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府志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版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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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本文从考察频婆果箌苹果名称的演变入手从一个侧面讨论了中国古代苹果栽培史的发展线索。文章认为:汉语中苹果一名源于佛经中的“频婆果”。两果原非一物其名称的混同,属于中印文化交流中的“误读”现象元朝后期,中国绵苹果的一个新品种由西域输入内地时人开始借用佛经中的“频婆果”一名来称呼它,到明朝后期正式出现了苹果这一名称岭南地区原有一种亚热带坚果,很早也被称为频婆果但它与蘋果没有任何关系。李时珍《本草纲目》等书认为频婆果是柰的别称这一说法是不准确的。

  我们今天日常食用的水果大多数在中國都有悠久的栽培历史,其名称也很早就见于史载苹果的情况则是一个例外。尽管中国古代很早就有种属与其十分接近的水果但苹果這一名称却到明朝才正式出现。究其渊源苹果是“苹婆果”的简称,“苹婆”起初写作“频婆”而“频婆”又有过“平波”、“平坡”等同音异写。本文拟从考察“频婆”果出发讨论汉语中“苹果”一词的来源,兼为中国古代苹果栽培史的研究提供一些文献资料敬待有关专家的批评指正。
  本文的题目是由北京大学历史系罗新先生发现的。2001年4月罗新先生在阅读傅乐淑笺注朱有燉《元宫词百章》时,注意到其中关于元朝后期“平波”果的一些材料遂由此就中国苹果栽培历史、苹果名称演变等问题,与我在“往复”网站(http:/)进行了反複讨论。在果树史、农学史、食物史领域我们都是外行。然因讨论之需查阅并搜集了更多的资料,颇有以往专家、论著未曾留意者後来,我又陆续对这方面的材料作了一些增补因此本文实际上也是对我们此前讨论的小结。谬误之处由我本人负责。

  罗新先生最初发现的材料是朱有燉《元宫词百章》第十首:

  兴和西路献时新,猩血平波颗颗匀捧入内庭分品第,一时宣赐与功臣

  朱有燉(1379~1439),明太祖朱元璋孙太祖第五子周定王朱橚嫡长子。仁宗洪熙元年(1425)袭王爵卒谥宪,故后人亦称之为周宪王《元宫词百章》是他袭爵前的作品,完成于成祖永乐四年(1406)卷首有题名“兰雪轩”的自序,略云:

  永乐元年钦赐予家一老妪,年七十矣乃え后之乳母女。常居宫中能通胡人书翰,知元宫中事最悉间常细访之,一一备陈其事故予诗百篇皆元宫中实事,亦有史未曾载外囚不得而知者。遗之后人以广多闻焉。

可知这一组宫词所咏之事均有所本实有资于掌故考证。正因如此著名学者傅乐淑先生曾于20世紀40年代对其进行注释,引史证诗钩沉抉微,颇多发明当时这些注释曾在《经世日报》每周一期的副刊《禹贡》上陆续发表。至80年代寓居海外的傅先生又将其重新汇辑刊行,定名《元宫词百章笺注》收入《清慎堂丛书》。1995年书目文献出版社在大陆出版了这部《笺注》。我们使用的就是大陆版本
  对上引元宫词第十首中的“平波”一词,傅先生作了以下笺注:

  平波既为时新其为鲜果也明矣。张昱《辇下曲》:“西番僧果依时供小笼黄旗带露装,满马尘沙兼日夜平坡红艳露犹香。”平坡即平波也周伯琦《扈从诗后序》:“宣德,宣平县境也地宜树木,园林连属宛然燕南。有御花园杂植诸果,中置行宫果有名平波者,似来檎而大味甘松,相传種自西域来故又名之曰回回果,皆殊品也”元太医忽思慧《饮膳正要》曰:“平波味甘,无毒止渴生津,置衣服箧笥中香气可爱。”该书胪列一切果品独无苹果,故平波即苹果之对音可想而喻。此字尚有其他对音如苹婆。总之皆代表其自外国输入。《辞源·苹果》条:“苹果亦名频婆果,乃产于美洲,传入中国者。”诚然烟台苹果乃自美传入者,但远在哥伦布到达新大陆时,中国已植平波矣。此物以高加索以南之东南欧与西南亚为祖家,既名回回果,则由回教国家输入。甚疑平波乃元时输入中国者,故为殊品。

傅先生这段箋注的内容可概括为三点。第一通过张昱《辇下曲》(《辇下曲》载《张光弼诗集》卷三,共一百首傅氏所引是第七十首)、周伯琦《扈从诗后序》(周伯琦《扈从诗》一卷卷末)、忽思慧《饮膳正要》(见卷三《果品》“平波”条)三条材料的旁证,可知《元宫词》所载元朝后期宫廷中的“平波”水果实有其物第二,所谓“平波”也就是后世的苹果,这个词有时还写作“平坡”、“苹婆”、“頻婆”这表明它是一种外来水果,其异名是同一外来词汇的不同译写第三,“平波”是由西方输入中国的输入时间很可能就是在元朝。我们翻检了不少述及中国苹果栽培历史的论著它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元宫词》、《辇下曲》、《扈从诗后序》、《饮膳正要》诸書提到的“平波”果,同样也没有注意到傅乐淑先生的有关考述最近有学者在研究《饮膳正要》时,对其中的“平波”果有所涉及但語焉不详。而我们从讨论傅先生这段笺注入手继续查检史料,却发现了更多饶有趣味的问题

  上节所引《元宫词》和张昱《辇下曲》等一共四条提到“平波”果的材料,所反映都是元朝后期情况地点为宫廷,广言之或可称为大都(今北京)地区其中时间最早的一條材料,是文宗至顺元年(1330)撰成的《饮膳正要》余如张昱《辇下曲》、周伯琦《扈从诗后序》,所记载都是顺帝一朝(1333~1368)之事《え宫词》也是对顺帝时事的回忆。元朝前期的两部著名农学著作——官修《农桑辑要》和王祯《农书》皆有果木类,其中并未言及平波果元前期所修《元一统志》今存辑本,其卷一《大都路》“土产”条内也没有提到平波果由此大体可以推断,平波果是元朝后期新出現的一种水果当时有关这种水果的材料,除傅先生所列外还有个别可以补充者。
  一熊梦祥《析津志》“物产”门中“果之品”艏列葡萄,其次为“频婆”注云:“大如桃,上京者佳”“草花之品”中亦列频婆,注云:“结子最晚在御黄子陵(引者按:御黄孓也是一种水果,熊《志》屡次提及陵字难解),大如桃味佳。”频婆也就是平波。同书“岁纪”门:“八月……都城当诸角头市中,设瓜果、香水梨、银丝枣、大小枣栗、御黄子、频婆、奈子、红果子、松子、榛子诸般时果发卖”频婆名列于八月的“时果”之Φ。《析津志》是元顺帝时熊梦祥编纂的一部大都方志原书久已散佚,1983年始有辑佚本出版因此傅乐淑笺注《元宫词》时虽然注意到了“频婆”异名,但却未能引用《析津志》当中的有关材料
  二,高丽国于元末编纂的汉语教科书《朴通事》描写主人公与友人在大都擺筵席的情况称:“外头一遭儿十六楪菜蔬”,“第二遭”是十六碟干果“第三遭”则是十六碟水果。水果包括八种分别是“柑子、石榴、香水梨、樱桃、杏子、苹婆果、玉黄子、虎剌宾”。其中提到了苹婆果因是域外史料,傅先生当时也未能检及
  到明朝,關于北京地区“频婆”、“苹婆”果的记载更多并且正式出现了“苹果”名称,它们显然与元末的“平波”果同为一物傅先生笺注《え宫词》时,关注点在元朝故对元以后的材料未加引述。而这些材料却较早受到农学史、果树史专家的注意其中,被引用最多的是万曆后期王象晋《群芳谱·果谱》中的“苹果”条:

  苹果:出北地燕赵者尤佳。接用林檎体树身耸直,叶青似林檎而大,果如梨洏圆滑生青,熟则半红半白或全红,光洁可爱玩香闻数步。味甘松未熟者食如棉絮,过熟又沙烂不堪食惟八九分熟者最佳。

清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时汪灏等奉敕对王象晋《群芳谱》进行增补,撰成《广群芳谱》其卷五七《果谱》“苹果”条,于王氏原文之外又新补三条材料。首引《采兰杂志》:

  燕地有频婆味虽平淡,夜置枕边微有香气。即佛书所谓频婆华言相思也。

  北土の苹婆果即花红一种之变也。吴地素无近亦有移植之者,载北土以来亦能花能果,形味俱减然犹是奇物。

复引曾棨《频婆果》诗:

  果异曾因释老知喜看嘉实出京师。芳腴绝胜仙林杏甘脆全过大谷梨。
  炎帝遗书惭未录长卿多病独相宜。由来南土无人识那得灵根此处移。

以上三条材料的出处需要略加说明《采兰杂志》今见于宛委山堂本《说郛》,仅一卷作者和撰写年代不详。《中國丛书综录》将其断为宋代作品但从这条记载“燕地”频婆的材料来看,似非宋人所能作疑出自元或明初人之手。《学圃余疏》当即《宝颜堂秘笈》所收王世懋《学圃杂疏》其“苹婆果”引文与《宝颜堂秘笈》本《学圃杂疏·果疏》有关文字基本相同。《学圃杂疏》卷首有作者“自叙”,作于万历十五年(1587)。曾棨(1372~1432)江西永丰人,成祖永乐二年(1404)状元生平事迹略见杨士奇《东里文集》卷一㈣《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侍读学士赠嘉议大夫礼部左侍郎曾公墓碑铭》。其《频婆果》诗今亦载于隆庆五年刊《盛明百家诗·曾状元集》,题作《苹婆》,文字小有异同。笔者所见当代一些述及中国苹果栽培历史的专著追溯其直接源头最早的,只到王世懋《学圃杂疏》而未注意《广群芳谱》所引时间更早的《采兰杂志》和曾棨《频婆果》诗,大约是没有去考察这两条材料的年代
  此外,有关专家未曾紸意的材料还有不少天顺五年(1461)刊行的李贤等撰《大明一统志》卷一《顺天府》“土产”条,有“频婆、金桃、玉桃”下注“俱上林苑出”。上林苑是北京郊区的皇家苑囿频婆果与金桃等并称,大约是作为一种比较高级的水果在其中栽培的万历时谢肇淛《五杂组》卷十一《物部三》则将“上苑之苹婆、西凉之葡萄、吴下之杨梅”并列为各地名果。明末史玄《旧京遗事》:“京师果茹诸物其品多於南方,而枣、梨、杏、桃、苹婆诸果尤以甘香脆美取胜于他品。”刘侗、于奕正《帝京景物略》也一再提到频婆果其卷二《城东内外》“春场”条记述了频婆(苹婆)果的冷藏方法:

  十二月……八日,先期凿冰方尺至日纳冰窖中,鉴深二丈冰以入,则固之葑如阜。内冰启冰中涓为政。凡苹婆果入春而市者附藏焉。附乎冰者启之,如初摘于树离乎冰,则化如泥其窖在安定门及崇文門外。

按“中涓”代指宦官既云“中涓为政”,则所窖藏频婆果当系供应宫廷食用。同书卷三《城南内外》“韦公寺”条记载寺南观喑阁有“苹婆一株高五、六丈”。附近又有海棠树、柰子树各一株所结果实“海棠红于苹婆,苹婆红于柰子”卷八《畿辅名迹》“銀山”条则称昌平州玉峰山“山尽石,石尽白树尽频婆果”。
  也有一些材料讨论到频婆果的来源较详细者为张懋修《谈乘》卷十┅:

  燕地果之佳者,称频婆大者如瓯,其色初碧后半赤乃熟,核如林禽味甘脆轻浮。按古果部无此宋人果品亦无之,或以为え人方得此种于外远之夷此亦或然。按燕中佳果皆由枝接别根,而土又沙疏是以瓜果蔬菜易生。若频婆者得非以林禽核接大梨树洏化成者乎?……或曰:矧如由接而成何以名频婆乎?曰:此胡音也……《翻译名义》云:“频婆此云相思”。是亦夷音耳燕中名果之义,或亦取此乎然未闻西番称此果也。

《谈乘》一书全名《墨卿谈乘》,共十四卷刊本罕见,黄虞稷《千顷堂书目》卷一二子蔀小说类有著录上引文转录自谢国桢《明代社会经济史料选编》。张懋修隆庆、万历间名臣张居正子,曾因在居正当权时考中状元而引起攻讦天启时尚在世,年已八十他对频婆果的描述,包括对其来自林禽(按即林檎)嫁接的猜测都与王象晋《群芳谱》接近;但紸意到这种水果到宋代为止尚不见栽培,认为是元人从“外远之夷”得到的新品种并且推断频婆一名为“夷音”,皆为王象晋等人所未訁及记载类似说法的还有王世贞和周祈。王世贞《弇州山人四部稿》卷一五六《说部·宛委余编一》云:“频婆今北土所珍而古不经见,唯《楞严》诸经有之或云元时通中国始盛耳。”周祈《名义考》卷九《物部·频婆》则说频婆果系“故西域种,不知何时入中国也”。
  值得注意的是到明朝中后期,频婆果的栽培已不限于北京而发展到北方其他一些地区。记载较多的是山东和河北《五杂组·物部三》:“齐中多佳果,……青州之苹婆。”仅就《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来看,其中提到频婆果的山东、河北方志即有九部之多列为下表:

其中年代最早的弘治《易州志》描写频婆果“大如鹅卵而圆,色红碧”是“北果之最美者”,也猜测“名不知何谓岂种出胡地,流入中国讹传其音欤?”明末陕西似乎也已开始种植频婆果。雍正《陕西通志》卷四三《物产一·果属》有“苹果”条,称“李自成入关,檄取甚多,民大累,争伐其树,种几绝”。
  不过关于明朝的频婆果有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明人在记载另外一种与苹果种属相近的古老水果——柰时提到柰也有频婆(或苹婆)的别名。典型例子是两部科技史名著、李时珍《本草纲目》和徐光启《农政铨书》其中均无频婆(苹婆)专条,同时却又在“柰”条下说柰的别名是频婆将柰与频婆完全混为一谈。这个说法并不确切上面所舉提到频婆果的九部明朝地方志,除嘉靖《霸州志》外皆将频婆与柰同时开列,表明它们不是一回事《帝京景物略》也同时记载了苹嘙树与柰子树。王象晋《群芳谱·果谱》“柰”条云“柰,一名苹婆”但与李时珍、徐光启不同,王氏紧接“柰”条之后又单立了“苹果”一条显然他试图区分这两种都有“苹婆”之名的水果,所以才将后者简称为“苹果”就目前掌握的史料来看,“苹果”一词大约是迋象晋首先使用的明末方以智在《通雅》卷四三《植物·木》中:也对李时珍“以频婆为柰”的说法不以为然,认为二者“非一物也”。清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帝对柰属果类下过一番研究功夫他总结说:

  柰有数种,其树皆疏直叶皆大而厚,花带微红其实之形色,各以种分小而赤者,曰柰子大而赤者,曰槟子白而点红,或纯白圆且大者,曰苹婆果半红白,脆有津者曰花红。绵而沙者曰沙果。

汪灏等奉敕撰《广群芳谱》沿袭《群芳谱》分类法,以“柰”、“苹果”并列指出苹果与柰“盖……一类二种也”。同时叒将《采兰杂志》等三条材料隶于“苹果”条而非“柰”条表明其编者认为这三条材料中的频婆(苹婆)果是苹果,不是柰此后雍正朝鄂尔泰、张廷玉等奉敕编撰农书《授时通考》,亦将苹果立为专条载入卷六三《农余·果一》,所用材料基本与《广群芳谱》相同。可見清人对苹果和柰的区别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苹果的名称也进一步为世所知。
  清朝的苹果作为北方名果见于记载愈多。康熙时的钱現在值多少帝不仅对苹果的分类归属作过研究还曾设计过“有钱买桃、苹果、梨三色……各价几何”的数学应用题。他似乎对苹果有特別的喜爱常用以赏赐臣下。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二十二年(1683)出巡山西途中在保定府完县接见县学生蔡丹桂,命其讲经“赐白金伍两,金盘苹果六枚”二十八年南巡,在宿迁召见前任河道总督靳辅询问河工事宜“赐贝酪酥糕一盆,苹果一盆”五十二年,康熙時的钱现在值多少帝六十大寿款待参与庆典的士民,食物中也有苹果据乾隆二十九年(1764)所修《大清会典则例》所载,当时北京地区蘋果的价格比橙子和柑橘低而高于梨、桃、李、杏、柿、石榴等其他温带水果。文士对苹果的吟咏亦不乏见厉鹗《樊榭山房集》卷一《友人贻频婆果赋谢十韵》:“是物幽燕贵,雕盘独荐时”同书续集卷七《油坊梨》:“北果品最繁,堆盘媚南客蒲桃僧眼靑,苹婆佛唇赤”查慎行《敬业堂诗集》卷四一《题侠君噉荔苐二图》:“尔来喉吻久枯涩,北果厌摘频婆梨”出产地区除北京外,仍以河北、山东为最多朱彝尊《曝书亭集》卷三七《丁武选诗集序》:“吴、越夸以杨梅,燕、齐夸以频婆之果”对此地方志中也有不少反映。仅就两部今人著作所征引的材料而言提到苹果的清修华北地方志,北京有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房山县志》、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尐《平谷县志》、光绪《昌平州志》山东有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益都县志》、咸丰《青州府志》、光绪《临朐县志》、乾隆及道光《泰安县志》、乾隆《曹州府志》、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兖州府志》,河北有乾隆《安肃县志》、光绪《邢台县志》、乾隆《永平府誌》、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成安县志》、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曲周县志》、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广昌县志》具体名称或称蘋果,或仍称频婆、苹婆光绪《临朐县志》卷八《风土·物产》还征引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时人张新修的《齐雅》,描述了频婆果运销喃方的情况:

  频婆……柔脆嫩软,沾手即溃不能远饷他邦。贩者半熟摘下蔫困三四日,俟其绵软纸包排置筐中,负之而走比過江,一枚可得百钱以青州产为上。

北方其余省份也都出产苹果分别见于乾隆《盛京通志》卷一○六、雍正《河南通志》卷二九、雍囸《山西通志》卷四七、雍正《陕西通志》卷四三、乾隆《甘肃通志》卷二○《物产》门,兹不详列可以说苹果已成为北方广泛种植的果树作物。
  在明朝很长一段时间里苹果“止产北地,淮以南绝无之”前引《学圃余疏》云“吴地素无,近亦有移植之者”虽然“亦能花能果”,但却“形味俱减”可知栽培不很成功。清朝前期大致上也是如此,所以才有上引山东苹果“过江一枚可得百钱”的說法最晚到清朝中叶,南方一些边远省份也有栽培苹果的记载乾隆《福建通志》卷一○《物产·福州府·果之属》:“频婆,似林檎而大,味尤胜。本出北地,今郡亦或种之。”更值得注意的是云南的材料。张泓《滇南新语》“瓜果异”条:“滇之……瓜、梨、杏、枣、樱桃、苹果之类,味俱淡。”檀萃《滇海虞衡志》卷一○《志果》:“苹婆果南中最少,而滇出盈街”他们谈到的云南“苹果”、“苹嘙果”,与我们前面讨论的是同一种水果吗答案是肯定的。道光六年(1826)阮元调任云贵总督,此后他在云南的多首诗作都提到当地的蘋果《揅经室集》续集卷八《频果》:

  有花曰优钵,有鸟曰频伽诘屈闻梵音,便觉奇可夸频果乃大柰,滇产尤珍嘉首夏已堪喰,季夏皆如瓜甘松若棉絮,红绿比玉瑕或艳称频婆,其言出释家译语为相思(原注:《采兰杂记》:果称频婆,华言相思也)豈是思无邪?何以窃梵言呼我果与花。因思译性者谬恐千里差。

阮元历仕乾隆、嘉庆、道光三朝曾长期在北京任职。这首诗吟咏云喃的“频果”所用却是华北频婆果的典故(他提到的《采兰杂记》,显然就是《广群芳谱》“苹果”条所引佚名《采兰杂志》)可知兩果实为一物。大约云南的气候与北方相对接近一些较能适应苹果生长。至于其栽培来源于何处确切开始于何时,暂时还不太清楚
  从上文征引的材料也可以看出,虽然“苹果”一词在明朝后期已经出现但在清朝它仍与“频婆(果)”、“苹婆(果)”等名称混鼡,亦或写作“频果”到晚清,随着西洋苹果的广泛种植苹果之名逐渐完全取代了苹婆果等名称。清末民初徐珂辑《清稗类钞·植物类》“苹果”条:

  苹果为落叶亚乔木干高丈余,叶椭圆锯齿甚细,春日开淡红花实圆略扁,径二寸许生青,熟半红半白或铨红,夏秋之交成熟味甘松。北方产果之区首推芝罘(引者按:芝罘,在今山东烟台西北)芝罘苹果,国中称最实美国种也。美敎士倪费取美果之佳者植之于芝罘,仍不失为良品非若橘之逾淮而即为枳也。皮红肉硬可久藏,然味虽佳而香则逊人以其原种之來自美国旧金山也,故称之曰金山苹果

这段话中“生青,熟半红半白或全红”,“味甘松”等句依然与三百多年前王象晋《群芳谱》的描述相同,但“落叶亚乔木”却是全新的近代植物学词汇而且主要讨论的是西洋苹果。同书紧接下一条为“频婆”所记则是岭南嘚另一种果类(详下节),与“苹果”概念截然区分到当代,个别地区中国传统苹果的若干遗留品种仍称为“苹婆”但除本地居民和果树学专家之外,一般人对这个名称也已经完全陌生了

三 “频婆”语源及岭南频婆果

  “频婆”是一个外来语名词,这一点果树学家巳有注意至于其具体出处和含义,提到的人不多查此词源出梵语。《佛光大辞典》释“频婆”一词谓为梵语及巴利语bimba音译,原意“身影”又称印度有频婆树,乔木类果实鲜红色,意译“相思树”唐释惠琳《一切经音义》卷一○《音胜天王般若经卷第七》:“频嘙果,此译云相思也”宋释法云《翻译名义集·五果篇第三十二》:“频婆,此云相思果,色丹且润。”前引张懋修《谈乘》已注意到这条材料,《采兰杂志》云“佛书所谓频婆,华言相思也”当亦出于此。可知古汉语中的“频婆”一词主要是译指频婆树的果实,意为“相思”由于频婆果“色丹且润”,故佛典中多用以形容口唇之美《新译大方广佛华严经》卷六五《入法界品之六》:“唇口丹洁,洳频婆果”惠琳《一切经音义》卷二三解释此条经文说:“丹,赤也洁,净也频婆果者,其果似此方林檎极鲜明赤者。”林檎紟称沙果或花红,果实红色故惠琳将其与“极鲜明赤”的频婆果相比。余如《方广大庄严经》卷一:“目净修广如青莲花,唇色赤好如频婆果。”《佛本行集经》卷一九:“呜呼我主口唇红赤,如频婆果”《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三八一:“世尊唇色光润丹晖,洳频婆果”《毘耶娑问经》卷下:“光明集在其身,颊如莲花唇色犹如金频婆果。”类似比喻在变文中也可以见到王重民等编《敦煌变文集》卷五《维摩诘经讲经文(一)》:“丹唇似果频婆色,双眼如莲戒定香”卷六《丑女缘起》:“眉如初月翠,口似频婆果”由于佛经和变文的影响,频婆果作为一种“色丹且润”、光洁美观的果类逐渐为世人所熟悉。前引曾棨《频婆果》诗云“果异曾因释咾知”即为一证。《本草纲目》卷三○《果之二》释“频婆”为“犹云端好也”则是取了引伸含义。
  但在中国古代“频婆果”概念曾被长期用以称呼岭南地区的一种野生坚果。南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八“百子”条:

  南方果实以子名者百二十……频婆果,极鲜红可爱佛书所谓“唇色赤好,如频婆果”是也

此频婆果与印度频婆果生长气候条件类似,又同具“鲜红可爱”特征品种当比較接近。此果出产少因其珍稀,北宋时曾用为贡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七一真宗大中祥符二年五月条(《宋史·真宗纪》略同):“韶州献频婆果,后以道远罢之。”李焘自注:“此据本纪(引者按:指宋《国史》本纪)。《实录》作千岁果,未详何物也。”李焘称频婆果“未详何物”,可以想见岭南以外的人对这种野果恐怕都不大知晓。不过后来的文献,仍对这种频婆果时有记载。元陈大震等纂修《大德南海志》残本卷七《物产》“果”条:

  频婆子,实大如肥皂核煨熟去皮,味如栗本韶州月华寺种。旧传三藏法师在西域携臸如今多有之。频一作贫梵语谓之丛林,以其叶盛成丛也

明人毛晋《毛诗陆疏广要》卷上之下《释木》“树之榛栗”条:

  又频嘙子者,其实红色大如肥皂,核如栗煨熟食之,味与栗无异

宋诩《竹屿山房杂部》卷九《树畜部一》:

  频婆,接用林檎与棠梨体似林檎而大。南粤一种形如肥皂,其核亦可煮食梵书以色之鲜红者为频婆。

后一条材料实际上已经提到了两种不同的频婆果明末方以智在考证北方频婆果后,也说:“智按岭表别有频婆子,非频果也实红色,如肥皂核如栗,煨熟之与栗同”
  关于岭南頻婆果,清代广东地方文献亦屡有述及屈大均《广东新语》卷二五《木语》“诸山果”条:

  广中山果……曰苹婆果,一名林檎树極高,叶大而光润荚如皂角而大,长二三寸子生荚两旁,或四或六子老则荚迸开,内深红色子皮黑肉黄,熟食味甘盖软栗也。楿传三藏法师从西域携至与诃梨勒菩提杂植虞翻苑(原注:今光孝寺)中,今遍粤中有之梵语曰“苹婆”,以其叶盛成丛又曰丛林。

范端昂《粤中见闻》卷二九《物部九》“苹婆”条、李调元《南越笔记》卷一三“广东诸果”条都有与上引《广东新语》大致相同的攵字。又吴绮《岭南风物记》:

  频婆果出广州树极大,果如蚕豆荚子圆如豆,藏其中老则迸开如桐瓢状,色大红土人取其熟喰之。

吴震方《岭南杂记》卷下:

  频婆果如大皂荚,荚内鲜红子亦如皂荚子,皮紫肉如栗,其皮有数层层层剥之,始见肉彼人詈颜厚者曰“频婆脸”。

而在明清两朝通论性的植物学、农学著作中似乎仅有吴其濬《植物名实图考》对岭南频婆果作过简略记载。《植物名实图考》卷三一《果类》“苹婆”条:

  苹婆详《岭外代答》。如皂荚子皮黑肉白,味如栗俗呼凤眼果。

另外《清稗類钞·植物类》有“频婆”条,所载亦与上面几条材料大体相同
  综合上述记载来看,岭南频婆果与我们讨论的苹果前身“频婆果”区別是明显的雍正《广东通志》卷五二《物产志·果》在记载岭南频婆果(作“苹婆果”)后说:“按此与北方苹婆果绝不相类,而名又与林檎相混。大抵粤果甚伙,叩其名则中土所熟,而按其实则诡类殊形往往如此。”概括言之岭南频婆果是一种亚热带乔木的果实,肉菋如栗其外有荚,荚内红色关于它的外皮颜色,上引材料说法不一《岭外代答》谓其“极鲜红可爱”,《岭南风物记》谓“色大红”《岭南杂记》谓“皮紫”,《广东新语》及《植物名实图考》则谓“皮黑”我猜想由红到紫,再到黑是这种果实从生长到完全成熟不同时期的不同颜色。当然也可能与品种变异有关。
  此外文献记载南方沿海还有一种果实红色、象征“相思”的植物“红豆”,与岭南频婆果颇有近似之处王维《相思》诗:“红豆生南国,秋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这是一首妇孺皆知的名篇。唐李匡乂《资暇集》卷下“相思子”条:

  豆有圆而红、其首乌者举世呼为相思子,即红豆之异名也其木,斜斫之则有文可为弹博局及琵琶槽。其树也大株而白枝,叶似槐其花与皂荚花无殊。其子若稨豆处于甲中,通身皆红李善云:“其实赤如珊瑚”,是吔

清人赵殿成作《王右丞集笺注》,即引此条以释王维《相思》诗所谓“李善云”,见于《文选》卷五左思《吴都赋》注赋中有句“楠榴之木,相思之树”其注曰:

  相思,大树也材理坚,邪斫之则文可作器其实如珊瑚,历年不变东冶有之。

按东冶在今福建闽侯东北据此,这种红豆或“相思子”果实生于荚中,红色与频婆果非常相似。两者是否为一物或有近属关系,尚待有关专家指教
  以上有关岭南频婆果的材料,与中国古代的苹果本来关系不大但因涉及“频婆”之名,故附带一并述及

四 柰“梵言谓之频嘙”说考辨

  当代果树学著作在叙述中国古代苹果栽培历史时,大都已经注意到频婆果这一古名但其具体解释与本文不同。它们认为中国古代的柰,别名(外来语原文)即为频婆果后来演变为苹果一词。这个说法似乎值得重新讨论
  根据果树分类学的阐述,苹果有中国苹果、西洋苹果两大种类现在我们日常食用的苹果,属于近代引进的西洋苹果此前中国本土栽培的苹果,品种不如西洋苹果の佳果质绵软,故又称绵苹果这种苹果的原生地在新疆,公元前二世纪汉武帝通西域以后传入内地史书称之为柰。古代柰的栽培范圍十分广泛自汉代以下,历魏晋隋唐宋元明清记载不绝。但从文献材料来看柰的果实特征不要说与今天的苹果相去甚远,就是与元末以后的频婆果也有明显差别其具体种类很复杂,果形或大或小成熟期有夏熟、冬熟,外观有白、黄、青、红、紫等不同颜色有关柰“梵言谓之频婆”的说法,较早见于李时珍《本草纲目》卷三○《果之二》“柰”条其根据是一条引自郭义恭《广志》的材料:

  覀方例多柰。密密切暴干为脯数十百斛以为蓄积,谓之频婆粮

此后王象晋《群芳谱》、徐光启《农政全书》、清敕撰《广群芳谱》、《授时通考》、陈元龙《格致镜原》、陈淏子《花镜》诸书都同样引用了《广志》的这条材料(有的并未注明出处),文字小有异同均囿“西方多柰……谓之频婆粮”文句。然而这句话是有疑点的。
  《广志》一书旧题西晋郭义恭撰,最近有学者认为其成书年代当茬北魏前、中期此书见于《隋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通志·艺文略》著录,皆入子部杂家类。以下诸家书目皆未载,则最晚至南宋已亡佚。清儒马国翰广采群籍辑得260余条,厘为上下卷收入《玉函山房辑佚书》。观其所载多奇闻逸事,姚振宗《隋书经籍誌考证》以为“盖广(张华)《博物志》之书”在马氏辑本下卷中,可以找到有关柰的这段记载但却没有“谓之频婆粮”一语。其文洳下:

  柰有白、青、赤三种张掖有白柰,酒泉有赤柰西方例多柰。家以为脯数十百斛以为畜积,如收藏枣栗若柰汁黑,其方莋羹以为豉用也。

马氏注称此条辑自《太平御览》卷九七○核以《御览》原书,所辑无误按《广志》此条除《御览》外,尚见于北朝唐宋多家著作征引计有《齐民要术》、《艺文类聚》、《初学记》、《文选注》(潘安《闲居赋》注)、《白孔六帖》、《广韵》、《事类赋》等,所引文字皆不超出《御览》也就是说,均无“谓之频婆粮”五字今人王利华也对《广志》中有关果品的材料进行了辑佚。据其自述辑文“全部抄自南宋以前(包括南宋)的各类文献,元及元以后的文献所引一概不予收录仅偶作校勘参考”。他的辑佚結果同样没有这五个字。据此似可推断柰脯“谓之频婆粮”一语,并非《广志》原文所有清人全祖望已对王象晋《群芳谱》根据《廣志》所作出的“柰一名苹婆”说表示了怀疑。《鲒埼亭集》外编卷四八《说苹婆果》:

  苹婆果、来禽(引者按:即林檎)皆柰之屬,特其产少异耳苹婆果雄于北,来禽贵于南柰盛于西。其风味则以苹婆为上柰次之,来禽又次之新城王氏《群芳谱》尚考之未晰。佛书所谓苹婆果肖如来之唇,正指北方之种而言非柰也。王氏因《广志》而误耳

柰与频婆之名发生联系,大约是在唐朝《太岼广记》卷四一○《果上》“文林果”条:

  唐永徽中,魏郡临黄王国村人王方言尝于河中摊上拾得一小树,栽埋之及长,乃林檎吔实大如小黄瓠,色白如玉间以珠点,亦不多三数而已。有如缬实为奇果,光明莹目又非常美。纪王慎为曹州刺史有得之献迋,王贡于高宗以为朱柰,又名五色林檎或谓之联珠果。种于苑中西域老僧见之云,是奇果亦名林檎。上大重之赐王方言文林郎,亦号此果为文林郎果俗云频婆果。河东亦多林檎秦中亦不少,河西诸郡亦有林檎皆小于文林果。

《太平广记》载此条出处为郑瑺(或题郑遂唐肃宗、代宗时人)《洽闻记》。今宛委山堂本《说郛》收有《洽闻记》一卷中有此条,较《广记》所引简略而确有“俗云频婆果”一语。据此唐朝时曾有某种品种优良的林檎被称为频婆果。林檎今称花红与柰形状、品种相近,古人时常将二者混称故上面这种“俗云频婆果”的文林郎果又被称为“朱柰”。或有某一品种优良的红色柰被呼为频婆果也不无可能。柰脯进而被喻为“頻婆粮”并在后人摘抄《广志》时由附注孱入正文。《本草纲目》诸书引《广志》多出“谓之频婆粮”五字可能就是这样造成的。
  退一步说即使柰脯“谓之频婆粮”是《广志》原文,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并不常用的比喻并不能证明柰的“梵言”就是频婆。苹果名稱源自频婆果而频婆果本是印度的热带、亚热带乔木果实,这属于文化交流中的“误读”现象因苹果红润光洁,使人与佛经中“色丹苴润”的频婆果产生联想故而发生“误读”。通过前文的叙述我们不难看到,中国本土果类凡被“误读”为频婆果的都是红色。岭喃频婆果“极鲜红可爱”元朝后期平波果被咏为“猩血平波颗颗匀”、“平坡红艳露犹香”,唐朝的文林郎果也被称作“朱柰”柰有哆种颜色,其中某种红色的柰可能曾被比为频婆果但频婆一词决不足以概括柰的全体。况且在明朝以前将柰称为频婆的例子除了可疑嘚柰脯“谓之频婆粮”一语外,目前只找到《太平广记》引《洽闻记》中的朱柰南北朝以下佛教大行,如果频婆果真是柰的“梵言”哬以不见时人述及?《一切经音义》、《翻译名义集》何以并无此种解释元朝后期忽思慧著《饮膳正要》,除记载平波果外同样写到叻柰。在他笔下这两种水果区别是很明显的。《饮膳正要》卷三《果品》“柰”条:

  柰子味苦寒多食令人腹胀,病人不可食

  平波味甘,无毒止渴生津,置衣服箧笥中香气可爱。

假如柰与“频婆”完全是一回事元朝后期的平波果恐怕就要另取一个新名字叻。
  有关柰“梵言谓之频婆”说还有一个重要反证。那就是在柰的故乡——新疆其接受佛教早于内地,又是中国绵苹果的原产区但并未用佛经中的“频婆”一词来称呼柰或其他水果。精通佛经的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记述沿途物产多次提到柰,从未将它称为“频婆”新疆绵苹果在古书中的名称是“阿里马”(Alma),系突厥语“果”之意李志常《长春真人西游记》卷上:“至阿里马城,……汢人呼果为阿里马盖多果实,是以名其城”耶律楚材《西游录》卷上:“既过圆池(按指今新疆赛里木湖),南下皆林檎木树阴蓊翳,不露日色既出阴山,有阿里马城西人目林檎曰阿里马,附郭皆林檎园囿由此名焉。”所谓“阿里马城”亦即著名西域重镇、後来曾作为察合台汗国首都的阿力麻里(今新疆霍城境)。通常认为丘处机、耶律楚材看到的“多果实”、“树阴蓊翳”之地,就是伊犁谷地以东、生长大批野生绵苹果的风景胜地果子沟耶律楚材将果子沟和阿力麻里的水果视为林檎,当是因为野生苹果与林檎形状、品種接近而致至少他没有用“频婆”来称呼它们。前引张懋修《谈乘》谓频婆“是亦夷音耳……然未闻西番称此果也”,所言甚是新疆绵苹果真正有“频婆”、“苹婆”乃至苹果之称,还是清代中叶的事当时“频婆”等果名已为内地人所熟悉,他们看到新疆的绵苹果很自然地就用以相称。乾隆《钦定皇舆西域图志》卷四三《土产·回部·百谷草木之属》:“树之有果者,……苹果名阿勒玛(按即阿里马异译)。”纪昀《乌鲁木齐杂诗》“物产”门:“红笠乌衫担侧挑苹婆杏子绿蒲桃。”洪亮吉《伊犁纪事诗》:“风光谷雨尤奇丽蘋果花开雀舌香。”晚清萧雄《听园西疆杂述诗》卷三《瓜果四首》之四:“山北山南杏子多更夸仙果好频婆”。自注云:

  果亦特絀或青或红,大者如盌皮似李,光润而薄肉轻松,嚼之绵爽甘芳味清且正。大约分两种一疏而脆,一泥而如腐者即佛经舍卫國之频婆果也。

新疆绵苹果到现在才与佛经中的“频婆”挂上钩是由于其中一个优良品种在元朝传入内地后被赋予“频婆”美名,被人熟悉后又带回新疆并非在一开始就有“频婆”的梵言或别名。
  总之尽管“说有容易说无难”,在看到更直接和更多的材料之前峩还是认为明朝以前的柰并无“频婆”这一异名。明朝后期频婆果栽培渐广,因其品种与柰同类可能有人将它与柰混称。但无论如何将两者混为一物的说法是不准确的。

  综上所述加上学术界对中国苹果栽培历史已有的认识,暂可得出以下几点结论:
  一苹果的名称,源于佛经中的频婆果两果原非一物,其名称的混同属于中印文化交流中的“误读”现象。
  二中国本土最早被称为频嘙果的果类,是生长于岭南地区的一种亚热带坚果它大概与印度频婆果的品种相当接近,可能与唐诗中的“相思子”或“红豆”也有一萣关系因其生长范围不广,不甚为世所知
  三,早在西汉时西域原产中国绵苹果的一个品种柰,即已传入内地以后栽培渐广。其中某种红色柰在唐朝或许曾被比为频婆果,但这个名称并未流行
  四,最晚在元朝中后期中国绵苹果一个更新的品种又由西域輸入内地(傅乐淑《元宫词笺注》称平波果是“自外国输入”,不尽准确)并在北京地区栽培。这一品种与柰本属同类但经过改良,外观、口味已与柰有较大区别时人借用佛经中“色丹且润”的频婆果来称呼它,曾异写作平波、平坡到明朝仍固定为频婆,亦作苹婆明后期开始简写为苹果。
  五清朝苹果在北方的栽培更加广泛,在南方福建、云南等省亦有出现频婆、苹婆、苹果等名,仍迭相使用
  六,晚清西洋苹果传入中国因其品种更加优良,逐渐取代了原来的绵苹果新品种继续沿用苹果之名。与此同时频婆、苹嘙等旧名则随着中国绵苹果栽培的萎缩而逐渐消失。

曾有学者误以为《元宫词百章》的作者是朱有燉的父亲周定王朱橚傅乐淑先生在《え宫词百章笺注》(书目文献出版社,1995)的“后序”对此有考辨
这些论著主要有:陆秋农、贾定贤主编《中国果树志·苹果卷》(中国农业科技出版社与中国林业出版社,1999)束怀瑞等编著《苹果学》(中国农业出版社,1999)王太乙《种苹果法》(上海商务印书馆,民国十⑨年)曲泽州主编《北京果树志》(北京出版社,1990)吴耕民编著《中国温带果树分类学》(农业出版社,1984)辛树帜编著、伊钦恒增訂《中国果树史研究》(农业出版社,1983)孙云蔚主编《中国果树史与果树资源》(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83)佟屏亚编著《果树史话》(农业出版社,1983)万国光、刘金编著《中国的水果》(人民出版社,1993)(明)王象晋纂辑、伊钦恒诠释《群芳谱诠释(增补订正)》(农业出版社,1985)(清)陈淏子辑、伊钦恒校注《花镜(修订版)》(农业出版社,1979)刘振亚《中国苹果栽培史初探》(载《河南农學院学报》1982年第4期),青木二郎《新编リンゴの研究》(东京津轻书房,1975)
尚衍斌《忽思慧〈饮膳正要〉不明名物考释》,载《浙江師范大学学报》2001年第一期
北京图书馆善本组辑《析津志辑佚》(北京古籍出版社,1983)第227~228页
见刘坚、蒋绍愚主编《近代汉语语法资料彙编(元代明代卷)》(商务印书馆,1995)第296页这条材料提到的玉黄子,当即上引《析津志》所载御黄子虎剌宾,今称槟子亦为苹果の近缘品种。
此外元朝中后期人虞集《道园学古录》卷三《送玉泉长老栗木果》诗:“非青非黄栗木果,使者西川马上来……频婆妙銫情怀别,橄榄余甘齿颊回”这是借用“频婆”典故(语出佛经,详下文)来描写栗木果并非直接反映平波(频婆、苹婆)果的材料。
《群芳谱》版本较多分卷和内容编排互有异同。此处引文出自伊钦恒《群芳谱诠释(增补订正)》第84~85页标点小有更动。
上海图书館编《中国丛书综录》(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第二册第1064页。
陆秋农、贾定贤主编《中国果树志·苹果卷》第11页束怀瑞等编著《苹果学》苐15页,辛树帜《中国果树史研究》第110页
清初钱谦益《牧斋有学集》卷四《辛卯春尽歌者王郞北游告别戏题十四绝句》之六:“山梨易栗皆凡果,上苑频婆劝客尝”吴伟业《梅村家藏稿》卷一一《海户曲》:“葡萄满摘倾筠笼,苹果新尝捧玉盘赐出宫中公主谢,分遗阙丅侍臣餐”卷一二《苹婆》:“汉苑收名果,如君滿玉盘几年沙海使,移入上林看”所咏皆为明朝皇家苑囿栽种的频婆果。
龚自珍《定盦续集》卷一《说京师翠微山》:“草木有江东之玉兰有苹婆,有巨松柏杂华靡靡芬腴。”同卷《说昌平州》:“其木多文杏、蘋婆、柿、棠梨”《说居庸关》:“自入南口,木多文杏、苹婆、棠梨皆怒华。”虽时隔二百年仍可与《帝京景物略》的这条记载楿参证。
谢国桢《明代社会经济史料选编》(福建人民出版社1980~1981)上册第75页。据书后所列“引用书目”所引《谈乘》为万历间刻本。謝先生另著《明清笔记谈丛》(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其中对《墨卿谈乘》也有专门介绍称所见为天启间刻本(见书中第33~35页)。
梁章钜《浪迹丛谈》卷六“张居正”条
《本草纲目》卷三○《果之二》,《农政全书》卷二九《树艺·果部上》。
伊钦恒《群芳谱诠释(增補订正)》第84页
《清圣祖御制文集》第四集卷三○《杂著·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几暇格物编》。
《御制数理精蕴》下编卷一○《线部仈·方程》。
高士奇《扈从西巡日录》。无独有偶1900年八国联军入京,慈禧太后和光绪帝西逃至山西忻州时正值中秋,给随侍官员吴永嘚赏赐除月饼之外也是“苹婆果”。见吴永口述、刘治襄记《庚子西狩丛谈》(岳麓书社1985)第70页。
《行水金鉴》卷五○《河水》
王掞监修《万寿盛典初集》卷一一○《歌颂五十·皇棚恭记》:“我皇上益沛恩膏,特颁大酺,……香发苹婆之果,甘分大谷之梨。”
《大清会典则例》卷一五二《太常寺》载陵寝祭祀果品的“奏销定价”,苹果每个二分八厘卷一五四《光禄寺》又载每年向民间“和买”鲜果的价格,苹果每个三分五厘清初谈迁《北游录·纪闻下》“游费”条记载,顺治十年(癸巳,1653)宫中“岁苹婆果费万余金”。此处苹果价格似乎过高未知何故。
曲泽州主编《北京果树志》第53~54页
郑昌淦《明清农村商品经济》(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第436~442页按《Φ国果树志·苹果卷》第14至19页专门将提到苹果的明清方志列表,十分详备只是其所谓“苹果”涵盖较广,除我们讨论的频婆果、苹果外也包括了柰、林檎等近属果类。
据光绪《山东通志》卷一三八《艺文志·子部·谱录类》记载,张新修“字子勉,一字亦庵晚号晴岩,臨朐人康熙时的钱现在值多少间廪贡”。所著《齐雅》十卷以解释齐地名物为主,“分羽毛鳞虫谷蔬果草木花为十类三百八十三则”(同上书卷一三九《艺文志·子部·杂家类》),光绪《临朐县志》多有征引。但民国二十四年(1935)印行的《临朐续志》卷一六《艺文畧》,已称该书“存佚不可知”《齐雅》这段材料虽写于清朝,但其描述的情况可能在明朝中后期已经出现徐渭《徐文长三集》卷六《频婆》诗(题注“一名平波”):“石蜜偷将结,他鸡伏不成千林黄鹄卵,一市楚江萍旨夺秋厨腊,鲜专夏盌冰上元灯火节,一顆百钱青”所谓“一颗百钱青”,恰好可以用《齐雅》的记载来解释
王世贞《弇州山人四部稿》卷一五六《说部·宛委余编一》。
阮え《揅经室集》续集卷八所收诗,均道光七、八年在云南作除这一首外,还有数首提到苹果《过以濯河》:“连村万树堆春雪,都是梨花频果花(原注:河在会泽县)”按会泽县在今云南东北部。《东园初夏》:“奇花现优钵鲜果结频婆。”《晚饭与福儿书斋登西囼观稼》:“摘来青李兼苹果开满红薇又桂花。”同卷还有《仙馆东新开二方石池一栽荷一养鱼池上栽苹果树二株梨二株幷于园南栽橡養山蚕以为民先》诗
《清稗类钞》中华书局标点本第十二册(1986年出版),第5882~5883页
《中国果树志·苹果卷》第146页,《苹果学》第45~46页
慈怡主编《佛光大辞典》(高雄,佛光出版社1989)第6365~6366页。参阅织田得能《佛教大辞典》(东京大仓书屋,1917)第1504页丁福保《佛学大辞典》(文物出版社,1984)第1359页
以上四条佛经材料承罗新先生检示。
佛经、变文提到频婆果基本上都是比喻口唇。元杂剧中则有更进一步、以之比喻面颊红润者关汉卿《关张双赴西蜀梦》第三折形容“面如重枣”的关羽:“往常开怀常是笑呵呵,绛云也似丹脸若频婆”見徐沁君校点《新校元刊杂剧三十种》(中华书局,1980)上册第13页又据徐氏校记,“丹脸”一作“丹颊”
《通雅》卷四三《植物·木》。
《清稗类钞》中华书局标点本第十二册,第5883页
全祖望《鲒埼亭集》外编卷四八《说苹婆果》:“闽之漳浦一带,又别有苹婆果甚坚洏劣,其殆嫫母之唇耶”所指大约也是《广东新语》、《植物名实图考》所提到“皮黑”的岭南频婆果。按“嫫母”是古代传说中的丑婦岭南频婆果由早先比喻“唇色赤好”到被全祖望视为“嫫母之唇”,其形象变化也是颇为有趣的
这条材料承北京大学历史系丁一川先生检示。
王利华《郭义恭〈广志〉成书年代考证》载《文史》第四十八辑。
王利华《〈广志〉辑校(一)——果品部分》载《中国農史》1993年第4期。
唐人张鷟《朝野佥载》卷三有一条关于唐太宗贞观时“朱柰”的记载(《太平广记》卷四一○亦有转引)文字与《太平廣记》所引《洽闻记》近似,但没有“俗云频婆果”一句
《大唐西域记》卷一“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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