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别人合租的,隔壁养猫的房间是不是很臭的养了只小狗,每天我一会去,她门开着的话,狗就跑出来又跑回去,边跑边叫,然

  第一部 都市妖兽    第一章 流浪狗      这天,冰儿象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小区门口,一堆围观者和门房赵伯的大嗓门引起了她的注意,再一看,众人面前趴着一只白色的小狗,似乎从未在附近见过,赵伯不断地摇晃着他的大脑袋,大声叹气:“可怜啊,可怜―――”    “这狗怎么啦?”冰儿问。    赵伯顿时来了精神,有声有色地诉说起来:“就在半个多小时前,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的街边,里面的人摇下了车窗,一下丢出这只小狗来,我正纳闷呢,那车一溜烟开跑了。小狗撒腿就追,哪里追得上,车一拐弯不见了,小狗站在街角叫得那个惨!它叫了一会儿,转了几个圈,实在没办法,又回来趴在这儿,它就是在这儿被丢出来的!”    周围的人都唏嘘不已,小狗也呼应似的哀叫了几声。“这些人真是没责任心!”冰儿有些愤然。    “也是它自己的命不好,你再仔细瞧瞧。”赵伯努了努嘴。    冰儿仔细打量,那是只混种的白色西施狗,个头不大,看起来还是只未长足的幼犬,倒是干干净净的;这会儿它四肢贴地,把下巴搁在地面上,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连眼睛也是红红的象是哭呢―――眼睛!冰儿突然注意到,小狗的一只眼睛倒是乌黑溜园,另一只却耷拉着,眼球是灰暗的,没半点光泽,八成是瞎的!“原来如此―――”冰儿心下恻然。    “怪不得被扔了,原来是独眼龙!”别人也看出来了。“可惜呀,要是只好好的小狗,带回去给小孩子玩玩倒也好,这种残废狗谁会要!”“可是真的怪可怜的,有人肯收养就好了。”“说不定它的主人会良心发现,再回来找它的呢!”“不可能,要不然就不会专门开着车出来扔了!”“有钱人都没良心!”―――众人议论纷纷。    冰儿蹲下,朝小狗伸出手,小狗起身闻了闻,又退后几步,无精打采地趴下。“可惜―――”冰儿暗道,她转身走出了人群。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小狗始终是小区里人们的焦点,因为它太可怜了。    自从那天起,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里,它都待在被丢弃的地方,执着地望着车来车往的马路,等着主人来接它回家。若是有黑色轿车经过,它就会警觉地站起来,兴奋地摇着尾巴,可是每次,它的希望都会在5秒钟内破灭,车辆自顾自地呼啸而过,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一只独眼小狗眷恋而无奈的目光。饿了,只好啃啃路边的垃圾;晚上就蜷卧在门房的墙角。不知它是不是懂得什么叫遗弃?而它,确确实实已经被遗弃了。    小狗的温顺与无助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同情,没几天就有人为它送来了食物,起先是残羹剩饭、肉骨头什么的,却被小区里最热情、最仗义、最爱多管闲事的孙大妈义愤填膺地痛斥:“瞧瞧,这小狗已经这么可怜,还象打发叫化子一样,这饭都馊了,肉骨头上没半点肉,比它啃得都干净,再让它啃什么!还,还有鱼骨头,连猫狗都分不清!”孙大妈也没白骂,她给小狗带来了香喷喷的红烧肉,估计它在原来的主人家也没吃到过。这个小区的风气可真是好,一有人带头,小狗的伙食标准迅速上升,鸡腿、排骨、肉包,面包、饼干、汉堡,一个星期都不会重复!    于是,这儿有了这样一幅街景:一条脏兮兮的小狗,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守在街边,可怜巴巴地等待着狠心的主人。      冰儿发现小狗的食物很快就过剩了,它现在需要的,也许是一台电冰箱。    可是它的哀伤却随着时间和车辆的流逝而更加浓重,它不太亲近小区里带给它食物的人们,它只是趴在那儿,守候着。冰儿曾经试着告诉它,它的主人不要它了,永远不会来了,让它别再等了,她伸手去摸它的脑袋,这次它没躲开,还抬头望了她一眼,这一眼让冰儿心里一震。虽然只有一只好眼,那小狗的眼光却是如此的清澈,没有了初见时的惊惶,倒显得若有所思,若有所待。冰儿忽然说不出什么了,她默默地陪着它站了半个钟头,天色暗了才回家。    那天以后,冰儿每天都要陪小狗站一会,有时跟它说说话,有时只是默默地。小狗看冰儿的眼光也越来越温顺。有一天,小狗蹭了蹭冰儿的裤管,冰儿弯腰摸摸它的头,它用鼻子轻轻触了触冰儿的手腕,趴在了冰儿的脚边。    已是深秋了,带着寒意的秋风吹拂小狗越来越脏的长毛,它却可以一动不动地在风中站上几个小时,冰儿陪它时发现,它看到黑色轿车已渐渐不再激动,似乎它已经明白它等待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那么它到底还在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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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车祸    赵伯的老伴去世多年了,他住在儿子家里,就在隔壁的小区里。他之所以在退休后还谋求了这份工资并不高的门房工作,多半是为了与媳妇不和,反正门房需要值夜班的,他索性连铺盖也搬了过来,只是偶尔回去看看。所谓‘距离产生美’,这样一来媳妇反而对他客气起来,倒不时地招呼他吃顿饭什么的。不过真正让赵伯舍不得的是小孙女琳琳,一见她就把老脸笑成了一朵花,所以琳琳一上学,赵伯就主动承担了接送工作,儿子媳妇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媳妇每天早晨准7点会把琳琳送到门房,赵伯就牵着她的小手到马路的斜对面,坐上7点零5分的一班公交车,坐三站路,看到琳琳进了校门,赵伯才回来。日日如此。    那只被遗弃的小狗是赵伯门房生涯里的一件大事,光是故事就说了几十遍,足足一个多礼拜。眼看着给小狗献爱心的人越来越多,赵伯觉得也应该表示一下,他找出一件不要的破衣服,放在小狗睡觉的地方,小狗果然拿来当了床铺。赵伯便对来来往往的人说:“这狗给丢在我们小区也是幸运啊,这儿的人到底素质高,饿不着它。只要它乐意,我这儿就算它的窝,让它有一个安身的地方。”口气俨然是流浪狗的主人。    可再过几日,赵伯发现,爱心有时也是麻烦,小狗的食物多得吃不了,门房外丢得到处都是,赵伯只好扫起来扔掉,一边扫,一边在心里骂:什么世道,这狗吃得比我还好!都是孙大妈闹的!连那个妖妖巧巧的朱若梅也跟着起哄,这么大个汉堡包,我吃还差不多,这么小的狗哪里吃得掉!真是浪费啊―――    骂归骂,总的来说,大家都相安无事。      这天早晨7点,琳琳准时到了门房,蹦蹦跳跳地牵着赵伯的手往外走,走到街边,琳琳如往常一样笑嘻嘻地同小狗打招呼:“狗狗早啊!”听爷爷说了小狗的可怜身世,琳琳感动得眼泪汪汪,她常常把自己的零食省下来给小狗吃(也不管小狗爱不爱吃)。    就在赵伯和琳琳走上马路的一刹那,原本坐在路边的小狗忽然窜上去,一口叼住了琳琳的裤管。琳琳猝不及防,吓得大叫起来。周围的人,包括正走出小区大门的冰儿也吓了一跳,这么久了,从未见小狗惹是生非过,今天是怎么啦?    琳琳蹬着腿儿想摆脱小狗,可小狗低下前肢、撅着屁股、喉间发出‘呼呼’声,死不松口。赵伯又气又急,生怕琳琳真的被咬,忙叫琳琳别动,一边作势赶狗。可小狗毫不理会,只是死命地拽着琳琳的裤管,琳琳又怕又急,涨红脸,已经快哭了出来。    赵伯急忙奔回门房,抄起扫帚又跑了回来,一棍打在狗屁股上,小狗被打得一跳,这才送了口。琳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赵伯大怒,举着扫帚追打小狗,小狗转身就逃,三转两转躲到了冰儿的身后。    冰儿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低头一看,忽见到小狗的那只坏眼中竟闪过一丝亮光,不由心中没由来地一动,便陪着笑对依旧不依不饶的赵伯说:“好在琳琳没有真的被咬到,快送她上学去吧,不然要迟到了。”    赵伯这才把扫帚扔回了门房,指着小狗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瞧我回来怎么―――”    话音未落,只听马路上传来“砰”“砰”“哗啦”几声巨响,众人一惊抬头,只见一辆拐弯的大卡车一头撞上了同方向行驶的一辆公交车,巨大的冲击力和惯性使得公交车又撞向了路边的栏杆和行道树,顿时,惊叫声、惨呼声、哭喊声布满了整条街,而这辆公交车,正是赵伯和琳琳每天都乘坐的那一辆!      后来听说是卡车的机械故障,拐弯时控制不住,才一头撞到了公交车的后半部,坐在撞击点处的一个中年人当场身亡,公交车撞向路边时,另一侧的玻璃也全碎了,售票员被碎玻璃割断了颈动脉,送到医院时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小姑娘被碎玻璃戳瞎了眼睛,其余的人也都头破血流,断胳膊断腿,无一幸免。    如此惨祸带给人们的震惊是可以想象的,震惊之余,当时那只流浪狗的举动更令人赞叹不已,要不是它,赵伯和琳琳也会乘上那辆倒霉的公交车,不死也要送半条命,真是一条救命狗啊!    赵伯更是感激涕零,对着小狗连连作揖:“好狗啊,好狗!那天是我老头子错怪了你,从今往后,只要有我在,就有你的好日子过!”
  第三章 狗户口    一时间,来看小狗,听故事的人络绎不绝,赵伯俨然成了小狗的法定发言人,说得津津有味、口沫横飞,冰儿见了暗暗好笑,转头去看真正的主角,那只小狗一反常态地没有守在街边,倒是安安稳稳地睡在它的‘床铺’上,悠然自得,仿佛在表示:欢迎参观。    忽然人丛中走出了居委会的徐主任,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平时说话虽然和气,办事却很有一套。只见她此时面露难色,有些吞吞吐吐:“赵伯啊,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就是,就是这狗,得给它办户口,派出所刚给我打了电话,过几天就要打无证狗了,啊,你知道的,每年总有几次,这狗可不就是无证狗,要是不办证,派出所就得―――”    赵伯一愣,也有些张口结舌:“哦,是啊,得办、办、办―――要交钱是吧,多少来着?”    “每年一千!”    “每年!?”赵伯有些挂不住了,“徐主任,你知道的,我能有几个钱,好容易攒起来,还得留给咱琳琳念大学呢,就这狗,还得一年一千?你让我去偷还是去抢啊!”    周围的人哄然大笑,有人说:“赵伯,这可是你的‘救命恩狗’,破费点吧!”还有人说:“这狗也不见得那么神,巧合而已,为条‘独眼狗’化那么多钱不值得!”孙大妈一听不乐意了:“这狗救了赵伯老少两条命,赵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抓走弄死?这才叫忘恩负义呢!罪过啊!”    赵伯脸涨得通红,徐主任站在旁边尴尬地笑。    冰儿说:“我来收养它吧。”    人群一下安静了,赵伯的脸色恢复了,徐主任也展开了眉头:“这就行了,冰儿你放心,你把钱交上,一切手续我马上帮你办!”    “慢着,”插进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我也想收养这条狗。”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大家一看,原来是朱若梅。      原来在这个叫欣华苑的小区里,人人都夸赞28号里的两大美女,102的刘冰儿清纯大方,202的朱若梅妩媚动人;可是日久见人心,那个朱若梅衣着暴露、举止傲慢,人们开始多有非议,后来又传出她居然是有钱人包养的二奶,这下连跟她打招呼的人也没有了。不过,她看起来倒是毫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    这会儿,谁也没想到她竟会站出来与冰儿争养流浪狗,大家都有些愕然,徐主任呐呐道:“小朱也要养啊,那,再和冰儿商量商量?”    朱若梅一挑眉毛:“我养过一条狗,后来死了,所以家里狗笼、狗链、狗饭碗一应俱全,再养一条更方便,徐主任,是不是?”    徐主任只好说是,眼睛却看着冰儿。    冰儿淡淡道:“我觉得这条狗跟我很有缘,所以才要收养它。”    朱若梅一撇嘴:“我跟它也很有缘啊,昨天还给它吃了一个汉堡包呢,是不是,赵伯?”    赵伯也勉强点头称是。    冰儿温柔而坚定地看着朱若梅:“我觉得它缺少的并不是食物。”    朱若梅的嘴角出现一丝冷笑:“你一定要跟我争吗,刘小姐?”    孙大妈跳出来道:“朱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冰儿先说要养的,是你在跟人家争!”围观的人们也多有不平之意。    朱若梅转向徐主任:“让小狗自己决定吧。”    徐主任说:“也好,冰儿和小朱站在两边招呼小狗,小狗走到谁跟前就归谁!”      迷茫的小狗被引到了路中央,冰儿和朱若梅站在它两边约3米处,围观的人也都兴致勃勃。赵伯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对它说:“机灵点,别再挑错主人了!”便退开去。    徐主任刚说了“开始”,只见朱若梅变戏法似的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块狗饼干来,人群顿时鼓噪起来,朱若梅却得意洋洋,向小狗摇晃着狗饼干。小狗果然慢慢地向朱若梅走去。    孙大妈急得恨不得冲上去拦住小狗,她对着冰儿直嚷嚷:“冰儿,你叫它,叫它呀!”    冰儿笑笑,心里有一种模糊的预感,这条小狗一定与自己有缘。她好像是对着小狗,又好像是自言自语:“小狗啊小狗,你究竟要什么呀?”    小狗停住了,转过身来看着冰儿,不断地摇着尾巴。    朱若梅急了,蹲下身子喊:“小狗快看这儿,有好吃的!”    小狗又转过头,盯着她手里的狗饼干。人狗都静止了几秒钟,小狗突然窜过去一口叼过狗饼干,转身一溜烟地跑到冰儿身边趴下,“卡拉卡拉”地啃起来。    朱若梅的笑容冻结在脸上,人群中却爆发出大笑声,有人笑出了眼泪,有人笑得揉肚子,孙大妈的假牙都笑得掉了出来,赵伯摇头赞叹:“好狗,好狗!”徐主任也忍俊不住。    朱若梅怒喝:“有什么好笑,那狗刚才先到我身前的,凭什么算她赢!”    徐主任说:“小朱啊,你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小狗虽然先到你身前,但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朱若梅一声冷笑:“它又不是人,还能有‘意思’?好啊,叫它现在打个滚,就表示它要跟刘冰儿!”    这时小狗已啃完了饼干,它站起来抖了抖毛,忽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又趴在了冰儿的脚边。这下人们都惊呆了,朱若梅也说不出话了。    冰儿抱起小狗,对徐主任道:“我明天就去办手续!”      一个小时以后,冰儿抱着一只漂亮的白毛小狗走出了宠物医院,还在回想那老板的话:“―――小狗挺健康,它的眼睛可能是先天不足,小时候看不大出,长大了才发现,所以被无良主人遗弃了。好好待它吧,这可怜的小东西!”    “你的名字就叫西西,好不好,小东西?”    “汪汪!”小狗得意地大叫。
  第四章 夜啼    刘冰儿的家住在欣华苑28号102室,这栋楼的位置不错,正对着小区的中央花园和广场,不但明亮通风,而且景色宜人。冰儿就最喜欢在自家的院子里吃早餐,一边看着广场上早锻炼的人们,很暇逸呢。不过西西来了以后,冰儿明显没有那么悠闲了,早上必须早起陪着它去散步。    西西已经逐渐摆脱了被遗弃生涯的阴影,开始象其它小狗一样调皮活泼起来,不过它对冰儿还是特别依恋,只要冰儿在家,它几乎是寸步不离,晚上也不例外,冰儿曾想把它放在客厅里睡觉,但是它一个劲儿地用爪子挠冰儿卧室的门,还哀鸣不已,大有没完没了之势,冰儿只好投降,打开了门。不过只要上了床,它又成了乖乖的狗宝宝,在冰儿的身边一蜷身,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渐渐的,冰儿也习惯了睡觉时有西西的陪伴,午夜梦回,还要把手臂伸出被子摸一摸,摸到了它软软的绒毛才会再堕梦乡。      中国人的节气真的是很有道理,虽然前几天还是暖洋洋的,可冬至一到,马上就让人感觉到了冬天。冰儿早早地泡了个热水袋,靠在床头看书,西西早就跳了上来,窝在冰儿的脚边分享着热水袋的热量。    冰儿有个毛病,看起书来常常沉迷其中,不知时间,这天也是如此,西西早就‘呼噜呼噜’了,冰儿却仍手不释卷。忽然,冰儿隐隐听到几声婴儿的哭声,仿佛是从楼上传来的,西西也忽的一下抬起头来,警觉地竖起耳朵。冰儿不觉微感奇怪,楼上好象并无婴儿呀,不过这儿楼房林立,也听不真切,冰儿一看表,呀,都11点了,便熄灯睡觉。    “哇,哇―――”冰儿突然被惊醒了,是哭声,婴儿的哭声,夹杂在呼呼的夜风中,阴冷而刺耳。黑暗中,冰儿听到了西西喉间威胁的“呼-呼-”声,她急忙打开灯,一看表,刚好2点钟。西西立在床边,身体前倾,尾巴竖得直直的,作势欲扑。    冰儿又侧耳听了听,夜风吹得院子里的塑料纸‘飒飒’作响,儿啼声却没有了。冰儿只觉疑真疑梦,一时间有些迷糊,她侧过身去抚摸西西脖项,小狗才平静下来,回来趴在她的身侧。冰儿关了灯,又渐渐睡去。    第二天阳光明媚,一切如常,冰儿也没把夜里的事放在心上。忙碌的工作,温馨的家庭,对她而言,生活还是那么美好。可是,带着暧昧和恐惧的夜晚降临了,不知怎地,临睡前冰儿感到了一丝不安,她特地检查了窗户,还拉上了两层窗帘,也没心思看书,不到10点就睡了。    “哇,哇―――”黑暗中冰儿寒毛直竖,她真真切切地听到,儿啼声在窗外的花园里移动。冰儿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的跳,只觉得四肢发冷,却不敢稍有动作。西西“呼”的一声跳下地,扑在窗台上大叫起来。    冰儿终于鼓起勇气,用颤抖的手指扭亮了台灯,还是2点钟。冰儿披起睡衣,赤足走到窗前,犹豫了几秒钟,一下拉开了窗帘。    窗外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冰儿让眼睛适应了几秒钟,才看到了草地、树木和广场的轮廓,却没看到任何移动的物体。西西仍在大叫,冰儿搂住了它,它才停止,却仍在喉间哼哼。什么都没有。凌晨2点钟,不可能有小孩在外面走。这时,哭声又没有了。    猫,是猫!冰儿忽然省悟,小区里有不少猫,202的朱若梅就在争养西西失败后养了一只猫;家猫晚上不大会出来,可野猫也不少,有时猫叫声是有点象小孩的哭声,一定是这样的!    冰儿抱着西西又上了床。虽然不断地告诉自己不用害怕,还是把手臂放在了被子外面,因为冰儿知道,摸不到西西她是绝对睡不着的。
  第五章 猫变    第二天冰儿感冒了,也没去溜狗,就开始吃早饭,还不时地打个喷嚏。妈妈一边找药一边数落着,冰儿也不作声。出门前,冰儿忍不住问:“妈,半夜里你们有没有听到猫叫?”    “猫叫?没有。”妈妈想了想,“倒是听到狗叫!”    “狗?怎么会是狗?”    “西西不是狗吗!”妈妈没好气地说:“半夜三更还乱叫,小心邻居来投诉!”    冰儿哑然失笑,可不是,当时西西叫得比那猫响多了。      推开楼道的铁门,冰儿迎面看见了朱若梅,不觉有些奇怪,她怎么会这么早?听邻居们说,午饭前是绝对见不到她。此时她穿得很随便,又没化妆,这也是绝无仅有的。她怀里抱着一只白猫,那猫眯着眼,懒洋洋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类似香袋的红色饰物,颇为引人注目。    冰儿刚想跟朱若梅打个招呼,忽然觉得鼻子发痒,急忙别过头,打了一个大喷嚏。    朱若梅哼笑了一声:“刘小姐,感冒了?注意身体哦。”    冰儿尴尬地笑笑:“是啊,不小心着了凉。”    朱若梅有点皮笑肉不笑:“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可能吧。”冰儿下意识地看了朱若梅一眼,其实要说脸色,朱若梅也很差,连眼泡都是肿的。人们在传说,包养她的那个老板有段时间没出现了,是不要她了。    两人敷衍地笑笑,擦肩而过。    “瞄呜―――”一声猫叫抽紧了冰儿的心,不,不是昨夜的那种叫声,可是却让冰儿又有了那种寒彻心扉的颤栗。冰儿僵直地转过头去,却见朱若梅也正森然回望,她的眼光是那么的冷漠,而她怀里的猫的眼光却闪烁着妖冶的光芒。    冰儿逃离了这个奇怪的女人。      一整天冰儿都心神不宁,对黑夜更增添了几分恐惧,可日出日落又怎会有例外?这晚,冰儿床头的台灯始终亮着,宁可睡不着觉,她也不敢待在黑暗里。西西已经打起了呼噜,冰儿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忽然,窗帘无风自开,一只白猫扑了进来,蓝荧荧的眼睛,白森森的牙,还在“哇-哇-”的啼叫―――冰儿怵然而醒,原来是南柯一梦!一看表,2点差5分,冰儿已是满身的冷汗,心跳得“怦怦”的,无论如何也难以宁静,看着秒针一格一格的跳动,她等待着。    西西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警觉地蹲坐在冰儿身侧。冰儿抚摸着它的脊背,想起曾听人说过,猫狗都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常常能感觉到人类不了解的事物,甚至是鬼神;此时,冰儿觉得这小狗一定能保护她,而她自己,实在是害怕极了。    “哇-哇-”儿啼声又准时响起,对于冰儿而言,既是意料之中,又是万般地不情愿听到。这回西西没有大叫,只在喉间低吼,它耸起了背脊,如临大敌。    恐惧,从窗外透过窗帘充满了整个房间,压入了她的每个毛孔。啼哭声时而悬浮,时而游走,让人觉得无处可逃。冰儿再也受不了了,她对自己说,不弄个明白,迟早也会被吓死!    穿上厚厚的睡衣睡裤和软底鞋,冰儿蹑手蹑脚地来到自家的院子,西西紧紧地跟在身后。院子是半开放式的,栏杆只有1米来高,外面就是公共草地和广场,广场上有几根景观柱子和稀稀落落的路灯,照得草木幢幢,影影绰绰的。    啼叫声断断续续,忽远忽近,冰儿努力睁大眼睛,却还是看不见什么。她镇定了一下,集中所有的感官去感觉周围的环境。忽然,她下意识地觉得有动静,赶快集中目力,果然见到广场边缘的路灯处有黑影闪过。此刻冰儿豁出去了,抬腿就跨出了栏杆,西西也从栏杆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冰儿跑过了草地,刚刚踏上广场,忽然从景观柱后面闪出一个黑发披肩的白色人影,冷冷地说:“你有没有见过我的猫?”冰儿吓得魂飞魄散,张嘴却发不出声来。那人影走近一步,又问:“你有没有见过我的猫?”冰儿突然又有了意识,那是朱若梅!      此时此刻的朱若梅99%都象鬼,青白青白的脸颊,失去血色的嘴唇,干枯失色的长发;好在冰儿看到了地上的影子,才没有吓晕过去。她用手按住狂跳不已的心,却止不住嘴唇的哆嗦,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朱,朱小姐―――”    可朱若梅还是那一句:“你有没有见过我的猫?”    冰儿不知所措,忽然,身边的灌木丛里有了动静,是西西的低吼声和追逐声。只见树丛一阵乱抖,好象有东西要钻出来,冰儿低呼:“西西,你在哪儿?”却见树丛边缘钻出了一个婴儿的脑袋!    冰儿不能呼吸了,她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光着身子的婴儿爬出了树丛!仿佛听到朱若梅叫了一声:“我的孩子!”冰儿就只觉眼前一花,哪里有什么婴儿,分明是那只白猫!
  第六章 朱若梅    接二连三的异象几乎令冰儿失去了正常判断的能力,她不能动作,不能呼吸,也不能思想了。而就在此时,西西也钻出了树丛,白猫立刻紧弓起身子,把尾巴竖得笔直,作出了防御的动作;西西不敢贸然进攻,只见它四肢踞地,竖起了尾巴,喉间的低吼更具威慑力。猫狗对峙了一会,小狗的气势占了上风,它一步一步向猫逼近。白猫几乎把身子弓成了圆形,嘴里发出类似毒蛇吐信的‘咝咝’声,一只前爪微微虚提,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西西也毫不示弱,它微微低下前肢,脖项处的毛都扎竖了起来。    也许是西西的斗志鼓舞了冰儿,渐渐地她回复了意识,她努力地呼吸,努力地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然,朱若梅跑了过去,她朝白猫伸出手臂,哀求地说:“好孩子,跟妈妈回家去,好吗?”白猫似乎放松了些,朱若梅又靠近了点儿:“来,来吧―――”    西西大叫起来,冰儿怕小狗咬了朱若梅,也跑过来将它抱起。西西很不情愿的样子,冰儿觉得它浑身都是绷紧的。    朱若梅蹲下,试着去抱猫,说是迟,那时快,白猫虚提着的前爪一挥,朱若梅的衣袖立碎,利爪过处,短短几秒钟,鲜血就渗了出来。朱若梅竟没有尖叫呼痛,仿佛僵住了,连那只受伤的手臂也没有缩回来,很快,鲜血一滴一滴地滴下,她却浑然不觉。    更奇的是那只猫,眯缝的蓝眼中竟闪出一丝嘲弄的光芒,它好整以暇地舔了舔那只爪子,‘哇-’的儿啼了一声,转身钻进了树丛。    西西狂怒地大叫,拼命想挣扎下地,可冰儿死死地抱住它,此时此刻,她能依靠的好像只有这只小狗了。白猫从树丛的另一头钻了出来,一眨眼就无影无踪了。    好一会,西西才安静下来,回过神的冰儿低头一看,朱若梅还蹲在那儿,头埋在膝盖间,长发从两侧披散下来,她只穿了一条薄薄的丝绸长睡衣,睡衣的下摆也染上了点点血迹,在寒风中显得不胜瑟瑟。    冰儿的同情心胜过了恐惧感,她忍不住对朱若梅道:“朱小姐,你受伤了,到我家上点药吧。”    朱若梅一动也不动,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冰儿又道:“你不冷吗,快进屋吧。”    她还是没有动静。    冰儿忽然害怕起来,生怕她头发下面的脸会变成青面獠牙或是象贞子那样的女鬼。就在这时,朱若梅抬起了头;冰儿不由倒退一步―――还好,她的脸没有变。可是,冰儿随即就看到了朱若梅的泪水;虽然她的脸苍白憔悴,但是那流下脸颊的眼泪却让她看起来纯净了许多。她缓缓地站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轻飘飘的,瘦弱而无助。朱若梅对冰儿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家里有药。”她转身而去,看上去象个飘荡的幽魂。    冰儿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她脱口而出:“我送你上去!”    朱若梅顿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她幽幽的声音:“好吧,谢谢你。”      做了一年的邻居,冰儿还是第一次进朱若梅的家门。这套房间的结构与冰儿家一模一样,可装修、摆设显然高了不只一个档次,只是冷清得有些阴森。    西西一下地就到处逛了逛,才回来坐在冰儿身边。    冰儿替朱若梅处理着伤口,不觉皱了皱眉:“伤口很深,你最好去医院看看,最好打针预防针。”朱若梅轻轻‘嗯’了一声。弄完了,冰儿收拾着医药箱,顺手拿出一盒感冒药:“朱小姐,睡觉前别忘了吃颗药,你会感冒的。”    朱若梅突然握住了冰儿的手:“我叫你冰儿好吗?”冰儿点头,朱若梅直视着她的眼睛:“冰儿,你看见那个孩子了,是吗?”    冰儿如同掉进了冰窟,她觉得朱若梅疯了,她自己也快发疯了。白猫消失以后,她就在不断地告诉自己,那个婴儿是她看花了眼。她几乎已经说服了自己,相信了自己。可是朱若梅这样一问,分明表示那个婴儿是存在的!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若梅歉然地看着冰儿:“你看到了,是吗?对不起,我大概给你带来了麻烦。”    冰儿跌坐在沙发上,一片茫然:“什么样的麻烦?”她的声音干涩得自己都认不出了。    朱若梅从茶几上拿起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来。她的动作熟练而优美,显然是老于此道。也许是香烟真有镇静的作用,这会儿的烟味并未让冰儿如往常般讨厌,反而令她放松了一些。    朱若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冰儿,你人真好,怪不得大家都喜欢你而讨厌我。”她苦笑了一下,“我是自作自受,却不应该连累你。现在把你也卷了进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我能做的,就是把一切都告诉你。”
  第七章 情仇    “我是什么人,你大概也有所耳闻,不错,传言都是真的,我就是那种女人,靠脸蛋、靠青春、靠男人!”朱若梅苦笑着摇了摇头:“怪谁呢?只能怪我自己,打中学起就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也不好好读书,上了中专以后更是乱七八糟,十七岁就跟人上床,只知道吃喝玩乐。毕业后也没好好工作过几天,好在总有男人愿意当冤大头,就这样,我竟也混了五六年,直到一年多以前,我遇到了一个大富翁―――胡建国。    “他四十岁出头,是一家大型民营企业的总经理,据说身家过千万,在很多人眼里,他几乎是十全十美的。可是人就总有弱点,你知道他的毛病是什么吗?”    冰儿摇头。    朱若梅凑近冰儿的耳朵:“他-怕-老-婆!哈哈哈哈!”她笑得有点歇斯底里,“他怎么能不怕?其实真正有钱的是他的老丈人,离开老爷子,他屁都不是!可再怕,他还是色心不死,我很快就成了他的专职情人。他不敢把我安排到那些高档的住宅区,就是怕会走漏风声。可是天下又怎会有不透风的墙,再说,他的老婆是出了名的精明,我不知道他老婆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反正,她知道了。    “半年前我怀孕了,把他高兴坏了,因为他老婆只给他生了个女儿,他嘴上不敢说什么,其实心里挺憋气。越有钱的人往往越封建,心里还是指望‘子承父业’,他一心希望我给他生个儿子,所以那段时间对我确实不错,来得挺勤―――说不定,他老婆就是那时知道的,她感到了威胁,她害怕了,可是她没吱声,却在暗中等待机会。    “那是两个月以前,我怀孕3个多月了,那天是公司的周年纪念,在酒店开party,我也算是公司员工,就去了。他老婆也去了,不过那时公司里没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也没人知道我怀孕了,所以我也没在意。可是,不知道他老婆动了什么手脚,party结束后没多久,我就流产了。”香烟已在她的指间熄灭,余烟犹自杳杳,冰儿却不知该怎样安慰她。    朱若梅出了一会神,又继续说下去:“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他来看过我,还付了医药费,但是我出院的那天他却没来,只打电话说临时有事。我一个人出了院,回来后在小区门口就看见了―――”她把头转向趴在地上的西西,“它!”    “它?它与你有什么关系?”冰儿不觉奇怪。    朱若梅叹了口气:“它也是受我连累。本来,它是胡建国的狗。”    冰儿瞪大了眼睛。    “就在我怀孕前不久,曾听胡建国说过,他朋友家有一窝小狗,送人时发现有一只小狗是独眼龙,所以没人要,胡建国一时兴起,就带回家了,我问他要,他说他女儿喜欢,送他女儿了。所以我一见这狗就知道它是胡建国的,也明白了一切。他老婆在我出院的前一天把狗扔在这儿,就是对胡建国的最后通谍:如果不离开我,他也会象狗一样被赶出家门!”朱若梅恨恨地把烟蒂揿在桌面上,“这一招亏她想得出来,可也真是绝,胡建国果然象狗一样爬回去了!他派人送来一张支票,就算是了断了。哼,我和他的关系可以结束,可是,我对他们夫妻的仇恨永远不能中止!”朱若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冰儿忍不住出言相劝:“这又何必―――”    “你不明白!”朱若梅打断了她:“被他们害死的我的孩子根本不是胡建国的!”    冰儿又目瞪口呆了。      朱若梅又点了一支烟,眼光迷离起来:“我真正的爱人叫徐天,也是胡建国的雇员,是我的同事。我在胡建国公司挂了个销售代表的名,其实什么也不用做,自然会有业绩算到我的名下,公司里唯一知道我们关系的是胡建国最亲信的一个助理,一切都由他为我打点,这样我们就不会在公司里有接触了。我也不用天天上班,高兴时去坐坐,找人聊聊天而已。    “那天,我去公司,发现来了一个新同事,就是徐天,他是个外地留沪的大学生,毕业没多久,看上去土里土气的,我也没在意。后来又在公司里遇到他几次,发现他对我很殷勤,不觉好笑,就这么个土包子还想追我?于是我想捉弄捉弄他。一次我走过他身边时假装扭了脚,他来扶我,我就故意往他身上倒,当时我穿得很少,他不敢碰我,窘得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我却还在叫疼,弄得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真是好玩!”朱若梅笑了,冰儿从未见她笑得如此纯洁,仿佛又回到了当日的情景。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对我殷勤并不是想追求我,他一个初出校门的学生,又是外地人,哪里出得了业绩,可同行是冤家,同事都不肯帮他,他有点走投无路了。他不知从哪儿知道我是业绩最好的销售代表,所以想请教我。这么一来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我什么也不懂,想帮也帮不上。    “有一天,我路过一家咖啡馆,看见他一个人在门口打转,就叫住了他,一问才知道,他好不容易约了个客户,现在人家已经坐在里面了,他却紧张得不敢进去。他当时的样子特别可爱,我忍不住想帮帮他,就自告奋勇陪他进去,把他乐坏了。刚开始,他说得结结巴巴的,我想坏了,我也不懂,怎么跟人家谈呢?可没想到,他越说越镇定,越说越流利,也许是因为有我这个‘高手’在一旁坐镇吧。可这时,我才后悔自己没好好读书,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我暗暗羡慕,我知道我是永远做不到的。可我突然发现,那个客户脸是朝着他,眼睛却在瞟我,于是我就几个媚眼飞过去―――双管齐下,搞定!”朱若梅笑得很灿烂。“后来我又陪他见了几次客户,他的工作终于有了起色,他很感激我,还以为是我‘教导有方’。    “等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离不开他了。可是,他会接受我这样的女人吗?虽然他对我海誓山盟,可我犹豫再三,也没有把实情告诉他,即使我把一切都给了他。怀孕以后我就知道,孩子是他的,不过我一直很小心,所以胡建国倒是从未怀疑过。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何不利用这个孩子拿胡建国一笔钱,再与徐天一走了之!只要我的故事编得好,他一定会相信,更何况,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会听我的!”朱若梅摇了摇头:“人啊,真是不能太贪心,我想不到会引出那么多事来!”  
  第八章 妖兽    朱若梅停住了,眼光落在一个未知的空间里,过了一会,她突然问冰儿:“你见过三个月大的胎儿吗?”冰儿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朱若梅现出一丝苦笑:“我知道孩子没了的时候,心像刀割一样的疼,因为那是我和徐天的孩子,要是胡建国的,我才不在乎!医生问我是不是误服了什么药物,我一下就明白了,一定是胡建国的老婆干的!那时我真是欲哭无泪,孩子的父亲是徐天,是徐天啊,可怜他都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我提出要看看那个孩子,护士拿来了一个托盘,里面就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已经看得出躯干与四肢,护士用镊子夹起一条小腿,随口告诉我是个男孩。我快要崩溃了!我告诉医生我要把他带走,他们很为难,但是我非常坚持。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中学同学,后来上了医学院,我立刻把她找来,请她把孩子作成标本,她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带走了我那可怜的儿子―――    “医生暗示由于我的私生活一直不检点,流产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能对身体造成伤害,所以要我住院。胡建国来看我时讪讪的,大概他心里也有数,我没给他好脸色看。但是,我没告诉徐天,我实在不知如何去面对他。    “与胡建国分手后,我感到了从所未有的轻松,我要和徐天从头开始,以徐天的能力,根本就不用为胡建国打工,我可以用我的钱帮他创一番事业!我兴冲冲地去找他,他却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我突然感到了一种绝望。果然,经过这次流产,我和胡建国的事终于泄漏了出去,全公司都在议论纷纷,他当然也知道了。不过他并没有对我破口大骂,反而显得很平静,他说,我帮过他也骗过他,他爱过我也恨过我,算扯平了,他想通了,他不怪我但也不能接受我,他已经辞职,要我别再去找他了。我呆呆地看着他,哭不出来也说不出一个字,就这样看着他转身走掉―――”    朱若梅已经象是在自言自语了。    “就在我失魂落魄的时候,医院来电话通知我去取出院前最后一次检查的报告,我恍恍忽忽地去了。谁知医生竟然告诉我,我再也不能生育了!我指着医生说你骗我,可他对我解释了一大通,反正就是说我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那天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本来我心里总有些指望,徐天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再说我还没来得及对他说孩子的事,我再去求他,看在我们曾经有过的孩子份上,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从头开始,可是现在,什么指望都没有了,我完了,什么都完了!我的儿子、我的徐天、我的一切!!!我才二十五岁啊,就为自己的荒唐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我是真的真的好后悔―――”    朱若梅的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冰儿取了一张面纸给她,好一会,她才平静下来。      “那天晚上,我就一个人在这儿坐了整整一夜,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我想起了一个人,也许他可以帮我。我小时候曾在江西我外婆家住过几年,那是一个小镇,镇上却有一个奇人。算起来我们还是亲戚,论辈份我该叫他二叔,人们都说他有‘神通’,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从小就常有惊人之举。可在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大病一场,病好后就跛了一条腿,人们说是因为他‘泄露天机’,打那以后他收敛了许多,不再施展‘神通’反而埋头读书,几年后做了镇医院的医生。不知他是真的医术高明,还是暗地里运用了‘神通’,反正真给他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我住在外婆家的时候,他就住在隔壁,常常逗着我玩。前几年我回去看外婆时见过他,他还在镇医院,见了我还开玩笑说,有什么疑难杂症尽管去找他。    “那一夜,我突然想起了他,我决定了,去找他。本来我不知道他的‘神通’是真是假,可那个时候却把他当作了神仙。可是看了我的检查报告,又安排我作了检查之后,他脸色凝重地告诉我,原来的诊断没有错,我的确不能生育了,他也无能为力。我求他一定要帮帮我,任何方法都可以,还不惜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其实我已暗暗下了决心,如果连他都帮不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他怔怔地看了我半晌,仿佛看穿了我所有的心思。他突然问我,掉下来的那个孩子带来没有。我吓了一跳,他怎么知道我把孩子做成了标本带在身边?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就算眼前是火坑,我也跳了!    “他把我带回了家,把家人都赶到了另一个屋子。关上门后,他对我说,我无法生育是已成定局了,但是因为我保留了孩子的尸体,也许他可以把那个失去的孩子‘召’回来!”    “借尸还魂?”冰儿脱口而出。    “不完全是,”朱若梅摇摇头,“因为孩子是流产的,可以说并未成人,所以灵魂的附着力是很弱的,无法直接附在人体上,但是可以附着在动物身上,假以时日,等他壮大了再转附到人体上。附了魂之后的动物被称为‘妖兽’,最适合作妖兽的就是猫狗这些深具灵性的动物了。我听后大喜,急忙拿出孩子的尸体要他快快施法。可是他很严肃的告诉我,这样做也是很危险的,因为这些幼灵尚未成人,所以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成人成魔都有可能,若是碰上泯灭了人性的妖兽,等它发展到一定程度,甚至会幻化成人形,那就成了不折不扣的‘魔兽’!魔兽会缠住每个见过它的人,轻则致人疯狂,重则夺人性命,实在是后患无穷!”
  第九章 危机    “见我主意已定,二叔拿来了一个铜盆,火化了孩子的尸体,他一边念念有词还一边扔进几张符纸。火灭了,他将灰烬都收入了一个红色的锦囊里。他告诉我,将锦囊挂在动物的身上,少则3天,多则7日就能附体;他会帮我找一具合适的人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五个月内就可以完成。他也警告我,一旦妖兽行为异常,例如嗜血、作人声、化人形,就表示它正在成为魔兽,要立刻将锦囊取下焚毁,必要时要杀死妖兽以绝后患!    “当时满怀希望的我也不在意,拿了锦囊兴冲冲地赶了回来。正好听说那狗救了赵伯祖孙的事,便决定用它来做妖兽,谁知竟被你抢了去!”    西西已在冰儿身边呼呼大睡,朱若梅看到它竟然打起了呼噜,脸上显出一丝温柔。    “那可是它自己选的!”冰儿想起当日的情形,不觉微笑起来。    朱若梅也笑了:“这狗也真有灵性,不但救了别人,也救了自己,当时它若选了我―――”说着脸色又黯淡下来,“那只猫就倒霉了,跟了我这样的主人!给它系上锦囊的时候,它还温顺地朝我咪咪叫,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发现它越来越诡异、暴躁。我怕它会变成魔兽,可又实在不愿相信,就在这种矛盾中,我守着它熬过了一天又一天;可是前天晚上,它终于发出了如婴儿啼哭般的叫声!一时间,震惊、恐惧、伤心、绝望一起涌上心头,我把它抱在怀里流泪到天亮!可是天亮后,我没再听到它叫得象人,便又心存侥幸,没有拿下锦囊。谁知第二天晚上它又叫了!我无法再自欺欺人了,想动手拿下锦囊,可是它竟与我对抗起来,还从窗户里跳了出去!我只好出去找,直到早晨才找到,回来时还碰到了你。”    冰儿暗暗点头,这与她的所见所闻完全一致。    朱若梅又继续说道:“我没想到魔兽的发展如此之快,当我再次想拿下锦囊时发现,它与原来几乎已完全不同,说实话,我害怕它,它的眼神让我发抖。我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想定定神,就这么几分钟,它就不见了,而且窗户都是关着的!这回我真是害怕极了,都不敢出去找它回来!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头脑里一片空白,天黑了,夜深了,我又听到了它的叫声,突然我想起二叔说的话,‘后患无穷’!我不能再害别人了!于是我立刻跑出去找它,谁知还是晚了,到底把你卷了进来―――”      不知不觉中,天已经蒙蒙亮了,朱若梅似乎说得累了,仰头倚在了沙发上;冰儿微蹙着眉头,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朱若梅把头转向了冰儿:“冰儿,你最好出去躲几天,几天就行了。”    冰儿凝视着她,此刻的朱若梅虽然一夜未睡,虽然苍白憔悴,却散发出一种与已往完全不同的气质,她的眼神不再空洞无物,连那微抿的嘴角都显示出她的改变和决心。    “那你呢?”冰儿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我惹的麻烦我自己来解决。”    “怎么解决?”冰儿的口气突然严厉起来。    朱若梅一愣,一时答不出话来。    “是与那魔兽同归于尽,还是杀了它之后再自杀?”冰儿的眼神都凌厉起来,“我虽然没有‘神通’,大概也没有猜错吧!”    朱若梅凄然一笑:“你真聪明,你没猜错,我是想死。我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父母都不认我了,爱人也不要我了,连孩子都永远失去了,还弄出个怪物来害人害己,我活着还能干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补救,去补救这一切。”冰儿的声音并不大,却象锤子一样锤在朱若梅的心上。“以前的你让父母失望了,让爱人伤心了,现在的你应该了解了、后悔了吧。那么,就去找他们,把你的忏悔告诉他们,把你的歉意告诉他们,把你的决心告诉他们,不管他们接不接受、不管他们原不原谅,你都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冰儿的眼光闪闪发亮,“如果他们爱过你,如果他们与你骨肉相连,你永远都有机会。至于孩子,只检查了一二次,怎么就放弃希望了呢?你那么年轻,有病可以去治,退一步讲,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要孩子还有很多方法,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只要你还能等待,前头就一定会有希望。”冰儿起身把朱若梅拉到了窗前,“这一夜对于我们两个而言,是那么恐怖而漫长,可是你看,它还是过去了,天,终究是要亮的!”    朱若梅不由自主地被冰儿感染了,迎视着黎明的曙光,她感动地想哭,与已往冰冷的眼泪不同,她觉得眼眶热热的,心里暖暖的,此刻,她不再孤单。    “至于那个魔兽,我们一起来对付它!”    朱若梅一惊,她不由抓住了冰儿的手:“你不怕吗?”    “怕,我非常非常害怕。”冰儿回答得很坦白,“实话告诉你,因为它,我已经3个晚上没睡好了,都快被吓疯了!不过现在我没那么害怕了,因为我终于弄明白了。你不觉得人害怕的其实就是‘未知’这两个字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解了前因后果,就会有办法对付它。”    冰儿眉目间的自信给了朱若梅极大的鼓舞:“你有办法了吗?”    “那个魔兽究竟有多大的力量我不知道,它会怎样‘缠住’我们,我也不知道,”冰儿露出深思的神色,“不过我觉得西西并不怕它,它反而有点怕我的小狗!”    西西不知何时也已醒来,一听到主人提它的名字,立刻摇头摆尾起来。    “西西的确是条很特殊的小狗,它的灵性我们也都见识过,再加上猫狗向来是冤家,所以我觉得西西的力量并不输给那魔兽,所以它应该能保护我们,―――事实上,它已经这么做了!”冰儿分析得很有道理,朱若梅不由连连点头。“现在的关键是那个锦囊,一定要把它取下来!我觉得我们两个合作,再有小狗的帮忙,应该有机会抓住它夺回锦囊!”    “那怎么找到它呢?”    “凌晨2点钟,它一定会再出现的!”
  第十章 自杀    冰儿走了,临走前嘱咐朱若梅好好休息。朱若梅知道她要去上班,可是看她连黑眼圈都出来了,不觉心生歉疚,劝她歇一天,可冰儿苦笑道有些工作必须去处理。站在窗前目送着冰儿匆匆而去,朱若梅心中百感交集,好半天,才回到卧室,换了套睡衣躺下。    经历了这奇特的一夜,朱若梅与刘冰儿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竟意外地成了患难之交;这一段友谊对朱若梅的影响尤其深刻,几乎是把她从绝望的深渊里拖了出来。这会儿,朱若梅的眼前满是刘冰儿的身影,心里一会儿感慨羡慕、一会儿自怨自怜,好一会才朦胧睡去。    朱若梅已经好几天没有踏踏实实地睡过觉了,这会儿也睡不安稳,一会儿看到二叔在火化她的孩儿,一会儿看到白猫在对她咪咪叫,一会儿又仿佛看到自己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突然“哇-哇-”的儿啼惊醒了她,是梦是真?她一时难以辨别。    “哇-哇-”哭声再起,朱若梅骤然惊出一身冷汗!妖兽诞生于她的手中,因此对于那魔兽,她一直是厌恶多于害怕,而此时,恐惧象寒冬一样侵袭了她的心!冰儿说过,魔兽会在凌晨2点钟出现,朱若梅对冰儿深信不疑;而此刻,太阳还正当头,它怎会出现?    朱若梅一下坐了起来,警觉地侧耳倾听,哭声仿佛消失了,她疑惑地下了床,打开衣橱想拿件大衣,谁知大衣刚离衣架,衣橱的顶格里竟出现了那只白猫!白猫缓缓地转过头来,一晃间竟是一个婴儿的头颅!白猫的身体看来更加的细长,而婴儿的头颅却越来越大,说不出的诡异恐怖;那婴儿的脸上现出一丝狞笑,张开嘴“哇-哇-”的嚎哭起来!    朱若梅一下把大衣抱在怀里,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就这样,朱若梅赤着脚逃了出去。    一直跑到了大太阳底下,赤着的双脚被硌得生疼,朱若梅才停了下来。她喘着气,却伸手抹着额头的冷汗。一阵风过,朱若梅才感到寒冷,好在手里有一件大衣,忙穿了起来。    朱若梅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回那间屋子,那件大衣的口袋里有一些钱,还可以让她为自己买一双鞋。接下来,她首先想到的是找冰儿,可是又不知道冰儿在哪里上班。这会儿她还可以依靠谁呢?忽然,她想起了冰儿的话“―――去找他们,把你的忏悔告诉他们,把你的歉意告诉他们,把你的决心告诉他们,―――如果他们爱过你,如果他们与你骨肉相连,你永远都有机会―――”她的眼睛一亮。      冰儿真的是很累了,连续的睡眠不足,着凉加上受惊,令她有些头昏脑胀。好容易把手里的事告一段落,已近下午两点了,正在犹豫要不要早点请假回家休息,电话铃却响了起来。“冰儿,出事啦―――”电话里刚刚传来妈妈焦急的声音,话筒好象就被人抢走了,接着传来了徐主任尖利的声音:“冰儿,你快回来吧,朱若梅爬上了你们那栋楼的天台要跳楼啊!谁劝也不听,就是要见你,快,快回来啊!―――”冰儿呆住了,怎么回事?要跳楼!“我马上回来!”冰儿摔下电话就往外跑。    好在冰儿的公司离家不远,也就15分钟车程。坐在出租车上,冰儿一直在回想,早晨自己离开时朱若梅的情绪很稳定,怎会突然要自杀?这几个小时里一定发生了重大变故!难道是那魔兽?―――冰儿不禁心急如焚。    刚到门口就见楼下围了一堆人,还有警察和消防队员,有的在拉网,有的在弄充气垫,徐主任正等着,一见到冰儿就把她拖进了电梯,连同站在门口的妈妈都没来得及对冰儿说上话。上到天台,冰儿一眼就看到了朱若梅。    朱若梅裹着一件大衣,里面穿得却是睡衣睡裤,显得不伦不类。此刻她坐在半人高的围沿上,面朝里侧,背后悬空。她身前大约2米处有一条用旧家具、破木板搭成的‘路障’,显然是她用天台上的废弃物搭成的。这条路障的确阻碍了可能的援救行动,她只要往后一倒就会坠下这12层的高楼!天台上还有几个保安、警察和居委会的干部,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朱若梅,可她只是木然地瞪着地面,右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      徐主任和冰儿走了过去,其他人都退后了几步,冰儿还未开口,就听见朱若梅冷冷地说:“你来啦?”冰儿笑得有些尴尬:“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朱若梅放肆地大笑:“我要跳下去!”    “不行!”冰儿不禁叫起来。    “不要再对我说不行!”朱若梅愤怒地瞪着冰儿:“你骗我,你说魔兽会在晚上2点钟出现,你说徐天会原谅我,你一直在耍我!我早就说过一切都完了,可你偏说还有希望!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我一次次地担惊受怕、伤心失望?”    冰儿的脑子飞速地运转:魔兽果然又出现了!一定是饱受惊吓的朱若梅想在徐天那里找到安慰,却又不幸被拒绝,才令她全线崩溃!此刻冰儿要稳住她,便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徐天会原谅你?”    “你不是要我把忏悔告诉他,把歉意告诉他,把决心告诉他吗?你不是说我会有机会吗?我说了,我什么都说了,可是他看着我,就象看一个怪物,就象看一堆垃圾!”朱若梅用手捂住了脸,泪水却从指缝中滴下。“我不信你了,我谁也不信。谁也帮不了我―――”朱若梅摇摇晃晃地站上了围沿,转身欲跳。
  第十一章 决战    “若梅!”冰儿忽然尖声大叫,声音之大把身边的徐主任吓了一跳,朱若梅也顿住了身形。“你知道徐天为什么不肯原谅你吗?”    朱若梅不由缓缓地转过身来。    冰儿大声道:“我只骗了你一次,你就不相信我了;可是你骗了他那么久,他怎么会那样轻易地原谅你?”    朱若梅不禁愕然。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往往只顾到自己的感受,而忘了“设身处地”这四个字。    “再说我并没有骗你,我只是说你会有机会,并没有说过他一定会、马上会原谅你啊!”冰儿见有了转机,便趁热打铁。“不过我的确也有不对的地方,让你仅仅去‘告诉’他是远远不够的,毕竟他受的伤害是那么深。”    “那我怎么办?”朱若梅喃喃道。    “证明给他看!”冰儿诚恳地对她说:“要让他知道,他错看了你,从今以后你会是一个全新的朱若梅!不过这也需要时间,时间,是最好的治疗师,治疗他的创伤、治疗你的缺憾。也许现在,他正在想你,想着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想着你的好,想着曾经有过的海誓山盟;可是他依然需要时间来谅解你、接受你。也许有一天他会真正想通,那时你用什么来面对他的回归呢?即使,即使你们此生无缘,我也确信,你的新生足以让他欣慰,让他不会后悔爱过你一场!难道你想令他失望吗?”    朱若梅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下脸庞,哽咽难以,但是那横梗在心头的冰山却在阳光下逐渐消融了。    徐主任等见冰儿的说服奏效,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此刻,“瞄-唔-”一声尖利的猫叫令冰儿和朱若梅同时变了脸色!不知何时,一只白猫出现在众人眼前,就在距离朱若梅不足5米处!    冰儿只觉太阳骤然失去了光芒,连周围的空气也厚重得几乎凝固,才短短十几秒钟,冰儿就觉得全身已被冷汗湿透!朱若梅更是象被一下子抽走了灵魂,眼光直直的,如同行尸走肉!    那只白猫伏在围沿上,那个红色的锦囊在它的脖子下摇晃着,它慵懒地轻轻扭动身子,眼光里却充满说不出的讥诮与诡秘;它站了起来,朝朱若梅走了两步,又歪着头坐下来,姿态充满了诱惑。朱若梅仿佛是被它控制了,竟摇摇晃晃地走前两步。    冰儿的身子在发抖,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只听徐主任在说:“这好象是朱若梅的猫啊!”她心里很清醒,那猫,不,那魔兽正在压迫着她,同时它对朱若梅的影响力更大,大到可以将她置于死地!可是现在的冰儿不能动、不能出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若梅走向死亡!    此刻的朱若梅站在围沿上,风吹得她令人心惊胆战地摇晃,忽然手一松,握着的酒瓶便坠下楼去,好一会才传来“啪!”的爆裂声和楼下人们的惊呼声。喧闹声令得冰儿身子一震,她用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把,疼痛似乎令她的意识更强了些,她又重重地掐自己的手臂,她要摆脱那魔兽的控制!可是朱若梅忽然露出一个僵直的笑容,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在说什么,她的身子继续摇摆,看来随时会掉下楼去。    冰儿知道她危在旦夕,心里一急,血往上涌,她忽然觉得自己能动了,“若梅!”她大叫,一边想冲过去。可是徐主任一把拉住了她,“冰儿,危险啊!”徐主任又压低了声音:“下面有垫子!”冰儿在心里疯狂地呐喊:没用的,没用的,现在想要她命的是那魔兽啊!    那魔兽此时轻轻的抖了抖身子,冰儿觉得它马上又要化作人形了;不行,不能在这儿,朱若梅会没命的!她忽然回头对警察喊:“打死那只猫,快打死那只猫啊!”    那些警察正看得糊里糊涂的,谁也没有反应,只有一个伸手去掏枪,却被一个年长一些的按住了:“你疯啦!怕她死的不够快啊!”    冰儿急得满脸通红,正在这时,楼梯口传来“汪汪”的狗吠声,冰儿如遇救星,大叫:“西西!”果然,一团白影从楼梯口窜了上来!它毫不停顿,向魔兽直扑过去!魔兽跳下了围沿,只嘶叫了一声,就与急冲而来的小狗打做一团!    趁着徐主任一分神,冰儿挣脱了她,跑上前去,一脚踢开了挡路的木板,把迷迷糊糊的朱若梅拽了下来!朱若梅如梦方醒,愕然地看着还在厮打的猫狗。    两团白影在地上翻滚纠缠,分不清哪只是猫哪只是狗,忽然它们分开了,如前一天晚上一样对峙着,可是气势却不可同日而语!魔兽的眼睛赤红,尖利的爪子隐约可见,喉咙里‘嘶嘶’作响;西西四肢踞地,前腿几乎贴到了地面,屁股却翘得分外高,象个弹簧一样紧绷着。空气中浮动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如果说上一次是小狗的气势占了上风,而这一次冰儿却感到魔兽的气焰高涨了许多,西西低吼着、戒备着,却不敢上前。魔兽眼中红光闪动,猛然朝小狗扑去,西西后腿一蹬迎了上去。按理小狗的体形要大得多,可一撞之下,被撞翻在地的竟然是西西!说是迟那时快,魔兽的利爪掠过了西西的鼻子,冰儿和朱若梅不由尖叫起来。小狗在地上一个翻滚,又从魔兽的侧面扑了上去,顿时两个又撕咬起来。    冰儿抄起一根木棒,想上去帮忙,可不知如何下手。忽然西西一声尖叫,向旁窜开,好象是受了伤,魔兽正要追击,冰儿瞅准了,一棒击在魔兽身上。那魔兽一下转过身来盯着冰儿,它的眼睛已变得血红血红,象钢针一样直刺人心,锦囊在它的脖子下摇摇晃晃,冰儿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魔兽却步步紧逼。    这时西西又从后面扑了上来,魔兽竟一下被扑倒在地,它挣扎着想翻过身子,却不知为何一时翻不过来。冰儿眼尖,见到锦囊正好被西西的一条腿踩住了!    忽然,魔兽翻过了身子,却“咪咪”叫了两声就逃得无影无踪;西西也回到了冰儿身边。地上,赫然躺着那只红色的锦囊!    朱若梅扑在冰儿的肩头痛哭起来。
  第十二章 新生    一场风波终于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可冰儿回想起来还是后怕。    原来冰儿的妈妈见外面人好多,生怕西西出去惹事,便把它关在了屋里。小狗急得在屋里乱窜,又叫又跳的;冰儿的妈妈在家里也心神不定,心想那个朱若梅真奇怪,自杀前要见我们冰儿干什么?冰儿又迟迟不下来,妈妈坐不住了,想出去看看。谁知一开门,脚还没有跨出去,西西先已一头冲了出去!    令人不解的是,从未有人带西西上过顶楼,无论是电梯还是楼梯,可它就是一楼一楼地直冲上天台!用狗的嗅觉是绝对解释不通的,它靠的大概是兽性的直觉吧。这难得的直觉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朱若梅一命,不过西西也吃了不少苦头。猫狗之战虽然只有几分钟,可小狗身上被咬伤了好几处,连鼻子都被猫的利爪抓破,若不是凑巧扯掉了红色的锦囊,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哩!    锦囊一离身,魔兽又变回了白猫,它逃得无影无踪了;西西也回到冰儿的身边舔着身上的伤口。冰儿这才如释重负,安慰着痛哭不已的朱若梅。两人看着躺在地上的红色锦囊,心头涌起复杂难言的滋味。    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察,也就是刚才想掏枪的那个,有些好奇地走过去,想捡起锦囊,冰儿和朱若梅竟不约而同地尖叫起来,吓得他一哆嗦,僵住了。冰儿跑过去,一把把锦囊攥在手里。“这是什么?”他一脸困惑地问。“私人物件。”冰儿干脆地回答。    当天晚上,冰儿和朱若梅就处理了那个“私人物件”。    按照二叔的嘱咐,锦囊连同里面的骨灰被焚化了。朱若梅颤抖的手指怎么也打不着打火机,冰儿握住了她的手,坚定地说:“生老病死是自然之道,可以说是天意,天意又怎可逆转?你若真爱这个孩子,就该让他早早解脱!”朱若梅含着眼泪打着了火,锦囊,连同一段人生,就这样化成了灰烬―――      第二天一早,朱若梅就跑来找冰儿,怀里居然抱着那只白猫!冰儿吓了一跳,朱若梅却喜滋滋地说:“冰儿,它回来了,它正常了!以前是我不好,差点害死它,现在我要补偿它,我要它今后一直都过好日子!”冰儿将信将疑地看着白猫,这会儿它非常温顺地伏在朱若梅的怀里,蓝蓝的眼睛看起来是和善的。    西西跑了过来,它被红药水、紫药水涂得花花绿绿的,看到白猫就“汪汪”大叫起来。冰儿把西西抱起,凑近那只白猫,小狗喉间发出‘呼呼’声,很不友好的样子。白猫吓得‘咪咪’叫,直往朱若梅怀里钻。西西伸出鼻子上上下下嗅了好一会,才安稳下来,冰儿放心了,伸手摸摸白猫的脑袋,道:“这样最好了,它本来就是无辜的!”西西好象还有点记仇,发出不满的‘哼哼’声。冰儿拍了拍它的屁股,嗔道:“你这个小醋缸!”    朱若梅热切地望着冰儿:“帮它起个名字好吗?冰儿!”冰儿想了想:“叫妖妖吧,重生的妖妖!”“妖妖―――”朱若梅的眼睛发亮:“真好听!我的妖妖!我有妖妖陪我了!”      过了几天,朱若梅又来找冰儿了。未语先流泪,又把冰儿吓了一跳:“怎么了?”    朱若梅却又破涕为笑:“冰儿,你没有骗我,前头总是有希望的!我回去见了我的父母。知道吗,我三四年没有见他们了,他们早已对我灰心到了极点!我以为他们不会再关心我、心疼我了,可见到他们我才发现,他们老了那么多!我跪下了,我对他们说,以前我错了,大错特错;今天我来认错,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我要重新作人,请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吧!我妈妈当场抱着我大哭,就连我那不苟言笑的爸爸,那个曾经用扫帚把我打出门去的爸爸也流下了眼泪!”    冰儿不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由衷地说:“恭喜你啊,若梅!”    朱若梅整张脸都散发出光彩:“我们都计划好了,我要把这儿的房子卖掉,搬回去住。从今往后,我要自食其力,我打算开一家书店。”她突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冰儿,其实我很羡慕你,有文化,有见识,我这辈子也赶不上;所以我想多看一点书,哪怕有一点点像你也好―――”    冰儿凝视着朱若梅,忽然拥抱住她:“我真高兴,若梅,真高兴啊!我为你感到骄傲!”    朱若梅又要掉泪了:“我要证明给你看,给爸爸妈妈看,给徐天看,给所有人看,我会改,一定会。我要你们都不后悔爱过我、帮过我!”    两个姑娘含泪对视,唇边却洋溢着笑意。      冰儿与西西在草地上追逐着,玩闹着,那小狗简直有着无穷无尽的精力,冰儿坐在草地上直喘气,它却仍然绕着冰儿又跑又跳。冰儿伸手捉住它,它也就势躺下来,让冰儿用手揉着它软软的长毛。揉着揉着,冰儿忽然觉得西西有些异样。哪儿不对呢?冰儿左看右看。    如同灵光一闪,冰儿屏住了呼吸:西西的两只眼睛竟一般的乌黑溜圆,炯炯有神!    冰儿抱起了西西,放声大笑,阳光洒落在她们的头上、身上,闪闪发亮。      ―――第一部完         先传这么多吧,如果大家喜欢看我会继续上传的!  
  看得毛骨耸然~~
  好文,谢谢楼主,等着看下面的,先占个地儿,莫怪莫怪
  我很喜欢的一个故事,希望有人喜欢哩,小狗西西是很可爱的西西
  第二部 此情如落叶    第一章 初识    这一年的春节特别冷,让人只想呆在被窝里。可是“走亲访友”是中国人过年的必备程序,刘冰儿只好苦着脸完成这些例行公事;这时候,她就好羡慕小狗西西,吃得饱饱的,伏在晒着太阳的地毯上呼呼大睡,它会很小心地不让太阳照到头部,却把整个身子晒得热乎乎的,好不暇意。    不过,年初五这天冰儿早早地起了床,今天是朱若梅的书店开张,说什么也要去恭喜她。    朱若梅的书店就开在她父母家的附近,门面不大,冰儿抬头看着店名:冰梅书店,不由会心一笑。朱若梅笑吟吟地引她入内,只见一排排的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书,一对头发已有些花白的老夫妇正在忙碌,想必是朱若梅的父母;白猫妖妖乖乖地伏在收银台边的凳子上,不时地打个哈欠;再转头看身边的朱若梅,洗净铅华的她和这家小书店一样,干干净净的。“真不错。”冰儿由衷地说。    “刘小姐,你来啦!”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招呼冰儿。    “杨警官,你好!”冰儿朝他笑笑。他叫杨逸枫,是在朱若梅跳楼事件中认识的,就是那个想捡锦囊的年轻警察;他后来找过朱若梅和冰儿了解情况,不过没多久冰儿就发现他有点儿假公济私,老是问锦囊啊、猫啊、狗啊,看来是想满足他自己的好奇心。虽然朱若梅和冰儿都没让他套出什么来,不过一来二去的就算认识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倒也谈得来。这个杨逸枫还是个热心肠,了解了一些朱若梅的情况以后,着实帮了她一些忙,看来今天也是来捧场的。    三人寒暄了几句,店里又来了不少顾客,看来过年的长假已经弄得人有些厌了,想看看书充电呢。冰儿笑着推朱若梅:“快去作生意吧,老板娘,我们自己招呼自己行了!”朱若梅挤了挤眼睛:“我给你打对折!”便笑着跑开了。冰儿和杨逸枫也各自看书。    冰儿自幼就爱看书,阅读的范围也很广,古今中外、天文历史无所不包,连一般女孩子很少涉足的军事、哲学冰儿都很有兴趣呢。此时她随意地在书架间浏览,忽然瞥见一本【唐宋词选】,虽然冰儿已有了好几个版本的唐宋词,可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要翻一翻。她伸出手去,还没碰到那本书,忽见旁边有一只手也在伸向那本书,两只手都停住了,又同时缩了回去。冰儿一抬头,见是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也正看向她,冰儿对他笑笑,转身走开了。    转了几圈,冰儿看到了一本【灵异事件探秘】,心头忽想起妖兽的事来,不觉有了兴趣,伸手去取那本书,哪知又有一只手也在探向那本书,两只手一顿,又缩了回去。冰儿一转头,见又是那个年轻人,两人不觉都笑了,年轻人很绅士地耸耸肩:“女士优先!”冰儿径自取下了那本书,翻了翻,便交到那年轻人的手里,一笑而去。    冰儿找到了朱若梅,向她告别:“若梅,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光顾你,可别偷懒哦!”朱若梅有些恋恋不舍:“你一定要常来啊,对了,下次把西西也带来,妖妖很想它呢!”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怎么不挑两本书?给你对折呢。”冰儿笑了:“我手上的书还没看完呢,下次吧!”朱若梅又拉住她嘀咕了好一会,才放她出门。    站在街角上,冰儿一时还不想回家,不觉犹豫了一会。    “有喜欢的书为什么不买,老板娘给你对折呢。”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冰儿转过身去,又看到了那个年轻人,手里正拿着那本【灵异事件探秘】。“你也看到了,她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我真的挑了书,她一定不肯收我的钱,我又怎么好意思呢。”冰儿静静地说。    “你很会为别人着想。”年轻人的眼光专注起来,“现在像你这样懂得体贴的女孩子不多了!”沉默了一会,他说:“我可不可以请你喝杯咖啡?”    他的语气很自然,也很自信,冰儿注视了他一会,他挺高,超过1米80,长得不算漂亮,有点黑,眼睛挺小,但很有神。“好啊。”冰儿淡淡地说。    躺在床上,冰儿还在想那个罗啸,她不仅跟他喝了咖啡,还一起吃了午饭,他们真的谈得很投机。冰儿可以称得上是个博览群书的才女,很多与她同龄的男孩子都对她的学识甘拜下风,遇到这个罗啸才算是棋逢对手,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而一向思想传统的冰儿对这样的邂逅竟有些想入非非起来,不觉自己先烧红了脸。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夜,冰儿竟梦到了罗啸。他们两个手拉手漫步在草地上,罗啸拉着她坐下,想在她耳边说几句悄悄话;忽然,西西跑了过来,朝着罗啸大叫不已。冰儿想抱住它,却被它回头咬了一口―――    冰儿一惊而醒,扭亮灯,见卧在旁边的西西正睡眼惺松地望向她,她不觉笑了,搂住西西,在它耳边轻轻道:“西西,我好开心啊!”
  第二章 情陷    冰儿与罗啸的感情进展的很快,他们谈时事、谈历史、谈诗词、谈哲学,每一次交谈都让他们彼此欣赏也彼此折服,每一次见面都会觉得时间飞快。终于,在初春的一个夜晚,分别之际,罗啸没有放开冰儿的手,他吻住了她的唇。    虽然冰儿的生命中曾有过一两段朦朦胧胧的感情,但这却是冰儿的初吻。她怔怔地望着罗啸远去的身影,知道已再也不能将这个男人从心上抹去了。    下一次的约会冰儿刻意地把自己修饰了一番,罗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好美!”他的气息吹热了冰儿的耳垂,也吹红了她的脸。    在他们常去的那家咖啡厅里坐定之后,罗啸看着冰儿的眼睛,说:“冰儿,我爱你!”    冰儿虽然已有准备,还是觉得一阵慌乱,垂下了眼帘。    罗啸仿佛很了解女孩子的心理,他握住了冰儿的手:“你不必现在就对我说什么,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第三章 异兆    经过了这次深谈,冰儿与罗啸陷入了热恋。冰儿不但惊异于罗啸的才气,更钦佩他那得自于坎坷经历的刻苦和毅力;比起自幼一帆风顺的自己,罗啸的不幸遭遇触动了冰儿心底最温柔的部分,她暗暗决定,要让他彻底摆脱昔日的阴影。不过冰儿也明白,必须要小心翼翼,因为伤口总是最经不得碰的。于是冰儿常常对他谈及自己的家人,什么胖表妹啊,肥仔表弟的,希望用不经意的亲情淡化他心底的创伤。    罗啸这么聪明敏感,怎会不明白她的用心良苦?不过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谢冰儿的这份小小“心机”,当时吸引他的是冰儿落落大方、卓然不群的气质,可交往之后,冰儿那暗藏在冷静外表下的热情和聪慧慢慢地显露出来,让她更加完美。他喜欢从背后抱住她,闻着她头发上的淡淡香味,感受着她的体温,他会闭上眼,由衷地赞叹:“冰儿,你是完美的,完美的!”“没有人是完美的,”冰儿总是会说,“我也不是完美的。”可他还是会固执地说:“我的冰儿是完美的!”    完美?冰儿发现罗啸最大的特点就是追求完美,也许这也是他最大的缺点,他对所有的东西都有很高的要求,花要含苞待放、餐厅要整洁优雅、服务员要笑容可掬,好几次冰儿都忍不住要出言相劝,可他一脸严肃、振振有辞,觉得他的要求是理所应当的。话说回来,他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大到做人做事,小到衣着打扮,他都一丝不苟。有时冰儿会觉得,也许他是有资格提要求的吧,不过冰儿自己是个无可无不可的人,倒是常常让着罗啸三分。    春去夏来,这天,罗啸对冰儿说:“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坐上了长途车,冰儿心里已隐隐猜到,果然,他们在一处墓地下了车。在门口,冰儿停下买了束花。罗啸从背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道:“我爸爸一定会喜欢你的!”    墓地的气氛总是肃穆的,虽然艳阳高照,但在这儿却感受不到什么热气,代表着生命的阳光对安息在这里的人们已没有任何意义。冰儿和罗啸并肩站在一座墓碑前,默默无语。这座墓碑几乎可以说是简陋的,只有死者的名讳和生卒年月,连照片也没有。    “我爸爸长得很帅,”仿佛看穿了冰儿的心思,罗啸突然开了口,尽管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墓碑。“又能干,他几乎是完美的,除了,他妻子。我曾经站在这儿对他说过,我的妻子一定会比他的好,我要带给他看,要有他的认可和祝福。”    冰儿不知怎的有些不安,“你会给我很大压力的,罗啸。”    “不会,冰儿,我对你有信心,你是完美的。”罗啸的神情很专注,“而且我爸爸很喜欢你,看,他在对你笑呢!他说你是个好姑娘,叫我千万不能错过你。”    冰儿觉得鼻子有点酸,虽然他显得有些神经质,但是她深切体会到他的爱和依恋,对父亲、对她,他是真诚的。    从墓地出来后冰儿第一次来到罗啸的家,那是座落在老城区建设路上的一座老式房子,三层楼,木制结构,显得很老旧了,楼外有个院子,种着几棵夹竹桃,红红白白的开着正艳。走进小楼,冰儿立刻感到了阴冷潮湿的气息,还带着点霉味,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十岁以前冰儿住的房子倒和这儿有点象。    罗啸的家在底楼,两间房,都不大,一间卧室,另一间就作了书房,本来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罗啸家把其中一间房隔出了一个小间作为卫生间。因是底楼,光线明显不足,虽然房间里都有窗,可影影绰绰的树影又遮住了半个窗户。    书房和它的主人一样,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家具也很简单,只有书房中央的大扶手椅和天花板上的一盏玻璃吊灯比较醒目。扶手椅很大也很老式了,吊灯上缀满了玻璃片和玻璃珠,多年前曾是很华丽的,现在看起来却有些俗气了。    冰儿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罗啸抱住她,问为什么,她说:“想不到一个男孩子住的屋子会这么干净整洁,比我的屋子强太多了!我妈常说我的房间象狗窝。”罗啸轻吻她的脸颊,道:“那一定是个很可爱的狗窝。”    罗啸和她一起挤坐在大扶手椅上,说:“这是我爸爸最喜欢的椅子,也是我最喜欢的,就是一直觉得它太大了,现在刚好!”    “好什么,挤死了!”冰儿笑着要站起来,却被罗啸抱住了,接着就看见一条钥匙在她的眼前晃。“这是什么?”    “我的房门钥匙。”罗啸的眼睛里带着笑意。    “给我干什么?”冰儿本能地警觉起来。    罗啸眼睛里的笑意更深:“傻丫头,你说干什么?我经常要出差,想要你帮我看房子。”    “原来是请钟点工,”冰儿暗暗怪自己太多心,“多少钱一小时啊?”    “5块钱。”    “开玩笑!”冰儿笑着打他,“这个价能请得到我这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    “那这个价怎么样?”罗啸搂住冰儿的脖子热吻起来。好一会儿,他放开了冰儿,笑道:“该做饭了,钟点工!”    冰儿的脸有点红了:“我只会抄蛋抄饭。”    “那好,就蛋抄饭!”    两人相拥而起,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惊回头,只见吊灯正砸在扶手椅上,已经粉身碎骨,满地都是亮晶晶的碎玻璃。
  第四章 失踪    吊灯的坠落被证明是年久失修而形成的意外事故,却把冰儿吓得够呛,连带着对于那所房子也有些恐惧起来;可见罗啸是如此的内疚与懊恼,冰儿又心中不忍,反而好言开解,更不敢表露出半点惶恐。出于谨慎,罗啸特地请人把屋子里的各种设备线路都检修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这件事的阴影渐渐地在两人心中褪去,这天罗啸很认真地对冰儿说:“你已经见过我爸爸了,我是不是也该去拜访一下岳父岳母呢?”    冰儿一下羞红了脸:“美得你,什么岳父岳母!”    罗啸抓住冰儿的手:“我是认真的!”    “想去就去呗,难道我爸妈还会把你打出来不成!”冰儿小小声地说,禁不住抬眼一笑,娇羞无限。    冰儿的父母听说是独生爱女的男朋友要上门,真是喜出望外,早早的作起了准备。冰儿的妈妈是个急性子,永远风风火火,精力充沛,退休前在单位里就是出了名的精明能干;冰儿的爸爸却截然相反,干什么都慢条斯理,也不太爱说话(可能是因为语速太慢,他说不到三句,他妻子已经说了十句八句),典型的忠厚老实人。    在冰儿母亲的唠叨中,这个重要的日子终于到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厨房里准备了一大桌好菜,妈妈特地去吹了吹头发,还逼着爸爸一大早又刮了遍胡子,连西西也被洗得香喷喷的。冰儿忍不住抱怨:“妈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正说着,“毛脚女婿”上门来啦。穿得整整齐齐,手提大包小包的罗啸走进门来,才寒暄了两句,西西就朝着他大叫不已,作势要扑将上去。冰儿忙一把抱起它,笑道:“西西乖,这是客人呀,可不能这样―――”但任凭冰儿左哄右哄,小狗就是不依不饶,充满敌意。罗啸好生尴尬,有些手足无措。冰儿只好把西西抱到阳台上,拉上玻璃门,它才安静下来,却还是虎视眈眈地瞪着罗啸。    接下来就好办了,主人是彬彬有礼,客人是有问必答,―――当然冰儿已事先与父母通过气,避开了那些敏感的话题。到了午餐,更是宾主尽欢,这个毛脚女婿看来是过关了。帮着妈妈整理餐桌时,冰儿猛然“哎呀!”了一声,罗啸忙问:“怎么了?”冰儿道:“把西西忘了,它还没吃饭呢!”急忙到厨房找了几块肉到阳台上喂狗。    看着西西狼吞虎咽地吃着,冰儿怜惜地抚摸着它的背,道:“慢慢吃,别噎着。今天委屈你了,可是你也太淘气了,要乖乖地和他做朋友,知道吗?”西西吃完了,撒娇地把前爪搭在冰儿腿上,使劲儿地蹭,冰儿抱起它来亲了亲,它这才露出满足的神情。    隔着玻璃门,冰儿看见罗啸脸上显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送罗啸去车站的路上,冰儿说:“下次来的时候记得买些狗饼干来哄西西,只要熟悉了,它就会对你亲热而不会对你叫了。”    罗啸沉吟了一会,终于说道:“冰儿,那只狗真的对你这么重要?”    冰儿正色道:“对于每个有责任心的人而言,宠物的确是很重要的,它不仅仅是一只动物,而是朋友、伴侣、家庭成员。”冰儿坦率地看着罗啸:“不过我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感受的,我不可能要求别人也象我一样爱我的西西。我只是希望,我亲密的爱人和心爱的宠物至少可以和睦相处。不要排斥它,好吗?罗啸,慢慢地与它接近,你会喜欢它的,西西是一条神奇的小狗,我还有许多故事要告诉你呢。”    罗啸把冰儿搂进怀里:“你总是让人难以抗拒,好吧,我会爱屋及乌的。”    食物的诱惑和冰儿的调解终于令西西对罗啸的敌意稍减,偶尔会接受他的抚摸,但不知怎地,它看起来就是不太喜欢罗啸,对他爱理不理的,有时罗啸与冰儿亲热时,它还会突然跳到两人身上来,弄得他们哭笑不得。不过,冰儿认为趋势还不错,于是努力让他们培养感情。    盛夏虽过,秋老虎还是相当厉害,一个周六的早晨冰儿接到了罗啸的电话:“小懒猫,起来没有?”    “起来了。”    “今天上我这儿来吧。”    “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你来陪陪我。”    “今天不行啊,”冰儿有些歉然,“西西病了,大概空调吹多了,昨天开始又吐又泻的,爸爸妈妈今天有事出去了,我得带它去看医生。”    “那,―――我来陪你吧。”罗啸的声音听起来很勉强。    “还是算了,你不会喜欢宠物医院的,可能要吊盐水呢。”冰儿倒是替他着想,“好了,好了,回头再说,byebye!”冰儿匆匆挂了电话。    为了西西的病,冰儿忙了好几天,终于看到它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活力十足地在房间里东窜西跳,冰儿觉得幸福就在身边,触手可及。    转眼又到了周五,冰儿回家的路上在心里盘算,一个星期没见罗啸了,电话里听着他好象也挺忙,这个周末要好好的陪陪他。    进了门,见西西没有象往日一样扑上来迎接她,冰儿觉得有些奇怪,问正坐在厅里看报纸的爸爸:“西西呢?”爸爸说:“刚才还听它在院子里叫呢。”冰儿来到院子里:“没有啊!”爸爸也觉得奇怪:“难道钻出去玩了?”西西一般不会单独溜出去玩,总是等冰儿下班后一起出去散步。    冰儿只好在小区里找,可是奇怪,平时常去的地方都没有,问了赵伯以及另外两个出口的保安,也说没见过西西,冰儿急了,叫出爸爸来一块儿找,赵伯也来帮忙,可直到天黑也没见西西的影子。冰儿快哭出来了,又骑着自行车在附近街道找,还是一无所获 ·······
西西失踪了!
  先占个座~~~
  没人看的啊,5555
  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 不过不错,继续关注
  写的真好!  楼主加油啊!
  多谢楼主推荐,故事还不错,看着挺轻松,我直接去看原文了。
  更新啊
  你转贴也说清楚吧  这个是早在天涯发了万把年的小区鬼事
  好看啊,搂住!
  作者: 天涯千小生
回复日期: 16:15:00
      你转贴也说清楚吧    这个是早在天涯发了万把年的小区鬼事    
这个是我从别的论坛看来,作者我都不太清楚是谁罗,我已注明转载!并不是没说清楚啊,还有,请问你是作者吗?还是作者的朋友?
  第五章 冰儿    夜深了,冰儿还在小区里徘徊,一遍遍地走过往日与西西一起流连过的场所,只希望会突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不敢叫,因为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怕自己会哭出声来。她只是这样走着走着,仿佛已经麻木了。    忽然有个人拦住了她,原来是爸爸。爸爸说:“回去吧,明天再找。”冰儿在爸爸脸上看到了几分责备和几分怜惜,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却默默地跟着爸爸回家了。    关起房门,也不开灯,冰儿抱着膝盖坐在窗前的地板上,任凭泪水长流。西西,你在哪里?在哪里?是不是也在想念着我?是不是在找回家的路?是不是和我一样惶恐难过?漫漫长夜,你是不是找到了可以安睡的场所?可是我,却不知如何渡过没有你的夜晚!    天渐渐亮了,晨光渐渐染亮了窗户,窗外也开始有了晨练的人声,一夜未眠的冰儿把思绪慢慢从麻木中解脱出来,开始思考对策。    西西一定已不在小区里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它溜出了小区却迷了路,在马路上流浪。流浪?冰儿深知象西西这样的宠物狗在外面流浪是很危险的,可能被车撞,可能遇到坏人,可能被警察抓―――警察!冰儿猛地抬起头来,她想起了一个人,杨逸枫也许可以帮忙!    听冰儿说了经过,杨逸枫一口答应帮忙,不过因为是休息天,他要找到相关的同事才能打听消息,可能要花些时间。冰儿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明知希望并不大,也只好搏一搏了。    等待,也许是世上最折磨人的酷刑,一会儿觉得西西就在门外,一会儿又觉得此生相见无期,这是怎样的忐忑不安啊!时间几乎是以秒计算的,怎么才过11点,今天是永远过不完的吗?冰儿的失望与时俱增。    突然电话响了,冰儿触电似的提起话筒:“喂―――”    传来的却是罗啸的声音:“冰儿,昨晚我打过来,你妈妈说西西丢了,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冰儿的声音从未如此沮丧过。    “我来帮你一起找吧。”    “别!”冰儿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和红肿的双眼,赶忙回绝了他,“我有办法,会找到它的,你,你不用过来了!”这也是实情,他来了也于事无补。    “那你―――”    “我昨晚没睡好,下午会休息一会,你放心。再见。”冰儿放下电话,只觉得身心俱疲。    可是冰儿哪里能够睡得着,坐立不安了一下午,她几乎恨起杨逸枫来,心想这是什么警察呀,效率这么低!可这时,她的全部希望也都在他身上,她还能怎么办?    黄昏了,千呼万唤的电话终于来了。“刘小姐―――”    “杨警官,怎么样?!”冰儿的身子在发抖。    “是这样,”杨逸枫的声音听起来怯生生的,“我们这个区的打狗队这两天肯定没有行动过,我还托人找了附近几个区的同事,也没有―――”    “哦―――,谢谢你。”冰儿的声音疲倦而失望。    “刘小姐,等一等,”杨逸枫急切地说,“我们市一共有四个犬类收容所,东南西北各一个,有时也会有人把流浪狗直接送到那儿去,不如明天我带你去看看,我已经联系好了!”    又一股希望在冰儿胸中升起,使她泫然欲涕了:“谢谢你,谢谢!”    “明天我来接你。”    再大的希望也要等到明天,冰儿必须熬过又一个夜晚。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了西西,床显得很空,听不到西西的呼噜声、摸不到它软软的绒毛,冰儿的心空落落的。望着窗外的月光,冰儿的眼泪滑下了脸颊,滴在了枕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冰儿似乎听到了西西的唔咽声,她狂喜地跳起身子,跑去打开了大门。怎么,她并没有看到西西,甚至没有看到任何熟悉的景物,她不知道身处何处了!四周都是黑暗,还弥漫着潮湿、腐败和死亡的气味,“西西,你在哪?”冰儿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摸索着前进。    突然,一个人影拦住了她,一个笼罩在黑暗里的人影,冰儿不知是害怕还是麻木,竟与那人影默默相对,人影伸出了一双干枯的手,搭上冰儿的肩头,冰冷的感觉从肩头移向脖项,手在渐渐收紧―――    “汪汪―――”有狗叫声传来,是西西吗?    冰儿一惊而醒,原来是南柯一梦。带着一身的冷汗,冰儿看到了晨曦,充满希望的明天终于来临了。    杨逸枫果然守信,一大早就开着车来接冰儿,冰儿想想真有点过意不去:“杨警官,真是麻烦你了―――”    杨逸枫笑得爽朗:“今天我可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帮忙的,冰儿小姐!”    冰儿会意:“那好,谢谢你,逸枫!”    “快上车吧。”    一个上午跑了两家犬类收容所,都一无所获;沮丧的情绪渐渐在冰儿心中占了上风,杨逸枫不断地开解她,鼓励她,她却越来越消沉。杨逸枫忽然把车停在了路边,说声“等我一会”,就下了车。冰儿茫然地看着窗外的街道,犹在发呆。    没几分钟,杨逸枫回来了,手里拿着面包和矿泉水,把一份交给冰儿,自己撕开另一份,大口地吃起来。见冰儿不动,他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对冰儿道:“吃一点,冰儿,为了西西,它正在等你呢,没力气怎么去找它呢?”他咕嘟咕嘟地喝下半瓶水,发动了车:“我有预感,今天我们会找到它的。抓紧时间,走了!”    冰儿抓着手里的面包,觉得一股热流涌上眼眶,她转头向着车窗外,悄悄擦去了眼角的泪珠。    可惜天不从人愿,另两家犬类收容所里也没有西西的身影。冰儿看着笼内大大小小、各式各样、脏兮兮、惶惶然的狗狗们,不禁心如刀割,西西,难道我们缘分已尽?    回去的路上,连杨逸枫也多少带了些失望的情绪,说不出话来。反倒是冰儿看起来镇定了许多,率先打破了沉默:“逸枫,不管怎么样,我和西西都非常感谢你!”    杨逸枫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谢什么,我又没帮上忙!”    “尽人事,听天命,金庸在书里说的好,‘天上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也许是它和我的缘分已尽―――”冰儿黯然,“不过它是一条神奇的小狗,我相信它,它一定能照顾自己的!”    “你真舍得?”杨逸枫不禁动容。    “我只感激上苍曾经把它赐给我,虽然只有一年的时间,但我们真的很快乐―――”冰儿说不下去了。    杨逸枫无语,心里对这个姑娘暗暗起敬。    拐过这个弯,欣华苑就到了。就在此时,冰儿的泪眼中竟出现了一个苦苦追寻的身影:小狗西西正守在小区门口,一如冰儿初见时的样子!    车子“吱-”的一声停下,冰儿跳下车跑过去,西西也摇着尾巴迎上来,再一次把西西抱在怀里,冰儿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忽然,从门房那儿跑出好多人来,有赵伯,有孙大妈,有徐主任,有冰儿的父母―――赵伯说:“这狗真是神啊,大约一小时前我就见它守在那儿,看起来又累又饿,我赶快去叫了你父母,可它就是不肯进屋,好象知道你不在家,一直在这儿等你!”孙大妈在擦眼泪:“这狗就是跟冰儿有缘分啊!”徐主任安慰着冰儿:“快别哭了,西西这不是回来了!”爸爸妈妈也一个劲儿地说:“这下好了―――”    冰儿含泪回望,杨逸枫正斜倚着车门对着她微笑:“我的预感很灵的,是不是?”
  第六章 争吵    看起来西西是经过了长途跋涉,吃了不少苦头,白色的长毛已经脏兮兮、灰扑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条腿还受了伤,洗澡时疼得它‘啾啾-’的叫。更糟的是,这两天它好象都没吃过东西,冰儿早餐只吃两个的肉松小面包它一口气吃了三个,还在意犹未尽地哼哼。    忙了好半天,终于让西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而被折磨了48小时的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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