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一部以前看过的小说,名字大概是“书店里遇到的那个白衣裙女孩带金旁文雅的名字”

最近老妈的信箱老是怪怪的有┅些朋友老是跟我抱怨寄给她的信不是被退回来,就是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一问之下,才知道她那个hinet的信箱又开始搞罢工了这样也就算了,反正是她的信箱有问题嘿嘿~~跟我无关!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不孝顺的心声被老天爷听到了结果换我的计算机开始絀问题!凡是从我这里用磁盘存的档案再到别的计算机察看,或者是在别的计算机用磁盘存盘后再到我的计算机上来看的话全都无法使鼡!最可恶的是,计算机显示磁盘里的确是有东西占走一些容量没错可是打开一看却是一片空白,夭寿喔!这是新品种的病毒吗

原本想说,既然磁盘不能用的话就算了反正我还有烧录机咩!结果前几天老妈一声下令,「序啊!」小狸的惨绿日子就开始了

以小狸拖拖拉拉的深厚功力,原本都要拖上十天半个月以上……还不一定会开始动手打字可是偏偏那一个星期刚好放春假,小狸每天除了上班就昰在家里睡觉,只要在家里走一走不小心碰到某人出来透气张口就是:「序啊!我的序啊!我的序啊——」

结果,经过老妈好几天的高汾贝讨伐下小狸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总算连夜把序给赶出来了不然再被念下去,我真的会起肖

结果,当我把档案存列磁盘再拿去交差时没多久,老妈房里又开始叫说磁盘打开都是空白的可是当小狸再拿回去在自己的计算机上检查时,档案明明就好端端地躺在磁盘裏啊!

后来不论我换张磁盘、换另个方式存盘,在老妈的计算机就是没有办法读到那个档案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从网络上寄过去可鉯吧

真悲哀,明明两台计算机只隔一道墙而已只是传个不到30KB的文件档,居然还要千里迢迢地透过网络绕好大一圈才能到达墙的另一边

没想到,当晚我把序寄出去隔天老妈又吵着说地信箱有问题,她没收到后来她又另外拿了一个她新申请的E-mailaddress给我,说那是防毒信箱烸年还要缴会费的喔!

屁啦!那信箱一定有电,别人的mail都收得列偏偏就是跳过我的不收,小狸现在开始怀疑其实是老妈身上的病毒太厉害了所以举凡被她摸过或用过的计算机、网络、电子设备等等,统统都活不过超过半年以上!

本来就是咩!大家都没问题就她每隔一姩换一台计算机,信箱老是爆掉不说就连新申请的信箱也诡异得很,天啊~~老妈不愧是新世纪计算机克星!

现在好啦!只能用烧录机紦两篇序烧战光盘再拿去给老妈不晓得烧一烧,我的计算机会不会突然炸掉啊

呸呸呸!那真的是太衰了啦!

「等等!你给我站住!」

┅瞧见那副熟悉的颀长背影,身着粉紫袄裤的姑娘不假思索地冲向前去一把揪住……欸!

「啊!又错了。」她尴尬地喃喃道慌忙松开掱,还拿手绢儿拚命擦手好象不小心摸到米田共了似的,「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不差,她还记得要道歉

「不打紧儿,」對方那张俊逸的脸上倒是堆满了迷人的笑容看似不仅不介意,反而还欢迎得很——只要对方是年轻又颇有点姿色的姑娘家即可「姑娘吔不是存心的,甭介意了」

眨了眨眼,「你不会是打从京城里来的吧」姑娘停止了擦手,慢吞吞地问

「咦?姑娘怎知地」对方诧異地反问:

白眼一翻,「你的口音」姑娘叹道:怎么无论走到哪儿都会碰上这种口音的人呢?

「啊……」对方似乎有些懊恼「还没改過来么?这倒是碍事儿!」

「为什么一定要改」姑娘好奇地问。

「呃、这个嘛……」对方似有难以启齿之处嘴一转便岔开了话题,「茬下金日升敢问姑娘尊姓芳名儿呢?」那张笑脸益发深浓了眸尾还勾着抹诱人的眼神眨呀眨的,就差没咬着半截蚯蚓了

看样子,他過去拿这一招钓过不少姑娘家这会儿也打算重施故技钓上一钓,只可惜这边是条大鲨鱼那半截蚯蚓实在不够看,他自个儿才是最大的餌

姑娘两眼一眯。「你……不会恰好也是京城里南城根那一家金府里的人吧」

金日升那副迷人的笑容马上僵在脸上,「姑娘认识金府裏的人儿」

姑娘俏皮地皱皱鼻子。「听人提过」想想,金日升该是哪一位呢……

啊!对了,恒亲王世子弘升只小上胤禄一岁听说長得挺好看,也挺风流明明已经有福晋和两位庶福晋了,见到好看的姑娘家还是忍不住要钓来带回家去作纪念品。

「请问姑娘是听谁提的」金日升——弘升谨慎地问。

「当然是……」姑娘两粒眼珠子贼溜溜地一转「万明寺的小七儿罗!他可是京里的万事通呢!」

「萬明寺的小七儿?」弘升听得着实一愣困惑地低喃,「这又是哪一位」

「就是万明寺的小七儿嘛!」姑娘一本正经地说,「他说南城根儿那家金府里头的人鼻孔都长在头顶上……」

「谁说的」还在拚命思索万明寺的小七儿到底是哪一号人物的弘升一听,立即大声抗议「我就不会!」

「你嘛……」姑娘状似很认真打量他两眼。「好象是不会」

「那是自然!」弘升傲然道。

「是喔!」姑娘暗自窃笑不巳「那请问金公子要上哪儿去呀?」

「上江宁府找人去」为了证明他的鼻孔很正常的长在嘴巴上头,弘升不假思索地回道

福至心灵哋灵机一动,「那我跟你一块儿去!」姑娘脱口而出道

「欸?」弘升又是一愣「姑娘要跟我一道儿去,为啥」不会吧?这样就给他釣上了

「反正我也要找人嘛!可是我又不晓得该上哪儿找去,所以……」姑娘耸耸肩然后又咧出一脸谄媚的笑容。「何况我单身一個姑娘家自己上路总是不太安全嘛!你说对不对?」

「那倒是」嘴里说是,弘升却是一脸不太肯定的表情「不过……」

「哪还有什么過不过的,而且路上我还可以帮你改一改口音啊!好啦,就这样啦!」说着姑娘一把扯住弘升的袖子就往前走。「走、走、走先搓飯去,搓完了就可以上路罗!」

「咦可是……可是我还不知道姑娘尊姓芳名?」

弘升踉跄一步险些栽倒姑娘这才回过脸来妩媚地一笑。

「我啊!嘻嘻姑娘我姓柳名满儿,柳满儿就是我!」

民十里秦淮十里胭脂青楼峨眉画舫凌波,在这畸形繁华、纸醉金迷之地多的昰勾栏青楼,多的是花魁名妓然有别于京城八大胡同姑娘们的知书达礼、落落大方,十里秦淮艳妓的吴侬软语、吹弹拉唱更是别有一番動人风情在这当中,尤以秦淮三绝最为名噪一时

这三绝同样美貌出众多才多艺,唯一不同的是一以艳丽称绝,一以歌舞称绝而秦淮河南畔的玉含烟却是以才情称绝。

抱着鞋样儿小翠儿匆匆跑入亭亭立于秦淮河南畔的含烟楼大门,穿过走道向左拐进前院,面前即昰一片假山玲珑芭蕉展叶的清雅园林小景前进则是一式三间正屋,中间是「倒座」前厅——即客人来访稍作停留之地右拐即进入正厅。

再穿过小门进入二进院落后一座两层绣楼赫然入目,青砖小瓦马头房绣帘挂落花格窗,这便是玉含烟的香闺

楼的北窗下是秦淮河,倘若坐在楼下临水走廊条椅上俯首便可欣赏碧澄的水中鱼儿在接喋。但此刻玉含烟是伫立于楼上凭栏临眺,放眼可见夫子庙的高墙崇殿、秦淮河中的凌波画舫以及绵延两岸的金粉楼台。

「小姐!小姐!」小翠儿喘吁吁地冲上楼来「那个……那个二小姐又在欺负小忝了啦!」

玉含烟徐缓地回过身来,蜂腰纤足月白绸面子短袄下系同色月华裙,脸容上仅是淡扫娥眉清灵婉柔的五官微漾轻愁,气质果然超尘脱俗那份飘逸的神韵更是动人心弦,绝非一般庸脂俗粉可比

「我不是一再告诫小天,叫他不要跟瑞雪出去了吗」

把鞋样儿擱在桌上,「是二小姐硬要拖他出去的嘛!」小翠儿叹道「小天人又憨直,就这样三言两语便被二小姐半拉半哄出去了」

黛眉微蹙,「或许我应该让瑞雪回衡阳去」玉含烟低喃。

小翠儿哼了哼「二小姐才不会乖乖回去呢!」

玉含烟不由得摇头叹息不已。「她真是被寵坏了不知道该怪谁呢?」

「自然是姨娘啰!」小翠儿毫不迟疑地说「虽然姨娘对小姐您也不错,但她最疼爱的还是自个儿亲生的孩孓才会把二小姐宠得这般无法无天。」

闻言玉含烟沉默片刻。

「无论如何倘若不得已,还是得逼着瑞雪回去不可要不就请大哥来抓她回去,否则她闯祸是小事若是坏了大事,届时连我也保不了她了」

「那敢情好!」小翠儿咕哝,可见她有多讨厌王瑞雪「啊!對了,小姐今儿晌午您是要赴城南谢大员外的午宴约,还是纳兰公子的画舫诗游」

浅浅一笑,「你说呢」玉含烟反问。

小翠儿也笑叻笑得神秘又得意。

「当然是推了谢大员外的约上纳兰公子的画舫诗游啰!」

任谁都知道玉含烟以才情称绝,而且她是三绝之中唯一賣艺不卖身者但这不仅不影响她的受欢迎度,反而更使她别树一格

特别是她那孤傲清高的脾气,虽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屈意卖笑,然吔不愿听凭客人摆布任他有钱有势或有头有脸,玉姑娘全以自己的标准来选择客人若不入她的眼便进不了她的楼、请不动她的大驾,洳此一来反而更赢得一些高洁之文人雅士的欣赏,以能得玉含烟的青睐为傲得以进含烟楼谈诗论词为荣。

「交代存孝一声倘若瑞雪帶小天回来,就不准他们再出去我有话同瑞雪说……」话说到这儿,楼下便传来朱存孝沉凝的声音

「大小姐,纳兰公子派人来接您了」

「来了吗?好咱们走吧!」

「小姐,您不换件衣服」

「当然没必要,他们没一个配让您专程为他们换衣服他们只配……」

向来鉯钓女人为乐的弘升终于明白钓错女人的痛苦了!

还真是是头一回碰上如此厚脸皮的姑娘,明明不到二十岁却大方得比他这男人还要豁達。自安阳一路走来柳满儿简直像章鱼一样缠定了他,像乞丐一样吃定了他也像老娘亲一样盯紧了他,害他连一点乐子都不能去找偏偏她跟紧了他,却连丁点儿便宜也不给他沾

最糟糕的是,他钓女人的经验丰富却从没学过如何强迫女人,或者如何甩脱女人!

真是渏怪难道是他老了吗?

不会吧二十五岁能算老吗?

也不是啊!眉梢眼角还是能瞄见有不少姑娘家盯着他瞧还频频拋来媚眼一双双,僦差没自动投怀送抱了!

那是……呜呜呜!他的报应临头了

「好了,金大公子金陵到了,你要先上哪儿呢」

自然是先上秦淮河畔看媄人儿!

在心里大吼着,弘升脸上更是有气没力「不知道,皇……呃!爷爷叫我出来找十六叔帮他忙可我也只知道十六叔在金陵,并鈈知道确切地儿所以……」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祇能到处找找看啰!」

啊哈!还真让她给蒙上了果然是来找胤禄的。

「好啊!那我們就去找呀!」满儿眉开眼笑地说

「呃,那个……柳姑娘没自个儿的事么」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弘升期待地问

「有啊!我不说我吔在找人吗?那我陪着你找也等于是我自己在找了嘛!」

差点落下心酸的泪水,弘升哭丧着脸暗地里吸了好几下鼻子

「姑娘到底在找什么人?」

「我在找什么人」满儿眉梢儿忽地恨恨地一扬。「我家的逃家小鬼!」

「咦逃家的小鬼?原来柳姑娘是在找弟弟呀!」弘升双眼一亮「那简单,男孩子不是往热闹里头钻就是朝女人最多的地儿去,柳姑娘打算先往哪种地儿找去」

满儿眼神奇怪地瞟他一眼。「女人最多的地方吗唔……说的也是,以他那模样多半也祇能从女人那边下手,就好象……」她再次恨恨地一咬牙「上回那样!」根据她的经验,藏在「那种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对不起,柳姑娘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嗄啊!没什么,我是说咱们就仩女人最多的地方找吧!」

「欸?咱们」弘升不禁大惊失色。「柳柳柳……柳姑娘可是……可是那种地方不适宜姑娘家去呀!」

「不咑紧,我可以扮男装去呀!」

天哪让他死了吧!这样都甩不掉她?

「别想!打死我也不跟他道歉!」

王瑞雪放声怒吼脸上写满了执拗。

望着美貌不输于自己个性却天差地远的亲妹妹,玉含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凭良心说,瑞雪本性并不坏祇是脾气太过率直,好恶太过偏激又不懂得适时视况收敛自己罢了。

「瑞雪老实告诉我,这几年来我收留过那么多孩子为什么你偏只欺负小天一个?」

闻言王瑞雪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再语气轻蔑地说:「因为我瞧不起他!」

「为什么」玉含烟耐心地再问。「他才十七岁虽然不昰很聪明,但个性憨直敦厚干起活来认真又卖力,他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他说他要去考功名,这就不对!」王瑞雪低吼「他是汉囚耶!怎么可以去考清廷的功名?」

玉含烟轻叹「那是他娘亲临终前交代他的,说考了功名才能光耀他们柳家门楣他听从他娘亲的遗訁有什么不对?」

「看他那副德行他根本考不上嘛!」

「我也知道他考不上,但那是他的一份孝心怎好阻止他尽孝?」

「可如果不是峩们救了他他能有今天吗?」王瑞雪不服地反驳「他孤零零一个人说要赶考,结果在半路上被抢又被骗倘若不是我们救了他,他早僦饿死在路边了!所以说他往后的生命本就该属于我们,我们叫他干啥便该去干啥可恨他说什么都可以顺从我,但就硬是坚持非考功洺不可他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你这到底是在责怪他坚持非考功名不可还是在怪他不够顺从你的话?」

「这……」王瑞雪微微┅窒「都有,不行吗我们救了他,他就该听我们的;既然他是汉人就不该去考清廷的功名,我没有错!」

「何谓施恩不望报你不慬吗,瑞雪」玉含烟轻轻道。「我从来不曾想过要他回报我什么;何况你也应该明白忠孝不能两全的道理人各有志,他要尽孝这并沒有错,在他单纯憨厚的思维里「孝」才是最重要的,这也不能怪他呀!」

「可是小飞跟存孝就很听我们的话!」

「那是因为小飞够聪穎虽然才十六岁,又有点吊儿郎当的却很有自己的主见;而存孝则是天性使然,即使个性稍嫌冷漠了一点儿却非常理解「忠义」这兩个字的涵义。然三者比较起来我反而觉得小飞最不可靠,小天也只是傻了一点需要多点时间去琢磨而已。」

「小飞也不是不可靠頂多顽皮了一点而已嘛!」

「我所说的不可靠指的也是这一点,他心眼儿太多了成天到处跑静不下来,凡事又不肯好好的做老爱走偏門左道,这样是很容易走岔的」

「那……姊是说可能会把存孝先送到大哥那儿去?」

「这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儿不是吗」玉含烟轻轻頷首。「收留无依无靠的孤儿十三岁以下的送到福姥姥那儿照顾,十三岁以上的就留在咱们这儿一旦确定没有问题了,即在征得他们嘚同意之后送往大哥那儿去好为将来的大事作准备,因为……」

「是是是我知道,因为未成年的少年总是比成年男人可靠思想上有偏颇也较容易纠正,对吧」王瑞雪不耐烦地接下去说完。

「那……大概什么时候」

奇异的眼光在王瑞雪身上凝定半晌,玉含烟才轻轻哋问:「怎么你喜欢上他了?别忘了他也才十七岁还小你一岁哟!」

双颊一赧,王瑞雪却没有否认反而大声地承认了。

「才小一岁叒怎样他看起来就比我懂事多了!」

「是吗?」玉含烟有点意外难得一向倨傲的妹妹会承认年龄与她相仿的人比她懂事。「既然是这樣……」她略一沉吟「我也得先看看存孝的意思如何,才能决定该如何做」

「他会说要留下来的!」王瑞雪非常肯定地说。

王瑞雪傲嘫扬起下巴「因为他一定会听我的!」

玉含烟黛眉一皱,「这可不成瑞雪,我……」说到这儿她忽地噤声,双眸往楼梯那儿看过去片刻后,楼梯栏杆缝中突然冒出一张老实憨厚的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怯地瞅向王瑞雪。

「二……二小姐柴劈完了,我可以……可鉯去看书了吗」

一见到他,王瑞雪忍不住又黑下脸来「不行,你还得去……」

「可以了」温和地,玉含烟半途插了进去并对那张憨厚的脸露出安抚的笑容。「小天你去看书吧!」

憨厚的脸立即亮起耀眼的欣喜光彩。「谢谢大小姐!」话落砰砰砰的下楼声随着那張脸的消失而响起,瞬间就消失在楼后了

「真是白痴!」王瑞雪恨恨道。

玉含烟摇摇头「他并不笨,只是憨直了一些儿罢了」

「我看根本就是笨蛋一个!」王瑞雪喃喃道。「他这样对大哥有什么用搞不好还会扯人家的后腿呢!」

「那倒未必,祇要用对方法他会是┅个很可靠的伙伴。」

「是喔!」王瑞雪发出嘲讽的嗤笑声「可是人家只对考状元有兴趣哪!」

「我会慢慢开导他,这种事急不得的」

「是啊!急不得,搞不好等你头发白了他还在那边考过来考过去呢!」

玉含烟不禁莞尔。「别胡扯!好了还是说回来存孝吧!若是讓他留下来,我希望是他自己的意思而不是听从别人的命令,懂吗」

不甘心地咬了半天唇,王瑞雪才不情不愿地说:「懂了」

「好,接下来你去通知郑堂主明儿就亲自赶回衡阳一趟。」

「帮我送一封信函一封很重要很重要的信函!」

伫立在茶楼酒馆、说书杂耍聚集之处的夫子庙前,处于熙来攘往的人潮之中一位高高的俊逸年轻人与一位矮矮的清秀少年,好象两尊雕像似的面对面、眼对眼默然相對片刻

「不管是热闹的地儿或脂粉楼都没有。」

「我看得比妳更清楚」

「是喔!我真怀疑你的眼睛到底在看哪里?」

「嘿嘿自然是看我该看的地方。」

两眼一翻少年百般不耐烦地环顾四周。

「金大公子你确定他在这儿吗?」

年轻人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

「不负责任的人!」少年白他一眼。「那现在怎么办再从头找一次?」

喜色一闪「好啊、好啊!」年轻人兴致勃勃地连连赞同不巳。「不过这般来回找实在太辛苦了,横竖是找我认识的人儿姑娘你又不认得,所以这回我自个儿来就成了柳姑娘你就……」回客棧去困觉吧!

话听一半没了下文,少年人不由诧异地回过眼来「干嘛,舌头被猫咬了」却见年轻人怔忡地望着秦淮河面发呆。

咦不會是找到人了吧?

少年心想连忙顺着年轻人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不禁差点甩过去一巴掌。

秦淮河上昼夜不绝的画船箫鼓是出了名的这会儿年轻人便是盯着其中最靠近河岸的一艘富丽堂皇的画舫直了眼。

在那雕镂细致的窗格后有一位素衣淡妆的佳人抚琴而坐,一阵悠扬清新的丝竹声过后仿佛从遥远天际飘来的轻柔歌声便悠悠地沁入闻者方寸间,宛如春风掠拂般的令人心旷神怡

「原来咱们还没找铨。」年轻人喃喃道

「至少咱们就没见过她,这不就表示咱们并不是所有的地儿都去过了不是么」

「对喔!」少年恍然大悟地与年轻囚对视一眼,随即各自抓着一位路人询问「那位是谁?」

「嗯谁?啊!她呀!真是连秦淮三绝之一的玉含烟姑娘都不知道,你们还能算是男人吗」

欸?!年轻人哭笑不得地傻了嘴这样就不算男人了?

少年却满不在乎地再问:「请问她是哪里的姑娘」她本来就不昰男人嘛!

路人举手一指,两双眼珠子马上跟了过去

耶?那样精致婉约的小楼也是妓院

含烟楼正厅里,身材高瘦五官清俊却总是冷顏冷眼的朱存孝束手敬立,玉含烟正与他低语询问着什么蓦地,小翠儿来通知

「小姐,有两位陌生客人慕名来见您请问见不见?」

整个秦淮河畔也唯有含烟楼才有这规矩要见玉姑娘得先递帖子,递了帖子玉姑娘也不一定会见但没帖子一定不见。

「金日升柳满儿?不曾听闻过不过……」玉含烟仔细端详帖上的字。「这字倒是写得不错字字端整,笔笔精楷看得出下过一番苦功。倘若不是请人玳写这人必定多少有点内涵。好小翠儿,请客人进来」

小翠儿应声离去,玉含烟又和朱存孝说了两句后才与他前后离开正厅。不料才刚进入前厅,王瑞雪就拖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小天一路骂进来后头还跟着一个尖嘴猴腮样儿的少年也兴致盎然地跑来看热闹。

含烟樓在这一年里所收留的少年难得的全都聚在一室里头儿了。

老是冷着一张俊脸的朱存孝还有迟钝憨厚的小书呆子柳之天,再加上贼头賊脑唯恐天下不乱的鬼灵精任飞一般年纪的三个少年却有三种样儿,乍眼看去煞是有趣

「别现在,瑞雪我有客……」

「不成,就是現在姊!」王瑞雪怒气冲冲地揪紧了小天的胸前衣襟。「这家伙我好说好歹跟他讲道理,说他绝对考不上就别再浪费那时间了,他卻给我说考不上也得考!我说难道他打算把这一辈子都浪费在这上头吗?他居然说:对就算他进了棺材也要考!」说到最后,她不由洎主地尖叫起来「他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豆腐花冈岩吗」

小飞第一个忍不住爆笑出来——其实他也没忍,而刚领着客人进来的小翠儿也禁不住抿唇窃笑不已一面忙着向两位客人道歉。

「对不起我们小姐有点事……咦?两位公子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不对,只不过……

满儿与弘升同样目瞪口呆

夜已更深,水冷冷的绿着月朦胧地晕黄,两岸杨柳洒着淡淡的影子风催眠似的飘扬,原该是声寂人静时分秦淮河上却依然灯火通明、笙歌缭绕,纵横连绵的画舫悠扬着的笛韵,夹着那圆润的嗓子歌唱着纸醉金迷的曲调。

看了一会儿便觉无聊紧紧阖上窗后,满儿回到床上躺下

如同过去半个多月以来一样,弘升总是挑上城内最豪华的客栈住宿这镓滨水酒楼自然也是,偌大的房间奢侈的装潢,却反而令人不快因为……

特别是今儿个,她已经够兴奋的了实在不需要这些额外的「服务」。背过身去满儿开始数绵羊。

一只公山羊两只母山羊,三只小山羊四只小绵羊,五只小黑羊六只小白羊,七只小红羊仈只……咦?!

甫觉不对她立刻翻过身来,黑暗中什么也瞧不清楚但她就是知道有人,毫不犹豫地她立刻一手撑起自己的身子,另┅掌呼地一声推出去同时张口便待尖叫——叫弘升来救驾!

很不幸的,对方的身手至少高上她一百倍不只她那一掌呼一下便莫名其妙哋推到旁边去拍蚊子,眼前一黑刚撑起的身子也啪一声被对方压得扁扁的,尖叫顿时变惊喘可是不过一瞬间后,她的惊恐便不翼而飞叻

是的,那熟悉的体味、熟悉的抚摸还有——小而温暖的唇瓣有力地封住她的檀口——熟悉的唇形和气息,不必看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于是,一声轻叹后她便将两臂缠上对方的颈项上了。

分不清是思念或欲情只知道在这一刻,两人那份想把对方融入自己体内的深浓渴望是相同的没有一言半语,彼此都那么急切又火热地撕抓拉扯开对方的衣物以便做最亲密的碰触与契合。

爱抚、深吻、呻吟、喘息狂猛的律动,以及如雨般的汗水……

当一切终于静止之后有好一会儿,双方都说不出话来只顾着拚命喘气、吸气、喘气、吸气……喘气……吸气……喘气……吸气……

最后,连喘气声也没有了又过了半晌之后,黑暗中才响起他的声音

「你又想要我死了么?」

「哪昰!你想死我还不准你死呢!」

「那你究竟想干什么」

「人家只是……只是想……想……」

「不要!除非你答应放过我舅舅一马!」

「峩可以叫弘升押你回去!」

「哼!那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可以再跑出来」

「我会命塔布将你关起来!」

「那我就绝食抗议,你回京后刚恏替我办丧事!」

他愤而起身她依然看不见他,但可以听见他穿衣的窸窣声

「胤禄,」她掩着被子坐起来盲目地对黑暗中的空气说話。「算我求你放过我舅舅啦!」

感觉他好象要走了,她忙跪坐起来两条藕臂胡乱地往前挥动探索,「胤禄」一个不小心右膝落空,一声惊呼后她已然跌进他稳健的怀抱里。

她两手揪紧了他「你要走了?你这么急着想回到那女人身边吗」酸溜溜的语气毫不隐瞒哋透露出玉含烟请她喝的醋有多道地、多陈年。

他没有回答而是一把又将她扔回床上,将甫穿上的衣物三两下褪去再一次覆在她身上吙辣辣,热呼呼地要了她两回而且好象是故意的,最后一回时直待她得到两次满足之后,他才容许自己得到释放

当他又下床着衣时,她连抬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提要坐起来。

但是她的嘴巴还能动。

「那个玉含烟不但长得比我好看身材也比我好!」

「我明皛了,你这回是想要我筋疲力尽地死在你身上么」

俏脸一红,满儿轻啐一声背过身去了好半天都不再有声音,她也没有转回去

她暗忖,静静叹息一声合上眼

长夜漫漫正好眠的弘升一惊而醒,险些咕咚一声滚下床忙抓住床沿,极目在黑暗中搜视当然,他什么也瞧鈈见

「是皇祖要我来帮忙的嘛!」他也不想来呀!「皇祖说十六叔这么久才回一次讯儿他很担心,所以要我来看看帮帮忙或传传消息什么的都可以,总之不要让他老为十六叔揪着心就是了。」

沉默半晌后黑暗中才又响起声音。

「那你就到乌衣巷那儿找栋楼住下夜裏头别乱跑,有事儿我会找你」

弘升想叹息,但他不敢「是,十六叔、」

「还有替我看好你十六婶儿,别让她乱来也别让任何人碰她一根寒毛,包括你在内」

弘升呆了呆,「咦十六婶儿也来了么?她在哪儿」

黑暗里传来一声冷哼。「满儿」

「满儿?」弘升┅时没听懂满头雾水。「什么满儿啊我不识……」蓦地顿住——终于想起来了,他不禁脸色大变地失声惊呼「满儿?柳满儿柳姑娘?她她她……她就是十六婶儿!」难怪她会那么厚脸皮的缠定了他!

「倘若她想回京就送她回京去,如果她不想回京那就替我盯紧她,别让她坏了我的事儿!」

还用得着盯吗他根本就甩不掉她呀!

呜呜……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是十六叔。」弘升暗暗抹了一把淚水

「再有,不要再跑到含烟楼去!」

「是十六叔。」唉!可惜了那美人儿谁让十六叔先「看上」了呢!

「啊!十六叔请止步。」

「十六叔我说您……咳咳,最好先净个身再回去吧!」

「因为十六叔刚刚去找过十六婶儿了对吧而且还……咳咳,不只来了一回所鉯那……咳咳,味儿真的很重……咳咳当……当然,倘若这不是和十六婶儿有的味儿而是跟含烟楼那位玉姑娘……咳咳,那……那就鈈关紧了;可若是的话如果十六叔不想回含烟楼去穿帮……」

「有有有,怎么没有多的是哪!劳烦十六叔推推窗,窗外便是一泓江水任君取用若是急一点儿的话,一头栽下去就全身洗透透了只是,嘿嘿!不怎么干净就是了」

直到日头上三竿……不,是日头开始偏覀了满儿才睡醒过来,一醒来便惊叫着跳下床努力役使酸痛的四肢洗脸、穿衣,然后冲向房门

完蛋了,这回肯定让她的「金主」——弘升给落跑了!

没想到门才一打开她又惊叫一声退后一大步。「你你你……你想吓死人吗干嘛这样杵在人家门口?这酒楼里缺门神拿你来顶缸吗」

满儿纳闷地打量他与寻常不同的反应。「我还以为你溜了呢金大公子!」

弘升叹息。「我敢溜么十六婶儿?」十六菽要他盯紧十六婶儿那他也只好「盯」紧她了。

满儿听得一怔失笑,「原来他也去找过你了」回身,又进到房里去了「正好,先叫点东西来给我填填肚子我快饿死了!」说着,酸痛的身子又瘫回酸枝椅上泥成一团了

听命去叫了些吃食,弘升回来一见到满儿那副爛抹布的模样忍不住暧昧地调侃道:「十六婶儿昨儿夜里太累了么?」

满儿双颊一赧「少贫嘴!说,昨儿那家伙对你说什么」

也只囿十六婶儿敢叫十六叔「那家伙」了。

「十六叔说倘若十六婶儿想回……」

「哦!那就……」弘升见风转舵立刻改口。「在乌衣巷那儿租栋楼住下没事儿别去找他,有事儿他会来找咱们」

「这样啊……」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下巴,满儿低低沉吟着「弘升,你对胤禄叻解得多不多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如何改变他已作下的决定吗」

「没法子!」弘升不假思索地断然道。「十六叔是个从不改变决定的囚」

「是吗?这可就麻烦了!」满儿叹气「弘升,也许你不知道我呢!有一半汉人的血……」

一听,胳臂肘儿一滑满儿差点儿摔丅椅子去。

「欸!骗人!」她错愕地惊呼。「胤禄……胤禄也是!」

「是啊!」漫不经心地应道,弘升边晃到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六叔的额娘密嫔娘娘是位江南美人儿,是皇祖第二次南巡时带回宫里头去的这大家伙儿都知道呀!」

满儿愕然张口无言。难怪他不在意她的满汉血统因为他自己也是;难怪他要她尽快作出抉择,因为他早已作出抉择了但是……

虽然同样是满汉杂种牌,可她长这么大直至她碰上胤禄之前,从没有任何一个满人或汉人真心对待过她但好歹是外公扶养她长大的,而胤禄则是这世上唯一真心真意对她好嘚男人

一个是满人,一个是汉人她能如何抉择?

流在她身上的明明是两种血液她能如何取舍?

她无法抉择也无法取舍。

所以当她终于能体会了解到胤禄对她的心意之后,她就明白自己只剩下一种选择了

她只能很单纯的选择胤禄以及外公一家人,一个满人与一家漢人

其它她全都不想管,也管不了管他是汉人或满人,任他们去狗咬狗一嘴毛就算两边全死光了也与她无关——反正疯狗是阻止不叻的,但她一定要保住胤禄和外公一家人

所以,她不会阻止胤禄想做的事可也不会让他伤害外公一家人。但是她并不知道外公他们茬哪里,因此现在她只能等待等待他们出现形迹之后,她才能做她能做的事

「十六婶儿,菜送来了」

嗯哼!就先吃饱了再去好好逛仩一逛,横竖有金主、有护卫不好好利用一下不是太浪费资源了吗?

「咱们待会儿上莫愁湖喽喽去顺便……唔,那附近有什么名寺大廟吗」

天哪!女人就喜欢烧香拜拜。

算了他顺便出家好了!

「小天,昨儿夜里怎不见你在房里睡」

小天胀红了纯厚的脸蛋,腼腆着猶末及回答任飞已然爆笑出声。

「因为二姑奶奶说若是再让她见到他捧着书本看,她就要好好修理他一顿所以,这几日里来小天都躲到柴房里去看书他又老是看到半夜才休息,因此干脆就睡在柴房里罗!」

看着小天那副困窘的模样玉含烟无奈摇头。

「真是瑞雪怎么说都不听。这样吧!小天往后你就在我身边看书,我出门你也跟着你只是在一旁看书,想来那些客人也不会说什么不过,晚上偠睡在柴房里的话……现在是还可以可天儿要是冷了就不成了,明白吗」

「他在柴房里也睡不久罗!」任飞悠哉悠哉地说。「只要二姑奶奶一知道他睡在柴房里小天又要换地儿啦!」

闻言,玉含烟不禁直揽眉「这样……唉!看来,我还是得再找瑞雪谈一谈好了,尛天待会儿要上燕矶居喝茶,你去准备一下吧!」

五含烟又转向任飞「那你呢?成天不见你的人影连夜里也都常常没见你回来,你嘟跑到哪里去了」

唇畔微勾起神秘的微笑,「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呀!」一说完任飞便又一溜烟不见了。

玉含烟见状不觉蹙眉片刻。

「看样子还得多留他一阵子观察观察暂时不能把他送往大哥那儿去了。」

「小姐」小翠儿怱又出现。「文参将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位京里来的客人呢!」

玉含烟双眸一凝。「什么样的客人」

「不知道,只知道是兵部的人」小翠儿压低了声音说。「而且那张嘴巴好姒不太牢靠」

「是吗?」玉含烟微微一笑「那么我们最好多准备一些好酒,以招待远地来的客人罗!」

「那就走吧!该去做我们该做嘚事了」

「小姐,你说咱们这回能挖到兵部什么机密呢?」

「嗯……最好是能探听到清廷最主要的兵力分布及调动状况……」

四月初仈佛诞日是佛教创教教主释迦牟尼佛诞生的日子,在这一天里一般寺庙都会举行浴佛与放生仪式,所以又称为浴佛节

倘若是在郊区,更会有庙会赶集集市上店面帐棚大商小贩,唱戏卖艺说书宝卷鸡鸭牛丰水果蔬菜,字画古玩珠宝首饰衣裤鞋袜绫罗绸缎,人山人海着实热闹得紧。

「闭嘴!叫你在外头不要叫我十六婶听不懂吗姑娘我今年才十九岁,你又比我「老」你这样乱叫不是把我也给叫咾了了吗?」

「请问这样人挤人到底有什么好玩儿」

「废话,这样哪里好玩了」

弘升哭笑不得。「那十……呃柳姑娘为啥坚持要来?」

满儿耸耸肩「无聊嘛!」

无聊?只因为她无聊所以将近一个月里来,他就得天天陪着她到处乱跑而且没马骑,没轿子坐还得勞烦他可怜的两条腿?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勤劳」过!

「好歹休息一下吧!」他可怜兮兮地央求

「好嘛!那我们到那头儿找个地方唑坐去。」

在寺庙旁他们找着一处人迹较少的樱树林,弘升殷勤地在一块扁石上铺上手巾再请满儿坐下。眼角瞄着人群他忽地谄媚哋一笑。

「柳姑娘您渴了吧?我去替您弄点儿糖水来您可千万别乱跑喔!」

说完,不待响应他便一头钻进人群里去了,满儿嗤之以鼻地哼了哼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必定是瞧见了某位美美的大姑娘正准备去表演一下久未施展的「钓鱼」技术。不过谁说她一定得茬这儿等他抹嘴剔牙回来?她倒想瞧瞧他回来见不到她时会是何种表情

鸡飞狗跳?呼天抢地谢罪自尽?嘿嘿!无论是哪一种肯定都佷有趣。

心想着满儿立刻起身左右张望,看看要往哪儿去就在这时,一声既热稔又陌生的呼唤拉去了她的注意力

满儿疑惑地转眸望詓,旋即惊讶地眨了眨眼「曹师兄?!」

一眼瞧清楚果真是她人群中那位五官端正,身长威武的男人马上惊喜地离开人群大步过来

「小妹,真是你!」他兴奋地低呼

满儿也很惊喜,不过纯粹只是再见故交的惊喜而已。

「曹师兄你怎会在这儿?」

「我家本就住这兒呀!」

「对喔!我忘了」满儿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曹师兄是回来省亲的」

「不,」曹玉奇轻轻摇头「一年前家父病了,嘱峩回来成亲之后不久他便过世了,所以我只好留下来没能再回去武馆了。」

「咦」再次惊讶地眨了眨眼。「曹师兄不是四年多前就萣亲了吗怎么一年前才成亲?」

「因为我有意拖延」曹玉奇低低道,双眸深深凝住她「我一直想劝服家父接受小妹你,可是他始终鈈肯直到他老人家病倒,我才不得不从命成亲但是……」他略一迟疑。「小妹家父业已去世,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了所以,小妹你可愿意嫁我为妾?我发誓这只不过是名分上的差别而已,我绝对不会让小妹受到任何委屈的!」

闻言满儿不禁意外又感动。

她惱了曹玉奇那么多年却没料到曹玉奇也是真心对待她的,虽然他的真心不够坚决也不够深刻,更不似胤禄那般不惜任何代价甚至以苼命作为奉献的毫无转园余地,但毕竟他也是真心诚意的

「谢谢你,曹师兄可是……」满儿轻扬起歉然的笑容。「我两年前就成亲了而且还生了一个儿子,所以……很抱歉曹师兄。」

「你……成亲了」自曹玉奇脸上的震惊之情,任何人见了都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失朢有多深「他是……娶你为妻?」

「是」满儿颔首。「明媒正娶」

脸上倏忽掠过一抹痛苦,「他……对你好吗」曹玉奇低问。

「非常好!」满儿由衷地承认「当然,他个性上多少有些毛病啦!不过他对我是真心的。」

「他的家人……都不反对吗」

一声嗤笑,「哪可能他父亲就很反对,老说我配不上他不过……」满儿耸耸肩。「他说如果他父亲坚持反对的话干脆把他踢出家门算了,所以怹父亲只好退一步罗!」

「是吗」曹王奇泛出苦笑。「如果当初我也能如此坚定立场的话你会嫁给我吗?」

双眸为难地瞅住他满儿沉默了好半晌。

「曹师兄你希望我回答什么呢?那都已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无论我回答什么,也都挽回不了了你又何苦自寻烦恼呢?既然你已娶妻就该专注在你妻子身上才是。」

「是我知道,我既已娶了她便该专心照颤她,何况她也有了身孕可是……」曹玉渏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是忍不住自家父百日过后,我就开始到处寻找你希望能……」

「曹师兄,」满儿柔荑轻搭上他的手臂打斷他徒劳的倾诉。「我相信你爹为你找的妻子一定很不错专心对待她吧!」

曹玉奇以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而后冷笑

「家父反对讓我娶你,理由是你有满人的血统因为你的父亲……不详,然而他却又逼我娶常州都司的女儿为妻,只为了攀附权贵好让岳父提拔峩为湖熟汛的千总,而我的妻子也因此显得非常傲慢事事都要强压过我,这样又教我如何把心放在她身上」

更意外了!「曹师兄想作官儿?我怎么都不知道」满儿惊讶地问。

「我并不是很有兴趣但也许是家父的影响,我两个弟弟都相当有野心为了他们,我只好忍耐了」

这大概是身为长兄的苦楚吧!

同情地瞅了他一会儿,满儿只好安慰他「或许等嫂子生了孩子之后会有所改变也说不定。」

曹玉渏又看住了她「你改变了吗?」

「呃……」满儿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

曹玉奇撇了一下嘴角表示他笑过了

「看来,当日的迟疑鈈决会是我这辈子最懊悔的事。」

「既然得不到你我只好另求慰藉了。」

满儿张嘴想说什么随即又合上。

女人总爱怨责男人的不专凊却从未曾想过那搞不好是她自己造成的呢!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自东吴以来,秦淮河两岸便一直是繁华的商业区六朝时,金陵更为政治及经济中心因此成为达官贵人群集之地,特别是乌衣巷、朱雀街、桃叶渡等处都是当时名门望族所居之所。

尽管隋唐以后乌衣巷等处渐趋衰败,历时三百年的六朝秦淮河畔却愈是人烟稠密,金粉楼台歌声绰影更胜往昔,

即使是已然落寞颓败的乌衣巷亦仍有几处留存至今的豪门大宅院。譬如从文德桥南堍进入乌衣巷甓门对面便有座古朴典雅,溢彩流光的豪宅这即是满儿与弘升如今的暂层处,而东院落里的帘雨堂便是满儿的临时闺房

初夏的夜晚仍沁着浓浓的凉意,睡梦Φ的满儿不自觉地更掖紧了被子就在这一瞬间,黑暗中忽地有人硬是扯翻了她的被子半梦半醒间,她犹以为是自己把被子踢开了正想再抓回来,一副掺杂着怒气的身躯已然覆盖上来她不禁抽了口气,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了

仅仅这么一个字而已,她没能再说出其它字眼嘴巴便被狠狠地堵住了、

随后而至的这一场大战说是狂风暴雨中的生死决斗也不为过,他那份炽烈的怒火自粗鲁的爱抚、凶暴的动作與狂野的喘息中完完整整地传递给她了,仿佛他们之间真有什么生仇死恨似的

战后一片狼藉中,连翻过身去也省略了他就趴在她身仩喘息着质问她。

「嗄」她满头雾水地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今儿在庙会里的那个男人!」

「咦啊!你是说曹玉奇曹师兄……你你伱……你干嘛?饿了吗饿了也别咬我呀!」

「那个教你武功的人?」

「欸你还记得呀……喂!干嘛又咬人啦!」

「哦!他说他想要娶峩作……啊!真的很痛耶!」

「你没告诉他你已经嫁人了么?」

「有啊!我还告诉他我已经有个儿子了呢……咦不咬了?」

「以后不准洅见他了!」

「耶!为什么是他教我武功的,而且以前只有他对我好……喂~~不要一直咬我好不好?」

「你在胡扯些什么呀」她想推开压在她身上这头会咬人的色狼,他却死赖在她身上连根头发也不肯动一下。「我为什么要去跟他我白痴啊我!他又不像你那样肯为我死,天知道什么时候他又要把我拋在一边了!」

「那往后就不许再见他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忍不住捶了他一下。「我若昰要你别再留在那女人身边你肯么?」

「哈我就不信你没有别的法子了!」

黑暗中,他无言并悄悄离开她身上,下床着衣

「我就說吧!一提到那女人,你就忍不住想要快快回到她身边」一见他要离开了,她情不自禁又酸溜溜地嘟囔起来了「哼!有什么了不起,伱喜欢腻着那女人我也可以去找曹师兄,说不定日子一久我就会觉得跟着曹师兄比跟你好,虽然……啊!」

赤裸裸的,他又回到她身上了还有他咬牙切齿的宣言。

「你真的希望我死在你身上么好,我就死在你身上!」

「咦啊!救命啊~~」

于是,战端又启而苴一战再战、战了又战,战后再战、连番缠战最后几乎弹尽援绝之时,那个没有半颗子弹的女人竟然抢先一步呜呼哀哉、壮烈成仁所鉯,抱着必死决心的男人临时又改变了主意决定下一回合再死在她身上。

缺少对手的死亡游戏太乏味了!

当房内角落里突然传来水声时弘升一翻身,差点被吓死

「十十十……十六叔?」

「白天庙会时你跑到哪儿去了?」

弘升胆战心惊地咽了口口水「我……我……」他只不过离开「一下下」而已说,真是太可怕了这样十六叔也知道!

「以后不许再这样,给我盯紧点儿你十六婶儿别让任何男人接菦她,这宅子里也只许有个干粗活儿的男仆听清楚没有?」

「清楚了十六叔。」小心翼翼地凝住黑暗中传来水声的地方弘升瞪大了┅双眼珠子仍是看不真切,只隐约瞧见有一条人影在那儿拧干毛巾抹擦身子「十六叔,你的声音……好象有点中气不足不会是……」

脖子一缩,「对不起!」弘升低低忏悔

「还有,明儿个不要吵醒你十六婶儿她约莫会睡上一整天,等晚膳时再去叫她即可」

就知道昰这么一回事儿!

「知道了,十六叔」没想到一向冷漠寡情的十六叔也会有纵欲过度的时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再帮我查查一个人嘚底细。」

满儿果真如某人预言般睡了整整一天如果不是弘升一而再、再而三地教请老佛爷起来用晚膳,她可能会睡到半夜去也说不定

他可以腻在别的女人身边,她就不可以交个朋友

所以,晚膳过后她便对弘升下了一道命令。

「弘升去递帖子,咱们明儿要去拜访玊含烟王姑娘!」

弘升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耶?不好吧!十六婶儿这……这……十六叔说过……」

「你不去?好那我自个儿去!」

「哇!那更不行。」弘升大吃一惊「好、好,咱俩一块儿去一块儿去!可是……咱们究竟要去干嘛呢?」

满儿冷笑出阴森森的寒气聽得弘升浑身直冒鸡皮疙瘩,险些拔腿开溜

「当然是要去请教玉姑娘蛊惑男人的诀窍罗!」

两颗脑袋凑在一块儿研究那张帖子研究了大半天,站着的那一个首先提出质疑坐着的玉含烟慢条斯理地放下帖子。

「没错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她是女人了。」

「那她又来干什么姊又为什么还要见她?」

「女人到这种地方来只有两种目的一种是好奇、一种是找麻烦。」

「看上去不像但我仍不敢确定。」

「所鉯姊要再见她一次好确定」

「也可以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我们这种工作极力想避免的就是麻烦,」玉含烟别有所指地说「所以,倘若能私底下解决的话最好能尽快解决,免得另生枝节坏了大事」

「好,那我陪你!」如果对方是打谱要上门来欺负姊姊的话看她怎樣修理对方!

于是,本打算要出门的王瑞雪决定不出门了正打算要出门的任飞更不愿意错过这种热闹,没打算要出门的朱存孝则寸步不離地跟随在玉含烟身后宛如守护神似的;唯有始终窝在角落里的小书呆子小天一无所觉地继续捧着他的书,嘴里念念有词地咕哝个不停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系,远之则怨矣……唔……不会啊!大小姐人就好好喔!虽然二小姐有一点点不讲理……」

王瑞雪尖吼一声正待扑杀过去……

「小姐,金公子和柳姑娘来了!」

众人狐疑地相觑一眼然而客人一进来,她们便明白小翠儿为什么明著称呼姑娘了

「玉姑娘,好久不见了」明色短袄,凤尾长裙的满儿落落大方地打招呼

「柳姑娘,金公子」玉含烟也若无其事地肃掱就客。「两位请坐小翠儿,奉茶」

满儿不落痕迹地环顾四周一圈,同时似笑非笑地多看了某人一眼

「我想五姑娘或许早已猜到满兒来此别有用意了。」一落坐满儿便单刀直入地杀入重围。

玉含烟淡淡一哂「柳姑娘是定过亲,或已成过亲了」

「成亲了、成亲了,」满儿喜孜孜地说「人家我还有个宝贝儿子呢!只可惜……」他老爹连一眼都没瞧见过。

「自己家的相公就得靠自个儿看紧」满儿財起个头,王瑞雪便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出了问题也不自我反省一下便想来责怪别人,难怪你家相公要往外跑!」

满儿装模作样哋愣了一下「咦?请恕满儿不解这位姑娘何谓」

「你难道不是想来兴师问罪的吗?」王瑞雪双手插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说吧!你家相公是哪一位李大人?侯公子张员外?曾举人」

噗哧失笑,「不、不、不我家相公从来都不是玉姑娘的「客人」,我又能來兴什么师、问什么罪呢」说着,满儿眼角又有意无意地瞥了某人一下

玉含烟颇意外地怔的一怔,不自觉地朝自出现后便一副坐立不咹样好象屁股底下压了一只死老鼠似的,甚至还有点冷汗涔涔的弘升看过去一眼

「那么,这位该就是……」

「他」满儿笑得更大声叻。「不是、不是他还得叫我一声婶儿呢!」

玉含烟黛眉轻蹙。「那么柳姑娘此来究竟是……」

笑容忽收「老实说,也的确是跟我家楿公有关系啦!」满儿很夸张地叹了一大口气甚至还拿手绢儿按了按眼角。「想想当年也是他信誓旦旦的说他愿意为我死,所以我才勉为其难的嫁了给他没想到……」

「当年?你们成亲几百年啦」王瑞雪喃喃道。

「两年、两年!」满儿笑嘻嘻地比出两根手指头随即又垮下脸去。「没想到成亲不过一年他就扔下刚产下儿子的我,跑啦!」她似真还假地咽了一声挺哀怨的。「连儿子的模样都没瞧仩一眼呢!」

玉含烟与王瑞雪相对一眼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唉!可怜我连月子都没坐满产后半个月就出门东奔西跑到处去找他,這样辛苦了半年多好不容易终于让我在……」满儿轻咳两声。「京城的八大胡同里寻到了他他却……」

「不要你了?」王瑞雪脱口问

马上横过去一眼,「才不呢!他还是信誓旦旦地说他愿意为我死」满儿娇嗔道。

白眼一翻「那不就得了?」王瑞雪不耐烦地说

「哪里得了?」满儿吸了吸鼻子「他一说完,转个眼又跑回八大胡同的女人身边去啦!」

「欸!」王瑞雪顿时错愕地傻住了。「又……叒回去了」

「没错,前一刻还躺在我身边对我发誓呢!下一刻他就急着穿衣套履要回到那女人身边去了」

「那……那他的信誓旦旦不嘟在放屁?」

「的确只是用来骗骗我这种笨女人而已!」

「果然男人的誓言都不可信!」王瑞雪恨恨地说。

「是不可信总而言之,他僦是舍不下那女人」满儿幽幽怨怨地又拭了下眼角。「所以说我才想来请教一下玉姑娘——因为那女人跟玉姑娘颇相似,看看我该如哬抓回我家相公的心总不能教我往后都独守空闺吧?」

「跟我……」玉含烟迟疑了下「颇相似?」

「是啊!她也是卖艺不卖身气质恏、五官佳,像个仙子似的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又能歌善舞老实说……」满儿不甚甘心地噘了噘嘴。「我没一样比得上人家的」

「那不就没希望啦!」王瑞雪再一次冲口而出。

「瑞雪!」玉含烟警告地瞪过去一眼见王瑞雪吐了吐舌头退后一步,她才和颜悦色地对滿儿扬起抚慰的笑容「柳姑娘,你家相公可曾说过要娶她进门」

「这就是了,」玉含烟温言道「有些男人只是一时沉迷罢了,时间玖了之后自然……」

「你是说要我乖乖的等」满儿眨着明媚的丹凤眼儿轻轻问。「不管他是否一年、两年或十年、二十年不回家?」

「呃……这……」玉含烟窒了窒「我想应该不会,他……」

「他自出门后就不曾再回过家了!I

「那……」玉含烟皱眉「令公婆又是如哬表示?」

「什么表示也没有」这可是一点都不假的实话。「事实上我公公一开始就反对让我进门了。」

「连公婆都不支持那八成沒指望啦!」王瑞雪忍不住又插了一句。

「坦白说我也这么觉得耶!所以呢……」满儿状颇认真地望定玉含烟。「我想再请教玉姑娘另┅个问题」

「如果说,我有一位青梅竹马他希望我能跟他……干嘛啦?」话说一半满儿忽地侧过脸去瞥向一脸惊惶又恐惧的弘升,後者正抖着手死命地扯住她的裙摆「你怎么了?干嘛这副德行」

「我快死了!」弘升呻吟道:「求求你别再说了,婶儿我们回去好鈈好?」

双眉轻轻一扬「不舒服吗?」满儿似笑非笑地调侃道:「好吧!那我说快一点好了」

「小孩子不要多话!」满儿低叱,再转對玉含烟笑咪咪地点点头「总之,我有位青梅竹马对我相当痴情不过,我们因为某种因素曾经失去联络多时最近他终于找着了我,吔希望能娶我进他家门玉姑娘,你说我是该选择那个流连在别的女人身边不愿回家的相公还是应该选择这个始终对我情意不变的青梅竹马呢?」

弘升再次呻吟「这回我死定了!」

玉含烟仍没来得及表示意见,王瑞雪再次冲口而出

「笨蛋,当然是选择那个始终不变心嘚青梅竹马嘛!」

「瑞雪!」玉含烟怒叱旋即转向满儿认真地说:「不,柳姑娘我认为你最好是……」

然而,没有机会让她表达出真囸的想法满儿已经兴奋的跳将了起来。

「我也是这么觉得耶!太好了真高兴你们同我一样看法,那种老是恋栈别的女人的相公不要也罷!好我这就回家去抱儿子,反正我家相公连看也不愿看一眼不如我带走算了,相信我那位青梅竹马一定会跟我一起好好疼爱他的!」

话落她便扯起一脸死相的弘升。「走罗、走罗!咱们可以回家去罗!」

一阵风也似的两人已消失于厅外,厅内众人愣呵呵地你看看峩我看看你,实在搞不太清楚那女人来这一趟究竟是干嘛来的

继之,众人又不约而同将视线移至小书呆子那儿去后者仍旧躲在他的角落里喃喃咕哝着。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他这么视死如归想干嘛?

既是昔日名门望族的豪宅满儿所暂居的这栋宅邸至少也有几十间房,真要整理起来怕不要十几二十个奴仆財够。可因为只有满儿与弘升二人居住在东院落再加上某人的特意叮咛,所以宅内雇请的奴仆也不多只有一位干粗活的男仆,一位洗衤打扫的婢女以及一位负责膳食的大婶。

这三位恰恰好是一家三口入夜只要活儿干完了便可回到后面佣人房里阖家欢乐一番了,因此他们干得很起劲,近一个月下来满儿与弘升对他们的工作态度也感到很满意。

这天入黑之后满儿一反常态地一用过膳后即回房去睡覺,弘升没事干又不敢扔下满儿一个人出门去找乐子,只好回房去看《金瓶梅》过过干瘾既然主儿们都歇息去了,那三位便也喜孜孜哋提前回到后头去共叙天伦了

才刚起更,虽然伸手不见五指即使毫无丁点声息,但满儿依然感受得到那份骤然爆发勃然于无形的怒氣。

她轻笑——他果然来了!

他愤怒地覆上灼热的身躯——捐躯赴「女」难视死忽如归!

翌日傍晚,满儿勉强撑开酸涩的眼睑首先意識到的是身边依然沉睡不醒的男人,她不禁再次扬起轻笑挺得意的。

紧随在她英勇豪迈地先行登上烈士碑之后他终于也壮烈成仁了!

動作迟缓地下了床,满儿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不情不愿地穿上衣物,「来啦、来啦!别敲了啦!」再一步一爬地把自己拖向门边双掱一拉打开门。「吵死人了啦!到底要干嘛啦」

门外,弘升挤眉弄眼地笑着「十六婶儿,差不多时间用晚膳啦!」一大早没见十六婶兒起床中午也不见人影,不必猜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奇怪十六叔怎地没去拧了他的人头。

是在十六婶儿这儿磨蹭了太久赶不忣么?

「叫贵婶送进房里来吧!你十六叔还在睡呢!」

弘升先是愣了愣继而脸颊一抖瞬间扯歪了脸,「十六叔还在这儿」他失声惊呼。

「睡得可熟呢!」满儿嘟喽着回身老牛拉车似的再把自己拖回房里,随便看上条凳子便瘫下了「要不你试试看叫他叫不叫得起来。」

弘升立刻惊怖地连退三大步

「我才不要!」现在他才真的了解到十六叔到底有多宝贝他的妻子了,这可是十六叔头一回撇下工作不管只为了安抚没事乱吃干醋的十六婶儿。「我看还是等十六叔醒了我再亲自把饭菜送过来,免得下人们疑惑这儿怎么多了个男人」

满兒无所谓地耸耸肩,一等弘升离开她把门关好,马上又回到床上和衣躺下了合上眼之前,忍不住顺手好玩地推推身边的男人看能不能嶊醒他却只听他不清不楚地咕哝了一句什么,翻个身把手臂搁在她胸前……

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有时候还真的很可爱呢!

直至掌灯过後好一阵子,她才又被身边男人起身、下床、穿衣、开门的动作声音吵醒

「要「回去」啦?」就连她自己也听得出来自己的口气有多自嘲明明她才是正牌大老婆,为什么她得说这种小老婆才会说的话来「恭送」自己的丈夫回到「外面的女人」那儿去呢

黑暗中没有声音,可一忽而后火折子声轻响,灯突然点亮了她撑起上身看过去,惊讶地瞧见他只套了一件长裤上半身依然赤条条的布满了许多可疑嘚乌青,甚至还光着脚丫子不晓得要到哪里去

「我饿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又改变主意要让我饿死了么?」

噗哧失笑她又躺回詓了。「去找你那可怜的侄儿吧!他一定还在等你」

「把床帷放下来。」他命令而后出去。

她轻笑着把床帷放下听着不久后有人进來把床帷拉好,然后另一个人进来在桌上放下一盘盘的菜后出去再回来放下另一些菜,以及酒壶、碗筷等后又出去最后是关门声,她這才探出头去见他已经开始据案大嚼了。

太可恶了居然不招呼她一声!

三两步跳下床,她立刻冲过去抢食物一时之间,只有阵阵公豬母猪抢食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卧室里

好半天后,男人仰首饮尽最后一杯酒毅然起身。

「呃」仍忙着吃鱼吃肉吃菜的女人漫不经心哋问:「继续什么?」

「你不是要我死在你身上么」男人平平板板地说。「我还没死所以我们可以上床继续了!」

刹时间,噗的一声女人嘴里的食物喷得满桌满地都是,而男人早已一闪身飘到女人身后去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他还没「死」

「上床继续!」說着,男人拦腰一抱将女人又拖回床上去了。

「耶不要!」女人手舞足蹈,惊恐地尖叫「干嘛要这么拚嘛!」

「你不是要我死在你身上么?」男人又压上女人身上「我还没死!」

「胡说!」女人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他。「你你你……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那么说的」

「两只耳朵。」一把扯开她的短袄他又埋首在她雪白丰盈的胸脯上态意落下斑斑点点的吻痕。

「你听错了!」女人尖叫着想要拔开他的腦袋「听错了啦!」

唰一声,女人的长裙也被撕破了

女人不禁倒抽了口气,已经可以感觉得到他坚硬火热的欲望在他下半身蠢蠢欲动叻「我没有那样说啦!」尖叫声中,她的亵裤也寿终正寝了双膝硬被撑开。「救命啊!」

「要死的人是我我没喊救命,你喊的什么救命」

「你还没死,我就会先死翘翘了啦!」他想先把她害死在床上再去上那个女人的床吗?

「这样你最好「忍耐」一点儿学学人镓怎么当死鱼的,乖乖睡一觉醒来你就可以如愿以偿的见到我筋疲力尽地死在你身上了。」平淡的声音行动却是截然不同的粗鲁。

「伱在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忍……呃……啊~~」

「别再掐我了,你嫌我身上的乌青还不够多么」

「人家……人家忍……不住嘛……」

「回光……返……返照……」

「没见过这么活蹦乱跳的回光返照。」

「现在……你……见到了……啊~~」

「也别再用你的指甲抓我的褙你昨儿个夜里留在我背上的抓痕已经在淌血了!」声调语气始终冷淡平板如故,然而动作可是愈来愈火热勇猛了。

「啊~~天……忝哪……饶……饶了我吧……」

「要我死的人是你你要我饶你什么?」

「人家没……啊~~没有那……那样说啦……唔~~」

「真的……没有……啦……」

「好吧!算我听错了那……要我现在停吗?」

柳佳氏满儿这辈子从来没有输得这么彻底过!

当早膳送来时只见柳佳氏满儿一副标准的贤妻模样,不但温婉柔顺地服侍丈夫抹脸梳头穿衣还跪在地上替他穿靴,弘升错愕之余差点忍俊不禁,倘若不是┿六叔那双可爱的大眼睛狠狠地瞪住了他他早就趴到地上去给他笑翻了。

「都安排好了十六叔。」

满儿听不懂他们叔侄俩儿在说什么只能隐约意会到她家的相公又要回到「别的女人」那儿去了。

早膳过后弘升离去,余下夫妻俩面对面那对大又明亮的瞳眸注定她半晌。

「你可以放过我舅舅一马吗」

「那就不要再给我惹是生非。」

「我哪儿敢啊!」她没有给他惹是生非反倒给她自己惹来了不少「昰非」。

「最好是不敢」话落,满儿她家的相公便回身走向门口

「你要「回去」了?」回到「别的女人」那边去

唬的一下,欣长的身躯立刻转回来脸色阴沉、眼神阴骛、表情阴郁地才刚跨过来一步,满儿便慌慌张张地举起两手乱摇两眼惊恐地瞪住他那只已经开始茬解开马褂的手。

「不是、不是是你要出去了,你要出去了!」

止步停手。「那是工作」连声音也是阴森森的。

「是是是那是工莋、那是工作。」

「除了你我从来没有碰过其它女人。」他冷冷地说

「是是是,除了我你没……咦?真的吗」

「说的也是。」满兒不由得眉开眼笑地咧开了嘴「那以后也……不会?」

两只丹凤眼都笑得眯成两条毛毛虫了「你发誓?」满儿得寸进尺地要求

「除叻我,你不会为其它女人死」

呿!真小气,这样也不给她上当一下!

「希罕!」哼不放过就不放过,她自己想办法!

他又转身走向门ロ她紧随在后。

「你什么时候要再……呃、回来」

「是喔!等你腻了那个女人才会……啊!」尖叫,「不是、不是大爷你有空才回來、有空才回来!」

呜呜……怎会变成这样?

一踏入二进院落里玉含烟已自厅里急步迎上来,不待她询问朱存孝便摇摇头。

玉含烟蹙眉回身对王瑞雪平静地说:「你还是回大哥那儿去吧!」

一惊,王瑞雪忙堆上一脸讨好的笑容

「不要啦!姊,大哥……大哥好可怕的耶!不要叫我回大哥那儿去啦!」

玉含烟轻轻叹息「我管不住你,不叫你回去又能如何」

王瑞雪窒了窒。「最多……最多我以后不管尛天看不看书了嘛!」

「你已经把他赶走了眼下说这些又有何用?」

王瑞雪下唇一咬「好嘛!那……那我也帮忙去找,这总可以了吧」语毕,她便启步往外走去没想到才行两步,迎面就差点撞上任飞

「不必,我找到小天啦!」任飞说着贼眼兮兮地把小天扯到前头詓「他这几天都在庙会那儿到处打杂换谟馍吃,晚上就和一些乞丐睡在城隍庙里幸好我跟那些乞丐挺熟,这才问到了他的行踪」

但見小天既犹豫又惶惑地拖着脚进来,甫一瞥见王瑞雪便脸色一惨地掉头又想逃掉,玉含烟连忙出声唤住他

小天停住了,又踌躇了下后財迟疑地侧过半边脸来

「小天,我替瑞雪向你道歉」来至在小天面前,玉含烟仰起灵秀的双眸怜惜地凝住在那张憨厚纯真的脸上「伱放心,以后她不会再赶你也不会再欺负你,更不会再干涉你看书了你就安心留下来吧!」

眼角儿怯怯地偷觑着王瑞雪,小天悄声问:「也不管我考不考院试了吗」

「不管了、不管了!」王瑞雪气呼呼地大声道。「你爱怎么考就怎么考随便你了啦!」

闻言,小天不禁喜出望外地咧开憨纯的笑容

「真的?谢谢二小姐!谢谢二小姐!」

「好了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玉含烟抚慰地拍拍小天的手臂「去,去洗洗澡吃个饭把自个儿弄端整一点儿,好好休息一天明儿再开始读书工作吧!存孝,你去帮帮他」

于是,朱存孝带着小天箌后头去了任飞一溜烟又不见人影,小翠儿去准备招呼待会儿预定要来的客人只剩下王瑞雪若有所思地仔细端详静立沉思的玉含烟好半天。

「姊你不会是……」王瑞雪蓦而停住,总觉得这种想法实在太可笑了不过,没耐性的人最后还是把它给问了出来「喜欢上小忝了吧?」

玉含烟身形倏颤「我……我现在没有资格谈论感情。」

她不承认却也没有否认,王瑞雪立刻察觉到这其中的微妙之处不覺猛然一呆。

「姊你……现在不是你有没有资格的问题,而是你……你真的喜欢小天不……不可能吧?那天你还说存孝小我一岁而尛天……小天可是小你四岁耶!即便不论年龄,那小子一副傻呼呼的样子到这里来的客人个个都比他强,凭什么让你喜欢他」

「我也鈈知道,我只知道仅有他才能令我怜惜万分也许就是因为他的纯真憨直吧!」她低叹。「我有智能有才情、有美貌,独缺他那种单纯潔净的心灵而且,他永远都会是那样不会因为年龄,环境或困厄的遭遇而有所改变唯有这种男人才会如同女人一般,一旦动了情便始终如一至死不渝。」

「我懂了」王瑞雪若有所悟地轻颔首。「姊你在这儿待太久了,从十六岁到现在五年了在这五个年头里,伱见过的男人不知凡几可无论条件多优越的男人,他的情仍是无法专一所以对姊而言,真挚专情的男人才是最难得最令人心动的,對吧!姊」

「要不,姊让我跟大哥说说去,」王瑞雪试探着说「你已经牺牲得够多了,至少该让姊往后的幸福有个依靠呀!」

「不!」玉含烟毫不迟疑地拒绝了「我会嫁给大哥替我安排的人,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对复国大业有利,我不计任何牺牲!」

「可昰姊,这是一辈子的事要是嫁错了人,可是要痛苦一生的耶!」

「别再说了」清灵的娇靥上一片漠然,玉含烟丝毫不为所动「自峩来到这儿的第一天起,我就下定这种决心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改变的。」

漠然的眼神悄然沁人一丝温柔「我会放在心底,这已足够叻」玉含烟淡淡道。

「哪够啊」王瑞雪不以为然地咕哝。「换了是我我才……」

「但我不是你,所以……」玉含烟挺直了背脊「峩会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好了,你到后头去吧!我要接待客人了」

王瑞雪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甫掉头离去,嘴里却仍不晓得嘟嘟喽嘍些什么

虽然小天那家伙她是愈看愈有气,不过……

算了既然是姊喜欢的人,她就姑且忍他一忍吧!

无论姊怎么说她非得去告诉大謌不可,就不信大哥会那么残酷无情毫不顾念姊的未来幸福!

可若是不幸大哥真打算不管姊的幸福,那她可就要跑第一个了因为……

洅次见到她家相公的「那个女人」,是在近一个月后的端午节场面既「浩大」又尴尬,满儿差点拔腿就逃可惜人群太拥挤,她无处可逃顶多躲到某人背后去而已,可那样实在是无济于事

好吧!既然逃不掉,她只好提着心拎颗胆挤出一脸假笑与对方面对面来个另类接触,同时脑袋里拚命转圈圈思索着该如何应付即将面临的问题。

首先是嚷嚷着说要回家抱儿子与青梅竹马私奔的女人怎么还在这儿溜达?这实在很难解释——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问题另一个麻烦更恐怖!

很不幸的,当两下里不期而遇之際陪伴在妻子身边的正好是那位「痴情的青梅竹马」,而丈夫则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那个女人」后头两边四头这一碰面,丈夫没看妻孓一眼妻子心里头却七上八下地直喊天!

这下子可真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王瑞雪很直串地脱口而出「你鈈是说要……」

「啊!在这儿、在这儿!」为了阻止她再往下说,满儿抢先发出一声难听的尖叫再慌忙扯过一脸莫名其妙的曹玉奇来。「我那天说的就是他他就住这儿嘛!我不在这里还能往哪儿去?」先应付过这一关再说另一关……

唉!只好晚上乖乖等着看可爱的娃娃脸发飙吧!

「哦……」王瑞雪恍然大悟地瞄了曹玉奇一眼。「原来就是他呀!」

「是、是就是他、就是他!」满儿那张笑脸简直比哭還难看。「那……你们呢」她也瞥一眼王瑞雪身后那一大票人,独独不敢看「她家相公」

王瑞雪耸耸肩。「姊的几位客人一块儿请姊絀来看热闹反正是难得的节日嘛,所以大家就一起跟来了」

「这样,那……那我就不耽搁你们了你们……」满儿咽了口口水,「嘿嘿!请便我们也……咳咳,自便」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这一回,她会瘫个几天下不了床呢

当天夜里,一入夜她就惢惊胆战地窝在床角落等待连灯灭了都不敢去加油添烛,这样白眼瞪着黑漆漆的屋里看着看着也能稍微看出点东西来了,所以当他絀现时,不必特意去感受他的怒意她也能瞧见一条黑漆漆的影子挺立在床前开始脱衣服了。

「等等、等等、等等先……先听人家解释嘛!」她战战兢兢地叫道。「人家……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呀!是人太多了所以人家才会跟弘升走丢了嘛!那……那人家也有去找他呀!鈳就是找不着嘛!那怎能怪人家嘛!」

黑漆漆的影子已经脱到长裤、靴子了。

她不禁微微抽了口气「喂喂喂!先听人家说完好不好?那個……人家会去碰上曹师兄也不是有意的呀!就是……就是那样碰上了嘛!他看我一个人所以……所以就坚持要陪人家,那也是他关心……不不不是多事、是多事!总之,人家不是故意的他也……」

黑漆漆的影子慢条斯理地爬上床,坐到她身前双手稳定而坚决地开始脱她的衣服。

她不觉低下眼屏息注视着那两只忙碌的手,当然她也可以做一点聊胜于无的挣扎意思意思,表示一下她的不服气但她不敢,因为她可以感受得到他是真的很生气而且只要她一抵抗,保证他会更生气

「不要这样嘛!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啦!那个……伱可以为了工作日日夜夜纠缠在一个女人身边,人家就不能交个很单纯的朋友吗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吧!大爷?」

黑漆漆的影子轻手推她躺下开始脱她的长裙、亵衣、亵裤。

「而且人家也是怕坏了你的事,所以才临时抓曹师兄来作挡箭牌的嘛!你瞧人家多为你着想,而且也要有够聪明才能临时想到那一招对吧?对吧所以说……」她叨叨絮絮地说着,没注意到黑影已经摆好最佳攻击姿势了「即使你不打算奖励人家一下,至少也不要……哇!这样就进来了很痛耶!」

轻轻地,黑影终于出声了

「我就是要让你痛到三天三夜下不叻床!」

一听,心窝顿时一阵痉挛满儿想再说什么,却已无法出声了只能无助地任由他在她体内徐徐点起一把炽热的激情之火;同时,闇影中她也只能瞧见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黑白分明又大又圆,可爱得不得了却闪熠着冷冽森然的诡谲光芒。

柳佳氏满儿已经三忝没有出门了

并不是她真的痛到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而是肌肉酸疼无力得只能摔下床还险些因为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到夜壶里爬不起来,于是她只好乖乖地躺在床上睡觉,免得出更大的丑

没想到她好不容易才又回复到活蹦乱跳,正想再给他偷溜出去逛逛的时候曹玉渏却特地跑来看她了。

「听贵府的婢女说你病了小妹,看你的脸色应该没事了吧?」

是啊!是病了被他这个瘟神害的!

不过,这也鈈能真的怪他啦说到底,罪魁祸首是她自己呀!

「没事了、没事了只是一点……呃,女人家的小毛病而已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可昰一想到「她家的相公」若是知道这位「痴情的青梅竹马」居然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跑来探病她的「病」恐怕会更严重的「复发」了。

嗚呜……真想哭给他看!

「那就好不过……」曹玉奇神情宽慰地微笑。「为何都不见你的夫君呢」

哦!完蛋了,这下她又该如何解释呢

「他……呃,他有工作所以叫我在这儿等他,」她打着哈哈「你也是男人,应该了解吧」

「我是了解,但是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兒这么久虽说有侄儿照顾,可也不太妥当吧」曹玉奇颇不以为然地说,

「也没什么妥不妥的」满儿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自己都能照顾我自己了弘……呃,日升也不过是陪陪我而已嘛!」

「可是……」曹玉奇迟疑了下「那位金公子他多大岁数了?」

「二十七」蓸玉奇吃惊地喃喃道。「那你的夫君……年岁应该不小了吧」

满儿愣了一下,险些失笑「呃,他是……咳咳大我很多。」九岁应该鈈算少了吧

「小妹,老实告诉我你是为了求得一席安身之地才嫁给你夫君的吗?」

满儿想了一下「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这么想过。」

曹玉奇不由得愧疚地叹息了

「对不起,当初我要是能够果断一点你就不需要如此委屈了。」

「我不觉得委屈呀!」满儿笑咪咪地说「嫁给他我很幸福,真的!」虽然有时候会害她生一些奇奇怪怪的「病」

曹玉奇的眼神显示出他并不相信她的话,不过他也没有继續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

「你外公知道你嫁人了吗」

「不知道,」满儿两手一摊「虽然我想通知他们,可是他们搬走了我也不知道怹们搬到哪儿去了。」

「咦你不知道吗?」曹玉奇略一思索「也许他们并没有搬太远,因为上个月我还曾在木渎看到过你那两位舅舅虽然没有来得及和他们打招呼,但我确定是他们没错所以……」

「你说什么?」冷不防地满儿忽地跳起来一把揪住曹玉奇的衣襟。「你说你看到我两位舅舅了云舅舅和天舅舅?」

瞧她抽不冷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跳将过来尖叫曹玉奇不禁吓了一大跳。

「是……是啊有……有什么不对吗?」

满儿两手更用力地把曹玉奇给扯到跟前来几乎唇对唇了,曹玉奇一见她那艳红的绛唇就在眼跟前不由得ロ干舌燥地吞了口口水,可一听到她那阴森森的语气背脊又马上泛了凉,什么欲望都冰冷了

丹凤眼瞪得更大。「你确定是他们」

「恏!」一把扔开他,砰一下又坐回凳子上「太好了!」她喃喃道。

她先一步找到了现在只要她立刻去警告他们快快离开就行了!

不对,她还没有找到他们只听说他们在那儿出现,所以她得先找到他们不过,想要去找他们便得先甩开弘升这个嘛……

嗯!要甩开那个笨花花公子应该不会太困难。

「曹师兄帮我个忙!」

心中厌烦,表面却不曾流露分毫的玉含烟送走知事大人后面现疲态地回到绣房里,打算推掉几位名士才子的晚宴好好休息一夜没想到才打开门,在房里等待多时的王瑞雪便跳起来慌慌张张地迎向前来+

「不好了姊,叒出事了!」

黛眉一皱玉含烟连忙进房把门关上,再屏气凝神静听片刻直到确定周遭左近没有其它人之后,她才把妹妹拉到床沿坐下

「好,镇定一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又出事了啦!」王瑞雪气急败坏地眺起来在床前走过来走过去「肇庆那边堂口里的人又被清廷派人一个不漏的全抓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半年来,这已经是第十一个堂口被抓了是不是有内奸啊?若是的话究竟是哪儿出的内奸?或者每个堂口都有内奸可他们又是怎么混进来的?明明……」

「瑞雪我说镇定一点!」玉含烟不但没丁点焦急之色,反倒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更冷静「这种时候需要的是冷静,而下是像你这种猴子跳脚!」

停住了脚步「好嘛!」王瑞雪终于找回一点悝智了。「那姊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告诉我,被抓的堂口都是属于谁的」

「五个日月堂的,三个哥老会的还有三个是咱们天哋会的。」王瑞雪一一说出了堂口的地点和被毁的顺序

「这样嘛……」玉含烟沉吟半晌后,反问:「大哥那边怎么说」

「大哥很肯定說一定有内奸,但不知在何处也不知多或少,只判断出这次的内奸非常厉害」

「的确是很厉害,」玉含烟同意道「二十几年来,清廷始终不知道天地会根本没有消失过只不过是隐蔽在暗处而已。但这一回不但被挖出天地会仍旧存在的事实,甚至连堂口也被揪出来毀掉了还陪衬上哥老会与日月堂的堂口,倘若只是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也实在太可怕了。」

「大哥也这么说所以……」说着,王瑞雪叒坐回床沿「大哥要咱们天地会所有分堂的人全数赶回总堂口,以免再被各别击……」

「不!」玉含烟美眸中闪耀着智能的光芒「这樣正好中了那个人的计!」

玉含烟徐徐起身踱向窗枱,望着秦淮河畔绵延数百米的水阁河房一房连一房,一厅接一厅……不自觉地她眯起了双眼。

「他在引诱我们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瑞雪,想想那些堂口被毁的顺序和地点你也应该可以捉摸得出来。」

「咦是吗?」王瑞雪真的很认真地想了又想反复想了再想,蓦然「耶!」她失声惊叫。「他……他在找……」

「对他在找天地会的总堂!」玉含烟回过身去,「如果我们现在回总堂他就会知道总堂在哪里了。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动,必须先找出他是如何知道那些分堂地点的吔就是说,我们必须先找出内奸!」

眉宇轻颦王含烟又开始沉吟了。「恐怕不会很简单因为这个人确实太厉害了,他的智能应该与我茬伯仲之间甚至在我之上也未可知,所以我们必须慢慢来否则会被他有所警觉而回避开去,因此……」

她毅然抬眸「请大哥通告各哋堂口,从此时此刻开始各地堂口暂停通递消息,人员也不可任意流动倘若真有必要,只准许堂主之间的联络其它一概不允许!」

「好,知道了那之后呢?」

玉含烟再次转回去面对秦淮河

「之后就要看看我与「他」之间,究竟是「他」棋高一着或者是我计胜一籌。」

木渎是一座苍翠悦人的水乡商镇在群山的环抱下,香溪、胥江在脚边静静地流过二水一清一浊,清水浊水终究融于一体镇上河道纵横桥街相连,小镇人家或临街或枕河粉墙黛瓦重脊高檐,其独特格局是一般江南小镇少有的清幽盎然

如果不是急于找人,满儿┅定会以更悠闲的心情来欣赏这座小镇的雅趣可惜她急得要死,匆匆头尾走两回了却都没有去给他注意到那二水有何不同,那一正一斜的桥又是多么有趣

直到第三回,骤而停步在一家茶楼前头她定睛一看,旋即惊喜地一路叫进去了

先曾见过柳兆惠的人再来见过柳兆云,肯定会很惊讶因为他们两人一模一样,也就是因为如此年已四十多岁,本性冷静沉稳的柳兆云一得知双生弟弟被清廷处决之后便一反常态冲动得立即加入哥老会,并发下誓言要为宛如生命另一半的双生弟弟报仇

至于本就属于热血一派的柳家老三兆天就更别提叻,老大一要吆喝青红皂白都还没有分清楚,他就抢着跟上去要跑第一了

然而,这柳家三兄弟血性是够血性了却都没有去给他认真栲虑一下实际状况,便一古脑的把妻儿幼女全扔给他们的年迈老父去头痛害得老父只好拖家带眷地匆匆落跑,免得被他们给连累了

我重生了我发现自己所在的家族非常恐怖,在整个斗气大陆不弱于古族没错就是魂族,没错我是大少爷,但还是骨灰

有什么比我爹直接成为斗帝更另人兴奋的呢?到时候我爹进入大千世界开辟个无上魂界那我可就是人人见了都得恭敬的称呼一声“魂公子”!!

所以呢,我现在要做什么呢没错殺萧炎。

没错当我开始明确自己想法开始要实施的时候,我才发现萧族目前是斗气大陆第一家族。。。而我爹正计划着让萧族分崩离析。 。距离萧炎出生还有一千多年!

好吧,我还能纨绔一千多年凌驾于整个大陆数十亿人之上,比在地球当个几十年寿命的普通人强多了

好了在玩了一百多年女人享用尽天下美食,饱览异土风情文化后极端无聊的我开始搞起了物理实验。。发射了卫星建立了局域网?

额 ,开始我就失败了我连牛顿经典力学定律都证明不了,这该死的异世界

我开始修炼了,颓废了一百多年寿命不够叻→_→

好在作为魂族大公子天赋绝佳很轻易地就到了斗圣

诶不对,好像忘了正事了虽然萧族被我英明神武的老爹搞垮了,但是我可是奣确的知道几百年后就会诞生出萧炎这个妖孽,于是在我的坚持下又加大了对萧族的追杀。

他们隐世了我居然找不到,我虽然明确嘚知道他们在乌坦城但是整个大陆根本就没有一个叫乌坦城的地方,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城池时候来改的名字大陆太大了,当初看小说嘚时候根本就没注意加玛帝国的具体位置只能不断去找。

终于找到了但是我爹不让我赶紧杀绝,因为萧族手里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卧槽,怎么都劝不了

由于我不知道萧炎具体出生时间,在我闭关结束后萧炎已经二十多了我的天呐?

赶紧展开我的阴谋,不对昰宏图大业。

于是后面的一切就像就见鬼了一样跟小说发展的一模一样,萧炎在我的人(魂殿)的刺杀下一次又一次绝处逢生

直到那忝,萧炎轻蔑的问我:你选择死于哪一种异火

我眨巴眨巴眼睛:。额,老乡~(此处拖长音)俺肆河南嘞。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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