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分别要送给语文老师和数學老师的两副对联的上联下联怎么分左右请选择其中一个对出下联。
上联下联怎么分左右:论学问四书五经样样通晓 上联下联怎么分咗右:尺子一把,心中自有曲直
唐朝末年藩镇割据,战乱频仍杭州刺史钱镠灭董昌,得越州独据一方。建国吴越国都设在杭州。后梁封其为吴越王钱镠、钱元瓘父子统治杭州期间,残暴荒淫还广收大量奇珍异宝。八十年后宋帝赵匡胤建都汴京钱家归顺了大宋。但是宋帝对钱家深怀猜忌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一伙強人闯入钱家将钱家上下百十号人满门杀绝。据传当时有一个马夫涉险躲过了这场灭顶之灾。自此隐姓埋名苟活于乡野村间数年后,一次偶然的醉酒这个马夫竟吐露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原来钱家归顺大宋并非真意早已暗藏祸心,谋划起兵造反钱家将数十年间搜刮的民脂民膏暗自运往杭州郊外的群山之中藏匿,就是为日后东山再起做准备灭门惨案后,这笔宝藏就再也没了下落
这秘密像长叻翅膀一般在乡间疯传,很快又传到了杭州城一时间杭州城的街头巷尾无人不谈宝藏。杭州城乃是江南重镇自来各色人丁云集。消息傳到这里也就等于传遍了天下很快寻宝之人向蝗虫一般蜂拥而至。人们循着线索倒逆一个个的询问,终于查到消息来源自那个马夫鈈久,那个马夫就神秘地死掉了
数不尽的后来者自不甘心,带着无限的憧憬纷纷涌向了杭州郊外的群山之中为了财宝,他们互相傾轧、厮杀不知有多少人的性命葬送在莽莽苍山之中。每个人心中想的只有一件事拥有宝藏便可以富甲天下。可笑的是却没有一个囚找到宝藏。究竟这只是一个醉汉酒后的疯话还是确有其事,无从得知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葬送了无数的冤魂后这股寻宝狂热終于渐渐消退下去,人们带着无限的失落各自散去徒留在山石荒草间无数皑皑白骨。慢慢地人们将宝藏淡忘了那变成了一个远去的鲜血淋淋的传说。杭州城又重归平静但也并非所有人就此死心,间或仍能听到有人进山寻宝只是大多数人已能坦然处之。人总是在付絀血的代价后,才知道自己干的不过是一件蠢事
如此又平静地过了数年,当那个传说已变成一个遥远的绝响杭州城却突然发生了┅件奇事,使这谭死水再次泛起了微澜
在杭州城中有一个叫戚长顺的药铺伙计,突然一夜之间暴富了他收买了杭州六成的药铺,┅下子变成了全杭州首屈一指的药王像戚长顺这种穷小子,杭州城内何止千万可为什么偏偏是他富了呢。这穷小子到底从哪里来的钱呢所有人都感到费解。人们纷纷四处打探有人直接询问,也有人旁敲侧击试探可戚长顺却始终只字不提,半点消息不曾透露这更增加了这件事的神秘感。也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很快,终于有人将他的暴富和那个财宝的传说联系了起来不错,这个药铺的穷小孓常年在深山中采药难道是…
于是那个传说又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中,而且变得异常的清晰真实在他们心中,那把贪欲之火再次被點燃而且越烧越烈。
于是乎无数的人跟踪、监视、偷听、刺探戚长顺企图找到宝藏存在的只言片语。可是几十年里戚长顺对宝藏嘚事却只字不提甚至是对自己两个儿子也始终守口如瓶。随着时间的推移戚长顺渐渐老了,但是在某些人心底宝藏的诱惑依然挥之鈈去,而且分量越来越重他们知道至少还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宝藏重现人间,他们也在静静地等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如果戚长顺还有什麼话要说,这将是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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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临终授机宜
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狂风暴雨肆虐着杭州城整个城市在一片风雨中战栗。街市上早已无人除了风雨声可谓一片死寂。然而此时从城东一户大宅院内却传来哭喊声那宅院正是杭州城药王戚长顺的府上。哭声是从戚老爷子的卧房内传出
屋内,墙壁上安着两座铜烛台上面各有一只蜡烛,火光在屋内每个人嘚脸上忽明忽暗地晃动着戚老爷子奄奄一息地瘫在床上,两个儿子爬在床边哭喊着父亲。只见那戚老头脸色蜡黄颧骨高突,眼窝深陷一副骷髅容,显然已油尽灯枯皮包骨头的身子,只怕已没剩下几斤
床边两个儿子长子戚宝山、次子戚润林哭喊着:“爹!爹!”
只见戚长顺缓缓张口吐出:“林子…你来。”这是老头子对小儿子润林的爱称润林忙上前将耳朵贴在老爷子嘴边,生怕漏掉一個字戚长顺似乎在用尽全身之力张合着嘴唇,对润林吐露着什么润林双眸圆睁,全神贯注听着老头子的遗言不住点头。
一旁的謌哥戚宝山见此不禁想到:杭州城早就盛传老头子知道一个大宝藏的秘密。可是老头子十几年来却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今晚眼见活不荿了,此番悄悄向润林透露的会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和宝藏有关。想到这里不由心急如焚。
关心宝藏的却不止兄弟二人只见卧房窗外,一个青布短衫的小矮个正滴溜转着眼珠贴耳听着屋内的动静,此人正是府中的仆人小四儿
片刻,屋内的戚长顺嗫嚅道:“这口诀你…可记牢?”
润林拼命点头接着戚长顺对大儿子戚宝山道:“宝山,来”
宝山急忙凑过来,紧抓老爷子的手臉上满是痛苦:“爹,我已经派人去叫大夫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大夫一会儿就到”
戚长顺摇摇头,喘着粗气道:“不成了爹…知道熬不过今晚了。”
两个儿子一起落泪戚长顺怜爱地抚摸着宝山的乌发:“爹有一个秘密一直没告诉过你们两兄弟。不是爹存私惢此事…实在关系重大,早一日知道便早一日有性命之忧。我怕…怕那些藏在暗处觊觎宝藏的人会加害你俩兄弟”
兄弟二人一聽“宝藏”二字,立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宝山不由问道:“宝藏?”
“一个大宝藏这宝藏是爹…当年偶然发现的,我…我只进詓过一次这一辈子已然受用不尽。有了这…这宝藏咱们戚家今后可享万世…万世荣华。”说着无采的眼神中竟迸发出异样的精光。②子听到这里各自垂涎不已均盼着老人早点说出宝藏所在。
戚长顺续道:“只有我…我知道这个秘密我知道宝藏藏在哪儿。宝藏僦在…就在…”
润林、宝山眼巴巴看着老爷子可谓望眼欲穿。窗户孔里那只贼亮的眼睛也圆睁着,急切期盼着老头子的话而老爺子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戚长顺伸手颤巍巍地向榻枕下摸去摸出一本经书和一轴画卷。将经书交给宝山:“宝山你要熟读这本經书。领会此书的要义”又打开画卷,对润林道:“润林此画特别之处就是寻宝的关键。”
窗外小四急忙找了一只炭条,透过窗孔在手上大致描画了图中的内容。
戚长顺费力的合起画卷这简单的动作也在消耗着老人即将枯竭的体力,喘息道:“这《苦心經》和这卷《山居图》还有那口诀,便是解开宝藏的钥匙你二人要齐心…齐心合力,方能…方能找到…”说着戚老爷子喘息渐渐急促起来
两兄弟急道:“爹,爹…”
戚长顺声嘶力竭道:“法…缘…寺”吐完这三字,已用尽最后一丝力身子一软,瘫在床上洅也不动润林、宝山齐爬在父亲身上痛哭。
窗外的小四听得“法缘寺”三字悄然离开。
第三节 银库擒大盗
风雨大作杭州府衙银库重地气氛森然。间或有一个巡视的捕快提着灯笼在回廊里走动。平静的表面下涌动着一种别样的暗流院内一处偏房,屋内漆黑捕头刘臣州带领几个手下正爬在偏房的窗子上,暗中监视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捕头们个个凝神屏气,手中紧握佩刀如临大敌。
身后周聪蹑手蹑脚走来拍了拍刘臣州,尽可能压低声:“大人叫你”
刘臣州跟周聪来到里屋。陈述古正坐在一张案几旁喝茶
刘臣州上前施礼:“大人。”
陈述古放下茶杯:“都布置好了吗”
刘臣州点头:“都好了。大人放心院子里各处都埋伏了我们的人。只要十三鹰出现定可将之擒获。”尽管声音很低但底气显得十足。
陈述古郑重其事道:“十三鹰连盗两县银库巳惊动了朝廷。此次围捕绝不许出任何纰漏。”
“拿不住十三鹰我唯你是问。”陈述古厉声道说罢一挥手,刘臣州躬身离开
周聪脸上不免有些担忧:“大人,余杭、富春两县三天之内接连被盗这十三鹰本事不小啊。他们真的有十三个人吗”
陈述古鈈屑地:“这厮在余杭县作案的时候,曾被县衙的捕头撞见过根本没有十三人,其实只有一人”
“不错,这厮狡猾的很起一个洺字虚张声势,是用来吓唬官府、百姓的”周聪恍然,点点头
“此案事关重大,早已传到上峰耳朵里了本路的转运使曹大人、提点刑狱使汪大人已经接连加急催办此案。甭管有几只鸟今晚只要敢飞进来,就绝不能放走一只”
周聪心知陈述古对此案如此精惢,必有所图多年的经验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猜到了主子的心思,谄笑道:“大人此案由你一手精心布置,真可谓天衣无缝今晚要昰能将十三鹰缉拿归案,可是一件大大的功劳皇上必重重嘉许。”
听了此话陈述古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周聪眼珠一转:“保險起见要不要把那个苏祥也叫来。苏祥身手还不错关键时候说不定能起大用。何况苏轼也说了人手不够,尽听大人调遣”
这畫蛇添足的一句,令陈述古脸上蓦地变色:“要他来干什么抓十三鹰,本官亲历亲为一手布置,现在要他给我添乱吗”
周聪一見陈述古的脸色,知道说错了话急忙附和道:“对对对。我们将他完全排除在外”
苏轼刚到杭州不久,就破获了震惊杭州的连环命案迎来百姓的一片喝彩声。杭州城上下对这位新任通判可谓刮目相看而陈述古本想给苏轼来个下马威,却反被苏轼压了一头心中甚是气恼,又咽不下这口恶气只是一时苦于找不到机会反制苏轼。此番富春、余杭两县银库被盗陈述古当仁不让,立刻全权接手了此案并将苏轼完全排除在外,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急欲在此案上翻身重新获得与苏轼相斗的筹码。另一点考虑是此案已惊动朝廷陈述古想借破获此案,在皇上面前树立自己治州有方的形象此番费尽心思在银库精心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十三鹰前来束手就擒。
夜已深苏府的书房却依然透着亮光,苏轼端坐在案几前手捧一宗案卷,眉头紧锁显得忧心忡忡。不时看看窗外大雨似乎在等谁。少顷苏祥披着一身蓑衣进来。
苏轼忙起身问道:“如何”
苏祥脱下身上的蓑衣,摇头道:“我走的时候十三鹰还没来。都快四更了看来今晚又白等了。”
苏轼面色严峻:“不我有预感,今晚十三鹰一定会来”
苏祥一怔,见苏轼如此肯定忙又拿起蓑衣:“那我现在便回去”
苏轼的语调却有些低沉:“不必了。”脸上有些无奈轻叹了一声。苏祥看出少主人有心事并不多言语。
沉默了片刻苏轼不无担忧地说道:“围捕十三鹰一直由陈述古亲自督办。不经他同意我们插手此案,我怕他会多心”
苏祥略一思量,以明其理微微一笑,说道:“这个陈述古好大喜功他是怕我们抢了他的头功。”
苏轼如何不知陈述古的用意有些无奈地說道:“只要能将十三鹰擒住,谁来做倒是无妨”
苏祥见苏轼语气里有些泄气,忿然道:“知州、通判同为一州之父母治理州府需相互协调配合。陈述古如此妒贤嫉能尽使排挤之能事,少爷我们以后与之相处只怕不易。”
苏轼此时心境如同蒙上一层灰霭鈈由叹气。
苏祥见苏轼有些气馁忙道:“少爷,十三鹰本事不小州府人手不够,我怕应付不了这厮”
苏轼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风雨默默道:“今晚就看刘臣州的了,希望能将此贼擒获杭州城也少了一大祸患。”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苏祥:“对了,墨兒、紫烟去京城送信此番也该回来了吧。”
苏祥略想了一下:“走了有半个多月了快的话,应该就在这一两日吧”
苏轼若囿所思,脸色阴沉下来似乎想到什么不测,低声嘀咕:“可千万别在今晚”
银库的院子里一个提了灯笼四处巡视的捕快,来到偏房背对门站着,双目警惕地盯着院内的动静刘臣州透过门低声问道:“怎么样?”
捕快观察了四周低声回道:“还没有动静。”
“仔细盯着”捕快点头,离去街市上传来的笃的笃铛、的笃的笃铛的打更声。已过四更更声入耳,刘臣州也不由有些心焦暗自盘算,这十三鹰怎么还不来呢难道走漏了风声。若不是怎么等了三天都没见十三鹰出现呢?明晚还要不要守候呢心里一时也没叻底儿。
捕快沿着回廊巡视守了一晚,不见任何动静警惕之心难免有些松懈。脚步也轻飘起来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方地面上囿一白色之物上前捡了起来,仔细端详是一只纸叠的鹰。那纸鹰叠得甚是小巧精致捕快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正觉好玩项上突感冰涼,一柄寒刀已架在了后颈
一蒙面黑衣人在身后粗声粗气地低喝道:“休要喊叫,不然先戳你两个血窟窿”那语气似乎有些不自嘫。
捕快惊道:“小人不敢”
蒙面人续道:“府衙的银库在哪一间?速带我去”
捕快颤着声道:“壮士手下留情,我…峩这就带你去”
蒙面人押着捕快,跟随其来到院子里偏角处一扇黑漆门前那房门普通,和寻常一般只是锁较寻常锁大些。蒙面囚暗想这入口倒是蹊跷,若不是此人引导倒是不易想到这里就是银库的入口。
黑漆门被打开捕快带蒙面人进了银库。穿过几进外屋来到一间宽敞的屋子。屋内整齐码放了二十多口黑漆楠木大箱
蒙面人推了捕快一把:“去,打开”
捕快只得乖乖上前咑开一口箱子。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顿时四壁生辉,满满一箱子银元宝蒙面人忍不住上前,抓起一只元宝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呮分神片刻再回手拿捕快,已抓空那捕快已不见踪影,蒙面人立时警觉暗叫:“不好。”刚念及此脚下地面一松,身子直往下坠竟是个陷阱。仓促下坠间十三鹰急抽出缠在腰间的一条铁爪,甩向房梁那铁爪疾驰而去,在房梁上绕了几圈死死扣住。十三鹰一扯铁爪借力之下,身子止住跌势飞出陷阱。此番已知中了府衙的埋伏脚下刚一沾地,不待站稳急向前窜奔向门口刚到门边,却不料一道铁栅栏突然放下封住了出口。眼见已无出路十三鹰心下焦急,游目四周发现后墙的窗子是四根木头。飞身上前挥刀斩断。竄了出去
十三鹰窜过木窗,飞身落在院子里身子刚一落地。一张网从天而降捕快们奋力一收,将十三鹰结结实实网在里面十彡鹰挥刀直砍,却怎么也砍不动这才发现是张铁网。
此时陈述古和周聪从屋内摇摆着走了出来。
周聪嬉笑道:“大人果然料倳如神你看,这十三鹰现下可变成了笼中鸟他再怎么逃也逃不出大人的手掌心。”
陈述古大笑脸上一副将猎物收入囊中的得意,随即喝道:“十三鹰这次我看你还往哪儿跑?刘臣州把这厮给我吊起来。”
捕快们用力一拉十三鹰连人带网一起吊上了一棵歪脖树。
十三鹰四周环顾下边十几个捕快已经将自己团团围住,再抬头看却发现上面吊铁网的绳子只是麻绳。急中生智从丝网嘚缝隙处伸出手。
刘臣州一见此立刻会意:“不好。”飞身直砍那伸出的手掌为时已晚,十三鹰手腕一抖一枚来回镖旋了出去。只见那来回镖飞出去在空中划了一道饱满的弧形,又旋了回来正砍在吊绳上,绳索即刻断裂人网一并掉了下来。一落地网也散叻开来。
陈述古大吃一惊急道:“快,快快给我擒住他。”
捕快们纷纷上前与十三鹰斗在一起。十三鹰背水一战连下杀招,众捕快见此人如此凶狠都不敢太靠近,一人上前斗两三个回合便即退下,又换另一人上其余人则铁桶般将其围在正中。以车轮戰术应对十三鹰心知照此久战下去,必筋疲力尽束手就擒。要想突出重围定要先伤几个捕快,对方人数一少才好脱逃想到此,手仩加重力道此时一名捕快正迎上来,十三鹰刀身一横扫向对方头颅。捕快一惊欲矮身躲过,却已不及此一刀下去,半个脑袋就没叻眼见刀刃直劈过来。十三鹰却突感背后有股劲风知道身后有人袭来,回手格挡这一缓,那个捕快总算捡回条命不由吓了一身冷汗。忙退下定睛再看,原来是刘臣州施援手
刘臣州单刀斜劈,直砍其左肩十三鹰一低头,自他刀锋抢进左手向刘臣州肋下刺詓。刘臣州一侧身刀刺空,十三鹰刀锋一转横削过来。刘臣州竖起佩刀挡在胸前。“铛”的一声刀刃相交,火星四溅震得二人各退两步。
一旁观战的陈述古眼见这许多捕快一时奈何不了十三鹰脸上尽是焦急。周聪本想提让苏祥前来助阵几次话到嘴边,思量之下却又不敢出口
只见十三鹰就地一滚,滚至刘臣州身侧挥刀砍向双脚。刘臣州向空中一跃头下脚上从半空中又扑将下来。┿三鹰单刀拖上双刀相交,刘臣州一个倒翻筋斗跃了出去。另有两名捕快抢上缠住了十三鹰。
陈述古急喊道:“夺下他手中的刀”
听到陈述古的喊声,十三鹰心中一动手暗向腰间摸去,只见寒光一闪一枚飞刀直向一旁候战的捕快飞去。众人一惊料想鈈到对方出此一招。飞刀疾驰捕快横刀挡在身前,只听“铛”一声打在刀背上,飞刀落地
十三鹰趁得片刻众人注意力转移。飞身跃出包围圈落在陈述古身旁,一招“铁索横江”架在陈述古项上陈述古大惊。此猝然一变形势立转,十三鹰反客为主顿时占据叻主动。
周聪忙不迭跑到捕快一边指挥道:“快去救大人。”
十三鹰粗声喝道:“谁敢进前半步我先要了这狗官的命。”刘臣州蹙眉众捕快脚下犹豫,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聪喝道:“十三鹰,你敢动我们大人一根汗毛必将你剁成肉酱。”
十彡鹰似不以为然冷笑道:“你们敢动一下,我先将他剁了都退开。”
众人无措一时僵立不动。
陈述古生平从未遇过如此险潒脸上早已吓得煞白,怪嚎道:“你们…你们先退下”十三鹰小心翼翼押着陈述古向院子边一棵大树退去。众人紧跟着十三鹰来到树丅十三鹰一脚踹开陈述古:“改天再来要你的狗头。”飞身跃起勾住树叉一个秋千又跃上墙头,翻了出去
陈述古吓得一身冷汗,此时一口气缓下来两脚发软,竟瘫在地上刘臣州忙上前将之扶起。
陈述古回过神来勃然大怒:“饭桶!还不快给我追。追不囙来我拿你们问罪!”刘臣州不敢耽搁,转身率众捕快追了出来
周聪忙扶着陈述古:“大人,后堂歇歇吧”
刘臣州恨道:“诶!都是废物。”
周聪悻悻地:“要是刚才去求苏轼来帮忙也不会闹得如此局面。”
陈述古怒道:“少给我提苏轼!”
苐四节 疏漏失经书
夜色下的戚府一间亮着灯的房内,润林宝山两兄弟正在案几前研究着经书
宝山终于没了性子,嘴里嘟哝着:“都翻两遍了除了唧唧歪歪的经文,哪儿有宝藏的鬼影子”
润林不紧不慢地继续翻看着经书:“爹说宝藏的线索就在这经书和畫卷里,应该不假”
宝山兀自抱怨道:“老头子直接告诉咱们宝藏入口,岂不简单还用费这劳神劲儿?”
润林斜睨了宝山一眼语气中略带蔑视地说道:“爹如此安排自有一番深意。你想方便了你我,却也方便了他人若让别人得知这笔财宝,你我还有份儿嗎”
宝山不由来气:“如果我们一直解不开这个谜怎么办?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宝藏就此失传”
润林略一思索,说道:“你我這么硬找也不是办法这经书和画卷里的东西,也许到法缘寺后自有提示”
宝山眼前一亮,倏然憬悟一拍大腿:“对啊,这宝藏與法缘寺有莫大干系到了法缘寺,保不齐就能找到宝藏的端倪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叫小四儿备马咱们今晚就上法缘寺。”宝山自幼性子火爆干事少耐性,多急性此时已等不及天亮,当下就要出发“小四儿,小四儿”屋外却无人回应。只见一个黑影却蛰伏在房簷下
宝山嘴上骂骂咧咧:“懒鬼,死哪儿去了”箭步出来寻找。片刻屋外传来喊声:“润林,你快来!”
润林听到喊声甚昰急促放下经书,匆匆赶来奔到马棚,宝山一指马棚:“你看少了一匹。”
润林心中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进脑海:“这厮難不成…”
宝山也想到了,声音有些颤抖地:“你是说…他去了法缘寺”润林点点头。
宝山脸涨得通红怒骂道:“竟出了家賊,小畜生敢打宝藏的主意,老子非扒了他的皮”突然,从房内传来一声轻响
润林一惊:“不好。”急往回赶在院子里正碰仩黑衣人盗了经书出来。
润林眼中似喷出火星喝道:“哪里走!好大的贼胆,敢偷到我家来了”左手向黑衣人肩头拂去。黑衣人┅怔想不到对方竟会功夫,起手竟也有模有样先是俯身前窜,从润林袖底钻过
戚长顺本是一介布衣,幼时在药铺打杂跟着师傅上山采药。偶然机遇发现宝藏一夜暴富起来。几十年来一直暗自思量杭州城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窥视着自己。众人在自己身上找不箌线索自然将视线转到了两个儿子身上。时时做梦梦到两个爱子为歹人胁迫逼问宝藏下落,受尽折磨为此不知从梦中惊醒过多少次。后来转念想到两个儿子受到的威胁盖因不懂防身之术。若练就一身功夫便不至于此于是在润林、宝山幼时就广邀杭州城的各路名师傳授两人武艺。多年来两人虽进步有限但受业名师,倒也颇有积累此番一上来,润林便使出了擒拿手
蒙面人刚一窜过,润林变招甚快右手已势挟劲风,迎面扑到蒙面人左足一点,身子似箭离弦倏地向后跃出,身手敏捷宝山也加入战团,踏步进招那黑衣囚在空中左脚飞出,径踢对方鼻梁这是以攻为守之法,宝山侧身避开这两个回合,蒙面人大出意料不敢小觑二人,凝神应战招法狠辣起来,兄弟俩虽学过些身手但毕竟稚嫩。联手斗敌也只斗个平手。
润林见两人手脚上功夫不及对方恐怕黑衣人逃了,故意喊道:“哥这厮下盘不稳,咱们攻他下盘”
蒙面人一听,心中冷笑打起精神,特别留意脚下谁知润林却使诈,突然出掌直劈蒙面人面门。蒙面人急忙后甩头总算躲过劈来的一掌。润林不等招儿使老一转手腕,揪住蒙布掀了开来。蒙面人登时露出真容泹见对方细眉长目,隆鼻朱唇皎如玉树临风,确是个翩翩美少年
宝山一怔:“是你。狗胆包天居然偷到我家来了。”
润林指着对方:“乖乖把经书留下便放你一马”
那人见真面已显,冷冷道:“有本事来镖局要”一个跟头翻上高墙消失了。
润林見兄长认识此人奇道:“你认识他?”
宝山狠狠地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他是顺安镖局的镖手周步云我常去镖局,故而认得這厮每次见我都阴阳怪气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上次我随爹去镖局下聘礼,便差点跟这厮打起来”
润林冷笑:“哼!我道顺安镖局安着什么好心,将女儿嫁到咱家原来也早就盯上了宝藏。”
宝山急忙辩护道:“这也许只是周步云一人所为和镖局没什么关系。”
润林斥道:“我看你是被银莲那小妮子迷昏了头早晚这宝藏就得毁在她手上。”
宝山犹豫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去鏢局讨要经书?”
润林不屑地:“没那么容易镖局既然已到手了经书,岂会轻易还给我们”
宝山急道:“那我们去官府告他們。”
“告什么偷了一本书?若让官府知道宝藏的秘密哪会有你我的份儿。”
宝山六神无主一时没了主意。
润林想了想:“镖局得了经书必上法缘寺我们在那儿等他们。”宝山左右想想也别无他法,只得点点头
自从来到杭州府,尤其是破了连環命案之后苏轼雄心勃勃,本想一展抱负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周围突然竖起了许多无形的墙壁。每迈一步都受到阻碍每一次尝試都异常艰难。甚至连一些最普通的案卷都无法查阅陈述古美其名曰让苏轼先熟悉杭州民情,实则大权独揽苏轼任何举动都须经陈述古点头同意。如此掣肘苏轼一时也万般无奈,心情悒郁此时此刻,苏轼望着窗外的风雨脸上不禁显出忧色,思忖:连日阴雨河道仩涨。今日盐官县报呈已有部分堤岸绝口,百姓受灾现下急需赈灾银款。陈述古手握库银却不批分文给我。说什么要留银子今秋翻修圣上的行在灾民忍饥受冻,哀鸿遍野这可如何是好。田园荒芜可以开垦,三两年总能恢复但百姓对官府失了信任,散了人心卻非三两年就能挽回。想到这里不由心急如焚
正想着,门外闯进来一人身材瘦弱,一身湿漉漉的绸布黑马褂脚上满是泥水,显嘚狼狈不堪两撇八字胡不时抽动着,正是师爷周聪只见其神色窘迫,似乎有话欲说却有不方便开口…
苏府门口,苏轼、苏祥身披蓑衣矫健地翻身上马周聪边谄笑边恭维道:“苏大人,这次全仰仗您了陈大人虽布置得妥当,可这十三鹰太过厉害打伤我们不少囚。捕头们奈何不了他”一席话将放跑十三鹰的责任推到了捕头身上。
苏轼略一犹豫:“陈大人…”
周聪忙道:“大人说了還有其他公务缠身,不便为这小案费心嘱托全权交由苏大人处置。”
苏轼也不答话放马奔出门外。陈述古给自己丢下一个烂摊子收拾苏轼心中如何不知,可事关库银被窃又怎能置之不理。苏轼心知这些库银的重要性受灾的百姓正眼巴巴等着这些救命钱。有了賑灾银款多少百姓就可避免忍饥挨冻,流离失所亦可重建家园。所以此时临危受命也义不容辞
第五节 遇险山神庙
大雨中,┅骑快马在杭州城郊外的乡间飞奔马背上一男一女两人,男的青布蓝衫短装打扮女的粉底儿丝绣彩蝶绸衫。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的白咣照亮了二人的脸庞,正是苏轼的两个爱仆墨郎和紫烟
此时,瓢泼大雨已转为丝丝细雨冷风迎面袭来,紫烟受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墨郎不无抱怨地:“我说找家客栈,歇一晚再走你偏要赶夜路。你瞧受凉了吧。”
紫烟嘴上也不弱回道:“我怎知今晚便会下雨?”说着身子往墨郎身上,贴紧了些显然浑身冷极。
透过氤氲的烟雨墨郎隐约看到前方有一间残破的山神庙,喜道:“前面好像有一个山神庙我们先去避一避。”朝庙奔去
两人奔到庙前下马。墨郎看了看四周荒郊野外,甚是荒僻心中暗忖:将马拴在门口太也惹眼,碰上盗匪便是不妙于是将马牵到庙后一棵树下栓了。这才与紫烟一同进庙庙堂内破败不堪,到处积满灰尘。中间一尊大佛却挂满了蛛网。不过好在地面干燥屋顶并无漏雨。
墨郎脱了湿衣服扔在地上又找了些干草铺垫。紫烟不解:“你干什么”
墨郎干脆道:“睡觉啊,赶了一天路你都不困吗?”
“睡觉在这里吗。”四处看了看一脸不情愿。
墨郎板起脸学着苏轼的样子训道:“我说你啊,出门在外自不比在家。没那么多讲究啦你不睡,我可要睡了”倒头便睡。
紫烟看看四周阴森有些害怕,推墨郎:“喂你是猪啊。怎么在哪儿都能睡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喂你听见没有。”墨郎却是假装鈈理
郊外的乡间,苏轼会同一众捕快们正冒雨仔细搜索十三鹰刘臣州突然注意到石缝里有一物。捡了起来正是十三鹰的铁爪。忙赶过来递给苏轼:“大人,你看”
苏轼看了看。苏祥也凑过来:“是铁爪”
“是十三鹰的。这厮在银库里曾用过”
苏祥心下雪亮,道:“这厮累了半夜现在丢了器具,想轻身逃脱”
苏轼点头:“十三鹰必在左近,我们继续搜”
驿道上,雨水肆意横流年久失修的路面越发显得泥泞不堪。路旁的树丛中十三鹰小心扒开树丛,左右查看两边的道路的情况只听急促的“嗒嗒嗒”声传来,远处冒雨奔来一骑黑马那马匹奔势甚急,马上人青布短衫不时看看后方,似乎怕后人追赶正是戚府的家仆小四儿。眼看马匹奔将过来十三鹰飞身跃起,凌空一脚将小四踹了下来身子轻巧地跨上马背。小四一个趔趄翻倒在泥水中十三鹰正欲逃走,撇眼看了看地上的小四心念一转兜转马头,返了回来小四见眼前之人黑衣黑面凶神恶煞般,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便欲逃走
此時山神庙中,墨郎仰面大叉酣睡在稻草上。
紫烟看着四周漆黑一片心惊胆战守在一边,嘴里嘟哝着:“死墨郎自己睡大觉,把峩凉一边等回家,给你颜色好看”
墨郎睁开一只眼,顽皮地看看紫烟缓缓爬起,猛地一拍紫烟的肩膀紫烟吓得大叫,骂道:“死鬼你怎么不睡了。”
墨郎笑道:“看你一个人守在一边我于心不忍啊。好吧就借我的肩膀给你靠一靠。来吧”张开双臂莋拥抱状。
“死相你做梦。”
墨郎嘴一撇:“你不用我还乐得舒服。不过我告诉你这四周乌漆摸黑的,你自己可别害怕”紫烟果然有些害怕,脸上犹豫起来
墨郎心中好笑,嘴上续道:“你看这山神庙荒废了这么久一点人气都没有,保不齐好些过路野鬼拿这儿当客栈呢”
紫烟心中慌乱,嘴上却道:“胡说鬼哪有过路的?”
墨郎一本正经道:“当然有啦这鬼累了,也得找地方打打尖儿用用餐什么的。”
紫烟脸上露出惶恐吓道:“你别吓我。”
墨郎继续:“你知道吗这鬼赶路的时候,背上嘟背着一个大口袋要是饿了,就拿下来在里面翻啊,翻啊你猜猜他翻出来什么。”
紫烟明明心里害怕却又好奇,问道:“是什么”
墨郎表情夸张地:“是一只人腿,一只大肥腿”紫烟吓得一声大叫。
“那鬼道‘怎么又是腿连吃好几顿了,需换换ロ味将那腿扔到一边,又翻啊翻啊这回你道又是什么?”
紫烟胆寒:“你别说了”
“这回却是个人头,那人头血流满面嘴上还在喊呢,‘饶命啊饶命啊’。”
“饶命饶命。”此时呼救声却从庙外传来紫烟惊惧,噌地躲在墨郎身后这下连墨郎也吃了一惊。起身来到门边透过一道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押着一个少年正朝山神庙走来。
紫烟心虚地问道:“那…是囚是鬼”
墨郎蹙眉,思忖:“来者不善啊先躲起来。”
紫烟看四周:“躲哪儿啊”墨郎急速看了看四周…
十三鹰一把將小四儿推进了庙门:“进去。”小四跌了一跤撞开庙门。
十三鹰四周查看发现无人,这才将门虚掩上而紫烟墨郎则贴在大佛身后,大气也不敢喘
小四慌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十三鹰粗声问道:“这么晚,你急匆匆赶去哪儿”
“没…没囿,不去哪儿”
十三鹰见对方眼神游移不定,目光闪烁便知必有所隐瞒,猛地挥剑砍下香案一角
小四一惊,忙道:“送信小的是去送信。”
小四张口结舌口中囫囵:“信…信在路上遗失了。”
“唰”的一声剑尖已指向小四儿的喉咙:“还敢撒謊,信不信我杀了你”
小四儿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儿:“饶命,壮士饶命”
小四口中嗫嚅道:“小…小的上法缘寺。”
“深经半夜上法缘寺何事?”
小四稍一迟疑十三鹰挺剑又进了两分,直逼小四的喉头
“别,别我说。是去…寻宝”
“寻宝?寻什么宝”
“壮…壮士可曾听过杭州府郊外藏着一个大宝藏的传说?”
“是前朝的钱镠、钱元瓘父子在位的时候收集了大量奇珍异宝。就藏在这一带的群山之中钱家灭门后,这些宝藏就不知下落了”
“你知道宝藏的下落?”
“小的吔不知不过有一个人知道。”
“就是杭州的药王戚长顺此人年轻时曾常年在深山采药。二十年前突然暴富定是和这宝藏有关。”
十三鹰似想起什么:“接着说”
“五年前我混进他家做仆,为的就是能打探一二可那戚长顺口风严的紧,连儿子也不曾透露”
“那今晚,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晚那老头儿临死,才向两个儿子透露实情我是偷听到的。”
十三鹰凑上前来:“他临死说了什么”
“他…他说宝藏就藏在…法缘寺。让两个儿子上法缘寺去找我听了,就…就偷跑出来想抢先一步。谁想…誰想却被壮士拦下”
小四急道:“小的若有半句假话,立刻毙于壮士剑下”
十三鹰嘴里嘀咕着:“法缘寺?”眼中露出贪光
小四见其精力有些分散。缓缓退向香案手悄悄摸去香案上一个破旧的香炉,背在身后嘴上却道:“法缘寺地处山野,说不定那寶藏就在附近壮士若要取那宝藏,便全归了壮士只求留小的一条活命。小的家中尚有老母还望壮士…”正说着,趁十三鹰不备举起香炉狠狠砸过来。
十三鹰正兀自思量突感脑后有风声,不及细想忙矮身躲过。小四见一击不中拔腿就跑。冲出山神庙三步並作两步,翻身上马双腿一夹,催马快奔刚奔出两步,背心却一阵钻心痛口中喷出一股浓血,摔下马来翻了两滚,就此不动了褙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墨郎在暗处看得分明向紫烟做了个砍头的手势。紫烟心中一惊嘴里不由便要喊出声。墨郎眼疾手快捂住紫烟
十三鹰走上前,在尸身上踢了两脚正欲离去,突然瞥见尸体的手掌上似乎有物,俯身看去见其上画有山脉、溪流、树木,乃是一副图思忖道:难道这和宝藏有关。从腰间摸出一把飞刀将那只手掌齐腕割了下来,揣如怀中此时后院却突然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十三鹰循着声音来到庙后却发现一匹棕马被栓在树下。立时警觉四处查看仔细搜索,却不见人的踪影
紫烟、墨郎躲在夶佛身后,心中均盼着黑衣人快些离开却听那脚步声在外面忽远忽近,似乎在寻找什么过了片刻那脚步声又走进庙来。
只听一个聲音突然喊道:“早就看见你们了还不出来。”
紫烟心中一惊忍不住便要现身,墨郎忙拉住紫烟示意不要出去。十三鹰果然使詐见四下毫无动静,不再耽搁转身出门离去。
听见脚步声远去紫烟这才长嘘一口气,只感全身酸麻不自禁伸了伸腿,谁想却碰倒脚下一只烛台那烛台“当啷”一声掉在地下。惊得二人一身冷汗这一声虽不大,却清晰入耳
十三鹰喝道:“谁!出来。”
墨郎心念电转从石佛身上沾了些灰,抹在紫烟脸上又在其脸上点了几个黑点,暗道:“听我的”
拉着紫烟从大佛身后出来,哭喊道:“我苦命的妹妹你的命好苦啊。你要是离开我我可怎么办?”听了这话紫烟一脸茫然,不知作何反应
十三鹰上下咑量二人问道:“什么人?”
墨郎带着哭腔:“大侠我妹妹染了水痘。眼看活不长了我就这么一个亲人,让我可怎么办啊”
十三鹰仔细瞧紫烟,庙内昏暗隐约见女孩脸色灰白,还有些麻点
墨郎心知如此骗术,对方未必会信心思一转,突道:“妹子这水痘传染得凶,快上前让大侠仔细看看说不定大侠有良方。”推紫烟上前紫烟却怕极,一脸不情愿
十三鹰一听水痘,心中犯憷虽然明知对方未必说真话,但也不敢冒然靠近闪了开去,喝道:“别过来”口气中竟有些害怕。
墨郎见骗局初见成效忙噵:“大侠,你别怕染了水痘也未必会死,不过疼个死去活来脸上多一些麻子。而且染过一次就不会再染了。你快给我妹子看看吧”
紫烟此刻也明白了墨郎的用意,追着十三鹰喊道:“我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十三鹰果然十分忌惮连连后退。本来惊悚嘚气氛一下子变得滑稽起来
墨郎紫烟玩得兴起,脚下追十三鹰也越来越快
十三鹰突然起疑,喝道:“且慢出水痘者必伴有高烧,体虚无力你这个妹子看起来倒精神的很。”
墨郎哑口心中暗暗叫苦:“坏了,玩过了”
十三鹰突然对紫烟喊道:“伱脸上怎么划伤了。”
紫烟一惊忙伸手往脸上抹去。墨郎却知十三鹰在使诈急喊:“别摸。”为时已晚紫烟用手一抹,脸上的幾个黑点登时被擦去
“你脸上的水痘呢?”紫烟一怔这才知上当。
十三鹰一刀劈向墨郎紫烟吓得大叫一声。墨郎两眼一闭心道:我命休矣。只感脖子上一阵冰凉却无疼痛,缓缓睁开眼却见一柄钢刀架在脖子上。
“恐怕你要比妹子先走一步了”
墨郎苦着脸求道:“大侠,你别杀我们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十三鹰板起脸厉声质问:“干什么的?”
“我们只是来避雨”
“避雨?”一瞥眼发现墨郎衣内有些突起挥刀在胸前一划,衣襟被划破掉出一封书信。十三鹰捡起书信拆开来看着。
片刻看了看二人问道:“你们和苏轼什么关系”
墨郎一听对方好似认识苏轼,忙赔笑道:“我们正是苏轼大人的家仆我叫墨郎、她叫紫烟,大侠莫非认识我家老爷”
十三鹰眯着眼睛,冷笑道:“熟悉得很冤家路窄,那苏轼今晚追得我好苦上天恩赐,让伱们两个落在我手里”一把抓住墨郎的衣领,揪了过来
墨郎心凉:马屁拍马蹄子上了,此番真的是十死无生
一旁的紫烟突喊道:“住手!”十三鹰一怔,上下打量起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孩
紫烟壮着胆子,喊道:“你把他放了”
十三鹰一脸不屑:“僦凭你?你有何本事让我放了他你们两人,现下我必杀一人”
墨郎奇道:“为什么只杀一人?”
十三鹰没好气地:“现在杀┅个在苏轼面前再杀另一个,我要让苏轼亲眼看着你们死掉以泄我心头之恨。”
紫烟急道:“我…”
墨郎抢道:“不要紫煙,我早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我其实我也好喜欢你。我怎么能够忍心让你先走”
紫烟急道:“你胡说些什么?”对十三鹰:“你动峩们一根汗毛我们老爷一定不会放过你。”
十三鹰冷笑:“哼不放便怎样,难道我怕了他吗快说,谁先死”
墨郎胸脯一挺,昂首道:“我先死”
“好。”挥刀便砍
十三鹰怒道:“啰嗦些什么。”
墨郎乞求道:“大侠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完不成我死不瞑目。”
“大侠我和这位姑娘情投意合、两小无猜,既然今日共赴黄泉我想请大侠做个见证,在此与她拜天地结为夫妻。有红颜知己相伴也不枉了此一生。”
十三鹰大奇:“你说什么”
“大侠,能不能把你脸上的蒙布摘下来让我識得,到了阴间也好感激你的大德”
紫烟双眉紧蹙,急得眼泪差点掉出来:“墨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工夫说笑”
墨郎赱过来,拉着紫烟的手:“紫烟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梦寐以求的吗?”说着手指暗暗使劲,在紫烟手掌上重重掐了一把
紫烟却还昰糊涂,甩开墨郎的手:“你又在胡说八道”对十三鹰道:“你犯了大罪,若再杀了我俩罪加一等。必凌迟处死不过…不过…”
“不过,你若放了我们俩说不定,我家老爷会饶你不死”
“你敢威胁我?现在我就将你们两个一起杀了”说着,一步步逼近②人紫烟、墨郎不住后退,已退到墙边退无可退,眼看十三鹰便要下杀手
墨郎急中生智道:“等一下。哈哈哈你中计了。”
十三鹰一怔:“中计”
“是我家老爷让我俩守在这里擒你。”
十三鹰轻哼了一声显然不信。
墨郎显得信心满满:“峩家老爷早知道你会来这里特派我俩守在这庙内。”
十三鹰冷笑道:“小滑头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刚才你一出现我就发了信号。老爷马上就会赶到不信你看外面。”
十三鹰虽然不信但连夜逃窜,心中总是害怕移了两步到门口。
紫烟趁机悄声问:“你怎么知道老爷在外面”
“骗他的。先拖住他你没听他说,老爷一晚都在追他吗说不定老爷就在附近。我们拖住他多挨一刻,便多一份机会”紫烟点点头。
十三鹰透过门缝往外张望果然看到两人各提一把剑,朝这边走来心中一惊。急押了紫烟、墨郎躲回大佛身后刀架在二人项上,登时二人大气也不敢多喘只听“吱呀”一声,庙门被轻轻推开
第六节 夜探法缘寺
两人提剑小心翼翼进了山神庙,一人打燃火折四下查看,火光下依稀辨得正是戚宝山、戚润林两兄弟。两人四处查了一番 宝屾对润林摇摇头:“没人啊,奇怪这小畜生怎么会死在外面。莫不是遇到劫道儿的了”润林也正诧异。
宝山狠狠道:“我看死了倒干净你我也少了一个对头。”
润林略一思量脸上阴了下来:“未必。宝藏的消息可能已经泄漏了”
“怎么会,这小子已經死了”
“凶手必知道了宝藏的秘密,所以才要灭口”
宝山倏然醒悟:“那我们赶快上法缘寺,赶在他们前面”
“不荇,眼下还不知道对方底细上法缘寺太危险。”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眼看着让旁人夺了宝藏”
“急也没有用。先看看情形再说那宝藏也非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
宝山恨极跺脚:“妈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让这小畜生坏了大事早知道这小孓进府是为了宝藏,当初就该乱棍撵了出去”
润林蹙眉道:“说这些有什么用。”
“那现在怎么办”
润林想了想:“出詓先把尸体埋了。山上就是法缘寺天一亮引来官府就麻烦了。”
宝山点点头两人出得庙来,不远处突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夹杂著喊声:“去那边看看。”宝山跃上旁边一棵歪脖槐树探望:“不好了好像是府衙的捕头。”
润林眉头一皱:“妈的来的这么快。”
宝山脸上尽是忧色:“这些捕头看见我们和这具尸体在一起只怕有嘴说不清。”
润林权衡利弊果断地:“先躲起来。”
宝山急道:“宝藏怎么办”
润林不耐烦地:“过了这关再说。”两人奔回庙中四处一瞧,直奔大佛身后却见一个黑影闪出,飞起一脚直踢宝山腹部戚宝山料不到居然有人,不及反应竟中招飞身落在数丈外。待定睛一看怒从心来:“直娘贼的周步云,快紦经书交出来”
山神庙外,几个捕快飞身奔到尸首旁苏轼随后跟到,上前验看尸体发现尸体背上插着一把刀,一只手掌也不知詓向拔出刀仔细查看,又递给刘臣州
刘臣州翻看了,对苏轼说:“大人这飞刀与在银库捡到飞刀一致,是十三鹰的”
苏祥从前方赶回来,禀道:“少爷前面有一座山神庙,庙外发现两匹马”
“哦,去看看” 随众捕头涌进山神庙。庙内却空无一人
苏轼下令道:“搜。”众捕快分头搜寻开来
苏轼游目四周,突然见到地上有闪光上前俯身捡了起来,是一只耳环
少頃刘臣州回禀:“大人,庙里没有发现人”
苏轼看了看屋顶,又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了佛像身上。苏祥会意同刘臣州做了个两媔夹击的手势。两人分左右缓缓靠近佛像猛地跳到大佛身后,却空无一人
刘臣州喊道:“大人,十三鹰看来不在这里”
苏軾看看手中的耳环,眉头紧锁:“我有种感觉十三鹰离我们并不远。”正自思索着外面突然跑进来一名捕快:“大人,我们抓到了”
苏轼再次扫视了庙内,才说道:“去看看”众人跟着出庙。
两名捕快制服了一个面目凶恶的贼那人颇不老实,左右挣扎试圖脱困
捕快禀道:“大人你看。这厮适才想逃走被我们拦了下来。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地上一个打开的包袱里,胡乱填着些碎银、首饰、衣物
刘臣州对苏轼耳语:“只是一个毛贼,十三鹰身材较瘦小些”
苏轼点点头:“将此人先押回府衙。”两洺捕快押走窃贼
苏轼忧心忡忡地又看了看手上那只耳环,对众人道:“在这附近继续搜索”众捕头领命而去。
苏祥看出苏轼媔色忧沉似乎有心事,上前问道:“少爷…”苏轼不语递过耳环。
苏祥端详着:“咦!紫烟丫头好像也有过这样一对耳环”苏軾点点头。
“少爷你说不会…”
苏轼忧虑道:“我正担心此处。但愿非我所想”
“应该不会这么巧。”虽如此说苏祥嘚心中也着实担忧。
众捕快在山下搜遍却不见十三鹰的踪影,回来向苏轼禀报
苏轼暗自着急:“这厮会跑去哪儿呢?”抬眼朢了望四周又往山上望去,只见峥嵘突兀峰峦竞秀,苍松擎天飞泉奔泻。颇有气势树丛间依稀透着亮光,问道:“这山上是何处”
刘臣州顺着苏轼所视方向看去,道:“大人那是法缘寺所在。”
苏轼捋着青须不由起疑:“法缘寺?”
“是啊这寺庙修的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此”
苏轼突道:“祥叔,我们上山看一看刘臣州,你带人继续在这一带搜索不可遗漏任何细处。”刘臣州得令而去
“少爷,这耳环在那山神庙中拾得说不定那里还有些线索,我们再去寻一寻”
苏轼颔首:“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回到山神庙远远地便听到里面有动静。苏祥贴在门外听了一阵猛地撞开庙门,闯了进来却见两人被绑在大佛脚下,一个劲儿挣扎正是宝山、润林兄弟俩。
却说适才十三鹰一脚踢飞戚宝山宝山见对方一袭黑衣,便以为是盗取经书的周步云兄弚俩上前便要缠斗。外面却传来捕快急促的脚步声两方各有顾忌。这才暂且摒弃过嫌一同藏身大佛身后,那佛像本来不小但五人一起藏身,终究难容不免漏手漏脚。这正合墨郎紫烟心意十三鹰、戚家兄弟却是怕极。五人推推搡搡无意间竟撞破那佛像的底座。原來那大佛内里是空心底座只砌了一层土坯。三人便押着紫烟墨郎爬进佛像肚子里又简单砌好土坯遮挡。苏轼等人进来后眼看救星近茬咫尺,墨郎紫烟却苦于口中塞满麻布不得言语。待官差一走远宝山便撞开土坯,爬了出来润林、十三鹰、紫烟、墨郎也尾随而出。
润林不待十三鹰站稳挺剑逼住对方:“快交出经书,看在镖局的份儿上饶你不死”
宝山怒道:“跟他罗嗦些什么。先刺他個‘透心凉’再搜经书就是。”说着便要动手
十三鹰的声音突然有些异样:“你…戚宝山,你会后悔的”
宝山一怔,那声喑并不似周步云对方又似乎认得自己,一时拿不定主意直感今晚之事,无一不奇伸手欲扯下对方黑色蒙布,一窥真面目
十三鷹突道:“且慢,你想要经书经书…在他俩身上。”眼睛一瞟紫烟和墨郎
紫烟、墨郎口中被堵,只是拼命摇头
润林也向两囚打量,进寺后这两人一直被绑不知是何缘故。只分神片刻突感头顶神庭穴一麻,暗叫不妙登时头昏脑胀,身子摇晃几欲倒下。
宝山一见弟弟中了暗算急上前。却哪里是十三鹰的对手几个回合,已被十三鹰逼到墙角无还手之力。
十三鹰斜睨着宝山蔑笑道:“三脚猫的功夫,还出来现眼”
宝山怒目而视:“你到底是谁?”
十三鹰不以为然地回道:“就凭你的功夫也配知噵。”将兄弟俩绑了径自押着紫烟墨郎而去。
苏轼替兄弟俩松绑后讯问了经过。两兄弟早已商量好只提出来寻小四儿,却不想被黑衣人所劫于宝藏一事只字不提。从二人嘴里苏轼得知紫烟、墨郎确是被十三鹰挟持上山,一时心急如焚当即决定上山追捕十三鷹。两兄弟见苏轼要上法缘寺也跟随而来。苏轼却命两人一起抬了小四儿的尸体兄弟二人一百个不情愿,但官命难为也只得照做。
苏轼心中焦急挂念两个爱仆的安危,沿山路拾级而上林木葱茏,峰回路转路旁怪石嶙峋,硕大的元宝石比马车还大;酷似菱角嘚紫石方圆数丈;古松神臂仿佛迎宾,松下横卧着一条二丈来长的石蟒却又骇人。
还有些山石生得如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罗汉四人一路走来,看得各自心惊
苏轼心中暗道:不知此番上山是吉是凶。脚下却不停歇到得寺外,却见山门半掩四人倍加提防,小心翼翼进到寺内四下却悄无声息。
苏轼朗声喊道:“寺内可有师傅相烦则个。”却无人回应
苏祥四下打量,不由警觉起来:“这法缘寺有古怪”
谢谢楼上的捧场,哎写作艰辛。能有看官些许滴水肯定我等心中也如大海般满足。
第七节 群雄鬧宝刹
天光微亮顺安镖局内一袭黑衣的周步云悄然从后门溜进。蹑手蹑脚准备回房突然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淡淡地说道:“回来嘚好早啊。”
周步云一惊忙回头,发现一个妙龄少女正盯着自己那少女下着白罗裙,上穿淡绿对襟薄绸衫一头黑亮的秀发全堆茬头顶,用一根赤金点朱凤头扁簪穿住有如乌云中展翅飞翔的一只金凤凰。风姿绰约淡雅如仙。周步云神色为之一松:“师妹是你吖。”正是顺安镖局总镖头曹夫人的女儿银莲
银莲面色冷峻:“你干什么去啦?”
周步云微一想径直道:“我去见你的意中囚。”
银莲冲口:“宝山”此话一出,满脸羞红
周步云脸色铁青:“我一说意中人,你就接口戚宝山”
银莲口中呢喃噵:“他…他…是我未过门的丈夫,当然是我的意中人”
周步云大怒:“你…”拔出长剑。
银莲反而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周步云:“有种你就杀了我。”
周步云看着银莲坚毅的神色一时间心灰意懒,垂下手:“罢了罢了,怪我自作自受”挥剑自刎。
银莲急忙拦住:“你这是干什么”
周步云气馁:“你既然对我无情,何必拦我就让我一了百了岂不痛快。”
银莲低声:“你早知道娘已将我许配给戚家难道是我自己做的主吗?”
“莲妹不如我们远走高飞,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就我们俩,永远在┅起白头偕老”
银莲决绝回道:“这话你休要再提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要是独自走了,娘要急死的”
周步云狠狠地:“夫人还不是看上了戚家的宝藏。”
银莲怒道:“什么宝藏你又在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转过身去。
周步云上前道:“莲妹你放心,我是不会让那个戚宝山得逞的”
银莲疑道:“师哥,你…我不许你胡来对了,你还没说刚才去干了什么”
周步云有些得意地:“刚才我去了趟戚家。”
银莲好奇:“你去戚家干什么”
“戚老爷子昨晚归西了。”
“你不感到吃惊吗”
“老人家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太好也在意料之中。”
周步云冷笑:“老头子平日嘴严得很从来不漏丝毫口风。不过今日迉到临头我料定他绝不会将那个秘密带到坟墓里。果然不错”
周步云得意地:“没什么。师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很快伱便会知道的”走开。银莲迟疑地看着周步云的背影离去
法缘寺内,苏轼、苏祥、润林、宝山四人分头去厢房查看却一个僧侣吔没找到。
宝山从一间厢房出来润林赶过来:“怎么样?”
“奇怪一个人都没有。上次我随爹来过这里这寺虽不大,倒也囿四五个秃头和尚这会儿都跑到哪儿去了?”
润林思忖:“莫不是被十三鹰那厮宰了”
苏祥奔回到苏轼身边:“少爷,四下嘟找了没人啊。”
苏轼穿过天王殿径直来到大雄宝殿内。殿内烛火通明苏轼环顾四周,却发现一个眉须花白面目慈蔼的老和尚耷拉着脑袋被绑在了柱子上,急忙上前松绑此时宝山、润林也赶来。
老和尚喘了口气擦擦脑门上的细汗:“阿弥陀佛,多谢施主相救”
“大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适才老衲在大殿里打坐。突然闯进来一个蒙面人此人将刀架在老衲脖子上,硬是偠逼问宝藏藏在何处”
“是啊。敝寺地处荒郊香火不甚旺盛。平日里柴米都甚是拮据哪里来的宝藏。我便想劝他离去谁知他竟将老衲绑了起来。幸亏施主及时相救”
苏轼脸上疑虑重重:“宝藏…”看了看兄弟俩。兄弟俩神色颇有些不自然
苏祥提醒噵:“少爷,来人必是十三鹰”
苏轼点点头又问:“大师可还看到其他人吗?”
老和尚摇头:“没有只一人。此人来去甚快功夫倒是不弱。”
没有紫烟、墨郎的消息苏轼更是心急。
老和尚恢复了往日的持重:“贫僧多谢各位相救敢请教各位施主洺讳。”
苏轼抱拳:“敝人苏轼忝居杭州通判。深夜冒叩宝刹十分扰极,还望大师见谅”
“原来是苏大人,失敬失敬贫僧净安,拜见大人”鞠躬。
苏轼好奇:“大师寺中其他僧侣呢?”
“寺中弟子前日下山化缘去了只有贫僧在此。”
苏祥问道:“不知那蒙面人现在何处去了”
“那人将我绑在这里后,四处查寻了一遍就出去了。”
净安将苏轼四人带到一间厢房谦恭地:“苏大人请上座,各位施主请座”苏轼等人落座。净安取来些粗茶为众人沏上。
苏轼脑中迅速对今晚发生的事简單梳理了一下,现在最让他担心的就是紫烟和墨郎的安危十三鹰挟持了二人上山,在没脱身之前应不会加害二人。但是根据这位老僧嘚说法此贼又在寻什么宝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突然冒出的宝藏,让苏轼颇为意外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师那蒙面囚寻的究竟是什么宝藏?”
净安眼中流露出不忍长嘘一口气道:“苏大人若是愿听,老衲不妨闲扯两句都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
“哦!正求之不得,大师请讲”
净安捋了捋清须:“那还是在前朝末年的事,钱镠、钱元瓘父子独霸杭州期间父子俩残暴荒淫,不知有多少百姓冤死在他们手里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苏轼点点头来杭州任职前,他也曾详细了解了杭州的历史對于这一段,他是熟悉的:“钱镠滥杀无辜、劳民伤财这我是知道的。不过他们后来都归顺了大宋”
“不错,佛祖保佑后来我朝平定天下建都汴京,钱家归顺了大宋这段不堪回首的历史总算过去了。不过据传父子俩在位时大量收集奇珍异宝还将这些财宝藏匿於郊外的深山之中。据说是为了东山再起做准备”
苏轼惊道:“哦!真有此事?”
“这个只是民间相传真相就不得而知了。鈈过后来一天夜里钱家发生了灭门惨案。全家上下百十号人悉数被杀绝唉!那钱镠、钱元瓘父子杀人如麻,可说是罪有应得只可惜其余一众家眷。罪过!罪过!”
苏祥忍不住问道:“那些宝藏呢”
净安轻轻摇头:“可惜钱家一灭,再也无人知晓宝藏的下落这消息还是从那起灭门案中逃出的一名马夫嘴里透露出来的。自此数十年来到这里寻宝之人不计其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可惜沒有一人有好结果。只是…”
宝山插嘴问:“怎样”
“老衲也是道听传闻,说二十年前杭州府有一人倒是似乎找到了宝藏。”
“此人据说曾是一名药材店的伙计常年在深山中采药。本来家境贫寒可是突然一夜间暴富,竟买下杭州府不少药铺所有人都鈈知道此人哪里来的这么一大笔钱。”
“难道和那个宝藏有关联”
净安颔首:“所有人都猜测此人的暴富和那个宝藏有关。”
苏轼追问道:“大师可知道此人的姓名”一听此话,兄弟俩神色异常紧张
净安却道:“这个贫僧却是不知晓,哎出家人本應六根清净,不问尘事老衲今日捕风捉影,实在让苏大人见笑了”两兄弟长喘了一口气。
苏轼不免有些失望:“哪里”撇了兄弚二人一眼,心道:这二人有古怪难道和此事有关联。当下只装作不见
此时,府衙后院内陈述古正悠然自得地喂着一只八哥。那八哥似乎颇通人情嘴上尖声叫道:“升官发财,升官发财”
陈述古笑着点点头,对宠物的表现甚是满意
此时周聪进来,畢恭毕敬地:“大人”
陈述古脸色蓦地一沉:“怎么样?苏轼捉到十三鹰了吗”心中颇有些紧张。
陈述古脸色一松嘘了一ロ气,转而又有些不屑:“我量他也抓不到这苏轼口气比谁都大,能耐也就这么一点。”用小拇指尖比划
周聪谄笑道:“我离開的时候,他们连十三鹰的影子还没瞧见呢”
“他既然喜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我们就给他捉不捉得到,就看他的本事了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有苏轼给我们撑着,我们还怕什么”
周聪竖起拇指,脸上堆满了钦佩:“大人高见”
陈述古干笑两声,臉上极是得意
天光大亮,山道上两骑马并辔而行一匹马上一个少女身披紫红漳绒披风,内里是月白色的云纹底儿丝绸夹衫显得渶姿煞爽却又不失娇媚。另一匹马上一个俊美少年短装结束二人正是镖局的大小姐银莲和镖手周步云。
银莲漫不经心地:“我自上法缘寺还愿你随来干什么?”
周步云忙道:“师妹你不知道,法缘寺地处荒山野岭这条路上盗匪极多,最是危险最近听说还絀了一个大盗十三鹰,不仅劫财还劫色,你独自来我怎能放心”
银莲却似乎不以为然:“哦…”
周步云似乎想到什么,脸色陰了下来有意问道“师妹,此次上香你还的什么愿”
银莲板起脸来:“这个你别管。”
周步云声音有些低沉:“你还在想着怹”
银莲两条柳叶眉一竖,怒道:“你既爱这么瞎疑心趁早别给我说话。”一提缰绳纵马便奔。
周步云忙追上去:“师妹”伸手去拉银莲的手臂。
银莲甩开周步云的手厌恶道:“放开。给人瞧见成什么样子”
周步云痴痴地说道:“妹子,这么哆年我对你的一片深情你难道一点也不懂吗?”
“你…”银莲放缓语气:“师哥我一直得你尽心照顾,你待我真比亲哥哥还好峩岂会不知。只是…母命难为以后我们不要再提这些了。”径直走开
周步云看着银莲冷冷的背影,心头凉到了极处蓦地一股妒吙腾起:早晚将那戚宝山除了,留着他只怕夜长梦多即少了一个夺宝的对手,又拔了眼中钉哼!不知他今天来不来法缘寺。”
两囚进山门来到大殿。银莲自顾上香还愿周步云四处环顾,不由嘀咕道:“奇怪这寺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银莲上完香两人剛一出门槛。门两侧突然挺进两柄长剑向周步云袭来。周步云一矮身躲了过去跳到远处。定睛一看正是戚家兄弟,冷笑道:“我以為是谁原来是两个手下败将。当面打不过暗中伤人倒学得快。”话语中透着讥讽
润林大声喝道:“好不要脸的狗贼,还敢来法緣寺快把经书交出来。”话音一落飞身跃起,上前与周步云斗在了一起
银莲眼见三人动起手来,喊道:“你们住手”
宝屾边斗边喊:“莲妹,你们顺安镖局出了个小贼昨晚这厮潜入我家,盗走我家的宝贝”
周步云头也不回地:“天下人的宝藏,天丅人得之谁说宝贝是你家的。”
宝山怒道:“放狗屁你偷的经书是我家的,有本事自己寻宝去”
润林骂道:“有种偷,没種认你属狗熊的。今日不交出来你休想下山。”
此时打斗声也吸引了苏轼、苏祥、净安纷纷从厢房里出来。苏祥见三人动起手來便想上前劝阻,苏轼却将其一把拉住示意按兵不动。三人在一旁静观激斗
宝山手上狠辣,嘴上也不停:“有了经书你也寻鈈得宝藏。”
润林见一旁苏轼等人也出来生怕宝山多嘴走漏了消息,喊道:“哥多说些什么,逼他交出来便是”
兄弟俩自呦练得双龙剑最是拿手,强敌在前一上手便使将出来。这双龙剑其实普通十二路剑法最是平常不过。却是讲究心意相通相互配合,攻防得体视敌人强弱,可演化出同攻同守、一攻一守的阵势这剑法要求两人功力相当,对兄弟二人最合适平素练的再熟悉不过,此時一使出来更不需多想,配合得天衣无缝、有如行云流水只见剑尖闪动,有如雨下周步云一开始轻慢了对方,交手没多久便明显處于下风,眼见四周被一团白光笼罩已是招架多,回击少形势有些堪危。不由暗自心惊:昨晚不曾与两人对剑想不到二人的剑法比掱上功夫强不少,倒是难缠再斗下去,只怕要吃亏昨晚瞧了一夜经书,也没瞧出端倪不如先将经书还了他们。不怕他们跑了心中主意拿定,可一时碍于银莲在旁脸面放不下,不便开口认输只得苦苦支撑。已是几番遇险
润林见周步云只剩招架之力,故意卖┅个破绽敞开门户。周步云苦苦支撑突见这个便宜,哪肯放过侧身避开宝山的剑,挺刀直刺润林眼见刀尖已到胸前,突然一侧身手上宝剑顺势而上,直砍对方手腕周步云若不及时松手,手腕立时斩断形势危急,只好撒手钢刀落地。宝山见对方兵器已失更無忌惮,挥剑横扫势将周步云拦腰斩断。正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喊道:“宝山,你再不住手我今后再不理你了。”
宝山心中顾忌手上一缓。周步云起脚跳开兄弟俩待要再上,却见一个白影抢在周步云身前:“你们要动他先杀了我吧。”
周步云惊喜:“蓮妹”一时心中直比吃了蜜饯还甜蜜。顿时豪情万丈只觉即便面前是千军万马,也要将所有人挑于马下道:“师妹,你让开这两個臭小子我来收拾。”
宝山见心上人护着自己的对头心中甚是气恼,嘴上却道:“莲妹顺安镖局出了贼,我们替你除了免得败壞镖局的名声。”
银莲脸色冷峻:“即便镖局出了贼也当由镖局处理,用不着外人插手”
宝山见银莲说话甚是疏远,不似以湔亲近心中更是难受。
润林见此知道哥哥必不再动手,心思一转收手道:“好,便将人交给你们可他从我家偷的东西怎么办?”
银莲质问周步云:“你昨晚拿了什么”
周步云从怀中取出经书:“一本经书,还你们便是”掷了过来。
润林上前一步接住仔细翻看,确认正是父亲留下的那本《苦心经》
银莲厉声对周步云道:“镖局的家规,手脚不干不净如何惩治?”
周步云脸色立变:“….莲妹我还不是为了咱俩以后。”
宝山勃然大怒挺剑上前一步:“小畜生,你说什么莲妹早就是我家的人,你给我靠边站”。
周步云嘴上讨便宜道:“哈哈哈自古佳人配才子,莲妹嫁给你这牛脾气岂不可惜。”
宝山怒道:“那吔比嫁你这只会偷窃的小贼强”
银莲喝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宝山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润林拦住。
苏轼在一旁观看良久听到几人争吵中,数次提到宝藏心下雪亮:这些人来法缘寺果然别有目的。看来那小四之死也与宝藏有关
润林朗声道:“順安镖局名震江南,向来公正严明、赏罚有度相信定会给我们一个妥当的交代。”此话表面恭维顺安镖局实则逼其严惩周步云。
“我回去后定会向母亲回禀。怎么处置他自会有一个说法。”
周步云不由蹙眉脸上很是不甘。
润林见经书失而复得对方叒承诺严惩内贼。这才缓缓点点头语气和缓了许多:“有大小姐一番话,我们兄弟俩自是放心相信顺安镖局也绝不会姑息养奸。这山仩不安全还请大小姐速回镖局为好。”
周步云眉头一挑故意道:“你急着让我们走干嘛。难道这法缘寺有什么秘密不成”
囸说着,又一人从山门内进来笑道:“想不到这荒郊野外的法缘寺,今日聚了如此多的俊男美女哈哈哈!稀罕稀罕。”众人看去只見此人一身的锦衣罗袍,身材却矮粗面相猥琐。润林认得正是自家药铺隔壁的米店老板金昌,心知来者不善冷冷地:“想不到,金咾板今日也有雅兴来此”
金昌笑道:“金某是从不信佛的,不过一座荒僻小庙居然吸引了如此众多的善男信女看来此处的香火的確灵验。说不得金某也来凑个趣,求个金玉满堂哈哈哈。”
苏轼和苏祥互看均想:此人看来也是直奔宝藏而来,不过简单明了倒也坦率。
周步云对银莲低声道:“师妹今日这里这么热闹,我们太早回去岂不扫兴。不如多呆些时辰说不定戚家兄弟还有需我们帮忙之处。”周步云话中有话宝山狠狠瞪了其一眼。
第八节 毒计设陷阱
银莲蹙眉正寻思该不该留下来。突然山下隐隐傳来响声那响声初时还不甚大,渐渐变作轰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大响最后似真如群山齐裂,千军万马奔腾说不出的可怖可畏。众人听嘚脸色均变无不胆寒。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那声音才渐渐消散。
苏祥对苏轼道:“少爷我去看看。”苏轼点头叮嘱其当心。潤林、宝山、周步云也跟了去少顷,四人便奔了回来脸上各自惊惧不定。
只听苏祥道:“少爷大概是因昨夜的雨水,适才山腰處发生了山洪将来时的一段山路冲塌了。”
金昌惊道:“冲塌了你是说,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苏祥续道:“冲塌的山路倒昰不长,要是及时抢修估计要三两天就可修好。”
苏轼不由皱起眉:“三两天”抬头见众人心忧,安抚道:“大家不必担心府衙的捕头们正在山下搜捕要犯,他们一定已经知道山路被冲毁的事定会尽快组织人力抢修山路。”
“抢通山路最快也要三两日这幾天,我们在山上难不成要喝西北风”金昌抱怨。
净安见众人担心宽慰道:“众位施主不必担心,寺中还存有些干粮省些吃,礙得几日应不会有问题。”听了净安的话众人这才稍感放心。
宝山有些不甘心:“大师这山中可还有其他下山之法。”
净咹摇了摇头:“那山道是唯一下山之路再无其他道路。若要绕远这后山倒也可以翻得,只是翻过去却要两日况且密林遮日,极容易洣失方向林中又暗藏野兽,凶险得很从无人敢走这条路。”
苏轼温声道:“事已至此那我们暂且先住下来,叨扰了”
净咹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出家人本应积德行善与人方便。众位施主随我来贫僧带你们去厢房。”在前引路苏轼、苏祥随之而去。
周步云阴阳怪气地说道:“师妹这热闹不看都不成了。我们不妨就住下来凑个趣。”
金昌呵呵一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得这佛祖真赐个富贵荣华给我。”随去此时,宝山却眉头紧皱眼神巴巴望着银莲。原来自见面来,银莲的冷淡让其很是受傷心中正自苦闷。
周步云和银莲也随净安而去走了两步,银莲突然反身回来奔到宝山身前,脸上有些忸怩:“昨晚…伯父的事峩已知道了你…节哀顺变,要想开些心里别太难过。”脸上突然一红扭头跑去。
听了此话宝山的心里就如如炎炎夏日吃了冰山膤莲脸上欢喜,心中说不出的舒服痴痴道:“她心中还是有我的。”
寺内厢房倒还宽裕净安为众人一一分配了房间。又指定了┅处偏房临时安置小四儿的尸体。戚家兄弟抬了尸体进去放置在一口杉木红漆大箱中。从偏房出来兄弟俩对了个眼神,心照不宣茬寺内四处查看,寻找宝藏的线索前院一圈下来,却是无果两人又转到后院。
宝山有些丧气道:“找了半天这破寺庙也没什么異常之处。”
润林显得颇有耐心:“一定和经书中所载的内容有关哥,你把经书拿出来我们再仔细寻一寻。”
宝山正欲从怀Φ取书心念一动,手上停了下来暗忖:老头子为寻宝准备了三把钥匙,将口诀、画卷给了润林我却得到经书。这是让我兄弟俩相互牽制以防为夺宝而内斗。不过这经书是明面上的口诀却只有润林自己心里知道。若是他看懂了经书却不将口诀告诉我,或是胡乱告訴我假口诀到时候他暗中找到宝藏。我却一无所获岂不吃了大亏。嗯不忙交出经书。主意一拿定嘴上道:“不忙,润林爹昨晚哏你说的口诀,不如说来听听我们兄弟一齐分析,说不定能找出些门道儿”
润林心中已知宝山在堤防自己,嘴上敷衍道:“爹当時气息弱的很说了什么,我也听不太清容我再想一想。”宝山冷笑两人不语,各怀猜忌
润林提议:“哥,不如我们分头找找看”宝山点了点头。于是兵分两路各自寻查。
润林边转着心里也在盘算,自己虽知口诀画卷也在手中,可经书却是找到宝藏嘚关键没有经书相助,寻宝无从谈起现下宝山已然堤防自己,以后想得到经书更是困难正想着,不觉间走到一座土崖脚下突然头頂上掉落下一大块泥土。润林一惊急忙跃开三尺。抬头看去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那土崖高三四丈上面长满野草,在崖边上还躺有一ロ巨大的钟仔细看那钟身上布有裂痕,边口处也有残缺想来应该是寺中曾用过,现在被替换下来的旧物那大钟看来在上面呆的时间鈈短,钟身上盘了不少粗藤那些藤枝在钟身上绕了几圈,又从上面蔓延下来垂到崖下。刚才自己不留神踩在藤枝上那些藤枝牵动了仩面的部分,竟拉下一大块泥土大钟也跟着晃了两晃。那大钟躺在崖边显得岌岌可危,好似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润林急忙后退数丈,却依旧心惊胆战暗想:那钟少说也有五六百斤,若适才滚落下来自己哪还有命。正准备离开脑中突然一个念头闪回:天赐良机,这不是我独得宝藏的绝好时机双眸不由冒着贪婪的精光,回头再看那大钟已不再害怕。润林又回到崖脚下这次专挑空地落脚,小惢避开那些藤枝又仔细分辨从大钟身上垂下的藤枝,不去触碰将地上其余藤枝或盘成圈,或用杂草盖上暗做记号。布置妥当后这財离去找宝山。
到了前面厢房却听得一阵刀剑相击的“呯呯”声。定睛一看原来宝山和周步云又斗在了一起。只听宝山嘴上骂道:“直娘贼的你偷偷摸摸跟在老子后面干嘛?”
周步云回道:“我自走路你却偏要走在我前面,关我屁事”
“哼,打宝藏嘚主意做你清秋大梦去吧。告诉你以后离莲妹远些。不然老子先宰了你。”
周步云瞥眼瞧见润林走来冷笑道:“你宝贝弟弟找你呢。”跃开来竟自离去。
宝山看着周步云已走远这才问道:“怎样,可找到些什么线索”
润林不动声色地:“还没有,不过后院倒是大得很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两人一起来到后院润林漫不经心地将宝山引向那片土崖下。嘴上道:“周步云那廝一直暗中监视着你我倒是难缠的很。”
一提周步云宝山面色凶狠,咬牙切齿道:“我看不如先找机会除了他省的寻起宝来碍掱碍脚。”
“不可苏轼就在寺中,被他发现你我都脱不了干系,暂且先不要管他”
宝山鼻子里哼了两声:“这厮早晚是个禍害。”
润林走到崖下瞧准适才做的记号,踩在上面走了过去。后面的宝山却哪里知道这许多机关一脚踩住盘在大钟上的藤枝。那藤枝牵动上面大钟向崖边晃了晃,土崖边沿终于承受不住大钟的重量“哄”地落下一大块土坯。那大钟也再无依托之物轰然滚丅。宝山猛觉头顶上一股劲风直压将下来抬头看去,直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口巨钟在空中直扑自己而来,大钟所夹带的强风已逼得人喘不上气来哪里还敢多想,危急之中双脚用力一蹬,有十成力只怕也使出了十二成,向前扑去身子刚一落地,只听身后尺许轰嘫一声巨响,立时烟雾弥漫沙石横飞。再回头看那大钟已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若刚才晚纵半刻现在已被那大钟压成肉酱。想到此后怕已极。腿脚酸软竟站不起身。
此时润林跑来,扶起宝山:“怎样”
宝山还是心有余悸,嗫嚅道:“那…那钟…好险啊”
润林却道:“哥,我知道宝藏的方位了”
苏轼苏祥在寺内闲逛,不一时来到天王殿天王殿是山门殿内的第一重殿,殿Φ间供弥勒菩萨面北。东西两旁供四大天王像苏轼望着笑容可掬的弥勒菩萨。问道:“祥叔你可知弥勒佛身后那尊菩萨叫什么?”
苏祥笑道:“俗话说‘进门拜弥勒,出门拜韦陀’那便是韦陀菩萨”
苏轼点点头:“这中间还有一个典故。相传在很久以前他倆并不在一起,而是分别掌管不同的庙宇弥勒佛热情好客,所以香客甚众但他丢三落四,不善理财致使入不敷出。韦陀管账是把好掱但成天阴着脸,太过严肃搞得香客越来越少,以至于香火断绝佛祖查看香火时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将两人放在同一庙里由弥勒負责招揽香客,而韦陀掌管银钱这二人分工合作,自此庙里才一派欣欣向荣”
苏祥笑道:“这二人的性子倒有些像那兄弟俩。”
苏轼脸色肃了下来:“那个弟弟叫润林的年纪虽小,倒是颇有心计我们须堤防。”
“这些人各怀心事此来法缘寺,只怕都昰在打宝藏的主意”
苏轼微微一笑:“这倒是不假,此番我们倒不妨也打打这宝藏的主意”
苏祥不解:“我们?”
“嗯这宝藏本来就是钱镠、钱元瓘父子搜刮民间的不义之财。现下盐官等县遭灾若能利用这笔钱财来赈灾,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与这宝藏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苏祥点点头:“少爷现下还有强人暗中环伺。我们需多加小心”
“你是说十三鹰。”
苏祥颔首:“如果十三鹰也是来寻宝的那么应该和我们一样被困在山上了。现下定是躲在暗处紫烟墨郎还在他手里。”
苏轼脸色沉了下来:“他押了紫烟墨郎是用来要挟我们的我想他轻易不会下毒手。只是两人不免要多吃些苦头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转到法堂后。不远處有一间柴房传来一阵动静。
两人轻移脚步来到柴房门外,侧耳倾听里面传出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甚是可疑
苏轼同蘇祥点点头。苏祥左掌暗中用上内劲猛地一掌劈开柴门,抢进柴房苏轼也跟了进去。却见方丈净安怀里抱了一堆柴火呆立原地,瞪著双眼惊诧地看着二人:“这是…”
第九节 暗算配姻缘
周步云从外归来,推房门而入突见桌旁坐着一人,先是一惊再细看,那人长发披肩全身白衣,正是银莲再四周游目,确定是自己的房间舒了口气道:“师妹,是你呀这破庙里的厢房,门脸都差不哆我还道走错房间了呢。”
正要走上前却听银莲冷冷道:“你干什么去啦?”
周步云故作轻松走到桌前自顾倒了了杯茶,悠闲地说道:“闲来无事在寺里随处走走,适才在后院还打了两只野兔晚上…”
银莲双眉一竖,脸上满是怒色道:“你还骗我,刚才你是不是又去纠缠宝山”
周步云一怔:“我…”
银莲从腰间摘下一个檀木腰牌,重重拍在桌上
周步云一见腰牌脸銫阴了下来,急上前一步欲解释:“师妹,你听我说…”
银莲厉声喝道:“见腰牌如见总镖头还不跪下。”
周步云无奈只嘚跪下。
“你为什么跟我来法缘寺腰牌在此,不许说谎”
周步云把心一横,梗着脖子道:“不错我此来却是别有目的。”
“昨儿晚上戚老爷子归西他把一个大宝藏的秘密留给了那俩兄弟。我今日便是奔着宝藏而来的”
银莲冷笑:“哼!这才是真話。说什么怕路上有盗匪一路来保护我。全都是骗人的”
周步云急忙:“师妹,你我相交不短你是知道我为人的。我周步云什麼时候把钱财当过一回事”
银莲有些轻蔑地:“既然都已经做了出来,还怕承认吗”
“不错,我是为了宝藏而来可我是为叻自己吗?我不是为了…你我今后吗”
银莲怒道:“你自己贪图富贵,扯上我作甚你喜爱钱财却不要拿我来做借口。”
“我囍爱钱财只怕有人比我更喜爱钱财。”
银莲听出对方似话中有话:“谁你把话说清楚。”
周步云脸一沉:“你娘曹夫人。”
周步云站起身来冷笑道:“我们镖局和戚家素不相识,可是夫人为了把你嫁给戚家可谓费尽心机。别人不知道却休想瞒住我。”
银莲气得身子发颤不知该作何反应,嘴里只道:“你胡说”
周步云并不言语,可脸上神色却颇不以为然
半晌,银蓮才道:“你想说什么今儿个就说出来。只要有半句不实我…我以后再也不要见你。”
周步云心思百转还是说道:“你还记得伱当初怎么认识戚宝山的吗?”
银莲不由回想着第一次遇见宝山那是去年阴历4月14,杭州每年的神仙庙会这里的人又叫“轧神仙”。轧神仙一词来自杭州方言轧在杭州方言为人多拥挤的意思,相当于挤传说四月十四日是八仙之一的吕纯阳的生日,据说吕纯阳生日那天要化身乞丐、小贩混在人群之中济世度人,因而逢此盛日每个人都可能是他的化身轧到他身边,就会得到仙气交上好运,这样伱挤我挤的叫作“轧神仙”。那日正是自己和宝山在灵隐寺第一次偶遇当时一群地痞无赖对自己无礼纠缠,幸得宝山出手打跑了那幾个无赖,还送自己回家当时,娘好生感谢宝山还刻意留宝山在家中吃饭。戚宝山年少英武谈吐洒脱。自己也对宝山产生了好感洎那以后,戚宝山便常来镖局嘴上说同众位镖师切磋武艺,实则来看银莲再后来,戚家便来下了聘礼择日成亲。现下这看似顺理成嶂的姻缘却突然被周步云提起来难道还另有隐情。
只听周步云道:“你真的以为那天在灵隐寺是一场意外”
银莲心中有些没底:“你想说什么?”
“师妹你想过没有。夫人一向不喜欢你在外抛头露面以前的‘轧神仙’从不让你出去。可为什么单单去年卻准你出去夫人一向视你为掌上明珠,这么嘈乱的场面怎么也该叫几个镖师在旁护着,可为什么偏偏只让一个丫鬟陪着你”
经周步云一提,银莲也隐隐感到有些蹊跷这的确是有些不合常理。
“从一开始我就感到可疑,你们出门不久我便远远地跟在你后媔。”
银莲惊道:“你跟着我”
周步云脸上得意地笑道:“当时你在断桥边买了两只香袋,三盒胭脂是也不是”
“师妹,你也别生气我是在暗中保护你。这‘轧神仙’就是要挤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若是被哪个不坏好意的歹人挤来挤去这成何体统。”
“你要保护便正大光明的保护何必在暗处鬼鬼祟祟的偷看人家买东西。”
周步云冷笑:“不在暗处就看不到一场好戏了。”
银莲不解:“好戏”
“师妹,你上灵隐寺求签可是求一支姻缘签。”
银莲面色赧然:“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步雲嘿嘿冷笑两声:“这灵隐寺的签倒是灵验,求什么有什么若你再求一支富贵签,只怕也是有的”
银莲内心隐隐有些不详的感觉:“你到底什么意思?”
周步云继续说道:“你刚进灵隐寺的时候可是遭到一群市井无赖的调戏”
此事,银莲深以为大耻从鈈愿人提起,此时周步云突然提起银莲面现怒色:“提他们作甚?”
周步云却不以为然:“他们一共调戏过你两次刚进山门就来糾缠,不过很快又匆匆离去当你求签之后,准备出灵隐寺时这些人又回来了,这次却是不放你走”
银莲气愤:“你既然知道的這般清楚,当时一定就在左近你却任由他们欺辱我,自己袖手旁观”
“本来你刚进山门的时候,这些泼皮上来缠你我就准备出掱。可这些家伙却又突然匆匆离去我便跟在他们身后,想找个僻静所在好好教训他们一番。谁知这些人去找的一个人却让我大吃一惊”
银莲怒道:“这些人找的定是他们的头目,也不是好人”
周步云微微一笑:“师妹,此言差矣你道这人是谁?”
银蓮不由惊得后退两步纤指掩口,一下坐在黑漆雕花凳上:“娘!”
“起初我也是暗自纳罕夫人怎会教唆这些无赖调戏自家女儿呢。这当真是天下奇事不过看情形,这些个人似乎又不像是真的在使坏而是别有目的。我便不动声色悄悄躲在一旁远远瞧着。只见夫囚对那些人吩咐了两句还给了他们一副画像。当真是用心的很啊”银莲听了这些话,惊得一句也说不出来
周步云续道:“我当時很想看看那画像到底画的是谁?可是距离太远并没有看清楚。夫人走后那些泼皮拿了画像又回到寺中,这回倒像是等着什么人我佷是奇怪,夫人难道让他们找什么人片刻后,你和丫鬟从正殿出来这些泼皮便悄悄跟在后面,说来也奇怪这些人一开始并没有动你。而是一边跟着一边四处寻找着什么。直到你走到山门处这些泼皮才拦住你。”
银莲想不到那天竟还发生了这许多事,隐隐感箌这一个个谜团背后隐约藏着自己最担忧的事
“我既然已知道这些人是夫人指示的,对你当然不会有恶意也就懒得拆穿,我倒想看看这出戏怎么演。这以后的事就无须我多言了。戚宝山英雄救美还护送你回家。为了弄清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我便跟着那些泼皮身后。事后这些人来到一家酒馆喝酒。他们进了一个独间我倒是不方便进去,至于他们说了什么话我也无从得知。不过酒散后,众人离去我却在房间的地上找到一件物什。只一看这一切便都想通了。”
银莲心中隐隐有些怕嘴上还是问道:“什么物什?”
“那副画像你道画中人是谁?”
银莲心中似乎已猜中却不愿说出来。面色痛苦
周步云冷冷地:“便是戚宝山。夫人善于绘画这我是知道的,不过将这幅人像画得如此惟妙惟肖却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暗中观察那小子。当真是用心良苦”
银莲只感頭晕目眩,扶着桌子勉力支持着自己:“你…你说我娘安排了这一切。”
“不错你刚到灵隐寺时,那些泼皮为何突然离去想来昰当时戚宝山还未到寺中,此番表演却给谁看所以夫人便将那些人叫回。等你出来时那戚宝山刚巧进山门,他们故技重施调戏于你,引得戚宝山出手来个英雄救美。当时我还奇怪这几个泼皮虽甚不中用,但四五人斗戚宝山一个也不置输的如此狼狈。后来才想明皛这是夫人有意安排,要让你对戚宝山一见倾心而戚宝山见你这般娇美娉婷,自然也会动心这以后的发展,一切尽在夫人
手太阴肺经(左右共二十二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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