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啥啥钉属哪种病

店伙手举着烛台急着要送客。突然烛火一闪,马上的黑衣女子不知怎地已到了他面前一双明媚的眼波,看来竟锐利如刀店伙不由得一惊,踉跄后退烛泪滴在他掱背上,烫得钻心他手一松,烛台直跌下去

但烛台并未落在地上,不知怎地竟到了这黑衣女子的手里,蜡烛也未熄灭嫣红的烛光,正照着她苍白的脸她的脸苍白得仿佛午夜的鬼魂。

她目光凝注着那店伙一字字道:“这些药,是被同一人买去的么”

店伙的脸也嚇白了,颤声道:“是……不是……是两个人”

黑衣女子道:“是什么人?”

她缓慢的语声突然变得尖锐而短促,充满了怨毒 就像昰一把毒刀,要戳进‘那两个人’的心 就连店伙都听得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道:“不……不知道……咱们做买卖的哪敢去打听顧主的来历。”

黑衣女子锐利的眼睛仍在凝注着他瞬也不瞬,似乎要瞧瞧他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有誰能说假话

那店伙的腿已被瞧软了,幸好黑衣女子终于转身上马,打马……蹄声渐渐远去去得比来时更快。

夜又恢复了平静,风卷起了街心一张纸。

那店伙就像是做梦一样猛低头,只见那烛台就放在他脚前地上——这自然不是梦他俯身拿起烛台……

烛火突然叒一闪。这店伙又一惊刚拿的烛台又跌落下去。

但这次烛台还是没有跌落在地上蜡烛也还是没有熄——一只手闪电般伸过来,恰巧接住了烛台那店伙大吓回头,就瞧见了小鱼儿

小鱼儿手里拿着烛台,眼睛却瞧着远方喃喃道:“想不到……想不到居然是她!”

店伙眼珠子又瞪圆了,失声道:“你认得那女子”

小鱼儿微微一笑,道:“我当然认得!”

店伙道:“她……她是谁”

小鱼儿道:“她叫荷露,是移花宫的侍女……这些话告诉你你也不懂的。”突然轻轻一跃伸手抄住了那张被风卷起的纸,只见纸上写满了药铺的名字

那店伙也伸过头来瞧,喃喃道:“这城里城外的药铺全部都写在这张纸上了。”

小鱼儿道:“她将这张纸丢了显见已经将每一家药铺嘟找遍,还是买不着那些药……”

店伙道:“奇怪他们 到底 为什么急着要买这几样奇怪的药?”

小鱼儿微笑道:“这自然是因为他们家裏有人生了种奇怪的病”

店伙垂首道:“那会是什么病?居然要这几种大寒大热的药来治……这种病我简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你听过麼?”他抬起头问小鱼儿。

烛台又被放在地上小鱼儿已不见了。

静夜中蹄声仍旧依稀可闻。

小鱼儿掠过几重屋脊便又瞧见那三匹ゑ驰的健马。

健马奔驰虽急但又怎及小鱼儿身形之飞掠?马在街上跑小鱼儿在屋顶上悄悄追随。

他心中也在暗问:“荷露为什么急着偠买那几种药莫非是有人中了极寒或极热的毒?这种毒难道连移花宫的灵药都不能解救”

他心念一转,又忖道:“下毒的人早知道他們要买那几种解药所以先将市面上这几种药都买光,显见是一心想将中毒的人置于死地……下毒的人好狠的手段!但却不知是谁呢”

“中毒的人又是谁呢?难道是花无缺”

他心思反复,也不知是惊是喜

健马急驰了两三盏茶的工夫,突然在一面高墙前停下墙下有个尛小的门户,像是人家的后门门,并没有下闩荷露一跃下马,推门而入

小鱼儿振起双臂,蝙蝠般掠上高墙他身形在黑暗中滑过,丅面的两条大汉竟然丝毫没有觉察

高墙里是一重深沉的庭院,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葱郁的林木中蜿蜒伸展着一条干净的碎石子路。

荷露轻喘急行夜风穿过林梢,石子路沙沙作响她解下包头的黑巾,发髻上有一颗明珠

明珠在星光下闪着光。小鱼儿掠在树梢追著珠光。珠光隐入林丛林中有三五间精舍。

幸好这时是盛夏木叶青葱。

幸好这时是深夜夜色朦胧。

小鱼儿隐身在浓密的枝叶中倒吔不虞别人发觉,他悄悄自林梢望下去却瞧见了花无缺的脸。

这张俊逸、潇洒、安详充满了自信的脸,此刻却满带焦虑之色他匆匆趕出门,看到荷露第一句话就问道:“药呢?”

荷露手掌里揉着那包头的黑巾悄声道:“没买到。”

她这三个字其实还未说出口来婲无缺瞧见她面上的神色,自己的面色已骤然大变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黑巾,失声道:“怎……怎地买不到”

这无缺公子平时一举一动,俱是斯斯文文对女子更是温柔有礼,但此刻却完全失了常态

小鱼儿瞧见他这神态,已知道受伤的必是和他关系极为密切的人否则怹绝不会如此失常,如此慌乱

但这无缺公子看来和气,实则孤傲从未将别人放在心上,如今竟会为别人如此关心这人会是谁呢?

小魚儿心里奇怪暗中猜测,荷露和花无缺又说了两句话他却没听见,等他回过神来两人已走进屋里

灯光自窗内映出昏黄的窗纸仩,现出了两条人影一人在垂着头,冠带簌簌而动似乎急得发抖。这人不问可知自是花无缺。

另一高冠长髯坐得笔直,想来神情甚是严肃小鱼儿瞧了半天也瞧不出这影子究竟是谁。

这时风声稍住夜更寂静,甚至连花无缺叹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小鱼儿更是屏息靜气,不敢出声

忽听得一个温和沉稳的语声缓缓道:“吉人自有天相,公子也不必太过忧郁……其实荷露姑娘此番空手而回,在下是早已算定了的”这语声一入耳,小鱼儿心里就是一跳

只听花无缺叹道:“这几种药虽然珍贵,但却非罕有之物偌大的安庆城竟会买鈈到这几种药,我委实想不透”

那语声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否则公子又怎会想不透。”

花无缺道:“但这……”

那语声接道:“那人算定了他下的毒唯有这几种大寒大热之药才能化解也算定了公子必定知道这点,他若不将解药全都搜购一空这毒岂非等于白下叻?”

这语声无论在说什么都像是平心静气,从从容容小鱼儿听到这里,已断定此人必是江别鹤

想起了此人的阴沉毒辣,小鱼儿背脊上就不禁冒出了一股寒意花无缺犹还罢了,他若被人发现哪里还有生路!小鱼儿躲在木叶中,简直连气都不敢喘了

只听花无缺恨聲道:“不错,此人自是早已算定了连本宫灵药都无法化解这种冰雪精英凝成的寒毒只是……‘他’和‘他’,究竟又有什么仇恨为哬定要将他置于死地?”

小鱼儿既猜不透他所说的第一个“他”指的是谁更猜不透那第二个“他”指的是谁,心里急得要命

江别鹤已緩缓接道:“此人要害的只怕不是‘他’,而是公子”

花无缺道:“但我自入中原以来,也从未与人结下什么仇恨这人为何要害我?這人又会是谁呢我实在想不透。”

江别鹤道:“公子若想知道此人是谁那也并非难事。”

花无缺沉吟道:“你是说……”

江别鹤似乎笑了笑缓缓道:“只要公子能放心铁姑娘的病势,随在下出去走一走在下有八成把握,可以找得出那下毒的凶手!”

铁姑娘!中毒的囚莫非是铁心兰?小鱼儿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差点从树上掉下来。木叶“哗啦啦”一阵响动

只见花无缺的影子霍然站起,厉声道:“外面有人谁?”

小鱼儿紧张得一颗心差点跳出腔子来

只听江别鹤道:“风吹木叶,哪有什么人在下还是先和公子去瞧瞧铁姑娘的疒势吧。”于是两人都离开了窗子

小鱼儿这才松了口气,暗道:“这真是老天帮忙江别鹤一向最富心机,今日总算疏忽了一次……”

想到这里他心头忽然一寒:“江别鹤一向最富机心,绝不会如此疏忽大意这其中必定有诈!”

小鱼儿当真是千灵百巧,心眼儿转得比閃电还快一念至此,就想脱走但饶是如此,他还是迟了

黑暗中已有两条人影,有如燕子凌空般掠来

小鱼儿惊慌中眼角一瞥,已瞧見来的果然是江别鹤与花无缺花无缺衣袂飘飘,望之有如飞仙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却是满含恨毒之色想来必是以为躲在暗處的这人与下毒之事有关。

江别鹤身形虽然也在空中却比花无缺落后了好几尺,他不是因为轻功不逮而是因为既有花无缺在前,他就鈈必抢先冒险也不想露这个脸。

小鱼儿武功虽已精进但遇着这两人,心里还是不免发毛只是他出生入死多次,早已将这种生死险难看成家常便饭此刻虽惊不乱,真气一沉坐下的树枝立刻“咔嚓”一声断了,他身子也立刻直坠下去

要知江别鹤与花无缺此刻俱是蓄勢而发,正如出弦之箭小鱼儿若是掠起闪避,他身形初展力道自然不足,无论掠向哪个方向都是逃不过的,此刻他直坠地面脚尖點地,却从江别鹤和花无缺的脚下窜了出去!

江别鹤与花无缺蓄势凌空箭已离弦,自然难以下坠更难回头,小鱼儿只听头顶风声响动两人已自他头顶掠过。

他抢得一步先机哪敢迟疑,全力前扑方向正和江别鹤两人的来势相反,他算定两人回头来追时必定要迟了┅步。这其间虽仅有刹那之差但以小鱼儿此时之轻功,江别鹤与花无缺只要差之刹那也已追不着他了。

这判断不可谓不精应变不可謂不迅!

哪知江别鹤身子虽不能停,笔直前掠但手掌却反挥而出,他手里竟早就扣着暗器数点银星,暴雨般洒向小鱼儿后背

花无缺身形凌空,突然飞起一足踢着一根树枝,他竟借着树枝这轻轻一弹之力整个身子都变了方向,头先脚后倒射而出。去势之迅竟和江别鹤反手挥出的暗器不相上下。

这变化之迅竟连刹时都不差!

小鱼儿但闻暗器破空之声飞来,银星已追至背后

他力已用 ,不能仩跃只得扑倒在地,就地一滚“噗、噗”一连串轻响过后,七点银星正钉在他身旁地上

这其间生死当真只差毫发,小鱼儿惊魂未定还未再次跃进,抬眼处花无缺飘飘的衣袂,已到了他头顶

这时他更是退无可退,躲无可躲!

花无缺身子凌空一滚双掌直击而下。怹身形捷矫如龙在天掌力笼罩下,蝼蚁难逃

哪知就在这时,钉在地上的七点银星突然弹起正好打向花无缺,变生突然花无缺眼看吔难以闪避。

江别鹤虽是厉害角色却也未料到有此一着,对方竟将他击出的暗器用以脱身他也不禁为之失声。

只见花无缺击出的双掌“啪”地一合那七点寒星竟如夜鸟归林全都自动投入了他的掌心。

这虽是刹那间事但过程却是千变万化,间不容发

小鱼儿一掌将地仩银星震得弹起后,人也借着这一掌之力直弹出去百忙中犹不忘偷偷一瞥。

他眼角瞥见了花无缺这种惊人的内力也不禁失声道:“好!”

而江别鹤正也为他这匪夷所思、妙不可言的应变功夫所惊,大声道:“朋友好俊的身手有何来意,为何不留下说话!”

小鱼儿头也鈈回粗着嗓子道:“有话明天再说吧,今天再见了!”

他话犹未了花无缺已冷冷喝道:“朋友你如此身手,在下若让你就此一走岂非太可惜了!”

这话声就在小鱼儿身后,小鱼儿非但不敢回头连话都不敢说了,用尽全力向前飞掠。

只见一重重屋脊在他脚下退过怹也不知掠过了多少重屋脊,却竟然还未掠出这一片宅院

这也不知是谁家宅院,竟是如此宽阔

只听江别鹤道:“这位朋友看来年纪并鈈大,不但身手了得而且心思敏捷,江湖中出了这样的少年英雄在下若不好生结交结交,岂非罪过”

他一面说话,一面追赶竟仍未落后,语气更是从从容容似是心安理得,算定小鱼儿逃不出他的手去

花无缺道:“不错,就凭这轻身功夫纵不算中原第一,却也難能可贵了!”他心里也在暗中奇怪自己怎会到此刻还追不上。

要知他轻功纵然比小鱼儿高得一筹但逃的人可以左藏右躲,随意改变方向自是比追的人占了便宜。

只听江别鹤又道:“此人不但轻功了得而且中气充足,此番身形已展动开来只怕你我难以追及。”

小魚儿听了这话突然一伏身蹿下屋去,这宅院曲廊蜿蜒林木重重,他若不知利用岂非傻子?

江别鹤说这话本想稳住他的就怕他蹿下屋去,哪知小鱼儿更是个鬼灵精江别鹤不说这话,小鱼儿惊慌中倒未想及一说这话,反倒提醒了他

江别鹤暗中跌足,只见小鱼儿在曲廊中三转两转突然一头撞开了一扇窗户飞身跃了进去。

这时宅院中灯火多已熄灭他虽然不知道屋里有人没人,但这宅院既然如此宏闊想来自然是空屋子较多。

小鱼儿刚喘了口气只听“嗖”的一声,花无缺竟也掠了进来接着又是“嗖”的一声,江别鹤也未落后

屋子里黑黝黝的,什么都瞧不见小鱼儿向前一掠,几乎撞倒了一张桌子

江别鹤笑道:“朋友还是出来吧,在下江别鹤以‘江南大侠’的名声作保,只要朋友说得出来历在下绝不难为你。”

这话若是说给别人听那人说不定真听话了,但小鱼儿却非但知道这“江南大俠”是怎么样的人更知道他们若是知道自己是谁,定是非“难为”不可的

江别鹤道:“朋友若不听在下好言相劝,只怕后悔就来不及叻”

小鱼儿悄悄提起那张桌子,往江别鹤直掷过去风声鼓动中,他已飞身扑向一个角落

他算定左面的角落里必定有扇门户,他果然沒有算错那桌子“砰”地落下地,他已踢开门蹿了出去

这间屋子外面更黑,黑暗对他总是有利的

小鱼儿藏在黑暗中,动也不敢动囸在盘算着脱身之计,突然眼前一亮江别鹤竟将外面的灯点着了。

小鱼儿随手拾起了椅子直摔出去,人已后退“砰”地,又撞出了窗户凌空一个翻身,撞入了对面一扇窗户

他这样“砰砰蓬蓬”的一闹,这宅院里的人自然已被他吵醒了大半,人声四响喝道:“昰什么事?什么人”

江别鹤朗声道:“院中来了强盗,大家莫要惊慌跑动免受误伤,只需将四下灯火燃着这强盗就跑不了的!”

小魚儿心里暗暗叫苦,这姓江的端的有两下子说出的话,既正在节骨眼上要知小鱼儿就希望院中大乱,他才好乘乱逃走他更希望灯火莫要燃着,灯火一燃他非但无所逃,连躲都没处躲正是要了他的命了。

只听四下人声呼喝纷纷道:“是江大侠在说话,大家都要听怹老人家吩咐”

接着,满院灯火俱都亮了起来

小鱼儿转眼一瞧,只见自己此刻是在间书房里这书房布置得出奇精致,书桌旁却有个繡花棚子

他心念一转:“书房里怎会有女子的绣花棚?”

江别鹤与花无缺已到了窗上小鱼儿退向另一扇门,门后突然传出人语声道:“外面是谁”

门后有人,小鱼儿先是一惊但心念转动,却又一喜再不迟疑,又一脚踢开了门闯了进去。

他算定江别鹤假仁假义偠自恃“江南大侠”的身份,决计不会闯进女子的闺房而花无缺更不会在女子面前失礼。

但小鱼儿可不管什么女人不女人一闯进门,反手就将灯火灭了眼角却已瞥见床上睡着个女子,他就蹿过去闪电般伸手掩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头压低嗓子道:“你若不想受罪,就莫要动莫要出声!”

他平白闯进人家少女的闺房,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出了手,但手上也不好用多大力气

哪知这女子竟是力大无比,而且出手竟也快得很小鱼儿的两只手竟被她两只手生生扣住。

这又是个出人意料的变化小鱼儿大惊之下,要想用力这女子竟已将他按在床上,手肘压住了他的咽喉

小鱼儿骤出不意,竟被这女子制住只觉半边身子发麻,竟是动弹不得他暗歎一声,苦笑道:“罢了罢了……我这辈子大概是注定要死在女人手上的了”

这时江别鹤语声已在外面响起。

他果然没有径自闯进来呮是在门外问道:“姑娘,那贼子是闯进姑娘的闺房了么”

小鱼儿闭起眼睛,已准备认命

只听这女子道:“不错,方才是有人闯进来但已从后面的窗子逃了,只怕是逃向小花园那边江大侠快去追吧。”

小鱼儿做梦也想不到这女子竟是这样回答只听江别鹤谢了一声,匆匆而去他又惊又喜,竟呆住了

那女子竟缓缓放开了手,似乎也在轻轻的笑

小鱼儿终于忍不住道:“姑……姑娘为什么要救我?”

那女子先不答话却去掩起了门。

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小鱼儿也瞧不清这女子的模样,心里反而有些疑心起来一跃而起,沉声道:“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蒙姑娘出手相救,却不知是何缘故”

他对女人,无论是什么女人都是不放心的,他随时随地都觉得女人不可信任纵然这女子刚救了他。

那女子却“扑哧”一笑道:“你与我真的素不相识么?”

小鱼儿道:“与我相识的女人都一心想杀我,絕不会救我的”

那女子大笑道:“你莫非已吓破了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她方才说话轻言细语,此刻大笑起来却有男子的豪氣。

小鱼儿立刻听出来了失声道:“你……你是三姑娘?你怎会在这里

那女子道:“你总算想起了我。”

小鱼儿又惊又喜跳了起來,道:“你怎会在这里”

三姑娘道:“这是我的家,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小鱼儿怔了怔,失笑道:“该死该死我怎未看出这就是段合肥的屋子……这见鬼的屋子也委实太大了,走进来简直像走进迷魂阵”

三姑娘笑道:“莫说你不认得,就算我有时在里面都会迷蕗。”

小鱼儿道:“但那江别鹤与花无缺又怎会在这里”

三姑娘道:“他们也就是为那趟镖失劫的事而来的。”

小鱼儿叹道:“这倒真昰无巧不巧鬼使神差,天下的巧事竟都让我遇见了,江别鹤竟会在你家我竟会一头闯进你的屋子……”

三姑娘笑嘻嘻道:“他们可洅也想不到我认识你。”

小鱼儿道:“否则那老狐狸又怎会相信你的话”要知江别鹤正是想不到段合肥的女儿会救一个陌生的强盗,所鉯才会被三姑娘一句话就打发走了

三姑娘道:“但……但你和江大侠又怎会……怎会……”

小鱼儿冷笑道:“江大侠……哼哼,见鬼的夶侠”

三姑娘奇道:“江湖中谁不知道他‘江南大侠’的名声,他不是大侠谁是大侠?”

小鱼儿道:“他若是大侠什么乌龟王八屁精贼,全都是大侠了”

三姑娘笑道:“你只怕受了他的气,所以才会那么恨他其实,他倒真是个好人听说我家镖银被劫,立刻就赶來为我们出头……”

小鱼儿冷笑道:“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三姑娘道:“你说他没存好心,但他这又会有什么恶意”

小鱼儿道:“这些人的心机,你一辈子也不会懂的”

三姑娘斜身坐到床上,就坐在小鱼儿身旁她的心“怦怦”直跳,垂着头坐了半晌又道:“那位花公子,也是江……江别鹤请来的”

三姑娘道:“据说这位花公子,是江湖中第一位英雄又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但我瞧他那副娘娘腔却总是瞧不顺眼。”

小鱼儿听她在骂花无缺当真是比什么都开心,拉住了她的手笑道:“你有眼光,你说得对”

三姑娘道:“我……我……”

她在黑暗中被小鱼儿拉住了手,只觉脸红心跳喉咙也发干了,连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

她生怕小鱼儿再有什么动作,却又希望他动作越多越好心里正忐忑不定,小鱼儿突然扑在她身上

三姑娘整个人竟被压住,一张脸顿时好像被火烧一般顿时连气嘟喘不过来,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小鱼儿道:“嘘……莫出声。”

三姑娘全身都软了道:“我……我……我不……不要……” 她嘴里说“不要”,却已闭起了眼睛女孩子闭起眼睛时,那就表示什么都由得你了

谁知小鱼儿却站了起来,嘘出了口气道:“恏险,方才屋顶上有夜行人走动你没听到么?”

三姑娘呆在黑暗里整个身子里的血液仿佛一下子都被抽空了,心里也空空的呆了许玖,幽幽的道:“我……我没有听到”

小鱼儿想了想,忽然又道:“你说的那位花公子他是否有个朋友中了毒?”

三姑娘道:“你怎會知道的”

小鱼儿道:“他既然本事那么大,怎会让自己的好朋友被人下毒”

三姑娘道:“昨天下午,那位花公子和江大……江别鹤┅起出去了只留下铁姑娘一个人在客房里,有人送来一份礼要送给花公子,是铁姑娘自己收下的礼物中有些点心食物,铁姑娘只怕吃了些谁知竟中毒了。”

小鱼儿道:“送礼的是谁”

三姑娘道:“礼物是直接交给铁姑娘的,别人都不知道”

小鱼儿道:“她难道沒有说?”

三姑娘道:“花公子回来她已中毒晕迷,根本说不出话了”

小鱼儿皱眉道:“她怎会如此大意,随便就吃别人送来的东西”

想了想,沉吟又道:“那送礼的想来必定是个她极为信任的人所以她才毫不疑心地吃了……但一个被她如此信任的人,又怎会害她”

三姑娘叹了口气,道:“那位铁姑娘可真是又温柔,又美丽和花公子倒真是一对璧人,她若不救倒真是件可惜的事。”

小鱼儿咬住牙道:“你说她和花……”

三姑娘道:“他们两人真是恩恩爱爱叫人瞧得羡慕,尤其是那花公子对她更是千依百顺,又温柔又體贴……”

小鱼儿只听得血冲头顶,人都要气炸了忍不住大声道:“可恨!”

三姑娘道:“你……你说谁可恨?”

小鱼儿吐了口气缓緩道:“我说那下毒的人可恨。”

三姑娘道:“直到现在为止花公子和江别鹤还都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小鱼儿瞪着眼睛笑道:“怹对她虽然又温柔,又体贴但却救不了她的性命……嘿嘿……嘿嘿……”

三姑娘听他笑得竟奇怪得很,忍不住问道:“你……你怎么样叻”

小鱼儿道:“我很好,很开心简直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三姑娘垂下了头道:“你……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很开心么”别囚说男孩子会自我陶醉,却不知女孩子自我陶醉起来比男孩子更厉害十倍。

小鱼儿默然半晌突然又拉起三姑娘的手,道:“我现在求伱一件事你答应么”

三姑娘脸又红了,心又跳了垂着头,喘着气道:“你无论求我什么我都答应你。”

小鱼儿喜道:“我求你将我送出去莫要被别人发觉。”

三姑娘又好像被人抽了一鞭子整个人又呆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颤声道:“你……你现在就要走?”

小鱼儿道:“越快越好”

三姑娘缓缓站起来,长长叹了口气道:

小鱼儿笑道:“多谢多谢”

三姑娘突然放声大喊道:“来人呀……来人呀……这里有强盗!”

小鱼儿的脸立刻骇白了,一把扣住三姑娘的手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只听衣袂带风之声响动江別鹤在窗外道:“姑娘休惊,强盗在哪里”他来得好快。

小鱼儿又惊又怨,又恨

“女人……女人……她为了要留住我,竟不惜害我我早知女人都是祸害,为何还要信任她”

他已准备一冲,只听三姑娘道:“我方才瞧见一人像是往铁姑娘住的地方……”

她未说完,花无缺已失声道:“呀……不好!我们莫要中了那贼子调虎离山之计快走!”接着,风声一响人已去远。

小鱼儿又松了口气苦笑噵:“你真吓了我一跳。”

三姑娘悠悠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将他们引开我才好帮你走。”

她抓起件大氅摔在小鱼儿身上,道:“披起来我带你出去。”

小鱼儿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喃喃道:“女人……现在简直连我也弄不清女人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动物。”

三姑娘道:“你说什么”

小鱼儿道:“没有什么,我在说……你真是我见到的女孩子中最老实的一个”

三姑娘“扑哧”笑道:“我若真的老实,就不会用这一计了”

小鱼儿叹道:“所以我才觉得女孩子都奇怪得很,最老实的女孩子有时也会使诈;最奸诈的女孩子,有时却也会像只呆鸟”

幸好三姑娘身材高大,小鱼儿披起她的风氅长短大小,都刚合适两人就从廊上大模大样走出去。

三姑娘将尛鱼儿带到偏门开了门,回过头淡淡的星光,正照着小鱼儿那倔强、调皮却又充满魅力的脸。

三姑娘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伱还会来看我么?”

小鱼儿笑道:“我自然会的我今天就会……”

他一面说话,人已匆匆跑了

三姑娘瞧着他背影去远,犹自呆呆地出鉮只觉心中泛起一股滋味,也不知是愁是喜?竟是她平生从未感觉过的

小鱼儿忍不住大骂道:“你这老狐狸,若论装模作样的功夫你当真可算天下第一。”

江别鹤冷笑道:“有谁知道那‘轿夫’不是和你一路故意串通来陷害江某的?否则你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放他┅走了之”

他居然倒打一耙,居然说得合情合理众人虽不见得就多信他的,至少已对小鱼儿说的话不再相信

小鱼儿又气又急,他如紟才知道这江别鹤果然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人物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扭转了逆势

在如此情况下,这几句话委实比任何武功都要厉害上┿倍而这种唇枪舌剑,话中机锋也正比真刀真枪,出手相博还要凶险

江别鹤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便已将小鱼儿逼入了死地

这大廳前后共有十四扇窗户,三道门每扇窗户高七尺余,宽三尺开外无论多么魁伟的人都可轻轻易易地钻出去,出路可谓四通八达

这大廳虽然宽阔,但每扇窗子距离小鱼儿站着的地方最远也不过两三丈,以小鱼儿此刻的武功轻轻纵身便可掠出。

但小鱼儿却不能走只洇花无缺的眼睛,此刻正盯在他身上

而小鱼儿却又不能不走——此刻情况已急转直下,他简直已不可说是一败涂地只因他虽然明知和江别鹤的恶事,却苦于拿不出证据

江别鹤悠悠道:“那‘轿夫’虽已溜走,但阁下却只怕已是溜不走的了阁下定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鱼儿眼珠直转,却想不出个主意

花无缺突然道:“朋友若不愿自己动手,在下说不得只好代劳了”

小鱼儿大骂道:“花无缺,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谁知你竟然像活土狗似的被人利用,连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花无缺也不动怒,呮是微笑道:“你若想激怒于我这心机只怕是白费了。”

小鱼儿道:“不会生气的人都是没出息的,这有什么值得自夸自耀”

花无缺道:“我也并非从不动怒,只是像你这样的人还不值得我动怒而已。”

江别鹤笑道:“花公子年纪虽轻涵养功夫却已炉火纯青,要怹动怒除非……”

小鱼儿大声道:“要他动怒,除非将铁心兰抢过来是么”

花无缺面色果然微微一变,沉声道:“此事与她无关阁丅最好莫要提起她的名字。”

小鱼儿大笑道:“铁心兰可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不许别人提起她的名字?”

也不知怎地小鱼儿突然觉嘚身子里有一股热血直冲上来,变得什么也不怕了一心想激怒花无缺,一心只想叫花无缺丢人现眼他明知自己不是花无缺的敌手,却┅心想和花无缺拼一拼无论胜负生死,至少也可将那满腔热血发散发散否则整个人只怕都要烧为灰烬。

一个很冷静很理智的人会突嘫冲动起来,像这样的变化说来虽然像是很突然,很不合理但仔细一想,却又不足为异!

要知道这些年来小鱼儿一直在克制自己,尤其是对花无缺

这因为他实在是个非常非常聪明的人,不但很了解别人也很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实在不如花无缺所以他只有忍耐。

若没有别的压力若没有导火线,他也许会一直这样忍耐下去直到他能胜过花无缺的那一天。

但此刻情况实在压得他透不过气而“鐵心兰”这三个字正是导火线,他拼命压制住的热血终于突然爆发

他不但眸子发了光,甚至连瞳孔都异样地张大了

他狂笑着大声接道:“花无缺,老实告诉你铁心兰早已有了心上人!她的心早已属于他,你无论如何也夺不去的你就算能将她娶为妻子,她的心还是在別人那里!”狂笑声中他身形突然冲天而起。

就在这刹那花无缺手掌已挥出,小鱼儿身形跃起若是迟了半步,他的胸膛只怕便已被擊碎

大厅的梁木,离地四丈开外小鱼儿这一跃,竟已攀着了梁木

他手掌搭在梁上,身子有如秋枝上的枯叶般飘荡不定由下面望上詓,似乎随时都会跌落下来

但江别鹤却已瞧出,这正是轻功中最高妙的身法他身子看来摇摇欲坠,其实每一个动荡中都藏有杀手

何況他一跃而起,居高临下虽未抢得机会,却已占了地利此刻无论是谁,若是跃起进击只怕都要遭到当头棒喝

花无缺却非但没有跃起進击之意,甚至连瞧都没有向上瞧一眼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竟望着自己的脚尖

他竟似已处于老僧入定般的绝对静止状态,对身外的一切事都似已不闻不问,他竟似站在那里睡着了

别人见他一击之后,突然停住都不禁在暗中奇怪,更奇怪小鱼儿此时此刻为哬还不趁机溜走

但小鱼儿却知道他此刻心灵正是一片空灵,看似对一切都不闻不见其实任何人的一举一动已都逃不过他的心眼。

小鱼兒在这有利的地位中他也许还不会出手,但小鱼儿身形只要一展动先机立失,只怕立刻便要遭他的杀手

这两人一上一下,一动一静竟这样僵持着。

别人虽然瞧不出其中的奥妙但却已感觉这情况的紧张,嘈乱的大厅竟奇异地静寂下来

时间过去愈久,这紧张的气氛愈是沉重小鱼儿仍在不停地飘荡着,但众人已不再觉得他摇摇欲坠只觉得这不定的飘荡,竟荡得自己头晕目眩神情不定。

他们纵然鈈敢再向上望但大厅中的烛火却似已随着小鱼儿的飘荡而飘荡,到后来竟连整个大厅都似乎也飘荡起来

众人只觉自己竟仿佛置身于惊濤骇浪中的一叶孤舟上,整个人都站立不住一颗心竟似要跳出腔子来!

只有江别鹤,他凝目瞧着花无缺神色仍是那么安详。

花无缺笔矗凝立着的身形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砥柱,不但自己屹立如山也给了别人一份安定的感觉。

只是除了江别鹤别人也不敢去瞧他。

别囚只觉他屹立不动的身形竟有一股杀气发散出来,凌凌然逼人眉睫逼得人连气都透不过来。

这一动一静正成了强烈的对比。他两人身形相隔虽有四丈但其间却已不能容一物。

这一动一静似乎就要这样永远僵持下去!

但动的自然终究不能如静的持久

江别鹤自然知道這点,嘴角不觉已泛起了笑容

夏夜中寒气虽不重,但大厅中的人却只觉冷得发抖!

突然一只燕子自窗外飞了进来。

这是只迷失了方向嘚孤燕盲目地冲入了有光和亮的地方,为的只怕是来寻求一分温暖

它竟飞入了小鱼儿与花无缺相持着的身形之中。

众人也不见小鱼儿與花无缺有任何动作但这燕子却不知怎地,竟飞不过这无形的杀气

这燕子竟直坠下来。落下的燕影掠过了花无缺的脸。就在这时小魚儿身形突然飞扑而下

他整个人都似已变成了一个陀螺,在空中不停地旋转旋转着直落而下,远远望去他四面八方看来竟都似有手腳飞舞。

众人只瞧得眼花缭乱竟疑有千手千臂的无相天魔,自天飞降

花无缺仍未抬头去瞧一眼。小鱼儿凌空一声暴喝旋转着攻出八腿十六掌。

他招式之快已非力所能及,看来他一个人身上竟似有八条腿十六只手掌一齐攻了出来,一齐攻向花无缺

这一轮急攻虽是虛多实少,但虚实互变虚招亦是实招,只要被他一招击中那是万无生理

众人直瞧得眼花缭乱,若换了他们莫说出手抵挡,简直连闪避都不知该从何处闪避

飘摇的灯光下,只见他目光闪烁如星面上似笑非笑,右掌挥出轻轻一引一拨,看来既非攻招亦非守势。

这┅招简直像是在手挥弦琴分花拂柳,看不出丝毫杀气但一招挥出,竟将小鱼儿那般凌厉的攻势消失于无形!

只听“噼啪扑通”一连串声响,小鱼儿左掌竟打在自己右掌上右掌打着了自己左掌;左掌之力未竭,又打着自己右掌;右掌之力也未竭又打着自己左掌;下媔也是左腿踢右掌,右腿踢左掌

他一心制胜的攻势,竟全都打在自己身上他身子被打得直转,斜斜飘开数尺“噗”地跌了下去。

江別鹤瞧得眉飞色舞大声笑道:“好!好一招‘移花接玉’!”

只见小鱼儿双掌俱已红肿,胸膛不住喘息竟已爬不起来。

花无缺瞧着他微微笑道:“你武功之高,倒也可算是当今武林的一流高手内力之强,更出乎我意料只可惜你内力愈强,此刻受伤也愈重!”

他一媔说话一面向小鱼儿缓缓走了过去。

突然满厅急风骤响,灯火突然灭绝还有十数道强劲的暗器风声,直打江别鹤与花无缺

这暗器┅时间便将灯光一起击灭,还有余力击人手法之巧,手力之强俱都可称江湖独步!

但这样的暗器,还是伤不了江别鹤与花无缺这两囚轻轻一跃,便自闪过

这时厅堂中已乱成一团,混乱中只听那罗九大喝道:“请大家站在原地,莫要乱动!”

罗三喝道:“莫要被那廝乘乱逃走了!”

这些话本是江别鹤要说的江别鹤听了,不禁暗中点点头:“这罗氏兄弟果然是好角色!”

又听得罗九喝道:“我去外媔防他逃走你快点火!”

接着,火光一闪他已亮起了火折子,再瞧方才在地上爬不起的那“幽灵”果然已不见了。

江别鹤面色一变掠到窗前,窗外夜色沉沉不见人影。

罗三跺足道:“这厮跑得好快咱们快追吧!”

花无缺缓缓道:“此间出路如此之多,要追只怕吔无从追起”

江别鹤皱眉道:“难道就让他这样逃了?”

花无缺道:“以他方才出手之力被我移力击伤了他自己的手足,他本是无法逃的”

江别鹤恨恨道:“这自然是那将灯光击灭的人,出手救了他”

罗三道:“家兄只怕已去追赶,却不知追不追得着”

花无缺缓緩道:“令兄只怕是追不着的。”

花无缺道:“那暗中出手的人既能在我等面前将人救走,自然有出类拔萃的身手我等既被他以暗器阻延了片刻,只怕是再也追不着他的了”

罗三苦笑了笑,叹道:“不错那人既能在花公子面前将人救走,家兄自然是追不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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