒坦,“好了沫吟,我们快回去吧,这么晚家里要着急了……”    “嗯,好……”沫吟乖巧地点点头,握着石头想站起来,却疼得差点再次摔下。小嘴一扁,又要哭,蔚霆吓得急忙道:“沫吟乖,别哭别哭,哥哥背你回去。”    沫吟迟疑了下,趴上蔚霆的背,搂着他脖子,小声道:“哥哥真好……”    蔚霆傻笑:“我是哥哥嘛!哥哥当然要照顾妹妹的……”    “那哥哥会一直照顾沫吟,一直对沫吟这么好嘛?”    “会!当然会!”    “一言为定哦,打勾勾,哥哥不许耍赖……”    “好……听沫吟的!打勾勾……”蔚霆停住步子,一手拖住沫吟的身子,空出了另一只手递给她,依稀看到手上有一条细细的血丝,估计是先前追“宝贝”的时候被树枝挂破的,不疼,他也半点没在意。沫吟伸出嫩白的小指,勾上蔚霆的小指,认真地念出童稚的誓言,却没发现,就在那一刻,手里的石头,流动出奇异的光彩……  
  一、    唐 天宝二年    “霆儿,不是娘说你,哪家的姑娘不好,你怎么就非看中沫吟这丫头?”    “娘,沫吟有哪里不好?你以前不也常夸她乖巧懂事,手艺又巧吗?怎么我现在一说要娶她,你就全变了?!”    “这……这个……娘也不怕跟你明说!你也不看看她长成那副模样,要是做了我袁家的媳妇,岂不让人笑话,怎么说我们袁家也是……”    ……    屋里的谈话穿过木门传进门外沫吟耳里,是难耐的痛,本就不甚红润的脸霎时血色尽褪,纤瘦的身子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一旁端着燕窝的丫鬟见沫吟这样,煞是不忍,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咬着唇关切地看着主子。    沫吟抿了抿唇,勉强冲她扯出一个笑容,压低声音道:“绣儿……我们先回去吧……”说完,便黯然转身。    绣儿沉默着跟上,不敢开口,只怕引得主子伤心。    二、    回了闺房,沫吟便坐在榻上发怔,绣儿想说些什么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看着燕窝还在桌上,忙道:“小姐,这燕窝凉了不好,不如你喝了吧……”盼着借它转移沫吟注意。    “啊?”沫吟回过神,涩涩一笑,“绣儿,你喝吧,你知我不喜这些的……”    “这怎么成,我一个丫头……”    沫吟似乎没听到绣儿说什么,兀自坐到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影像发呆,半晌,戚戚叹道:“绣儿,我是不是真的很丑?……”    “哪有哪有!小姐长得可好了……”    “呵呵……绣儿,这么些年我也没把你当过下人,你又何必安慰我……”垂下眼睑,沫吟抬手抚着自己消瘦的脸颊。    “小姐!”绣儿嗔怪地扳起沫吟的脸对着铜镜。镜里的人儿柳眉杏眼,粉唇若珠,凝脂般的肌肤清透水灵,“小姐,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若还要说自己丑,岂不是要让人羞惭死!”    “可是……可是姨母怎么就……”沫吟皱眉咬着唇,依旧怀疑。    “哎……若真要说小姐有什么问题,也就是小姐这身子,实在是太瘦了……”绣儿按着沫吟的肩,能摸到清清楚楚突起的肩胛骨,“以小姐的样貌,要是能再胖些……绣儿担保宫里的娘娘都要给你比下去的……”    “绣儿,这话可不能瞎说!”沫吟忙忙瞪了绣儿一眼,止住她的口没遮拦。绯红的脸却掩不住心中的释然。    绣儿吐了吐舌头,噤了口,见沫吟不再愁眉苦脸,也高兴起来。    “唔……绣儿……”沫吟嗫嚅着,红透了脸,“要不……你还是把那盅燕窝给我端来吧……我……我突然想喝了……”    “嘻嘻……”绣儿偷笑了一声,连忙端来燕窝,“小姐啊!你早就该补补了,也免得绣儿看着风大就心紧,担心吹跑了主子不好向二少爷交代!”    沫吟被绣儿一番话逗得又笑又羞,一扫方才的阴霾……脑中不经意地又浮起蔚霆的笑脸——若是我再胖些,也许……也许姨母就不会嫌弃我了吧……    三、    “小姐,小姐你千万要撑住啊,天顺已经去请大夫了,很快……很快就来了!”绣儿拖着哭腔,帮沫吟擦着脸面上沁出的冷汗。    沫吟惨白着脸张了张口,想安慰绣儿,却虚弱得发不出声音。绣儿张皇地看着虚软得了无生气的沫吟,愈发心焦,不知道为什么大夫还没有来。    又过了半刻,沫吟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已是出气少进气多。不过半刻的时间,绣儿却觉得仿佛比命还长。天顺终于扯着步履蹒跚的大夫跌跌撞撞地赶了过来,喘着粗气询问:“绣……绣儿,我把大夫请来了,表小姐……还……还好吧?”    绣儿狠狠瞪了天顺一眼,想埋怨他的磨蹭,然而话未出口,一眼看到天顺身后满脸焦急地跟上来的蔚霆,眼泪就止不住扑簌扑簌直掉下来,哽咽道:“二少爷……你可回来了,小姐都念叨你好一会儿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蔚霆匆匆点了个头,抢过一步到沫吟床前,握住她冰凉纤瘦的手,抚着她痛苦皱起的眉,只恨自己好巧不巧,偏是这时候出门在外,不能陪在她身边。    仿佛是有了感应,沫吟颤动了下眼皮,嘤咛一声醒转过来,看着蔚霆,竟还能挤出个虚弱的笑容,喃喃地唤他:“哥……”    蔚霆忙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勉强作出宽慰的笑容道:“沫吟……沫吟……没事的……很快会好起来的……”然而看着身边大夫凝重的神色,心里却是越来越沉,“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沉吟了下,皱眉道:“依这病症当是肺胃虚寒,只老朽也不曾见过像沫小姐这样突然发这么重的。这样吧……老夫先开两副暖身的方子缓着,看看有无效果……”    正是四更天,药铺皆未开营,好在药材倒不难找,府里还备着应急的能抓上。绣儿忙忙照着方子熬好了药一口口喂沫吟吃下,她的脸色才算缓和过来。大夫又搭了把脉,奇怪地招来绣儿问道:“你家小姐最近可曾吃过些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小姐一向就吃那些啊……”绣儿蹙眉嗫嚅着,半晌才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对了……想起来了,小姐这些天来每天都有多吃一盅燕窝……”绣儿紧张起来,“大夫,有问题吗?……燕窝不是补身的吗?”    “燕窝?那就难怪了……”大夫捋须道,“燕窝不是人人吃得好的,沫小姐身底子薄,肺胃虚寒,补不起这些的……这样吧,我再列个忌口的单给你们……”    蔚霆谢过大夫,差了天顺送他出府。回头看着面色苍白、紧抿着唇强忍痛苦的沫吟,忍不住怒斥绣儿:“谁让你给小姐吃这些的?明知道她身子虚……”    “我……我……”绣儿嗫嚅不能成言,小姐平时待她情同姐妹,她又何尝不希望能替小姐身受了那苦。可小姐平日就喜清淡,若不是她极力怂恿,小姐也不会喝起这燕窝来。如今受到蔚霆责怪,虽是委屈,却更自责。      “哥,莫怪绣儿,是我自个儿要喝的……”沫吟的脸红了起来,倒是添了几分血色,“我只是……只是想养胖点好招人喜欢……”    “傻丫头,我可从未嫌过你瘦,你还想招谁喜欢?”蔚霆半玩笑地嗔怪着沫吟。     “哪有……” 沫吟的脸更红,直仿佛要烧到了耳根,“只是……前几日姨母还说我丰润些,比往时好看了……”    绣儿眼见两人意浓,正识趣地准备退出房去,一回身,却堪堪撞上站在门口脸色阴郁的老夫人,惊唤一声“小姐”,便急急躬身行礼。    老夫人从鼻里哼了一声,淡淡问道:“沫吟,身子好些了吗?”忽又转了奇怪的语调冲蔚霆道,“我说霆儿……虽然你们是兄妹!不过女儿家毕竟大了,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似乎有失体统吧!”    沫吟脸上血色倏忽尽褪,慌忙抽回手,低眉顺目地应,“多些姨母关心,沫吟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嗯……好了就好,也省得半夜里闹得一家上下不得安生!”    沫吟闻言,忙咬着唇谦卑地道歉:“是沫吟不好,叨扰了姨母休息,沫吟给姨母赔罪了……”说着,就要下床来行礼,蔚霆见状,再顾不得其他,一把扶住沫吟教她躺好。愠怒地转头向母亲:“娘,沫吟刚刚好些,需要静养,不如我们先出去吧……”    老夫人斜睨了沫吟一眼,点头出门。蔚霆关切地嘱咐了沫吟几句,又叮嘱绣儿好好照顾她,便也跟着出得门去。    沫吟怔怔地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难掩心中惶恐忧虑。半晌幽幽叹了一声,突然又似是想起了什
  沫吟怔怔地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难掩心中惶恐忧虑。半晌幽幽叹了一声,突然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招呼道:“绣儿,绣儿你把我放首饰的那个锦盒拿来!”    绣儿应声取出锦盒,这锦盒说是放首饰用,可因得沫吟不爱打扮,盒里几乎不见首饰,只收了一些零碎的小物件,大半都是蔚霆送的。    沫吟从盒里翻出一颗闪着碧绿荧光的珠子,沉声看着,脸上写满疑惑。先前她昏迷的时候,只觉自己在一团漆黑的迷雾中徘徊,直走得全身虚软呼吸不畅,却仍寻不着出口。正当她不堪忍受准备放弃之时,手上却突然一暖,多了颗闪着荧光的珠子,借得那点光华的引领,她才得已从梦魇中脱逃出来。梦里的那珠子,分明就是手中这颗,可是……真的会有那么巧吗?对了……梦里的珠子里,似乎还隐约有红色的雾团,这颗里面,怎么看不见呢?    绣儿看着沫吟神色变幻,好奇地凑上前去:“这不是那个天上掉的宝贝吗?……小姐你看什么呢?”    沫吟皱了皱眉头,叹息道:“我倒是想看出些什么……可是……哎……算了……”沫吟揉了揉额角,抿唇道,“唔……绣儿,帮我找个香袋来把这珠子装上吧!我想把它带在身上……”    绣儿一脸茫然,一边寻着香袋,一边细细念叨:“我说小姐啊,你这才刚好点呢,怎么不知道休息,多想些什么呀……”    沫吟握着卵石微蹙着眉不语,神思却又飘远——方才似乎又惹姨母生气了……哎……我要怎么做才对的?    四、    “娘,我再说一次,除了沫吟,我谁都不要!”    “你!……那丫头有什么好,迷得你连亲娘都可以忤逆!”    “她什么都好!至少在我心里,她就是最好的!”    “你……你……你这个不肖儿,娘守了一辈子寡,千辛万苦把你们两兄弟拉扯大,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却是……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    “娘……你别这样……孩儿……孩儿……”蔚霆急得跪倒在地,老夫人泪眼婆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无意改口,转头哭得更是伤心,直把蔚霆慌得手足无措。    袁履谦甫一推门,就见房内这般光景,惊诧莫明,慌忙问道:“娘!蔚霆!你们俩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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