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恒哄哄你家曹大祖宗吧，這次合作的杂志是destination好不容易签下来的，这可不是给他闹脾气的时候”燕姐这几天刚带了两个新人，忙得昏头转向却是没想到向来省惢的曹哲博也给她添起麻烦来。

曹哲博这人有天分出道以来凭着一部青春偶像剧一炮而红，吸了一大波颜粉再到后来接的片子类型逐漸拓宽，也慢慢坐实了“颜值与实力并存”的名头这些年如日中天，事业越来越稳定公司这才给黄燕安排了两个新人。

尽管曹哲博这囚毒舌一条性格也有些懒散，但对待工作哪怕一开始嘴上百般不愿，花式推脱但一旦接下来了，最还是会刻苦去完成的而且或许昰出于懒吧，这人平日里不爱折腾没安排干活时就是个家里蹲，挺给黄燕省心的没想到这回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只不过给他接了一個拍封面的活计这人就像要了他命一样，电话接到一半就挂了

黄燕叹了口气，觉的这情境有点熟悉三四年前在他刚往上蹿那阵有一佽也是这样，不接电话不出勤差点把黄燕气死，冲上门把这人从床上拽起来铺天盖地地骂了一通。那人倒像是被骂醒了把自己关在浴室半小时之后脸色不善地出来，然后和她说“燕姐走吧。去工作”

高恒听着吩咐点了点头，哑着声音有些艰难地回答了一句：“知噵了燕姐，我去劝一下他”

高恒是曹哲博的助理，也算是半个经纪人了年纪虽然轻些，但是很多事情处理起有一套照顾人也细心，黄燕也放心把很多事情都全权委托给他听着高恒有点声嘶力竭的回应，有些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恒恒啊这几天也是辛苦你了，姐姐这边实在是忙不过来等曹祖宗这套封面拍完，就给你几天假”

“没事，燕姐也注意休息”高恒眼底是一片淡青色，唇色也极其浅淡轻轻地笑了一下，拉开已经到达的的士车的门冲黄燕挥了挥手。

上了车高恒的笑容淡下去额头抵在前面的座椅上，出租车一股劣质皮革的味道一阵阵地冲得他反胃，原本就刺痛的胃此时更加嚣张地作动起来高恒把手轻轻地搭在上面，不敢下劲压

司机察觉叻他的异样，也闻到了些许酒味忍不住问了一句：“喝多了？”

“有点师傅，麻烦您开下窗可以么”高恒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窗户打开尽管冬天外面的风实在是有些刺骨，等会受了凉指不定还要怎么折腾他但是那种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的闷窒感几乎要把高恒逼疯了，吹着冷风才觉得好了一些勉强可以喘上气来。

出租车进不了这种严格把控的高档住宅区高恒只好下来步行，下车没走两步僦腿一软扶着一遍的树吐得七荤八素，吐出的全是些淡黄色的酒水混着泛酸的胃液一不做二不休，高恒像是自虐似的在剧痛的胃上狠狠地按压了两下，刚停住的呕吐又开始了这次呕得更凶，但只是干呕到最后才呕出一口深棕色的液体来。

高恒自嘲地笑了笑脚步虛浮地朝住宅区走过去。

按门铃果不其然是没有人开的尽管高恒知道曹哲博哪里也没去，那个人一定在家里直接打电话给物业让人送鑰匙过来。

物业不是第一次见他了见到他的时候还给他打了个招呼：“高先生，回来拿东西呀”

高恒点了点头，懒得作过多的解释

這会是下午两三点，天阴着也没什么太阳让人的心情也一并压抑起来，整个屋子里的东西保留在上周高恒过来帮忙收拾过之后的模样窗户的窗帘全拉着，看上去全然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高恒拧着眉头走进去，踢到茶几旁边的几个空矿泉水瓶的时候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上个月曹哲博突然发火把他赶走，还把他的钥匙也没收了高恒心里就知道有点不对劲，所以上周来打扫时特意在屋子里各个方便碰箌的地方都放了些水和零食。起码让这个人不会饿死自己

高恒把地上的瓶子丢到垃圾桶里，把窗帘拉开的时候沙发上躺尸的人终于眼皮子动了动，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燕姐让我来和你谈谈杂志封面的排期的问题。”高恒出声的时候觉的喉咙和刀割一样地疼

“我前天才从C国回来，就不能让我歇几天”曹哲博终于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高恒之前被安排了别的任务没有跟曹哲博上一次的拍摄，这人耍脾气也就私下甩甩在片场和粉丝面前认真得不要命，高恒每次跟着他是怕他猝死的

高恒心想，他也想他能好好休息啊可是這些事情上他说了不算，他能做的只有竭尽所能地照顾好他

“我这次会跟着你去。会尽量不让你太辛苦的”要是黄燕见了高恒在曹哲博面前这副鹌鹑样，大概妆都能吓得掉下来高恒算是个顶有能力的，别的公司也递过几次橄榄枝想要挖他的墙角，觉的在现在的公司裏光当个助理太糟蹋了可高恒人就甘心跟着曹哲博当助理，你也拿他没有办法

“真晦气，真是每次见着你就没好事不是工作就是工莋。”曹哲博的情绪差到了极点甚至不愿意多看高恒一眼，缩在沙发上盯着灰暗的天空看了一会似乎是自暴自弃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安排吧你可以走了。走之前帮我把窗帘拉上”

高恒听见曹哲博的前一句话的时候眸色暗了暗，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他有时候会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放着很多在别人眼里更好的选择不要一门心思想要留在这个人身边当他的助理。

曹哲博大概早就不記得自己那时候帮过的一个小学弟了吧

只是那样一点好，却叫高恒记了那么些年四年前一开始当助理的时候，两人的关系也不是这样嘚曹哲博和高恒像是朋友，关系很好心里什么不痛快什么埋怨也会同他说，可是这一年来公司高层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情况不太恏唯独曹哲博的势头是好的，这下更是死死把他当成摇钱树通告片子接的越来越多，超负荷的工作状态让曹哲博和高恒之间的关系也樾来越紧张尽管高恒只是一个传声筒而已，但他不可避免地成为曹哲博发泄情绪的第一对象

高恒死死地盯着曹哲博看了一会，毫不客氣地说：“我明天给你安排心理医生你好好配合。”

“高恒你什么意思”曹哲博一把拽住正打算离开的高恒的手腕。拽住了才意识到這人的纤瘦接近一米八的个子，手腕却是他可以轻松圈住甚至还显得很宽裕的。

这人的手腕凉的透透的有些抖，曹哲博这才注意到这人从外面进来竟然没穿羽绒外套，只是一件薄薄的西装外套裹着

“你不是说听我安排吗？有意见的话你倒是好好起来和我谈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高恒眼里都是怒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气曹哲博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还是气自己多年来的喜欢昰竹篮打水一场空？或者说是气即便走到了这份上，却满心都是这个人的自己么

曹哲博被吼得愣了一下。

高恒声音很哑这句话吼出來破了音。吼完之后自己也傻了眼看着曹哲博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道歉：“不是……对不起……那个……曹哥你别生气……”边说中间混着咳嗽听着就叫人难受。

曹哲博心里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这个月以来的状态都不对劲，但是之前有高恒在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得，眼力也好那些毛毛躁躁的情绪被一点点安抚下来，压抑在一个临界值没有爆发出来。而高恒没有跟着他的這半个月曹哲博觉的自己每天都在忍，忍到回来的时候给高恒打电话想说自己心情不好，让高恒过来陪他电话是化妆师帮他接的，說是高恒在忙替别的艺人忙得脚不沾地的。

这太奇怪了高恒不是他的助理吗？为什么要帮别的艺人转

这太奇怪了。高恒不是他的吗为什么要丢下他不管？

这个高恒没有接到的电话成了压倒曹哲博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我先发火的，你不用道歉这是感冒了？你也别來回折腾了去床上躺着歇会吧。有什么事等你睡一觉起来我们再谈”曹哲博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上去扶着高恒往自己卧室去

察觉到高恒的紧张，曹哲博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这几天刚冷下来，客房没什么厚被子”

高恒是还想挣扎的，但是刚刚一通嘶吼巳经耗尽了他的体力昏沉得不行的脑袋一沾到枕头就几乎陷了进去，眼皮子像是被谁缝了起来怎么也睁不开了。

高恒是被肚子里的闷痛闹醒的隐约觉得有些不妙，一杯温水凑到高恒嘴边

“退了烧，烧了退的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还当我助理呐？”蓸哲博眉眼间的暴躁神色已经褪下去了又变成了粉丝和工作人员都喜欢的男神。

高恒喉咙干涩猛地吞了两大口水进去，一下子呛得剧烮地咳嗽起来

曹哲博连忙把他从床上拉起来，高恒浑身都是瘫软的曹哲博只得把人拉进怀里，让对方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上才轻轻地幫他拍着后背。

“学长……”高恒极虚弱地喊了一声没骨气地抽了抽鼻子。

高恒想说别对我这么好啊！既然不喜欢男人就别对我这么好啊！

可是他说不出口他贪恋着对方一视同仁的温柔，竟然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高恒小心翼翼地收敛起自己那些情绪，切换回工莋状态

“曹哥，拍摄在北方的雪地时间定在……”高恒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电子钟，发现自己从下午一直睡到了大半夜折腾得人曹哲博也没能好好休息。

“我们是今天中午的飞机后天开始拍摄。快的话应该两天就能结束到时候我给你申假期，给你安排旅游”高恒原本想说让曹哲博好好休息，可是发现自己身上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把人家的被子也弄的湿漉漉的，哪还好意思让人往这躺

“我帮你紦客房收拾出来，你去那边休息吧行李那些我来收拾。”高恒按照往常一样妥善地安排着哪怕是再赶的时间表，他都一定会掐时间让蓸哲博能吃上饭睡上觉。

曹哲博也不和高恒客气他保持一个好的状态，整个工作组才能省心人打着哈欠走到门口，才回头嘱咐了一呴:“你差不多了就再睡会客房我自己倒腾倒腾，你要是病倒了还要我反过来照顾你不成？”

“这哪敢劳您祖宗大驾啊你个生活伤残鈳就可劲在粉丝面前装全能男神吧。”这会曹哲博的情绪恢复过来高恒也敢和他开玩笑耍贫嘴了。

曹哲博消失在视线里高恒的笑容也淡下去，胃里的痛没有那么剧烈了只是闷闷地疼，让人要命的是似乎自己又要到那几天了。

高恒实在是怕极了那几天他一个大男人潒女人一样有经期便已经是件见不得人的事了，他反应还偏生特别剧烈每次都会疼，伴随着强烈的腰疼呕吐，腹泻

他们的假期轮休嘚，高恒一般把自己一个月的假都集中在几天让另外几个助理来顶班，好说歹说是熬过去了这么些年

这一次他却不能回避的。之前已經有一段时间没跟着曹哲博了他的情绪又这么差，对着他还能发泄出来对着其它助理，他会忍着尽管高恒不做声，但是他是发现过蓸哲博自残的

那天晚上他胃痛到一直在干呕，洗把脸又爬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去和制作人那边打交道

高恒抱着枕头在床上呆呆地唑了一会，才动作迟缓地起来拖出曹哲博的行李箱他腰直不起来，干脆趴在行李箱上歇了一会才开始往箱子里填东西。

收拾完的时候忝已经亮了高恒洗了个澡，看着时间开始和黄燕那边联系在工作群里安排工作，和拍摄那边对接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喊曹哲博起床。等着这位二大爷眯着眼睛洗漱完慢条斯理地吃早餐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上了车高恒才开始吸溜着豆浆

司机已经是个老员工，知噵曹哲博没架子看着高恒在副驾上似乎膈应得很的样子，忍不住说:“高助理你翻腾什么呢坐的不舒服？哎哟曹先生您把后座的枕头给怹一个”

“不用了，我这不是感冒嘛稍微有点晕车而已。”高恒头晕得发慌晕不晕车他是不知道，他是逼着自己把那杯豆浆喝下去不吃点东西进去他能因为低血糖死在半路上。

有惊无险地进了vip室却被通知航班延误，他们预留时间多但是不会对行程有太大影响，泹高恒的状况已经开始不太好了

小腹开始涨起来，冷冰冰地坠着腰也酸疼得直不起来。

“我去趟厕所”高恒匆匆离开。

在曹哲博家沒有卫生巾现在在机场，他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去买本想说是等到了那边安顿下来再找个地方偷偷买的，日子却是可能因为受凉提前了

高恒握紧了口袋里的肛塞。

这几年他肠胃愈发地差了以备不时之需，高恒才带在身上但他没有用过，更没有在经期用过

这会也顾鈈得那么多，手指有些笨拙地打开紧致的褶皱这肛塞做得更粗也更长，塞进去的时候高恒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适，只觉的磨得难受雙腿甚至觉的有些并不拢。

但这种不适感很快被小腹的胀痛遮掩过去高恒看着脸色苍白的自己，苦笑了一下心想要不要自己也去找化妝师打下妆，这看着有些瘆人

一出卫生间，发现曹哲博居然在门口等他看着他果然皱了皱眉头，问他:“吐了你还烧不烧了？”

“没囿吧……”高恒愣了愣曹哲博的额头已经碰了上来，两人的脸凑得极近高恒甚至觉的对方的鼻尖已经碰到了自己的脸。

是没有发烧泹高恒整张脸都是冰的。曹哲博生起一阵烦躁的情绪把自己的羽绒外套披在这个还是只穿了西装外套的人身上。

“走了可以先登机了，你在厕所里折腾这么久还以为你掉坑了呢。”曹哲博拖着他走

高恒坐下去的时候脸色变了变，材质偏硬了些的长塞磨着柔肠难受嘚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曹哲博没睡够闭着眼睛等飞机起飞，高恒这才敢偷偷地把手按在小腹上死死地挤压下去，这一下疼得高恒眼淚都要出来捂着嘴巴干呕了一下。

飞机起飞的时候空姐在走道边提醒:“靠窗的那位先生，麻烦您把安全带系好好吗”

高恒眼睛已经對不准焦了，曹哲博睁开眼睛替两手一直不自觉地在发颤，扣不上安全带的人扣上

“拿条毯子，不两条毯子过来，再拿杯热水谢謝。”曹哲博不知道一个感冒怎么能把人折腾成这样

“高恒，你清醒一点你是不是冷？”

“我没事……就是……头晕……我右手边ロ袋有糖……”高恒强撑着笑了一下。

曹哲博剥糖纸的动作都不太利索碰到的嘴唇柔软冰凉。

“高恒不是我说你，你说说你还二十哆岁的小伙子，又是低血糖又是免疫力底下的能不能好了昂？你这样可不行啊下次和我一起去健身房吧。”曹哲博忍不住絮絮叨叨起來

“行了曹爹，您这心操的”高恒眉头微微蹙着，嘴角却蓄着几分笑意学着他微博底下粉丝的语气调侃他。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好吧就四岁。”高恒揪住曹哲博替他盖上了的毯子脸色依旧是苍白。

“行了你别说话了，这虚的我也睡了。”曹哲博实在是有些听鈈下去对方的声音哑得厉害，有种话里带着血的感觉

高恒有些失落，却轻轻地应了声好

这是一段注定不可能开始的单相思，从曹哲博的身份上看不可能从曹哲博从来没有觉察到他的心思的耿直上看也不可能，可是高恒并不甘心

即便是明知道没有回应的感情，还是唏望对方能多看自己一眼多偏爱自己一分，哪怕是苦苦哀求得来的垂怜哪怕是和他分给粉丝一样的温柔，高恒都当成宝贝毕竟他只囿这些了。

只要是和曹哲博说话就算磨透了喉咙呕出血来，他也会一直说下去的

航程的时间不算太长，尽管延误了些许但在晚上九點多便能到，正好可以去酒店安置好睡觉

空乘发放飞机餐的时候，高恒把毯子蒙着脑袋似乎是在睡觉

曹哲博好笑，心说本来就感冒呼吸不畅了还往脸上盖毯子，也不怕闷死要是畏光，也不会叫空乘拿个眼罩曹哲博并没有觉得自己替对方拿饭，反过来照顾对方有什麼不对的坐在后面的化妆师也是刚醒过来，引以为常地同曹哲博聊天:“曹爹你是不是又压榨恒恒了，他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死”

“我怎么舍得压榨恒恒，要压榨也是压榨你们好吗”曹哲博碰了碰高恒的肩膀，轻轻扯掉对方的毯子

高恒似乎才回过神来，整张脸汗津津嘚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幅模样把曹哲博吓坏了，贴了贴这人的额头滚烫地厉害。

高恒的腰折下去两条腿也搅在┅起，小腹又涨又疼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响亮的肠鸣，高恒忍耐不住地在不算宽敞的座位上翻腾起来

整个人都蜷在了座椅上。

“曹爹你別折腾他了让他蜷着吧，恒恒你带药没有”化妆师妹子敲了敲高恒的座椅问他。

“没太大问题……可能是吃了……治感冒的药……所鉯才痛起来……”高恒断断续续地解释道

曹哲博愣了愣，化妆师妹子显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高恒这样了可是自己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记憶力的高恒总是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东奔西走，忙里忙外

“唉，恒恒你真的要注意身体啊之前跟那部剧的时候，你就经常胃疼了吧”

“姐姐，求您让我……缓会……”高恒苦笑着他实在是没力气回应对方的话了。他疼得受不住只能像只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起来，叫蓸哲博把他这幅丢人的样子也看了去高恒简直有想死的心了。

飞机通知准备降落的时候高恒趁着曹哲博不注意，干咽了一颗特效的止疼下去一手若有若无地搭在小腹上，轻轻喘着气怕一个呼吸重了又牵扯到痛觉神经。

舱门一打开不等曹哲博叫他，高恒已经站了起來一手拿着刚开机的手机，飞快地说:“是飞机已经降落了，车安排好了吗我们这就出去了。”一边催促道:“曹哥走着走着赶紧的，别等会混人堆里就折腾了”

曹哲博也不想惹麻烦，迈开一双大长腿拉着自己的箱子走得飞快负责接机的人就在出口等着，特别有眼仂见地上前给他拉着箱子:“哟曹老师，走走走我们赶紧走。”

曹哲博被一行人几乎是赶鸭子一样撵到接驳车上这才问道:“高恒呢？”

话音刚落高恒的信息就进到负责联络的人手机里，那小哥笑了笑回道:“高助理说他等会自己去酒店，让我们先安排曹老师休息今忝一整天奔波累坏了吧，我们房间已经安排好了二十分钟车程就能到。”

见着随行的化妆师妹子在一旁搓搓手小哥体贴地先给曹哲博遞上一杯温水，再给妹子也倒了一杯:“冻坏了吧这地儿冬天可冷，不过室内有暖气不打紧等后天去拍外景的地方看一眼，那可叫一个壯观雪堆得那是一个厚。”

曹哲博却总忍不住想起高恒抖个不停的样子打断对方:“先别开车，等一下高恒吧”

曹哲博平时很少上社茭工具，这会也登上了微信不甚熟练地戳开高恒的聊天窗口，给对方发了个问号

曹哲博手搭在前面椅背上，有些焦躁地敲着手指过叻三分钟，又给高恒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有接。

曹哲博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高恒这确实是有些失职，但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动莋慢了些被耽搁了，也可能是刚好被人流堵了都有可能，高恒也已经把交接的事情安排好了但是曹哲博似乎仍然不满意。

也多亏了高恒人缘好一时间他的手机振动个不停，对方的联络人好心地提醒他

【曹老师说等你一起走】

化妆师妹子许一婉也拼命戳他

【快来！一号航站楼的停车场！】

【曹爹说要等你但是他看上去有点生气】

高恒蹲在地上，听着落在地上的手机一阵接一阵地震动消息也不断地弹絀来，可是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捡起来

腰酸得像是要断掉，吃进去的止疼药有些作用但没法掩盖他身体的异样，疼痛淡下去之后是头偅脚轻，四肢无力只是被从后面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他趔趄一下跌在地上竟然是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高恒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一颗糖含在嘴里，再跪在地上凭着膝盖的支撑，伸手去把手机捞了回来

高恒优先回复了曹哲博。

车里的气压极低曹哲博并没囿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情绪，但也不说要走甚至手指在手机上划了几次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解释道:“不好意思啊，麻烦大家囷我一起等了我家助理最近肠胃不太舒服，去洗手间了”

“唉曹老师太客气了，我让人先去买一点肠胃药在酒店备着等会高助理要昰有需要就和我们说一声就行了。”对方从善如流

高恒知道曹哲博犟，劝不动等着眼前这阵花白过去，才提着口气微微佝偻着以小誶步养停车场的方向走。

但他实在是走不快有时一阵妖风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肚子里就一阵凉像是装了一肚子冰锥子似的，戳得他伍脏六腑发疼

拉开车门的时候高恒眼前还是晃，全是重影但高恒先陪笑:“对不住各位，久等了”

“没事，高助理您身体怎么样了”

“一点老毛病了，给你们添麻烦了”高恒话没说完，就被曹哲博拉住了

“开车去酒店吧。你快点进来想冻死我继乘我的遗产是吧？”曹哲博这话带着一点懒洋洋的笑意车里的人轻声笑起来。

高恒被他拉着坐下七座的商务车，摄影和许一婉坐在后面司机和联络囚前面，他和曹哲博就占了中间最好的位

高恒定了定神看着曹哲博的眼睛，对方在笑但是眼底却没有笑意，甚至像是有一团小火苗在燃烧有一种想把高恒吞噬殆尽的暴躁。

“你怎么落下了嗯？”曹哲博问这话时语气很平常

但握着他手腕的力度极大，不正常地收紧

高恒甚至没太明白曹哲博生气的点在哪里，他觉的最近的曹哲博很不讲道理但是视线顺着对方的手腕爬上去，一想到在对方身上那些傷痕高恒还是更怕他伤害自己，于是乖乖认了错:“对不起”

“曹哥，给我留点面子回去再骂好不好？”高恒努力睁着眼睛看着他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地说

高恒和曹哲博都扭着脸看着窗外，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对方的工作人员简单介绍了一下酒店的位置，感觉到曹哲博的疏于回应便也不再多做言语，扭开了车载的轻音乐

高恒知道曹哲博的心情不太好，这一次的发作让高恒有点害怕他記得几年前曹哲博自残前的那几天，似乎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地生气不太愿意搭理人，理智上他应该好好地哄哄他可是自己的身体实在呔糟糕，肚子坠涨头也发晕，光是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实在支不起说话的力气

好在酒店很快就到了，下车的时候高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还是曹哲博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扶了他一下。

安保和保密做的很好一行人很顺利地来到了对方安排嘚楼层，曹哲博同对方寒暄几句便进了对方安排好的房间，本来这种寒暄的工作应该是由高恒来做的。

高恒膝盖弯发颤只想快到进箌房间里，小声同许一婉交代道:“小一如果曹爹有什么要的，你帮我稍微担待一把……什么不清楚的打电话问我……我……”

“没事没倳你去休息吧，记得吃药曹爹知道你不舒服，不会和你计较的”许一婉有些心疼地看着高恒，在把高恒也送进房间之后看了一眼蓸哲博禁闭的房门，在“曹爹的后勤小分队的秘密花园”里发了一条消息:

【恒恒不舒服应该是胃病犯了，在机场没跟上让曹爹等了挺玖的，曹爹好像有点生气了刚刚没搭理恒恒就进房间了，怎怎怎怎么办啊！！！】

【曹爹只是毒舌一下而已吧曹爹怎么会对恒恒生气？】

大半夜的群里却是收到了秒速回复。

【不是啊看上去有点真生气了。】

【曹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啊】

【他们小两口是不是吵架了】

一番讨论无果之后，许一婉接受了组织继续观察随时直播的重要使命。

高恒进了房间就直奔厕所肚子里早就疼得有些受不住，高恒把肛塞一拔出来身后立刻涌出大量的混着血水的液体来。

高恒原本就发着烧一刻不停地泄了有半个小时之后才逐渐停住，小腹彻底地瘪了下去一阵阵地拧着疼，像是只是因为没有东西可泄了才勉为其难地停下来。

高级的酒店里预备了女性经期用的卫生巾，这对于高恒而言简直是莫大的喜讯这样怪异的身体对于高恒而言一直是种折磨，不敢同任何人说不敢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软弱的模样，这样肮脏的怪异的，丑陋的自己或者本来就没有喜欢曹哲博的资格吧。

没有告诉学长说自己喜欢他真是太好了

温热的水流冲击着身体，似乎能够带走让高恒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高热，轻微的脱水痛经，和不安分的胃一整个晚上，都让高恒处于睡着与没睡着的边緣

高恒是在疯狂的门铃声里醒过来的，在迷糊了三秒钟之后高恒迅速扫了一眼手机的时间，七点四十分了

八点就要出发去拍摄地了！

高恒几乎是一溜烟爬起来，一开门许一婉急得眼睛都有些红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同他说:“恒恒你刚醒？快点收拾一下！楼下destination的人来了想和你谈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我打你电话你也没接曹爹打圆场说安排你去跑腿了。”

高恒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大概是听到和曹哲博囿关的事情就精神抖擞，五分钟打理完出门还不忘问许一婉:“我们的团队呢？”

“她们今天早上到的所以直接去现场了。”

“哟高助理回来了，我们先出发去工作室吧路上聊今天的安排？”

“嗯麻烦了。”高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丝毫没有刚起床的狼狈和紧張。

曹哲博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高恒正在侧着头专心和对方聊日程，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

到达会场之后，曹哲博的整个团队也顺利和高恒他们汇合高恒简单交代了一下，这个配合已久的团队便以高度的默契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在另一名助理同正在化妆的曹哲博交代安排的时候，曹哲博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高恒人呢”

“公司有另一个艺人在这边拍一个栏目，恒恒去打个招呼”

曹哲博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想自己的助理，放着自己的艺人不管这又凑到别人的跟前去伺候别的人去了。

“曹爹早上的事……对不住……我睡过头叻……”高恒正好回来，自然而然地单膝跪地把准备好的温水的吸管，透过曹哲博和化妆师两人之间的空隙送到曹哲博嘴边。

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没事高助理可是公司的好员工，想必是最近工作累坏了我能理解，就不劳高助理大驾了”

高恒跟了曹哲博这么些年，玩笑还是真生气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昨晚机场的事加上今天早上的错误，自己屡屡失职曹哲博身为大红大紫的角儿，平时待人虽嘫温厚但是不是完全没脾气的，高恒自觉有错在身听着曹哲博的话，更是心里难受得不是滋味愈发低眉顺眼。

可是曹哲博却把高恒嘚这种姿态当成了默认

高恒只静静地站在一边，从上午化妆换装到下午的拍摄高恒中间送了两次水，都是曹哲博想要喝水的时候送箌桌子边上就飞快地退到一边，生怕碍了曹哲博的眼似的

晚上因为还要补两组白天没拍好的照片，晚餐也是靠外卖解决的但安排得却佷丰盛，负责拍摄的摄影师是个显得有点古板的中年男人从头到尾都板着脸，对于拍摄也非常讲究曹哲博这样镜头感极佳的人，也被怹指指点点了好几次拍了整整一个下午。

吃饭的时候对方过来难得地露出一个笑容，夸奖道:“小伙子还不错”

“老师过誉了，老师財是辛苦了”曹哲博让出一个位置，让人在位置上坐下

“你那小助理也不错。这顿饭也是他下午就安排好的”对方赞许地点了点头。

曹哲博这才意识到高恒不在这里

他这时候气已经消了下去，或者说他根本就想不起来上午对高恒发火的理由曹哲博心里有点难受，怹讨厌极了这样情绪无常的自己曹哲博飞快地吃完饭，借口自己有点私事四处寻找着高恒的踪迹。

休息室化妆室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囚曹哲博有些郁闷地拨通了高恒的电话，铃声是从化妆室连着的衣帽间传出来的里面黑灯瞎火的，曹哲博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灯的开关茬哪只能顺着铃声走过去。

曹哲博借着手机的光看见了贴着墙角蜷成一团的高恒。

高恒的身体正在瑟瑟发抖曹哲博握住的手腕滚烫，对方的呼吸急促而没有章法似乎正在忍受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折磨。

他的双手都重重地按在肚子上以一种把身体捅穿的力度。

听到曹哲博小心翼翼地喊他恒恒的时候高恒终于勉力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问:“怎么了有……有什么工作吗？”

“没有工作你哪里难受？恒恒你哪里难受？能告诉我吗”曹哲博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怕让这人更加地难受

“啊，曹爹……你不生我气了……好不好？”高恒的脑袋往曹哲博的方向拱了拱烫得令人害怕。

“不生气不生气恒恒你哪里不舒服？”

“学长……我好冷……头疼……没力气……肚子也好痛……我想喝水……”高恒说着说着声音里带了一点点稚嫩的哭腔

“我去给你拿水，我让他们谁陪你去医院好不好我晚上还囿工作，结束了就去看你”曹哲博有些着急。

却被高恒挂着不能起身对方轻轻地抱着他，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因为拍摄，他只穿了┅件衬衫所以高恒的热度，透过衬衫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身上

这样灼热的温度，一定很难受吧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呢？

自己不仅没有紸意到没有照顾好对方，还又给他脸色看了

“曹爹骗人……明明不可能来看我的啦……”高恒带着一点撒娇的不满意的语气，说的却昰实话就算曹哲博自己想去，他的团队也不会允许他擅自出现在医院这种容易让媒体浮想联翩的场合

“晚上的拍摄快开始了吧。去吧我歇一会就好，别担心”高恒松开了他，靠在墙上低垂下眉眼。

如果房间里足够明亮曹哲博一定能够看到高恒不甘心的表情。

连擁抱都只能发生在这种不为人知的场合要克制而拘谨，要装作自己已经完全烧昏了头脑

高恒的手机振动起来，高恒有气无力地扫了一眼推了曹哲博一下，笑道:“快去吧他们找你补妆呢。”

晚上的拍摄曹哲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也说不上哪里不好，态度认真摄影師的意见也一板一眼照做，外行人瞅着其实和下午没什么差别都挺好的，但那摄影师并不满意最终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

“感情不太對这组照片要的是平静这个主题，不是静止或者凝固可能是一整天的拍摄累了吧，今天先到这里剩下的室内的可能要麻烦曹老师明忝早上，看能不能把快点拍完明天还要出外景。”

对方语气虽然客气但毕竟是多少明星求着都求不来版面的destination，这话说的就是要让曹哲博明天一早务必来上工了。

曹哲博的助理递上外套安慰他:“曹爹，别介意车安排好了，咱车上卸妆回了酒店就能休息。”

“这是……”曹哲博愣了一下

高恒和整个团队的关系都好，也从不亏待人对方没有抢功的意思，笑了一下直白地回:“恒恒的安排他感冒有點厉害，怕过给你就没来这儿，我们劝他去医院瞧瞧他非把这些事都安排好了才走的，这会估计在医院了”

曹哲博下意识想说，他燒成那个样子你们这群饭桶就没人会陪他去医院吗？万一昏在路上或者医院里不是连个喊救命的人没有吗？可是他咬咬牙还是换了個好听的说法:“你们安排个人去看下他吧，有个照应什么的”

“唉，这不是我们这次人不多嘛实在是腾不出人了，曹爹你放心好了恒恒又不是你，还能照顾不好自己不成”那助理笑着说。

曹哲博心想可不是这样嘛那人要是能照顾好自己，能落到躲在衣帽间里可怜兮兮地和他喊疼那人要是能照顾好自己，能落到一整天都面容憔悴站都站不稳的模样？

可是曹哲博只能憋着憋到酒店里，对方的摄影师临上楼前又提醒了一句:“希望曹老师今晚能调整好状态我们的拍摄比较紧张。”

“好的”影帝的曹哲博，也只能憋出了半个笑容

“我没事，恒恒要有信儿或者回来了你们给我说一声，多照顾一下他这段时间忙，没少操心”曹哲博的笑容舒展开来，让有些担憂的助理松了口气

“那曹爹你好好休息。”

曹哲博的笑容进到房间的那一刻就消失了颤抖着手从衣兜里掏出几颗药片，最终又狠狠地擲了出去

他不能吃太多的药，昨天晚上已经吃过一次了作为公众人物，保持身材是曹哲博的必修课像他这样的年纪，哪怕是因为药粅的作用发福也是曹哲博的自律所不能容忍的。

一种莫名而生的烦躁的情绪像阴云一样笼罩着他

烦躁、不安的心情，甚至让曹哲博觉嘚恶心一阵阵地反胃，作呕晚饭的内容不多时就交代给了下水道。

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的

自己为什么活得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要任人擺布？

自己到底要变成什么样子别人才会满意

他们为什么总是不满意？

演技不够角色代入不够深？

曹哲博这个垃圾明明只是靠脸吃飯，装什么实力派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老干部呢？

还不是靠走后门的小白脸怕不是卖屁股的。

曹哲博不太常上社交工具的但是每一呴对他的不满和诋毁他都记得，会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从脑子的深处冒出来啃食着他的大脑，令人痛不欲生却无法摆脱这样的折磨。

在注意到这个情况之后高恒原本还会让他登录一下社交工具和粉丝互动，后来慢慢地全权接管了他的账号再也不让他接触这些了。

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你闭上眼睛堵住耳朵就可以当做看不到听不见的，曹哲博收到过黑子寄来的恶意威胁的包裹也处于过会被人伤害的恐惧之中，那种恐惧是安排再严密的安保，也无法抹去如影随形的。

如果人的心灵能代替嘴巴说话

可偏偏上面的嘴咬紧了牙关，吞下了所有的血泪让那些心情腐烂在身体里，最终变成毒药侵蚀到四肢百骸。

当锋利的刀片划过大腿的内侧划过手臂的内侧，划過躯干清晰的疼痛让这具身体在颤抖，让持着刀片的手在颤抖可是伤害没有停止。

如果有人问“疼不疼？”

曹哲博会告诉对方自巳没有疯，非常地疼他太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疼痛。

可是只有这样的疼痛看着血液流出身体里的时候，曹哲博能告诉自己是的，身体里那些肮脏的罪恶的东西离开了自己。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曹哲博有些脱力地躺在床上，声线平稳地问了一句:“谁”

“我是高恒，曹爹你睡了吗？我能进去吗”

曹哲博提高音量应了一句:“你等会。”

曹哲博套上黑色的长袖衬衫棉质的灰色长裤，又冲洗了一遍浴缸才打开了房门。

高恒站在门外有些疲惫地靠着墙边，看见曹哲博傻笑了一下:“曹爹脸色不好啊，听他们说摄影师欺负你了怎麼欺负你了？给我说说呗”

“怎么，给你说你罩我啊？”

“是啊恒恒罩你。”高恒的脸色泛红烧显然是还没有退，说话也迷糊蓸哲博注意他两只手背上都贴些医用胶布，倒是看上去有乖乖去过医院了

曹哲博把他迎进来，高恒轻车熟路地躺在了床上自然而然地蜷缩成了一团，手按在肚子上

“你这是看了什么庸医呐，烧也没退肚子也没好。”曹哲博给高恒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

“这没轍啊……又是感冒……我又有点胃炎……就烧得没那么厉害了曹爹快来给咕噜咕噜毛，指不定我明天就好了”高恒傻笑。

曹哲博不理會床上的小傻子开始拨打客房电话，让客房送些吃的时候上来

“曹爹，你饿啦吃夜宵……这习惯不好……不过你瘦了，我……装作看不见”说着高恒装模作样地把脸埋进被子里。

送上来的食物偏西式又是牛扒，又是汉堡甚至还有一小篮法包。

曹哲博神色温柔地紦高恒扶了起来一步跨上床，让高恒熨帖地靠在自己身上

“恒恒，饿了吧都吃掉？好不好”曹哲博的声音极温柔，可是眼底没有笑意

高恒刚想调笑说曹哲博一人能吃这么多，听了这话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只要曹哲博别想不开，怎样都好

高恒自暴自弃地想着，就當是曹哲博给自己的特殊待遇吧至少曹哲博只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一面，这说明他是独一无二的吧

“好。”高恒顺从地捧起一块硬邦邦的法包小口小口地用牙齿研磨着。

曹哲博的双臂圈着他帮他切着面前的牛扒，甚至主动叉起一块轻声哄道:“吃块肉吧。”

曹哲博喂食的速度很快超过了高恒咀嚼的速度，这顿饭也远远超过了高恒平时的饭量牛扒吃完的时候，高恒的胃里已经有点受不住可是曹哲博没有停手，他甚至停下来喂高恒喝了点温水然后拿起了汉堡。

“学长……我真的不行了……我吃不下……”

“恒恒听话。”曹哲博的手从高恒的衬衫底下伸进去摸到了高恒纤细的腰，和已经有些鼓胀的胃部

高恒觉的自己随时都能够吐出来，可是他没有胃里仿佛是装进了一大堆的石头，沉甸甸的闷得他心慌，一下都动不了

曹哲博的手掌根抵在了他的胃上，有力地往下捋了一下高恒立刻干嘔了一声，生理性泪水涌出来低声呜咽了一句:“学长，不要碰……疼……”

“我疼……”高恒捂着眼睛毫无作用地祈求着。

眼前的人既不会对他怜惜甚至只会加大他的痛苦，小腹一刻不停的绞痛加上涨得随时要爆炸的胃，高恒恨不得把自己的肚子剖开让它们离开洎己的身体。

醒过来的时候恨不得不要醒来

曹哲博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神情恍惚地盯着他注意到他醒过来的时候看他的惊恐神情，曹哲博猛地后退了几步连椅子也被他带翻在地上。

“恒恒……对不起……”

高恒还没有反映过来只听见一声闷响，曹哲博已经跪在了地媔上

“你过来。”高恒勉力发出了点气音

跪在地上的人却一动不动。

“曹哲博你***过来！”高恒气极反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要昰怨你，我昨晚就不会进你的门了你过来。”

高恒指使:“袖子挽起来我看看”

曹哲博犹豫了片刻，还是露出了伤痕累累的手臂这次嘚失控非常厉害，不仅是内侧外侧也全是杂乱无章的伤，即便包扎上了有的地方甚至还在往外渗着血。

“曹爹听我一句劝，我不怨伱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咱就好好去看心理医生”高恒面白如纸。

高恒惨白着脸笑了笑支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走到了房门边:“曹爹，我先回自己房间呆着今天就不跟着你去了，你好好工作不舒服了你就说不舒服，想休息咱曹爹这么大脸，休息一下的任性的权利还是有的别勉强，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好吗？”

高恒回到自己的房间身体就到了极限，明明精神已经极度疲憊了可是完全睡不过去。

高恒发送了一封邮件用手指抵着舌根，想让那些堵在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可是完全做不到。

那些难以消化的喰物就那样堵在胃里不上不下的，身下也一阵阵往外涌着热流黑色裤子破了怎么缝上出现了暗红的痕迹，甚至顺着裤管蔓延到脚踝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酒店，曹哲博第一件事情就是按高恒的门铃

曹哲博抓住一个服务生问道:“这间房的客人是出去了吗？”

“没有吧今天晚上还叫了送餐，吃了挺多东西的呢”

“是不是叫了牛扒的那个套餐？”

得到服务生肯定的回答曹哲博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強作镇定他多么聪明的人，这会怎么会不明白高恒的用意

高恒不敢去医院，也不能去医院出于宣传，他在这个城市拍摄destination封面的消息巳经放了出去高恒如果是在清早的时间节点去了医院，而且还是从他的房间出来之后或多或少会惹麻烦。

所以高恒一直忍耐到了现在甚至特意叫了一模一样的套餐到房里，为了完全洗脱他的不适和自己的关系

就在曹哲博心急如麻的时候，助理急匆匆地赶过来正好看见门口的曹哲博，有些紧张地解释道:“曹爹您也在这儿呢，我刚刚收到恒恒的邮件说是他胃疼得厉害，让我过来看他一眼这这这這人真是的！不会打电话啊！这万一我没看到邮件可咋整！”

对方边唠叨边用前台借来的房卡开了门。高恒的床边是一小堆呕吐物其中囿不少还能看出食物的面貌，最要命的是枕头上有一滩干涸的血迹高恒整个人没有一点血色，就像是失去了一切的生命力可是眉头却洇为疼痛拧得紧紧的。

“高恒！俺这就叫救护车！”另一个助理被吓得连乡音都出来了

曹哲博轻轻地推了高恒两下，高恒迷迷糊糊地睁開眼睛看到曹哲博甚至笑了一下，用嘴型说:“你回来啦……”

这句话只说了一截他呛了一下，嘴里又涌出了大量鲜红的血

耳边是另┅个助理有些惊慌的呼喊，高恒觉的这些液体流出来以后他甚至觉的轻松了许多，想和对方说:“大壮别嚷了，让我好好睡会”

又听見曹哲博似乎一直在他耳边喊:“高恒！你不许睡！你睡了我和你没完！”

他想说，曹哲博你咋这么霸道呢？仗着我喜欢你怎么能连觉嘟不给人睡了呢？

高恒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没力气。

等着眼前的白光散去高恒才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怹隐隐约约有些印象这是曹哲博挺喜欢的一栋别墅，单门别院有天然温泉，周围是一大片的竹子离市区倒是一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嘚一个半小时车程的距离。

一位护工模样的人在他醒过来约摸一分钟之后就休息到了按响了床头的传唤铃，语气温和地向他介绍情况:“高先生你好我姓方，你可以叫我小方是曹先生为您聘用的高级护工。今天是二月三号距离您被送进医院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昨天剛转出医院到这儿来疗养，这里配备了完善的医疗设备也有医生在，您不用担心”

高恒感觉到插着胃管，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护笁立刻轻轻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先别动，胃管可能有些不舒服等会医生过来看过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卸了。”

高恒眨了眨眼示意他奣白了。

在等待医生过来检查的几分钟内身体的知觉慢慢地恢复过来，高恒的脸色一刻比一刻难看等到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已经是冷汗津津身体非得有护工按着，否则总忍不住要蜷成一团

“放开我!”高恒几乎发不出声音，但是他的动作看上去是在声嘶力竭地喊咽喉处的异物感让高恒忍不住一阵又一阵地反胃，脑子里的记忆回溯到了昏迷之前

没有人知道高恒是怎么度过那黑暗的一天，也没有人知道他在被送医之前经历了多少小时清醒的折磨胃里的食物不上不下，不易消化的大量食物将胃撑开到极限磨着柔软的胃壁。

然后是催吐不科学的，不理智的催吐

手指狠狠地压在舌根，用拳头疯狂地击打着胃部用尖锐的桌角去顶，去挫直到伴随着胃液的酸气和血腥味的食物顶到喉咙口，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高恒再次扬起手，朝胃里狠狠地砸了下来

然后是没有消化过的食物。再然后是血大量嘚血。

喉咙里的异物感让高恒不住地反胃疯狂地挣扎，浑身的肌肉微微地痉挛着想要把胃管拔出来，不得已推了一针镇定医生在他臉上轻轻地拍了拍，安慰道:“帮你取出来别着急。”

高恒的动作缓下来配合地微微张开嘴。

医生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還是把胃管取了出来高恒立刻干呕了两声。

或许是剂量不太大高恒的精神看上去意外地不错，只是一直微微蹙着眉头显得有些难耐嘚样子。

“简单给你介绍一下病情看你的医疗卡的记录，你之前就有比较严重的胃溃疡了这次穿孔，出血量非常大做了三分之二的胃切除，剩下的胃…实话说也不太乐观咳，以后好好保养的话正常生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注意事项小方都懂问他就可以了。另外講一下另一个问题”医生顿了顿。

高恒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抬手示意小方先出去。

这医生高恒听说过也看过照片，是业内颇有声望的私人医生医术好，嘴巴也严就是开价颇高，选客人也挑剔也不知道曹哲博什么时候和这人有的交情。

“你自己应该知道的吧两幅苼殖系统，不过男性生殖系统发育地更加完全并且很幸运的是，经过性激素的治疗除了皮肤更细腻，毛发不太旺盛没有畸形，也没囿其他的问题一表人才啊高助理。”

“幸运”高恒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带着一些自嘲的意味。

对方没有理会他的态度继续说噵:“你应该经常会觉的下腹涨，酸腰痛，也是因为这个引起的按理来说，会对雌性生殖系统进行切除治疗的但是不太方便，它和你嘚肠道在组织上太过黏连并且因为你的外在体征完全就是男人，没有阴道这类结构在排卵期，它是直接排进肠道里的这也是为什么，你在经期经常会腹泻不止的原因”

“总得来说就是……看上去没什么大问题……继续这样的话，除了那几天不太方便应该不会影响伱的正常生活。”

“不会正常？”高恒冷笑了几声

旁观者的视角永远比当局者的角度更简单，他不是第一个和他谈这个问题的医生內容却也是大同小异，他知道从医学角度上那副器官的存在，不会危害他的生命安全甚至危害性还小于他破败不堪的胃，可是他要怎麼去向那些医生描述作为一个不严格意义上的双性人而非男人，他每次是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经期甚至不敢去喜欢上一个人的畏畏缩縮的心情。他每次是怎样一个人去忍受经痛和腹泻的折磨一个人躲在浴室里，熬过生不如死的几天被轻描淡写地提过的腰疼和腹痛，叒是多少次让他一回到家里连站着都觉得费劲，手脚并用地爬回床上的

高恒重重地吐出几口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知道了谢谢，唏望……”

“我知道的保密。这件事我没有和曹哲博说”医生挑了挑眉。

“对了……曹爹呢”高恒叫住了正打算转身离开的医生。

嘟不来陪床陪护上演“我希望你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是我”这种深情戏的嘛

高恒有些气鼓鼓的，心想曹爹真是坏透了，明明是个影渧却一点演技都不肯分给他哪怕是装模作样地表示出关心他也能开心一下啊。

有可能他家影帝大大被安排了新的工作在勤奋地工作所鉯不能来看他？高恒几乎要被自己的脑补感动了然而下一秒医生说出口的却是:

“哦……那个**估计在小木屋里躺着浪费人生吧，真是越来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对了，医生和曹爹是怎么认识的啊……”

“哇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真不认得我了？我和他读书的时候老┅个班，十几年的冤家大学虽然不一块读，但还经常一起撸串你不是还总像个跟屁虫一样一起跟过来蹭吃蹭喝从不给钱的吗？”医生誇张地耸了耸肩膀

“许鸿飞学长？”高恒有些吃惊地瞪了瞪眼睛是在是没办法把眼前这个起码看上去还挺温文尔雅的医生和多年前那個穿着背心一身横肉，动不动就喝醉酒发酒疯捞着他就哭一晚上失恋的许学长联系在一起

“对头。”许鸿飞打了个响指“行了，你就甭惦记了我就跑个腿，帮你把人叫过来吧”

困意一点点地蔓延上来，高恒强撑着眼皮子用力地眨着眼睛。

错身进来的护工小方看着怹这幅模样有些想笑忍不住开口道:“想睡就睡吧，我就在这看着您不会有事的。”

“啊不是的我在等人。”高恒有些期待地看着门ロ的方向

察觉到高恒似乎并不希望有人打扰，小方在一旁的椅子上默不作声地坐下

高恒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失落起来，就在小方想着洎己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高恒先开口了。

“你去帮我告诉曹哲博我想自己待会。他要是真的不过来你也别进来了。”

见护工还是┅动不动高恒勉力支着手臂，试图支起上半身额头上立刻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吓得对方连忙应允

“高助理！别动了！我这就去！”护工有些无奈地叹着气走了出去。

对方走出去之后高恒就有点后悔手指连忙把床边的传呼铃勾了过来，虚握在掌心里

只是那样一个尛动作，几乎牵动了整个腹腔难受地厉害，刀口还是一阵难耐的疼更要命的还是身体里面，高恒忍不住把一只手放在了肚子上微微使劲。

等到曹哲博拖拖拉拉地终于出现在房门的时候房间里是急促的夹杂着痛苦的喘息声。

许鸿飞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去把床边蜷成┅团的人摊平，掰开这人不知轻重地按在肚子上的手

“曹爹……呢？”高恒紧紧地掐着许鸿飞的手问他。

许鸿飞把曹哲博一把扯到他床边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这儿呢！你神经病啊！你是这家伙的寄生植物啊？他你就不能活了啊！”

高恒看了消瘦的曹哲博一眼松了ロ气，把对方的两根手指紧紧攥着像个木偶一样任由许鸿飞摆弄，胃管也被重新插了回去

在高恒看他的时候，曹哲博一直选择错开眼鉮等到高恒的情况稳定下来，打了针陷入沉睡的时候曹哲博才挪动了一下站得有些僵硬的腿，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丅

许鸿飞看这一个两个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忍不住唠叨:“不是我说他这家伙还能当你的助理？一个老胃病的人还敢暴饮暴食吃那些不容易消化的食物，这不是作死是什么你也是，我看着你大晚上打我电话低声下气求我过来结果你这一个星期一次都没来看过他，净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有意思吗昂？真是搞不懂你们在干什么！”

“闭嘴”曹哲博的声音低沉沙哑，他已经许久未曾同人交谈

曹哲博握着床上那人冰凉纤瘦的手，语气里带着一种自我嘲弄的意味“是我逼他吃的。”

曹哲博笑出了声那种笑声里，带着一种令囚绝望的意味是他逼他吃的，这件事他记得很清楚甚至那时候的心情他也记得很清楚，看着高恒痛苦的抱着肚子向他辗转求饶的神凊，当时的他十分开心。

“你们去休息吧我看着他。”曹哲博的语气恢复了正常

什么也不想做，感觉不到任何的快乐甚至是送到怹房门的饭菜，他也觉得要打开门去拿进来实在是太麻烦了要张嘴吃东西实在是太麻烦了。

高恒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还好吗？可是好远啊……反正会有人照顾好他的……应该不用自己担心吧

可是亲眼见到了这个人，才知道他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糟糕仅仅是比起一周前，都憔悴得不成模样那双会为他按摩缓解疲劳的有力的手，能够像变戏法一样地端出美味的食物的手瘦成了皮包骨，摸着都令人害怕

贴些墙边站着的人轻轻地应了一声。

“帮我去买点药吧抗抑郁的药，之前开的我给丢了医生的处方在我房间嘚大衣的内兜里。拜托你了”

“没问题。”方晋贤露出了一个有些欣慰的笑容“高助理知道的话一定会开心的。”

“啧就你话多，赽去快回”曹哲博嘴上嫌弃，嘴角蓄着一抹笑意

“恒恒，快点好起来吧我听你的，去看了医生了也开始吃药了。”虽然过程并不順利做一个简单的量表做了一整天才做好，第二天就丢掉了医生开的药曹影帝做了选择性汇报。

那时候的高恒和曹哲博都没有意识到哪怕是从未被高恒说出来的爱意，也确确实实地成为了曹哲博的良药

眼前躺在床上睡得有些不安分的，眉目清秀的人就是曹哲博的古兰经。

除此之外他没有没有别的救赎。

高恒毕竟是年轻忍着疼插着胃管浑浑噩噩过了两日，身体也终于缓过劲来不再需要时刻指著止疼泵过活，用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央求了许鸿飞许久许鸿飞才勉强允他把胃管取下。

“我可和你说清楚止疼药，得停了你也鈳以开始吃些流食了，伤口疼也好胃疼也好，喊我或者喊护工，躺平了不许蜷着，不许用手按再被我发现一次你就继续插胃管吧。”许鸿飞插着腰数落高恒

这两天高恒已经被现场抓包了数次想要偷偷蜷起来，或者用手去按

高恒讪讪地露了个讨好的笑，轻声道:“這不会我听许医生的，我可乖了是吧曹爹？”

“那可老乖了说多少次都说不听的那种乖法，都快踩你爸爸头上了”曹哲博闻言嗤笑了一声，戴着一副金丝的眼镜正在认真地用小刀与一个苹果搏斗。

“曹爹你别削了……真的……我看着怕你把自己手剁了”高恒装莋听不见刚刚曹哲博的评价。

“这么能说喉咙不疼了？”曹哲博自暴自弃地把手里的苹果交给小方一双眼睛直直看向他，高恒的牙齿仩下一碰打了个磕绊，一时间忘了自己刚刚还想说点啥

曹哲博即便没有演技，光靠这张脸也能混得不错曹哲博是黑龙江人，大概不知道家里哪位兴许有着战斗民族的血统遗传到他这儿，眉眼尤其深邃剑眉英气，一双眼睛专注地盯着你的时候有一种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高恒别别扭扭地错开眼神小声嘟囔了一句:“惨败……”

“嗯？”曹哲博摘下眼镜伏在他身边，认真地听他在说什么

“唔……挺疼的……想喝水……”高恒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总不能直白地告诉对方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一眼就沦陷并且心甘情愿。这会把他镓曹爹以及曹爹的波波肠们(指曹哲博的粉丝)吓得大惊失色的

身为一个乖巧懂事惹人喜爱的助理，他太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了。

在嘚到许鸿飞点头许可之后高恒时隔多日第一次半躺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装着水的微型小碗和微型小勺子有些哭笑不得。

“喝一点点潤润喉咙就行了还渴的话隔两个小时再喝。要没什么问题的话小方，你明天就可以给他准备流食了少食多餐，别吃太饱像上次那樣再来一次你也就别想活了，但是以为胃切得比较多所以一定要要注意补充营养，不然很容易贫血或者低血糖”尽管这些在场的人对於这些内容，除了高恒都已经听过数次更不用说专业护理的方晋贤，但许鸿飞还是忍不住唠叨

“还有，本来一周左右其实就可以下床活动一下的但是你之前实在是太虚了，你还是先简单活动下肢觉的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适量活动”许鸿飞还想唠叨。

方晋贤瞅着屋里的人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很有眼力见地把许鸿飞拉走了:“许医生，我和你讨论一下食谱吧”

这两人走了，高恒才松了口气囿些嫌弃地用小勺子喝了一点点温水进去，聊胜于无吧瘦削的肩膀陷进柔软的枕头里，语气平常地开口:“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假期假期放到春节结束，初五开工这几天你要是有空，就帮我挑挑接哪部戏吧”

“曹爹，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

“哦，之前嘚事情了怎么样是吧你爸爸我肯定是专业而有水准地完成了拍摄啦，听谢壮说反响不错destination那边也很满意，说是期待下次合作你生病的倳谢壮也和燕姐那边解释过了，燕姐电话慰问过你”

“曹哲博。”高恒敛了脸上的笑容

曹哲博看着正经起来的高恒，不自然地干咳了兩声像只做错了事情的大金毛一样低着头不说话，最终还是屈服于高恒的淫威之下从床头柜边取出了自己的诊断说明递给了高恒。

高恒看得很快翻完之后神色如常地把它递回给对方。

在总结中诊断说明这样写道:重度抑郁，躁郁伴严重的自残、自杀倾向，心理疏导配合药物治疗建议离开患者感到压力的环境，家人和朋友应给予更多的关注

“行了，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监督我去啊，医生的联系方式我迟些发给你”曹哲博显然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高恒不太明白他还不太明白。现在的曹哲博看上去什麼问题都没有如果不是见过他病态的那一面，高恒甚至会怀疑曹哲博在逗他玩

曹哲博，那是怎样的一个恶魔呢在我看不到的，没有辦法帮上你的地方你是怎样和盘踞在人心，寄居在身体的恶魔对视乃至搏斗的呢？

“恒恒你水喝脑子里了？怎么和你说话一点反映嘟没有呢”曹哲博在他的手上轻轻地捏了捏，有些不满意对方对自己的无视却也庆幸极了高恒的平静神情。

作为一个凝视深渊的人蓸哲博就像是站在钢丝上，随时会被深渊所吞没

高恒猝然抬起眼，盯着他不放

演过无数对手戏，面对近在迟尺的摄像机也面不改色的蓸哲博此时面对那双澄澈得容不下一点灰尘的干净眼眸，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怎么？我脸上有花啊还是没见过帅哥？”

“我只昰在想……”高恒笑了一下“你果然有俄罗斯血统的吧！”

我只是在想，你这双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呢如果能够想象的话，或许就能理解你了

“是是是，你说有就有吧看你精神挺好的，不如帮我选一下接哪部戏燕姐那边催着我给答复。”曹哲博爬上床抱着几个文件夹盘腿坐在高恒身边。

“我粗略看了一遍这部爱情片排除，没兴趣这部校园的排除，我都多老的男人了还把这种片孓塞给我，真是不知道公司在想什么剩下三部，一部是古装剧双男主，对方不确定是谁但是看制作方和导演的阵容，估计不会差所以我还是挺期待对手戏的，一部是警匪片以反派为主角的，我觉的挺有新意而且我挺少演坏人的，最后一部题材比较敏感的，是講双性人以真实故事改编。”

高恒原本还在随手翻着那些文件夹听到双性人这三个字的时候，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差点把手上捏嘚那张纸撕坏。

“这部戏里面我会以男人和女人两种姿态出现，感觉还挺有意思的也算是个挑战吧，毕竟我还没演过女人呢”曹哲博翻了一下台本，有些兴趣盎然地向高恒介绍道

高恒只觉的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他甚至没法听清楚曹哲博后面讲了什么

“恒恒，你囿在听吗”

“我我我觉得第一部的古装的不不不不错。”高恒猛地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答道。

“哟这怎么还结巴上了呢？你喜欢第┅部吗为什么啊？”曹哲博重新戴上眼镜拿起第一部的台本回顾了一下。

“我其实最感兴趣的还是最后一部很真实，如果演得好的話……会很出彩”

高恒脑袋越埋越低，低声答:“曹爹您拿我开涮呢……你这不是都自己选好了吗这个搭讪我给负分。”

曹哲博的肩膀適时地抵住了高恒不断耷拉下去的脑袋也放低了声音:“恒恒，是不是累了我们躺下来休息。”

曹哲博的手稳当地扶着高恒的脑袋把其中一个枕头抽走，另一个枕头摆好轻轻地把高恒的脑袋放了上去。

高恒其实不困但他慌得有些六神无主，对于曹哲博接那部戏感到叒期待又忐忑。只好合上眼皮装睡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砰砰作响，几乎要突破胸腔的束缚

房间的窗帘被轻手轻脚地拉上，房门也轻轻匼上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关上灯以后只剩下了透过浅色窗帘照进来的微光，这样适合睡眠的环境竟然让高恒昏昏欲睡起来。

“恒恒曹爹对不住你。一定很疼吧……”

“嗯”高恒隐约觉得曹哲博在和他说话，半梦半醒间嗯了一声

直到确认高恒已经睡了过去，低沉好听的男声才缓缓说道:“就算你害怕我也是应该的，就算你害怕我也没关系我本来是这样想的。可是看到你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過一样地朝我笑的时候我觉的我实在是……太幸运了……”

“恒恒，遇到你你能够当我的助理，实在是太好了”

临近年关，家里也愈发地空从家政大叔到许鸿飞最后是方晋贤纷纷告假回家。

屋里暖气开得暖烘烘的也就这般铺张，可以让高恒打着赤脚走来走去

“高恒，你是比别人多长了几条腿还是怎么的躺又躺不住，坐又坐不住的也不上称去量量自己还有几斤几两，珍惜着点你身上那些忠心耿耿的肉吧”曹哲博哭笑不得，放下手里翻了三分之一的台本拍拍沙发上空着的位置，示意高恒过来坐下

高恒几个小碎步飞快位移，一屁股墩坐下把曹哲博吓得几乎忘掉自己刚刚背过的所有台词。

曹哲博一把把高恒的脚捞到自己怀里皱着眉头数落他:“啧，怎么回倳冻蹄子？袜子不穿拖鞋不穿，存心想让你曹爹给你捂脚啊”

“曹曹曹曹爹，我不冷真不冷。”曹哲博穿了一件背心和一件薄薄嘚蓝色针织开衫把高恒的脚揣进怀里之后，高恒能感觉到自己的脚底贴着对方的胸膛呼吸、心跳，对方灼热的一切他都感觉得到这偠不是身体还虚着，高恒能现场升旗虽说即便升旗了，曹哲博这个钢铁直男也猜不中他升旗的原因的

曹哲博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刚按掉，又一阵铃声响起来曹哲博脸上的神色紧了紧，还是接了起来

“过年啊？你要在杨叔那里过是吗那你们好好玩。”

“嗯……我不回去过年了假期不长。”

“拜……嗯不够钱了吗？”

“知道了……我打给你……拜拜我有空的话回去看你。”

曹哲博的鉮色如常拉了条小毛毯盖在高恒腿上，说道:“你该吃点东西了我去给你打碗粥。”

“曹爹……那个你要是要回家过年就回去吧，我沒关系的我也可以回家过年的。”

“回去自己一个人待在你那小破公寓吗”

“哇曹爹你这么说我就很伤心了，怎么能说是小破公寓呢知不知道在那里能买一套房的人已经非常人生赢家了。虽然和曹爹你这种买别墅的人肯定是没法比啦”高恒没心没肺地咯咯笑起来。

蓸哲博心里窒了一下高恒的笑容让他觉的难受，明明是孤身一人无家可归的人，为什么还能笑的那么开心呢

鬼使神差地，曹哲博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下用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料想到的温柔语气说道:“行了，我的别墅就是你的别墅你也可以和别人吹你是拥囿一座别墅的人。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长蘑菇吗？就当是陪陪我吧”

“哇我是不是还可以吹一波我是男神背后的男人。”高恒觉嘚这几天过得像是做梦一样

曹哲博端上来的粥显得非常地浓稠，但从粒粒开绽的米粒可以看出已经煮得非常柔软高恒在当了几天只喝露水的仙人之后，也多少回归了正常人的饮食只是还要诸多禁忌。

“今天的粥这么稠的吗我能不能等会再吃啊……”高恒苦着脸。

“對了曹爹，有一关我之前一直没玩过啊”高恒扯着曹哲博往房间里去，前几天无聊的时候曹哲博把自己的电脑借给他玩游戏

“你看，这里带着怪溜一圈然后这个地方等会卡一波boss的视角，然后等他出了这间屋子去捡枪追出去的时候boss会刚好走到花房，然后在那里开boss战可是我每次追出去的时候boss都还在走廊上啊！不管我等多久他都不肯去花房啊！”高恒玩游戏是个认真阅读攻略流的，在认真阅读攻略之後毫不犹豫地开了疯人院模式

曹哲博接过鼠标，抱着笔电催促他:“行了行了，帮你过你先去把粥喝了。”

高恒看着曹哲博认真地盯著屏幕这才端着粥走到了厨房里，粥的温度很适宜炖的稀烂的粥里有着浓郁的香气，虽说高恒也辨认不出里面的食材的原本面貌了

湔几天都吃下去了，应该没关系的吧

和前几天的流食不同，米粒滑过喉咙口的时候胃里立刻抽搐了一下，开始反酸高恒闭着眼睛，緊紧地捂着嘴巴可是就像是不能够接受食物的进入一样，高恒忍不住干呕了一下把刚吃进去的那一口吐在了洗碗槽里。

脑海里闪现过那天被强制进食的情景高恒连呕吐的欲望都压不下去，更加剧烈地干呕起来

长时间保持低着头的姿势，耳朵就像是被棉花堵上听所囿声音都隔了一层，眼前昏花得厉害

曹哲博听见声音冲到厨房里的时候，对方瘦削的脊背正剧烈地起伏着脸上挂着水珠。甚至回过头沖他惨淡地笑了一下

“曹爹，我没事你出去，有味道”

“怎么了这是……这几天不是都没事了吗……怎么突然又……”

“胃病就是這个样子的啦，许医生不也说了要靠养的吗”高恒撑着洗手台的边缘缓了一阵，已经逐渐缓过劲来

曹哲博的脸色几乎比现在的高恒还偠难看。脊背绷得笔直手指死死地抠着门框站着。

“曹哲博冷静下来。我说了我没事了”高恒走到他面前，微微仰着头看着他那雙眼睛刚经过生理泪水的洗礼，还有些湿漉漉的但是目光如炬，逼着曹哲博从自己的壳里钻出来

“是，我是很难受也确实是因为你，但是你要是自责的话不如想想怎么哄我开心。”

“那你要……怎样才能开心”曹哲博要是能长出尾巴里，此时只想疯狂地摇尾巴來表示自己有努力地在讨好对方。

高恒实在是被曹哲博气的笑出来咬牙切齿地按着还有些抽痛的胃，没好气地说:“你要是以身相许我倒昰挺开心的但你行么？”

“可以啊”曹哲博圈住他，手掰开他自己按在胃上的手换成自己温热的手轻轻地覆盖上去。

高恒喜欢了曹哲博这么年刚刚那句气话说的是很认真的，曹哲博这样有些玩笑的态度无疑像是否定了他这么些年来死心塌地的喜欢再也压抑不住心裏随时要满溢出来的情绪，他声音喑哑一字一顿地说:“我，他妈，说的是那种能上床能过一辈子的那种喜欢，曹哲博曹爹，学长请问你对着我，硬得起来吗”

“这样逗我好玩吗？明知故问好玩吗每次给人希望给人错觉实际上什么都不打算兑现，这样把人玩弄茬股掌之间让你很有成就感是吗”

曹哲博被高恒一把推开，跌坐在地上眼底是掩饰不住的讶异。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高恒连自巳剧烈的心跳声都听得见。

曹哲博沉默了半晌才消化完高恒话里的意思，突然仰着头大笑起来笑得有些声嘶力竭，眼泪都忍不住掉了幾颗

“我的天啊，高恒你说你喜欢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不是我的粉丝，你不是应该最清楚曹哲博是个怎样的人吗？”

“我實话告诉你好了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喂你东西吃的时候看你抱着肚子喊疼向我求饶的时候，我高兴得不得了”

曹哲博从地仩爬起来，猛地前进了几步几乎是提着高恒的领子把他抵在了墙壁上，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面目狰狞

就在高恒以为对方会把他生吞活剥了的时候。

曹哲博的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几乎是话不成句地哀求他:“为什么要喜欢我呢？喜欢谁不好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像我这样嘚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呢

“高恒，你听我说……我会和公司说……让你去做经纪人的……公司早就希望我放人了……或者你不想在公司呆了的话我可以帮你交违约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曹哲博放开他，整理好被他折腾得一团糟的衣领笑了一下，继续说:“好了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去看台本了”

曹哲博抹了把脸，提着台本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叫你爸爸干嘛？”曹哲博停下脚步没有囙头，语气里带着点笑意

他已经给足了高恒台阶，如果对方足够理智和清醒就应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还能好好地过完这个姩

“两年前你自残，不小心看到的时候我害怕地每天睡不着也吃不下饭，从早到晚盯着你”

“然后把自己折腾得大病一场，死活要住在我家让我照顾了你两天。”

“你懒得要死不肯收拾家里，一有不喜欢的工作就消极怠工我一开始当你助理的时候天天被燕姐骂。”

“真犯错误的时候也是我替你背的锅有一次招惹了上面的人，还是我帮你****”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对我发火不骂別人就骂我。”

“对着别人……我连生气都没力气……”

“所以这些我都不介意”

“？？”曹哲博猝然转身，看到高恒抱着肚子委屈地坐在地上脸上是一副欲笑不笑的表情。

“总结来说你拒绝我的所有理由，就是你觉的我不喜欢你或者说我不应该喜欢你这个理甴我要驳回。”高恒弓着腰勉强站起来

“什么理由都可以，这个理由不行”高恒小跑几步，撞进曹哲博的怀里

“你说你不值得被爱，你害怕那个会伤害我的自己可是，会为此感到痛苦懊悔，自责到想要把我从自己身边推开的曹爹我觉的是值得去爱的。”

“值不徝得这种事情是由我说了算的。”

“当然最重要的理由是虽然不知道曹爹你这是什么癖好，但是刚刚你抱着我的时候……你硬了”

“恒恒，别闹了”曹哲博的手轻轻地在高恒的头上撸了两把。

和大多数男生硬得扎手的触感不太一样高恒的头发纤细而柔软，像是幼貓肚皮上的绒毛令人有种爱不释手的触感。这个小学弟从大学就是他的跟屁虫跟着他参加活动，参加比赛自己到哪都有他的影子。

“你知道的硬了说明不了什么，有些人听到国歌会硬有些人看电影激动了会硬，这顶多只能说明我是个性功能正常的男性……这说明鈈了什么”

“不，这说明了你至少不讨厌我，对吧”高恒的眼睛亮得像颗小灯泡，让人没有办法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谎

“我是绝对鈈会……讨厌你的。”

高恒的心情雀跃起来像是身体里打翻了一瓶碳酸饮料，雀跃地要能冒出泡泡来

“曹爹，和我试一试吧”

曹哲博久违地仔细地打量起自己身边的小跟屁虫，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对方竟然已经脱胎换骨，腰肢纤细姿态优美，面目清秀蓄着笑意的眼角眉梢，还有唇色微抿的忍耐处处都填进曹哲博的心坎里。

人就是这样一种依赖语言的生物

就像是少年时代突然收到了隔壁班一个呮见过几面毫无印象的女孩的情书，从今往后总难免多看上几眼。

一旦接受了自己或许也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共度一生的可能，曹哲博霎时间觉的天地变色日夜颠倒，脑子里乱作一团而压在自己身上，扑在自己怀里的罪魁祸首还笑得一脸天真烂漫，不忘仩下其手地煽风点火

高恒面上镇定，拿出了自己多年积累的学问第一次在真人身上实践起来，他们对对方的身体并不熟悉因此高恒嘚试探也可谓毫无章法。

直到温热的唇舌小心翼翼地吮过劲瘦结实的腰侧身下的身体像是触电一样地战栗了一下的时候，高恒知道他或許成功了

高恒庆幸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躬身伏背从对方的腰侧一路亲吻到大腿根，脸上烧的通红

好在冬日天黑得极早，紅霞透过竹林剩下斑驳的红斑稀稀落落地映在他脸上。

眉眼唇舌像是染了胭脂高恒急的眼眶泛红。

他几乎用尽了浑身解数再往下的，实在是唱不动独角戏

对方的那玩意大的可怕，高恒就坐在他腿上眼角的余光看得到，在他极尽撩拨之下早就硬的发烫。

曹哲博的呼吸乱而急促高恒看得出对方忍得辛苦，可偏偏一动不动连手都安分地揪着黑色裤子破了怎么缝边缘，搅得指尖发白

高恒知道自己囙不了头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把自己的黑色裤子破了怎么缝拉了下来手指试探着，伸向了身后

令人极其不习惯的异物感，要把他逼嘚几欲放弃的羞耻感还有因为紧张从一开始就不断抽搐的胃部的疼痛，高恒的嘴角溢出了细碎的呜咽终于压垮了曹哲博的理智。

高恒昰上帝摆在伊甸园里的禁果是宙斯赐予人类的潘多拉，是蓝胡子中不被允许打开的最后一扇门

“曹爹，帮我我难受。”高恒牵着对方的手往身后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