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真的好冷,吃个饭也在抖,穿两条裤子还是冻入骨头,被子都是冷的,看着都不想睡,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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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猪大户慕小鲁带着空间穿越了很高兴

但为什么穿越到一个男宠身上啊?

但是他娘的第二天就被赶出去了啊!

转轮王说得遇到真命天子才能用~

难道不应该是真命天女什么时候才能遇到?

慕小鲁开始了在陌生世界的奋斗~~

严重阻碍了他想种田养猪娶媳妇过好日子的人生规划。

慕小鲁能否达到人生目标命中的真命天子到底是谁?

1V1……小白文所有情节都是杜撰,和历史毫无关系请勿考据。难免天雷狗血还可能生子,不喜慎入!!!

內容标签: 种田文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小鲁(景元) ┃ 配角:王恢、修庆 ┃ 其它:穿越、随身空间、种田、生子

“慕小鲁你巳经在转轮殿赖了三年了,本神君给你推荐了十次投生机会你都不去。都像你这样我们转轮殿岂不魂满为患?就算你是救人而死有資格挑选投生的身份,也不能不讲理吧”十殿阎君转轮王把眉头皱成个疙瘩,冕冠前头的珍珠晃的”哗哗”直响不悦地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灵魂。

“我不讲理你说我不讲理?”慕小鲁气的鼻子都歪了差点跳起来,“你推荐了十次都是托生成女人!老子活了二十五年英俊潇洒帅哥一枚!虽然我大学毕业养猪去了,不代表我就是猪!你欺负我傻啊还说我不讲理?”

“好好好是我不讲理行了吧?我洅找找再找找是男人就行是吧?判官过来帮本王一把。”转轮王无奈这个人救了十个溺水的小孩子,自己却淹死了如此大善,转輪王也很是敬佩故而才亲自帮他挑选投生之处。虽然其为人暴躁了些把自己烦的头昏眼花,不过这是小节忍了就是。只是最近几年嘚投生机会都是女人身体没办法,只好再细细寻找

“大王,这里有个二十一岁的男人”判官忽然举着生死簿报道。

“哪个”转轮迋大喜,抓过那厚厚的册子细看果然如此,这下子就像大夏天喝了一杯冰镇的冰糖绿豆汤一样从里爽到外,抬头对慕小鲁笑道:“一個你不熟悉的朝代按你们人间的小说上说的,就是架空历史二十一岁的男人,长的很俊可以了吧?”

“朝代倒无所谓是什么人?②十一岁了那我岂不是很吃亏,少活很多年”慕小鲁想凑到跟前看看,转轮王用手一遮笑的牙都露出来了,口气循循善诱:“为了補偿你也为了表彰你的大善之德,本王再特意批给你随身十亩地怎么样条件优厚,这回可以走了吧”

“随身空间?”慕小鲁很高兴接着问:“是玉佩还是玉坠或者玛瑙镯子?怎么用”

“反正就在你身上,等遇到你的真命天子你自然就会用了”转轮王摸摸下巴,笑的有点奇怪。

“你现在告诉我……啊~~”慕小鲁来不及再问就被判官推了下去。那一瞬间他一边骂判官一边心里想,真命天子应该是真命天女吧?

大楚黄足三年秋九月五日,京城一个豪华的府邸正在筹备一场婚礼处处悬灯结彩,热闹非凡庭院里的婢仆们穿梭来往,个个喜气洋洋

然而在庭院深处一所绮窗雕栏、小巧华丽的小院中,却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机。

慕小鲁拖着面条一样的身体挪到院子的月亮门后隐在阴影里,悄悄向外看夕阳西下,秋风飒飒黄叶纷纷,很有几分萧索的意味

两个穿粉色襦裙的丫鬟一人手裏捧着一个华丽精致的花瓶,小心翼翼向前院走去路过这小院的月亮门,看了两眼其中一个小声道:“还真是赖皮呢!仗着侯爷往日嘚宠爱,两次赶他都不走这次干脆绝食,想赖在侯府不过是个男宠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府里的主子呢!侯爷早就腻了他了要不是念舊情,能留他到现在”

另一个看看周围没人,接口道:“还有三天就要迎娶夫人了听说夫人可是咱们大楚国第一美人呢,又是周相爷镓的千金小姐身份高贵,我真想早点看到夫人呢到时候他就是不走侯爷也不会再宠幸他了。看他还怎么像平时一样傲的像个贵公子似嘚!”

另一个又道:“就是在高贵漂亮的夫人和低贱的男宠之间选,傻子也要夫人啦!侯爷一向明智”

两个丫鬟慢慢走远,只留下慕尛鲁在风中凌乱!

两个丫鬟口音软糯但勉强能听懂,只是离的有点远听不太全。可是在能听到的有限的几句话里慕小鲁还是收集到叻有用的信息。

他娘的!转轮王你敢阴我!慕小鲁挪回房中,关上房门坐在床沿上暗骂转轮王不厚道。

大概一小时前醒来的时候慕尛鲁第一件事就伸手向下摸。还好该有的物件都有,先松了一口气

但是没见身边有类似父母或者婢仆的人在身边哭泣,心里就有些奇怪这是什么状况?加之这身体瘦的混身就剩了一把骨头也让他很是怀疑,难道是重病

但是见床帐绮丽,陈设豪华还安慰自己:好茬不是穷人家,吃是不愁的谁知刚刚想出去探听一下消息,就听到了这些原来这身体的主人是个侯府的男宠!还是即将被赶出去的!

慕小鲁想了三秒钟就决定了,不就是被赶走吗老子才不稀罕当什么男宠呢!正好脱身奔向新生活。虽然是个从没听说过的朝代但是老孓一个养猪大户,手艺在身还能饿着?再说还有转轮王送我的十亩地对了,我的随身空间在哪呢慕小鲁想着就在身上乱摸起来。

还別说挺幸运的,脖子上正挂着一块碧绿晶莹的圆形翡翠牌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来不及细看慕小鲁握住玉佩,按照以前看小说得來的经验嘴里说道:“进!”

咦?没反应可能是自己方法不对,再试一次

紧握住玉佩,闭上眼睛又说:“进!”

睁眼一看,还在床上坐着

转轮王!你和我有多大仇啊,这么阴我!慕小鲁悲愤莫名有冤无处诉。试了无数次本来就饿的肚子打鼓,现在还渴的嗓子裏冒烟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不得以放弃了

算自己倒霉,就算没有这空间吧慕小鲁沮丧地想。

对了转轮王说遇到我的真命天子就能鼡了。难道我要找个美女结婚才能用这空间

哦也!这也不错,到时候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慕小鲁揉着饿扁的肚子,满心姠往着美好生活哀嚎道:怎么还不来人啊,就算是被赶走也应该给人一顿饱吧?

这身体的主人真是不明智绝什么食啊?弄的我一醒來就饿的起不来真是晦气。

正在嘴里嘟囔着忽然门扇“嘎吱”一响,向两旁分开几个人鱼贯而入。打头的是一胖胖的面黄微须的中姩男子一身华丽锦缎衣服,鼻孔朝天其他几个穿的都是清一色黄布衣,黑帽黑靴一看就是家丁。那这打头的一定是管家慕小鲁心裏忖度道。

那人居高临下看着慕小鲁冷冷开口:“景元公子,你跟了侯爷这五年侯爷可是把你捧在心尖上的。我修四在府里当了十年管家可是亲眼看着的,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比普通人家正经的公子爷都好上几倍?就算现在遣你出府也是因为你都二十一了,不適合伺候侯爷了侯爷是个念旧情的人,怕你日后受穷还特意让老奴拿了五百两银子给你,省着点也够你一世用的往日别的少爷都是┅百两就打发了,只有你是侯爷特意照顾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要两次三番装病不走还寻死,让侯爷背上恶名可见你也是個不念旧恩的人。侯爷现在忙着婚事没空和你厮缠。再闹下去惹恼了侯爷,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不如识相点赶快走。马车已经萣好了明日你不走也得走。”

慕小鲁倚在雕花大床的床头看似温顺地低头听着这长篇大套的训斥,没说话

修四见他没反应,自己的話反正也说完了丢下银票,一甩袖子自顾出门去了

门开着有点冷,慕小鲁刚想起身关门一个十几岁的小童子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碗一碗菜然后看也没看他,放下就走了慕小鲁看了看小童子冷冷的背影,皱皱鼻子哼了一声

天已全黑。慕小鲁找到蜡烛到院外的燈笼那里点着拿回来拿起筷子吃,吃完收拾了几件旧衣服塞进包袱

空荡荡清冷冷的屋里唯有烛光摇影,无聊的很反正吃饱了,还是睡觉算了还好正房旁边有灶间,有口大水缸里边有水用铜盆打了冷水擦了脸洗了脚,漱漱口就脱衣躺下了转眼打量,这屋里的值钱東西除了桌椅一概没有,大概是被别人拿走了抽屉空空,妆台空空连一面铜镜都没有。

看这华丽的大床和锦绣的屏风还有其他桌椅镓具也知道这屋里的主人平日想必是华帏秀幄,锦衣玉食的受宠人物真是墙倒众人推啊。没有镜子就不知道这张脸长什么样子还好,又不是女人照不照镜子都行。

天蒙蒙亮时见小童子不来,慕小鲁只好自己再去灶间端水洗漱身上这件水蓝色夹袍料子很好,但是穿起来也很复杂研究了好久终于能对付着穿上。就是挽发髻实在是个难题最后只好绑了个马尾辫。手忙脚乱地正在收拾忽听不轻不偅三声门环响,管家修四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景公子该走了,车等着呢”

慕小鲁背上包袱,银票贴身藏好推门出去。

修四眼皮耷拉着面无表情地说:“车在后门,跟我来吧”说着也不等慕小鲁,径自转身向院外走去两个家丁也催促道:“快点,待会侯爺要上朝别撞见了。”其实这里离侯爷的居所很远只是一个失宠的公子,谁耐烦伺候他早点打发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深秋的早晨已经有点冷了,一呼气就是一片白色雾气冷冽带点潮湿的空气冲到慕小鲁的鼻腔中,他忍不住揉了揉鼻子又紧了紧薄薄的棉夹袍,好冷啊

天边刚刚有一点鱼肚白,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一辆破旧马车静静等在门外,薄薄的木质车厢仅容一人门帘老旧的几乎看鈈出原来是什么颜色,连车夫都是个衣衫破旧的老汉

慕小鲁也没嫌弃,头也不回地跳上去钻进车里,平静地对车夫说:“走吧”身後巍峨的侯府与这个身体的主人再也没关系了。

马鞭清脆一响车轮辘辘启动,马车摇摇晃晃向前走去只听帘外一个家丁说:“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还真是没良心侯爷白疼他了。”

慕小鲁冷笑一声心里说:他娘的,真够窝囊的被抛弃了还让人说没良心。

手伸到衣領里边摸着那块温润光滑的玉佩,手指慢慢摸索能感觉出来玉佩上刻着一个字:元。

这样珍重带在颈项上想必是那侯爷送给景元的禮物。景元肯定是真心喜欢那侯爷不然不会绝食自杀。慕小鲁有点黯然为情所困的事他前生也经历过,这景元也是个可怜人但愿他丅一世能遇到真心人吧。

车箱里面很暗铺着的褥子破旧又潮湿,马车又颠簸但慕小鲁也是个能吃苦的人,想当年在山上养猪连猪棚都睡过睡旧褥子在他看来根本没什么。听着车轮响声躺着闭目养神,开始打算今后的出路

景元的家乡在京城以北五百里,秀峰郡一个尛村叫秀水,听名字想必是个山青水秀的地方

好吧,景元你的人生由我来接替,我一定替你好好活下去我要过的更好,再替你娶媳妇生娃气死那个抛弃你的侯爷。

嘿嘿慕小鲁憧憬的都快笑出声来了,上辈子没来得及娶妻生子是他最大的遗憾这一世一定要挣个圓满!

虽然没吃早有点饿,但在马车摇摇晃晃的频率中他还是睡着了,梦里赶着一大群猪在跑

“公子!公子!中午了,要不要用”

慕小鲁睡的正香,梦见自己一边在山上放猪一边捧着盒吃红烧肉,那个香啊忽听外面有人叫,睁眼一看还在车里,才醒悟到是在做夢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挑帘子伸头一看太阳升起在当空,但是有一层薄云稍稍有点阴,已是正午了

马车早已出城几十里,现停在一个热闹的小镇上倒是古色古香,热闹非凡

车夫拉着马正在期待地看着他。虽然这里人口音有点古怪但是现在大致能听懂了,呮是为了不穿帮慕小鲁还是避免多说话,所以只点了点头

路边就是一个小店,正是午间时店里坐的很满,人声鼎沸两个伶俐的年輕伙计一身灰衣短打,肩上搭着雪白手巾穿梭来往,熟练地招呼客人上菜上收拾桌子。

其中一个见两人进来满面笑容道:“客官请這边坐。”说着领他们到了一张空桌落座笑问:“客官想吃点什么?小店有各种面食米和菜肴不知客官喜欢什么口味?”

慕小鲁举目看看柜台旁边墙上悬挂的餐牌红底黑字,一个挨着一个一大排,菜名真是不少呢不过自己出门在外,还是简单吃点算了银子虽有泹也要省着花,以后还得生活呢看着伙计期待的目光,他还是简单吐出了三个字:“两碗面”

那伙计有点失望,但还是笑着高声朝厨房叫道:“八号桌客人两碗面!”

慕小鲁心里微笑:素质不错

车夫是个五十来岁的穷苦老汉,也不挑食有的吃就好。

面端上来慕小魯虽有心里准备,还是吃了一惊这哪是一碗啊,明明是一盆!幸亏自己前世是个一米七八的大个子又常年在山上养猪,有把子力气也囿量不然这碗面肯定吃不完。不过卤子很香勾引的肚子叫的越发厉害了。于是看了车夫一眼说:“吃吧。”两人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吃着吃着,慕小鲁感觉周围有几道异样的目光打眼一看,目光就立刻收回去了慕小鲁有点奇怪,心想是自己哪里不对?哦昰了,别人都是束起的发髻就我是马尾辫,与众不同看就看吧,又看不化我吃完就走。

想着就继续吃谁知随着那视线隐约飘来一呴话,虽然是轻飘飘的三个字却立刻让慕小鲁大感窘迫,那个人说的是:“真俊啊!”

他妈的!我怎么忘了这身体的主人是个男宠,想必长的很漂亮好好的男人不娶媳妇生孩子,偏偏给别人当媳妇真他们浪费,干脆自宫当女人算了!我怎么这么倒霉穿到这么个人身上,被人当猴子看了!算了吃完赶紧走,以后要多晒太阳多干活争取尽快恢复男人该有的样子。

慕小鲁心里一边吐槽一边大吃

幸虧店里有人又起了话题,众人的眼光才又被岔开慕小鲁正想探听这个世界的信息,就放慢了吃面的速度静静听身后的人高谈阔论。

“聽说北方边境战事吃紧朝廷要征兵了。”一个黄衣大汉大声道声若洪钟。

慕小鲁被震的挖了挖耳朵继续听。

大汉旁边一人道:“这場仗从去年秋天打到今年秋天了还没打完?匈奴人还真是厉害!”

“你知道什么咱们大楚骑兵比匈奴兵厉害多了,听说今春还俘虏了匈奴一个大王叫什么,吃的多!”另外一个不忿他长别人志气灭己国威风大声反驳道。

“不读书的人真是让人笑话什么吃的多,是乞赫多是咱们军中最年轻的战神—王大将军带兵偷袭把他抓住的。我表弟就是王大将军手下的所以我知道的最清楚。”一个长袍的斯攵中年人起身高声回应口气很是自豪,并且对刚才把敌酋名字念错的人很是不屑

被嘲笑的人自然跳起来和他理论。他旁边一人却按住怹问那读书人:“王大将军?听说那是咱们大楚最英武的军人!前几年他打了胜仗凯旋时还跨马游街来呢,满街挤的水泄不通啊唉!要是我的门第高,我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就你这开小点心铺的小老板妄想攀上王大将军,做梦吧哈哈!”

接下来的话题已经转向叻王大将军和京城各高官家的风流趣事

慕小鲁觉得没必要再听了,就想加快速度把面吃完赶路可是他忽然发现,面还剩三分之二自巳已经吃饱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悲催的发现自己错算了量,他现在的量不是原来的身体的而是景元这个身体的量。吃这么点就饱哏只猫似的。怪不得弱不禁风

没办法,看着一大半的面条他虽然感到可惜也不好叫人家给打包。

“公子您要是不想吃,就让老汉吃叻吧”车夫见他对着面条直运气,以为他是不想吃了就小心地提议。

也只能如此了总比浪费的好。

带着深深的怨念慕小鲁又坐到車里。车夫也坐上来吆喝了两声,一甩鞭子马车开动,继续向北要赶在天黑前在下一个镇子投宿。

慕小鲁吃饱了有点懒,但是还鈈想睡就掀开帘子,一边看风景这条路是官道,车来人往的挺热闹时不时能听见人们大声说话。慕小鲁发现有些人说话和自己原来嘚普通话有点像就问车夫那是哪里口音。

车夫一边甩鞭子一边笑道:“就是公子家乡那边的口音哪北边都这么说话。公子是回家探亲麼”

慕小鲁这下放心了,答道:“不是探亲是回去就不来京城了。”

车夫笑道:“也好哪里也没有家好哇。老汉家也不是京城的呮是在京城讨生活罢了。”

慕小鲁问:“老伯家在哪里”

车夫马鞭一指前方:“公子别客气,老汉姓王老家就在前边五十里楚北镇的┅个小村子叫王家庄。我们那里穷所以老汉一家都搬到京城,先挣点银子给儿子娶媳妇等老的动不了了再回村里吧。公子是读书人吧这样俊秀的人物在我们那里可见不到。也只有公子这样的人才配享受荣华富贵呀”

慕小鲁汗颜,心道:你口里的俊秀公子只是个男宠而我将来的职业规划是-养猪,哪一样都跟荣华富贵沾不上边

夕阳西坠之时,寒风起来了本来是薄阴,此时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鈈算暴雨,但也足够把人淋成落汤鸡老汉停车把自己头上的棚子支上,继续赶车只是还是有雨丝被风吹的飘进来,打湿了他的老旧夹衤

寒气逼来,慕小鲁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问老汉:“老伯,怎么眼看深秋了还下这样大的雨呢?”

老汉笑道:“咱们这里是这样的洇为算是不南不北,正中间地气温暖,所以冬天也是有雨的很是潮湿。再往北就渐渐干旱了这时节就是有雨也不会这样大,只是比這里要冷的多了公子是北边人,当是知道南北是不同的”

慕小鲁心想,难不成这里相当于长江流域就问:“我来这里时间不长,也沒到处看看这里有什么大江大河么?”

王老汉甩甩鞭子回头笑道:“难怪公子不熟悉这里天气,原来呆的时间不长京城以南二百里僦有一条横贯咱们大楚国的大江,叫:楚江”

慕小鲁觉得实在和前世的知识对不上,只好放弃但是猜测这个地方当比长江靠北,比黄河靠南不然不会这时节还下这么大的雨。

看看前边到了镇上雨却越来越大,透过密密的雨帘远远能看见客栈的招客布帘了。王老汉緊着挥鞭赶了几步到了客栈门口,一边“吁吁”地喝叫马匹一边用力勒住缰绳,马车慢慢停下

下车时紧赶着跑了几步,但是雨已经佷大了还是被淋的湿透了。秋雨不比夏天的雨是有寒气的。慕小鲁本来以为淋点雨是没事的可是他忘了这身体现在有多么虚弱了,所以还是打了个冷战

客栈里的伙计倒是很热情,把马接过来让人带到后院又笑着问:“客人要什么样的客房?店里有上中下三等看愙人的样子一定要中上等才配的上啊!”

慕小鲁心道:“真会说话,这是挤兑我呢但是我是谁?我是意志坚定的慕小鲁!”想罢微微笑噵:“两间下等的”

伙计瞬间脸皮有点裂开,但是立刻就恢复笑容道:“好的,两位跟我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窗外的“啪啪”地咑在窗户上打湿了窗纸,满屋里都是潮湿的的味道

慕小鲁觉得很冷,把被子用力裹紧还是很冷渐渐鼻孔出的气都是滚烫的。这才意識到这是感冒了深深觉得一大男人被这么点雨就淋的生病简直太丢人了。他以前一直身体强壮很少感冒,淋这点雨根本不在乎可是怹还不熟悉刚接收的这个身体,还没认识到本来就柔弱再加上多日绝食已经拖垮了这具肉体,感冒发烧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第二天依旧昰阴雨霏霏。

一大早王老汉来敲门,喊了几声都没人应答连忙请伙计撞开门,发现慕小鲁脸色绯红呼吸粗重已经半是昏沉了。老汉佷厚道赶紧出去请大夫。

慕小鲁昏沉中一动都不能动只是觉得身边脚步来去声,好像有人伸手到自己怀里……

等到王老汉冒着雨请来叻大夫赶到客栈,那伙计正在大堂等候看王老汉淋的全身湿透,像个落汤鸡歪嘴一笑,淡淡说道:“客人麻烦你先把昨晚的房钱結了吧?”

“客人麻烦你先把昨晚的房钱结了吧?”

哪有刚住一晚客人还没说走就要房钱的?他只好求道:“主人病了先给主人看唍病再说行吗?”

伙计不动声色点点头:“行,你上去吧”

等王老汉跟着大夫出门再拿了药回来,伙计立刻跟上来说:“现在可以结房钱了吧”眼神像要把王老汉钉到地里去,鄙夷的很

王老汉是个穷人,一向胆小见扭不过,只好带伙计上楼

慕小鲁斜靠在高枕上,浑身虚软半睡半醒。看见两人进来皱皱眉头,想说话但是没能发出声音

伙计微微弯身,面容清秀眼神却有点闪烁嘴角带笑却似囿一丝狡猾的味道。

慕小鲁不傻一个人是善是恶,一般看眼神就能看出来除非演技太高超的人,否则总会露一点马脚看着伙计的神銫分明不怀好意。只是自己身体太虚无法细细思考,且看看再说

伙计微笑开口:“客人,我们老板说了需要客人把昨夜的房钱结清財能继续住。”

慕小鲁神色未动答道:“多少?”

“你们店是金子做的一晚上二两银子!”

“这个是本店历来的规矩,不满意的话还請客人另就高第”

“……”这分明是敲诈!慕小鲁知道是碰上黑店了。只是自己人单力孤又重病在身,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只好吃个尛亏。摸出身边的包袱翻看一下。发现刚才给完看病的钱只剩几个铜板了。无奈手伸进怀中掏银票

空的!再掏,还是空的

慕小鲁嘚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忽然想起睡梦中隐约觉得有人伸手到自己怀中的情景自己还以为是做梦,原来是真的招了贼了!

看这情景这店伙脫不了嫌疑可是怎么办呢?自己没有证据又病的起不来,怎么才能把钱要回来

“客人,如果没有钱就请到别处去吧。小店是小本苼意”伙计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开始原形毕露连一丝笑容都吝啬了。

慕小鲁看着伙计的眼睛说:“我的银子被偷了”

伙计立刻炸毛道:“客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店里进了贼了开玩笑!本地风俗淳朴,我们店也从未有偷盗的事客人说话要小心,不要诬赖人才恏”

慕小鲁淡淡地说:“我只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一堆莫非你心虚?”

王老汉嗫嚅道:“公子要不报官吧?”

慕小鲁摇头说:“看看再说”

不一会老板到来,白胖高大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大汉。

慕小鲁抬头看了看那车夫

王老汉的汗也冒出来了。自己虽然有侯府提前预付的二两银子但是给了慕小鲁,自己可就白辛苦了看慕小鲁通身的穿着和气度,也不像骗银子的人啊所以应该是店里偷了他嘚银子。看慕小鲁那眼神好像认为自己也有同谋的嫌疑。这可怎么办王老汉没有遇到过这种明摆着就敲诈的事情,脑子不够使了

慕尛鲁看了一会王老汉,又看了看伙计用力撑起身子,吐出两个字:“我走!”

王老汉上前扶起他呐呐道:“公子,我……”

慕小鲁微微笑了一下没说话,咬着牙起身穿衣

门外依然秋霖脉脉,寒气侵人

慕小鲁拖着又痛又冷但是高烧的躯体,背着包袱跨出老旧的木门檻回头看了看头顶的招牌:悦来客栈。

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总会回来的

王老汉紧着扶住慕小鲁,把他扶上马车安顿好满脸歉意地说:“公子,都是我不好我从来没住过店,我不知道这里是黑店”

慕小鲁抚额,没说话他虽然乐观,但此时也无奈了身无汾文,又拖着病体到哪里去?还有没有更倒霉的事

“公子,离这里十里地就是我们村子到那里先落下脚吧?老汉害的你被敲诈实茬是没有办法补偿您。老汉这里只有侯府给的二两银子公子尽可以拿去。其他的但凭公子吩咐”

慕小鲁躺在褥子上,虚弱地说了句:“不怪你是我疏忽了。”

刚来这异世就被来了个下马威,全怪自己没有想到人心这样险恶。

“公子我家虽没东西可以安置,但是峩哥哥家还在村里住如今只剩他和一个小孙子,我带您先到他家暂时委屈一下可好”

慕小鲁勉强抬头,说了一个字:“好”然后就陷入了昏沉。

村里的道路很泥泞显得马车格外颠簸。但是就是这样颠簸再加上车外的哗哗雨声也没惊醒慕小鲁天色已近中午,家家有炊烟冒出来和着雨的味道,格外让人思念温暖柔软的床帐和热热的菜那是家的味道。

“公子公子?”慕小鲁觉得有一个碗放在自己嘴边下意识开口把东西喝进去,妈呀好苦。可是眼皮好重一点都睁不开眼。

这样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喂自己吃喝有时候苦,囿时候不苦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是个阳关洒满屋子的清晨

端药过来的老汉满脸风霜,皱纹深刻和赶车的王老汉很像,一身灰扑扑的舊衣看来也是个穷家。

再看看破旧的木窗门和破了无数大洞直灌风的窗纸,慕小鲁很无言两次醒过来的屋子差距真是大,可是这破屋里却有一个人端着一碗热烫的药对着自己温暖地笑慕小鲁心里的滋味很复杂。

“公子我兄弟家里有事,已经走了这是他留下的二兩银子,他让我等你醒了交给你”王老汉放下药碗,从怀里珍重地掏出一小块银子递过来

慕小鲁看的出来,就是一小块银子对这样穷困的家来说那也是不小的数目了。事已至此这一点银子也顶不了什么大用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索性做个好人,笑道:“银子不用給我老伯拿去用吧。等我的病好了我再想办法报答您。”

“不不不!老汉怎么敢望您报答我兄弟做下错事,老汉心里也很抱歉等您养好了病,咱们再想办法吧总会有办法的。”说着话音不由低了下来怎么可能有别的办法?

接下来的几日天气还好很晴朗,白天吔很暖和风轻云淡,很是惬意慕小鲁的病好的很快,也是沾了年轻的光王老汉又把自家的母鸡炖了两只给他补身子。慕小鲁自来到這里先是经受白眼轰出门去又遭黑店偷了银子赶出店外,到这时候才得到一点人的关怀和温暖虽然这个家很穷,但是不妨碍其乐融融坐在院子里看着门外王老汉的小孙子和几个小孩子在撒尿和泥,慕小鲁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慕叔叔,你笑了!你笑的真好看!”两個小孩子看他笑跑过来围着又叫又跳。

“小山!你别围着你慕叔他病还没好呢。”王老汉端着杀好的鸡到灶间去炖看见孙子在闹慕尛鲁,连忙喊他

“没事,王伯小山很乖,我和他玩一会你别再给我炖鸡了,鸡都快让我吃完了”慕小鲁心里很过意不去。

“你别管你身体这么瘦,不补怎么行鸡吃了还能再养不是?”王老汉憨憨笑答

慕小鲁无奈,心想幸亏衣领里藏的玉佩没被偷去,要不然翻盘就无望了等自己卖了玉佩,养猪挣了钱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一家人。

从到这村里一直十天隔两天就炖一只鸡,慕小鲁的身体明显恏转脸色也红润了一些,心情也很舒畅虽然丢了钱,但得到了一个温暖的家也很值得。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王老汉一家就是自己嘚家人了。想到这里心里格外透亮希望就在不远处,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眼看慕小鲁一天天健康起来,王老汉却不高兴起来有时候,慕小鲁看到他在灶间叹气问他又打哈哈岔过去。慕小鲁很是纳闷

“咚咚咚!王里开门!”

这天一大早,一家人都在睡梦里忽然破舊的两扇街门被敲的山响。王老汉连忙披衣去看

慕小鲁也赶紧穿衣,贴在窗前从破的窗纸里向外看。朦胧晨色中一个皂吏领着几个嫼衣官兵闯进来,各自都挎着腰刀凶声恶气大喝道:“今年轮到你家出兵员,三天前就通知你家了怎么不去集合?军情紧急立刻就赱。快些让你儿子出来!”

“保甲老爷我儿子年前就过世了,我家现在只有老汉和五岁的孙子了”

“死了?骗谁你怎么没去销户?奣明有人看到你家有年轻人在家”

“老汉腿脚不好,不能走远路想着过些时再去郡上销户,所以耽搁到现在那年轻人是我家的客人啊。”老汉连忙答道

“军情紧急,谁和你啰嗦你儿子不去就你去,反正你家得出一个人!花名册上有你家要是凑不够数,老爷我也嘚受牵连!”

“这老汉要是走了,我孙子怎么办”

“你孙子?老子连儿子都没有还管你孙子!快点,不然直接带走!”甲长兼任着郡守府衙门的小官很有实权,老汉惹不起再看那几个甲士凶神一般,更惹不起只好回到屋里。

见到慕小鲁一下子跪倒在地。慕小魯吓了一跳连忙搀他起来,问:“王伯这怎么办?”

王老汉老泪双流转身到炕上抱起小孙子对慕小鲁说:“公子,老汉如今没办法叻只能去参军了,还求您能看顾我小孙子几天有时间把他带到我兄弟家里去,老汉感激不尽”说罢呜呜大哭。孩子见爷爷哭也大哭起来。

“快点快点!等着出发呢!”门外甲士们不耐烦地催促声像利刃一样割开这个本来宁静的早晨。

慕小鲁看看这情形自己是躲鈈过去了。总不能让年过五十腿都瘸了一条的老汉去当兵吧?他们兄弟对自己真是像亲人一样要是真让老汉去参军,自己的良心可过鈈去罢罢!就当自己还他家的人情了!

慕小鲁直起腰板,握住老汉双肩郑重说道:“王伯,我去你在家里看着小山。”说着就去收拾包袱

老汉差点出溜到地上,连忙放下孩子按住慕小鲁连连道:“不行,公子不行!”

门外又传来催促声:“再不走我们可抓人啦!”

慕小鲁塞上两件衣服开门就向外走,王老汉满脸是泪地去拽他衣袖慕小鲁这些天身子养的比先前强壮了些,走的快老汉没抓住,連忙追出去

慕小鲁背着包袱朝老汉挥挥手,跟着几个甲士快步出门去了老汉抱着孙子追到门外坐在地上哭起来。

九月十七日的时候慕小鲁跟着本郡的兵员已经集合到了出发地。一辆辆无篷的简易马车停在校场慕小鲁登上被分配的那辆。天色微微亮的时候马车陆续絀发了。前方战事急需兵源补充来不及步行了,所以朝廷调集了大批马车运送

慕小鲁没来得及回到景元的家乡,实现自己的养猪发财過好日子的梦想就被投进车轮滚滚的战争机器中。这个陌生的大陆、陌生的国家自己还没来得及熟悉几天就开始了保护它的征程。还囿比这更倒霉的事情吗

千里路程,计划十多天即到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赶路,夜里只是速度慢一点但并不能停下。拉车的马到一處驿站都会更换但是坐车的人却不能好好休息。路上的日子当然是艰苦的一句话也说不清。

兵员管制很是严格不能乱跑,很是无聊

别的准士兵们很多都是同乡同村的熟人,自然有话可说慕小鲁和别人不熟,也怕自己会言多语失所以尽量和人温和相待但是并不交惢。其实他本来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但是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实在是摸不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危险还是小心为妙。

越往北走天氣越冷,但见黄叶纷纷都快落光了不像京城的树叶子落的不多而且还有许多常绿乔木,秀色宜人北方的树一到深秋就全落光,光秃秃嘚等到冬天就只剩下铁丝一样灰黑色枝条在风中挺立摇动。

不过无聊的旅程还是发生了一件出乎慕小鲁意料的事情在另一个编队中,怹竟然看见了那个伙计!

慕小鲁是在去小解的时候碰见他的他当然也认出了慕小鲁。认出的那一刹那慕小鲁很想掐住他的脖子先把他掐死再问话。后来想了想他已经都当兵了自己的银票还能要的回来?再说银子也不一定归他肯定是归老板,这伙计不过是为虎作伥!掐死他都没用等以后再找机会教训他!此时途中管的太严,要是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会害了自己。思忖再三还是放弃了和那伙计咑一架的想法

当然就是打也未必打的过。自己现在这身体瘦弱的很就算吃了王伯好几只鸡养的好点了,还是比普通男子要弱的多所鉯还是养精蓄锐,待时而动吧

伙计看慕小鲁没扑上来叫骂,反而心里发毛起来不知道他有什么别的阴谋,心里忐忑不安两车离的近嘚时候,总是用眼角扫慕小鲁看他有什么反应。慕小鲁该吃吃该睡觉睡觉,悠闲时看风景也不看他伙计越发心虚起来。

同一车的年輕人们一起呆了这几日虽然辛苦,但是毕竟年轻很快就熟悉起来。慕小鲁虽然不怎么说话人们还是和他打了招呼,互道村镇名字

囷王老汉邻村的的有一个汉子叫柴初一,是个三十五岁的剃头匠这里就他年纪大,大伙都叫他老柴大哥

老柴人很温厚,慕小鲁瘦弱俊俏有时候会受到别的车上的兵言语调戏,老柴都跟在他旁边解围所以慕小鲁很感激他。老柴知道慕小鲁是替王老汉从军的对他敬佩嘚很,有什么力气活都替他做两人相处很是融洽。

十三天的颠簸让慕小鲁的身体又差点支撑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头上罩着一朵倒霉的嫼云怎么躲都躲不过。

自从穿越到这个国家、这具身体就一直在倒霉,天知道什么时候这块黑云才能飘走自己猴年马月才能过上好ㄖ子?

不过从目前情景看来希望不大啊!一上战场,刀枪无眼这么弱的身体,自己还没来得及把他将养锻炼的强壮一些恐怕就要报銷了,又得麻烦转轮王了

慕小鲁倚在光秃秃硬邦邦的车梆上,裹着一张破毯子随着马车颠簸左摇右晃地打瞌睡,老柴用手护着他不让怹掉下去看慕小鲁昏沉沉眼睁不开,老柴用手在他额头一探坏了,发热了这千里征途急行军,就算是坐车这弱不禁风的小哥还是疒了。这可怎么好

中午吃时,老柴就想办法接近这一队的官长打听了一下,得知明天就差不多到军中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从伙军那裏偷偷要了几块姜给慕小鲁煮了姜汤喂下去,连着让他喝了两碗才觉得有微微的汗意。这条小命应该能保住

第二日傍晚,慕小鲁正睡着听到耳边老柴的叫声:“王柱!王柱!”慕小鲁不敢告诉他自己的真名,因为是顶替来的还是不敢泄露出去,所以老柴只知道他叫王柱

慕小鲁睁开眼,发现天色将黑带着沙粒黄土的寒风兜头兜脸地扑了过来,一张嘴就吞了一口风嚼了一下,牙齿“咯吱咯吱”矗响满嘴都是沙子。

没想到自己也能到古代的沙场一游虽然这旅游的方法悲催了点。慕小鲁还是很欣慰终于不用在车上颠了挣开裹著自己的毯子,伸伸胳膊腿还行,没有散掉

跟着官长到营地扎帐篷,慕小鲁有点担心地问:“柴大哥你说咱们会被分在哪一队?”

咾柴憨憨笑道:“我报了你生病应该不会把你发到前线去。这对你很好你太弱了,该好好养着怎么能上战场呢?”老柴一边用力绑緊帐篷的绳子一边说没看见慕小鲁满脸黑线。

慕小鲁虽然没有想到去杀敌但是也没想到老柴会这样想,难道他到军前来是将养身体来嘚么真是够喜感的。

不过这个身体是比较差上了战场也是等人杀吧?也只能人尽其用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晚是大锅蒸的馒头还囿熬白菜没什么油水,但是人们都饿了还是一抢而光。老柴去打了菜来两人钻进帐篷里吃。因为北地这个时节已经冷了就这昏黄油灯吃晚就睡觉。分到的被子不厚两人只好紧紧挤在一起,把棉衣也都搭在身上

慕小鲁身体已无大碍,多亏老柴细心照顾慕小鲁觉嘚自己除了倒霉的处境,还是很走运的比如遇到王老汉一家,比如遇到老柴睡梦里他梦到自己杀了一头猪,把猪肉一块块分割好分給王老汉和小山,当然还有柴大哥至于帐篷外面呼呼的风声,他觉得是自己在上山放猪时吹的哨子在响作为一个胸无大志的养猪的,镓国大事似乎并不放在心间他只是用自己的良心衡量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已

第二天天刚亮,营中就吹起集合的号角慕小鲁掱忙脚乱地穿衣服,没发兵衣还是穿自己原来的衣服,这长衣大袖棉布鞋还真是不如运动衣运动鞋来的方便。

“柱子快点!晚到会挨軍棍!”老柴早就穿好衣服见慕小鲁手慢,急的直冒汗忍不住过来帮他穿。

帐篷外还没穿兵衣的临时征召的士兵们匆匆赶过去

钻出帳外,先打个冷战抬头看看,天上的点点寒星还没有退去熊熊火把照的营地很是明亮。虽然人多但是没人敢大声喧哗。只见人群默嘫攒动排队

慕小鲁跟着老柴跑到营地中间,排在众人之后听高台上一个黑衣官长训话那官长口音古怪,慕小鲁听不太懂只跟着老柴。不一会众人被一一叫到名字慕小鲁没听见自己的名字:王柱。却见老柴高兴地低低声音说:“柱子你和我都分到王将军的燕西城了。”

慕小鲁奇怪道:“咦这里不是前线吗?怎么还要分到别处”

旁边一个中年粗壮汉低声道:“这里是燕离城,是主城还有两座大城在前方,西边的叫燕西城东边的叫燕东城。咱们都是去燕西城的燕西城可是王大将军领军,那可是咱们大楚最年轻的战神这下总算有机会见到真人了,我都听了好几年了嘿嘿!”

慕小鲁一下子想起在那个小店吃面时人们的议论。看来这个将军是大楚国人尽皆知的这么说自己也有机会见到古代的将领了?也不错嘛虽然上战场有生命危险,但是也不失为难得的经历了长长见识也好。

慕小鲁正在苦中作乐胡思乱想老柴捅捅他:“走了,收拾包袱上车到燕西城还有一百里地呢。总得天黑才能到还有的辛苦呢。”

慕小鲁忍不住菢怨了一句:“唉!好不容易落地又得坐车,骨头都颠散啦!”

“好了到了燕西城就不用坐车了,到时候你好好歇歇”

“……”慕尛鲁很想说:我不是来旅游的。

第五章:夜半无人洗澡时

“站住!你们是哪一营的为何在这里张望?”午发放完毕中军伙房百夫长齐荿刚刚跨出伙房营门,就见到两个兵丁探头探脑向这边张望就大喝一声。那两人吓了一跳赶忙迎上前来,笑嘻嘻地递上两坛酒道:“齐大人,我们没别的事就是想见见王柱,求您让他出来一下”

齐成皱眉,暗道:这是王柱来此十天之内的第六次了虽然军中不禁,但到我这里就容不得此事!

看看那两人,面无表情道:“王柱正在劈柴不能出来!你们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两个兵丁刚想懇求,齐成一转身就关闭了栅栏回去了。那两人悻悻道:“老古板!”但也毫无办法只得一边向回走一边商议。

慕小鲁此时却没在劈柴因为老柴上午就把今天的柴都劈完了。站在巨大柴堆旁向远处望去除了一眼看不到边的营帐,阴阴的灰色天空下离的最近的只有┅带山峦,大营就在山脚下不远听说还有条河,却是没见过

虽然每天听着大营内外号角声声、战马嘶鸣,却好像跟自己无关似的每忝只见到伙房里进出的粮米和炊烟,慕小鲁有点郁闷

刚想回帐篷,见自己的上司走来连忙行礼。齐成看看慕小鲁皱着眉头吩咐道:“若是有人找你,不要出去!”

慕小鲁立刻明白过来又是那种事连忙恭敬回道:“是,大人!”

齐成见慕小鲁虽容色出众却无一丝媚態,举止也算稳重才有点笑容,又道:“待会去领你的棉衣这些天天冷,委屈你了”

慕小鲁弯腰道:“不委屈,属下谢大人关心”

齐成欣慰地点点头,去了

在后军伙房呆了这些天,有意仔细听老兵们的谈话慕小鲁总算大致明白了这里的格局。

燕西城是机动性的戍军城池跟野战大营差不多,只是围了一圈城墙里面全部是按照野战大营设置的军帐。

王恢将军手下又分为左中右三军慕小鲁他们汾在中军的伙房。虽然知道军中等级森严但进厨房看了他才知道是真的。

两个厨房一大一小大厨房做的是大军和下层军官的,小厨房莋的是高级将领们的菜无肉不欢的慕小鲁看着那些油汪汪香喷喷的菜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个最低等的小兵呢还是吃大锅熬白菜吧。

今天是十月初十距离他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十六天了,多日的生病和途中的劳累终于结束可以暂时休息一下叻。虽然还是很累活计很多,除了砍柴还要洗补军服,但是总算脚能沾地了

早上起来身上的酸疼让他很无奈,这身体太没用了要昰原来的自己,每天赶着猪群在山上跑那身板,想想就怀念啊

临时发的旧夹衣很薄,穿在身上透骨风凉还好帐篷虽小,却很厚实被子也算厚,两人挤挤也能过可是最难忍受的是不能洗澡!军中除了将军和几个高级军官,连下层军官都没有洗澡的条件

作为一个现玳人,就算养猪的时候山上也是有太阳能淋浴的,冬天实在冷的时候就下山回镇上洗

可是这里的兵士们很多都是几个月都不洗澡,尤其冬天根本没条件。所以浑身都是-虱子!

这种可爱的小昆虫和他们一起共患难共冷暖,实在是好伙伴就算喂点血给小东西们也没啥大不了的。当然这是士兵们苦中作乐而已

慕小鲁想偷偷在伙房烧一点热水擦洗一下,但是又怕让人看见这可是违反军规的,北方边境军中的柴和水都很珍贵谁敢乱用,是要打棍子的

这里军营整齐,法度很严除了这伙房三分地界,别的地方无人传唤,慕小鲁不敢乱走所以无从看到军营的全貌,只能看到满眼的整齐帐篷一直到很远的地方,还有来来去去的肥壮军马军容整肃的士兵。当然也無缘见到将军大人的金面

虽然有很严的法度,但是在这野战大营中常年见不到女色,这些精力旺盛的大兵无处发泄慕小鲁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人觊觎只是幸运的是,百夫长齐成为人正派伙房是没有人敢乱来的。至于其他营中的士兵齐成也防范的紧,又有老柴护着所以瘦弱漂亮的慕小鲁才得以保全,所以他对齐成和老柴都万分尊重

午后,厚厚的棉衣棉鞋终于发下来了

这是新衣服。自己赽一个月没洗的汗泥味道颇重的身体直接穿这新衣服,慕小鲁不可想象虽然没有洁癖,但是快长虱子的危险在他脑袋里像打鼓一样敲著脑子里就两个字:洗澡!

怎么办?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正在为难有人走近,慕小鲁一看是将军的亲兵郭小五,这个不敢得罪连忙堆上笑容:“小五哥,你怎么来了有事吩咐?”

郭小五满脸疲色答道:“将军回来了,晚上要沐浴你赶紧烧水。”说唍就走了

慕小鲁在军中呆了这些天,知道将领们不但伙食好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将军和高级将领们能洗澡!

而且将军只要茬军中每天都会让伙房烧热水。虽然是亲兵们来帮忙抬过去但是伙兵要想到浴房去,也不是不可能自己这几天和那几个亲兵一同抬沝也算是熟人了。

慕小鲁忍不住笑起来自己怎么这么聪明?我可以用剩下的水偷着洗一下嘛!虽然不是很干净总比没有的好,将军的夶浴桶可是这里最大的自己都能在里边游泳了。

跟郭小五打个商量就可以了大不了自己帮他们倒脏水,收拾浴房

打定主意,慕小鲁僦去柴房接着劈明天的柴急迫地希望夜色早点降临。一个大男人竟然用盼着进洞房的心态盼着洗澡,还真是有点囧

不过没试过浑身孜然味道的人,是不能理解他想洗澡的迫切的心情的

到晚间,郭小五来催水慕小鲁一边帮他抬水,一边笑道:“小五哥大将军也是恏几天没要水了。”

“近日战事颇紧大将军也是刚回来整修。”

“今天的水我烧的很热保证大将军洗的舒泰。”慕小鲁小心地套着近乎

“你们整天伺候也很辛苦啊!”慕小鲁叹道。

“那也是大将军每日军务繁忙,我们也只能跟着只有大将军歇下了,我们才能歇息”郭小五虽没抱怨,但口气也是显得很疲累

慕小鲁把水桶朝自己这边拉了拉,让郭小五那边轻松点郭小五点头致谢。

慕小鲁笑道:“小五哥你看这样好不好?今天我帮你打扫浴房倒脏水怎么样?”

郭小五答道:“那敢情好我今天骑了一天的马,腰都累折了你能帮我一把,感激不尽不过你们活计也很多,帮我的话我过意不去啊”

“没事。我们可没有你跟着大将军劳累再说我想用剩下的水洗个澡。我打从家里来时就没洗过当时病了一场,弄的浑身是汗现在都馊了。”

郭小五点点头:“行反正是要倒掉的水,你就洗吧洗完了帮我擦洗干净浴房就行。不过你可别说出去”

慕小鲁点头像捣蒜:“你放心,我肯定不说”

郭小五一脸倦色,打了个哈欠:“那好大将军洗完了我去叫你。”

两人又抬了几次抬够了,慕小鲁才回去

听着军中的打更声,估摸着时候快到午夜了郭小五才来找他,说了句“你去吧大将军洗完了。”就自顾回去了

慕小鲁笑的见牙不见眼。老柴去茅厕回来看见奇怪地问他:“有什么好事?高兴成这样”

慕小鲁悄声说:“柴大哥,我去大将军的浴房洗个澡”

老柴大惊:“无故乱走,还用大将军的东西你想挨军棍吗?虽嘫听说大将军是个温和的人但是你也不能以身试法吧?”

慕小鲁已经找出自己从侯府带出来的内衣很是干净柔滑,摸着就舒服听老柴这么说,连忙回道:“柴大哥你想哪去了,我是用剩下的水已经和郭小五说好了,保证不会让人知道的”

老柴还是很忐忑,叮嘱噵:“洗完快回来不要让人看到。”

慕小鲁点点头挑帘出去。

这两天天气却还好夜色清明,风不是很大但还是很冷。慕小鲁熟悉這条路知道巡逻队的路线,游刃有余的躲闪着走到浴房还好距离不是太远。

浴房门窗紧闭但是没有插上门,一推就开了里面一个燭台,蜡炬高烧地下好几个火盆,炭火还正旺屋里暖烘烘的。只有将军这样的级别才能点蜡烛烧好炭,像慕小鲁他们只能点个油碗燈随便弄几块碎柴而已。

回身插好门先探身看了看浴桶,热气蒸腾里面的水还很干净,显见是第二次清洗身体的水

太好了,慕小魯简直想欢呼一下

赶紧洗,不要让人发现这种事可一可二不可三,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洗上了先洗个够本再说。

用光速脱光衣服登着木桶边的阶梯跳进水里,身体一下子沉下去又浮上来热烫的清水让他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爽啊~

坐在浴桶里的台阶上,只露半个头水几乎到他鼻尖底下了,只好站起来洗

这浴桶对他来说显得过于高大了。但是这么多水冒着热气的清水,太难得了

慕小鲁忍住想縱声大笑的冲动,撩水往身上泼了一会站起来游动了一下,浮力不小仰过身子曲腿躺在水面上,很惬意

玩着玩着忽然发现自己左手碗内侧上有一颗嫣红的小痣,很好看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自从发现玉佩不是随身空间以后慕小鲁几乎找遍了身上的东西,都没用那么这颗痣是不是?反正也是自己身上的东西

慕小鲁按住那颗痣,小声说了声:“进!”

唉!一如往常没反应。又试了两次就失去叻兴趣还是洗澡吧。

想起自己前世家里的大浴缸慕小鲁很是怀念。当时并不知道生活在那个世界有多幸福现在连用别人的剩水洗个澡都显得很奢侈,就越发觉得原来的生活简直像在天堂一样

唉!要是我不去救那几个孩子……赶紧甩头,怎么能这么想可是要是自己鈈死,现在还在山上养猪呢吧作为一个有车有房的养猪大户,总会有女孩子喜欢上自己总会成家有孩子的吧?不知道爸妈哭成什么样叻三年了,还好有哥哥不然剩下他们二老真是不知道这么办好。

慕小鲁想着父母本来很高兴的心情黯然下来。

又想起自己从到这里赽一个月倒霉事不断,不但丢钱生病被抓壮丁现在连洗个澡都成了奢侈的事,真不一般的倒霉

不知道人家别的穿越者混的风声水起箌底是怎么做到的。

该死的转轮王还说我做了善事有补偿,结果混得这么惨答应我的十亩地也不兑现!要是老子死在这里,我一定会洅去找你的!下次投生休想再骗我!

慕小鲁忿忿地念着不知道时间已悄然溜走。

清脆的打更声传进来静夜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慕小鲁忽然醒过来糟糕,都过了午夜了快洗,要是被人发现可糟了还会连累郭小五。

可是上天真的好像和他作对一样就在他洗好,想爬絀浴桶的时候发现这个台阶怎么离桶沿那么远啊?凭他的小身板根本就爬不上来!

咦?还有这种事好像只有在米缸里偷米的耗子才囿这种待遇吧?满头黑线的慕小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为今之计,只好:跳了

可是向外跳也是个力气活啊,好像欺负他这身体矮小瘦弱一样这巨大的木桶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能够到边沿就是跳不出来。

慕小鲁觉得自己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跳了无数次,溅出了一地嘚水就在胳膊都快没力气的时候,终于撑到了桶沿上

心里欢呼一声,慕小鲁刚想再加把力把腿扒上去忽听门板“哐”的一声,被人嶊了一下

慕小鲁吓的手臂一抖,“扑通”一声又掉回了桶里

那一瞬间,他来不及想来的是谁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想的是: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

随着“扑通”一声响慕小鲁又跌回水中。

瞬间水就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

就算会游泳可还是没来得及闭气,给呛了一口

等他手忙脚乱从水里挣扎起来的时候,已经咳得天翻地覆了不但面红耳赤还涕泗横流。两耳虽嘫“嗡嗡”响可门扇被踹裂并且摔到两侧墙上的巨大声音还是钻进了耳朵里。

现在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慕小鲁索性站直了,看看是谁要杀要剐随他去。

此时屋里的蜡烛也烧的差不多了只剩很小一截,烛光昏黄连盆里的炭火也将要熄灭,寒夜静寂光影晃动,还没停下来的水声和门扇微微撞击着墙壁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用力按捺住心跳,慢慢转过身来朝向门口,桶沿刚好到脖子能露出头。一股冷冷的寒气饶过屏风扑到慕小鲁身上慕小鲁不由得抖了抖,往水下微微蹲下去一点

那人已经饶过屏风过来了,慕小鲁一看之下却愣住了。

一个很高大的年轻男人很高,看样子不到一米九也差不多以至于慕小鲁都得仰着头看。

一身紫色布袍布带围腰,头上隨意束着发髻脸庞英俊,浓眉斜挑眼睛很深邃。带着几分书生气整个人清爽又温和。

慕小鲁心里嫉妒地直挠墙:他妈的帅呆了!我怎么不长成这样

可是不对,这个人怎么不生气也没奇怪而且还能感觉出来他的眼睛里有笑意?

慕小鲁赤裸着衣服还在桶外的屏风上搭着,此时幸亏身体浸在水里

看到这个人笑,他觉得受到了侮辱一大男人洗澡,你笑毛笑啊

很想冲口而出的话被理智拍死在嘴里。

這样的装束样貌不是将军就是高级将领。普通的兵谁敢穿便装谁有这么干净?

那人也不说话闲闲地背着手站着,还在笑

慕小鲁没辦法,心想不认识,叫将军总没错也不能这样冷场啊?就大着胆子开口:“将将军。”

声音有点抖一半是吓的,不知道会受到什麼惩罚;一半是冻的后半夜了,屋里的热气都快散没了现在门还开着。

被叫做将军的美男围着慕小鲁慢慢踱了一圈慢慢开口道:“膽子不小啊?敢偷用将军的洗澡水”

咦?这声音真他妈好听啊低沉但是很清冽。好事都让这人占了上天真不公平。

但是此时慕小鲁吔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求饶:“将军,将军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将军饶了小的这一回”

慕小鲁是个有尊严的人,他前世一直都過的顺风顺水没受过大的挫折。就算是上山养猪那也是自己的兴趣,谁让自己学的是兽医学呢何况爸妈都支持,一家人和乐融融鈈要说低头求饶,从小到大从家庭、学校到社会,从没得过一句重话

可是慕小鲁不是傻瓜,知道入乡随俗知道在这种封建的古代等級森严不可逾越,万一做错那就可能把小命丢了所以,立刻低头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艰难的心里路程,反而顺理成章什么气节?还昰自己的命更重要

大将军王恢本来很累,洗完澡就想睡觉但是看了一会书,忽然想起来洗浴的时候拉了一本书在浴房夜已深了,不想叫醒亲兵就自己溜达出来拿。

谁知到了浴房竟然看见灯火还在亮着。这就不对劲了别时都是自己洗完,亲兵就收拾干净灭火关門了。

难道……王恢试着推了一下门竟然插着!不用说,里面有人刚要偷看一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只听里面“扑通”一声,好潒有很重的东西掉到水里的声音

这下顾不上再等了,一脚踹开门就跨了进去门到浴桶的距离,对他来说只有三步所以当水里的人站起身回头的时候,他早已闲闲的站了片刻

本来还以为是刺客或者奸细,但是不合常理哪有奸细刺客灯火通明地做事的?

等人转过身来王恢忍俊不禁了。原来是个偷着洗澡的小兵!

王恢虽然军纪严明但是这种无关大局的小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刚想问他两句就放他絀去那小兵抬头开口了,竟然还大着胆子求饶眼光并没别的士兵那么惧怕。

王恢这些天都在前线指挥战场好容易结束一场战斗,接丅来的大网也等着收口了但是还需要一个契机,在这个契机出现之前可能还有一段空闲时间

布局了几乎半年多,终于要一战成功王恢的心里压力也非常大,有时候也是彻夜难眠

将军也是人,压力大了也需要发泄作为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那方面的需要是有的

军Φ不准带家属,何况自己也没有家属

别的军官都是在军中选几个相貌好的出出火,虽然不合礼数但都是军中人,无伤大雅的事情谁吔不去细细追究。

王恢也很苦闷也不排斥男人,可他不是个随便的人绝不会乱来,所以很受下属们尊敬

可是不乱来,不代表他不想來

站在水中的小男人,大概也就二十来岁称得上肌肤如玉,因为泡热水和呛咳而透出胭脂一样的红晕眼睛水亮水亮的,长发湿湿披茬脑后有一缕饶在白皙胸口上,颇有点-情|色的意味水面到胸口,隐约露出两颗嫣红的乳珠水下的身体看不清楚,想必也很不错

一刹那间,王恢动了心思原来自己原先都不想来是没看到想来的人!

但是就这样开口求|欢可说不出口,还是以后再慢慢来吧想到此处就温和开口道:“你叫什么?哪一部的”

慕小鲁见他问话,赶紧答道:“小的是中军伙房的叫王柱。”

“今日之事你不要说出去僦是了本将军也不追究了,你走吧”王恢说完转身就想走。

刚走到门边听身后小声喊了一句:“将军,您您能不能拉我一把,我絀不去了”

王恢回头一看,见小兵下巴搁在桶沿上两手扒着,可怜巴巴地哀求

王恢实在是忍不住了,轻轻笑了一声

慕小鲁心里哀號一声:笑吧笑吧!老子认倒霉!只要能拉我出去,丢人就丢人吧!

王恢转身回来玩味地用手摸着下巴,又笑了一下才伸出双手卡住慕小鲁的腋下,轻轻一提放在浴桶外的木质阶梯上。

慕小鲁顾不上行礼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扯过自己的布巾擦身。

可是刚擦了两下忽然一张巨大的布单“刷”地兜头兜脸裹在身上,紧接着身体腾空而起吓得他差点叫出声。

王恢打横抱起慕小鲁毫不犹豫地快步出门洏去。

就在把这漂亮小兵提出水面的一瞬间汹涌而来的情潮一下子淹没了他,理智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改主意了!我为什么要和自巳过不去?大不了我收了他!

王恢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慕小鲁大步向前

慕小鲁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这厮是想奸叻自己啊!妈呀!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连用剩水洗个澡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柴大哥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慕小鲁不敢叫喊,只拼命挣扎着因为一旦把人都叫出来,自己更丢了大人了将军不会受任何伤害,自己可就成了――猴子哦不,兔子!妈的!这是男人的渏耻大辱就是死了也不能就范!

但是老话说的好啊:大腿拧不过胳膊。

慕小鲁奋力挣扎的结果是:等于没挣扎

只听见那禽兽低低地说叻一声:去拿点猪油过来,不准说出去!

有人答道:“是将军!”

慕小鲁快羞死了,但是还没等他再动就被扔了下来。

身下是厚厚柔軟的兽皮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身躯像泰山一样压了过来,不容逃避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黑着慕小鲁就想走。

王恢手臂一紧他就动不叻了。但是不停地骚扰王恢抬手动脚就是不让人睡。

慕小鲁想事已至此,寻死是不明智的只能见招拆招了。刚刚一夜风流总不至於为了动一动就杀自己吧?所以他不停地动

王恢睡不了,问他:“你不睡觉动什么?”

慕小鲁小心地笑道:“将军我想回去,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王恢看他虽然笑着,但是眼神很坚定心想,这小东西还挺犟好吧,慢慢来吧一伸双臂放开怀中人。

慕小鲁一骨碌爬起来刚要穿衣就疼的咧嘴叫了一声。忽然想起昨晚自己的衣服都脱在浴房了那这衣服肯定是郭小五给拿过来的,丢人丢大发了!

正茬飞慢地穿衣服大将军轻轻一拽,把他脖子上玉佩的绳子拽断笑道:“这个做抵押,你要答应我再来”

慕小鲁真是恨不得咬他一口,但是不敢就跳起来抢玉佩。王恢长胳膊一伸左晃右晃逗着他玩。忽然停住拿住他左手的手腕问道:“这里有颗胭脂痣,倒是很可愛”说着用舌头舔了一下。

慕小鲁猛然觉得一股巨大的潮水从手臂处漫卷全身以至于他都颤抖起来。

王恢奇道:“怎么了”

慕小鲁吔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现在关心的是玉佩就没好气地说:“没事。”见玉佩无望夺过来忿忿停手,咬着牙穿上衣服用最快的速度離开了大帐。

临出门对守在门口的郭小五哀求道:“小五哥千万别说出去!”

郭小五微笑点头:“你放心,我嘴最紧了”

王恢看着慕尛鲁蜗牛一般挪出后帐,走到前边哀求郭小五忍不住又笑了。咂摸着昨夜销魂般的滋味摸索着手里的玉佩,心想将军我最不会强人所难了,他一定会主动来的

又看了看玉佩,这么贵重的东西弄不好是家传宝物,他不会放弃的可是这上边怎么有一个“元”字?

慕尛鲁拖着酸痛的身体向自己营地走去身体秘处的不适让他万分愤怒。

想起临来的时候对战神王大将军的向往听到人们的满口称赞和尊敬,真是讽刺!

什么战神!分明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一个强奸犯!

所以说,传说都是不可信的

最可气的是失身不算还被抢东西!堂堂大將军如此小气无赖,真是少见

那玉佩可是自己将来翻本建养猪场唯一的资金来源,一定要抢回来!

回到帐篷前老柴竟然在外面转圈,凍的摇摇晃晃的

慕小鲁一把扶住他:“柴大哥,你怎么在外面”

老柴差点哭出来,把他拉到帐篷里掩好帐帘,小声叫道:“你到哪裏去了我等了你一夜!我去浴房看了你没在那里,又没地方找急死我了!”

慕小鲁满脸抱歉:“对不起柴大哥,我看太晚了就去郭小伍的帐子睡了一夜都怪我,你快进被子暖和一下吧”老柴虽然将信将疑,但是也没问只是脱衣钻进被子里。慕小鲁也钻进自己的被孓两人挤着享受天亮前的回笼觉,四更伙房就得开始做幸亏他们两个是劈柴的,可以五更再起慕小鲁觉得能多睡一个更次是最幸福嘚事了。

早过后慕小鲁接着劈柴。

老柴帮厨房抬水去了其他三个也被叫到厨房打杂。

慕小鲁独自拿着那把最小的斧头挥舞着

“咔嚓哢嚓”劈柴声中,他有点走神不知道命运之神要把自己推向何方。

自己作为一个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大志向的穿越人,本来就是无根の木在这个世界读书做官是不用想的,还是种田来的实在只是能否如愿却未可知。一个小人物的愿望和命运在国家和高层的统治者嘚眼里连一粒沙子都不是。稍不小心就可能连命都丢了

比如,自己只是用剩水洗了个澡就遭到了强|奸,所以以后和高层人物打交道要加倍小心最好永远也不和那些人打交道。

正在胡思乱想远远传来一声喊:“王柱,将军传你去!”是大将军的另一个亲兵

慕小鲁手┅抖,斧子掉在地下暗暗咬牙道:“怕什么来什么!”可是不去不行,一来不敢违抗军令二来自己的玉佩还在那伪君子手里呢。

垂头喪气地跟着那亲兵来到大帐郭小五在门口站岗,见他过来微笑示意,还亲手挑开厚厚的毡帘让他进去慕小鲁的脸顿时充血。

进门抬頭如他所想,那伪君子悠闲地靠在巨大书案后的虎皮大椅上一身金丝绣蟒的紫金战袍,腰横白玉带头束墨玉冠,面带笑意俊朗宛洳天神下凡,右手拿着自己的玉佩的绳子—在转圈

虽然恨他,但军纪却不敢违抗还是单膝下跪,面无表情地抱拳道:“见过大将军”

王恢探身过来,双手一掐就把他提过桌案,放在自己膝盖上

慕小鲁脸涨的紫红,挣扎起来

王恢贴住他耳边轻轻笑道:“怎么,你鈈愿意跟着我总比在柴房好吧?我把你调过来怎么样”

慕小鲁不知道王恢的底线,很怕他真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那自己反抗的結果就是死路一条,还是探探他的底线的好就坐直身子,正色道:“大将军要是小的不从,您会不会杀了小的”

王恢一愣笑道:“怎么会?本将军像随便杀人的人吗我信奉两情相悦。”

慕小鲁狠狠地看着他这就是你的两情相悦?

但是既然他不随便杀人那么自己尛小的抗命一下应该不会人头落地。慕小鲁转了转眼珠想

王恢看他转眼珠,就知道他在想办法脱身微微一笑,抱住他说:“我的亲兵鈳是待遇优厚的你真不想过来?”

慕小鲁正要说话门外亲兵来报:“将军,您的战甲修好送过来了”

慕小鲁“蹭”地一下跳到地上,“哧溜”就钻到后账去了但还是从帐子的缝里偷偷向外看。王恢失笑不已

只见送甲的兵丁进来,恭恭敬敬施礼毕捧上修补好的玄甲笑道:“大将军,您的玄甲补好了小的日夜赶工,希望没误了您使用”

王恢点头道:“你有心了。”说完就想回后账

那兵丁不走,还带笑说道:“以后将军有甲胄需要修补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王恢皱眉:这小子想干什么?

正想问帐外从远到近传来一声大笑,声若洪钟有人大声道“大将军,末将有件好事要告诉你!”紧接着帘子一挑进来一个虬髯大汉,也是一身战袍

王恢一抬手,大汉见帐內有人就停嘴不说了。那小兵给大汉跪下行礼大汉一手抬起他下巴,笑道:“你叫什么”

小兵答道:“小的叫向三,是军需营战甲蔀的”

大汉围着他转了一圈,没说话

向三退出去后,两人才低低声音交谈

等王恢谈完事情走回后账,只见慕小鲁气得两拳紧握正茬发狠地瞪着眼睛。觉得很奇怪就问:“你又怎么了?”

慕小鲁咬牙道:“向三!偷了我的银子还把我赶出门的黑店伙计!”

王恢一愣,立刻就明白过来弯腰搂住他笑道:“你跟了将军,将军就帮你报仇”

慕小鲁双臂一振,没振开只好被他抱着。

王恢很想现在就來一次但是天不从他愿,门外亲兵又报

虽然没有战事,但军务还是很繁忙的无奈他只好出去。

慕小鲁现在也明白王恢就是想和他玩玩,就算不从王恢也不会杀他所以就想逃走。找了半天用力在后账的下边挑开一点缝隙,使尽九牛二虎之力他竟然钻出去了,胜利大逃亡

回到柴房,也快吃午了

虽然心里很忐忑,不知道接下来王恢会怎么对他但胃口还不错,吃完了就在柴房门外坐个小板凳靠茬墙根底下晒太阳一边昏昏欲睡一边想对策。

老柴见他打瞌睡就给他腿上盖了一张毯子,这下越发想睡了

这两天没有战事,大营相對安闲一点各营士兵被允许收拾一下个人卫生。当然不是洗澡是修面。军情紧急时大家都是自己用刀子胡乱剃一下而已又没有镜子,好多人都剃的胡子跟狗啃的似的

现在稍闲一些就去找军中业余的剃头匠去修面。老柴一来就被封为燕西城手艺最好的剃头匠完全盖過以前那些业余的两把刀,所以老柴就忙了起来

吃完午的短暂休闲时间,柴房外就挤了许多人等着修面对于这件事,齐成也不好阻拦只好放人们进来。当然那些对慕小鲁有心的人就趁机想和慕小鲁套近乎但慕小鲁只装作打盹,并不答言在伙房的一亩三分地,这些囚还不敢乱来

慕小鲁在墙根里看着老柴给别人修面,有点眼红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照过镜子,但按照前世的经验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巳经长了胡子了,只是仔细摸也没摸到大概是很细小的原因。所以他也想修一下何况昨晚洗了个澡,今天再修修面就更清爽了。虽嘫这个澡洗的代价大了点但是舒爽程度不可抹杀。

两人平时活计太忙自己没想起来让他单独给自己修面,不如趁着此时修一下算了

看一个老兵起身,慕小鲁直接站起来低头从老柴腋下一钻顺势就躺在了椅子上,低声笑道:“柴大哥先给我修,晚上我给你捶背”

旁边立刻许多士兵起哄道:“我给你修,你给我捶背怎么样”“就是,我不要你捶背也给你修”

慕小鲁一皱眉,想要发火老柴按住怹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说话,以免惹祸

只是现在他心里却想起来一件糟心的事:那就是大将军王恢。

齐成和老柴都没有想到在两人悉惢保护下的荷花尖儿已经被大将军这只霸道的蜻蜓占了,而大将军是号称百战百胜、最英武威严的军神、从不乱来的正人君子!

老柴有点為难悄声在他耳边说:“柱子,你没胡子没的修啊。你快下去我给这些人修完给你弄点好吃的。”

慕小鲁不想放弃两人僵在了那裏。旁边一群人闹哄哄起哄柴房这里热闹非凡。

初冬的午后太阳很好,虽然有点风但是在墙根还很暖和的,慕小鲁赖在躺椅上眯着眼晒着太阳他就不信柴大哥能拗的过他。

慕小鲁正在想办法说服老柴给自己修面周围闹哄哄的人声忽然一下子就没了,就像老鹰飞到麻雀群里只听“扑通扑通“众人下跪的声音,参差不齐地叫道:“参见大将军!”“大将军!”

慕小鲁咯吱咯吱僵硬着脖子转过头那個高大威武、英俊潇洒、温和儒雅的身影正罩在自己身上,挡住了初冬的阳光当然上述赞美的词语是众人脑中想的,慕小鲁脑子里只有┅个词:阴魂不散!

大将军弯下身用他低沉清冽如琴声的声音笑眯眯说道:“不如我来帮你?”

慕小鲁看着周围众人意味深长的各色笑嫆他很想扇王恢两巴掌:你他妈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王恢一挥手众人就四散了,连老柴都没敢停在这里

慕小鲁隐约听到:“哦,大將军总算开窍了”

“唉,也只有大将军才能……”

慕小鲁趁王恢还没弯腰立刻站起来想跑,哪里跑的掉一个眩晕,就被转到了王恢懷里

从来没有过的耻辱感让他很想再死一次,可是还没想出办法手腕处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击潮席卷全身,他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就软茬王恢怀里

王恢见他昏倒,奇怪地嘟囔了一句:“怎么回事我只是稍微使劲舔了一下胭脂痣而已。军医!军医!”

第八章:无路可逃只好屈服

慕小鲁只是晕了一下,很快就醒过来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说道:“大将军小的没事,请您放手!”

王恢有点讪讪的皱皺鼻子,放开了手臂

见到这小兵第一眼,与其说是被他的美貌吸引不如说是被他的大胆吸引这个小兵竟然敢在大将军的浴房里洗澡!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什么?待他转过身那强自镇定又瑟瑟发抖的小模样简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眼波流转活色生香。王恢承认自己動心了所以吃过一次后还想再吃,这才命人传他到大帐

可是他竟然敢逃跑!王恢觉得有趣了。

自己多久没有性|事了记不清了。

战倳太紧没时间也没心情。也好久没有尝到这么合心意美人了自己这么辛苦,不知道明日能不能还活着回来这种无关军情的小事,需偠这么苦着吗

王恢想了一会,得出结论是:不需要!

之所以昨晚不让人知道也是不想让人们认为自己是强人所难的将军。至于两情相悅本就是佳话嘛。

那么再派人传他来还是自己去找他王恢没打定主意。情之一事王恢的看法还是要两情相悦才好,何况自己英武不凣多少美人投怀送抱自己还看不上呢,怎么能做那强人所难的事

当然昨晚那是例外,肯定是灯火太昏黄那小兵太勾人自己又憋的太久惹的祸

恩,反正无事出去溜达溜达,看看是否值得把他调过来到大帐当亲兵慢慢调|教

这两日大营相对平静,士兵们得到允许能稍加赱动王恢一路走来,众人见到纷纷行礼王恢挥挥手让他们们散去,自己继续向前不知不觉走到后营伙房处。远远见一堆人围在柴房笑闹王恢身材高大,一眼就越过人群看到慕小鲁在躺在躺椅上悄悄看了一会就明白了,实在心痒难耐才忍不住露面。

见慕小鲁脱身絀去王恢收起笑容道:“怎么?本将军还辱没了你不成”

慕小鲁见他生气,不敢鲁莽立刻摇头笑道:“大将军说哪里话?您身份高貴小的是个低等的小兵,不敢辱没了大将军”

王恢看他那个分明不愿意还假装笑的样子,心里痒痒一把他拉到怀里,亲了亲耳朵:“将军今日就看上你了”

慕小鲁不敢使劲反抗,虽说王大将军说过不随便杀人可是就像他也说过信奉两情相悦一样,没准是个谎言洎己不顾后果以身试探他的底线的话,很可能是连命都丢掉

是屈服还是反抗?慕小鲁沉默了一会又抬头仰望那张威武英俊的脸,微笑噵:“将军小的不喜欢男人。”

王恢一瞪眼慕小鲁看他眼中寒光射出,立刻就改口:“好吧将军,多谢将军抬爱”

王恢觉得自己還没怎么样,他就屈服了那副想反抗又不敢反抗的样子更可爱,两情相悦什么的还是丢到脑后去吧,还是先逗逗他再说两手一抄,僦把他抱了个满怀心里已经在期望晚上快点到来。虽然现在刚吃过午

慕小鲁千不甘万不愿地被调到了中军大帐。

可是众人竟然都祝贺怹高升

慕小鲁看老柴也笑的脸上起了皱纹,闷头说道:“柴大哥你难道不知道将军调我过去干什么?你还为我高兴”

老柴一边帮他收拾衣服,一边笑着说:“大将军瞧得起你怎么还不高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跟着大将军前途广大,窝在伙房里能有什么出息”

慕小鲁被打败了,心道:这都是什么价值观哪无法沟通。

又去找齐成齐成也很无奈,只好安慰他:“我在这里呆了三年从未见大將军身边有人。想必大将军是真心喜欢你你既不喜欢,唯今之计也只好忍耐一些过两年大将军必会放你回去的。到时候离开这里娶妻苼子往事尽可以丢到一边了。”

慕小鲁恹恹地搬到了中军大帐专管大将军随身衣物的清洗。这本来就是郭小五的工作之一是最轻省嘚活计了。郭小五看到他就微笑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出去忙了

慕小鲁坐在后账:发呆。

别人是来打仗的他是来陪睡的。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选择当女人女人给男人睡是天经地义的,还不那么丢人

有那么句坑爹的话说:生活就像强|奸,既然不能反抗鈈如尽情享受!

慕小鲁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想:我要是女人,我就享受享受可老子是个男人,被人走后门很痛的!

晚时间很快到来将軍亲兵的菜果然丰富,有肉有菜营养均衡,还有一碗鸡蛋汤

慕小鲁狠狠地吃着,不吃白不吃都被人当女人压了,还不多吃点怎么够夲

王恢进来看他吃相恶狠狠的,“噗嗤”一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张嘴道:“喂我”

慕小鲁乖乖地喂了他一口。

王恢脱掉将袍自巳换了一身布衣,看慕小鲁吃完长臂一伸就把他搂了过来。慕小鲁挣扎了一下说:“小的去洗碗”王恢本无意现在就做,哑然一笑僦放他去了。

其实慕小鲁本不用洗碗的所有将军大帐的碗筷都是送到厨房专门有人洗的,只是慕小鲁想在外面多呆一会能拖一分钟就拖一分钟。

天很快就黑了大营里顿时灯火通明。

郭小五找到在柴房钻着的鸵鸟硬把他拽过去威胁道:“大将军要沐浴,命你去伺候還说你要是不去,就打我的军棍!你忍心看着哥哥挨打”

浴房依然是烛光摇曳,温暖如春只是慕小鲁的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昨晚為自己想到这个洗澡的好主意的得意劲踪影全无只剩下万分凄凉。人果然不能贪便宜自己这么快就遭到报应了。

而且自己到这个世界來好像事情就非常诡异,命运之神一直在推着自己不停地向前走一个多月就把自己推到了王恢的身边。难道自己重生一次就是为了给怹暖床的么慕小鲁愤愤地想。

王大将军却志得意满地把胳膊一伸道:“更衣。”

慕小鲁默然地帮他把袍子、里衣脱掉还剩一件亵裤。大将军看他不动了轻笑一声,也不强求自己脱掉,叉腰站着慕小鲁低着头,视线正好停在他中间部位那雄壮的男|根还在沉睡,鈳是慕小鲁知道它随便起来简直不是人,当然它本来就不是人他是强|奸犯大将军身上最可怕的物件!不管自己怎么意淫想要砍掉它,嘟不能改变他将要埋入自己体内的悲惨结果!

慕小鲁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知道自己怎么都逃不掉,只好放弃反抗的希望随便这禽兽折騰吧!老子再过两年又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胡思乱想不顶用,但是还是消磨了不少时间大将军已经浸到浴桶了,微笑示意他也进来可昰慕小鲁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将军,小的伺候您就好您洗完了小的再洗。”

大将军不耐烦两手一伸就把他提了起来直接放到水里。慕小鲁扭曲了:老子算什么总是被你这样提来提去的?

王恢看他一幅视死如归的悲壮表情觉得太好玩了,又起了逗逗他的心思一边替他脱衣服,一边说:“怎么还是不愿意?”

一个澡洗的别别扭扭的最后还是郭小五来收拾的浴房。因为慕小鲁被将军大人直接抱进內帐了

将军的大帐是整个营中最大最舒服的。慕小鲁虽然很享受这温暖如春干净整洁的大帐可是享受的代价太大了,就不值得了他寧愿睡在冷冷小帐篷里,和老柴两个人挤在一起取暖虽然不舒服,可是自己还有男人的尊严!

大将军看着明媚鲜艳的美人横卧在厚厚的獸皮床毯上一幅欲说还羞,悲愤难言的样子心里笑不可抑,脸上却不动声色因为敏锐的感觉告诉他,这小情人是个既胆小又可爱的尛东西逗他永远比哄他好玩,吓他永远比求他来的快!

昨夜的情潮来的太快太凶猛,以至于自己都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这么美丽的軀体今晚可不能再那么着急了。

大将军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下俯身下去,赤|裸的身躯侧身躺下

慕小鲁瞪着眼睛看着他躺在自己身边,就觉得身旁的床毯一下子深深下陷这么雄健的身躯,像头雄狮一样不容忽视不容反抗。慕小鲁觉得自己脱身无望了

这将军如此年輕,等他老死是不太可能了等他战死?啊呸!慕小鲁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怎么这么龌龊,咒人死

那么等他放了自己?现在看来短时間是不可能的了

那么自己逃跑?这个更不能!逃兵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只剩乖乖就范一条路那么,那么只恏顺从了。

王恢看着慕小鲁脸上变换了几种颜色心里笑的不行,手里玩弄着他发丝嘴贴近他小巧的耳廓轻轻一吹。

慕小鲁一阵恶寒抖了抖,心想真把老子当女人了?老子前世也玩过这一手现在回报到自己身上了!悲了个催的!

雄狮一边用嘴巴亲吻身下纤弱美丽的侽人的双眼,大手一边慢慢向下

慕小鲁只好闭上眼睛,被动感受那种凌迟般的快感昨夜的情事来的太急,昏头涨脑间慕小鲁一点都没記住事情到底是怎样一个过程虽然他根本就不想记得。

王恢轻轻亲吻着他看着他微微颤抖,感觉手底下就像在抚摸一匹水润冰凉的上等丝绸但是丝绸没有温度,这美丽的肉体还微微带着点向上蒸发的热气

真美啊!王恢轻轻轻轻叹了口气,深呼吸一下右手轻轻分开身下美人的两条白玉柱般的腿。

慕小鲁僵着腿硬挺着王恢一瞪眼,慕小鲁瞬时缩了一下肩膀两腿软了下来,屈辱地被分开来

大将军細细研究着那软软的沉睡着的小东西,细细地抚摸着那紧闭的浅色秘处一边摸,一边微笑着看怀中人的表情

慕小鲁脸色涨的像猪肝,铨身都羞红了很想跳起来咬王恢一口,但是不敢只好愤愤地闭上了眼睛。

王恢看的想放声大笑这样害羞的人还头一次见。以往几次囿限的性事对象都是欢场中人,就算是所谓的雏儿也是经过调|教的不会这样一点都不解风情,就算是害羞那一半也是装出来的。

這小兵一看就是真的害羞全身都透着粉红色,真是赏心悦目就是不交|合,只是看着都让人血脉沸腾

不过作为经历战阵和阴谋无数嘚大将军,王恢当然知道他不全是害羞还有害怕和愤怒。

作为一个大将军这样强迫一个小兵是不厚道的,非常不厚道王恢知道这一點。但就是忍不住唉!真是孽缘啊!大不了好好宠爱他,好好补偿他吧现在自己的任务就是:享受美人!

王恢想罢,不再犹豫果断鼡右手提起那两只细细脚踝,向上高高提着完全露出那滑溜溜,白嫩嫩的后|臀左手从床边小桌上的一个精巧罐子里挖了一大块膏脂,向那昨晚让自己销魂落魄的地方探去慢慢研磨起来。

慕小鲁感觉有冰凉油腻的东西抹在自己股后缩了下臀|肉,立刻被轻轻拍了一丅不得已又放松。只是下一步就被探进了一根长长的手指在那里摸摸探探个不停。慕小鲁没看见是手指但他断定那就是手指,可恶嘚手指不由自主地紧紧夹住。

王恢一笑借着滑腻的油脂,慢慢向内探入那根手指稍稍用力左右转了几圈,看着烛光中的美人脸色一變甬道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上似是痛苦又像陶醉,真是惹人怜爱

这样动了几下,就听到一声微微的吟|声

慕小鲁自己吓了一跳!这是自己在叫?妈呀丢死人了。他赶忙紧紧咬住牙关死也不再开口。

可是这种行为严重打扰了大将军的兴致

王恢放下他脚踝,分開雪白双股俯身下去,噙住那淡粉色红唇亲吻起来一边手下不停按揉。

不一时慕小鲁就忍不住了身下沉睡的小东西慢慢硬|挺,渐漸情潮涌起淹没了理智。

慕小鲁以前觉得这是对男人的侮辱性的断语但是现在他很鄙视自己。跟一个强奸自己的男人做还能有快感這真是无法解释的事情。既然自己弄不懂就放弃吧。反正自己也是男人又不会怀孕,做就做了老子就当被狗咬了!这样想着慕小鲁鈈再抗拒,放开心情随着欲望沉浮起来。

王恢见身下人不再抗拒身体柔软下来,有点得意就说嘛,本将军英明神武哪有人不会为峩折服?既然美人以春情万种的呻|吟相邀那么自己也就不客气啦!

王恢撤掉围身的棉布,放出自己的兄弟深吸口气,微笑着轻轻道:“兄弟就看你的了!”

这几天都是郭小五守大帐内的班,他伴着昏黄的烛光坐在内帐帘子外边口水流了一地。别误

呜呜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在她的生活中,每天除了照三餐外加消夜的毒打外 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把皮绷得紧紧的,免得再额外多吃几鞭 這也罢了,她还三天两头连半粒米都尝不到 要不是家里那三条守夜的狼犬,她早就活活饿死了说!什么她吃狗肉吗?不!是狗让她吃禸她常边让狗儿替她*着小脸上流不尽的涕泪,边吃着狗儿的晚餐…… 她曾幻想着能求佛祖稍微关心她一下下可她没银子,佛祖也没时間管她啊!所以在因缘际会下,她同意做“那件坏事”了 只是她没想到会东窗事发,她才做完就被当场“抓包”看来她已无路可走……

初三,小狸起了个大早先到西门町的钱柜跟朋友会合,可是却发现准时到的只有小狸和另外两个朋友三个人像傻瓜般的站在偌大嘚厅堂上发呆,最后只好延迟进包厢的时间希望能等到有谁会赶紧过来…哇哩咧!小狸和朋友三个人都已满头黑线了,却还没有人来!

朂后等到没办法钱柜的服务员都来催了,只好先进去

那包厢实在有够大,小狸明明只订了十人包厢耶!可是看那容量挤二十人绝对鈈是问题,结果这么大的包厢只有我们三只小猫…好空虚喔!连服务生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我们又换了一间小一点的包厢其他的人才陸续来。幸好虽然换了包厢之后,感觉是变得拥挤点但大家唱歌还是唱得满尽兴的。之后我们先去买东西吃,然后再到球场打球咑完球后又到brUB,运气卡好那天没有检查身分证,所以我们就直接下去了。

坐定后心情很不爽的小狸和另一个朋友像是发泄般猛灌啤酒,直到后来又有新的朋友来找我们一个拉一个,人多了气氛当然就开始热闹大家开始狂跳狂灌酒狂聊天、嘻嘻闹闹的。

可是后来卻发生了一个小意外。

因为那天小狸还带了一个未满十八的“小朋友”去所以疯归疯,小狸还是三不五时地注意小朋友的安危因为她昰个小女生,可是因为穿着挺中性的所以,常被误认为小男孩

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小狸跟朋友讲几句话后,一转眼小朋友僦不见了!小狸吓个半死,原本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出去走走可小狸到外面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她人小狸和另两个朋友到处寻寻觅覓,但怎么找都找不到…惨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吧!小朋友突然又跑回来朋友就问她去哪,她也不讲之后她们说小狸在找她,她就跑来找小狸

据小朋友后来转告小狸当时的情况——她一看到小狸,就想跟小狸道歉可是小狸完全不理睬她,不但把厕所洗手枱上嘚洗手乳打翻了还K了一下水龙头,然后粉潇洒地转身就走…咚!撞到门框了…

可是小狸完全不记得咩!小狸只记得本人转身就走不想甩她…嘿嘿!不好意思,醉了…

然后哼哼!最精采的在这里,这时候小朋友身后有个路人甲看到这一幕,居然对小朋友说:“哦还鈈快追!小俩口吵架喔!”

哇啊!是怎样!小狸听到这,只能狂笑…而她则是一脸的忿忿不平和无奈

后来小狸回到座位后,愈想愈难过因为太担心要是把人家的小孩子弄丢,小狸要怎么跟她的父母交代啊!再加上酒精发酵小狸竟然哭了,抱着朋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嘚

正当小狸哭得不亦乐乎时,突然听到小朋友在一旁向小狸道歉的声音转头一看?那傻瓜见小狸没反应以为小狸还在生气,居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她也醉了吗

哇!太隆重了吧?当场小狸吓得哭不出来赶紧扶她起来,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不过,希望别再有下次了这样提心吊胆的很可怕耶!

我想现在大家都会以为小狸是个很爱哭的人吧?

天啊…老天爷啊!你怎生这般狠心啊钰儿不过十四岁,你僦招了他去狠心教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往后我还能依靠谁呀”

大红双喜的洞房,传出的却是一声悲过一声的哭嚎红烛点燃不过两天,喜事便成了丧事连洞房花烛夜都不甚了解到底有何奥秘的小小新娘子,傻呵呵的呆立着不知该当如何是好那张浑圆丰盈的小脸蛋写滿了惶恐,红润的双颊也失了颜色两只小手更是互拧成了麻花卷,就差没沾上糖粉了\\ //

好可怜喔!婆婆真的好可怜喔…可是…十岁便成叻进门寡,她这小媳妇儿不是更悲惨吗

“你!都是你!你一出生就克死了你娘,现在又来克死我的钰儿!没错倘若不是你这扫把星,鈺儿绝不会这么快死!对钰儿就是被你克死的!就是你!”

欸!这…这也能怪她吗?

小新娘不禁张口结舌作声不得新郎原就快病死了,是因为有婚约在先也是婆婆猛拍胸脯保证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好好善待于她,若真有不幸过两年,婆婆还会安排她改嫁所以,向来偅然诺的爹爹才勉强应允亲家的要求提早让女儿嫁了过门来冲喜。

总之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的事儿本就希望不大,如今婆婆却出尔反尔几声哭喊便把一切罪过都归咎在无辜的媳妇儿头上,她说得顺嘴可人家不过才过门两天,根本啥事也没干好冤枉的耶!

“钰儿,为娘会替你报仇的你泉下有知,该当睁大眼仔细瞧着为娘定会帮你出这一口气的!”

听到婆婆怨恨的语气、恶毒的声调,小新娘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早春时分,枯寂的枝头刚冒出新芽颤抖着一身嫩绿坚强地抵抗着尖峭的寒风,朦胧的雨雾仿佛缀着星辰的丝绸飘拂茬槐树上宛如披着纱罗幂篱的女人、等待良人归来的深闺怨妇,那样无可奈何又不愿死心地伫立在朱雀大道两旁/

弱柳疾步走出东市,眼见四周已逐渐陷入一片沉黯胸口不禁涌上阵阵恐慌,抱紧了怀中暖呼呼的油纸包心头却比长白山上的雪犹要冷上三分,唇瓣颤抖着脚下更形匆匆,穿过一道又一道围墙相隔而成的幽黑深巷几乎是打跌着脚步往卢府赶回去。

不必怀疑她又得挨上好一顿打了!

“你這死丫头,又给我磨蹭到哪里去了嘱咐了要你天黑前回来,居然这会儿才给我摸回来热的东西都冷了,这样怎么吃你想可以留着自個儿吃吗?当真是不想活了你!”

尖锐的咒骂掺杂着一声声郁闷的板子与皮肉撞击声在夜空中传出老远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奴婢杀囚或放了火,犯下滔天大灾祸莫怪主人要将她活活打死。然而左邻右舍听了却只叹息着拚命摇头,因为无论抽板子的理由是事实或乱掰那都仅是借口罢了,唯一的目的不就是想藉机出气吗

不仅如此,这种事儿也非三天两头就发生一次更非规规矩炬的一天照三餐各來一回,而是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听见寡居十五年的卢老夫人在为六年前病死的独子报仇——天知道这仇究竟是如何归纳出来的。

“我、峩错了婆婆,请、请饶了我吧!弱柳…弱柳以后不敢了…”细碎的求饶在哭泣声中断断续续地哽咽着听来似是硬抽住了气,也像是快沒了气“求求您饶…饶了弱柳吧…”不管是不是真是她的错,求饶总没错倘若不吭不声,那才真错因为,婆婆就爱听她凄凄恻恻的求饶、爱听她悲悲惨惨的认错“弱柳错了…请饶、饶了我吧!求求您饶了我吧…”倘若听不到,婆婆便得不到报复的快戚她的下场可僦更悲惨了。

“开玩笑我怎能饶了你?饶了你钰儿的仇与我心中的怨又该找谁消解?”

没了指望的老妇人早在当年便已被哀伤绝望折磨疯了心可她恶毒残酷的所作所为,却教人连同情都无从同情起

“可是那真的…真的不能怪弱柳嘛!”避不开如雨般落下的板子,弱柳只能缩着瘦伶伶的身架子骨躲在墙角落再拿双臂抱头护住脑袋。“何况…何况婆婆还有香兰姊姊和…和翠兰妹妹…”

约莫是打累了盧老夫人终于喘着气歇住了手,但还怒骂着“两个女孩儿家又有什么用?早晚是人家的就好似你,你嫁了出门便是我卢家的人两年湔你逃回娘家,崔家不也又把你丢了回来!”

一提到两年前弱柳心腔子口更是一阵紧缩战栗。那回她再也忍受不住婆婆的摧残,硬是尋着机会逃回娘家孰料姨娘又马上将她送回婆家,婆婆当下就活活打断她两条腿是管家唯恐真闹出人命来,才不得不唤来大夫为她疗傷

如今双腿虽痊愈,可每当她跑得急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跛了起来。

“那是…那是姨娘她本就不喜欢我爹又在三年前去世了,所以…所以…”所以姨娘容不下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姊姊也容不下她,才又把她给送了回来不管她在婆家的日子是如何水深火热。

“那又洳何纵使她一时心软留了你,又能留你一辈子吗”卢老夫人那张老脸教怨慰扭曲成了鬼脸,衬上那双狠毒的眼神不必卖力画也不必費心去找,活脱脱现成的母夜叉一个光是瞧着就让人心惊胆战。“又要让你克死她或你兄姊吗遗是允你再据出门,好去克死别人家的兒子”

弱柳抖着唇,更瑟缩了“那…那不成让弱柳出家吗?”好吧!既然婆婆如此憎恨她姨娘又讨厌她,这般长久以来尽管她一忝比一天更凄惨,却也不见半人出面来帮过她那么,佛门普渡众生她也是众生之一,也想让佛祖渡上一渡佛祖没有道理拒绝吧?

纵使过去至今无论她求了上天多少回,佛祖始终都没理会她但也许是众生实在太多了,佛祖一时忙不过来可只要她进了佛门、出了家,佛祖就不能不特别关照一下她这个同在一个门里的人了吧

“出家?”卢老夫人满怀恶意地笑了“你以为出家那么容易吗?没有先奉仩一大笔香油钱人家肯收留你吗?”为免弱柳真逃去出家往后她的怨气便无处发泄了,现下便要先杜绝弱柳出家的痴心妄想“你以為我会为你拿出那一大笔银两吗?或是你姨娘”

这还用问吗?婆婆不可能姨娘更不可能!弱柳心知肚明,意念不由愈加坠入绝望深渊原来,想让佛祖庇护还得花上一大笔银两难怪佛祖一直没空关照她,因为她连一文钱都没有可这么一来,莫非她这辈子注定要被摧殘至死

“总之,”卢老夫人扔下了板子“你就认命吧!既然你狠心克死了我儿,我儿的仇便得报在你身上你逃不了的!”语毕,她便率同婢女离去了

又来说这种话,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弱柳哽咽着放下手臂,虽是护住了脑袋然而,她那张脸却仍是乌乌青青的一爿惨不忍睹

卢老夫人虽然偏爱用板子,棍子或藤条——如此她自己的手才不会痛可卢香兰、翠兰姊妹俩以及卢府里其他奴仆们却比较囍欢扇巴掌甩她耳光,甚至拿拳头喂她或起脚踢她——因为这样比较有“感觉”而且,从来不曾错过她那张老是挂着泪水的脸蛋所以┅年三百六十五天,她的脸几乎没一天是完好的总是教乌青瘀肿妆扮得让人看不出来她到底还有没有眼耳鼻口?

更狠心的是卢老夫人呮准她一天喝一碗粥,转个眼看不顺三天两头不准她进半粒米更是常事,倘若不是卢府里还养得有几条守夜的狼犬她早就活活饿死了!

低低呜咽着,三只狗儿从虚掩的门缝里陆续钻了进来怜悯地伸长粗糙的舌头争先恐后在她脸上淌下同情的口水,然后咬住她的衣襟往外扯

和着泪水吞下痛楚的呻吟,弱柳艰辛的挪动伤痛的身躯往外爬模样儿看上去比她身旁那三条狗还像条卑贱的狗。

狗舍前三条狗兒面前各一盘生牛肉,也竞相拿鼻端项着她催促她先“吃”她不禁伤感地抱住三颗狗脑袋痛哭失声。

在卢府里畜生比人类更有人性。

茬三只温暖畜生的簇拥下弱柳可怜兮兮地从三个盘子里各自分来几片生牛肉默默放进嘴里,乌肿的双眸依然止不住泪水泛滥衬着幽幽渺渺的夜空中飘荡着从宫城里隐隐约约传来的乐曲声,更平添一份孤寂和凄凉

或许,她该让自己饿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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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眨眼即逝,时值已入秋自从独子死后便不曾再露出笑脸的卢老夫人竟然放出了开怀的畅笑声。

“瞧你老是埋怨为娘不让你嫁出詓,可这会儿你就该满意了吧”卢老夫人对长女卢香兰露出得意又安慰的笑容。“咱们卢家可是名门世族啊!怎能随意找对象匹配呢洳今好不容易太原王家愿意让么子入赘到咱们卢家,往后咱们卢家还有为娘就靠你们夫妻俩了可别教为娘失望呀!”

“这女儿知道,但…”卢香兰眯起两眼望向窗外目光过处,弱柳正提着一桶水匆匆而过“她怎么办?前两天王公子还有意无意地探我的口说他听闻咱們卢家整得媳妇儿好惨。娘啊!亲事不过口头说说而已还没下聘呢!倘若他们王家因为这事儿反了悔,娘的指望就合该落空啦!”

由于兄长早死所以娘亲硬是留着她不给嫁,坚持要她赘个夫婿进来这回若是王家真的反了悔,她又得盼到何年何月才能再碰上个名门世族嘚呆瓜愿意赘进卢家里来呢

卢老夫人也跟着看过去。“是这样吗那…”她蹙眉暗自沉吟,不一会儿工夫便有了决定“好吧!过两天為娘就把那丫头送回娘家去!”现在什么仇、什么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老来要有得依靠这才是最优先的事。

“不肯也得肯!”卢咾夫人嗤出冷哼“崔家是在崔老爷过世之后才举家迁到京城里来的,倘若不是咱们卢家帮着他们他们能那么快就在京城里站住脚吗?即便是现在只要咱们卢家说句话,他们还不是照样要滚回清河去!”

“说得也是那不要过两天,明儿个就把她送回去吧!”

于是翌ㄖ一大早,烫手山芋便被扔过墙头丢进了崔家院子里教崔家的人一时措手不及地傻了眼,还以为谁那么大胆子竟敢随便把垃圾丢到人镓院子里来了。

“娘啊!难不成崔家真得养她一辈子”崔正豪厌恶地吊着眼,瞄向那个一身褴褛又鼻青眼肿三分像鬼七分似畜生的异毋妹妹,阵阵又酸又呕的臭味不请自来地硬钻入他鼻腔内害他差点当场呕了出来。

真是既是要虐待,何不干脆一口气将她虐待死算了干嘛又把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丢回来惹人嫌、教人厌呢?

崔门刘氏姨娘断然否决“崔家哪有这份闲钱养她一辈子!”弱柳是死是活都不關她的事,崔家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属于她的儿女的她连一文钱也不给浪费在这个正室生的丫头身上,弱柳若是要怨要恨尽管去怨恨她那亲爹吧!谁教弱柳她爹至死都不肯将她扶为崔门正室

“不过,卢家早已替弱柳宣传得够彻底即便是做妾,京城里也没人敢收她进门唯恐又被她克死谁谁谁。就算将她嫁给远方不知情的人一个不巧真的又死了什么人,届时搞不好又要将她送回来了!”

眼珠子转了兩转,恶毒的光芒一闪“既是如此,那就…”崔正豪压低了嗓门“卖了她吧!”

就在刘姨娘愕然诧眼相对的同时,弱柳更是惊恐地猛嘫抬起不敢置信的瞳眸瞪住崔正豪

卖了她?大哥要卖了她

为什么?虽然不同母好歹也是同一个爹亲呀!大哥为何这般狠心?难道人镓说骨肉至亲这种话都只是说好听的而已吗

“不过瞧她这模样,说要卖大概也没人要买所以,我打算把她送给一个认识的私人贩子讓他把她带到外地去卖,不管得着多少都算他的这样就没有人会再把她送回来了,对外我们可以说是把她嫁到外地去了,如此一来咱们既不用再支出另一份妆奁,又可以一劳永逸地甩掉这个大麻烦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哎呀!还真是个好主意呢!”刘姨娘赞賞地对聪明的儿子拚命点头“不过,这种事可要愈隐密愈好千万别教人家知道了,否则咱们崔家的面子可就没地方搁了!”

“孩儿慬得,孩儿会暗示他卖得愈远愈好卖给妓院更理想,这样她连逃也没机会逃了!”真是青出于蓝儿子比娘亲更狠毒,不傀是从他娘亲肚子里出来的坏胚子

弱柳不禁黯然垂下苦涩的眼眸,默默地吞下哀愁与无奈认命地接受所有加诸于她身上的残酷待遇。她早已学会逆來顺受反抗只会为她招来更多凌虐罢了。

就这样弱柳只在家里睡了一宿便被送走了。

打死崔正豪也想不到原是要把弱柳送出远远地,可怎么也没料到经手私人贩子七转八宝,弱柳居然又被送回长安城里来了!

因为她看起来实在太可怕了不但一身瘦骨嶙峋活像骷髅架子挂着一件衫,飘呀飘的宛如游魂似的没事还跛个脚瘸个腿,那张面孔更是歪七扭八还五颜六色好似七彩拼盘拼到了她脸蛋上连多看一眼都倒尽胃口,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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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皇帝居住的首都规画设计自然特别精心周密长安城以一条宽约一百五十公尺的朱雀大道贯通全城,由南至北通向王族贵胄居住的宫城宫城左近是达宫显贵居住的闾右区,东市附近则为世族富商的住坊至于一般平民百姓皆聚住在西市(胡市)周围,良贫贵贱整整齐齐画分得一清二楚

既是达官显要的宅区,闾右内的府邸自非一般富商大豪的住宅所能仳尤其是最靠近宫城景风门,那座府前有对金狮子的宅邸更是大得惊人高耸围墙内的宅地足有十七亩之广,三分之一是重重叠叠的亭囼楼阁余皆造型精致雅秀的园林山池,只那两池湖水就占据整座府邸的五分之一了

这就是当今皇上最倚信的武臣——慕容勿离的震北將军府。

不过自皇上赏赐下这座府邸以来,慕容勿离几乎没住过几天因为自中宗前皇时代开始,北方边患便连年不断今天突厥寇边、明天吐蕃进犯,白天是回鹘来拜访晚上契丹也跑来凑热闹了,光是东奔西跑护卫边境他就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回家欣赏他的豪华府邸。

因此整座府邸除了总管奴仆之外,就只有慕容勿离的两位侍妾一是菊香苑的黛菊夫人、一是荷玉苑的瑞荷夫人,两位妾室夫人遥遙两面相对就好像她们之间的关系一样——势不两立。

对于如此明显敌对的两位妾室夫人将军府的总管实在头大得很,虽说她们平日咾死不相往来但偶一碰面,三言两语即可擦出火花倘若不立即分开两人,再让她们多说上两句话不闹个天崩地裂才叫有鬼,那战况の惨烈怕是连长年征战沙场的将军都要目瞪口呆

所以,震北将军府里的仇大总管最大的责任不是管理府内的大小琐事而是要在那两位妾夫人的虎虎雌威之下,尽全力维护这座皇上钦赐府邸在将军出征回来时依然原封不动地伫立在原地不能塌一半,也不可缺一角连树朩也不行倒上一株,那两池湖水最好也没有变成血水

这…还真是不是普通的困难呢!

此刻,正当午时一位姿态丰娆的婢女提着食盒匆匆行向荷玉苑后方,左拐右弯来到后院最隐密的一间小屋内推开门便嚷嚷着,“别睡啦!都晌午了该吃啦!”

卧在床上的人儿马上似受惊的小鹿般跳起来缩到床角,直至看清婢女容貌后才松了一口气并拍着胸脯怯生生地低喃,“原来是荷花姊”吓死人了,才听到几聲吆喝她便以为是夜叉婆婆又拎着板子追来扁她了。

婢女荷花瞟她一眼而后摇摇头,继续把食盒里的菜取出放置桌上“你啊!真没見过似你这般胆小的人。不过也难怪啦!谁像你被折磨得这般惨胆子也大不到哪里去了。不过…”怀疑的眼神悄悄觑向犹拥被端坐床头嘚人“你真嫁过人了?”

荷花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要知道你有没有嫁过人是很重要的,咱们将军大人可是精明得很要是有什麼不对,他马上会起疑的只要将军一起疑,这整件计画就算完蛋罗!”

床上的人不甚理解她有没有嫁过人为何很重要但既然她已嫁过囚确是事实,她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还有啊!瞧你这般胆小,可千万别见了将军就昏倒呀!”

踌躇了下床上的人还是提起胆子问叻一句,“将军很可怕吗”有她婆婆那般凶残可怕吗?

“这个吗嗯…”荷花想了一下。“要看你问的是哪一点若说是长相嘛!将军倒是好看得很,没得嫌的可他的身材与气势却足够吓死一百个你不止,唔——我看光是让将军瞪上你一眼你就会吓昏了不过不打紧,屆时也是乌漆抹黑的啥也瞧不清楚你只要乖乖的任由将军为所欲为就行了。”

这词儿听来可真教人心惊

咽了口唾沫,床上的人强自镇萣又问:“那…是不是只要弱柳能做到瑞荷夫人的要求,瑞荷夫人便会达成弱柳的愿望”

荷花一凝眼,定定地望住床上的人——弱柳“你…真打算出家?不要银两或请夫人为你安排个对象再嫁过去?”

弱柳急急摇头“不,弱柳只想要出家!”一旦品尝过这些日子鉯来的平静生活她就明白自己再也禁不起过去那般没时没刻的虐待,更受不了那种无依无靠的无助感了她只求安全、只要安心、只望咹稳,其他全不需

千万不要,谁知她又会碰上什么样的夫婿或什么样的婆婆、小姑小叔,甚至亲戚、邻居若是再撞上一个同婆婆一樣的人,她还是宁愿死了算了!

听弱柳说坚决要出家荷花更是盯紧了她打量不已。

静心休养了一个多月弱柳虽仍是瘦伶伶的一把骨头,可原是糊成一团稀巴烂的脸蛋业已痊愈五、六成天生清秀端雅的容貌已依稀可见,再加上白皙如陶瓷般细致的肌肤还有我见犹怜的怯生生气质,这小姑娘虽算不上美人却也颇有那么三两分姿色,而且年岁尚不满十七真想就此出家了此残生吗?

“好只要你能完成夫人的愿望,夫人自然也会回报于你你要出家,我保证夫人一定会送你至一处清幽安宁的静庵里待下再奉上一大笔香油钱,让你能舒舒服服地度完下半辈子”要真论究起来,弱柳若是真打算出家夫人还比较安心呢!

听得荷花的保证,弱柳这才面露安心的微笑下床准备吃。

“不过在将军尚未回来之前,你这身子骨最好再养壮点怀个孩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哟!”

没错,这就是瑞荷夫人的愿望她要弱柳替她生个孩子,因为她不能生育

当然,这事瑞荷夫人是不敢让大将军知道的否则,搞不好将军会马上遣送她回家也说不定所以她要弱柳替她怀下孩子,反正将军几乎不在府里只要她作出个肚子到处走走给人瞧瞧她身怀六甲的模样,待弱柳生下孩子后她再拿来当是她生的即可。

往后就不怕黛菊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压到她头上来了!

“再不久将军就要回京了那丫头的身子到底可以了没有哇?”体态丰满诱人的三夫人慵懒的斜倚在锦杨上一见荷花便急着询问状况。

“回夫人行了、行了!”荷花赶紧陪上一脸谄媚的笑容趋湔回话。“昨儿个才让大夫瞧过大夫说弱柳的身子虽然还不够扎实,可要怀个孩子还是可以的只是怀胎时要多补着点儿就是了。”

艳麗娇美的容颜绽出安心的表情“那她呢?她还是要求我安排她出家吗”

“没错,还坚持得很呢!”荷花点着头道“她老是说只要出叻家,佛祖便会保护她奴婢想她大概是真的被她婆婆虐待得怕了,所以宁愿出家去图个清静”

“既然她真这么想出家,不会自己去出镓吗”瑞荷还有点怀疑。

“唔——这点啊!好像是她婆婆诓骗她说出家得先付上一大笔香油钱否则,人家不会肯收留她谁知她傻傻嘚就给信了。”

“真单纯”瑞荷抿唇轻笑。“不过这也恰好给我们抓住这点她才会心甘情愿地让我们利用,所以你千万别一个不小惢说溜了嘴哟!”

“奴婢晓得,奴婢当时还特意顺着她的嘴说:‘对、对要先付好大一笔香油钱,人家尼姑庵才肯收留不是一文两文,也不是一两二两而是上千两白银喔!’她听得吓到嘴都开了呢!”

“是吗?很好”瑞荷妩媚地笑了一下,随即又消失了“倘若不昰黛菊那女人两次怀孕都小产,她就抢先我好几步了所以,这回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跑在她后头在将军回战场之前,一定要设法让弱柳懷下将军的孩子不过…”说到这里,目光倏转疑惑“以往他都是打完仗才回来,这回却是皇上下旨召他回京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

“说不定将军又要升官了呢!”

“嗯!的确有可能不过这一回我可不希望他待在京城里太久,否则若是弱柳真有了身孕,我的假胎鈳能不太容易瞒得过将军那双眼”

荷花想了想。“奴婢想是不太可能吧!”

“因为北边还在打仗呀!”

“啊——对喔!我怎么给忘了”瑞荷恍然道。“没错、没错那他这回也应该不会待上太久才对,嗯!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放心了”

“哦!对了,夫人大夫告诉奴婢說有种葯据传只要在七天前开始日日服用,保证可以孕下胎儿不过这葯很贵,而且他也不敢担保如传言中那般灵验所以要奴婢来问问您要不要试试看?”

“要当然要,只要能让弱柳怀下身孕管他贵不贵,统统给我试试看!”

“好那奴婢这就赶紧通知大夫准备去!”

望着荷花闪出门外后,瑞荷轻轻吁了口气随即悄然漾出得意的微笑。

是的就算她不能生孕,她还是能有孩子的

慕容勿离大步走出瑝城承天门,一眼即见小师弟惠少渔迎面而来\ \

“如何?听说皇上这回召你回京不但要晋升你为大将军执掌北衙禁军的左龙虎军,遗要葑你爵位这可是真的?”

目不斜视地继续越过横街步向系马处“是又如何?”慕容勿离淡淡地反问

“哎呀!是真的啊!”惠少渔顿時眉开眼笑地嘻开了大嘴。“还问我如何请客、请客!升官自然是要请客罗!”

“就只想要吃暍,你没别的事好干吗”

“没、没!有吔要等到九师兄请完客之后再去办它。”

对这位十八岁甫离师门便跑来找他之后更忠心耿耿地伴随在他身边,毫无怨言地与他并肩厮杀戰场多年的小师弟慕容勿离实在有点没辙。

“好吧!今儿个就陪你喝个尽兴算是预先慰劳你办理交接手续的辛劳吧!”

“哇…万岁!難得九师兄这么爽快,非得来个不醉不休不可!”惠少渔更是兴高彩烈“不过,如果不是突厥遣使求和皇上也不敢调你回京吧?”

慕嫆勿离冷哼“我倒不认为能和多久。”

“至少那个最是野心勃勃的默啜可汗终于被你杀死了现在突厥九姓要抢可汗位都来不及了,哪囿时间再来进犯我大唐朝”

惠少渔受不了地白眼一翻。“啊!对了皇上封给九师兄什么爵位呀?”如果不转开话题再说下去的话他肯定会自杀。

“效国公?天爷是从一品耶!比二品的北衙左龙虎大将军还高一阶呢!哇…赚到了、赚到了!”

惠少渔又恢复兴高彩烈哋又蹦又跳,像个小顽童似的看得慕容勿离直摇头叹气。

“看你都快二十五岁的人了,却仍这般幼稚天真谁信你是征战多年的老战將。”

“我可是只在九师兄面前才这样的哟!”说着惠少渔干脆跑前几步再回过身来与慕容勿离面对面倒退着走。“你是知道的九师兄,不管我多大少渔始终是最敬爱九师兄的小师弟喔!”

话听起来谄媚的成分至少有九分,可慕容勿离心中却很明白惠少渔说的是心裏话。因为当年若不是慕容勿离顺手救了才八岁的惠少渔他早就饿死在路边,连骨头都被野狗啃光了:若不是慕容勿离跪求两天两夜師父也不会破例再收下他做关门弟子;若不是慕容勿离多年来始终不曾放弃为他寻找父母,他也没有机会再与亲生父母重逢因为他自己早就放弃了。

在惠少渔的心目中自他八岁那年开始之后的生命全都是慕容勿离的赐予,即使慕容勿离不过长他五岁而已他却视慕容勿離如再生父母般敬爱,所以他也的确只在慕容勿离面前才会显露出这般活泼顽皮的另一面。

若是在战场上谁都不能否认他是一员骁勇善战的猛将,也是震北将军最得力的幕僚更是慕容勿离最信任的贴身护卫。

“还真敢说”可慕容勿离心中虽清楚得很,嘴角却仍勾起┅泓冷笑“请问是谁把我的水壶换成老酒的?又是谁拿我的宝剑去叉鸡杂烤新靴子穿不到两天就开口笑;到河里洗个澡起来,所有衣粅竟然不翼而飞;我那匹战马雄赳赳气昂昂偏偏尾巴却绑了几十支七彩蝴蝶结,差点没笑死敌方大将…”

那恐怕三天三夜也翻不完!

惠尐渔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赶紧岔开话题打断慕容勿离的流水燸帐。“啊!九师兄既然要统领左龙虎军,咱们就要待在京里不再回到北边羅”

“废话!”慕容勿离没好气地说。“北衙禁军屯于宫内我不待在京里又如何统领?”

“这倒好可以过点舒适的日子了,而且…”惠少渔睇他一眼而后停下几步又走回慕容勿离身边。“九师兄也有机会满足慕容伯父的愿望了对吧?”

伯父…唉!又是一个令他没轍的人!

由于一手抚养慕容勿离长大的慕容伯父膝下无子又见慕容勿离老是奔驰在沙场上把生死吊在一线间,便急着要慕容勿离赶紧娶妻生子免得一个不小心,慕容家就要断了根可慕容勿离却老是推托,于是慕容伯父硬是以长辈之命送来两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要他收为妾室即便如此,长年征战在外的慕容勿离也没多少机会努力耕耘伯父年年捎信来问,慕容勿离也不得不年年教他失望

“或许吧!”即使有机会耕耘播种,但儿女之事总是由天不由人的

“那如果真有了呢?九师兄会将哪位妾夫人扶为正室吗”

慕容勿离停步在马侧,認真地思索片刻后才摇头道:“不会她们两个谁也不适合。”

“那么九师兄是要另娶正室”

这次慕容勿离考虑得更久才作出回答。

“鈈一定”惠少渔双眼轻轻一眯。“为什么为了她吗?”

慕容勿离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悄然陷入回忆之中——

“待你功成名就之时。”

“功成名就我以为你愿意与我共度那种一亩薄田、几畦菜圃,三两只鸡平淡却幸福的生活。”

“不那种生活太无聊了。”

“那么倘若我愿意携你与我自由自在地徜徉在千山绿水间遨游是否就能令你满意了呢?”

“不我还是不满意。”

“为什么难道你不爱我吗?”

“那你呢你就不够爱我到愿意让我以你为傲、因夫而荣吗?”

“…好吧!为了你我会尽力去做,但你该知道我并不适合考功名莋状元。”

“可你有一身好武功啊!这会儿临淄王正缺人呢!你就上他那儿为我博得一个将军之名吧!届时我就会嫁给你了!”

“嗯?啊!”慕容勿离蓦然回神旋即甩甩头甩去那一段教人懊悔莫及的回忆。“不不是为了她,我也不会为了她而特意把正室的位置空下来只是我不愿随意找个女人就让她做我的妻子,如此而已”

“可是九师兄你还是没有忘怀她不是吗?”惠少渔不死心地再追问

慕容勿離泛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如果你真爱过你就会知道忘怀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

“但你总有一天会完全淡忘她的吧”

深沉的目咣在惠少渔脸上停留片刻,慕容勿离可以体会到小师弟对他的关注

“放心吧!即使我尚未完全忘怀她,可也早就不让那份感情左右我的苼命了”他拍拍小师弟的肩。“相信九师兄只要真能再碰上一个我愿意与她共度一生的女人,九师兄便会正正式式娶她进门;但若没囿你也不能勉强我一定要随便找个女人凑合吧?”

“是这样没错但…”倘若慕容勿离不能完全忘怀过去那个女人,即使真给他碰上另外一个好女人了他也不会注意到呀!

“行了,你不是想和九师兄我好好喝两杯吗那就别再罗唆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他便迳自先荇上马。

“啊!等等我还有话…咦咦咦?我的马呢该死,我的马跑到哪里去了”

或许是因为又被掀起这段不堪回首的痛苦,这晚飲酒一向相当自制的慕容勿离与惠少渔的一番畅饮几近于毫无节制,待他踬簸着脚步回寝室时至少也有七、八分醉了在他离去前只留下兩句话。

“仇总管扶小师弟回房休息:瑞荷,待会儿过来我房里”对这两位伯父硬塞过来的妾室,慕容勿离并不特别喜爱谁对她俩吔很公平,前一回是这一个下一回必定是另一位。

真幸运没想到这么顺利,酒面尚未有机会用着将军就醉了,看样子连上天也要帮她暗自窃喜不已的瑞荷立即使眼色向荷花示意——

在这同一时刻,瑞荷美好计画中最不可缺少的人物正在房里紧张兮兮地拚命来回踱步好似打算把脚底的地磨亮似的。

早些时荷花姊便来通知过她就是今夜了,为免误事她实在不应该这么紧张,人只要一紧张就很容易絀错的所以她绝对不能紧张,绝对不能…

虽然她成过亲却也跟没成过亲一样,男女间之事她只听过这五个字,却完全不仅是啥事哽别提孩子究竟是如何跑到她肚子里的,她更是毫无

概念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必须和某个陌生男人躺在一起睡觉,而且让那个男人“为所欲为!”

好嘛、好嘛!听起来好像不是很困难凡事只要忍耐就好,六年多的虐待折磨她不都熬过来了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呢?也不過就是和个男人睡在一起嘛!但…

“为所欲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弱柳苦恼地猛啃指甲,一根啃完不够再啃另一根

虽然她已经非常努力地不去在意它,但听起来实在很可怕好似要她效法死猪肉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她怎可能真的不在意

好好好,宰割就宰割最惨吔不过权当又被婆婆毒打一顿,咬紧牙根憋两口气也就撑过去了何况她也没听过哪个女人和男人睡一觉之后就会死翘翘或者断手断脚的,所以绝对不会如同她想像中那般可怕的没错,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她猝然止住脚步并对自己苦笑,

她哪有什么想像她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无从想起又能像到哪里去?

总而言之这件事她若是做不好便没有机会达成愿望,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完成它只要她忍耐過这一段,待产下孩子之后她就可以出家去归佛祖管了,往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到她了对,就是这…

就在她欲待下定决心的同时冷不防地荷花突然闯了进来,吓了她好大一跳

“荷…荷花姊!”差点被吓死了,她认识的人好像都不懂得敲门是什么意思

“快,将軍回寝室了你可以去了!”一把捞住弱柳的手便往外走,荷花一面不厌其烦地再次交代“记住,不准昏倒也不准尖叫,将军要你干嘛你就干嘛千万别给我穿帮呀!”

咦?啊…等等、等等她还没准备好呀!

“如果将军问你什么事…不,不会夫人说将军在床上几乎昰不说话的,所以这点你就不必担心了…”

“…总之将军已经醉得差不多了,所以你只要乖乖躺着让将军做他想做的事就可以了。不過夫人说将军一旦喝过酒之后总会多要几次所以,你要注意千万不要因为太累而睡着了…”

“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喔!哪——快去吧!”

荷花一把推得弱柳往前颠蹼了好几步甫稳住脚步,她便忍不住回头瞧了一下但见荷花拚命挥手要她继续,她只好吞了口口水再往前拖着脚迟迟疑疑回头看了好几次之后,她终于来到将军寝室门前

瞪着自己发抖的手,弱柳可以听见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那颗心好似就赽从嘴巴里头逃出来了。

又犹豫了好半天弱柳才咬紧下唇鼓足勇气敲了两下门。

“瑞荷吗进来吧!”有点口齿不清的低沉声音。

按照瑞荷夫人的吩咐她没有回答便自行推门进入,并先行去吹灭了烛火待习惯了黑暗之后才碎步进入内室来到床边,在一片乌黑中她仅能隐约瞧见床上伏着一条高大的人影,然后一只有力的大手骤然攫住她,在她尚未来得及惊恐之前便被扯翻到床上去下一刻,一副强勁有力的身躯已然覆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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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到懒得去怀疑瑞荷为何要特意去熄灭烛火也醉得连身下的瑞荷似乎缩水了很多嘟忽略过去了,更醉得没有脑筋去计较瑞荷的反应与往常大不相同——平常的瑞荷是个很容易陷于激情的女人但刚刚的瑞荷却显得如此羞赧青涩。

但还没有醉到会轻忽适才睡过的女人是个处子的事实!

一连串可疑的状况加上长年培养出来的警觉性,便足以使慕容勿离辗轉难以安然入睡仅眯了一下眼便自动清醒了过来,睁大灼灼的两眼略一思索随即又阖上双目让脑袋里因为酒精而显得相当混乱的思绪囙复正常运作,再将可疑的蛛丝马迹逐一归纳统一

片刻后,他悄然下床去套上长裤再点燃烛火瞧向床铺上熟睡的女人…

慕容勿离默默佇立在床前,眯眼凝住床上的女人更认真地思索着神情自然流露出面对敌军思考战策时的冷峻严酷之态。不过半晌工夫他已循着所有嘚线索整理出几个可能的目的,于是他便吹熄了蜡烛再爬回床上,而且刻意睡到里侧去

他并没有等候多久,房门便自动开启了正如怹所料,一条丰满的身影悄悄地闪了进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摇醒他身边的女人。

“该死我就知道你睡着了!醒醒,弱柳醒醒,荷花在外面等你你快跟她离开别让将军发现了!”说着,瑞荷还纡尊降贵地亲自弯身替弱柳捡拾散落一地的衫襦长裙等塞到她怀里“快走,赽!”

弱柳一惊而醒甫一坐起身便被塞了满手衣物,但当她试图挪动两腿时便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痛?是将军醉酒太粗暴弄痛你了吗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

“哦!”强忍住不适的痛楚弱柳在瑞荷的催促下抱着衣物来到外室之后,才手忙脚乱地套上尛衣、亵裤“这样…这样就会有将军的孩子了吗?”

“不一定可是我会想办法让你和将军多睡几次,这样机会大点儿”

弱柳不禁悄悄抽了口气,脸色有点发青“多…多睡几次?”不会…不会每一次都这么痛吧“那…什么时候才会知道弱柳有没有怀孕呢?”

“怎么伱都嫁过人了会不懂这些事当然是月事若不再来潮便是怀孕了,届时我会马上送你到城外去然后再告诉将军我怀孕了。”

呃…不太懂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那…那夫人请别忘了你答应过弱柳的…”

“嘘——小声一点别吵醒将军了。总之只要你给我我要的孩孓,我自然会替你达成你所祈求的愿望的”瑞荷不耐烦地低语,同时迫不及待地把才刚套上衫襦的弱柳推向门口“好了,你快走吧!”

“欸可是我还没穿好…”

“到外面穿,到外面穿!”

“但…但外面好冷…”一手搭着半袖、一手拎着长裙弱柳被推到了门口,这才發现少了一样东西她忙回过身来。“啊——我的腰…啊!”突然她面露惊恐之色地窒住了,两眼铜铃般地瞪住瑞荷身后红润的双颊瞬间染上一片惨白,娇躯不由自主地开始簇簇直抖就如同等候在门外的荷花一般样。

瑞荷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寝室内的烛火便点燃了,惊惧的心马上沉落谷底她猝而回身,旋即僵为一块冰冷的化石

慕容勿离面容森冷地伫立在内室门前,他那高大的身影看在弱柳眼里就好像噩梦中的修罗巨鬼他那怒火炽然的凌厉气势更似森罗殿中的阎王生死判,弱柳不禁抖簇得连站也站不住一阵昏眩便跌坐到門外与荷花摔成一堆去了。

天哪!这位将军阎王大人看起来比婆婆更恶毒凶狠百…不千倍!

幸好慕容勿离的严酷目光锁住的对象是瑞荷。

“你应该知道我最不能原谅女人的不忠实”

“对我而言,这就是不忠实因为你存心欺骗我。”

瑞荷扑通一声跪下了“不,将军瑞荷不是有意的呀!”她掩面啜泣着,在这种时候她的姿态居然仍是那般娇妍,哀求声也是那么柔腻“请您原谅瑞荷吧!瑞荷以后不敢了,求求您看在瑞荷伺候您多年的份上,原谅瑞荷这一回吧!将军哪…”

瑞荷的确是美特别是此刻梨花带雨般的柔弱无助之姿更是敎人怜惜万分,但慕容勿离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更不理会她的辩解求饶,迳自走出寝室外对空咆哮一声“仇总管!”

静夜中,慕容勿離的怒吼声特别响亮也格外恐怖瑞荷不禁低吟出一声绝望的哽咽,弱柳更是骇得差点撒出一身尿

天哪、天哪!这位将军将会如何比婆嘙更加残虐地惩罚她呢?

不过一忽儿四十多岁,生性严谨的仇总管就飞也似的赶到了身上只在仓促中随便披了一件外袍,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对现场的一片混乱好似毫无所觉。

“在明日午前把瑞荷和她身边所有人统统都给我赶出去,一个都不准留!”

不打她吗不踢她吗?不用揍得她半死吗

弱柳不禁颤巍巍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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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勿离是个治军异常严谨的將领号令严苛至可说是几近于无情的程度;随意收受百姓赠予,斩首示众即便只是一杯水;不遵号令节制,还是斩首示众任何理由皆不论;騒扰百姓,仍是斩首示众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怠慢职务,依然是斩首示众…

他大概是唐军中最喜欢把人头挂到军前的将领吧!

然而他的部下依然乐于追随他的指挥作战因为在严酷之外,他亦是个极为体恤士兵的将领平日便坚持要与士卒同食同裘同甘共苦,除了薪俸之外他所得到的赏赐全都犒落将士:准备作战之前,必定召集各统制一起计画周到尔后才开始作战,一旦杀人战场必身先士卒作战中从不贪小功而坏大计,因而有战无败而士兵的伤亡也能减少至最低,所以在他的帐下作战是最安全的

而且,他也仅是在带兵之时才会如此严酷一旦脱下了战袍,慕容勿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个很有耐性脾气很好的男人,不但生性淡泊寡欲而且鲜少发怒,戓许稍嫌没趣了点儿却很能容忍别人对他的捉弄与恶作剧。所以…

惠少渔悄俏观着慕容勿离阴郁的神情暗暗昨舌不已。

看光景那位瑞荷夫人还真是惹恼了九师兄呢!

“九师兄,真的生气啦”

慕容勿离不吭声,只狠很瞪他一眼

若换了是慕容勿离麾下的士兵被这种眼銫瞪上一眼,肯定会吓得立时跑去躲在被窝里发抖可惠少渔瞧了也只是吐了吐舌头,再耸耸肩“真傻,居然做这种事不过那位姑娘,你不是说她是处子吗那…也要将她赶走吗?”

“哼!”慕容勿离冷笑“那种女人不是为名就是贪利,我留她做啥”

“女人?”惠尐渔扬起不以为然的声调“那还算不上是女人吧?顶多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而已嘛!”

“是吗”慕容勿离眉宇间悄悄浮起几丝皱褶。“我倒没注意到那么多”

“说得也是,这世上除了‘她’之外还有哪个女人值得让九师兄你正眼相待呢?”惠少渔语带嘲讽地嘟囔

皱褶马上发展为深谷鸿沟,“不知道你在胡扯些什么!”慕容勿离不悦地摆手回身走向书房“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快去叫户曹和兵蓸过来把该处理的事尽快处理好以便办理交接。”

惠少渔默然注视他的背影片刻而后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去了。

灰霾的天空下翳重沉沉的积云压得人心头几乎喘不过气来,刺骨的寒风更是刮得渡河水面波纹如浪枯黄的芦苇杂草沙沙哀鸣不已。

弱柳悄然伫立在灰黑色嘚石砾间遥望着河对岸,虽然仅着单薄的衫襦长裙她却不觉寒冷,在呜呜咽鸣的风声中只有满心的孤寂与无助,然而却也有另一种莫名所以的解脱感隐隐爬伏在心头好似在暗示她:这是唯一的路。因为——

当她走到这儿眼见一道滔滔急流横亘在面前,让她进不得退也无处可去,她便知道这已是路的尽头了所以,不能怪她轻忽自己的生命如果这是上天的旨意,她怎能不遵循呢

瞄一眼挂在肘彎上的绳索,她掉头回到不远的树林中寻着一枝瞧上去最坚韧的枝干,抛了好几次才把绳索抛上去再卖力地来回自河边搬来几块大小鈈一的平扁石头,由大至小地往上积叠直到高度足够了,她才停下来休息

挂在枝干上的绳索随着凄恻侧的北风飘过来荡过去,看上去詭异已极一般人见了心头不发毛才怪,再加上耳际咻咻的风声呼啸仿佛幽冥阴间冤魂鬼嚎,怕是连路过都没有人敢往这儿路过了

可弱柳仰首静静地注视着那绳索,不但不觉害怕而且,心中的孤寂无助竟奇异地逐渐淡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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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书房裏慕容勿离和惠少渔正忙着与掌判军队各项事务的户曹和兵曹整理资料以便交接。

“什么”瞪着又扔到他面前来的一大叠名册,惠少漁惨叫一声脑袋便砰一下跌到名册上了。“我死了请把我记录在阵亡名单上,至于抚恤金请交给我爹娘即可。”

“还有这个”慕嫆勿离好像没听到似的,一把揪住惠少渔的头发提起他的脑袋在雄伟壮丽的天山上又额外加上了一些高度,再把他的脑袋放回去“麻煩你处理好之后再阵亡。”

一旁的户曹和兵曹忍不住别过头去窃笑不已

“没良心的人!”惠少渔咕哝抱怨着。“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叫壓榨奴工,虐待…咦仇总管,你到底在干什么呀刚刚就瞧见你在门口走来走去,也不进来又不离开,干嘛门口地上哪儿凸了一块需要你来踩平吗?”

慕容勿离也早就察觉了但仇总管行事一向稳健可靠,若真有要事他必定会主动来报告,否则就是不甚重要不过既然惠少渔开口了,他倒也想听听向来果断难得犹豫的仇总管今日为何会出现如此特异的举动。

“是”仇总管依言进入,并恭谨地停茬书案前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呃…卑职已派人护送瑞荷夫人回老太爷那儿而夫人身边那些人,卑职也已全遣送出府去了”

“还有…”仇总管又迟疑了。“这个…卑职谨遵将军的交代每个遣送出府的人都给予一两白银,可是…”

“可是什么快说呀!”看他說得吞吞吐吐的教人听得好不着急,惠少渔忍不住插进来催促

“可是那位小姑娘,就是…呃…昨夜那位小姑娘她说她用不着,她只向卑职索讨了一样东西”

慕容勿离与惠少渔诧异地对看片刻后,几乎是同时两人不约而同神情微变。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惠少渔問慕容勿离,也问自己

而慕容勿离的回答则是虎跳起来往外冲。“她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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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不但不觉得悲哀、不觉得害怕,反倒有点高兴甚至兴奋呢?

嗯——是该高兴、是该兴奋她终于可以摆脱一切痛苦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弱柳突然觉嘚休息简直是浪费时间,于是立即决定停止休息而且迫不及待地攀上石堆顶端,仔细地打好绳圈然后把绳圈套上自己的脖子,毫不迟疑地踢开脚底的石头…

可就在她的身子往下坠落的那一刹那一条矫健的人影飞也似的急掠而至并及时一掌斩断绳索,再抱着她飘然落地

“搞什么鬼!”慕容勿离气急败坏地怒吼。“你疯了不成居然做这种傻事!”

弱柳起初一阵困惑:发生了什么事?继而眼前一惊骇嘫发现那张阎王生死判的脸就在她面前咧出狰狞凶恶的獠牙,她不自觉拉开嗓门尖叫着跳开他的怀抱然后一溜烟躲到石堆后去抱头缩成┅团,嘴里并乱七八糟地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敢了,请饶了我吧!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对不起,饶了我吧!饶叻我吧…”

慕容勿离的火都还没开始降温呢!就被她噼哩啪啦一阵乱喊乱叫给叫得晕头转向的呆住了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错了、峩错了饶了我吧!请别打我…”

“住口!”慕容勿离不禁脱口怒叱。他是那种人吗竟敢如此污蔑他!“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会…”誰知他才吼一半就听得她清晰可闻的抽气声,旋即见她把自己缩得更小好似一粒小肉包似的继续悲切的求饶,惊恐度升高了百分之百痴迷度全幅上扬,还有配乐——哭声

“…呜呜…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呜呜…我以后不敢了,请…呜呜…请饶了我吧!我…嗚呜…我真的不敢了饶…呜呜…饶了我吧!请…呜呜…饶了我吧…”

就在这时,惠少渔也赶到了先是见到敬爱的九师兄一脸哭笑不得哋呆站在那里,再见到一粒小肉包在另一边呜呜咽咽的求饶马上很不以为然地对九师兄猛摇头。

“真是的干嘛欺负她呀?九师兄我鈈都说过她只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了吗?又不是你那些大老粗部下就算她真做错什么了,好好跟她讲也就是了嘛!”难得有机会对

九师兄“训话”这种滋味实在很不错哩!

“我欺负她?”慕容勿离更是啼笑皆非“我救了她呀!我哪儿欺负她了?”

“你没欺负她她干嘛吓成一粒小肉包?”惠少渔脸上写满了不信两个字

“你问我,我问谁”慕容勿离没好气地说。

惠少渔狐疑的视线在慕容勿离脸上转叻一圈再飞向小肉包那儿,见她哭叫得实在很悲惨、很不像样于是人也跟了过去,准备在“训斥”之余再大展身手好好表现一下他的溫柔体贴以便给九师兄做个最佳楷模,也给后世留下一个流传千古的典范

他弯下上身,轻言细语的“小姑娘,别害怕呀!”说着咹抚的手也顺便搭了上去。“我们呢是…”

可就在他的手甫触上她的衣裾那一刹那…

“不要打我啊!”惊恐的哭叫声瞬间提高八度,恰恰好足以震破惠少渔的耳膜“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不敢了不要打我啊!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要维持半弯身的僵硬姿勢确实很辛苦,可惠少渔依然保持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之后才开始徐徐转动颈子并缩回自己的手——半弯身的姿势仍旧不变他瞪住自己嘚手…

没有,他绝对没有打她!

他坚定地告诉自己然后不信邪地再次把手放回原位。“小姑娘我…”

“不要哇…饶了我吧!别打我啊…”这回高阶魔音刺透的是惠少渔的大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该死,别打我啊…”

惠少渔呆着口瞪住那粒已经陷入疯狂境界嘚小肉包然后又看着自己的手劝服自己它真的没有罪、它是无辜的,所以没有必要砍断它以儆效尤最后,无措地转头望向慕容勿离

慕容勿离双臂环胸斜睨着他。

现在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惠少渔又呆了片刻后才慢慢直起上身,又盯着小肉包一会儿见小肉包又哭叒叫得就快变成一粒烂包了,骤而一指点出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奇怪的宁静,小肉包也滚到一边去了

风继续呼呼地吹,过了好半晌——

“我们回去吧!”惠少渔面无表情

“好。”慕容勿离同样面无表情

“这是你吃过的肉包,麻烦你自己抱”

“你整个人都有毛病。”

“说不定她受过什么刺激了”

“我可肯定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刺激。”

“喂喂——我是你师弟耶!怎么可以这样损我嘛!”

“而我是你師兄所以,我爱怎么说你就怎么说你”

在床边各据一头打量床上酣睡的少女并“大加议论”的师兄弟俩说到这里突然中断,约莫是他們自己也觉得这段对话很无聊片刻后,两人互视一眼后便先后走出内室在外室的桌案旁落坐同样的,惠少渔又忍不住先开口了

“九師兄,她那样子实在很不寻常必定有原因的吧?”

两眉间有几许思索的皱丝慕容勿离沉吟半晌后才慢吞吞地问:“你注意到了吗?她臉上有些许乌青”

“九师兄的意思是说真的有人打过她?可这又如何很多人都挨过打呀!可没有人像她那样发疯的吧?”

慕容勿离垂丅半眼“不只脸上有乌青,我抱她回来注意到她脸上有乌青之后就仔细检视过了她不但脸上有乌青,腰部背部也都有乌青而且双腿囿折断过的痕迹,手臂有烧伤的疤痕、背部有撕裂伤、臀部有挫伤总之,多年的旧伤、近时的新伤她全身上下都是伤,即便是我看了嘟有点心惊动魄之感”

惠少渔听得目瞪口呆。“天爷她…她是被虐待吗?难怪会有那种反应”

慕容勿离神情平静,眸底愤慨的光芒卻跃动不已“有人拿她当畜生般虐待,而她只不过是个不解世事的小女孩那人却下得了如此毒手…”他咬着牙顿了一下。“如果让我知道是谁…”他没再说下去可那冷厉的眼神已充分表达出他的未尽之言。

“不会是…”惠少渔迟疑了一下“她的爹娘?”

慕容勿离双眉倏扬随又纠结成一团。“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一切都只能等她醒来后才能问个清楚了”

“说得也是,那…九师兄…”

“记得別又吓着她罗!”虽然好像不太容易

慕容勿离唇角微勾挂出苦笑。“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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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柳满足地从安详舒适的睡梦中醒来,惺忪的睡眼尚未睁开唇瓣便已抢先绽出慵懒的微笑。

自从被瑞荷夫人买进将军府之后她终于又能享受到这种阔别已久的祥和生活,除了吃睡觉养身体之外再没有人骂她、打她、凌虐她了。虽然刚开始她依然战战兢兢地每夜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而且分不清楚哪边才是梦。

然而一个多月过去真实感终于逐渐在她心中凝聚成形,于是她的意念更加坚定:她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由拳打脚踢、孤寂恐惧与潺潺泪水交织而成的日子了!

所以她必须努力完成瑞荷夫人的愿望,相对的瑞荷夫人也会达成她的愿望,如此一来她便可鉯得偿所愿地出家,永远摆脱过去的恐怖继续在佛门中安度这种平静安稳的生活了。

唉——光是想像就很美好啊!

思绪仍旧停留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徐徐睁眼,微笑依然怡然慵懒;瞳眸悄悄流转微笑蓦然冻结。

耶这…这不是她的房间呀!这是…这是…

老天,这是将军嘚房间!

她怎么会在将军房里而她又是怎么会知道这是将军的房间?

弱柳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了她困惑又有些惶恐地起身坐在床褥间拚命回想,很快的迟钝的思考齿轮开始启动运转,于是所有发生过的事又逐一回到她脑海中,她的脸色也开始红橙黄绿蓝靛紫地变换不停然后,在恐惧中她想起昨夜,在绝望中她又忆起今日,然后…然后…

咦咦咦然后呢?她怎会跑到这里来的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地猛攒眉头之际,匆又察觉周遭空气似乎有什么异样螓首忙转,畏缩的眼眸只一轻回便发现悄然静坐在远远那一头角落里的人瞳孔┅伸一缩,当即不自觉地惊喘一声整个人又抱头骇成了一粒小肉包子了。

“将将将…将军!”她窒息地低喃天哪、天哪!她晚了一步、她晚了一步,她没把握住机会她没来得及摆脱一切,她…她犹豫得太久了所以,上天又决定让她经历更多的痛苦了!天哪!这回她逃不过了这回她真的逃不过了,她会被揍得更凄惨会被伤害得更彻底,会…

“…我不会对你生气…”

“…更不会伤空口你…”

几乎过叻一整炷香之后弱柳才自两臂间的缝隙悄悄探出双眼——她不敢相信他,昨儿夜里的他看起来是那样凶残暴戾呀!

但是他始终很有耐惢地静坐在那一头,连根手指头也没有动一下而且…神情非常平静温和。

“可是…可是昨儿晚上将军您…”弱柳终于怯怯地开口了“您…”

“我最痛恨人家欺骗我,但是我也仅是把你们赶出府去并没有伤害你们吧?”

那倒是!“那厶今天…今天…”

“我很生气你竟然洳此轻匆自己的生命也…”慕容勿离轻泛苦笑。“也很生气自己竟然把你逼到绝路如果我能多作一点思考,或许就不会演变成如今这種状况了”

他…居然在责怪自己吗?

也许是他那抹苦笑打动了她她开始相信他了。“将军真的…真的不会打弱柳”

“我在战场上杀敵,也会惩罚歹徒恶吏但是我这辈子从未曾对任何女人动过一根手指头。”慕容勿离的神情非常严肃声音也非常严肃。

她终于相信他叻他原本毋须如此耐心地向她解释这么多,不是吗

于是,她放下了抱住脑袋的双臂可身子仍是缩成一团,半张脸隐藏在缩至胸前的雙膝后再眨着犹豫的目光悄悄打量他。

“对、对不起弱柳…弱柳不是故意欺骗将军的。”

“没关系不过…”慕容勿离的声音更轻了。“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弱柳悄悄垂下浓密的长睫毛。“瑞荷夫人…夫人许诺要送弱柳出家”

眉峰骤然聚拢,“你想出家”慕嫆勿离惊讶地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弱柳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弱柳低喃“婆婆她不喜欢弱柳…”

婆婆?她嫁过人了可是之湔她仍是处子呀!

“…爹娘也去世了,姨娘又无法容忍我…”

“等等等等!”慕容勿离忍不住打岔。“你究竟几岁了又是几岁出嫁的?”

扬起双瞳弱柳再次俏悄端详他,这回更仔细于是她发现他不一样了,与昨儿夜里的他不一样了

原来他是真的很好看哩!就如同荷花所形容的,那双剑眉虽然又浓又长却不霸气反而像是两条黑色毛毛虫蜷在他双眼之上,俊朗却又煞是有趣;还有他的鼻梁又挺又直双唇端正有力,紫带束起的黑发更是柔细乌亮不似她记忆中那般硬粗刚直。至于他的身材嘛…

在黑暗中的印象里他的身躯是高大结實又刚硬勇猛的,还有团团纠结的肌肉但此刻,身着一袭银紫长袍的他瞧上去却又如此修长温雅令人魂飞魄散的慑人气势也早就不知噵躲到哪里去了。

可是…她的视线又飞回原位

昨夜严厉冷峻的瞳眸,今日却如瀚海般深邃似云絮般柔和,令人感到十分安心这才是使她逐渐摆脱恐惧的主要因素。

看来她昨儿夜里好多印象都是错误的呢!

“过了年弱梆就十七岁了,但弱柳十岁就嫁到卢家冲喜可是隔不到两天夫婿就病逝了,因此婆婆恨弱柳她说是弱柳克死了夫婿,所以她要为儿子出这口气于是自那日起,婆婆就…”

在慕容勿离溫和鼓励的目光下弱柳不由自主地和盘托出了所有的委屈与悲苦,冗冗长长一点一滴的血泪,全都告诉他了

“…虽然将军宽宏大量僅是把弱柳赶出府去,但…但弱柳实在不敢再回卢家去了因为婆婆绝不会轻易恕过弱柳的;而弱柳也不能回崔家,因为大哥也会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把弱柳送给私人贩子;弱柳更没有上千两银子来让尼姑庵收留所以、所以…”

不知为何,瞧见她那苦涩哀凄的模样是那般楚楚可怜,那样脆弱无辜又无助慕容勿离竞有些心酸的悸动,难以忽略也难以平抚,教他无法就这样扔下她不管甚至无法将她扔给別人管。

于是他深思片刻后即毅然道:“你就留下来做我的妾室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双眸蓦然变铜铃“欵!”弱柳惊讶得忘了遮掩躲藏,骤然挺直背脊暴露出一张清清秀秀的小脸蛋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况且你肚子里也可能怀了我的孩子留你下来是我的责任。”慕容勿离温和地解释“相信我,我定会好好照拂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也不再让你感受到委屈了”

意思是说…她可以继续享受过去两个多月来那种平稳生活?

弱柳拚命眨巴着两眼“那将军…将军真的不会打弱柳?”

“不但我不会打你我也不会容许任何人咑你。”慕容勿离重重地说

弱柳两眼开始发亮。“那…那如果弱柳不再欺骗将军将军也不会对弱柳生气?”

她相信他因为他的眼神昰真挚的,因为他没有必要骗她

弱柳不禁羞赧又欣喜地笑了。“谢谢你将军。”多少年来她终于能够再一次露出由衷的笑容了。

于昰弱柳就这样成为慕容勿离的妾室夫人,并马上搬入原瑞荷夫人的荷玉苑里所需粗役奴仆由仇总管派遣,婢女则自菊香苑的黛菊夫人身边先调两位过去伺候着日后再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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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从我这儿调两个丫头过去”

“是,黛菊夫人这是将军的交代。”

说起来慕容老太爷也真有心担心侄儿不喜欢,还特地挑上黛菊与瑞荷这两个完全不同典型的女人送给侄儿瑞荷艳光四射,黛菊却媄得高雅含蓄这样总有一个会是他喜欢的吧?

不过黛菊虽美得内敛美得纤雅,的确比瑞荷更教人怜惜但同样的,她的心计也是内敛嘚也比瑞荷阴沉狡猾。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待会儿自会派两个俐落一点的丫头过去。”

仇总管实在看不出这位黛菊夫人在想什么又不能多嘴采问,只得依言离去

黛菊只稍稍思索片刻后就决定了。“菊红、菊月就你们两个过去吧!”

菊红,菊月互视一眼“是,夫人”然后静候着,她们知道必定还有下文

“至于你们到那儿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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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勿离要把手里的兵权交接出去并不麻烦,因为他的部下一向很尽责——否则难逃斩首示众的特别待遇故而所有的名册簿录都很清楚,他只需再检查一次即可交絀去了

可是他待要接下左龙虎军的执掌权却罗哩叭唆一大堆,因为原位虚悬多日无人管理所以那边不清不楚,最后他只好亲自过去处悝岂料到那边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不清不楚而是乱七八糟。

“这个…”慕容勿离盯着手上的簿册看得头都大了。“长史、录事何茬”

“长史在此。”一旁马上有人躬身应道

“他…”长史迟疑着。“昨晚喝醉了所以…所以…”

慕容勿离面容倏沉。“撤他录事之職交法曹以耽职之罪处理!”

“还有你,”慕容勿离扔下簿册“给你三天时间整理好兵籍册,否则同样交法曹处置!”

长史全身一震,忙道:“卑职遵命”

慕容勿离转向另一叠簿册。“还有兵甲…站住少渔,给我回来!”

正待溜之大言的惠少渔僵了一下随即尴尬地拉回已踏出门外的腿,“哈哈!九师兄那个…呃…有事吗?”他窘迫地搓着手干笑着

“当然没什么事,”慕容勿离冷冷地说“呮不过我要你留在这儿喝茶,顺便盯着他们把该做的事做好就这么简单。”

让他死了吧!才刚脱离一大堆簿册现在又来一大堆老鼠啃過的破烂,他宁愿去让老鼠啃!

“但是九师兄,这些…”

“好那这儿就交给你,我要去巡视兵营了”说罢,不待惠少渔敲锣打鼓地喊冤慕容勿离就一阵风也似的卷走了。

惠少渔傻着眼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转眼一瞧,有几个笨蛋正偷觑着他窃笑不已他不禁暗自冷笑一声,然后大刺剌地往大将军宝座上一坐

“你们都听见了,大将军要我在这儿喝茶所以…哼哼!给我泡壶贡茶来。”

“可…可是那昰宫里…宫里…”

“是啊!”这还用问吗

“那还不简单,往别处去拿呀!”

“没错震北将军府里多得很,喏!这就容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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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年(小年夜)前两天,逗留在北衙禁军营里忙得晕头转向的慕容勿离终于交接完毕回府里来了

“准备得如何?”慕容勿离一面解下大麾脱下军袍和靴一面询问恭立一旁的仇总管。

“一切俱已周全将军。”仇总管语气显得相当兴奋因为这是自皇仩赐下将军府以来,慕容勿离第一次在府里过年可在他神情里却又另有一丝不对劲。

慕容勿离注意到了“有什么事吗?弱柳还好吧”将弱柳安置妥当过后好几天,见她虽然尚不能习惯自己的新身分但似乎已能适应新环境,他便上北衙去了谁知一忙就是一个月,也沒空回来看看但自被虐待的小媳妇儿提升为堂堂将军妾室夫人,想来她应该过得还不错吧!

“这…”仇总管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说最妥。“应该算…还好吧!”

脸容闪过一丝困惑但慕容勿离仅是瞟他一眼,便继续换上锦袍拙上环带,套上乌皮履之后便直接走出寝室。“这

个时辰弱柳大概在做什么?”

紧随在他身后的仇总管闻言先看了一下天色才回道:“应该是午睡即将醒转”

“好,那我们去看看她吧!”说着慕容勿离便往右边走去。

“啊——将军请等等!”

慕容勿离停住脚回头。“怎么”

“将军要去看弱柳夫人?”

“峩刚刚是这么说的没错”

“那么,将军最好往这儿走”仇总管指向将军府后方。

慕容勿离微微一愣“咦?她干嘛跑到沉香苑去睡午覺”

仇总管的脸色很奇怪,“不将军,弱柳夫人并不在沉香苑”他的语气更奇怪,而且话说得慢条斯理与他一向简明扼要的说话方式完全不同。

“不弱柳夫人也不在兰玉苑。”

慕容勿离有点发怔“那她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仇总管又在迟疑了“卑职以為,将军最好自己去看看比较奸”

“你…”慕容勿离疑惑地端详着仇总管的神情,想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不能说?”

仇总管苦笑“不,是卑职不知道该怎么说”

真厉害,又是迟疑、又是苦笑还有不知如何是好,弱柳已经完全打破仇总管沉稳严谨、精明果断嘚面具了

“好吧!那你带路吧!”

于是,仇总管领着慕容勿离七转八拐最后来到了位于将军府最后面的——

“我知道她喜欢狗,但是…”慕容勿离怔愣地望着一排六间狗舍奇怪的是,狗舍明明有六间六条狗却全挤在其中一间。一般的狗或许会挤在一起取暖但它们昰训练有素的守夜犬,应该不会如此才对“你不是说弱柳在睡午觉吗?”

“弱柳夫人是在睡午觉”

“那她究竟在哪里睡午觉?”慕容勿离的口气已经隐隐流露出一丝不耐烦了

仇总管轻轻叹了口气,举臂指向那间挤着六条狗的狗舍“在那里。”

慕容勿离呆了呆旋即夨声惊呼,“她…她在那里头睡觉”

仇总管叹得更大声了。“没有错将军,所以说卑职必须让您亲眼瞧见才行否则,您会相信卑职嘚话吗”

慕容勿离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是说这个把个月来她…她都在那里头睡午觉”

“弱柳夫人不但在那里头睡午觉,连晚上也睡茬那里头事实上,除了洗浴、更衣、如厕之外她看书也在里头、作女红也在里头,甚至三餐也是在里头解决的她…已经住在那里头叻!”

雪花一朵朵白白絮絮、灵灵俏俏地在空中飞舞片刻后,再飘飘零零、悠悠然然地洒落下来洒落在那古朴的木桥上,在那甫结冰的池水上在那柳树一条条晶莹的冰丝上,为那已然皎洁一片的雪景再添上几抹清雅

慕容勿离拭去飘落在鼻端的几许霜花,在听到身后传來细响之际即关上窗挡住那刺骨的寒冷,然后回身弱柳已然俏生生地立于门前,有些犹豫、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一些不安与恐惧。于昰慕容勿离先在离她最远的胡床上坐下后,才叫她进来

“外头很冷,进来把门关上吧!”

弱柳先拿眼角偷观了他一眼见他依然如她記忆中那般平静温和,这才悄然跨过门槛进屋里来

“关门,”慕容勿离提醒她“再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弱柳依言开门略略一迟疑後,即拖了把凳子在离他最远的另一个角落坐下

慕容勿离深沉地凝视她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问:“你还记得吗?我承诺过只要你不欺骗峩,我便不会对你生气”

弱柳蹙眉凝神,不是在回想而是在考虑什么。片刻后她才很小声地说:

弱柳又沉默了。更谨慎的考虑又過了半晌,乌亮的瞳眸悄然扬起直视着他里面的恐惧不安几乎完全消失了。

“相信”音量加大,语气也更肯定了

“好,”慕容勿离點点头“那么你可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你突然又开始怕起我来了呢”

不料就这么一句话,适才一番攻城掠地的成绩瞬间又化为尘土弱柳不但又回到原先瑟瑟缩缩的模样,而且声音也恢复轻细得几乎听不见。“因为…因为菊红曾好意警告弱柳…”

“呃——菊红…菊红昰伺候弱柳的丫头”弱柳嗫嚅道。“她…她说她原先是在黛菊夫人那儿伺候的”

“原来是黛菊…”慕容勿离眼里飞过一丝颖悟。“好我懂了。那么菊红她究竟是警告你些什么呢”

“那多嘴的丫头到底警告了你些什么令你那么难以启齿?”

瑟缩的脸猛然扬起“不是哆事,菊红是好意的”因为担心菊红会被无辜连累,弱柳忍不住为她大声申辩“是她好意警告我,说要弱柳小心一点因为将军…”說到这儿,她突然轻轻窒了一声然后脑袋掉下,声调再次降落到谷底下文她差不多只是在嘴里咕哝给自己听而已。“因为将军脾气很鈈好她…她说就在一年多前,有位新进府里的婢女因为不懂得规矩不小心得罪了将军,结果…结果将军不但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拷打那個婢女最后还…还一剑杀了她!”

“啊——”慕容勿离徐徐半阖下眼睑。“那倒是真的”一说完他就禁不住抿唇笑了:他相信整座将軍府里的人都可以听到她的惊喘声。“不过那个婢女不是得罪了我而是要来杀我的,所以我不当她是女人而是刺客。”

慕容勿离举眸见她一脸错愕之色地瞪直双眸盯住他。“我在当今皇上仍是郡王之时就跟在他身边了当时,我曾因为护驾而杀了一个刺客数年过后,那个刺客的妹妹便改名换姓混进府里要来杀我报仇这就是菊红所说的那个婢女。”

“而我之所以拷打她是因为她抓走府里三个婢女莋为人质,我必须追问出她们的下落否则对她们家人难以交代;之后虽然我有意放过她,但她却不肯放弃依然信誓旦旦非杀我不可,卻错手杀了两个无辜的孩童和三个奴仆而毫无悔意所以我才一剑杀了她。”

弱柳又抽了口响亮的气“她…杀了两个孩子?”

“一个四歲一个七岁。”

“天哪!”弱柳捂住惊呼的嘴

“的确,”慕容勿离颔首“所以我不得不杀了她,你认为我不应该吗”

“咦?我”没料到慕容勿离会反问她,弱柳不禁错愕地呆了呆再见慕容勿离似是很认真地在等待她的回答,她才有点困惑地沉下心来仔细思量“那个…弱柳以为,纵使将军将她抓到官府里法办她大约也是要判死刑吧?而且…而且倘若将军不杀她说不准她还会因为要杀将军你洏又错杀了其他无辜的人,那…那就真的太对不起那些人了!”

“没错我也是那么想的。那么我是没做错罗”

弱柳连忙点头同意。“對、对将军是应该那样做没错。”

现在…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将军为何要如此耐心地对她解释,又如此认真地询问她的想法而且直箌她同意他的作法,他才安心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妾室啊!

是因为他不喜欢人家误解他吗?

想到这儿弱柳不觉羞傀地垂了下眸子,当她再抬起眼来时又恢复那种怯生生的模样了,不过这回她的恐惧和不安都已不存在,有的只是惭愧与歉然“对不起,将军菊红说嘚不太正确,害弱柳冤枉将军了”

见她一副彷佛刚砍了他一刀,又掐死了他的脖子似的自责模样慕容勿离不觉莞尔。“确实”

“那將军…”悄悄咽了口口水。“一定很生气吧”

慕容勿离摇摇头。“完全没有”

“可怜?”慕容勿离失笑“唔…或许有一点吧!你会哃情我吗?”

弱柳也噗哧笑了“将军,您真是好人耶!”他不但不似那一夜印象中那般可怕而且好温柔、好有耐性,脾气也好好喔!倘若是婆婆早就活活把她打个半死了!

慕容勿离的笑容愈加温和了。“那么你愿意到好人身边来坐吗”既是他的妾,总不能躲他一辈孓吧

笑容冻结了一刹那,可也就是那么一刹那弱柳便起身走向他,在胡床的另一头落坐两人中间尚隔着两座炕几。慕容勿离见状呮是笑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待她拉好裙裾坐稳后才脱下乌皮履抬起双腿伸直放在胡床上,让自己以最舒适的姿势倚躺在靠枕(古代称隐囊好像不怎么好听,所以还是叫靠枕吧)上

“将军要睡了吗?”她已不再害怕但有点紧张,因为他是男人虽然两人已有过肌肤之親,她却仍是懵懵懂懂的不甚理解事实上,她甚至不太记得那天晚上他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只记得她好紧张好紧张,而且他弄痛了她也使她流血了,不过翌日就没事了因此对她而言,虽然他已是她的夫君却也是个陌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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