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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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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下辈子再爱你》by安之若然txt全文阅读
又一篇小虐文《下辈子再爱你》 作者:安之若然 内容简介: 两年的婚姻,她终究是败给了他心尖的那朵白玫瑰。 他搂着心爱,对她冷嘲热讽:“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爱你!” “如果活着你讨厌我,若我死了呢?你会记得我吗?” 余生太长,你太难忘有想看的宝宝+薇信hjd②④②⑦零③②⑥零⑥分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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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缘于瞬间,止于永恒
  任冰陡见乐真复活,便如在真空中偶的吸进一丝空气,在冰窖中突然涌来一股暖流般惊喜万分,上前笑道,“公主?”瞪大双眼,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乐真闻叫忙放开皇上,转身扑进任冰怀中,双手搂住其颈,叫一声“冰哥”,又失声痛哭起来。
  “任冰罪该万死,害公主受苦了。”
  “启禀皇上,公主虽然身子虚弱,但是脉相平稳,已无大碍,世从医数十年,从未见过有人服下千年剧毒还可救活的,真是一大奇迹啊。”王太医郑重道,显是对今天之事颇感意外。
  正宗及众妃闻言,这才将悬起的心重新放回原位,全都笑了。
  “父皇,是孩儿害您受累了。”乐真侧头回笑道。
  “不累不累,若可救得你这个傻丫头的命,就是让父皇如此的站上十天也还无妨。”正宗忙笑道。
  “是啊,为了救你,皇上哪还顾得上自己龙体?”皇后也笑道,说完余人也齐声大笑。
  不知何时,雪儿已起身立于众人身后,脸色虽仍是苍白,但确也无甚大碍了,只听其道,“皇老头儿,你说过的话可要算数,我走了。”说完转身欲去。
  “停!”坐在监视器后的导演大喝一声,站起身来,指着主演身后叫道,“那孩子,你怎么搞的,叫你把头发理顺了,听什么呢,说你好几遍了,真当自己是鸡啊?”
  十几个扮演皇妃的群众演员互相看着,不明白导演嘴中所说的“孩子”是哪个,但无论是哪个,无论说的是不是自己,心里都很是不舒服:导演的素质真的不敢恭维,难道头发乱就是‘鸡’的代表装扮么?
  “好,演员补妆,大家原地休息一会儿。”执行导演说完,片场所有人依言原地休息。
  “妈的,第一次拍戏,怎么碰上这么个白痴的导演,当自己多了不起呢,切!”叶可心嘴里嘟囔着,满脸的不高兴,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瞄了一眼先前骂人的那个总导演,见他仍是坐在那儿,喝着茶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突然一阵恶心,忙向别处望去。
  叶可心想想自己,真是天真的要命,从小就梦想着当个演员,在屏幕上风风光光的诠释各式各样的角色,医生啊,警察啊,律师啊,而且还可以穿越时空,去到古代,扮演武功高强的侠女或是高贵典雅、倾国倾城的公主之类的人物,多爽,多过瘾啊,不但可以追求自己的人生至爱,还有大把的钱可赚,嘿嘿……想着,嘴角不禁挂起甜甜的微笑。
  “喂,你刚才是说她是鸡么?”
  “哎,你这什么态度啊,这么跟导演说话?!”
  “怎么了,我就说她了,怎么着啊,一个破群众演员!”
  “说什么呢你,说什么啊,当自己是个三流导演了不起啊,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会不会说人话啊你?!”
  一阵吵闹声把叶可心的思绪重新勾回到现实,原来是有人不服导演的那句骂,上前理论了,于是也忙起身凑了过去。
  “你丫不想活了,信不信我揍你啊!”导演脸已气得变色,捋起袖子,马上就要开战的架式。
  “怎么着啊,怕你啊!”一个女孩叫着,也是不甘示弱,看似二十岁左右年纪,俊秀的脸庞挂满倔强。“算了吧,这种人别理他了。”女孩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女孩,年纪相仿,却是满脸泪水,想来应该是被骂的真正主角了。
  叶可心好奇心起,倒要看看这件事要怎么解决,于是向前凑了一步,挨近那两个女孩,也想看清楚一点那个导演。
  “得了,得了,导演,何必跟这些小丫头一般见识呢,来,来了,开拍……”场内的工作人员劝息了导演怒火,便也有人将那两个女孩拉到了别处。
  “妈的,有这么欺负人的么,该死的东西!”吵架的那个女孩还是很不服气,居然上脚“噼里啪啦”将照明灯箱乱踹一气,现场登时黑了下来,一片混乱。
  “哎,大家别慌,站在原地别动,灯光,灯光,赶紧看看怎么回事!”副导演叫着。“哎。”有人答应了一声,抓起身边的手提照明灯便向灯箱走去,“哎,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有气别往这撒啊,这灯不亮了我得负责的啊。”
  那个女孩闻言也觉得自己做的似乎过分了点儿,于是忙满脸带笑道,“对不起啊,我心里气啊。”
  “怎么着啊你,故意捣乱是吧?!”导演凑了过来,嘴上说着,居然上手推了那个女孩,女孩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么着啊,还敢动手打人啊,导演打人了,报警啊!”
  围观的群众演员发现事态严重,有人已播了110。报警的那个人就是叶可心,她虽然是一个文静的女孩,但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剧组和在其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导演便给她如此不堪的一击,不禁令她心灰意冷,胸口那团打抱不平的火焰开始燃烧,所以她做了这件事情的第二个出头鸟,也许在演艺圈中,这种事屡见不鲜。
  不出五分钟,一辆警车呼啸而来,此时的现场也已是灯火通明。车门开启处,四五个警察走了出来,几个人穿着制服,二十多岁的样子,冷峻的脸上不挂一丝表情。
  “是你报警的?”其中一个警察走到叶可心面前,问道,其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警,手上拿着纸笔。
  叶可心望着面前的人,眼前一花,不禁掠过一丝幻想:从小到大,她的另一个梦想就是要当一名人民警察,威风凛凛的抓光所有的坏人;不过自打上了高中之后,梦想变了,因为自己成了高度近视,身体的“硬件设施”先就过不了关,又因为自己胆子小嘛,唉,“软件”又不争气,所以啊,想想以后能找个警察做男朋友也算不错了。今天终于意外的跟警察近距离接触,而且她还不能否认眼前的这个警察的确符合自己心目中“帅哥”的标准,但一向自命清高的她还是冷艳的并不看他一眼,只冷冷道,“是。”
  “帅哥”警察点了点头,又问,“能不能简单的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导演骂人,还有打人。”叶可心果然简明扼要的说明情况。
  “帅哥”警察一笑,对身边的女警道,“小张,带主要人物回局里做份笔录。”
  “是,宇哥。”小张答应了一声,走到先前吵架的那两个女孩面前道,“请跟我们到局里走一趟。”
  “同志,没那么麻烦吧,我们还得开工呐,”一个中年男人走到被叫做“宇哥”的警察面前,笑着说道,递上一支香烟。叶可心知道他是这个戏的制片主任。
  “不用。”
  “我看也没什么大事,不如找个房间,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不就成了?”
  “也成啊。”
  于是,一间古式的屋子里,十几分钟后,双方达成和解。据叶可心了解:导演叫江其智,是个三流导演,虽然工作很卖力,但是脾气一向不太好;先前被骂的那个女孩叫尚依依,现年22岁,本地人,而为她出头的女孩叫令狐钦钦,21岁,也是本地人;那个“帅哥”警察,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他叫刘宇,还是个警察队长呢。
  “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后注意点儿啊,在这个本子上留名可不是什么好事哦。”刘宇举着手上的记录本,对令狐钦钦和尚依依笑道,一脸亲切。
  “谢谢刘队长啊,以后有什么事,有你给我们撑腰啊,”令狐钦钦也笑着说,“哎,对了,多谢你救命,不如请你吃饭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天的劳务费应该是三十块吧,请得起我们这队人么?”刘宇开玩笑道,又转向身后的小张道,“收队。”
  “哎,”令狐钦钦急步跑到刘宇面前,拦住他道,“看不起人是吧,谁说只有三十块,她还有三十呐。”说着拉过身后的尚依依。
  “别误会,谢你好意,我们还有公干。”
  “那好吧,下次去找你啊。”令狐钦钦一脸扫兴。
  “哎,玩可以,不要再因为某事啦。”刘宇点一下手上的记录本,示意她们不要再“惹事生非”,笑道。
  “知道啦。”令狐钦钦也笑道,尚依依忙道,“谢谢!”
  “不客气,回见。”刘宇转身走向坐在一旁的叶可心,笑道,“我先走了。”叶可心一愣,不明白现场这么多人,他为何偏要来和自己道别,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回笑一下,目送刘宇远去。
  “哎,谢谢你啦,我们一起吃饭吧。”正愣神间,令狐钦钦已走到面前,笑着将自己拉了起来。叶可心又是一愣,“我叫令狐钦钦,她是尚依依,见面就是有缘嘛,况且我们刚才还共患难呢,也算兄弟一场嘛。”令狐钦钦笑着,大声道。
  “好吧。”叶可心点头道。
  “对了,你叫什么,还没告诉我们呐?”
  “叶可心。”
  “好名字,简直可以和钦钦相媲美了,”尚依依笑道,又转向令狐钦钦道,“哎,对了,去吃什么?”
  “吃火锅,好不好?”钦钦望向可心问道,“我知道一个店特便宜,又好吃。”
  “好啊,我也喜欢吃火锅。”可心一听“火锅”便来了兴致,也笑道,“我也知道一个地儿,羊肉免费。”
  “是不是前边俯右街的那家?”
  “对啊,你怎么知道?”
  “我说的就是那家啊,哈哈,看来真的是心有灵犀啦,走吧。”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
  “那个死导演真讨厌,妈的,拍那么久的戏,头一次见这种德行的人,倒霉!”钦钦还是一气难消。
  “真的么?我这可是第一次拍戏,以为导演个个都这样呢。”可心问道,心里略微轻松一点,自认倒霉可以,只要这个演艺圈还有希望,还有好人就不是太糟啊。
  “什么,你第一次拍戏啊?没关系啊,以后你拍多了就知道了,其实有些导演很好的,我也认识几个,以后介绍你认识啊。”钦钦说道。
  “好啊,那就先谢谢你啦。”
  “客气什么啊。”钦钦一拍可心肩膀,倒蛮有老大的架式,抬眼一看,笑道,“哎,到了,还好已经过了饭点儿,没什么人了。”
  说着,三人走进店去。
  “哎,刘队长,怎么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钦钦不能想象,居然会在这里再碰到刘宇等人,于是笑着上前打招呼。
  “嘘!”刘宇伸手做禁声状,一把将钦钦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小声道,“干嘛这么大声啊,叫我刘宇就成了,别队长队长的。”
  “哦,”钦钦一吐舌头,笑道,“不能叫队长,怎么也得叫一声宇哥的啊。”
  “随你便吧,”刘宇一笑,问道,“怎么,拿了工钱到这撮顿啊?”
  “怎么着,不行啊?你不给面子,难道我们还就不能吃了啊?”钦钦不屑道。
  “那倒不是,您请别桌慢用。”刘宇笑道,一指邻座,可心与尚依依已经落座。
  “好啊,有时间聊吧。”钦钦说完,走到可心桌前坐下,“来吧,吃什么,点吧,这顿我请。”
  “多叫几盘羊肉啊,不吃白不吃。”可心说着,转身对服务员叫道,“小姐,来三盘羊肉。”
  “好的,请稍等。”不一会儿,服务员便将羊肉端了上来。这时的桌上,已摆满了羊肉和几盘菜。
  “来来来,吃肉吃肉啊。”钦钦说着,拼命往可心碗里夹着。
  “哎,吃你的吧,我不会客气的。”可心说道,“说实话,半个月没吃饭了,这次肯定吃个够本呐。”
  “真的假的,我请客你也不用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吧?”钦钦大笑道。“留个电话好不好,以后常联系啊。”
  “好,一会儿给你啊。”可心嘴里含着菜,含糊道。
  “好,我的也一会儿给你。”尚依依也道。
  “啊?你们两个不是认识很久了么?”可心大吃一惊,张大嘴巴愣在那里。
  “我有这么说过么?”钦钦同样张大嘴巴,瞪大双眼,故作惊讶道。
  “哦。”叶可心答应一声,继续吃饭,心中想着又是自作聪明了,演艺圈的人不免都是自来熟,一秒钟之内和一个陌生人成为朋友也不足奇啊。
  “你要的肉啊,怎么不吃?!”尚依依对可心道。
  “嘿嘿”可心一笑,道,“不错,肉是我叫的,不过是给你们叫的,我喜欢吃菜嘛。”
  “我晕,真有你的,切!”尚依依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道,“好,那我就领你情哦,吃个够,哈哈,我最爱吃肉了。”
  “那就别客气啦,要不说咱俩是最佳拍档呢。”可心一笑,道,说完从包里掏出两张名片,分别递与二人,又道,“叶可心,多多指教。”
  “哇,高尔夫球场的平面媒体公关?不错啊。”尚依依一笑,赞道。
  “负责哪块儿的?有时间找你去打高尔夫啊,是不是可以打折啊?”钦钦也问道。
  “负责平面广告宣传啊。”可心一笑,“不只是打折,可以免费哦,我请客。哦,对了,你们呢,现在干嘛呢?不会真是演员吧,那成名之前可得给我签个名啊,说不定到那时候我还可以靠倒卖签名小发一笔呢。”可心说着故作正经的赶紧拿出纸笔并摆出索要签名的架式。
  “嘿嘿,客气客气。”钦钦还真谦虚起来。
  “我现在医科大学读心理,明年毕业。”尚依依说道,“今天没课,闲得无聊就过来玩玩喽。”
  “我学表演的,读的专科,今年大三,没事过来客串一把,哎,真是缘份呐。”钦钦接道。
  三人各自拿出手机互记电话号码,“哎,你的电话怎么和我的一样啊?”可心见到钦钦的手机与自己竟然是同一个牌子,不禁惊叫。
  “要不说有缘呐,哈哈。”
  “哎?怎么你的电话停机啊?”尚依依播了钦钦的电话,传出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播打的电话已停机。”
  钦钦一笑,低头拿过先前可心放在桌上的纸片写上电话,口中说着,又写了上去,“只要有耐心,常打总会通。”说完将纸片递给二人,笑了。
  尚依依与可心异口同声道,“我们对你有信心。”说罢,“哈哈哈……”三人齐声大笑。
  “咳咳”不知何时,刘宇已站了过来,严肃道,“喂,三位小姐,注意影响好不好?”
  三人闻言,赶忙掩口止笑,脸面微红。
  “慢用,我先走了。”刘宇说完领先向门外走去,其它几位同事随后跟出。
  “拜拜。”三人一齐与其道别。
  “宇哥,你的围巾。”小张叫道,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围巾跟了上去,并亲手将其围在了刘宇的脖子上,笑道,“看你,丢三落四的。”
  “谢谢。”刘宇道一声谢,左手揽住小张肩头,向外走去。
  “唉,这个队长挺帅的,不过已经名花有主了,看起来,那个小张应该是他的女朋友。”钦钦见了刚才一幕,叹口气道。
  “怎么啦,别说你对他有意思啊?”可心笑道。
  “有意思也迟啦。”钦钦不免又是一叹。
  “那就上手抢啊。”尚依依也笑道。
  “哎,不讲究啊,第三者的角色咱可不干啊。”可心反驳道。
  “是啊,不能破坏别人幸福嘛,再说了,有主儿的人我还不稀罕呐。”钦钦小嘴一撇,不以为意的样子,突然一笑,又道,“哎,二位,有没有男朋友啊,要不要我帮忙,演艺圈里好多师哥呐。”
  “哎,免了。”可心不屑道,“那种货色,宁缺勿滥。”说完夹菜进碗里,继续吃着。钦钦兴致不减,又望向尚依依,以示询问。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尚依依说道。她的这一句话,好似给了钦钦当头一击,其立时便软坐在椅子上,败兴道,“唉,算我没说。”突然又双手拍在桌面上,笑道,“不过你要是分手了,可以再来找我的啊。”
  “老大,能不能盼点儿好啊,帮人拉线给你多少好处啊?”可心一惊,叫道。尚依依却是笑着摇摇头。
  “一猜你就在这儿,收工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啊?”几人正说间,突然一人走到桌前,对钦钦说道。
  “哎,你下班啦?”钦钦一笑,忙站起身,“我刚认识了两个好朋友啊,介绍给你认识,叶可心,尚依依。”说着指了指旁边两位,接道,“这个是代勇。”来人点头以示见礼,又问,“不是约好了一起吃饭的嘛?”
  “我忘了。”钦钦拉代勇在旁边位子坐下,不以为然道。
  “啊,你倒忘得快,害我在餐厅等你半天,”代勇一脸忿忿不平道,“不来也不知道打电话说一声啊。”
  “我刚不是说忘了嘛,忘了都不成啊,我天天那么多事,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啊。”钦钦也不示弱,居然大声叫了起来。
  “哎,得了得了,这不见着了么,你吃什么,叫吧。”尚依依将菜单递给代勇,劝道。不想代勇却是不理,仍对钦钦道,“有你这样的么,明明自己错了,还跟我这嚷嚷?”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钦钦却是扭头不理。
  可心一拉钦钦衣袖,凑近其身,小声道,“得了,算啦,本来也算是你不对了,一人少说一句吧。”
  “什么人啊,得理不饶人。”钦钦气道。
  “嘿嘿,自己有男朋友还对别的帅哥想入非非,不想活了吧你?”可心故意取笑她道。
  “什么啊,他又不是我什么人,谁要这么罗唆的男朋友啊。”
  “好好好,那我不管了,天太晚了,我得先回了,再联系啊。”可心对钦钦说完,又抬头对尚依依和代勇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了啊,你们聊吧,拜拜。”说完起身欲走。“我也该回家了,改天聊啊。”尚依依也站起身与可心一起向外走去。
  “拜拜,到时聚啊。”钦钦回头叫道。
  “知道啦。”
  “吃什么啊,赶紧叫吧?”钦钦扭转头朝向代勇,不好意思道。
  “还吃什么啊,气都气饱了。”代勇仍旧一脸不爽道。
  “好啦,对不起还不成嘛?”钦钦低声下气道。
  “这次算饶了你了,不过这顿算你请我以示赔罪啊。”代勇一笑,说道。“没问题。”钦钦也是一笑,问道,“怎么样,今天官司打的怎么样?”
  代勇闻问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正想跟你说呢,那个被告家属啊,为了能让我帮他打羸这场官司,居然给我递红包。”
  “多少钱啊,你有没有收啊?”
  “你说呢?”
  “嘿嘿,想你收,但又不想你收。”钦钦脸上一红,笑道。
  “当然不能收啦,为自己的当事人竭尽所能是我应该做的嘛,哪用他来这一套啊。”代勇不屑道,又接着吃了起来。
  “说的也是啊。”钦钦说着低下头去。
  “搞定,吃饱了,结帐,我送你回家吧。”代勇笑道。
  “好的,小姐,买单。”钦钦向服务员叫道,又转向代勇道,“有没有钱啊,能不能先借点儿?”
  “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没钱结帐啊?”代勇闻言瞪大双眼道。
  钦钦确实很是尴尬,低头抬头间才道,“今天拍戏就给了三十,还花三块钱买了冰糖葫芦,现就剩二十七,另外还有几毛钱。”说着将钱包翻了个底朝天。
  代勇望着她的一脸窘态真是哭笑不得,“没钱你还请人吃饭啊,况且第一次见面,什么人你都请啊,当自己是大款啊你?!”
  “嚷嚷什么啊,算借你的,过几天还你不成啊?”钦钦见其如此生气,也是气愤难当。
  “不是还不还的问题,今天我要是不来找你呢,你怎么办啊,把自己押这儿给人当苦力啊?”
  “管呢,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懒得理你!”钦钦说着拎起背包向门外走去。
  “哎,你去哪儿?”代勇望其背影叫道,赶忙将帐结了,抓起钦钦放在桌上那号称全部家当的二十七块八毛钱追了出去,望着街上的来人过客,却是不见了钦钦踪影,心中不禁默念道,“这孩子,我真服了。”
  代勇沿着钦钦回家的路,一路跑着看着,走进胡同里,漆黑的夜,没有一盏灯,冷风嗖嗖,他不自觉的拉紧了衣领,继续向前迈步走去,没得几步,便看到一个身影隐约在动,“钦钦。”他叫了一声,奔上前去。
  身影扭转头来,果然就是钦钦,其没好气的说道,“干嘛?”
  “对不起,我刚才说话是重了一点儿,不过你也应该为自己想想啊。”代勇说着将钱塞进钦钦手里,又道,“身上没有钱怎么成啊,真想当叫化子啊,长点儿心眼成不?”
  “嗯。”钦钦点头道。
  “这次真的记得啊,别现在嚷着知道啦,到时候又干这种傻事。”代勇笑着为其向下拉了拉帽沿,又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第二章 思绪简单,现实难解
  又是一周过去了,老实说,太阳,不是很烈的时候,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倒是不乏舒适惬意。所以啊,冬天,有一个太阳顶在头上,看着漫山遍野的白雪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也是一种享受。
  叶可心就是置身在这样一种环境中,却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欣喜,因为她是一个人,孤身一人坐在皑皑白雪的半山腰,身着一件几乎长及脚面的白色大衣,颈间围了一条宽大且同样很长的黑色线巾,双手托腮,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想心事,犹如一尊雕塑。
  冬天的高尔夫球场大多数都进入了封场整修阶段,所以,叶可心一改往日的繁忙,终于可以闲下来好好的欣赏雪景,并且酝酿一篇由衷热爱大自然的完美文章。进入了这个圈子,见到的美景真的不少,好似天堂,好比仙境,又像是孙悟空的花果山与水帘洞,一次次心潮澎湃,一次次热血沸腾,但可心终究只是个平面推广,赞美大自然之事并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她早已烦透了那些模式化的宣传工作,不想再做一个精神傀儡,但为了那三餐一宿,又不得不栖身于此,世间本就有太多无奈,但可心至少还有她最爱的文字与之相伴,聊以解愁,足矣。
  “喂,慢点儿啊,小心路滑!”程程大声叫着,追了过去,前面跑着的正是可心。
  同样的山,同样的雪,同样的风景,前年的圣诞节,程程与叶可心,两个人在一起打闹嬉戏,并且相伴登上了山顶,天真的将“程心相恋”四个单纯的字眼刻在了那株最年长的松树身上,你写一个“程”字,我写一个“心”字,你再一个“相”字,我后跟一个“恋”字,二人小心翼翼,用心雕琢,好似正在完成的是一件宏大的历史使命。刻好了,两人相视而笑。
  而后相拥着坐在一起看风景,可心身上穿着程程送给她的节日礼物,也就是这件洁白无瑕的大衣,幸福溢满心田,当时的她只不过是个高中生,天真的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开心的人,也坚信自己一定会如此开心的与程程走完这一生,但老天弄人,命运难测,今时今日,看似一切如昔,但可心知道,那个最重要的幸福源头已经不在。
  过去的事不想再提,回味越多,伤害的只有自己,但两年后的圣诞节一步步临近,圣诞节,圣诞情结,可心却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感人伤事,却没有勇气去登上山顶看一眼当日的誓言。相恋相别,白雪是他们幸福与痛苦的见证,人已远走,她却还不想回头。
  “如果你现在出现的话,我倒真不知道是该喜该悲了。”可心想着,不免苦笑一下,接着放眼望去。
  “哎,你怎么在这儿?”可心肩头受拍回头向后望去,倒是一惊,原来身后站着的正是前几天认识的那个警察刘宇,“怎么是你?”
  “你想是谁啊?”刘宇一笑,挨其身边坐下,问道。
  “哦,没什么。”可心脸上微红,赶紧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执行任务呗,没事儿大冷天的,谁跑这荒郊野地里干嘛啊。”刘宇不以为意道,突又有所醒悟道,“别说你也是执行任务啊?”
  “呵呵”可心一笑,道,“我呢,倒不是执行任务,不过也是工作原因,我要写一篇有关野外雪景的特稿,所以来这里亲身体验啊。”写稿子是真,但却无须亲身体验,以前的她是这里的常客,对这里的地形及一草一木已是滥熟于胸,写篇文章而已,不足挂怀。
  “写特稿?你不是高尔夫球场的平面推广么?用得着这么煞有介事的实地考察?”刘宇好似有点儿不信,故而问道。
  “骗你干嘛?你以为我真有病啊,大冷天的跑到荒郊野地?”可心没好气道。
  “谁惹你生气啦,不妨说来听听啊,也许讲出来就好了呢?”刘宇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有生气么?”可心矢口否认,怕他真的会说中自己心事,忙问道,“哎,对了,执行什么任务啊,不妨说来听听啊?”
  “天机不可泄露!”没想到刘宇竟是一口回绝。“不说是吧,那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听到任何事。”
  “我说的是真的,”刘宇认真道,不免叹一口气,抬眼四处望去,“不过说也奇怪,大雪茫茫的,没有任何遮挡,他能躲到哪儿去呢?”
  “你们是在追一个逃犯么?”可心问道。
  “是啊。”刘宇点头道,突然一笑,又问,“对了,你应该在这儿很久了吧,有没有见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没有啊,我没注意。”可心想了一下,摇头道。
  “明明跟着他的脚印来的,怎么突然就不见踪影了呢?”刘宇自言自语道。可心见他一副失神的样子,便拉一下他的手臂,又问,“怎么,就你自己来抓贼啊?”
  “不是,他们在山顶上搜呢。”
  可心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问道,“你确定那个人上山了?”
  “对啊,怎么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这些人民公仆啊?”刘宇开玩笑似的说着。
  “跟我来!”可心突然拽住刘宇的胳臂,将其拉了起来,向山顶走去。刘宇被其拽着,不明所以,问道,“去哪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可心并不看他一眼,径直向上走去,听到刘宇的一句“难道你知道那个人的下落?”却是不理了。
  “宇哥。”一个警察见刘宇和可心走了过来,忙叫了一声,见有一个外人,便没再说话,只冲他摇了摇头。
  可心放开刘宇手臂,向着山顶中间那株最高大的松树跑去,到得近前便双膝跪地,双眼盯视着树干底部,再不动弹,因为那里尚有隐约可见的四个字:程心相恋。这株松树说来也真算得上是苍天古松了,干体之粗,恐怕两个成年男人合抱也未必可以牵手,而且长势极为旺盛,长命千岁也未为不可。
  刘宇及另外几个警察围观上来,只见可心双手抚mo着干上字迹,却突然向后一扯,树干之上豁然开启了一道半米见方的木门,“小心!”还好刘宇眼疾手快,一把将可心推向树后,再看那株苍松,活生生一个人,手执一把匕首,从树洞里钻了出来。
  “死丫头,你丫活腻了吧,老子这就送你上西天。”那人气急败坏的嚷嚷着,便欲向可心冲过去。
  “不许动!”身边的几名警察立时拔出手枪,同时指向了凶犯。凶犯见状知道已是无力回天,只恨恨的瞪了可心一眼,弃械投降。
  “带回局里。”刘宇说了一声,几名警察便带凶犯下山去了。
  “你没事吧?”刘宇这才上前半跪于地,关切的问道。
  “没事,小意思嘛。”可心一笑,却仍是坐地不起。
  “起来吧,地上好凉。”刘宇说着伸手欲将可心扶起,不想可心却是毫无要起之态,不解问道,“大姐,坐着很舒服是吧?”
  可心苦笑一下,扭转头去,不再理他。
  刘宇见状侧一下身,与其面对面,惊问道,“你别跟我说,你是被吓得站不起来啊?”
  “不许笑我!”可心见其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气道。
  “胆子居然这么小啊,”刘宇叹一口气道,“哎,刚才不知哪个不怕死的还往上冲呢。”
  “干嘛,我帮你抓贼,你倒好,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真是狗咬吕洞宾!”可心小嘴一噘,又扭过头去。
  “嘿嘿,不逗你了,看在你帮我忙的份儿上,这样吧,我背你下山,当是谢你啦。”刘宇说着,站起身,半弓着腰背向可心,“上来吧。”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逼你啊。”可心一笑,借刘宇伸出的右手之力,顺势伏在他的背上,“走吧。”
  “哇,你好重啊,二百几啊?”刘宇大叫一声,好似杀猪之音。
  可心闻言狠捶一下刘宇肩头,笑道,“哈哈,我不管,反正你自己说要背的,不能说话不算啊。”
  “放心吧你,好歹我也是警察,这点份量还是禁得住的。”刘宇不以为意道,又接着说,“想当年我一身扛了两只猪,也没叫累啊。”
  “找扁啊你,敢骂我是猪!”可心又是狠捶其肩,“早知道这样,你就是跪地求我也不帮你了。”
  “好,好,好,不说了,下山请你吃饭算是赔罪好不?”刘宇边走边说。“哎,这说的倒还像句人话。”可心一笑道。
  “说真的,还真是幸亏有你,否则那么个隐蔽的地儿,还真难找。”刘宇感激的回头望了可心一眼,诚恳道。
  “那是,其实当警察,我也不差的。”可心听其夸奖,倒有些飘飘然起来。
  “哎,省省吧你。”刘宇赶忙打住,又说,“对了,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有没人陪啊,没有的话我就委屈一下喽。”
  可心听其突然说出此话,下意识的想起心底一直挥之不去的那个人,愣住了。“喂,跟你说话呐,惊喜过度了吧?”刘宇见其不语,晃一下身后的可心,说道。
  “哦,再说吧。”可心心不在焉道。
  “对了,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个树洞的,你对山上很熟么?”刘宇早就有此疑问,这时便就提出。
  “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来山上玩,不过毕业之后就很少来了。”可心平静道来。
  “为什么不来了?”
  “工作忙呗。”可心一笑道。
  “真的?”刘宇好似不信,接着问道,“刚才跟你说的那事儿,没问题吧?”
  “哎,到了。”可心说道,刘宇闻言抬头便看到了两辆警车,上前拉开其中一辆的副驾驶车门,回头道,“上车吧.”又稍俯身对司机道,“老李,你和小王他们小心看护犯人先回局里吧,我送这位小姐回家。”
  “是。队长,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老李说完开门下车,上了另一辆警车,开车而去。
  刘宇手握方向盘,警车启动,不紧不慢的向城区驶去。
  刘宇与可心并肩坐着,均是直视前方,仿似都是若有所思。突然,可心说道,“麻烦长安东街18号幸福小区。”
  “干嘛,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的么?”刘宇一惊问道。
  “谢了,我好累,改天吧。”可心说完,头稍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了双眼,看来真的累了,是啊,一个刚入社会的小女孩便经此“鬼门关”一劫,不怕不累才怪呢。
  刘宇突然停车,手扶可心座椅靠背,侧身问道,“你不会真的受伤了吧,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啊?”一脸关心与急切。
  可心睁开眼睛看一眼如此大惊小怪的刘宇,平静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困了。”
  “哎,算了,也许有事你自己也不知道呢,我还是带你先去看医生吧,我有个同学是这方面的精英,让他看一下,我比较放心。”刘宇说着发动引擎继续向前驶去。
  “没那么麻烦,睡一觉就没事儿了。”可心不屑道。
  “不成,你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我的失职?!”没想到他这个人民子弟兵倒还真是尽职尽责。
  “随你便!”可心不再理会,又闭了眼,向后仰头睡去。
  “小姐,到啦,下车吧。”刘宇轻拍一下可心肩头,小声道。
  “嗯?”可心打个哈欠,揉了揉双眼,扫视一下四周,扭头问向刘宇,“这是哪儿啊?”
  “医院啊。”刘宇不解,如实答道。
  “来医院干嘛?”可心却也是一脸不解,问道。
  “我的大小姐,来医院当然是看医生啦!”刘宇说着拍其肩膀,又道,“下车啦。”说完先行下车,走至可心一边,并蛮有绅士风度的为其打开了车门,“大小姐,请。”做了一个让路手势。
  不想可心竟是毫不领情,不以为然的直视前方道,“是你说要医生来看我,又不是我说要来看医生的,我不下车!”
  “啊?不是吧,你不下车,医生怎么看你啊?”刘宇闻言一脸无奈,双手支在膝盖上,操着一口诚恳的语气道。
  “我不管,给你三分钟时间,看不看得了我都要走啊。”可心冷冷道,脸上虽是无甚表情,心里却是高兴的很。
  “喂,海涛啊,我刘宇,上班呢没?我在楼下执行任务,门口有个急症患者,你赶紧下来看看吧,哦,好,我等你。”刘宇一通电话打完,不到一分钟,便见一人身着白大褂从医院大厅里窜了出来,直奔门口。
  “喂,病人在哪儿,情况怎么样?”来人正是刘宇所言的小学同学景海涛,虽是毕业不足一年,但其出身名医世家,从小学医,是现代医学领域的后起之秀,白净的脸上充满诚恳。
  “呐。”刘宇一指车里的可心道,“就是她喽,什么情况,你看看就知道了。”
  海涛见其坐在车里一动不动,误以为她是全身瘫痪,是以拉一把刘宇道,“跟我抬她上去先。”
  “不用了,我没事儿。”可心抬眼对其一笑道。
  “啊?”海涛闻言又是大惊且不解,转向刘宇问道,“怎么回事?你不说她……”刘宇却是郑重打断其语道,“你看她有事么?”
  “听其说话,看其神态,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最好还是做个检查再说……”海涛认真道。
  刘宇一笑,指指自己脑袋道,“我是怀疑她这里不太正常。”
  “你说的是神经还是?”
  “你不是好多事儿么,赶紧上去忙吧啊。”刘宇说着伸手将海涛推向门里,笑道。
  海涛不明所以,不解问道,“你确定她不用做个检查?”
  “行啦,行啦,没事了,拜拜!”刘宇挥挥手,示意他离开。说完转身坐进车里,叹一口气道,“姑奶奶,我真服了你了。”
  “哎,不敢当,嘿嘿。”可心一笑,刘宇正要发动车子,突被其一把拉住,“等一下!”
  “怎么了,回心转意啦?”刘宇停手望其一笑道,却见其双目直盯窗外,便也顺其视线看去,只见几个医护人员抬一具单架向大厅冲去,周边还有几位貌似家属陪同。
  “依依?!”可心说着急步冲向车,跟了上去并叫道,“依依!”
  便有一人闻叫停了下来,扭头回望,看到可心,一脸惊喜,“怎么是你?”刘宇此时也已跟了过来,对依依礼貌的招呼了一声,“你好。”
  “怎么回事,你有朋友?”可心急问,意在问询单架上所抬之人是不是与依依有关。“我男朋友,刚跟人打架了。”依依一脸无奈道。
  “他要不要紧啊,我们先去看看。”可心急道,便要往里走去。
  “你以为是我男朋友受伤了啊?他是打人的那个啦!”依依一笑,脸上充满自豪说道,又问向二人,“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儿?”
  “哦,”刘宇望一眼可心,道,“我在执行公务。”
  “啊?”依依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嘴巴,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打架这事不归你管吧?”
  刘宇闻言一笑,道,“我们当差啊,很忙的。”话中含意显是没时间理会这些小事。
  “呵呵,放心吧,既然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再联系啊。”可心拍一拍依依肩头,笑道。
  “好的,拜拜。”依依也笑道。“对了,带一句话给你男朋友,”刘宇说着抬眼看了看眼前硕大的医院楼群,又道,“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妙,拜拜!”
  刘宇载上可心开车驱向可心先前所说的地址停下,二人下车,“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我还是送你到家吧。”刘宇扶住可心手臂,带其向小区内走去。二人不再说话,默然向前走着,经过一排楼,转了个弯,可心在此停住,说,“前面就是我的宿舍了,你回去吧。”
  “宿舍?不是说送你回家的么?你怎么不在家里住啊?”刘宇一惊,一连串的问题冲口而出。
  “我有说是回家么?”可心一笑道。
  “哦,那倒没有。”刘宇想到是自己想当然了。
  “要是真的回家,你还未必肯送我呢。”
  “送,当然送啦,你现在要回家,我马上送你。”刘宇又拉住可心手臂,欲按原路返回。“哎,”可心打掉其手,笑道,“哈哈,我不是北京人,家在涿州呢,你也送我?”说着拍拍其肩头又道,“行啦,送我到这儿已经大谢特谢啦,拜拜啦。”说完又是一笑,转身向门内走去。
  “喂,改天请你吃饭,电话联系啊。”刘宇在背后喊道。可心却是并不回头,只挥一下手,算是应声了。刘宇望其进入楼门这才转身走了,脸上始终挂着甜甜的笑容。
  “喂,这么晚回来,去哪儿了,快点从实招来?!”可心刚到宿舍,便被室友幽悠拉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问道。
  “我不是要写篇稿子么,去山上找灵感了。”可心一头伏倒在床上,不再动弹。幽悠却是不依不饶,坐到床边拉其手臂又问道,“胡说,找灵感怎么找出一警察啊,快说,刚才那个帅哥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可心闻言一惊坐起,不满道,“还说呢,今天倒霉透了,差点儿被人给灭了。”
  “怎么回事啊?”幽悠见其一副正经的样子,忙问。
  可心便将刚才之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又道,“刚才真是菜啊,两腿发抖,居然不听使唤了,丢死人了。”
  “所以他就送你回来了?”幽悠半信半疑的问道。
  “对啊,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啊?”
  “哎,那个帅哥挺不错的,年轻有为,人又长得挺帅,我看不如……”幽悠突然鬼笑着靠近可心,话说一半便即停住。
  “不如什么啊?你别做梦了啊,人家有女朋友了。”
  “啊,有了?你怎么知道?”幽悠一惊。
  “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去拍戏了,遇上点儿事,就是他解决的,还见到了他女朋友。”
  “哦?真的那么巧,这不就是说明你们两个有缘么?”幽悠又是笑说。
  “什么啊,别胡诌了,他女朋友跟他是同事,天天见面,岂不更是有缘?”可心不以为然道,说完又躺了下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你要守得云开见月明还真得要排除万难才成啊。”幽悠拍拍可心的手臂又道。
  可心闻言却不睁眼,只道,“行了,我又没说对他有意思,省省吧你。”
  “你又没有男朋友,见到好的还不追?!”幽悠急问道。
  “谁说我没有男朋友啊,我有喜欢的人!”可心猛的坐起,大叫出声,双目喷火,直视幽悠,简直便有将其吞下之势。
  幽悠见状起身后退一步,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不就是那位程同学嘛,早就跟你说了,唉,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呢,清醒一下吧,他又不喜欢你,还想着他干嘛啊?”
  可心也觉自己刚才太过冲动,不好意思道,“幽悠,对不起啊,我太累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吧。”
  “唉,就知道逃避,你能躲到几时啊,老大不小了,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吧?”
  “其实我也不是在等什么了,只是,我以前跟他说过,这个世界,除了他,即使遇到再再喜欢的人,我也不会去追了。”
  “明白,这事儿,别人怎么说都没用,还是等你自己过了这道坎儿吧。”幽悠说着为其拉过被子盖好,接道,“别想那么多了,睡吧。”
第三章 抬头满天,俯眼是深渊
  “其实,有些导演还是很好的。”可心耳边又响起了令狐钦钦的那句话,想想也对,做人呢,不能以点盖面,以偏盖全,老师常说的,要实事求是且一分为二的看问题,所以,她,叶可心决定再去演艺圈,那个所谓的“虎穴深潭”里走一遭。生命固然可贵,但理想更加重要,追求心中所想而已,应该不至于以身殉职吧?
  可心坐在公交车里,昏昏欲睡,突然听到一通悦耳的说话声,“小姐,麻烦去北影厂在哪儿倒车啊?”知是问向乘务员,但却还是下意识的睁开双眼,不免惊叫出声,“钦钦?!”
  “喂,是你啊!”钦钦闻叫向可心走了过来,也是大喜过望,“这么巧。”
  “真是有缘啊,对了,你也是去北影厂,拍戏是么?”可心笑着起身让座,“来,你坐!”
  “不用不用,你坐,我站着就成了。”钦钦连忙摆手,笑道,“是啊,我在跟这部戏嘛,演那么一个小角色。”
  “是嘛,不错啊,加油吧,今天就算我来给你捧场喽!”可心也是笑着说道,满心的欢喜。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一个有魅力的人身上竟有一种不为人知的魔力,反正可心只要遇到钦钦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所有的烦心事顿时烟消云散,只会“哈哈”的大笑不停。
  车上越来越多的人,已挤得水泄不通,但两人还是尽可能大声但又不影响他人的交谈着,好似久不见面的老朋友忽然易地重逢般欣喜若狂。
  “喂,到站了,下车!”可心说着,站起身欲向后门走去,谁知司机师傅一个刹车,惯性原因,其便向后倒去。可心来不及细想,伸手抓住自己身前那个正要下车的乘客,于是他立时定在那里却是并不回头,可心一脸尴尬,待己站稳,忙松了手,那人也便下车而去,从始至终,不曾回头。
  可心与钦钦不禁相视大笑,一天的开始注定了开心,却不一定保持长久,所以,世间的变数太多,珍惜眼前就好。
  到了片场,“我去化妆了,你换衣服吧。”钦钦对可心说完,便进了化妆间。可心一笑,心中想着:演员果然也分三六九等啊,什么人什么待遇,待遇不一样了,不知道心态也跟着变了没?
  “喂,宁倩儿啊。”钦钦化完妆出来,简直换了一个人,国色天香亦不能形容她的美貌,不禁令一向自命清高却是素面朝天的可心也是自愧不如啊,难怪爱美的人爱化妆呢,那些胭脂水粉的确不容小觑,一抹一画间,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尽现眼前,不是说钦钦上妆之前不漂亮,与之上妆之后,便如凡尘美女与之天上神仙,气质的超凡脱俗不可同日而语也。其大叫一声,拉一把已看得呆住的可心,指着前方道。
  可心缓过神来,循其手指向前望去,见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盘腿坐在一张躺椅上,右手拿烟,时不时的放在嘴里吸一下,左手放在躺椅把手上,目空一切的样子,跟坐在旁边板凳上的一个男人交谈着。可心扭头望向钦钦,惊问道,“宁倩儿?她就是这两年红遍大江南北的明星宁倩儿?!”
  “嗯哼。”钦钦点头应道,“答对啦。”
  “不是吧?这就是我喜欢的宁倩儿?”可心用怀疑的眼神望着那个所谓明星,心中的圣女,胃无端在收缩,突然涌起一股想吐的冲动,失望,失望至极!要说第一次的导演无故斥骂群演令其进入演艺圈的积极性顿减的话,那么第二次的演员如此之一举一动却是令她更加的心灰意冷,理想与现实果然差距不小,以往不愿认可的一句话,偏要在此时冲撞她的脑壳,并给了她重重的一记耳光。
  “喂,她演戏很棒,很投入的。”钦钦并未注意到可心的表情变化,笑着说,“走,过去要个签名,我可喜欢她了,前几天拍戏,都没见她人,今天还是你幸啊。”说着拉起可心的手便向目标走去。
  “哎,还是你去吧,我对她不感冒!”可心推掉她的手,不以为意道。
  “等我啊。”钦钦说完便大跨步冲到宁倩儿的座椅前,文质彬彬道,“小倩姐,麻烦帮我签个名!”说着递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纸笔。
  “等一下。”宁倩儿闻言并不抬眼看一下钦钦,只不耐烦道,继而又跟旁边那位男士聊起天来。钦钦吐一下舌头,点头道,“好吧,谢谢。”转身走回可心身边,一脸的不高兴。
  “她有什么好啊,简直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要我说啊,以后你一定比她红的。”可心郑重的向钦钦道。
  “她在这部戏里出演一个暗娼,应该是入戏太深了吧,我要向她学习,做一个敬业的好演员!”钦钦好似很了解宁倩儿,笑着说道。
  “哎,好演员没的说,可别真的成了暗娼就成,你看她那样儿,受不了。”可心不免做一个呕吐的姿势,不屑道。
  戏一场场进行着,可心锐利的双目时刻审视着现场各形各色的演职人员的举手投足,分辨着自己挚爱的这个圈子里的一喜一悲,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她,竟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收工!”导演一声令下,全场轰动,“收工喽!”
  “走吧。”钦钦与可心换好衣服,准备离去。“原来你演的是宁倩儿的中学同学啊?”可心问道,钦钦不及回答,便觉肩头受拍,又闻言道,“小妹,你要的签名。”二人回身望去,竟是宁倩儿满脸笑容的站在身前,手里拿着一张写好签名的卡片。
  “啊,谢谢。”钦钦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原来你是我的同学啊?有没有时间,组里演员聚餐,一起去吧?”不想宁倩儿竟又是语出惊人。
  “好啊。”钦钦说着便欲随其一起离去,突然想到身边的可心,又道,“等一下,小倩姐,她是我的好朋友,能……”
  “一起走吧。”宁倩儿说完向一辆房车走去,她的助手随即跟上。
  “谢谢。”钦钦叫道,冲可心一笑,“走吧。”
  “我还是不去了。”可心却是不如钦钦般开心。
  “哎,去吧,多认识点儿人也好啊。”钦钦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可心拉上了宁倩儿的房车,能与大腕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岂不是她做梦也想的事情,如今身在车里,心却一直“砰砰”的跳个不停。其实,此情此景,也是可心梦寐以求的状况,但,心不由已,尚未入世,自己怎么突然就厌倦了呢?
  来到席间,十多人围坐桌前,共进晚餐。说实话,可心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前鲜艳夺目的活跃在屏幕上的所谓大腕们,今天的今时今刻正与自己同桌吃饭,一个小小的群演,有幸坐在这里,全要归功于钦钦了,想到这儿,便不自觉的望向身边的钦钦,见其正端着酒杯轮流向她口中所言的前辈敬酒了。
  可心无意介入这种寒喧与客套,是以仍旧坐着不动,看着眼前的这些嘴脸不停的喝着吃着说着笑着,蓦然惊觉,也许自己并不适合生存于这个圈子,能够站在岸边,看看就知足了。
  天色已过半夜,人渐散尽,钦钦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摇摇欲倒,可心赶忙上前将其扶住,责备道,“不能喝就别喝啦,看你现在醉的,肯定吐得一塌糊涂了,还不是自己受罪!”说着扶了钦钦走了出去。
  一时间,夜风袭面而来,冬天的北京,年末的凌晨,刺骨的寒风针扎般扑向钦钦,倒令她顿时清醒了不少,突然一段听似轻松却慑人心魄的悠扬音乐响起,竟然是信乐团的《离歌》,“哎,可心,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呢?”钦钦听到手机铃声,胡乱在包里翻着,这才发现早已不见。
  “哦,是我的。”可心说着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接听道,“喂。”
  “美女,又哪疯去了,这晚了还不回来?”电话那头传来了幽悠的问候,有些焦急,毕竟现在已过零点了,可心从来没有这么晚还不回宿舍的。“哦,忘了告诉你了,我今儿住朋友那儿,不回去了,你早睡吧,拜拜。”可心说完挂掉电话,见到钦钦还在包里翻着,见其陡得一拍脑门,叫道,“啊,我的手机落洗手间了。”钦钦说着便要扭身回头去找。
  “哎,别动,你还是乖乖坐在这儿吧,”可心说着扶其坐在靠边的台阶上,又道,“我去找。”说着又冲了回去。
  可心回到洗手间左寻右找,又问过服务员,仍是一无所获,于是败兴走了出来,却是已不见了钦钦踪影,心中不免一惊,大叫道,“钦钦,钦钦!”转头四望。
  “小姐,这边!”突然一个男人从不远处的一辆车里钻出头来冲可心叫道,可心闻言赶忙跑上前去,“你啊。”可心认得这位男士是刚才同桌吃饭的其中一个,应该叫楚凡,是以稍微放松一下,问道,“我刚才那个朋友呢?”
  “上车吧,她已经去见周公了。”楚凡下车为其开启了车门。可心低头果然看到钦钦半依半靠着已在后座上睡着了,不免一笑,上车扶住钦钦说道,“谢谢你,先送她回家吧。”
  “手机我还给她了,刚好被我在洗手池旁捡到,又认识是她的。”楚凡回头向可心笑道,“天太晚了,直接回组里吧,酒店有她的房间,你和她一起睡,万一有什么事,还可以照顾她啊。”
  “哦,好吧,谢谢你啊。”可心听其所言,也只好如此,于是点头道。
  楚凡见其同意,便回转头去,专心开车了。
  车子驶到目的地,两人搀扶着已经醉得人事不知的钦钦步入房间,钦钦一头扎到床上,嘴里叽哩哇啦的说着什么,又沉沉睡去。可心为其脱靴解发,扶其躺好,又为其盖好被子,这才算了事一桩。
  “好了,你们睡吧,我也回屋休息了。”楚凡说完一笑,回身向外走去。可心紧跟其后,说道,“多谢你啊。”“不客气,明儿见。”楚凡说着跨出门去,可心顺手带上了门,并上了锁。
  可心迷糊中醒来,望向邻床却又不见了钦钦身影,以为自己眼花,忙揉一下朦胧睡眼,再次望去,却是确定床上已经无人,“难道开工了?这么早,没听她说有戏啊?”还好她是和衣而睡,穿上鞋便可以登堂入室见外人了,是以忙起身而出,开门时天已大亮,便见隔壁有人开门走出,正是钦钦。
  “钦钦,你晚上不睡觉,跑那个屋子干嘛去了,什么人啊?”可心一惊,问道。
  “哦,组里开会。”钦钦捋一下刘海儿,不以为意道,走回房间,径直走进浴室,“我洗个澡先啊。”
  可心站在床边整理一下被褥,突闻有人敲门,于是便走上前去开门,见是楚凡,“有事么?”
  “钦钦的发带。”楚凡说着将发带递与可心手中,“忘在我那儿了。”说完转身走出,可心闻言瞪大双眼,紧跟一步出去,果见他推门进入了隔壁房间,心中不免气极,重新回屋,正巧钦钦从浴室中走出,于是便将发带摔于床头,没好气道,“原来你也是这种人,好,当我们从来不认识!”说完转身欲出。
  钦钦见状闻言赶忙上前一把将其拉住,不解道,“你说什么啊?”
  “隔壁房间开会喽。”可心摇头苦笑一下,双目逼视钦钦,看其做何解释。
  “没错,我刚才是骗你的,我是在他房里,见他是同道中人,就聊了四五个小时。”
  “就这么简单?”可心当然不信。
  “对啊,就这么简单啊,你还想有什么?”这次倒是换了钦钦盯视可心了。可心却是无所畏惧的回视于她,两人如此相视片刻,均是不出一声,突然钦钦双手抚其肩膀,意味深长道,“可心,我入娱乐圈,比你时间要长,其实圈里的事并不都是如你想像的那样,是的,我不能否认圈里的潜规则没人能够改变,还有,圈里的男女关系较外边开放一点儿,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放弃自己的处事原则,我是一个人,我有自己的理想,我想即使你以后深入这个圈子也会出淤泥而不染的吧?”
  可心听其所言,正是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不免生出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惺惺相惜之感,顿觉来到北京,得一知己足矣,于是郑重点头道,“我相信你!”
  钦钦闻言便点点头,手上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身又向浴室走去。“可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起码也要注意一点儿的嘛。”其闻可心所言,又回头笑道,“第一,我还没有男朋友,”顿得一顿,见可心惊疑的目光,又道,“上次见到的那个只是好朋友,好哥们儿而已,你不觉得有些人只适合做哥们儿的嘛?”又见可心点头便道,“第二呢,即使我有男朋友了,也要有自己的交友空间吧,现在又不是封建时期,难道还要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老土!”说完一笑,转身走入浴室。
  可心想想也是啊,可能自己真的太过偏执于至情至信,从一而终了,比之封建社会更要苛刻,不只要求女子付出感情后的一成不变,男人也不例外!别人都是顺其自然的生活着,已经见怪不怪,唯有自己,独断的坚守着一份原则,既无力脱俗于世,又不愿同流合污。世间变数太大,几乎所有的人都跟上了时代的节拍,对发生的一切离奇事都感觉是理所当然,她却不行,承认自己快要跟这个多变快变的世界脱轨,难道现代的人们对伦理道德的视若无睹才是真正走在了社会的前沿了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她只能说自己是落伍了,但她愿意给人落在最后边,双手捧着自己信奉的原则理念,哪怕只有那么一小撮,却是弥足珍贵的。
  二人洗漱完毕,钦钦却是躺倒在床上,打个哈欠道,“唉,好困啊,得好好补个觉了。”
  可心闻言道,“好吧,那你睡着,我约了客户谈广告的事,走了先。”说完见其点了点头,背上背包转身欲出,不想被钦钦叫住,回头望了过去。“哎,对了,今晚平安夜,约了朋友去K歌,晚上八点,西单金库,没事儿你也过去啊,介绍朋友给你认识。”钦钦一口气说完,看可心做何反应。
  “不好意思,我晚上也约了人,你们玩吧,改天联系啊。”
  “那好吧,拜拜,改天一起吃饭啊。”
  可心答应了一声,开门走了出去。
  “李哥,这个设计稿还得麻烦多费心,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老板的意思,他要的既不能太出新出奇,表现的太虚幻,也不能流于世俗,让人觉得没品味,好吧?到时改好了再通知我吧。”
  “明白,放心吧。”对方叫李恩琪,是设计公司的主管,也就是可心的客户,其听可心道完,笑着点点头,说道。
  “嗯,那好,你忙吧,我走了先。”可心说着站起身来,便要向外走去。“哎,叶小姐,今天过节,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赏脸一起吃个饭吧?”
  “不好意思,我约了朋友。”可心闻言,不免一笑道。
  “哦,那好吧,改天再请你吃饭。”
  “好啊,先谢谢啦。拜拜!”可心嫣然一笑,转头出去。说实话,可心对自己在工作中的淑女状态还是颇感满意的,一个笑容甜甜,温文尔雅的人不能不受欢迎,所以她就把自己伪装成这样一个叛逆灵魂下的静若处子之躯壳,游刃于这个斑斓五彩的世界,貌似如鱼得水,殊不知,微笑底下的竟是抹不净的伤心一地!
  从广告公司出来已是晚上6点多了,“哎,对了,今晚平安夜,约了朋友去K歌,晚上八点,西单金库,没事儿你也过去啊,介绍朋友给你认识。”耳边响过钦钦的邀请,可心一笑,本来就打算不去参加,怎么此时又翻出来抉择?是以,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了一座建筑物的楼下,抬头看一眼牌匾:绿幽灵网吧。
  街道两旁灯红酒绿,家家店铺喜气洋洋,整个现实充斥在一片红绿交杂中,好似普天同庆,共享欢愉,但奢华背后、笑脸底下,到底掩盖着多少不堪,那就不得而知了,一向悲天悯人的可心,想得总是那么深远,却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慨叹社会,感人伤事,到头来也只不过是图增自己烦恼而已。
  《离歌》那动听的前奏再次响起,来电话了,可心回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是一个陌生号码,难道是他?其心中下意识的涌上一阵激动,赶忙按下接听键,“喂?”
  “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在哪儿啊?”对方说着,听来好像心情不错。
  “哦,我,”可心一听便知对方并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他,于是问道,“你是?”
  “刘宇啊,我们不是约好了今天一起吃饭的嘛,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接你吧?”
  “哦,你啊,不用了,我和朋友在一起呢,正要……”可心搪塞道。平安夜,虽是国外的节日,但在中国也算流行许久,每个人都计划着怎么样过一个充实而有意义的圣诞,但唯有可心,如果身边那个人不是他,她宁愿孤身一人,静静度过。
  “开玩笑,我就在你身后了。”对方的回答倒是令其一惊,可心忙回转头望去,果见距己十米之遥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电话在对自己说着。刘宇一改往日打扮,今天穿起了便装,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松松侉侉的着在腿上,上身一件红色的休闲夹袄裹在身上,黑色的线帽遮住了半个脑袋,一条白色围巾掖在了夹袄里,戴着红黑相间的皮手套的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可心见其真的到了自己面前便挂了电话,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刘宇快步走近可心,将手中的袋子递到她的面前,笑道,“节日快乐,送给你的。”
  “我……”可心却没有上手要接的意思,一时间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想到一个话题,忙问道,“你怎么会有我电话?”
  “这有什么难的,难道你忘了我是干哪行的了?”刘宇一笑道,其实可心的电话是上次剧组闹事的时候留在记录档案里的,她倒是忘了。
  “怎么,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看看?”刘宇望一眼绿幽灵网吧的牌匾,又问。
  “嗯?”可心不明其意,惊讶的望着他。
  “两年前你不是在这里做兼职网管的么?”
  “你怎么知道?”可心闻言更是惊讶,努力在记忆深处乃至边缘寻找一个貌似刘宇的过客,却是始终没有印象,于是又问道。
  “你当然不会记得我,两年前我来检查的时候见过你,不过没来得及认识你,回来再找,听说你早就不干了,唉,没想到真是有缘啊,两年后,我们居然又能不期而遇,这就是命啊,不信都不成。”刘宇说着笑意更盛。
  可心站在对面,望着笑容满面的刘宇,突然感觉这个人还真是蛮可爱亲切的,渐渐的竟与心底的那个人合二为一。
  “可心!”正巧此时,可心突闻有人叫自己名字,忙回头循来声望去,见是一个两年未见的朋友,自己竟连他的名字也想不起来,正向这边奔来,“你怎么……”其到得眼前,刚欲说话,便被可心打断道,“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半天了,我们不是说好要去你家吃饭的么?”可心说完又转向刘宇道,“不好意思,我朋友来了,我得走了,拜拜!”
  来人不明所以的被可心挽住手臂,向来路走去。刘宇见状一时间愣在那里,不明白是可心的有意逃避更胜一筹,还是上天弄人真的无可变更,只无奈的望了望袋子里的MICKEY毛绒玩具还有那个包装精致的红苹果,今晚平安夜,他并不奢求什么,只是希望可心快乐平安。
  “喂,干嘛拿我当挡箭牌啊,那个小子想追你吧,我看不错啊,你不喜欢?”来人对可心笑道。
  可心松开握住他手臂的双手,与其并肩前行,边走边道,“没有啊,对了,介不介意我问你个问题?”
  “说吧。”来人点头道。
  “能不能请教你尊姓大名啊?”可心一脸尴尬道,眼望前方,不敢与之对视。
  “啊?不是吧,大姐!你不记得我了?那还敢跟我走,不怕我把你卖了啊?”来人停住脚步,惊在那里。
  “不是,”可心脸上微红,解释道,“我只记得肯定认识你,却忘了你叫什么了,你应该知道的啊,我记性一向不是很好的。”
  “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了,我叫位名,两年前的今天,我还陪你来这里见你的那位心上人呢,记不记得?!”
  “哦。”可心不置可否,只含糊的应了一声,其实心中却已是泪洒成河,两年前的情景历历在目,对她而言,应该记得的反倒忘了,本该忘记的却是挥之不去:
  “你在哪里啊?刚下晚自习,在老地方等你,到了震我啊。”程程在电话里头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富有磁性,也许可心是对这种声音上瘾了吧。
  “好哇,我马上到。”可心正和一帮朋友过节玩游戏,其中就有位名在场,听了程程的一声召唤,马上出门,即使已是将近半夜11点。
  “看把你美的,我送你过去吧。”位名见其一脸喜态,便知是去约见心上人了,于是笑着说道。可心也觉自己一人出外太不安全,于是满口答应,“好啊,谢谢你啊。”
  走在路上,很冷清,没有车,也没有行人,只有几盏忽明忽暗的路灯,伫立在夜风中,发出摇曳的光,借着寒风,照着树影,扑朔迷离的动着。“啊!”突然一阵旋风扑面而来,位名下意识的转过身挡于可心身前,并将其搂入怀中,可心顺势躺入其身,好似找到了避风港,她的心中想着,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是程程,那就真的是一生一世不愿分开。
  风势过后,位名松开手,为可心整了整衣衫,便又向前走去。
  “我在这儿等你,你过去找他吧。”位名见可心震了程程,便道。
  “好吧,等我,很快的。”可心说完,蹦跳着向绿幽灵走去,正好程程从里面走出,见到可心便将其一把拥在怀里,久久不愿分开。
  “哎呀,我喘不过气来了。”程程闻可心所言这才将手放开,笑道,“我怕你冷嘛,抱着你难道不暖和么?对了,你怎么来的?”
  可心一笑,转身指向不远处的位名道,“呐,那个大哥送我过来的啊。”
  “啊,不是吧,找我之前你一直跟他在一起啊?”程程故作大惊之态。
  “是啊,怎么了?”
  程程闻言拽过可心之手摸向自己心口,用发酸的语气道,“摸这里,心好痛的。”
  “哇,吃醋啊你。”可心闻言大笑,松开其手,从包里掏出一物,递与程程面前,道,“节日快乐!”
  “什么啊,不会是苹果吧?”
  “切,苹果到家你自己吃吧,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程程伸手接过,拆开包装,见是一条白色线巾,很长很长的那种,绒绒的,看了就让人觉得暖和,“谢谢。”
  “来吧,我帮你围上。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戴围巾出来,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你妈好累哦。”可心笑着说道,便将围巾套在了程程的脖子上,还故作一番端详,“嗯,不错,很帅!”
  “喂,你这么快就想当我的管家婆啦?”程程见可心的一脸郑重之态,打趣道。
  “呸,懒得理你!”可心故作生气的扭转头去。
  “等一下。”程程说完转身走入绿幽灵,不一会便从中走出,手里拿着一个大盒子,走近可心身前,笑道,“呐,送给你的,打开看看。”
  “哇,好漂亮啊,谢谢!”可心欣喜若狂,原来展现在面前的竟是一件只有童话里的白雪公主才有资格拥有的洁白大衣,长及脚面,如天然之白雪造就,一尘不染,玉洁冰清。
  “我帮你穿上吧。”程程说着,将可心身上的外衣脱掉,换上了那件圣洁如二人之间真情的白色大衣,仔细的看着,“你穿上它,真的很美,”
  可心任其施为,惬意的享受着这无声胜有声的时刻,真的好美,自己真的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成了白雪公主,而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心中的白马王子,心,感动;面,微笑;身子处于虚幻中,再不想回到现实。
  “喂,傻孩子,还说我呢,自己出来也不戴围巾!”程程的一句话将其带回现实,只见他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还带着程程的体温围在了自己脖颈之间,又是如临仙境。
  “今儿跟我妈说要住学校,要不就见不到你了。”程程说着,拉住可心的手,道,“我们在街上走走吧。”
  “好啊。”可心答应着,与之并肩同行,“对了,你要回学校睡,现在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吧,不然大门就上锁了。”
  “没关系,大不了翻墙呗,你不会这么快就赶我走吧?难道是跟那个所谓大哥……”
  “少胡说了,我倒想你一晚上都不回呢。”
  “不回去哪儿,不是要我住你家吧?”
  “切,想得倒美!”可心一脸嘲笑,接道,“在街上一直走啊,直到天光。”
  “啊,不是吧?”
  “哈哈……”
  二人边走边聊,走完了整条街又折了回来,“好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拜拜。”程程看了看表,已是凌晨两点半了,便停住脚步,对可心道。
  “嗯。”可心极不情愿点点头,望其走向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哎,等一下,你的围巾!”可心叫着摘下围巾,快速的跑上前,递与程程手里,“拜拜。”
  程程也是依依不舍,与可心挥手告别。
  旧日温馨画面犹在眼前,却已物是人非,可心心中想着,当时的自己好傻,那条围巾,老板明明开价50,但自己为了心中的他能顺心如意,竟然加价给到66,呵呵,要不说,恋爱中的女生都是白痴呢。
  位名见其愣愣出神,便拍其肩头一下,问道,“怎么了,你不会还在想着他吧?”
  “哪有啊,都过去那么久了。”可心摇头道。
  “你也知道过去很久了啊?那还自己钻在套子里面不出来?”位名责备道。
  “也许我现在惦念的不是他,而是当时的自己。”
  “他现在去哪儿了?”
  “听说是去秦皇岛上大学了。”
  “还说不想他,人家去哪儿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可心见位名故意难为自己,也就不再反驳,只点头道,“我会出来的,不用劝我了,一个人想通的时候自然就会没事儿了,否则别人怎么说也是无济于事的。”可心说完长出一口气,望一眼天空,向前走去。
第四章 前一秒明媚,后一秒滴泪
  歌舞升平,纸醉金迷,幸福的人们各有各的快乐方式,不开心的人却唯有默默的承受与忍耐,我想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叶可心吧。
  一样的平安夜,不一样的轨迹。
  尚依依安静的坐在咖啡厅里,安详的喝着一杯CAPPUCCINO,这家咖啡馆名叫“月色正浓”,这里的装潢很是别致,清新淡雅,给人一种到家的舒适感觉,所以,这个地方,就成了依依与男朋友左英南约会的老地方。
  今晚,一个特殊的节日,两人当然又约在了这里,而且,左英南还说要给依依一个惊喜,所以,依依早早的来到了“月色正浓”,按捺住心中那份好奇与激动,故作平静的等待着心中的爱人翩翩到来。
  喝完杯中的最后一滴咖啡,依依看一下手表,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只差三分钟了,“这个家伙,每次都是踩着点儿来,舍不得早到一分钟。”依依心中笑骂着,脸上不禁露出甜甜的微笑,想到自己心爱的人怎能不由衷高兴呢?我想这就是经常会有女孩子无端发笑的原因吧。
  依依抬起一张笑脸望向门口,因为她知道,在三分钟之内,左英南一定会是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门口,四处循视,然后奔到自己身前,连声道歉,应该还会解释着:某某小弟又惹事儿了。她已习惯了欣赏他的这副神态,并且认为是理所当然,甚至还有点上瘾了,看着喜欢的人不知所措的对自己解释着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是一种幸福吧,起码你会明白,他真的无心惹你不开心,这就够了。
  想着,度秒如年的三分钟终于过去了,但,左英南,依依的恋人却没有如约而至,她又看一眼手表,心道,“今天就再多给你三分钟!”脸上却已有些不悦。
  意料之外,三分又三分,十分钟之后,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依依顿时心灰意冷:这么重要的约会竟然迟到长达十分钟,这种局面可是前所未有的,肯定又去打架了,哼,自己在其眼中,始终及不上他的那些所谓生死兄弟。“最好被人一棍子打死,眼不见为净!”依依简直恨得咬牙切齿,不自觉骂出声来,放下二十块钱,拎起背包便欲冲门而去。
  “大嫂,你果真在这儿啊,大哥出事了。”依依起身刚走几步,便见一个年轻小伙子冲门而入,直奔自己而来,口中说着。
  “啊,怎么了?”依依听其所言,便知对方肯定又是左英南的小弟之一了,心下一惊,急问道。
  “跟人打架,进了医院。”
  “情况怎么样,哪家医院?”依依急问,不免自责起来:难道刚才说的话真的应验?说着已急步向外奔去。
  来人急追上前,说道,“现在人民医院。”
  依依已拦下一辆出租车,叫一声,“走!”,二人上车直奔人民医院。
  车上,依依一路催促着司机“快快快”,几乎险些撞车,身边那位小弟倒是好言相劝,“大嫂,不用这么心急,你再有个不测,大哥他……”
  “小姐,堵车啊,我也没办法。”司机报怨道。
  依依探头见前面车队已排成长龙,于是掏出钱递与司机道一声,“师傅,下车。”
  “小姐,这不能下车!”司机无奈道。
  依依却是不理那一套,开门便往外走去,并在人行道上发足狂奔。小弟见状别无他法,只好跟着下车,在其后紧追不舍。十几分钟后,二人均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到人民医院大厅,依依松一口气问道,“哪间病房?”
  “应该是在顶层。”依依闻言便直冲上电梯,按下28楼的按钮,电梯开启处,她才发现,原来医院的顶层是一个露天广场,所谓关心则乱,试想一个病人怎么可能会被安置在广场呢,但她明明又看到一辆医务平板车就停在广场中央,上面好似躺着一个人,却是用布盖着的。依依心中一惊,难道他已经?她不敢再想下去,急步上前,一把将白布掀起,刹那间,广场上灯火通明,平板车上,彩灯串连起来的“圣诞快乐”字样闪烁着无比绚烂的光芒,“好美啊!”依依不禁大叫出声,接着扭头向四周望去,不知何时,广场四周围起了一圈白衣天使,每人左手一支点燃的蜡烛,右手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脸上挂满微笑。
  天上繁星点点,地上烛光点点,依依抬眼望着这周围的一切,真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以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一个人走近依依,擎上手中的红玫瑰,递到她的手里道,“尚小姐,祝你圣诞快乐!”说完便退回原位。接着便有另外一人走上前,同样递上红玫瑰,说道,“尚小姐,身体健康。”依次的,每人均是送上玫瑰和一句祝福,诸如“一生平安”、“全家幸福”、“永葆青春”之类的吉祥话语。
  依依不停的道谢,手里已接了一捧的玫瑰,最后主角终于出场了:左英南一身礼服袭身,手捧一大束鲜花径直朝依依走来,到得跟前,递上手里的红玫瑰,深情款款道,“你手里的三十三支,我手里的六十六支,再加上一个我,总共是100支,送给你,祝你节日快乐,永远平安!”
  再看依依,见景闻言已是泪流满面,激动感动的接过鲜花,却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那份欣喜,只是紧咬住嘴唇望着他,这个爱己如此之深的男朋友。
  “依依,”英南双手抚住其肩,温言道,“我要让你今后每天的生活中都充满花香,而且健康快乐!”说完二人紧紧相拥,依依终于控制不住,伏在英南肩头哭出声来。
  “傻丫头,大过节的,哭什么啊?”英南扶正其身,为其轻轻抹去泪水,笑道,又侧身手指天空道,“你看,今晚的星光多美啊。”依依循指抬眼望去,突闻几声爆竹响过,天空更加亮丽,升入半空的礼花爆射出五颜六色的三个大字“我爱你”映红全场,一时惊呼一片,赞声四溢。
  “在这半空中来个烛光晚餐好不?”英南笑望向怀里的依依,问道。
  此时广场的中心已经有人安排好了一桌丰盛的晚宴,两把椅子对面而立,两支蜡烛并排而放,人却已走得干净。玫瑰花放到一旁,两人坐了下来,互相望着,即使不吃不喝,也已经心满意足。
  “走吧,我送你回家。”二人用完晚餐,英南对依依道。
  “好啊。”依依笑着站起身,看到身边的一大捧玫瑰不禁犯难了:肯定是不能拿回家去,那怎么办呢?
  英南见其立定不动,便知其心中所想,于是又道,“不如咱俩把花插满这个广场好不?”
  “好啊。”两个人议定便即动手,不出一刻钟,一支支红玫瑰站在护栏上摇曳风中,很美,神态潇洒的如蝴蝶翩翩起舞。
  二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均是一言不发,此时无声,尽在心底。
  “哎,依依,你怎么在这儿?”叶可心突然出现,见到依依与英南,开口问道。
  依依闻言这才从幻梦中惊醒,见是可心笑道,“呵呵,真巧啊,我正要回家。”说着拉过可心道,“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左英南。”又朝向英南道,“这个是拍戏认识的好朋友叶可心。”
  “你好。”英南笑着打招呼,“好,”可心点头示意,拉过依依低声道,“挺帅的啊,倒有点儿老大的样子。”
  “谢谢。”依依居然不好意思了,脸上微红。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走啦,拜拜。”可心说着转身而去。
  “拜拜。”依依与男朋友异口同声道,二人相视一笑,继续走着。
  “我到家了,你也上去吧。”依依走到家门口,回头对英南道。
  “我看你进去再上去。”英南说道,原来两人是住在同一幢楼的不同楼层。
  “不用了,否则被我妈看到了又该唠叨了。”依依说着推了英南一把,令其向楼上走去。
  “好吧,”英南回头道,“那我就上去了,明天见。”
  “嗯,拜拜。”依依说完,望其上楼,便开门走了进去。
  “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啊,这么晚了,又去哪疯了,换下一大堆衣服也不知道洗,真当自己是大小姐啦?”依依没有料到自己刚进家门便招来母亲的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好心情立时烟消云散,低声道,“我这就去洗。”说完把背包放在沙发上,便欲向洗手间走去。
  “站住!”尚妈一声大喝,倒把依依吓了一跳,其怔怔的回转头来,木然盯住她不动。“你这孩子什么态度啊你,说的你委屈了怎么地?甭跟我来这套啊,不想看到我,你别回这个家啊,没人请你!”
  依依闻言望一眼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只顾闷头猛吸烟的父亲,眼泪如泻闸之洪水狂涌而不止,却是再也不发一言,转身便欲走回自己房间。
  “嘿,你这孩子!”尚妈说着上手一把将依依拽住,又吼道,“不说话以为就没事儿啦,你还想不想在这儿个家待啊?”
  “妈……”依依哽咽的叫了一声,却马上被尚妈打住,“哎,别这么叫啊,我可担待不起。”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尚妈闻得便松了手前去开门,依依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跑进里屋去。
  “有你这么当妈的么,他是你们家闺女,又不是保姆!”尚妈打开门,却迎头招来这样一句骂,来人正是左英南,他是从楼上听到动静才赶过来的。“你谁啊,这是我们家的事儿,轮不到你管!”尚妈说着便欲将门关上,不想却被英南用力撞了进来。
  依依闻得动静,不得不从屋中走了出来,仍是满脸泪痕,望向英南道,“不关你的事,你走吧。”英南并不理会依依所言,双目直逼尚妈,“你不要依依是吧,那好,我带她走,以后再不回来!”说完走到依依身边拉住其手臂道,“我们走。”不想依依却是用力的甩掉其手道,“我不跟你走。”
  英南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不解道,“为什么,这么冷血的妈不要也罢!”
  “好啊,死丫头,我说怎么拿我不当回事呢,原来在外边勾搭了这个臭小子,找好靠山了是吧,好啊,你走啊,走了就别想再进这个家门!”
  “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英南闻得一个母亲竟对自己的女儿说出如此不堪入耳之滥言,一时气急,伸手便欲扇其一个耳光,挥起的手定在半空不动,“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我早就……”正在此时,依依用双手紧紧拽住了英南,哭道,“你走吧。这是我家,我不会跟你走的。”
  “依依,你这又是何苦呢?”英南抚住依依双肩,道,“跟我走吧,我会让你一辈子幸福的。”
  “这是我们家的事,不要你管!”依依突然对其吼道。
  英南听后一愣,脸上痛苦不堪,问道,“你的家事,那你当我是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英南见状沉默片刻,才道,“好,我走,我再也不管,你,尚依依,你的家事!”说完愤然而去,“砰”的一声,用力将门甩的震山响。
  尚妈望其离去,愣了片刻,突然发疯般的冲到尚爸面前,拽住其手臂边哭边吼道,“你这个窝囊废,看到那个臭小子要打我,居然无动于衷,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
  依依无力的走回自己房间,颓废的躺倒在床上,家无宁日的噩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原来依依的亲生母亲早在她五岁的时候便因病去世了,现在的这个女人只是她的后妈,这件事她没有跟第二个人提过,包括自己的男朋友左英南,也许说出来,让他分担一些苦痛和对自己多一些了解和理解会轻松一点儿,但她没有,她不想他因为自己的事而不开心,她不想他因为自己的事而使生活蒙上阴影,所以她选择了独自一个人承受现实与人为,命里注定与主观刻意的伤害与嘲弄,即使眼中流血,心内成灰,脸上却仍明媚。一个女孩,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经历了如此巨大的人生悲剧,却能屹立不倒,实在令人可亲可敬。
  依依抱着双腿,无力的蜷缩成一个圆,卧在被子里,显得那么娇小而孤独,含着泪水闭了眼睛,却关不上早已纷乱复杂的思绪,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前年高中毕业的那个夏天: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过,依依甩甩双手的洗衣水,又在围裙上抹一下,走出洗手间,上前开了门,见是自己的同学徐丽。
  “依依,我跟我妈吵翻了,能不能在你这住两天啊?”徐丽急切道,又说,“咱俩那么铁,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哦?来吧,跟我一起搬东西进来。”说完不容分说便拉依依向外走去。
  依依随其边走边道,“跟你妈吵架也不用离家出走啊?”
  “唉,她那个人整天唠唠叨叨的,烦死了!”徐丽说着已拉依依走至楼梯口,拎起一个皮箱,又指着另一个皮箱道,“哎,别说了先,把东西放进去再聊吧。”说完迈步走去。
  依依拎起箱子急步跟上,道,“小丽,可能不行啊,我妈肯定不让……”
  “嗯?”徐丽不明其意,推门便要进屋,“哎,怎么锁门了,拿钥匙来。”
  “啊?门锁了?!”依依闻言放下箱子急奔上前,用力推了两推,确定果然锁了,想来定是刚才被风带上的,不免急道,“怎么办啊,我还有衣服没有洗完呢!”说着眼圈微红,险些掉下泪来。
  “你没带钥匙啊?”徐丽问道,望向依依,见其穿着一身睡衣,只围条围裙,一副根本就没有地方放钥匙的打扮,便道,“唉,看来真是天没天理,人没人性了。”说完失望的坐在台阶上。依依却是不理其言,双目直盯紧锁的铁门,不知所措。
  “哎,你爹妈什么时候回来啊?”徐丽抬头问道。
  依依心中却想:爸爸出差了,等妈回来我又死定了,他肯定又该骂我偷懒,不洗衣服跑去玩了。焦急却也无奈。只得挨徐丽坐下,双手支颐,愣愣发呆。
  “依依,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告诉我啊。”徐丽见其神态有些不妥,一改往日的叽叽喳喳,便抚其手臂问道。
  依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并不回答,不是不想说话,她真的怕自己一张口,泪水便也会不争气的落下来。
  就这样,两人并排坐着,各想各的心事,不觉间已过了两个多小时,徐丽看一眼手表,已是12点半,望一眼依依道,“哎,你饿不饿?”
  依依早点都不曾吃,此时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了,但她却硬着心肠摇了摇头,道,“不饿。”
  “可我饿了,有钱么?我刚才打车全花光了。”
  依依望着她,又是摇摇头。徐丽见其又是否定,突然站起身来回走着,嘴里嘀咕着,“唉,真是倒霉透了,怎么办啊,唉……”正巧此时走进一个与二人年纪相仿的男生,高高的个子,清秀的面庞,冷冷的表情,很酷的样子,但吸引徐丽目光的并不是他冷酷的气质,而是他手上提着的盒饭。徐丽不禁舔一下嘴唇,盯着男生向楼上走去,就在他转过楼梯拐角,就要消失,再不开口徐丽的午餐就要泡汤的时候,没想到他竟停住脚步,返身走了下来,问道,“进不去家了是么?”
  “是啊。”徐丽见问心里乐开了花,赶忙答道。
  “还没吃饭吧?”
  “是啊。”
  “不介意的话,就上来吃吧。”男生说完便率先向上走去。
  “好啊,好啊。”徐丽答应着,拉起依依道,“走吧,去他家,总比在这儿挨冻饿肚子强啊。”说完拎起箱子跟了上去,依依闻言也便拎着另外一只箱子跟在后边。
  “原来你就住依依家楼上啊,哎,你们两个不认识么?”徐丽见男生在二楼门口停住开门,便向二人问道,见二人均是摇头,于是又道,“哎,不认识也没关系啊,现在不就认识了?”说着又跟男生走进房间。
  “哇,你家好大啊。”徐丽放下箱子,不禁大发感慨,说着到处走走看看,“三室两厅!够拽的啊,你爸妈呢?”徐丽说着挨依依坐在沙发上。
  “我自己住。”男生答应一声,将盒饭放在饭桌上。
  “啊?你自己住这么大房子,真好!”徐丽不禁艳羡不已。
  男生却不再理会说道,“过来吃吧。”说着将饭菜并排摆好在桌子上。
  “谢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啊。”徐丽说着拉依依走至餐桌坐好,急不可待的抓起筷子吃了起来。
  “那你吃什么?”依依见只有两份饭菜,想来应该是男孩的午餐和晚饭,没料到如今却被自己和同学吃了,不好意思问道。
  “泡碗面就好了,不用管我。”男生说着又走进厨房。
  “我叫徐丽,她叫尚依依,你叫什么?”徐丽边吃边问向正在厨房下面的男生,见其把饭菜让给自己倒无丝毫歉疚之意。
  “左英南。”男生说着,手中不停。
  “好名字!”徐丽由衷赞了一句,便又接着吃饭。依依闻其名字也是暗中赞叹,放下筷子走进厨房道,“我最爱吃面了,而且知道自己的品味,你出去吃菜吧,这里我来。”
  “不用,你去吃吧。”英南盖好锅盖,说道。
  “我不爱吃肉,还是吃面好一点。”依依说着推英南走出厨房,英南望一眼饭桌上的“锅包肉”,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便也坐下吃了起来。
  “你?”徐丽闻依依所言,一时不解,因为她知道依依是最爱吃肉的了,于是带着疑惑的眼神问道,见依依向己连使眼色,便也不再出声,埋头吃饭。
  依依的面煮好了,三人坐在桌边,互不言语,均是埋头吃着,令人不禁感觉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吃完了,三人收拾好残局,又转移到沙发上,仍是坐着,愣愣的盯着没有开启的电视机,没人说话。
  “哎,看电视吧。”还是徐丽打破尴尬的气氛,抓起遥控器,按了开关,一时间,三人总算放松一下,找到寄托。
  “哎,我在你这住几天成么?”徐丽突然抬眼问向英南,英南闻言一愣,望着她不做可否。
  “啊,不行,你怎么能住他这里呢?”依依闻言却是极力反对,拉过徐丽低声道,“你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你家又不能住,我没地儿去,他这儿就是狼窝虎穴也只能将就喽,要不你让我睡大街啊?”徐丽不屑道。
  “回家去吧,在他这儿住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用你管,”徐丽向依依说了一声,又笑着问向英南道,“没问题吧?”
  “没问题。”英南答应道。
  依依见其主意已定,劝也无用,起身道,“我想我妈应该回来了,我先下去了,拜拜。”说完向门口走去。
  英南与徐丽便也起身跟上,道声“拜拜。”
  依依又回身对徐丽道,“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嗯,知道啦,没事上来玩啊。”徐丽以主人的身份轻松说道。
  依依下楼,按响了家里的门铃,“王阿姨。”见开门的是隔壁楼的阿姨,便知肯定又是母亲带到家里打牌的,心里不爽,但还是客气的叫了一声“阿姨。”走进屋去。
  “哎,乖,跑哪儿玩去了,你妈找你半天。”王阿姨关好门重新坐回到桌前,说道。
  “李嫂,杨婶,妈。”依依不答,只望着桌前坐的另外三人依次打完招呼便欲回自己房间。
  “站住,衣服洗了一半,跟哪玩去了?”尚妈叫了一声,问道。
  依依扭转头,解释道,“刚才我出去了一下,不小心把门锁上了,我又没带钥匙……”
  “编,编吧你就,贪玩还不认帐!”尚妈说着站起身便欲冲到依依面前,吓得她后退一步,恐惧的眼神直盯着她,不出一声。
  “哎,尚妈,得了,不就是没洗完衣服么,你看把孩子吓得。”杨婶说着上前拉尚妈坐回原位,又对依依道,“孩子,一会把衣服洗了啊。”说完便也坐了回去,“来,接着打,该谁坐桩了?”
  幸好有外人在场,依依总算躲过一劫。
  今日见到左英南一事,依依并未挂怀,因为她明白,同学徐丽比之自己又开朗大方,又聪明漂亮,所以,即使他选女朋友的话,也应该是徐丽而不是自己。意料之外,她真的想错了,几天后,左英南却向她表白,说是依依那种忧郁淡雅的气质感染和触动了他,依依心中感激,知道老天应该看够了自己的多灾多难,特地送一个护花使者来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更出乎意料的事,二人不仅住同一幢楼,居然还是同一所学校,同一年级的学生,如此更加重了依依心中对英南的肯定,因为缘份让他们走到一起,就再也不会分开。
  依依想着往事,又回到现实中:自己刚才的所做所为会不会伤害了一直爱自己甚深的英南呢,可是刚才那种情形,如果不那么说,又叫我怎么办呢?其心中怀着对英南的歉疚昏昏睡去。
第五章 有一种失去叫永恒
  第二天醒来,依依本来想打个电话给英南向其道歉,但想到万一他又叫自己离家出走,恐怕还是会令他失望,于是便忍住没有联系,等双方都冷静一阵子也许会好的多。
  依依握着手机足有十多分钟,叹一口气重又放回包里,“有短消息,有短消息。”突然手机响起,有短信来了,依依赶忙拿起手机查看信息,是一个圣诞节的祝福短信,却不是期盼中的英南发过来的,依依不免有些失望,她多么希望英南能主动联系她,并且不再逼迫自己做一些不能做的事。
  可是,一连三天,校园操场上,再也看不到他潇洒投篮的经典身影;家门口,也不会再出现初遇时的巧合。依依的思念之情如潮水般泛滥,不可遏制却又不得不强自忍耐,她再次品尝到了来自亲情之外的离别之痛。
  “副总,我先走了啊。”可心忙完手头的工作后看一眼时间,正好五点钟,于是便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对靠最里边座位坐着的副总告别一声,见其点头,又对同事雨霁道,“霁哥,搞定了没,走不走?”
  “好了,可以走了。”雨霁说着站起身,也向副总打声招呼道,“副总再见。”说完便欲与可心一起离开。
  “等一下,小雨,过来看,电脑怎么突然不动了?”谁想副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雨霁心中默念一句“有病”,极不情愿的但必须还得是快步走上前去,说道,“我看看。哦,死机了。重启一下吧。”说完按了冷启键,不免与可心对望一眼,做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只听副总又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出了问题,可心呐,你要急就先走吧。”
  “哦,没关系,我等他吧。”可心一笑,无所谓的样子,并且干脆坐了下来,一副百等不怕的架式。
  “哎,好了,如果没什么别的问题,副总,那我们就先撤了啊。”雨霁说完,可心站起身道,“副总拜拜。”说完与雨霁并肩走了出去。
  “他妈的,磨叽什么啊,故意找茬儿!”刚出公司大门,便听雨霁嘴里骂着,脸上表现的很是气愤。
  “是啊,这家伙就是没事找抽型的!”可心也颇有同感道,狠命的踢起地上的一粒石子,谁想其一个用力不对,脚却扭伤了,“哎哟,该死的。”可心轻呼一声,蹲下身去。
  “怎么了?”雨霁见状赶忙上前将其扶住,伸手揽住其腰走到路边的台阶坐下,“试着用力蹬地,看还疼不,疼的话就只好去医院了。”可心依其所言,用力蹬地,左右扭了几下,竟然恢复如初,站起身大叫道,“嘿嘿,吉人自有天相,没事了!”
  雨霁见状也便起身,笑道,“你倒真是个乐天派,他那尿样都不能影响你的情绪,我可不行,想起来就气,妈的!”其说着,又是一脸的咬牙切齿,“还好幽悠今天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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