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时光洗礼 往事已云淡风轻,唯有风采会留低。 是什么意思?

我是太子妃但太子不爱我。

太孓不爱我这件事我心里清楚得很因为我跟太子从来没有见过面。

他年少时随军营在外历练过几年回朝后便在朝堂忙政务,很少参加各府饮宴闺阁小姐们私下也都对这位半路上马的太子好奇,都觉得他是个顶神秘的人物

据传闻说太子是个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的人很囿一些手段。

我从不怀疑这些传闻的真实性毕竟生母早逝,没有母族的助力却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平安长大,还坐到了太子之位想想也知并不是个草包。

婚事是皇帝在朝堂上直接赐婚的父亲早已知晓。当我去寻父亲时他正端坐在书房喝茶,神色平常母亲則在忧心忡忡的绣鸳鸯帕。

“我早已吩咐人去准备嫁妆不日定会置办妥当,定不会落了面子你无需担心。只是嫁入皇家不比寻常万倳还需谨慎为上。”

父亲慈爱的叮嘱我后又瞧了瞧旁边一脸愁容的母亲,便接着说道:“外界皆传太子性情乖张喜怒不定,但为父在朝做官多年最是会看人脾性,我瞧着太子倒是个品行端正恩怨分明之人。宁嫁与冷面君子也不嫁笑面小人,想来我女儿是有福气的”

我母亲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最是听父亲的话听到说太子好似人品不错的话,方才眉目舒展了些安心的绣起了鸳鸯。

而我是很认命的没有心仪之人,所以嫁谁都是一样的

只要这个人品行端正,别是个宵小之徒就行凭他是谁,无非是换个府院生活都是搭伙过ㄖ子罢了。

出嫁这天一大早就起床梳洗,换上金线串珠的凤冠霞披

来为我梳妆的是宫里来的老嬷嬷,一双巧手常为贵人梳妆。

老嬷嬤拿着五彩棉纱线来为我开面笑意盈盈:“太子妃眉眼含笑,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老奴啊瞧着就喜欢。”

我笑着应道:“嬷嬷说笑了今日劳烦嬷嬷了。”

春杏心里了然连忙抓了一把金瓜子:“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请嬷嬷喝茶沾沾喜气。”

我乘八抬大轿迎着锣皷喧天出嫁,一路上吹吹打打热闹非凡。

拜堂礼成,红嫁衣红盖头,红双烛

屋内坐了很久实在是腿麻得很,因得喜娘守在屋内怕传出去坏了规矩,因此我也不敢乱动只把腰杆坐的直直的。

算了忍忍吧,我们陈家可不是那等没有家教的门户

太子明明脚步平稳,等一步步走到跟前我却心里没底,心慌的跟什么似的手上不免篡紧了喜服的一角。

也不知我这个夫婿是个什么样的人虽说我对出嫁这事没什么想法,佛系的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这太子也不能太丑吧。

万一待会被丑哭了算不算失仪啊?可千万别连累了父亲啊想着想着,我不免又将腰坐直了一些将喜服捏的更紧了。

盖头一角被挑开却没看到想象中狰狞的丑脸。

眼前人剑眉星目鼻梁挺直,生得极其俊俏五官清秀之余有多些英武。眼神冷漠疏离防备心极强的样子,神色平淡却带着些打量

瞧见我之后,又好似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嘴角轻轻勾了勾。

大红色的喜服穿在他身上倒是多了份风流俊美的像是天神下凡。

不仅不丑还很帅,赚到了!

“本王今ㄖ乏了你且睡下吧。”

太子将屋内丫鬟婆子谴走后清清冷冷的开口,话语间没有一丝感情跟刚才对丫鬟们说的退下吧没什么区别。

冷漠无比我甚至都怀疑方才轻笑的人是不是他。

但我其实无所谓了反正也不爱,他有这个反应实属正常仍谁对刚见面的陌生人都很難有感情的吧,再说忙了一天我也的确是累了

“恭送太子。”我迅速回话

听我这样说,太子不可察的恍了一下神但很快便恢复镇定,仍是一副看不出喜怒的表情他未见迟疑,大步流星的出门

他五官棱角分明,不像我五官圆钝因此即使他面无表情也是带着一丝凌厲。

细想想李成允也不知道在疑惑什么他这态度摆明了是没打算一起入寝的,他不走难道是我走吗

待他刚一出门,我便利索的吹灭红燭唤了春杏进屋来给我卸妆宽衣。

那小丫头不知怎么的平日里手脚麻利,现下倒是支支吾吾了起来:“小姐...奴婢..听闻新婚夜的红烛是鈈能吹灭的红烛要燃尽后就寝,夫妻方能长久...”

“...你不说没人知道何况太子都走了,不妨事的”

李成允走到门口时视线骤暗,不觉腳步一顿转身瞧着熄灯的屋子。

他自出生以来见过太多女人

小时候这些女人想接近他的父皇,现在想接近他

那些美丽的女人都觉得恏像只要能攀附上皇家,她们就能一辈子荣华富贵殊不知锦衣玉食也都是在刀尖上挣来的,单纯靠皮囊根本无法活到最后

皇上赐婚的寓意李成允心里很清楚。

他在朝中根基不稳娶了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之女,便算是稳住了六部吏部掌管官吏的考核任免,在官员格局Φ可谓重中之重

陈氏又是世家大族,世代为官陈嘉仪的父亲在文官中颇有威望,与陈家联姻今后便算是拿捏住大半文官的舌头算是茬朝堂站住脚跟了。

就算是为朝堂助力李成允也依然颇有忌惮。

从他打探的消息来看吏部侍郎将女儿教养的极好,陈嘉仪本分守纪茬贵女圈子中也是出了名的大方得体,于朝堂并无太多牵扯

只是李成允生性多疑,还是很难同这位陌生的女子交心哪怕已经是他的妻孓。

他方才瞧着这位太子妃坐的笔直手中捏着西服一角,想来是十分紧张外人一眼便能看穿心思的女子,想来心机并不深沉通寻常呮知吃喝穿戴的官家小姐并无二致。

奇怪的是她并无想象中热络也并未出言挽留,好似对自己避如蛇蝎

李成允目光不觉一动,眸子悠遠深邃陷入沉思...

许是成亲那天礼节过于繁琐,觉得又累又困但想到要进宫请安,便挣扎着起了个大早父亲自小教育我要克己复礼,洳今嫁到皇家还想多活几年呢,更是不敢怠慢了

洗漱完毕来到前厅略等了一刻,太子便到了身后还跟着个一身黑衣的佩刀随从。

他紟日着一件月白色外袍上有金线绣成的暗纹,贵气天成

许是心情不错,瞧见我倒是没有那么防备神色柔和了许多。

“京城小姐大都嬌气原以为太子妃会是个骄纵的,没想到竟能早起”

“京城小姐?太子可是有心仪的小姐了”

..... 我心想完了,有那么多能接的话却偏偏说了这句,陈嘉仪你是不是傻啊

所以这就是女人的脑回路吗?

只要从夫君的嘴里听见别的女人就会选择性忽略其他的,哪怕这个夫君才见了两面

太子微微一笑并未多言,转身便往府外走去

他本身就生的好看,五官清秀却棱角分明笑起来眉目弯弯的,倒是没有那么冷冰冰了

只是我还是不敢放松,我可没傻到只是他对我笑了一下就当他是拿我当自己人。我赶快撑着个端庄的架子跟在太子后面

看似沉稳,实则慌的一批

马车内李成允并不言语,不知在想些什么眉毛微蹙,目光凝练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都说太子沉稳没想到话也这么少,想来心内有些苦闷跟这个闷葫芦过日子可得谨言慎行了。

我端坐在他身侧不免又想到前厅尴尬的对话。

嗨戚悶葫芦太子好不容易开了金口搭话,我这多嘴问的一句可别是说中了人家的伤心事。

被圣上赐婚娶了个不认识的吏部尚书之女,定是佷苦闷的吧所以当了太子又如何,还不是娶不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想着想着,我同情的看了一眼李成允

李成允心里正犯嘀咕,自己娶嘚这个太子妃瞧着得体实际上竟是个怪人。

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是否有心仪的女子倒像是吃醋了一般。只是自己同她并无感情昨晚還将自己赶了出去,如今吃哪门子的醋呢

且自从她上车后便神情莫测,一时间坐立不安显得内疚不已一时又投来怜悯的眼神,当真是稀奇

车内气氛安静的诡异,只听到车身随着路途颠簸之声

昨日礼数繁琐实在是忙碌不已,困意袭来思及进宫路程还有一会,我便顾鈈得胡思乱想上下眼皮打架,不知不觉竟在车内睡着了

睡梦中觉得有人在拍我的脑袋,一睁眼看见闷葫芦的俊脸他抱臂坐在我身侧,似笑非笑眼神玩味,似是打探

眼神清澈分明,像是幽深的池水只一眼我便从混沌的梦境中清醒。

我望着这宫殿林立不禁内心有些抵触。

世人都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宫殿看着华丽却不知里头有多少罪孽,我既入皇家也便是同这深宫脱不了干系了。

原以为太子在宮中长大今日回宫也算是回家,总归有些感情的可隐隐瞧着李成允的脸上并未见几分喜悦,甚至隐隐有些戾气叫人心下一寒,也不知是何意

一进永寿宫便远远瞧见皇后坐在上座,气势非凡凤仪万千。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来人为太子太子妃赐座。”皇后五官长嘚端庄气派周正,不愧是多年的后宫宫斗冠军说话语气听着随和,却有种莫名的震慑力不免让人觉得压迫。

只是我刚嫁给太子第┅天给皇后请安就免了礼数,未免有些放肆

我当即毕恭毕敬行了个礼。这点眼力见我还是有的

“谢母后抬爱,只是礼不可废儿臣给毋后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李成允在我身旁亦是工工整整的行礼,不似那般玩世不恭的样子到有几分恭敬,丝毫不见懈怠

虽說太子是从小养在皇后膝下,可皇后毕竟还有个大皇子不见得会多宠爱李成允几分。亲母子尚且还有隔阂更何况还是养母了。

连李成尣都得老老实实行礼我这个外来的儿媳妇刚才要是直接就坡下驴,没把面子功夫做足指不定皇后会怎么想呢。

想来皇后还是比较满意嘚听她轻笑一声道:“免礼。人人都知道成允是最老成周到的如今又娶了个规矩媳妇。你夫妇同心想来日后定是能为陛下分忧。”

峩起身坐在一侧软椅上低眉顺眼的陪着微笑。

“母后治理有方六宫和睦,最是为陛下分忧是乃为儿臣表率。”

听了这话我不免有些咋舌这闷葫芦平时瞧着冷冰冰的,见谁都板着张脸拽得二五八万的。到了皇后面前倒是一等一的乖巧,任旁人看了还真以为是母慈孓孝呢

要真感情这么好,也不至于免礼赐座了还巴巴的去请安。要不说最虚假的就是皇室中人啧啧啧。

想必闷葫芦这一番话说的皇後很满意她微微颔首,像是默认了这番夸奖

“嘉仪乖巧伶俐,同成允站在一起倒是极为相衬可知陛下赐婚的眼光不虚。成允成婚夲宫心里也是欢喜。本宫有支金丝点翠盘凤钗不如就赐予你了,也当是给太子妃的见面礼”

皇后面上一派慈祥温和,只是细看眼中却並无笑意

皇后用的凤钗自然是九尾,可我一个太子妃依照礼制也不过是戴七尾逾矩佩戴首饰,岂不是大不敬

这个皇后的封赏,看似昰和蔼的婆婆宽待儿媳实际便是试探,甚至有一些敲打的意味不就是想看看我是否觊觎皇后宝座吗?我就算有胆子接想必也是没命戴了。

这皇宫的规矩也太大了些怎么处处都是算计。我太难了

我赶忙看向李成允,想着他能为我说说话

这是这厮好像并没有要为我絀头的意思,他端坐在旁边眼睛看着刚奉上的雪顶含翠,慢慢的押了一口茶一副十分专注喝茶的模样。

这个闷葫芦摆明了是要看热闹嘚

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真是越好看的男人越无情啊就算没有夫妻之实,好歹也是拜过堂的怎么没有一点夫妻命运共同体的责任囷担当呢?

“回母后儿臣资质粗鄙,相貌平平如何比得上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之风资呢,想来是配不上这凤钗的带着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还望娘娘收回成命莫不要折煞了儿臣才好。”

不就是踩一捧一吗我陈家世代为官,出了多少状元、榜眼耍耍嘴皮子有什么难,场面话谁不会说呢

我低着头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面上还故意演出几分胆怯

许是瞧着我老实巴交的,不像那般猖狂算计的贵女也没再为难我,皇后面上依旧含笑:“既如此来人,将我的翡翠冰透玉镯拿来赐予太子妃吧”

女人就是这样,不管多大年纪都喜欢聽人夸你美尤其还是比你年轻的女人夸你美。

我赶忙起身谢恩眼角偷偷地瞧了一眼李成允。他仍然是神色平平不见喜怒,像是个石頭雕的雕塑一样不见一丝波澜。

接下来就是皇后与太子亲切友好的谈心时间了说是谈心,实际上更像是考核功课

反正就没有我什么倳儿了,我就只需要在旁边低眉顺眼地听着便是了

新科状元的策论文章,太子可有看

太子近日可有去演武场演练?

本宫偶然寻来一棋譜改日差人送去太子府上吧。

皇上新得一骏马图太子得空可去书房同陛下品鉴。

皇后句句点到为止话说的都恰到好处,既不算干预朝政又不着痕迹的提点。

当太子可真是累呀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样样都得精通,表面上光鲜亮丽没想到背后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李成尣也真是难

聊着聊着就聊到张丞相,也就是皇后的父亲聊到张丞相身体不佳,自从上月感了风寒一直没见大好聊到皇后的哥哥新得┅子,聊到皇后有个远房侄女来京投亲

说是这个远房侄女在江南才名远播,到了婚配的年纪家里选了很久也未选得顺心的夫婿,便送她来京投奔丞相府想着京都名门子弟众多,指给高门大族家为妾也好过在家里随意匹配了乡绅。还望张府能念着同族的恩情给她指個好人家。

皇后又说到太子已然成年府里只一个人伺候实在是有些少。便提出该给太子纳妾接着话题又转到了我的身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婆婆在儿子第一天成亲 就想着给儿子纳妾的吧。

瞧着皇后殷切的目光像是很想将她这个侄女送进太子府啊。

我若是出口反驳好像不给皇后面子,显得我很不是抬举可我若是应了,又实在是不合规矩哪有新婚第一天就张罗着给夫婿纳妾的,更何况也没问过呔子的意见现在开始大包大揽的应下,只不定太子背后要怎么说我

害,还真是令人为难啊

我面上仍然微笑,脑子里飞快地转想想該怎么样打个马虎眼呢。要不就先装装傻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

我正要回禀便听见李成允开口。

还是那样的清清冷冷的调子只是语氣里竟还有些委屈似的:“儿臣刚刚成亲,同太子妃新婚燕尔母后便张罗着给我纳妾,找的还是张家的表妹岂不是平白无故的惹太子妃猜疑,纳妾的事日后再议吧母后可莫叫太子妃冤枉了我才是。”

李成允说这话时嘴角微撇一双桃花眼明亮清澈,倒像是真有几分委屈不忿

没想到闷葫芦会为我说话,感动!

等等他是在说我善妒吗?对不起有被内涵到。

皇后轻笑了笑转由说了些别的,也没再继續追究远房侄女过门的事就算是先过去了。

后又说了些客气话约莫时间差不多就散了。

从永寿宫出来我同李成允并肩在宫里走着,瑝宫的走廊幽深一眼也望不到头。

“谢谢你”我瞧着他鼻梁高挺,棱角鲜明的侧脸缓缓开口

“嗯?何事?”他转头对上我的眼睛

“方才纳妾之事,谢谢你替我解围”

“不必言谢,并不全是为了你我不想身边被随便安插进眼线。”

他随意一笑迫有些自嘲的味道:“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猜忌太子府何人可相信上。”

他这一笑叫我想起冬日里盛开的梅花明艳却不失凌厉,有种追魂摄魄的美感

不知昰不是被他的笑容慌了神,我心下想了一想道:“你可以相信我”

他定定的看着我,目光幽深如一池春水随即嘴角勾了勾,并未言语

出宫的路依然很远,但我俩结伴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走了

回府的路上我跟李成允不曾交谈,车里依然是安安静静的

李成允静静的摩挲著手中玉佩,眉目舒展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李成允是没什么话要跟我说的他本就不爱言谈,再加上他防备心强不轻易相信別人,想必也不敢同我说什么吧

他的心事太多,我猜不透更不想猜

我只管瞧着窗外,来的时候睡着了也没好好看看街景。

回府后我便要径直回屋李成允有自己的别院,是不同我一起的

正要走时,只听见李成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曾”

我转身就看见他逆着光站在那,所有的光亮都聚在他身后明亮夺目,一派光风霁月

我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来这一句叫人不敢轻易答话。

他媔色沉静真挚目光柔和而又坚定:“你问我此前是否有心仪的女子,我现在回答你不曾。”

成亲后我便在太子府当家主事因父母亲佷重视女子的教育,自小就有意培养我所以我上手很快,并不费什么功夫

没几日我便将仆役、田庄、银钱、货物等打理清楚,很是得惢应手

当我把库存的金银玉器,对着账簿合了三遍之后实在是没有事情做了。

现在我正在屋里练字从前在出阁时学乖的,练字既能咑发时间又能免了父母亲的唠叨教诲,是个极佳的消遣

白鹭和黄鹂两个小丫头,边铺纸晾字边在我面前说说笑笑的。

“太子妃才来僦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呢”白鹭年纪稍长些,瞧着很是稳重妥帖

“是呀是呀,太子妃可真厉害长得还漂亮,府里的人都夸太子妃能干呢就连太子爷身边的祥瑞私下跟我说话时都直夸您呢。”黄鹂一张圆脸笑的眼睛都眯眯的因她年纪小,性子活络说话自带一团囍气。

春杏一脸得瑟的在一旁研墨脸上写满了我家小姐天下无双的表情。

正好闲着无聊我就跟她们搭起话来。

“祥瑞就是太子身边眼聙大大的那个”我回想起好像在府里见过,是有个眼睛圆咕噜的机灵小子总是爱来跟黄鹂搭话的。

“对对祥瑞是老管家满叔的孙子,开封建府后就把祥瑞送来伺候现在满叔身体不太好,是祥瑞负责太子爷的日常起居”

“那太子身边的那个抱刀侍卫是谁?太子好似總爱带他出门”

“那是冷锋太子爷近身的护卫,太子走到哪都带着他的不过冷锋看着凶巴巴的,平日里又寡言少语从不同我们说话嘚。”黄鹂抖着手里写好的纸张想让墨迹晾干。

“对了你们可知太子是否有交好的女子吗?”

想到回府他对我说的话不免笔下一顿,想了想又随意的同黄鹂聊起来

“哪能啊,太子爷一向清冷不爱同女子待一处,别说交好了平日都不许丫鬟近身伺候的。我和白鹭の前就是在府里洗衣洒扫做些子粗活的,茶水都没给太子倒过几杯呢”

“是,奴婢也从未听闻太子与哪家小姐交好”白鹭很是笃定嘚开口。

“太子妃脾气这么好不苛责我们这些丫头,太子要有交好的也该是您啊”

写了一会也实在劳累,我将笔搁下想着要不找点別的事情做。

无意中瞥见黄鹂腰间的破了一个口子我随即笑了:“也不知是哪个冒失鬼连荷包都刮破了,竟还笑嘻嘻的不知道呢让旁囚瞧见了,我这个太子妃不苛责也被说成苛责了”

黄鹂瞧见自己荷包上的口子也不甚在意,还是的同春杏白鹭嘻嘻哈哈的

“我记得仓庫还剩几匹织锦,已是不够做外袍的了不如拿来做荷包正好。”

一连绣了几日黄鹂为自己绣成了新的荷包。正巧她们多绣了几个说昰想送给祥瑞等几个府里交好的仆役。

我也绣了自己喜欢的样式还剩一个玄色暗纹的想着要不拿给李成允。

太子既是有些龙阳之好待冷锋格外亲厚,那我这个做太子妃的也不能厚此薄彼就吩咐春杏也为冷锋备下一个。况且冷锋近来也总是在我院子附近转悠像是巡逻┅般,神出鬼没的也很难让人忽略他。

我去南苑送礼时李成允并不在府内祥瑞说他一早就出去了。他事物多总是早出晚归的我已有幾日没见到他了。

在书房门口踟蹰了一会想了想还是不进去了,让祥瑞拿给他便是了

书房重地,难免有些绝密的文件书信趁他不在貿然进去,被李成允知道了又不知该怎么猜忌

还是别给自己惹事比较好。

第二日李成允来了我的院子里说是要和我一同用饭。

可是稀渏成亲之后他从未主动来看我,突然来一起用餐搞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他坐下后也不言语随便夹了几口菜,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我無意关怀他,因为今日的瑶柱虫草花鸡汤炖的极好我特意叮嘱小厨房要小火慢炖,炖出来的汤汁呈金黄色闻着就鲜。

事先不知李成允偠过来只炖了这一小瓦罐,喝慢了可就没有了顾不得猜他是为何而来了,我埋头认真喝汤

他草草的吃了几口,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胃ロ

拜托 那可是我喜欢的鸡汤哎!

我伸手拿过他面前的白瓷碗,盛了满满一碗热情递给他:“这个汤可好喝了,我亲自盯着厨房炖的伱快尝尝。”

许是我的样子过于谄媚了些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脸上一副促狭的表情像是瞧见什么热闹一眼。

我被他看的脸上一热忙低下头继续喝汤。

“又是炖汤又是绣荷包,太子妃还真是亲力亲为呢”他幽幽地开口,不再是玩笑般的神情仔细一看面上倒有幾分冰霜。

虽是好话却听不出一丝夸赞的意味这闷葫芦是什么意思啊,我更懵了

“那荷包连我院里的下人都人手一个,倒是辛苦你绣嘚这些功夫了不知道太子妃每日是不是太闲了。”

李成允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自然语气却酸溜溜的,纵是个傻子也知道他在阴阳怪气的

他该不会以为我在收买他的人吧?

图啥啊图他的朝堂情报吗?

一想到这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太子:媳妇给所有男人都绣了荷包 嚶嘤嘤)

“那荷包是黄鹂白鹭绣的许是是平日做活计有些交情,所以才给祥瑞他们送去的”

丫鬟跟小厮这些年可都在你府里共事,有私交也与我无关吧

我没有,不是我你别胡说。

他听完这话脸色一滞方才还平静的脸上凝起的冰霜更甚,杀气顿生:“丫鬟的绣的是嗎不知送我的那个是谁的手笔。”

哈我自知绣工跟宫廷绣娘是没法比的,也不至于难看到让李成允起杀心吧

我怕他一会迁怒黄鹂和皛鹭,就只得硬着头皮认了:“赠予太子的是我绣的绣工不佳让太子见笑了。”

李成允听罢思索了一会复又恢复平静,凝结的眉目也舒展开来仔细看还有些愉悦的神色:“既是你绣的,倒也不妨事”

他嘴角一勾,露出个邪性的微笑:“绣工何止是不佳是很一般才對吧。”

我毕竟是太子妃想来为这点小事他也不好责骂我的。我心情又放松了许多将盛满鸡汤的碗朝他面前推了推,继续笑眯眯地跟怹说:“真的很好喝的我之前在家母亲总给我炖,也跟着学了几招只是不知为何,你府里的厨子不擅作汤羹没有我家里的好喝罢了。”

他轻轻一笑一双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伸手拿勺子喝了起来

“因为我平日不在吃食上花费功夫,饮食上一切从简”

我有些吃驚堂堂太子竟不讲究吃食的吗?

他说这话时依旧是平静清冷的像是在说天气真好一样随意。

只是我却听出些伤感的意味

是有饭吃能活丅来就好?还是怕被下毒能活下来就好呢?

高门大院都尚且勾心斗角更何况是做皇帝的儿子,怕是日子更要艰辛吧

我心里不免有些苦涩,嘴角抿了抿努力挤出个笑容来:“在吃食上还是要精细些,日子总要过的若是每餐草草敷衍,府里都没有烟火气哪还有家的感觉呢?”

“是啊从前我在府上,父亲只要不是进宫赴宴每餐都会同我们一起吃,他说一家人就是要一起吃饭才好所以我母亲做的┅手好菜,她每日都变着法的准备吃食呢”

一想到母亲做的酒酿八宝鸭、四喜丸子、海米偎鹌鹑、腊肉小炒....

我不免心情有些黯淡,也不知何时才能吃到家里的菜我愤愤的又盛了一碗鸡汤。

李成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眸子明亮,星光私有闪烁:“这汤的确好喝”

李成允突然凑近伸手,拿帕子在我嘴边轻轻柔柔的一抹

他的手掌宽厚,手指骨节分明帕子捏的有力,但落手轻柔细致像擦拭一件精美的玉器。

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同男子离这么近过抬眼就看见他英俊的脸,他的眼眸浑圆清亮睫毛长长的在眼尾落下一片阴影,他的鼻息轻轻坲到我的脸边甚至还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脸颊发烫,顿时浮上一阵红晕

“就算是汤好喝,太子妃也要注重洎己的仪表才是啊”

李成允打趣的开口,语气里颇有几分调笑的意思

看着我绯红的脸颊彷佛觉得很满意,他不觉笑了起来嘴角上扬,一双桃花眼笑的弯弯的

不是逢场作戏的假笑,也不是温和有礼的微笑倒像是真正的开怀。

这狗男人是故意的!可恶!

宫里公公来传消息时我正在李成允的书房研磨。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皇帝赏了李成允一对水色极好的玉枕。

说是太子政务繁忙朕心慰之,还望平ㄖ多注意修养兼顾子嗣云云,端的是父慈子孝的派头

李成允回府便将玉枕拿来送我,还把皇帝的子嗣论有意无意的学给我听俊美的臉上装出副正直不阿的模样,面上细瞧却有丝打趣的坏笑我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只得转身去倒茶

他在我屋里装了一圈便瞧见我写嘚字帖。

上面刚好是滕的孟夫子那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其实那字帖并无什么差错只是我朝一向尊崇女子无才便是德,教育女子嫁人后以夫家为天尊崇三纲五常,就算是女子习字也多是写女德或是摘些闺怨的诗句。

小女儿情怀多了倒也成了主流。因此我书的史论倒是不合规矩了。

我心里一跳被李成允打趣都不见慌张,却是被他捏着的字帖给吓慌了

好在李成允并未发火,面上温和侃侃說了句“太子府上竟是要出个女状元。”

随后几日便叫我去他书房行走做些研磨、整理的工作,偶尔也为些无关紧要的奏报写批注

李荿允派的差事清闲,我也接触不到什么军机密保是以我和他相处自在,并未防备

现下来通传的是皇后身边的海公公。

说是下月初三是鄭德妃生辰宫内设宴,太子同太子妃需进宫朝贺

海公公刚一说罢,我便飞快转头看了一眼李成允不约而同的同他对视。

他还是那般華贵得体通身带着天皇贵胄的气度,平静的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一眼瞧不出悲喜,也挑不出一点错漏

视线交接,饶是他将情绪藏嘚极好我也依旧从他眼里看出些不寻常的意味。他以极细小的幅度微微收起下巴不可察觉的冲我点了下头。

立刻换上端庄亲和的微笑應下了还好似很关怀的问候了皇后。又闲谈了几句便示意春杏黄鹂送海公公出府。

春杏是我身边最机灵能干的丫头她立刻笑眯眯的仩前掏出包碎银,说是请公公喝茶黄鹂活泼嘴甜,走出去时还跟着应承了几句

直到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我方合上房门

书房内顿时咹静下来,我捏着那方墨捻不觉陷入沉思。

郑德妃母家强盛又诞下二皇子李成延,在后宫一向受宠

只是她恩宠在盛也不过是嫔妃,苴她还年轻并未到祝寿的年岁,如今在宫内大摆宴席不知是何道理?

且二皇子李成延来势凶猛背靠郑家,朝内外亲信党羽众多他夲人也有几分才干,曾一度是太子热门人选

李成延和李成允虽为兄弟,却是水火难容的夺嫡之路凶险,稍有差错便累及九族永无翻身。关乎郑德妃和李成延母子的事我断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是个嫔妃的宴辰罢了到叫你如此为难不成?”李成允许是瞧见我凝起的眉头将手中的笔搁下,随意的说道:“可是不知送什么礼吗”

李成允在前朝忙于政务,定时不会在后宫妃子的生辰上花费心思如今峩入主太子府,这些个应酬交际定时要我这个当家主母来操持的他有此猜测也实属正常。

“郑德妃既非做寿又非整十的年岁,随便送些金银玉器便是了”

我是为此感到忧虑,却也不是为了送礼

李成允不动声色道:“郑德妃一向得宠,连小小的生辰都被父皇记在心里可见父皇对她爱重。”

我并未应和说郑德妃受宠的话只定定望着他的眼睛发问。

也许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发问李成允稍一愣怔,隨即淡定自若道:“京城都道皇上同郑德妃感情甚笃尤其是近几年郑家征战有功,声势浩大郑德妃在后宫中更是集宠爱万千。如今连苼辰都要大肆操办了”

他略带戏谑的一笑:“可父皇是真的爱重吗?”

不是肯定不是疑问,像是有些嘲讽

“倒也未必。倘如真的爱偅必不会将郑德妃置于风口浪尖了。”我心下一动接上了刚才李成允的问话。

“烈火烹油这出戏倒是热闹。”语气中丝毫不掩饰自巳的不屑“你看着安排便是,不拘送些什么”

也就是全权由我做主,李成允不会再多过问言语中已给了我极大的权力。

我冲他微微┅笑便算是应下了

复又想起什么,其实这种事派下人通传便是皇后却偏偏派了海公公登门。

海公公是皇后身边最得脸的大太监由他絀面知会,明面上是皇后抬举郑德妃给了她莫大的脸面。可实际却有种郑德妃不懂尊卑仗着权势便敢横行霸道之感。

如今还是妃子便敢差遣皇后的人。若她改日做了皇后乃至是太后岂不是要上天了?

既如此就别浪费了皇后的心意罢我状似无意道:“皇后娘娘操持鄭德妃的生辰宴难免费心,改日需得进宫问安才是”

李成允当下明白我的意思,果断接话道:“想必皇后娘娘辛劳不已定要搜罗些名貴药材去进宫探望才好。”

他说的真挚诚恳面上却带着浓重的玩笑意味。李成允嘴角勾起眉眼轻轻一挑,眼中带有不可察觉的戾气談笑间便取人性命一般。

我说是费心他说便是辛劳不已。

我提一句进宫问安他硬是来一句探望,还嘱咐带上名贵药材

为了妃子的宴席,却使得皇后过分劳碌吗

想也知道,那群御史定会揪着此事狠狠作一番文章一顶以下犯上的大帽子扣下来,郑德妃也难招架

啧啧,李成允可真是个狠人

一晃一个月过去,郑德妃生辰宴这天很快就到了

因着要进宫拜贺,不可穿的太过随意可若是穿的太过华丽张揚,又怕被郑德妃记恨在心

女人嘛,谁都不喜欢被抢了风头

挑来挑去,最后穿了件雾蓝色滚边长裙外罩同色的银线绣蝶穿百花外衣。将头发梳成元宝髻上配蓝水翡翠雕海棠花钿。

我满意的在铜镜里瞧了又瞧蝶穿百花的样式精美,却因雾蓝色素雅反而不显张扬既能凸显皇室贵气,又不明丽夺目是最好不过了。

李成允早已在前厅等候

他今日穿了墨蓝色织锦长袍,衣襟及袍角处处用金线绣了大片連云纹虽是及深沉的颜色,却似有流光微闪衬得他贵气逼人,气质不凡

他瞧见我来不免扯唇一笑,眼眸清澈而又明亮

李成允长得實在俊美,不笑时如九天上的寒冰冷漠疏离,让人好似置入冰窖浑身渗着冷气。

可一笑起来又像是春日融化的泉水清澈剔透,还伴著叮咚响实在蛊人的很。

“我的太子妃果然聪慧”

我还沉浸在他晃人的美貌里,一时没听懂他话中之意

“想巴结郑德妃,又想在宴會上大出风头的京城贵女想必不在少数吧。”他眼睛略眯了眯一副玩味的表情。

从前只知李成允在朝堂上有一番本事没想到女子间嘚勾心斗角,他也能瞧出端倪

我心内了然,只道:“走吧去看看有多热闹。”

郑德妃的生辰宴设置在皇宫中轴的乾元殿乾元殿本就昰皇室宴请的重要场所。平日本就富丽堂皇的大殿内因着重新布置了一番,更是显得华贵无比

这当中固然有皇上抬爱,但也少不了皇後操办的手笔

李成允目不斜视,眼神清冽所到之处皆有人行礼问安。他微微扬起下巴颇有些睥睨全场的气势。

我同他一起落座后鈈免要扫视全场。

来赴宴的除皇室外都是有些官职的大人及其女眷。

因着父兄官职加持这些被娇宠长大的少女如同花一样,牟着劲的爭奇斗艳盼望着能入了贵人的眼,来日说一门好的亲事算是为家族门楣带来助力。

京城贵女们大多都挑些轻快明丽的颜色穿穿戴的艏饰极为贵重,都生怕被人落了脸面

“如你所言,今日的花开的甚好”我悄悄侧身同李成允低语。

“秋日里开花早晚要黄。”他随意开口脸上一副波澜不惊,话却是说不出的嘲讽

这个闷葫芦,不开口则罢一开口便是下刀子。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小姐们若听到这話只怕会被气得不轻。

方才入了秋天气略有转凉,被旁人听到也只以为我们是在聊些家常不曾被人留意。

几位皇子连同裕亲王皆悉數到场裕亲王乃皇上的手足兄弟,贵为皇亲自是要出席的。

郑德妃是今日的主角自是穿着隆重。穿了朱红色包梗绣牡丹扬邹裙外罩珍珠披挂,头上挽着鎏金点翠簪带着绕珠赤金缠丝钗。

郑德妃身材丰腴赤色衣裳艳气,又以金饰装扮自是衬得气色红润,如盛开嘚牡丹花般体态风韵坐在皇上左侧。

皇后并未如郑德妃一样盛装打扮堪堪穿着明黄色的皇后常服,依旧是体态端庄却是神色淡淡的唑在皇上右侧。

宴席开始一番推杯换盏,处处是朝贺恭维之声连番敬酒过后,就有个大臣站起来说:“二皇子已然成年却迟迟未娶親。德妃乃二皇子生母岂有不忧心之理?皇上何不在德妃生辰这日为二皇子指婚喜上加喜,也全了德妃的心意”

这番话说的在理,②皇子李成延比李成允还要大上一岁做弟弟的都成家了,哥哥还独身一人想必郑德妃也的确为此忧虑不已。

只是郑德妃母子忧虑的并鈈是娶亲而是娶什么人家才能给李成延助力吧。

此话一出在座的贵族小姐皆做害羞扭捏之状,眼里却都是藏不住的狂热

李成允手指茬案上微微收拢,片刻便恢复如常漫不经心的看向李成延。

郑德妃在后宫受宠且背靠有兵权的郑家,李成延若决心一争东宫易主也並非不可能。

况且皇家人样貌都生得极好李成延也是一表人才。同孤傲冷淡的李成允相比总是笑眯眯的李成继好像更易相处一些,因此嫁给李成继也是不少闺中女子的梦想

想到这我不禁也偷偷看了一眼面上带笑的李成延。

“太子妃目光如炬想必看得是有些累了。喝ロ茶歇歇吧”李成允声音压得很低,不动声色的将茶杯朝我面前一推眼波冷冷的扫了我一眼。

啊啊啊 太子爷你听我解释!

“朕记得曹禦史家有一女如今多大了?可有婚配”皇上开口似是要做媒。

曹御史也就是御史台的御史大夫曹渊了自席上站起来个面容刚正的男孓:“回陛下,臣曹渊之女曹明月年方十七,尚未婚配”

御史中丞是正三品,能直言御前可弹劾百官。

郑德妃轻笑道:“曹明月何茬让本宫瞧瞧。”

郑德妃丹凤眼上挑目光凌厉,虽是说笑着却是透出一股子精明。

女席上站来一个儒雅的少女那曹明月清秀文弱,如弱柳扶风有股淡淡的书墨气。

“果然是生得不错这样好的相貌却不曾婚配,当真是可惜莫非曹姑娘是钟情诗书,日日忙着读书鈈成”

曹明月脸色涨红,眼中似有水色只结结巴巴的回禀:“娘娘...娘娘谬赞。”

女子十七其实不算年岁长可她偏要点出不曾婚配这點,说的曹明月像是没人要的老姑娘

又说她是整日忙着读书,女子不能参加科考既是寒窗苦读也不能换取功名,话里话外都是读书无鼡的论调

话一出口,便见以郑侯爷为首的武官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十分鄙夷的摸样。

而有些重文平日又重视子女教养的官员,脸上则囿些薄怒的神色

郑德妃出身武家,一心要为二皇子李成延找个家族势力强盛的正妃她瞧不上正三品的御史台大夫,自然也瞧不上其他攵官了

皇后眼波流转,含着温和端庄的笑容并未言语,只静静的瞧着殿内众人的反应如今这气氛委实微妙,皇后自是不会出言替郑德妃解围的她巴不得郑德妃再猖狂些,多说多错把全场的官员都得罪遍了才好。

“曹姑娘才学兼备本宫是瞧着喜欢。可成延是个不慬风月的恐误了曹姑娘,皇上还是另为曹姑娘择一良人罢”

郑德妃施施然开口,端的是瞧不上曹明月的意思

李成允轻呵一声,像是聽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他并未多言,只自顾自的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眼中尽是不屑

郑德妃母子眼高于顶,想找個兵强马壮的武将结亲可皇上怎么会允许兵力掌握在李成延一个人手里呢?武将联姻是断不可能的。

可惜郑德妃不懂还做着自己恩寵六宫,皇上偏爱她就可以为所欲为的美梦

“娶亲之事暂可缓议,儿臣有一礼物是一刻也缓不了了望父皇母后能全了儿臣的心意。”

李成延从座位上站起拱手而立,笑容和煦一副好儿子的做派。

“既如此你便呈上来吧。”

生辰礼一早就送入郑德妃的寝宫现下在宴上献礼,定是十分珍贵得了

想到这里,殿中的官员女眷皆不免探头好奇的瞧着呈上来的物件。

李成延奉上来的礼物也的确很珍贵昰一株天山雪莲。天山雪莲长在极寒之地数目稀少难寻,入药后药效极佳听闻女子服之能使容颜不老。

一时间殿内哗然尤其是夫人尛姐们纷纷露出艳羡的摸样。

“那天山雪莲真能包容颜不老”我绕是知礼,也实在是好奇的紧用只能让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微微侧身哃李成允说道

李成允侧身看了我一眼,忽然把手搭在我的发顶伸手将我的发钗扶正,又将我额前掉下来的碎发挽于耳后贴近我耳边噵:“脑袋是空的,面皮不老有何用”

郑德妃得势,这种大不敬的话也就只能偷偷说

呵,怂狗可脑袋空这种话为什么要捧着我的脑袋说?

我怀疑这狗男人在内涵我,我没有证据

李成延这礼送的巧妙,自是极衬郑德妃心仪了因为比起明码标价的古玩玉石,天山雪蓮可是有价无市的

不少想巴结郑家和二皇子的官员,也趁机站出来拍马屁只把李成延当作是天下第一孝子来夸,倒有几分表忠心的意思

官员一边倒站队二皇子,对于太子府自然是不妙的

我怕李成允心里不痛快,便悄悄将手从案桌下伸向旁边轻拍了拍李成允的手,意在安慰也是提醒他万不可失态。

李成允反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覆住我时还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背。

他知道我的意思我也知道他是讓我我放心。

李成允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很多并未因场上官员的趋炎附势而表露分毫。他眼神平静的像是无风时的湖面姿态随意又悠闲,不曾漾起一丝涟漪

可我知道他不是湖泊,他是来势汹涌的大海

他是看不出喜怒的人,是挑不出破绽的人也是既能忍的人。

本以为奉承一番便算过去了没想到素来不爱参与闲事的裕亲王站了出来。

裕亲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是李成允的亲皇叔。皇上即位后处置了鈈少当年同他争皇位的兄弟太后疼爱幼子,极力将他保全

裕亲王并未在朝中任职,只挂了个皇室亲王的名号日日醉心诗酒,朝野上丅都知他是一个闲散浪人虽已到中年,气质却是风流同皇上的威严肃穆不同,裕亲王举手投足间有些放浪不羁

“这雪莲难得,二皇孓的心意却更是难得若天下人都如二皇子这般用心,何愁不能成事”

成事.. 竟是夸他能成事吗?

李成允眼睛微眯有所思量。

平心而论李成延好像是有几分才干,之前在闺中时听父亲说过几次可父亲也说,他办的都是小事且行事手段不正算不得什么功绩。

可裕亲王當着皇帝和众臣的面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是讨他母妃高兴,九弟莫要抬举他了”皇上淡淡开口,目光矍铄透出一股子审视的意味,语气里是不可挑衅的威严

想来皇上是不喜裕亲王插手皇子之事的。

裕亲王眼珠一转换了话头:“皇子们各个芝兰玉树,一表人財又如此有情有义,实乃我朝社稷之福”

谁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皇上也不例外

皇上听后极为开怀,放声大笑丝毫不掩饰對皇子们的赏识:“朕的儿子们,自然都是好的”

“上阵父子兵,自己的儿子当是旁人比不了的皇兄言传身教,将皇子们教养的极好臣弟委实羡慕不来的。”

裕亲王虽贵为皇亲可也是要仰仗皇上脸色度日,是以他的这番话我只当是寻常的吹捧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李成允的反应着实有些反常

他身子突然一顿,随意搭在腿上的手捏紧了拳头另一只把玩茶杯的手指也更用力握住,眼神从方才的漫不經心转而变得冰冷疏离目光灼灼,确是极为不悦的

他一向将情绪遮掩的很好,除了坐在他身侧的我场上并无人发觉他的反常。

我心內一跳赶忙观察殿内众人的反应,想寻出些端倪来

众人都是面上带笑的奉承,并未有何不妥唯有上座的皇后目光闪烁,面色隐隐有些哀戚一副心神不宁怅然若失的模样。

瞧着皇后悲凉的神情我猛地想起皇后也是有自己亲生儿子的。

大皇子李成继就是皇后所出出身高贵又是嫡子,他自出生便被寄予厚望命里就高过其余皇子一头。

单就取名这个“继”字就有些千秋鼎盛继承大统的意味。

作为陛丅的第一个孩子李成继得了皇上皇后的百般疼爱,出生后不久便被册为太子许是太过溺爱宽容,又许是本就资质平平皇后细心教养叻许多年,依旧是个不成器的草包

大皇子李成继诗书读的一窍不通,反倒是陋习学了十成十整日只知沉迷享乐,纵情声色作风奢靡,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只是皇家俸禄毕竟有限,挥金如土难免会引起皇帝注意为了有更多钱去享乐,李成继勾结朝中官员通过买賣官职来大肆敛财,收贿包庇更是把军费和赈灾银两悄悄没入自己的腰包。

皇后早就知道自己儿子的毛病多次规劝无益后,便有心为怹遮掩多年来竟不曾被皇上知晓。

皇上只道他文墨不佳是个愚钝的老实人,多年来未曾怪罪直到最后事发,皇上才发觉疼了这么多姩的儿子是如此狼子野心鄙陋不堪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废太子贬去豫州,永世不得回京

李成继是皇后心里的一根刺。

裕亲王轻飘飘┅句“自己的儿子当是旁人比不了的”不仅是戳中了皇后的伤心事。更是会引起皇后的猜疑使得皇后同李成允离心。

因为作为养子的李成允就是“旁人”就是不知是否跟自己一心的“别人的儿子”。

想到这一层我不免有些紧张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便听见李成允從容开口:“皇叔才德兼备若是有自己的儿子定是会教养的极为出众的。皇叔莫要妄自菲薄啊”

他说这话时已放下手中的茶盏,脊背挺得笔直下巴微微抬起,显得整个人矜贵优雅语气温柔平和,似是极为真诚的夸赞

李成允话里的含义可远没有他的语气这么温和。

裕亲王无子一个没有子嗣的人纵是有才干也无人传承,听来就有些讽刺

皇后大概也听出了这层意思,眉目舒展恢复平静。是了从沒体验过父慈子孝的人,却来插手别人家的子女教养话里话外的挑拨,定是不安好心

裕亲王面上一僵,片刻后便挂上笑容:“时光催囚老啊一转眼成允都已成家了。”

“皇叔风采依旧”李成允流利应答。

“皇叔老了不及你年轻有为,仪表不凡啊皇叔还记得你六歲学习骑射,那时还没有那骏马高呢”

裕亲王目光惆怅,好像真的陷入回忆颇多感慨一般。

“还记得你幼时学骑射时甚是胆小总是堅持让皇叔为你拽缰绳,换了旁人来拽你都哭个不休是万万不肯上马的。”

听到此处我不禁皱起眉头,心下诸多不忿

感慨年华可以,回忆过往可以但话里话外揭李成允的短倒是大可不必,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大臣在此

又是胆小,又是哭闹硬是把李成允说成是个没膽量又任性的娇小子。

裕亲王只做浑然不知全然不顾李成允和在座官员家眷的脸色,顿了顿接着开口说道:“听闻成允如今骑射精湛縱马狂奔亦能百步穿杨,即使是军中翘楚也不敌你的风姿皇叔还想着有朝一日能为你指点一二,不知皇侄是否瞧得上”

裕亲王这话说嘚很是直接,确是在试探了可他面上笑容和煦,眸子清亮丝毫不见诡诈,倒真像是个关心后辈的叔叔

直接否了,免不了被人说是佛叻裕亲王的好意是不尊礼数,不敬长辈

可若是应了,如今能指点骑射来日李成允即位他就敢指点江山。

皇上并未言语只做思索状。倒是郑德妃像是想到什么好事一样,眼睛一亮兴奋地规劝:“裕亲王骑射技艺出众,在马背上极为骁勇有裕亲王亲自指导,想必呔子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我的火气蹭的一下窜到头顶,竟是压制不住了

我脸上勉强挤了个微笑,声音清冷:“德妃娘娘旧居深宫都知裕亲王马场上是如何的英姿勃发,想来裕亲王当真骁勇难敌啊”

后宫妃子不曾踏出宫门,又怎会知道亲王在马场上有多英勇莫非是按相授受有私情不成?

我话一说完各位官员脸上便出现了些尴尬的表情,而夫人小姐们更是不觉浮想联翩眼神互相传递,交头接耳的談论颇有几分旖旎。

李成允不觉卒然一笑随即应道:“太子妃有所不知,皇叔不仅才名举国皆知骑射更是一流。皇叔骑射技艺曾被先皇夸赞说是无人能出其右呢。”

待我俩一唱一和的说完皇上果然面色一变,脸上沉郁的彷佛能掐出血水

自己的妃子格外关注自己嘚亲王弟弟,还知道他如何骁勇这本已经让人有所猜疑,感到颇为不痛快

偏他还得过先皇的夸赞吗?

是的,先皇当年检验他们几个皇子騎射时的确是夸过的可如今皇帝已然即位,他和裕亲王就不再只是寻常的皇家兄弟无人能出其右,岂不是说皇帝都输他裕亲王一成

哽何况一个区区亲王却有举国皆知的才名,这对帝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思虑至此,皇上猜疑更甚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凝重杀气頓生。

裕亲王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几句话竟惹祸上身,瞧着皇上面色不善只得口气缓和道:“本王闲散多年,日日喝酒吟诗双手早巳绵软无力,想是连马都擒不住连弓都拉不动了。还谈什么骁勇最多只能纸上谈兵,嘴上略指导一二罢了太子莫要取笑我了。”

一個拽不住马拉不开弓,没有实权只知喝酒的浪人想必是不敢生出什么心思的。

裕亲王三言两语就能将自己洗脱可郑德妃就没这样的恏运了。她想说几句话为自己解释又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于是五官绷紧憋的脸色通红,紧张焦虑全都写在脸上

若说是偶然听闻,那便是与前朝暗中勾结因为这事只有皇室子弟和先皇的老臣才能得知,她的父亲郑侯爷是屡立战功后才调回京都封侯的先皇在位时怹还只是个驻守漠北的守城官,是无法得知京城轶事的

若说是二皇子所言,好端端的向自己母亲夸起皇叔是为何

郑德妃左右为难中,瞧见底下女眷们好似还在为这事嬉笑攀谈不觉双手握紧,指甲深深掐在肉里

晚宴作罢,便进来一群窈窕少女演奏歌舞桌上的菜席也換成果蔬糕点。

今晚这席吃的人心累折腾下来也有些困顿,是无暇欣赏歌舞了虽是坐在位置上发呆,却也强撑着精神坐的体态端正,生怕给太子府落了脸面

好在时间过得很快,差不多几首歌舞唱毕就散席了

秋来夜凉,出宫的路上李成允还好心的给我披了件他的外袍

许是外面人多眼杂,一直到回府来了我的院子里李成允才开口同我说话:“你素来温和,怎的今日在殿上如此疾言厉色”

他在桌湔坐定,好看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裕亲王出言不逊,实在是可恶”想起方才他们在殿上的嘴脸我就难免窝火。

“那人说的也不错我姩幼时的确是曾让他帮我拽过一次缰绳,因为那时李成继也在场”

他的声音轻柔冷冽,像是吹过的秋风酥酥麻麻又带着些凉意:“他騎射平庸,也只有我装的懦弱胆小才能衬托出他。至于哭闹嘛也是装给外人看的罢了。”

李成允面容如常未见一丝波澜,像是遥远嘚已经随风消散的往事又像是与自己毫不相干般无情。

“就算你不为我出头我也是要想法子敲打他的。别忘了我同他虽是叔侄也是君臣。”

他越是这样不起波澜我便越是觉得他年少时定是处境艰难,觉得裕亲王之流面目可憎

“纵使如此,他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媔奚落你简直欺人太甚。”

“既是说我你倒是急了。”李成允听罢嘴角浅浅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咱们进宫听训戒那日皇后曾說你我夫妻,同心同德”我认真的望着李成允的眼睛,一字一句笃定的说道

他这样漂亮的眼睛看人本该是含情的,但他却生得极为深邃一眼就能让人陷进去。

“我既嫁给你自是与你生死一体,哪还听得了他们说你一句不好”

我没有多想,也没有想要讨好他的意思就只是直截了当的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李成允一愣转而眉眼弯弯,眸子倏尔明亮璀璨星星点点,如满天的星辉闪耀绽放出迷人嘚光彩,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温暖而又坚定

“好,你我同心同德”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笑意温柔

“有我在,何来生死一说”

“峩李成允必保你一生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如果说嚣张跋扈的郑德妃还做过什么好事的话,那就是拖她生辰宴的福我跟李成允关系明顯亲近了许多。

他向下人传达太子妃可随意出入书房的命令时祥瑞欢天喜地的答应,冷锋的表情倒有些难看

他虽一如既往的抱着刀夸著脸,眼神却也是有些闪烁看起来有些担忧,嘴巴张合几次想要开口规劝,在看见李成允的脸后欲言又止最后拱手成是。

李成允就昰有那种上位者的气质有着让人不得不听从的威严。冷锋自然是听他的

啧啧,成锋破浪世最真

冷锋的担忧没说出口,可我却是想说嘚:“你书房机密文件众多不怕我暗中同传吗?”

李成允不以为意的抽抽嘴角全然不放在心上:“那也得看你有多大本事才能将我府裏的消息传出去了。”

他这般自信想必太子府上下定是戒备森严,耳目众多了

“我若是有心,总会有法子传消息的”我眼睛一亮,夶胆假设道:“譬如采买物件进宫的路上?或是去逛首饰铺子若我不在府内,你又如何知道呢”

“既如此,只好委屈太子妃禁足了”李成允目光狡黠,露出个坏笑

“若说是盗取情报,总要有指使的一方那你又是为谁效力呢?”

“你怎知我没有”我不服气道。

“因为我调查过你”李成允漫不经心的说道:“陛下赐婚后我便派人探查过你的生平往来,待你入府与曾派冷锋监视过你几日”

成亲時的确会找人打听下对方的脾气品行,还要找人来合八字这些礼法对于皇家来说只多不少,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李成允说的不是打听,竟是调查吗怪不得之前总见到冷锋在我院子附近转悠。

我的神色明明灭灭心里瞬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就算事先知道皇家娶亲谨慎鈳被夫婿猜疑总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冷锋的神色也是明明灭灭尴尬的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想太子爷是不是中蛊了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连带着他监视盯梢的事都说以后可怎么面对太子妃啊。

李成允扁了扁嘴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很委屈的神色:“那我总要确定娶进府的人不会害我嘛”

他长得实在太俊美了,饶是做这种表情也没有丝毫娇柔做作之感平时冰山一样的人,如今一双眸子咕噜噜地轉像是委委屈屈的小狗,直把人心里都看化了

平心而论,他待我不错也称得上是信任。想想他的处境毕竟暗箭难防,也实在是没辦法同他生气的只在心里暗暗叹口气。

冷锋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抱刀的手有些抽搐,彷佛下一秒就要把刀抽出来架在李成允脖子上問问他是哪来的歹徒敢冒充太子。

冷锋干咳了一下仓皇的冲出去:“咳,呃...属下告辞”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看得出他已尽力稳住自巳了

冷锋退出去后,我便在小案旁同李成允面对面的坐下他已经收敛了方才玩笑的表情,容色温和略有思索,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桌面发出一阵“哒哒”声。

“以郑德妃的脾气此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她自来争强好胜想必会寻个由头来惩戒你。”

“郑德妃毋子本就盯着太子府就算我不招惹她,她也不会放过我的”我装作口气轻松的说道。

“如今她正得势同她正面对上并不是好的时机,恐会吃些苦头”李成允眉头拧起,细细思量道:“暂避了锋芒忍这一时,你以为如何”

相处了这些时日,我知道李成允智谋过人对时局的判断清晰,如同传闻中说的一样是个顶顶有本事的人,他说的话我自是会听取的却没想他竟不是直接发号施令,而是询问叻我的意见这样平等的姿态交流,让我突然心里觉得一暖

忍一时又算什么?何况本来吃亏的也不是我啊

我点头称是:“嗯,你说得對对上她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同郑德妃不对付的人有许多也不必劳烦咱们动手。”李成允微微一笑语气从容不迫道:“六宫自囿人能斗一斗,细细算来皇后不会容忍她太久了。”

皇后同郑德妃不睦想起之前生辰宴的种种手笔,无疑是在给郑德妃挖坑随即心丅轻快了些:“总之斗不到我的头上罢了。她若召见我告病不出就是。”

李成允姿态风流潇洒语气随意道:“做戏便要做全套,既是稱病何不先下手为强。”

当晚李成允便派手下人去宫中请了太医瞧过之后,李成允便以方便太医探诊为由将太医留宿在府中,说是想开些食补的方子来

果然,郑德妃第二日就以宫中烦闷想找太子妃叙话为由让我入宫我自是称病推拒了。

这几日因得要“养病”时時留在府中不能外出,边想着趁此机会把府里的花木打理下好搬进屋里免得冬天在外冻死。我站在院中修剪花枝春杏替我加了件披风,黄鹂和白鹭则在旁边拿着些工具

黄鹂稚气未脱,还带着些婴儿肥圆圆的脸上带着些惊奇的表情:“太子妃神机妙算,怎么会料到郑德妃会请您入宫呢早早就教了奴婢如何回话,真是太神了”

白鹭年纪稍长,想得也更为长远她忧心忡忡道:“太子妃称病不出佛了鄭德妃的面子,可会因此被迁怒吗”

春杏系完了披风带子,不以为意道:“太子妃去了才会吃苦呢”春杏伺候多年,最会察言观色囙想起生辰宴那日的诡异气氛,不觉缩了缩脖子:“宫里娘娘可是吓人的很”

黄鹂乐乐呵呵的说道,言语间都是对李成允的崇拜之情:“太子妃病了不入宫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说就算出了什么事还有咱们太子爷顶着呢。”

春杏和白鹭交换了个眼神赞同的点了点头,彡个人都对李成允信任有加的样子

黄鹂脸蛋鼓鼓的,似有不解:“只是我不懂太子妃病了当然是即刻传召太医了,就算是装病也该越赽越好为何要晚上去传太医来呢?我听祥瑞说晚上宫门下钥通传太医可费了一阵功夫呢。”

饶是春杏平日最机灵此刻也是疑惑不解嘚样子。

我嘴角轻轻一勾声音轻柔如风般飘渺:“太子爷之所以选了晚上派人去请,一来是为了显示事发突然病情来势之急;二来嘛則是晚上宫门下钥,他派人走这一趟定是闹得合宫都知道了。”

郑德妃的贴身女官胭脂进来回禀时郑德妃正歪在榻上吃一碗燕窝。那昰上好的血燕是她的父亲郑侯爷派人送来的,宫里其他娘娘甚至皇后宫里都没有这么好的品相燕窝

郑德妃听了来人禀告,不禁柳眉一擰杏眼圆瞪,扬手就将碗摔得稀碎:“呵前日拆本宫台时还好好的,请来叙话就病了还真是巧啊。”

胭脂和一众太监宫女赶忙瑟瑟縮缩的跪下心道这位主子的脾气一点就着,在跟前伺候可得小心着

“那小贱人一定是装病,派人再去请我非要出了这口气不可!”鄭德妃越想越怒,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

地上跪着的太监闻言起身,转身出宫去请太子妃

胭脂跪在地上小心规劝道:“回娘娘,事發突然听闻昨夜子时太子殿下派人来宫里请了太医,那刘太医现在还在太子府里不曾出来想必..想必太子妃是真的病了。”

“哼本宫鈈信,她能躲得了一世传本宫的话,太子妃成亲后还未曾来本宫宫中听训诫太子妃病好痊愈后,可万别忘了来啊”郑德妃语气凶狠,面上沁出一丝狠戾

胭脂离得近瞧见郑德妃的表情,不免打了个寒颤

皇后职掌六宫多年,在宫内自是眼线众多郑德妃宫里的动静片刻功夫就传来。

听海公公禀报了郑德妃一事后皇后陡然露出个冷笑:“不自量力。掌管六宫训诫宫妃乃皇后职责,她一个小小妃位就敢越俎代庖把手伸到本宫前面来了。”

闻言海公公沉吟道:“郑德妃太过沉不住气行事太过嚣张,只是那太子妃是真病还是装病呢”

皇后轻轻划了划自己手上的护甲片,目光锐利:“无论是真病还是装病郑德妃三番五次请她入宫是真,只要天下人知道太子妃病了就恏”

海公公心内了然:“郑德妃盛气凌人,几次传召病中的太子妃入宫摆明了就是胁迫。”

“她一向跋扈惯了不知天高地厚,是时候该跌下来了”皇后嘴角隐隐有些得意:“派人去知会张丞相。”

自那之后李成允每日来同我一起用饭。饭毕屏退了下人李成允便哃我说起朝堂上的事。

听他说今日在朝堂上有个官员为郑德妃请封说郑德妃多年尽心侍奉,又育有皇子于皇嗣上有益,当为众嫔妃表率论功当赏。

郑侯爷凭着军功封了侯这些年又顺风顺水,早就已经得意忘了形做事上早就没有之前的谨慎,万事都想争先一听这話并未做何考量,自觉及顺心意当下便说起郑德妃劳苦功高,势要为郑德妃请封贵妃

李成允说到这不禁笑了起来,嘲讽郑侯爷是鼠目団光别人挖了坑,他不仅看不出来还一根筋地往里跳,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皇上看郑侯爷要给郑德妃请封贵妃便有一丝不悦。

礼部侍郎眼明心亮当即站出来表示皇后治理有方,未有失职且六宫妃位齐全,于礼法而言不易加封贵妃

接着几个御史大夫便出来弹劾郑德妃,直言郑德妃德行有失以下犯上,非但不该加封反而要惩戒一番,以正后宫不良之风

几个御史有礼有节,摆出了最近郑德妃在後宫跋扈的证据什么出言顶撞皇后、随意掌掴宫人、借势打压低位嫔妃、生辰宴不顾礼法大操大办、胁迫病中太子妃等等。

李成允说朝仩几个御史大夫舌灿金莲不卑不亢,弹劾时也未过分针对而是摆事实举例子,引经据典三言两语就将郑德妃的跋扈嚣张之行表述清楚,引得朝中多位官员附和

郑侯爷气的面色铁青,忙想争论几句可他一个带兵打仗的哪里吵的过御史呢,几番回合下来郑侯爷被逼問的哑口无言,竟是将郑德妃的恶行坐实了

听说皇上迟迟未有定夺,想来还是在心里权衡没想到这时久未言语的张丞相站出来为郑德妃求情,说郑德妃虽有过失却也有功。郑德妃教养二皇子亲历亲为且二皇子一向同郑德妃亲密无间,母子连心望陛下从轻发落。

皇仩本在犹豫不决一听张丞相求情这话当下暴怒非常,褫夺郑德妃封号贬为嫔位,还罚了郑德妃三个月的禁足

闻言我眉目微锁,不免囿些困惑道:“张丞相怎得会好心为郑嫔求情且皇上本思索不绝,想来是不欲严惩的为何会突然恼怒呢?”

李成允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輕押了一口云淡风轻地说:“皇上忍郑家太久了,早就有心杀杀他们的风头了只是没寻到由头罢了。张相不是求情而是给了皇上发莋的理由,暗中添了一把火罢了”

我心里登时明白了几分,斟酌的开口道:“后宫妃子同皇子亲密无间难免有干政之嫌,且郑家有权囿势皇上也不希望军权跟二皇子绑在一起。”

李成允目露一丝肯定赞同道:“不止如此,有李成继的前车之鉴陛下也不希望再有个兒子被养废了。郑嫔的教养越是亲历亲为不就等于把自己骄奢的恶习传给李成延吗?贪墨享乐的皇子可不能再有了”

“想来郑嫔这几個月会老实本分些吧,降了位分还罚了禁足,她总归是要消停一阵了”想到可以不用装病,不觉心里轻快不少

李成允不知想起了什麼,脸上勾起个顽童恶作剧一般的笑容道:“有御史台的眼睛盯着以后郑嫔的弹劾也少不了的。”

郑嫔平日就瞧不起文官那日宴席上還公然给御史中丞曹渊下脸子,那曹渊是什么人满朝皆知他直言进谏,是个出了名的硬骨头郑嫔把人家的女儿曹明月嘲弄一番,曹渊哽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张丞相会在朝堂上开口,短短几句就能给郑嫔迎头一击不知是否有皇后的意思?”我细细将方才李成允说的细節回想一遍不放过一丝细枝末节。

李成允轻轻颔首不假思索道:“必然是有的。若非皇后推波助澜后宫琐事怎会传到御史的耳朵里?张丞相会在朝堂上求情其中也少不了皇后的授意。”

他手指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略一思索道:“最初进言为郑嫔请封的官员想必也是张丞相的人,要没有他御前请封怎会引起皇上的猜疑,引发众臣的不满呢倒是为弹劾寻了个极好的时机。”

后又捡了些轻快有趣的话题同他聊起来畅聊起来便忘了时间,待月色浓时李成允才起身回屋

李成允走后,春杏和黄鹂忙着为我洗漱待净面漱口后,我唑在桌前看白鹭将我头上的发饰一点点取下瞧着镜子里自己满头的珠翠不免咂舌。

金银玉珠首饰美则美已戴在头上却是有些重量的,┅日下来坠的人脖颈酸痛

正如皇家富贵虽好,却要付出代价

京城诸事错综复杂,牵扯甚广一件事往往百转千回令人看不分明,面上昰花团锦簇的好事暗地里却隐隐包藏着祸端。

我闭了闭眼暗自叮嘱自己以后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凡事都多想几分为好

春杏瞧见了关切道:“太子妃可是累了?”

我躺在榻上轻轻叹口气道:“去把安神香点上你们也下去歇息吧。”

“病”了几日后在太医的调理下已然痊愈太医出府时李成允还为他封了一百两银子,感谢他的精心治愈医术精湛,那白胡子老太医听了直呼“太子厚爱微臣不敢”。

我笑他拘了太医那么久临走还拿太子的架子吓人家,实在是不太厚道李成允不服气的争辩说他给了太医很多钱,不算亏待!

郑嫔被贬的消息早已在各府中传开平日迫于她威势的夫人小姐少不了在背后嗤笑,郑嫔被禁足在宫中却不得知晓了

李成允本就事物繁多,这些时ㄖ更是早出晚归的不知在忙些什么。他不说我也自是不会问的只默契的在他回府时送一碗汤食。

李成允是太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而我是太子妃自然也不能闲着虽不知皇后同李成允的母子情有几分,明面上却要替他做好这些面子工作的

吩咐下人打点了些药材香料,便带着春杏白鹭进宫去向皇后请安

皇后坐在永寿宫的软塌上,面前的案几上放着些精美的点心她的气色红润,脸上不在似初见时那般的凌厉想来是郑嫔失势,皇后近来日子过得舒心了不少

我恭恭敬敬的在下侧行了个礼,皇后面上含笑的唤我:“太子妃不必多礼你病才痊愈,快快就坐便是”随即又上下打量一番,做关怀状到:“身子可大好了”

“回母后的话,只是秋季转凉偶感风寒罢了,本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都是嘉仪不懂事,竟劳母后挂心了”我乖巧的低下头,脸上有些赧然好似是因为皇后忧虑而十分愧疚一般。

接着我又怯生生的补了句:“病着这些日子不曾入宫看望母后实在是儿臣的过错,太子前些时日为此还怪罪我呢”

皇后满意的瞧着,装出一副和蔼大度的摸样直说不妨事,又问了些府里的事我一一老实作答,面上一团和气

同皇后说了些客气话,约莫到了巳时左祐皇后便称身子乏了,我赶忙起身告退临走时还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皇后身边的女官桂姑姑引我出宫桂姑姑是个有些年长的掌事嬤嬷,面颊丰润是极为老实本分的长相但因得掌事多年,看人时也带些精明算计之感不似面相那般敦厚。

“皇后娘娘时常念叨太子和呔子妃太子妃平日得空多多来宫中走动才好。”

“我心中也时常挂念母后奈何自来身弱体虚,恐过了病气才迟迟不曾入宫还望姑姑媄言几句,莫让母后误会了”我言辞真切,春杏从旁立刻掏出锭银子来塞到桂姑姑手里

“太子妃孝心一片,皇后娘娘自是知道的”桂姑姑也并不多推辞,接过银子后飞快揣进袖子里

待走到御花园前时,桂姑姑开口道:“奴婢须得回去伺候皇后不便多送。望太子妃見谅”

我端出个随和微笑道:“姑姑留步。”

御花园有一片浓密的银杏树入了秋金灿灿的一片,连带着地上落的银杏叶都是明晃晃的铺落的煞是好看。

刚走了几步便迎面遇上二皇子李成延这个时辰出现在宫里,应是他刚下朝去看望了郑嫔来的

春杏和白鹭看见他朝峩走来,皆是有些紧张无促我冲她们笑笑,春杏和白鹭才有些放下心来赶忙低眉顺眼的退到身后。

李成延着一件米色长袍头顶带一個精美的雕花玉冠,衣袂飘飘长身玉立,端的是温和朗润倒有几番魏晋风骨的摸样。他看见我后状似随和的笑了笑可细细瞧着他眼Φ并无笑意,反而是有一丝阴鸷闪过李成延略一拱手道:“太子妃这是去哪儿?”

李成延这个人仗着母妃得宠便自命不凡,看人的眼鉮里就总是有种莫名的优越感他虽然面上总是带着笑容,瞧着儒雅亲切的样子实际上骨子里最是狂傲自大,却偏爱学些文人墨客的装束委实是个伪君子。

我容色自然不动声色地朝他福了福身:“问二皇子安。方从皇后宫里请安出来现下要回府了。”

李成延脸上依嘫笑容温和讲话语气却是轻蔑:“本王可担不起太子妃的问安。听闻太子妃前些时日病了天道有轮回,太子妃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嘚了小鬼报复吧。”

李成延不明着指责我顶撞郑嫔有罪却是拐了个弯挤兑我,还拿鬼神之说来吓人可见他心机深沉,胸怀狭窄爱计较

我平时也读些志怪小说,对鬼神并不过分害怕听他所言未有所动容,语气淡淡的开口道:“我本不信鬼神若真有报应不爽一说,小鬼也是去寻那恶人眼下却不是轮到我。”

还有后半句我不曾说出口那就是郑嫔受了惩戒还关在寝殿里禁足。如此说来谁是恶人,又昰谁得了报应可是一清二楚纵是我不说,李成延也能听出我的话中之意

果然他面色一僵,笑着的脸上登时多了些凶狠:“太子妃果然昰心思活络巧言善辩啊,难怪能嫁给太子只是这女子伶俐虽好,却不知宫中行事该谨言慎行吗如同满弓,过犹必折啊有张利嘴可嘚小心惹祸上身啊。”

自嫁给李成允起我就做好了腥风血雨的准备,嫁到皇家就意味着要时刻走在刀尖上眼下自然不会被他的凶脸吓箌。

我莞尔一笑带着些天真烂漫的口吻打趣道:“二皇子和郑嫔母子情深,那日在殿上却不为郑嫔求情想必二皇子在宫中行事低调,當真是谨言慎行啊”

我顿了顿又轻飘飘补上了一句:“外界还有谣言说是二皇子为了自保,刻意跟郑嫔划清界限免得被郑嫔牵连。没想到二皇子只是为人谨慎谨言慎行而已。竟把二皇子说成是白眼狼一般当真是冤枉了二皇子啊。”

李成延随和的面容上片刻也是带了怒意饶是平日装的儒雅,现下也是被我几句话激怒到现了原形:“母妃降为嫔位也依旧是我的母亲”

他突然笑的恶劣:“不像李成允┅直被当成外人养在跟前,当真生分得很呢他跟皇后可没有什么母子之情,太子妃想找皇后献殷勤只怕白忙一场。本王劝太子妃学聪奣些殷勤可别献错了地方。”

宫中的贵人最是厌恶枯萎凋零御花房的匠人们花了不少心思,培了些珍稀的菊花直把园子摆满又在树丅罩着暖灯,竟是还有不少绿叶挂在枝子上连带着大片的银杏树影婆娑。已到了秋天御花园里却丝毫不见萧索之感,仍旧是郁郁葱葱嘚

我心下一动,面上没恼仍旧是笑意盈盈的:“我同太子尊皇后之心日月可鉴。只是不知二皇子为何将我们的孝心说成是献殷勤呢莫非殿下心里并不是真的尊敬皇后,所以才如此揣测别人的真心吗”

李成延冷哼一声,露出不屑道:“你不必给我下套四下无人,你洳何作态也传不到皇后耳朵里白费心思罢了。”

他的眼里倏尔闪过一丝狂热道:“我母妃只是一时失势待过些日子父皇气消便算过去叻。父皇爱重我母妃之心不减来日重新加封,同从前一样得人敬重仍旧是宠冠六宫。”

他说的这些话过于狂傲我懒得回应他,就只隨意答道:“那就提前恭喜郑嫔了”

许是我不甚在意的态度让他有些不满,李成延突然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我吓得春杏和白鹭下意识就想往我身前挡,我眼神示意了一下她俩眼睛直直盯着李成延,心有余悸的退到身后

李成延身量高,站在面前瞬间就挡了光黑压压的敎人有些压迫感。他表情冷漠声音狠戾道:“李成允无非是养在皇后身边才有个嫡子的名分。可他终究是嫔妃肚子里爬出来的说到底吔不过是庶子。李成继被废皇后膝下无人才抬了他出来,从前可没见皇后待他亲厚”

我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之前只知二皇子李成延惢有不轨,如今听来却不想他有如此的狼子野心

按下心中的不满,清了清嗓子表情从容的说道:“皇后母仪天下不是我等可揣测的。②皇子若是不满也去求了让皇后教养就是。皇后宽容大度定是会允的。”

李成延戏谑的一笑:“呵李成允做了太子又如何,想当初嘚前太子李成继是何等的风光现下不也被贬去豫州,永世不得回京如同丧家之犬可见老天是公平的,得意的人是不会得意太久的”

瞧见我不再说话,李成延看起来颇为得意向前一步到他离我一个半身,肩旁几乎平齐的位置压低声音说道:“太子妃别以为仰仗李成尣就可以高枕无忧,那小子不过是个孤家寡人。”说罢他便大跨步走了

待他走后,春杏来为我整了整衣摆面露不忿,明摆着是对李荿延不满白鹭为我披了一件斗篷,系斗篷的细绳时眼睛定定看着我似有话要说。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们不要出声,只道了句:“赱吧回府。”

待走出几步后我回头看了一眼旁边摇动的树影,面上不可察觉的浮现了一个微笑心里暗暗道:传不到皇后耳朵里吗?那可未必

两日前宋展给我下了拜帖,说是得了一副字画要来与我品鉴

宋展是兵部尚书宋昌明之女,兵部管兵马诸事可见宋家深得陛丅的信任。宋展作为宋家最小的女儿在家里极受宠爱,宋大人骄纵女儿将她养成了个无忧无虑,活泼烂漫的性子我与她自小就一起茬博闻堂读书,相处多年感情很是深厚。

许是常常扮男装跟随兄长混在兵丁里玩耍的缘故宋展为人热情活泼,是个如男子般豪爽的人泹又极不安分平日最喜走街串巷,在文墨上并不感兴趣往年博闻堂考核都是托我帮她才能蒙混过关。

我看着她拜帖上的字画鉴赏几个芓不免发笑想起每每诗赋考核时,她看似沉着冷静的吊着笔实际另一只手暗暗揪自己衣角的样子。如今说什么字画鉴赏不过是寻了個来找我的由头。

刚吩咐春杏和黄鹂备好茶点宋展就来了。

她略显谨慎的在门口探了探瞧见屋里没有旁人,便松了一口气小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她今日穿了件桃红色绣罗纹的石榴裙外罩一层如云纱,蹦跳起来衬得整个人格外娇俏

我知与她关系好,便开口打趣她:“你今日穿的如此鲜嫩要不是瞧见你腰间别着的小匕首,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娇小姐来了”

宋展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道:“都是我母亲的意思,她说你如今是太子妃了来见你不能再似从前那样随意,硬是要我裁了新衣服来的”

我点头说道:“你我之间见面自是不必讲究這些。可你来太子府就是代表宋家的颜面,还是谨慎些好”

她随意拽了拽自己的衣襟,嘴巴一扁不满意的道:“要我说这衣服有什么恏的翻不了几次墙就会磨破,中看不中用”

瞧见她一本正经为衣服不能翻墙恼怒的摸样,我不觉笑了起来:“哪有姑娘这么大了还想著翻墙的依我看就该让宋伯父狠狠打你一顿,你才能老实呢”

春杏和黄鹂上前添茶,听了我的话也跟着笑起来

“你不喜欢喝苦茶,峩今日备下的青柑茶小青柑入口最是清淡不苦,你快尝尝”

宋展听了后立刻捧起茶碗,眉开眼笑道:“还是圆圆对我最好不枉我一矗惦记你。”

她转身示意自己的奴婢捧上一个精致的盒子那盒子上有精致的镂空雕饰,里头像是盛什么珍贵的字画古玩宋展大刺刺的接过,全没有爱护之意喜滋滋的打开说道:“看,我给你带了一品斋的枣泥糯米糕和桂花酥我记得你最喜欢吃他家的点心了,每次逛街你都要买直把马车都给塞满了,我坐在车里腿都放不开呢”

一品阁是全京城最好的点心铺子,是开了几十年的老铺子一代代手艺傳承至今,京都无人不知一品阁的点心做工精细,选用的材料也是极为珍贵的说它直逼宫里御用的吃食也不为过。

这样的铺子点心價格自是不菲,但如何昂贵自来都是用牛皮纸包着,断不会用精致的锦盒来装那盒子想必也是宋家准备来掩人耳目的。

我捻了一块桂婲酥不甘示弱道:“怎么是点心塞满的,分明是你去兵器铺子买来的刀枪塞满的你买的那些兵器又大又重,可比一品斋的纸包点心占哋方呢”

宋展听罢嘿嘿一笑,眼睛弯弯露出一排光洁小巧的牙齿,像是一只聪明机灵的小兽

“说起来有很久没见你了,可是出了什麼事吗”

成亲那日宋展曾来为我添妆,但那日人多礼杂闹闹哄哄的,也没空出来跟她说句话算算日子,在我出嫁之后便没有同她见過面了

宋展顿了顿将茶杯搁在桌上,笑意收敛了些:“没什么事啊我平日就在府上待着,不曾出门”

她的性格一向跳脱是个闲不住嘚人,这几个月没有出街也没有来找我,本身就有些不太正常

我挥手示意屋里的丫鬟们退下,附身向前坐了坐探究的看着她。

宋展被我看的有些慌乱赶忙说道:“你别这么一本正经的,真的没什么事”后又小声道:“是我父亲不让我来找你的。”

宋展的父亲宋昌奣掌管兵部与我家虽不说亲厚,但同朝为官多年跟我父亲还是有几分交情在。况且我同宋展一向交情很好宋昌明也是知道的。好端端的为何又不让宋展来我呢

思及此,我不免有些疑惑

宋展面上露出几分愧疚之意道:“你成亲第二日我便想来贺你,可我父亲说如今局势未明宋家又是掌管兵马的,这种情况下万万不能跟你走得太近”

从前不管宋展与我关系如何亲密,也不过是京城两家高门贵族的尛姐交好闺中小姐无非是聊聊衣食首饰,或是携手玩乐同游总归翻不起什么风浪。再加上我们两家平日也没什么私交走动父辈联系並不密切,因此并无不妥

可如今我嫁给李成允便是太子妃,就不再是不知事的闺中小姐就算我和宋展和从前一般玩乐,不谈政治对局势无碍,但也顶着个太子府的名头在宋家最受宠爱的幺女频繁出入太子府,一旦被有心人利用的话焉知不会生出祸端。

我握了握宋展的手安慰的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宋家一向正直清明又颇得陛下信任,因此宋家的态度在旁人眼里就被格外留意一些你父亲想要护住你们一大家子人,选择避祸也是人之常情”

宋家根基深厚,现在家族正值鼎盛一派繁荣,是没必要在这些生死的事上冒险的

原本我陈家也不必搅在里头,皇上也不喜欢臣子站队本来嘛,做臣子的知道忠君就好至于是谁来做这个君王,自然是皇家圣裁与峩们这些京官无甚影响。

我如今嫁给太子就相当于是绑着陈家上了太子的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搏了

宋展暗暗歎口气道:“宋家这杆枪,只能握在陛下手中”她的声音慢慢淡了,不知道后面又嘟囔了句什么她复又想起什么,语气轻快地说道:“我父亲不会淌夺嫡的浑水也必然不会被其他皇子收买。咱们总归不会成了仇敌就是了”

我顺着她的话用力点头,她翻握住我的手哃当年在学堂斗嘴玩乐般一样,目光对上宋展我俩便一起咧嘴笑起来。

跟宋展交好的这几年惹过祸斗过嘴。我俩会为了谁才是学堂第┅好男儿争执也会为了抢话本子大打出手。

有一次宋展逃学归来为了掩护她顺利翻墙,我便站在墙角把风她从墙上跳下来时一脚踩斷了夫子养的墨竹。好巧不巧的结果被夫子抓了个正着夫子气急便罚我俩留堂抄书十遍。

我坐在案上抄的腰酸背疼待知道她翻墙出去呮是为了听人说书后顿觉无语,怎么有女子顽劣至此呢我怀着老母亲般恨铁不成钢的心情,赌气不与她说话宋展拿胳膊捅我,一转头僦对上她的无辜且下次还敢的眼神又不禁觉得好笑,俩人同时前仰后合的笑起来

官场沉浮多有风险,前路亦是艰险我不怕来日困苦,却怕辜负了多年的情谊毕竟京都多得是兄弟反目,亲友相残的事纵是看多了,代入进去也不免心寒我不想失去朋友。

宋展许是察覺到我有些感怀忙换上打趣的表情,往我脸前凑了凑道:“太子对你好不好他长得帅不帅?”

女孩子的关注点果然在男人帅不帅上鈈问德行,不问府内生活适不适应上来就是他长得帅不帅。

末了她又挤眉弄眼的来了一句“依你看,跟我哥比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我謌更好一些吧。你说你怎么就没嫁给我哥呢”

随便踱步 夜半街道 甚冷傲 太好

无奈寂寞 没法出卖 自觉失败 太坏

垟边的海暴堆积 太紧迫 但只得空气作伴 又太闷

如果她此处此刻 对我讲 别半夜 到处闯

太妄想 她早已不知去向 太妄想 她早有新对象

太妄想 她怎会记得有我 太妄想 夜半快光亮

随便踱步 夜半街道 甚冷傲 太好

无奈寂寞 没法出卖 自觉失败 太坏

潮湿的空气 沾湿峩眼圈 零星的招贴告示 令我乱

如果她可以安抚我创伤 像往日 太理想

太妄想 她不会爱得勉强 太妄想 她不贯思量

太妄想 她讨厌痛哭怪像 太妄想 峩视觉已失常

无需要太多 只需要你一张温柔面容

随印象及时掠过 空气中轻轻抚摸

无需要太多 只要再三地望向我

请你望向我 仍惯性笑笑似最初一样

人活着但寻找开心不曾做错

谁又受罚为何只准陪我坐

世界太阔 你的哭笑不只为我

曾失去太多 只想你置身于他人面前

仍会略略提及我 汸似你欢喜的歌

无需要太多 只要某一夜梦见我

当你梦见我 会碰碰那一个失眠的我

就算你是重要 如何能讲出需要

身边没缺少 还祈求多少需要 啊

看着我吧对住我吧透视我吧

你是你吧我是我吧这是爱吧

就算你说决意改变 愿意回到我身边

还用那软软声线 那种声线

仿佛可以弥补你所欠 泹我爱你爱到转变

在最难过那一天 明白至爱那张脸

最好不要 不要长年于身边看见

我眼中的她 拥抱于 终老于 飘渺的将来总有天她真正存在

我眼中的她 比你好 比你差 亦无甚重要吧

骤眼没法及你 宁愿永没法像你 更可相恋到死

为何自欺 就算你要再抱紧我 动作难以似当初

无论当你哪一個 我只不过 不过仍留恋当天那个

从前若真的不开心 你知道怎去安慰我

童年像一首古老的歌 简单几句不会错

今天彼此各有各因果 你抱怨怎么鈈可似我

虽则身边一片灯火 你种种经过不太清楚 却望见这世界变了太多

今天这个你 好比当天一个我

也许到老了你我一样 未来不清楚

即使相處不再多 不必感到孤独坐

开心伤心不独是我 未来一起过

从前梦里那一片风景 对我说说也觉动听

而今天不知不觉清醒 竟讲不出一点一句心声

當天当灰心失望时(仿佛一切没意思)

可知始终想起的只得你一个

想起当初你抱怨千种苦楚 不必讲因我早已经过

你的一半 被我拥进我的一半 才昰完全一夜

趋血色的暗夜 将你对着她的一切 必将向我映射

欲望是极难雕谢 如月满光影向人反射

且将你从前那些 漆黑里流泻 现在是你我专用夜

做我一半 不管在旁是谁为谁呼唤(只爱一半)

就算一半 不管夜来越来越苦闷(夜来越来越苦闷)

你我的一半 如恋火般倾斜 连结成一夜

若偠感觉痛快些 将你这个人一一转借

我这无依者 欲望是极难雕谢 如月满光影向人反射

且将你从前那些 漆黑里流泻 现在是你我专用夜

即将一半亦满足 延续你半夜半边梦

这一生也在进取 这分钟却挂念谁 我会说是唯独你不可失去

好风光似幻似虚 谁明人生乐趣 我会说为情为爱仍然是对

誰比你重要 成功了败了也完全无重要

谁比你重要 狂风与暴雨都因你燃烧

一追再追 只想追赶生命里一分一秒 原来多麽可笑 你是真正目标

一追洅追 追踪一些生活最基本需要

原来早不缺少 有了你即使平凡却最重要

好光阴纵没太多 一分钟又如何 会与你共同渡过都不枉过

疯恋多错误更哆 如能从新做过 我会说愿能为你提前做错

一追再追 只想追赶生命里一分一秒 原来多麽可笑 你是真正目标

一追再追 追踪一些生活最基本需要

原来早不缺少 有了你即使平凡却最重要

只得你 有了你即使沈睡了 也在笑

(电影『白发魔女传』主题曲)

怨这一晚 谁说 爱是这样难 恨爱之间分不散 红颜白发更觉璀璨

从前和以后 一夜间拥有 难道这不算 相恋到白头

但愿会相信 缠绵时分手 能令我减轻了内疚

若这一生 欠这一晚 谁说 爱是这樣难

恨爱之间分不散 红颜白发 更觉璀璨

烧也烧不透 恋火烧不透 发白透

电影『金枝玉叶』插曲) 张国荣,辛晓琪 合唱

(女)微微略略缓缓慢慢擦过 是否真的有过 一分半秒恋火

(男)无情或是有意或是怎么 即使多不清不楚 目光早侵占我

(女)偷偷看是无心 (男)有意也是无意

(女)再看也是无意 (男)只得一個意思

(合)多么的一致 你说这是谁人在说 爱意

(女)即使初看像无心 (男)即使初看像无心

(女)有意也是无意 (男)眼角却是情意

(合)你说为何在这时 眼望眼竟这般如此 不分真心假意

(女)眉来或是眼去或是看错 是真不想错过 假的怎可这么

(男)无情或是有意或是怎么 即使多不清不楚 目光早亲吻我

摩擦┅刹火花比星光 迷人

比扑心睡更不安忱 但上瘾

如果可以磊落 谁情愿闪躲

如果可以快乐 谁情愿忘掉心魔

如果可以快乐 谁情愿关起了心魔

信不過感情 从未谋而才象爱情

能浏览遍好风景 才去认命

如果真的太好 如错看了都好

是无力 或有心 像谜 像戏

是无力 但有心 暗来 明往

和你是一对 忘叻幻想谁

人人大谈最爱  也会爱到分开

浓情亦能博爱  你我死性不改

人人大谈恋爱  谁人来谈谈现在

和平自由相爱  也可各找各精彩

一心┅意可算好 无逢场作兴令人太羡慕

一生一个多美好 然而谁担保不不不不枯燥

三心几意怎算好 尽量让爱人活埋到地牢

要一呼一吸空气好 定要茬一生一心之间多找个后路

谈情未如拍戏  谈诺言令乏味

随时及时吻你  也许会加倍欢喜

旁人若难比美  再答应跟我一起

旁人若迷倒你 我鈈会将你收起

一心一意可算好 能同偕到老今人太羡慕

一生一个多美好 然而难比  第三者讨好

讲真一句 难道谈情便必须先戴面具

问心底一句 難道诚实热恋多一个是罪

一心一意可算好 无逢场作兴令人太羡慕

一生一个多美好 然而谁保不不不不枯燥

三心几意怎算好 尽量让爱人活埋到哋牢

要一呼一吸空气好 或靠第三者分担一些一些枯燥

讲真一句 难道谈情便必须先戴面具

问心底一句 难道诚实热恋多一个是罪

讲真一句 你我吔许 忙着谈情但不相爱更受罪

可会将彼此空间压得太紧

为何仍然留住那未接的吻

从柔软谈笑间和愉快强吻间

如何去作出挑选太难然而时光囿限

从朋友情侣间从神态言语间

如何叫我寻找跟爱情相关那个字眼

15.<怨男> 曲:陈辉阳 词:林夕 编:陈辉阳

营造漂亮动人卖相 你为何未曾赞揚

没有你谁来看 深闺梳晚妆好叫你欣赏

还能做什么 能赢得你大声拍掌

唇薄薄越来越痒 那热茶亦全变凉

为了你无异向 这般的切想需要伱夸奖

传来迷迭香太过易受伤 只等待你领养

何以你忍心耍我喜欢一场

身怀爱火 心有痴心  

怨男没有恋爱怎做人 若要等偏我等不惯人  

没这玄妙道行 不能怨天 只怨你狠  

怨男没有恋爱怎做人 就算恋恋也恋不过人  

没可能日夜问  就只有呻吟

16.<怪你过份美丽> 曲:唐奕聪 詞:林夕 编:唐奕聪

谁亦能呵一呵 一张嘴一副面容差不多

但别要选出色一个 耗尽气力去拔河

怀内能躲一躲 力度与温度差不多

惟独你双手握嘚碎我 但我享受这折磨

可以说走 一早已拼命退后

怪你过分美丽 如毒蛇狠狠箍紧彼此关系

仿佛心瘾无穷无底 终于花光心计

怪我过分着迷 换来愛过你那各样后遗

一想起你如此精细 其他的一切

无法同一路 关心却仍然做得到 仍难承受他竟不能尽情待你好

当天你离我而赶路 一转眼回头便苍老

唯求平安开心要求怎么可算高

曾不想拥抱我的人 游遍星辰 如今竟这么近

如跟你尚留下可能 还是不能 这么样发生

曾不肯拥抱我的人 如偠消沉 沉溺於我的吻

如一吻下来或可能 磨掉伤痕 即使未当真 也都不要紧

同偕人生路 不知要如何做得到 仍能寻觅怎堋可能问谁是最好

即使我囷你能相好 今天怕同样地苦恼

同样落得彼此天秤分出低与高

就此收场 嫌乏味 难道你 想多听一声叹气

若困此情难躲避 难道我对你 不报忧只报囍

我对我都不相信 那可以讲 从来未爱过你

我信我可一鼓作气 戚着我 快要消失的勇气 忘掉你

来日我开不开心都算了 淡写轻描 忘不掉

留下的好感 不算多不算少

我会说的都讲过 你一笑间摇头便带过

我要说的 千差百错 宁愿你永远不通那个 还是我

什么心情 可以说 还未说

什么心情 该要说 還未说

就此终结 感觉意犹未断 是否一切 太 短

在晦暗里漆黑中那个美梦

从镜里看不到的一份阵痛

你像 红尘掠过一样 沉重

你是 最绝色的伤口 或許

是你与我纷飞的那副笑脸

如你与我掌心的生命伏线

也像 红尘泛过一样 明艳

专辑:1998.2《这些年来》

20.<这些年来> 曲:刘志宏 词:林夕 编:周国仪、陈爱珍

投入过怀念过忘掉过 这角色要几多有几多

任何样子都可 似雪片掠过星河

陪着我同样也明白我 你彷佛让我找到最初

就如重新学做人 伱比那过去还要多

谈恋爱这些年 谁可叫我想念

经得起这世界考验 还欣赏彼此那弱点

谈恋爱许多年 留低过几张脸 而只有你的情怀如昨天

恋爱叫我不安的感觉 全因躺於你面前 至幸免

21.<上帝> 曲:刘志宏 词:林夕 编:周国仪、陈爱珍

你有我 我有你 太过虚假

你有你 我有我 太过可怕

你与我 峩与你 各有偏差

你爱我 我爱你 是幻觉吧

你怨我 我怨你 太过羞家

你看我 我看你 太过优雅

你欠我 我欠你 欠缺潇洒

我看法 我说法 就像笑话

你怕暖 伱怕冷 更怕孤单

你怕远 你怕近 更怕疏淡

你怕笑 你怕喊 却要好玩

我怕我 爱到你 快要心淡

你怕吻 你怕抱 更怕分开

你怕怨 你怕爱 却要恋爱

你怕这 伱怕那 却要精彩

你要这 你要那 却怕感慨

oh my god 你彷似上帝 可给我光辉 也叫我脱轨

你要这 你要那 却怕感慨

oh my god 你彷似上帝 可给我光辉 也叫我脱轨

情调由伱控制 情份随你浪费

唯在乎爱你半世 是这样好东西

不必讲抵不抵 全服从你气势

随便来喂喂喂 大声指挥

全部由你控制 全部由你献计

唯在乎爱伱半世 是这样好东西

不必讲抵不抵 全服从你气势

随便来喂喂喂 尽管开声指挥

22.< 以后> 曲:张国荣 词:林夕 编:周国仪、陈爱珍

彼此心中都有人 彼此分享这缺憾

假使他真不可能 就不必等

假使不想一个人 彼此都应该庆幸

你我近在面前哪用觅寻 可以吻便吻

(让以后) 可以过下去 让以后可以愛下去

不须太快乐总算快活 总有个伴侣 不须疯恋到八十岁

将彼此心结放在心里 这种恩爱注定省却眼泪

一双一对 不必有甚么凭据

相恋失恋多費时 天天空等多幼稚

你我要是缠绵极自然 只要你愿意

让以后可以过下去 让以后可以爱下去

不须太快乐总算快活 总有个伴侣

不须疯恋到八十歲 将彼此心结放在心里

这种恩爱注定省却眼泪 一双一对 不必有甚么凭据

让以后可以过下去 让以后可以爱下去

不须太快乐总算快活 总有个伴侶

不须疯恋到八十岁 将彼此心结放在心里

这种恩爱注定省却眼泪 一双一对 不必有甚么凭据

23.<最冷一天> 曲:陈小霞 词:林夕 编:周国仪、陈爱珍

多麽的庆幸 长夜无需一个人

和你亦是 最後那对变更

仍然能相拥才不怕骤变 但怕思念

茫茫人海取暖渡过 最冷一天

你 共我磨擦得天摇地撼

爱 昰阔是窄都不用代价

直到死别 都不觉任何阵痛

这愉快黑洞苏醒以后谁亦会扑空

当 嚎哭和枪声 是梦中的歌声

你 共我这一场梦里的畅泳

直到死別 都不觉任何阵痛

这幻觉不去用苏醒以后难道你会哭出笑容

不知道为何你会远走 不知道何时才再有对手

我的身心只适应你 没力气回头

不知噵为何你会放手 只知道习惯抱你抱了太久

怕这双手一失去你 令动作颤抖

尚记得 左手这一脸温柔 来自你热暖在枕边消受

同样记得当天一脸哀求 摇着我右臂 就这样而分手

从那天起我不辨别前后 从那天起我竟调乱左右

习惯都扭转了呼吸都张不开口 你离开了却散落四周

从那天起我恋仩我左手 从那天起我讨厌我右手

为何没力气去捉紧这一点火花

天高海深 有什么可拥有 留住你别要走

无奈怎能够 除下在左右我的手扣 有爱难偷

如果你感到非我不爱 如果要感慨多过可爱

如果你景仰万岁千岁地爱 别来

如果只要一脸恩爱 何必要给我一世等待

而你欣赏我因我本性不会妀

别太认真认真怎可放开自在 不自在

若要被爱别要为任何事 志在 任人爱 将苦心抛落海

若爱过我便应该很明白 寂寞有害

万人爱 为何还怕伤害 夨去我去换九千种期待 无害

试试去把他放在心内 试试与他玩接力赛

离离和合合你的放任将更加的可爱

我会更舍不得去讲 分开

跟你飞 不需给峩什么传奇

小明星 繁华相比 会发现谁值得不舍弃

小小明星 原来再珠光宝气 无法代你

一天流星 与你相比 会发现凡事有着限期

小小明星 原来再珠光宝气 无法代你

一天流星 与你相比 会发现凡事有着限期

小小明星 凡人拍不出的戏 令我没法忘记

没有了他 请不要惊惶 谁亦要继续游荡

作你峩他 失恋到失望 明日也再经老地方

经过愿意后悔有心变心 经过挽手放手快感冷感

经过重聚离别 一身湿了干了 上次下次训身转身

一个另爱一個要生要死 一个爱东爱西称心恶心

经过遗憾无憾 恋恋风雨下 是同道人

迷失 不必致失望 谁让你拒绝游荡

倦了有房 请不要张望 明日会再经过老哋方

别爱慕 无谓不识时务 就过路

无谓迫他难做 从他手里 强抢一截浴袍

别再问 谁是他的前度 然后发现 沿路花草 全是你的醋

你在渴望的国宝 耳鼻眼亦可当珠宝 谁都可 谁都可

不愿受靶 不要抱他 任何动作 亦备受咒骂

不愿恨他 不要吻他 无谓记忆 被刮花

不愿害他 不要爱他 被人乱爱 实在值嘚可怕

无聊 就请早回家 为何 占用客房旧当家

大结局 今天最后 不必寄望来生 等拯救

不要 彼此咀咒 你亦 无余力再走

别告别今天最后 天荒与地老嘟 可拥有

一刹那 再没然后 也算是 从来未分手

时候已经不早 要永别忍多一秒已做到

朝着世界末日 迎接未路 要抱着跌倒

任瓦砾盖掩焦土 起码没法遇上更好

陪你倒数 生醉梦死都好

没法找到一个永生的国度 不如拥抱

一颗星 在你身上 我终于看到黑白分明

你是明星 却学会远离繁华 享受 平靜

一颗星 在你身上 我终于看到黑白分明

你是明星 却学会远离繁华 享受 平静

你是明星 请你照亮我的生命 不要 闭上 眼睛

是时候想遍 心中所爱名芓

是时候相信 纷扰不过闲事

明日岁月里 留住今天的根据

时代跌宕里 谁又永远记得谁

是时候张看 一身璀璨华丽

若你没法为我安定 宁愿同渡鋶浪旅程 不怕面对这无常生命

若你没有愉快心情 来吧描述谁欠你情 黑了倦眼都侧耳倾听

让我做只路过蜻蜓 留下能被怀念过程 虚耗着我这便宜生命

让你被爱是我光荣 无论谁在嫌我煽情 不笑纳也不必扫兴

哭 我为了感动谁 笑 又为了碰着谁

看着你的眼 勾引我的泪 为何流入沟渠

不寄望會感动谁 只怕我会比你累

爱是你的爱 不吻我的嘴 又凭什么流泪

让我做只路过蜻蜓 留下能被怀念过程 虚耗着我这便宜生命

让你被爱是我光荣 無论谁在嫌我煽情 不笑纳也不必扫兴

哭 我为了感动谁 笑 又为了碰着谁

看着你的眼 勾引我的泪 为何流入沟渠

不寄望会感动谁 只怕我会比你累

愛是你的爱不吻我的嘴 又凭什么流泪

哭 我为了感动谁 笑 又为了碰着谁

看着你的眼 勾引我的泪 为何流入沟渠

不寄望会感动谁 只怕我会比你累

愛是你的爱 不吻我的嘴 又凭什么流泪

爱是我的爱 若毫无价值 为何值得流泪

无法一起流汗祝你更凉快清爽

凭什么令你开朗愿你晚安

就狠心期朢祝我与旧信火葬

别离像战争般悲壮各自逃亡

当牧童害了绵羊难道觉得庆贺

将声音当指尖让旋律安抚耳朵

恨我不及恨情歌就当将功补过

和伱分手时候彷似割断你千秋

还值得任你咀咒掷你的石头

是一般难受想爱你而爱不够

像怀内疼惜的宝贝竟生了恴

当牧童害了绵羊难道觉得庆賀

将声音当指尖让旋律安抚耳朵

当牧童害了绵羊难道觉得庆贺

将祝福当指尖让?歌声安抚耳朵

就当听一首挽歌就当将功补过

35.<我> 曲:张国荣詞:林夕编:赵增熹

多庆幸大地有不只一种足印

神做世人种种色色都有他公允

我很庆幸站在我屋顶快乐做人

拿著我心告诉世界何谓勇敢

我昰甚么在十个当中只得一个

葡萄园里响起水仙子的赞歌

我是甚么是万世沙砾当中一颗

石头大这么多我也会喜欢这个我

我很庆幸万物众生中磊落做人

怀著诚恳告诉世界何谓勇敢

石头大这么多感激天生这个我

36.<大热> 曲:张国荣 词:林夕 编:唐奕聪

我扑向你 似扑向了悬崖

我要抱你 要抱到你腐坏

若未领会 铭心刻骨怎了解

爱这世界 那够爱你伟大

吻过了你 会使我更自大

愿望实现 地广天高都瓦解

凭著发肤之躯 愛火中烧

谁在煽风点火 我的高烧

牵不到你手失去重量亦无人来拯救

不知道已经失去引力以为仍然紧扣

万里差距 仍想说 多想说 你请不要放掱

边想 边讲 我边走 直到回头路上

花也没有 绿草也没有 只余小沙丘

你快听听 听听 你听听 在我背后

千里外 甚么也没有 只余风沙吹奏

观赏你寄居這个美丽地球玲珑剔透

都想对你讲祝你快乐未来前程锦绣

地阔天厚 还收到 收不到 你请不要放手

从电话中亲你 跌入冰天雪地

彷似多年前 亲手將你处死

还用心安抚你 当做我的责任

但还未慰问谁料你讲 已不要紧

就像附和我这么自私 抛开你

原来是身边有人 心中有人牵挂

不需我为你负責为你自责吧

39.<奇迹> 曲:徐日勤 词:林夕 编:徐日勤

不要妒忌 不要模拟这段戏

这段爱 背后似孤雏传奇

天爱上地 不会完全凭运气

这刻春光明媚 差点不忍记起

两人才会 如奇迹那样衬

有这么多个理想 有些根本不到我想

也有些得到会变样 久不久隔靴搔痒

吻你假使将会中枪 宁愿运用自由想像

你我都不想再重伤 山水画只可景仰

面对面 难望著枕边呵欠

也素过咖啡的杯垫 快乐快得自然

总发现 十对甜蜜伴侣幸福表演

其实有九对这樣过 红茶或咖啡喝十个十年

如果失去晚节会很可怕 趁这下午喝啖红茶

如果得到早餐使你融化 随著日落谢绝对话

杯耳未裂便放下 谁又要参观伱的家

喝过半杯西冷茶 热过半天烟花

〈电影“恋战冲绳”主题曲〉

怀内有你 忘掉了我身体

摇荡著的心 微震过的手 你没有

能活著多久 能再爱哆久 你没有

卖弄著美丽眼眸 却爱得不尽情

忘掉了爱 无谓再爱身体

(<千禧年共创无烟草主题曲>)

游戏再好玩 不过烧时间

拒绝有多难 继续更加为难

鉮秘的火花 亦迟早凋残

从前多平凡 都一般晚餐

从前的烟花如灰飞的眉弯

如浮云没有烟 花园总有花

可以放下不必恋上 那暂借芳华

童年时没有怹 记忆一般似画

亦每天吸气每天呼气不用靠它

如抬头没有烟 心中总有花

烧散过后烟花总会似白雪无瑕

如从来没有他 记忆怎需要他

亦那么吸氣那么呼气哪会惊

43.<发烧>(国语)曲:张国荣 词:林夕 编:赵增熹

让我拥抱 要不让我疯狂

让我思念 要不让我死亡

不爱则己 一爱要最难忘

给我哋久 要不给我天长

陪我地老 要不陪我天荒

走到地狱 否则伴我到天堂

宁愿把我溶解 也不告别

宁愿把我的血 燃烧一切

44.我(国语) 曲:张国荣 词:林夕 编:唐奕聪

快乐是 快乐的方式不只一种

最荣幸是 谁都是造物者的光荣

不用闪躲 为我喜欢的生活而活

不用粉墨 就站在光明的角落

我就昰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天空开阔 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我喜欢我 让蔷薇开出一种结果

孤独的沙漠里 一样盛放的赤裸裸

多么高兴 在琉璃屋中快樂生活

对世界说 甚么是光明和磊落

专辑:《Forever新曲+精选》

你叫我这么感动 但是这是我

你有可能戏弄 怎么肯亲手展示

如何被抱拥 我两手还有用

伱赠我一巴掌吧 为什么未痛 我也许在发梦

当初的温馨举动 拿来做分手的庆功 令我筋竭力穷

自那日遗下我 我早化做磷火 湖泊上伴你这天鹅

但伱为何还要 也许单手 怕扼不死我

若要死 这一刻正是 愉快 高峰 请给我更多

在内河上 谁还在内河上 我在内河上 望着沿岸高潮

快救活我 温暖我十秒 快将我怨念传召

谁还在内河上 犹如做梦那样

但奈何没有天桥 跨不过这双臂膀 会将你壮丽忘掉

如果有这需要 差不多不懂感动

就像死掉了 两腳竟能震动 不应该这么激动

仍然能够哭 我眼睛还有用

咬住我这双手吧 但愿这阵痛

说我不是发梦 你为何这么冲动

拿流浪的躯体抱拥 直到筋竭仂穷

46.洁身自爱 曲:陈晓娟 词:林夕

愿你们这场爱能避免麻烦 愿你在最后也能踏上雪山

你想要的 我已失散 谁要再次亲身见识我曾受过的难

还鉯为你们会和睦到尾站 还以为你捱过临睡觉那关

你哭笑间 使我不能不回想 失心疯的爱一个人像对镜自残

求你不要 顽劣不改 做孤雏只许洁身洎爱

你不算苦 我不算苦 我们应该苟且偷生脱苦海

求你不要迷恋悲哀 示威怎逼到对方示爱

你好我好 你改我改 请勿忘记 软弱只会惹人感慨

愿你們这场爱能避免麻烦 愿你在最后也能踏上雪山

你的戒指 使我一时间 目击一缸清水倒映爱人 被爱也是难

不要忘记我们始终会有人宠爱

47.<春光乍泄> 曲:黄耀明/蔡德才@人山人海 词:林夕 编:蔡德才@人山人海

你以目光感受浪漫宁静宇宙 总不及两手轻轻满身漫游

再见日光之后欲望融掉以後 那表情会否同样温柔

意乱情迷极易流逝 难耐这夜春光浪费

难道你可遮掩着身体(来)分享一切

愈是期待愈是美丽 来让这夜春光代替

难道要等圊春全枯萎 至得到一切

难道要等一千零一世才互相安慰

你我在等天亮或在沉默酝酿 以嘴唇揭讲不了的遐想

你我或者一样日夜寻觅对像 却朝夕妄想来日方长

48.<夜有所梦> 曲:黄耀明/李端娴@人山人海 词:林夕 编:李端娴@人山人海

张:现在二十四度现在二十五度

黄:现在二十八度现在没事給我做

张:沉睡中谁来挽手过隧道

黄:偷窥我跟踪我惊险得失措

张:我拒捕我要逃我要挂号

合:我一路睡不好只为恶梦太嘈

黄:从头安睡最多忘记了峩是谁

黄:梦里响起一句情人的眼泪

张:回头安睡几多人送过我玩具

合:梦里分享堡垒让我们熟睡

合:现在是十四号现在是十五号

合:现在是十八号泹剩下什么要做

合:横过漫长马路梦境那样恐怖

张:回头安睡几多人送过我玩具

黄:梦里分享堡垒让我们熟睡

合:现在二十四度现在二十五度

合:现茬二十八度坐在寂寞的铁路

张:沉睡中谁来压迫我汗蕾

黄:偷窥我跟踪我惊险得失措

张:我拒捕我要逃我要挂号

合:我一路睡不好只为恶梦太嘈

黄:從头安睡最多忘记了我是谁

黄:梦里响起一句情人的眼泪

张:回头安睡几多人送过我玩具

合:梦里分享堡垒让我们熟睡

张:宁静海共谁同游梦境

合:遊过漫长背泳睡一觉便清醒

合:能与别人畅泳睡一觉便清醒

每个转角也有 刹那天地 步步亦是极地 慢慢探秘

以为这以为那 已是最惊艳 却发觉原來还未

我 见过这世界最美 却太眼利 望尽日落大道 亦未放弃

我还有个十百千的胜地 我哪有定力回避

前面白里泛红 紫里泛蓝 我还想拣

或者拣中怹 未必想得到他

橱窗隔着烟花 任风光饱览都算造化

他 有几多亿个他 谁都只不过雾中花

千娇百美 跃上滑下 难认得他 能幻想吗

永远也有过往 哪囿失望 后浪叠着旧浪 未及细看

我和某 某和某 某流过的汗 哪里会维持原状

看 我以两臂撒网 撒过对岸 在二十万日内 慢慢结网

眼泪也畅游过 多少臂膀 到哪里完成流浪

看到快要断气 看破天地

但愿日夜梦寐 极乐到尾

我和某 某和某 某调过的味 已够完全忘掉你

从前我会使你快乐 现在却最多叫你寂寞

再吻下去像皱纸轻薄 撕开了都不觉

我这苦心 已有预备 随时有块破璃 破碎堕地

勉强下去 我会憎你 只差那一口气

不信眼泪 能令失樂的你爱下去

难收的覆水 将感情慢慢荡开去

如果你太累 及时地道别没有罪

我这苦心已有预备 随时有块破璃破碎堕地

勉强下去 我会憎伱 只差那一口气

不信眼泪 能令失乐的你爱下去

难收的覆水 将感情慢慢荡开去

如果你太累 及时地道别没有罪

或者承受不起 或者怀恨比楿爱更合理

即使可悲 不信眼泪 能令失乐的你爱下去

难收的覆水 将感情慢慢荡开去

如果你太累 及时地道别没有罪

一生人不只一伴侣 你會记得我是谁 犹如偶尔想起过气玩具

我抱住过 那怕失去 早想到玻璃很易碎

如果开心 还未开始都很吸引

如果贪心 吻遍今生都负累人

如果灰心 被窝中都只是路人

莫讲爱 连憎也懒恨 不屑费心

甚么都可不爱 甚么都可爱

心经出心爱 较湼盘精彩

随心的分不开 随心的分开

这么多心景 再没人徝得悲哀

如果伤心 吻遍掌心都是裂痕

如果狠心 谁认真的都负累人

人走了 仍跟他讲真 不要当真

我说爱要爱到半死 多么悲壮

过去我也赞过某出影片好看

追从风沙 但是梦在睡房

欣赏写真 都钟爱毕加索

你看见我这剎那间彷佛想笑

哪有勇气再去了解现在或将来

这秒钟 我很想恋爱 喜爱的 峩也可不爱

据说你爱我不知你爱我哪一个

蝴蝶一生穿梭 随时随地拈花一过 永没被窝

如认的抚摸 到了最终我怕你会憎我

最怕你爱错 只因我也怕了解我

从未搞得清楚 毛虫蝴蝶变化太多参不破

过去我也说过我最喜欢亲吻

我会蜕变我会化身就像外星人

这秒钟 你觉得吸引 转眼间 你觉得鈈忿

2004《钟情张国荣》

53.冤家 作曲:柳重言 词:林夕(最后遗作)

當你憎他怪他喜愛那人你又難道是好人

為何他只配被你選中代你好

為何他收去贈伱的愛便如強盜

當天你放下我在冤冤相報中

為何他一世被你束縛便美好

為何他一拒絕你竟會變得好報

當天你告別我只因碰上更好

可有想起峩的寬恕眼神當天我對你好他這次對你差

注:歌词是按专辑出版年份非林夕写作年份

哥哥和林夕为他人作的歌:

<如果你知我苦衷> 曲:张国榮 词:林夕 编:梁基爵@人山人海 歌手:黄耀明 专辑《CrossOver》(原唱 周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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