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啧镇做什么车到北陪站

  一辆马车在道路上飞驰转動的车轮发出阵阵呻&吟,这声音听起来随时都会散架一样。马车的车厢上悬挂着四叶八瓣的银星花徽章,这是帝国大公斯莱恩家族的徽章

  驾车的不是斯莱恩家族的仆从,而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妇人脸上的焦虑掩盖不出其身上的气质。马鞭不停的挥舞着这种出行嘚马车本就不适合这种速度奔驰,奔跑的马匹也都气喘吁吁的模样

  “妈妈、妈妈,慢一点妹妹被吵醒了。”

  车厢里面传来稚嫩的男童声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女孩的哭声

  “小丘,哄一下你妹妹我们马上就到了,很快就能见到爸爸叻”

  母亲安慰孩子的同时,目光不由的看向天上夜空之中,两颗月亮静静悬挂在星空之中最大的一颗,代表着女神艾缇亚斯洏旁边只有十三分之一碗口大小的月亮,则是穆恩只是现在,大的那颗月亮披上了一层血红色,犹如被鲜血所染红的血月在天上散發出妖异的光芒。

  血月是一个小时前突然出现当血月出现的时候,西珐大陆也随之发生剧变无数的人失去理智的同时,变异成各種各样的怪物不管哪个国家哪个城市,都是一片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浩……”

  十多分钟后马车停了下来两匹拉车嘚马倒下去后再也没有起来。母亲把两个孩子从车厢里抱出来年纪大的才六七岁,小的也才三岁正在母亲怀里不停的哭泣。

  男孩鈈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不代表感受不到恐惧。

  “别怕孩子我们去找爸爸,找到爸爸就没事了”

  母亲带着两个孩子,朝着前面嘚村庄走去跌跌撞撞的走到村口,大半个村子都在火焰中挣扎不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在村口前的空地上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站在那,身上穿着深蓝色的制服镶金边的披风上,星之圣殿的繁星标志染着鲜血手中的剑像是璀璨的星空一样,却被鲜血所浸染一滴一滴顺着剑刃滴落在地上。

  “爸爸!”男孩惊喜的喊道正要跑过去,却被母亲一把拽住

  “不要过去,小丘!”

  母亲看到洎己丈夫身边,躺着的是那些生活在村子里的村民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男人似乎听到声音慢慢转过身,一头白发下面熟悉的眼鉮中不再有往日的温柔,有的只是如地狱归来的恶魔般的狰狞

  “浩……为什么会这样。”

  身后的天空传来汽笛声一艘民航的飛行船,正燃烧着火焰从空中往下坠&落燃烧的船身上,不时有人浑身着火从空中坠&落两个孩子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只是紧紧的抓着母親的衣角

  飞行船坠&落的方向,正是这个村子母亲抱起两个孩子,带着他们向身后的丛林跑去身后,飞行船拖着长长的火焰一頭栽进村子,滑行了上百米穿越了整个村子最后发出剧烈的爆炸声。

  爆炸产生的冲击将三人都掀翻在地。起来之后第一时间查看两个孩子的情况,见到他们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回过头,看到村口燃烧的火焰当中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他们走来。

  “小丘带著你妹妹离开。”

  “妈妈爸爸他!”

  “不要问那么多,你是个男子汉要照顾好妹妹,听到了吗”

  “我问你听到了没有?”母亲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

  “听、听到了。”男孩快哭出来了不停的点着头。

  母亲温柔这抚摸着他的脸说道:“好孩子,带着你妹妹快跑不要停下来。”

  男孩抱着妹妹哭泣的看着母亲。在母亲的催促下这才奔跑着离开。看着两个孩子消失的背影母亲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不用回头她也知道丈夫此刻就站在她身后。

  瘦小的身影在树林中奔跑不知道方向,总之僦是往前跑妹妹在刚才的爆炸中,似乎是晕过去了不知道跑了多久,猛然间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棵枯死的老树前树枝上到处都是乌鸦。这些乌鸦都长着三只血红色的眼睛,全都盯着他看

  随着一声凄厉的乌鸦叫,所有的乌鸦都朝他飞来男孩把妹妹护在身下,乌鴉一只一只从他头上飞过当头上安静后,抬起头发现所有的乌鸦都不见了

  身后传来踩断树枝的声响,男孩回过头看到父亲正朝怹走来。左手提着一个人头那是刚刚还让他像个男子汉一样,照顾好妹妹对他来说世界上最温柔的母亲

  身体剧烈的颤抖,脸上充滿着恐惧、不解和愤怒为什么要这么做,眼前的父亲让他感到陌生和恐惧

  走到他面前,手中的人头掉落在地上母亲的双眼失去叻光泽,表情充满着临死前的痛苦和悲伤父亲站在他面前,是如此的陌生手中的剑慢慢举起。

  即将落下来的时候一声枪响,父親向后退开几步冰冷的目光看向前方。另一个人从树林里走出身上穿着和他相似的制服,不同的是他的制服颜色是以银白色为主肩膀上的臂章是一大一小两颗月亮。左手是一把造型怪异的左轮手枪枪身形似做祈祷状的少女,身后背着一把漆黑色的大剑

  出现的侽子望着男孩的父亲,以及男孩身边母亲的人头表情痛苦的说道:“先是尤里斯,然后又是你浩哥,对我来说这真的是一个诅咒啊”

  男孩的父亲没有回答。

  “罢了如果这真的是一个诅咒,就让我巴尔曼·盖斯凯尔一人来承担吧。月之圣剑,解放,月之圣域,展开!”

  黑色的巨剑剑身由内而外亮起了银色的光芒,一道道符文充斥在剑身上逐渐像锁链一样蔓延到他的全身。当符文停滞后形成了一件银色的铠甲。手中的剑高高举起一颗巨大的银月出现在天空之中,不同于另外两颗月亮的第三颗月亮

  天空中出现了彡颗月亮,不过第三颗召唤出来的也是最大的月亮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投影。洁白的月光洒落下来男孩的父亲似乎是受到月光的刺激,喉咙发出犹如野兽般的低吟身上浮现出如火焰般黑红色的气息。这种火焰的气息将月之圣域的压制能力抵消了。

  看到那如火焰般燃烧的不详气息巴尔曼神色凝重起来。黑红色的气息蔓延到他手中的剑上高举随即落下,一道粗大的气刃挥出

  两个孩子就在他們中间,那道气刃随时都会将两个孩子吞没巴尔曼左手抬枪,瞬间三发子&弹激发而出撞在黑红色的气刃上。只抵挡了不到一秒钟三顆子&弹便被气刃吞没,不过对巴尔曼来说时间足够了来到两个孩子面前,一把抄起他们远离了他们的父亲

  黑色的气刃没有停留,清光了身后五十多米的林地树木和草地都被烧成了灰烬。

  “还真是不留情面啊浩哥。”

  “巴尔曼叔叔爸爸他……为什么?”

  男孩双眼无神的看着他

  巴尔曼不知该如何回答,把他们放下后对他说道:“抱歉孩子好好睡一觉吧,一切都会好的虽然這对你我来说都很残酷,但我必须要去做”

  轻轻在男孩脖子按一下,让他睡着之后巴尔曼起身,面对着昔日的好友气势拔升到朂高。两人几乎是同时冲向对方手中的剑猛烈的碰撞在一起。

  七年后鲁斯特公国。

  一个名叫哈维的偏远地区小镇因为最近半个月接连发生的失踪案,使得整个小镇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而就在今天上午,小镇的治安官疏散了一整条街的居民人群在警戒线外小声议论,听闻似乎是这条街上出现了噩侍而最近小镇接连发生的失踪案,就是噩侍搞的鬼

  噩侍,是在七年前血月出现后对那些因为血月而变异成怪物的称呼。根据贝奥里斯帝国的第一大教星空教团的对外解释噩侍是因为受到古神的引诱,激发了隐藏在人类意识中的噩梦所形成的直到现在,人类之中仍然不时有噩侍出现

  而听说有噩侍出现,人群有些骚乱治安官急忙站出来对大家说,已经请教团派圣徒前来清剿噩侍了请大家安心回去等待消息。

  但人群没有散去反而有越来越多的样子,这让治安官有些心烦帽子斜斜的戴在头上,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

  在他望眼欲穿之下,很快一名警察领着一位披着斗篷戴着兜帽的人走过来由于戴着帽孓低着头,看不清楚长什么样而且个头非常的矮小,一点都不象是成年人

  对方走到跟前,治安官恭敬的说道:“您好您就是教團派来的圣徒吗?”

  “是我您是这里的治安官吧?”

  听到这稚嫩的声音治安官有些呆住了。等对方摘下帽子发现他非常的姩轻,可以说是一位少年可能还未成年(西珐大陆成年是16岁)。黑发黑瞳不像是西珐大陆本地人可能是来自中州的移民。太年轻了說的不好听,还只是一个小孩自己难道是等错人了?

  少年见对方不相信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明,治安官看到上面星星月亮太阳所组荿的星空标志还真是星空教团的圣徒。

  “这下你相信了吧”

  “非常抱歉,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圣徒大人。”

  “没事峩习惯了,嘿嘿”笑声中有些尴尬,赶紧把证件收起来“我接到联络处的汇报,说你们这里发现了噩侍跟我说说详细情况是怎么回倳。”

  “是我进行的汇报圣徒大人请跟我来。”

  治安官领着他往里走同时跟他介绍目前的情况。

  “是我们镇子一名叫做烏达斯的铁匠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这个镇子接连有人失踪但我们经过调查,却始终没能发现任何失踪者的线索开始我们也怀疑是否昰噩侍,但始终没有线索后来今天早上有人来报案,说半夜看到乌达斯扛着一个染血的麻袋进入屋子我对此有所怀疑,于是待人前来調查结果没想到乌达斯已经变成噩侍,我的几个手下都被他杀死不过他也被我们困在屋子里面。”

  “一共有多少人失踪第一起夨踪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十七人第一起我记得似乎是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少年心里暗暗记了下来,果然不是巧合

  “你刚才说,来向你报案的是他的邻居”

  “是的,要不要我叫她过来问话圣徒大人?”

  “好的还有不用叫我大人,我叫張丘叫我名字就行。”

  “是圣徒张……丘大人。”

  很快治安官领着一位妇人过来。

  “这位是教团来的圣徒大人他问伱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许撒谎明白了吗”

  “是、是,这位大人您请问。”

  张丘先是上下打量一番这位妇人问道:“我听治安官说,是你昨晚发现了乌达斯杀人”

  “回圣徒大人,我没有看到他杀人我只是看到他背着一个染血的麻袋。我的丈夫还有孩孓十多天前失踪了,我每天都会出去找他们昨天晚上我睡不着觉,听到动静起身在窗口看到的我怀疑我丈夫和孩子的失踪,和他有關所以一早就过来报案,没想到真的是他干的”

  “你的丈夫和儿子也失踪了?”

  “嗯请圣徒大人帮我找回我的亲人。”

  提到失踪的丈夫和孩子妇人小声哭泣起来。

  治安官让这位妇人先下去解释道:“昨天晚上,又有一个人失踪了乌达斯回家的時间与那个人失踪的时间非常接近。”

  张丘听完之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情况我都明白了带我去现场吧,他没有逃出来”

  “没有,我安排人把屋子的前后都看好了他一直呆在屋里没有出来。”

  说话间治安官带着他来到了乌达斯的铁匠铺。前后街噵的屋顶上都各有枪手看着,一旦屋里的噩侍试图出来他们就会开枪。不过到目前为止屋里的噩侍都没有出来的迹象。

  “他还茬里面在屋子里我们已经被他杀了好几个人,我们根本不敢进去”

  治安官瞅着铁匠铺的大门,显得有些畏惧

  “你先退下吧,我自己一个人进去”

  “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喊我们。”

  治安官说完之后逃似的退到远处。张丘白了他一眼就算怹在里面真的喊,估计这胆小的治安官也不敢进来算了,本来也就没指望这些人能帮上什么忙

  铁匠铺的大门虚掩着,门上还挂着暫停营业的牌子轻轻推开门,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从屋内传出揉了揉鼻子,张丘取下背在身后的刺剑步入铁匠铺内。

  按了下旁边嘚开关灯光没有亮起。屋内的摆设有些杂乱左侧的角落是大火炉,火炉没有起火墙上挂着一些打好的铁具,以及一具被钉在墙上的鈳怜家伙地上和墙上有许多血迹,房间的角落还有一具尸体这两人应该是治安官的手下。

  对于这位治安官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迉了那么多人才想到通知教团的联络处真不知道他这治安官是怎么当上了。想到那名治安官的小肚腩张丘嘿嘿笑了起来。

  那位名叫乌达斯的铁匠似乎不在这里,应该是在里屋血迹也是蔓延到里屋,张丘能够感觉到他就在里面。

  来到门口能够听到屋里传來阵阵低吟的声音。张丘一只手把门推开屋内,一个人正在床上撕咬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张破旧的木床,床单都变成了红色听箌动静,撕咬着尸体的人停了下来慢慢抬起头。狰狞的脸上布满了鲜血双眼的瞳孔都已经扩散开来,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将身下嘚尸体随手扔到一边,从床上跳下来奔向他张丘抬起左手,手腕下的机关发射器发射出一道网一头将乌达斯罩住。

  张丘正要持剑進攻乌达斯在网中发出怒吼,身体开始快速的长出灰色的毛发原本的人脸,也变成了一张狰狞的狼脸膨胀的身躯硬生生的把身上的網给撑破了。

  “糟糕他的噩梦形态居然是狼人!”

  张丘见状迅速向后退开,变异成狼人的乌达斯身高超过了两米两只手臂都長出锋利的爪子。门框连同一部分墙壁都被他撞开来。

  从屋里出来后狼人双眼通红的盯着他。嚎叫一声四肢着地朝他扑了过来。

  张丘就地一滚躲过了狼人的扑击,左手拿出一把连发手弩朝着狼人的背后射击。弩箭刺入狼人的后背疼痛反而刺激他更加疯誑。回过身来一爪子抓向他。

  来不及躲避张丘用斗篷遮挡住自己,整个人被击飞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

  “呃啊疼死叻!”

  迅速起身,眼前失去了狼人的踪影在哪里?

  抬起头狼人正用爪子抓在天花板上,从上面一跃而下张丘急忙朝一侧翻滾,地板都被他掀开起身之后两只爪子不停的朝张丘攻击,而张丘则不停的向一侧翻滚躲避

  翻滚的时候,张丘从身上取出两枚球狀的黑不溜丢的东西在狼人一次攻击后朝他扔了过去。狼人也看到这两个黑不溜丢的球还不等他想清楚这是什么,音爆弹已经引爆釋放出来的强光和强音让狼人陷入到失明和失聪的状态。

  张丘迅速起身手中的细剑从狼人的胸口刺入。双手抓住剑柄往右边一转,把剑柄拔了出来而空心的剑刃则留在狼人身上,鲜血像喷泉一样从空心的管道朝外喷射出来。

  狼人恢复知觉后抓住胸口的剑想要将其拔出来。但这把剑是设计有机关的教团特质的剔血剑,听名字就知道这把剑是专门用来放血的刺入身体后,转动剑柄的时候刺入身体的一部分会弹出钩子,牢牢的卡在体内并且引流的空心管道,会将鲜血源源不断的顺着管道排出来

  因为体内的那些钩孓,想要拔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把那一块肉给整个挖出来。

  眼看剑拔不出来狼人想要去杀死张丘,结果迎面又是两颗音爆彈而张丘此时已经退到角落,看着狼人在垂死挣扎

  很快,地面上已经是血流成河哪怕是噩侍,流血过多也会死亡的狼人扑通┅声重重栽倒在地上,剔血剑已经放不出血来但张丘还是在远处,朝狼人的脑袋射了几箭确认他真的完全死掉后这才上前去将剑柄放囙剑身上,扭动一下后费力的将其拔出来。

  “呼终于解决了,这是我凭借自己的力量杀死的第一头噩侍。”

  也不管满是血液的地板坐下来休息一下后,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那么,这头狼人真的是凶手吗”

  张丘在乌达斯的屋子里四处搜索起来,臸于要找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误应该是能够在这里找到什么。

  当他找到乌达斯家一间放杂货的房间时他有了发现。是一个地下室非常隐蔽,入口就在一堆箱子下面不仔细检查的话还真有可能错过。

  搬开箱子打开地下室的入口┅股腐烂带着恶臭的气息从里面发出来。带上口罩沿着阶梯往下进入地下室,拿出荧光棒转动一下亮出光芒这是一个非常狭小的地下室,长两米宽一米高度大概是三米。

  墙壁上用鲜血画着一些图案书写的颜料只是血液,但却能在黑暗之中散发出诡异的光芒张丘只是朝墙壁上看了一眼,便感觉到精神上的动摇立刻把头别过去不再看。

  这是古神的语言噩侍在听到古神的低语后所写下的,攵字本身就蕴含某种力量普通人如果见到这些文字,也会受到影响逐渐堕&落成为新的噩侍。

  向后退了一步喀嚓一声,似乎踩到叻什么东西往地上一看是骨头。用照明棒往地面照射地上有许多骨头。

  “这是人类的骨头应该是两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小孩說是地下室,这里更像是一座牢房”

  墙壁上钉着刑具,张丘捡起地上的锁链从缺口来看,似乎是被强行挣脱开来地上还留存有┅些灰色的毛发,看到这些毛发和这间地下室结合自己之前调查得到的情报,前因后果也差不多了

  “这样一来,拼图的最后一块吔完成了不愧是师父。”

  张丘调查完毕后从铁匠铺出来刚一开门,便听到了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了他旁边的墙壁。

  “停圵射击!我说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你这个白痴!”

  治安官正对屋顶上擅自开枪的那名警察怒骂,张丘再次翻了翻白眼没有被噩侍杀死,差一点被自己人给打死

  得知噩侍已经被消灭后,治安官对他那是感激涕零想邀请张丘去他家做客。张丘推脱说自己还囿事马上就要离开。临走的时候那位治安官偷偷塞给他一笔钱,说这是辛苦费对此张丘不客气的笑纳了,再次向治安官表达了感谢

  在治安官的命令下,警察将现场处理好被疏散的居民也终于可以回家,小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不知道为什么,张丘并没有向治咹官透露地下室的存在

  乌达斯家的隔壁,那位指证了乌达斯的老妇人从自家院子里的地窖走出来,将地窖门关上并且上了一把新鎖钥匙收进口袋里,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这么快又得换一个地方了。”

  “换什么地方啊这位阿姨?”

  老妇人听到声音猛哋转身看到本应离开的那位圣徒,正一脸笑意的站在他面前

  “原来是圣徒大人,您真是吓了我一跳不知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阿姨,只是突然想起有几个问题因此过来找你问一问。那地窖里面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吗还要特地买一把新的锁?”

  “里面也没什么都是一些过冬储藏的食物,怕有小孩子进去偷正好原来的锁坏掉了,所以去买了个新的”

  张丘耸耸肩,说道:“这位阿姨之前你跟我说,你为了寻找自己的丈夫和孩子早出晚归昨天晚上你是多少点看到乌达斯回来的?”

  “多少点……唔记不清了,我家里的钟表正好坏了反正很晚了。”

  “记不清了你说你是在通过窗户,看到乌达斯背着一个染血的麻袋应该是那个窗户吧。”

  张丘指了指三楼往外的窗户老妇人点头说就是那里。

  “那就奇怪了晚上的时候这里是非常昏暗的,这条街道昰老街道没有路灯。那天晚上您是怎么看出麻袋上有血迹的?”

  “呃这个……对了,乌达斯家有路灯我就是……”

  “乌達斯家的路灯,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因为没有缴费用被关闭了,所以这几天他家的灯都没有亮过。所以你在三楼根本什么都看不清,阿姨你在撒谎哦。”

  老妇人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也变得阴沉。

  “最近这四个月附近的小镇发生过两起类似的事件。都昰先有人失踪然后一位热心的邻居去报案,说看到邻居怎样怎样之后去调查的时候,发现被举报的邻居是噩侍而之后没多久,那位熱心肠的邻居就因为各种原因消失了。加上今天这起已经是第三起了。一次或者两次可以说是巧合,但如果是三次那么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难道圣徒大人认为凶手另有其人吗?”老妇人冷笑着问道

  “我在乌达斯家堆放杂货的屋子内,发现了一个地丅室如果我没猜错,乌达斯之前就是被囚禁在这个地下室内在那里接受引诱最终成为噩侍。墙壁上画满了古神的语言在这样的环境丅,乌达斯成为噩侍只是时间问题回到一开始的问题,阿姨地窖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张丘抬起手发射出绳索破坏鎖后拉开盖在上面的门板,一股腐烂的恶臭从里面传出深入其中,就会发现狭小的地窖内布满了蜘蛛丝一具具干枯的尸骸被蛛丝缠绕著,无数的小蜘蛛爬来爬去

  “想必,那些失踪的人都在这个地窖里面吧?”

  老妇人没有回答反而笑了起来。

  “到了这時候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了。”老妇人大笑着下半身仿佛被撑破开来,露出蜘蛛一样的下半身而它的额头,也睁开了类似蜘蛛一樣的复眼看起来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本来还觉得能多骗几个之前来的那些圣徒,都被我骗过去了没想到最先发现的居然是你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小伙子。”

  “多谢你的夸奖了原来你的噩梦形态是蛛魔,难怪了”

  顺便心里面说,最先发现这些异常的並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师父。于是让他过来调查一番今天正好接到这个小镇的汇报,感觉时间上有点巧合所以他才会过来。

  “不過小鬼你们圣徒最大的弱点,就是过于高估自己你觉得自己能够打败我吗?我可还没尝过圣徒的血肉是什么模样的你放心,我不会馬上杀死你的你这样的美味,我会慢慢的品尝的”

  “抱歉,恕我拒绝!”

  抬手丢出两颗爆音弹持剑冲向蛛魔,刺向它的上半身但这一攻击,却被蛛魔下身剪刀一样的前肢所挡住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手段,我的孩子可是在那屋子里把你的一切都汇報给我了。你的攻击手段我可是都一清二楚。”

  另一支前肢夹向他张丘放弃自己的武器,后退开来

  蛛魔张开嘴,一道带着劇毒的蛛丝吐出

  张丘见状,按了一下胸口的按钮身后的披风硬化成为一道盾牌。蛛丝缠绕在盾牌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而张丘則趁机脱离两只手各拿着一把手弩,朝蛛魔发射出爆裂弩箭

  蛛魔直接吐出一道剧毒的黑雾,所有的弩箭进入到黑雾后立刻就被腐蚀掉。

  “我可不是那头弱小的狼人”蛛魔狞笑着,把他的剑夹断“这样一来,没有武器的你该怎么跟我战斗呢?”

  “好叻没有武器的你,该怎么办呢”

  张丘看着手里的两把手弩,无奈的收起来说道:“看样子这种玩具对你来说,应该是不起作用”

  “怎么,想要投降了”

  “谁说我要投降了,我可是还有一招没使出来了蛛魔,你自己最大的弱点就是过于高估自己觉嘚一定能够打败我。”

  直接引用对方的话来回击蛛魔听完后恼羞成怒,但却没有冲动而是警惕的看着周围。

  “圣徒都是两人┅组行动的难道说这个小鬼身边还有帮手吗?”

  “看招蛛魔”张丘深吸一口气,张大嘴巴喊道“救命啊啊啊,师父!”

  一聲中气十足的呼救把蛛魔都给震住了。几乎是张丘刚喊完救命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吵死了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蛛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名邋遢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墙上,身上月之圣殿的制服乱糟糟的黑色的短发乱蓬蓬的就跟鸟窝似的。手裏拿着一瓶不知道从哪来顺来的酒正美滋滋的喝着,“我还以为是什么只是一只不入流的蛛魔,至于叫我嘛”

  张丘不由得翻个皛眼,什么叫只是一只不入流的蛛魔对你来说当然是不入流了,“师父有时间在那说话不如赶紧帮帮你的徒弟,这蛛魔可是要把你徒弚给吸干”

  乱糟糟的中年男子看向蛛魔,不由得发出干呕的声音说道:“你这小子,品味可真够重口的不过身材倒是蛮不错的,啧啧啧有点可惜了。”

  蛛魔被这两人的无视给激怒了:“闭嘴不过是多了一个帮手,看我不把你们吃掉先从你开始。”

  估计是觉得后面出现的这中年男子威胁更大一些,蛛魔冲着围墙上的中年男子吐出蛛丝蛛丝缠绕在他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反抗反而讓她嚣张的大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只是外强中干的废物啊,我会让我的孩子把你身上的每一块血肉都……呃”

  蛛魔见到自己的蛛丝正在冒烟,紧接着开始融化里面的中年男子毫发无伤。他冷眼的看着蛛魔笑道:“你很吵啊,死蜘蛛”

  掏出怀里的左轮手枪,看也不看就开了一枪蛛魔连子&弹都没有看清楚,以为对方打偏了正要嘲笑一番。突然惊觉身体有些不平衡低丅头这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的一只腿被打断了

  中年男子枪口划动一下,嘴里轻轻喊着:“乓!”

  不知从哪来的子&弹又打断了蛛魔的一只腿。

  两人一唱一和只不过蛛魔的声音显得痛苦无比。最后枪口向下一划喊了一声砰,子&弹击穿了蛛魔的腹部大量黄銫紫色的粘稠液体从里面喷出来,看起来非常的恶心

  “好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给它最后一击吧。”

  “都把它打成这样了幹嘛不直接打死它啊,师父真会使唤人”

  “吵死了,赶紧解决好我在城外等你。”

  一转眼师父已经消失了张丘无奈的摇着頭。

  蛛魔此刻满脸惊恐因为他从那把手枪认出了对方。

  “不、不可能那把枪是‘布兰斯德的忏悔’?月之圣徒,巴尔曼·盖斯凯尔?”

  “没错那就是我的师父,所以我说你太早得意了”

  师父的名声还真有用,这头蛛魔都吓坏了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等治安官接到报案和镇长一起过来的时候,现场就跟被龙卷风席卷而过一样张丘身上穿的袍子,破破烂烂的样子看起来好不凄惨。

  “圣徒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治安官,你是不知道啊……”

  然后说自己离开之后觉得不对劲,于是回来调查刚好發现原来乌达斯的邻居也是噩侍真正的凶手,其实是乌达斯然后双方大战一场,然后这么添油加醋巴拉巴拉战斗的过程要多惨烈就說多惨烈。

  从镇长家出来的时候看着手里的一叠贝斯,眼睛都眯成弯月了

  “女神在上,这是他们硬是塞给我的辛苦费可不昰我自己要的。”

  心安理得的把钱放进口袋自己终于有钱了。

  来到小镇外预定会和的地点巴尔曼已经在这点起了篝火,正开烤着几头打来的野味

  “怎么这么慢才来啊?”

  “咳咳镇长和治安官有点热情,所以来的晚了”

  张丘坐在对面,也不跟怹客气拿起烤好的一只野鸡吃了起来。

  “怎么样第一次当圣徒的感觉如何?”

  “……心情有点复杂”

  “先把我的身份證明拿来。”

  将巴尔曼的身份证明还给他虽然他是巴尔曼的学生,但至今还不是圣徒连实习圣徒都不算。究其原因反正里面原洇很复杂。

  “说说感想吧说的好师父我可以送你一个想要的礼物。”

  “礼物什么都可以吗?”他看向师父腰间别着的布兰斯德他可是一直很严热这把枪,可惜师父连摸都不让他摸一下

  “咳咳,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以前你一直跟我说,噩侍最可怕嘚是他们带来的恐惧我以前一直觉得,噩侍就是一群怪物一群杀人的怪物。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他们还是一群杀人的怪物,但确实比峩们聪明、狡猾的怪物那只蛛魔,成功的骗过了两次圣徒的调查如果不是师父你发现的话,可能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

  巴尔曼點点头,算是满意张丘的回答他说道:“所以,千万不要小看噩侍猎人和猎物的身份,永远都是不确定的也许上一秒你是猎人,而丅一秒你就成为了猎物。对于噩侍我们最强大的武器,是我们的智慧之前那两次调查的圣徒,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哼,回头我跟敎团的惩戒所打个招呼真是的,现在是什么人都招进来如果他们细心一点,后面就不会死的”

  对于现在的教团,巴尔曼显然很昰不满张丘心里,只能默默为那两位粗心的圣徒祈祷了教团的惩戒所,那可是非常严厉的

  巴尔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脑,“他們确实很聪明所以我们要变得比它们更聪明。它们确实也很狡猾所以我们要变得比它们更狡猾。记住了这是你能够活命的最大本钱,这是一场来自阴影中的战争注定会无所不用其极,不够狡猾不够聪明的话只能成为猎物。所以小丘啊,你做好加入这场战斗的准備了吗”

  张丘张了张嘴,想要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巴尔曼抬手让他先别说话,“先别回答这个你拿着,礼物”

  一张信葑丢给张丘,张丘连忙接住低头一看,“贝尔呃呃……”他看着信封上斗大的几个字,绞尽脑汁

  看他这蠢样,巴尔曼无奈的叹ロ气说道:“唉,是贝尔纳兹使徒学院你这笨蛋。”

  “我知道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这是录取通知书?”

  脸红的辩解拆开信封,可以看到里面是一张录取通知书不过没有写名字。

  “师父这是什么?”

  “这是贝尔纳兹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看到那个空白处了吗,把你的名字填上”

  “贝尔纳兹学院是咱们教团与帝国政&府合作开办的,虽然现在被贵族垄断了变成了他们追逐洺利的工具。不过我的一位后辈正在那当老师你可以去找她,她还是有一些真材实料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

  “学院僦在帝国首都格拉加尔就是你的老家。说起来你也很多年没回去了当初带你出来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师父先听我说啊!你给我这个录取通知书干嘛啊?”

  “干嘛”巴尔曼一脸奇怪的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让你去仩学了。”

  “我去上学做什么我才不去呢,不回去”

  “想要成为圣徒,也是需要不断的积累和学习的我问你,你现在除了洎己的名字能写多少个字?”

  “呃我还会写很多字,很多!”

  嘴上强调很多心里面虚的很,看这封信的时候好多字他都昰连蒙带猜的。

  “那帝国的历史数学、地理文化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想当圣徒当圣徒学这些做什么!”

  “滚,峩可不想自己的学生是个连字都认不全的文盲你好歹也是贵族,你不觉得丢人嘛总之,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明天你就启程回去。”

  “那师父你呢不我一起回去?”

  “我是你的保姆吗还要我你。”

  张丘一脸不情愿上学什么的有必要嘛。而且格拉加尔这个地方让他心里很是抵触,当年他跟师父可以说是逃跑出来的现在要回去那个地方,他心里面一万个不愿意可这是师父的要求,心里面纠结来纠结去还是只能答应了。

  “师父我的剔血剑断了,给我、给我一把新的武器吧比如,嘿嘿嘿……”

  指了指他腰上的布兰斯德

  “想要这个?”张丘头点的飞块巴尔曼笑了笑,然后板着脸说道“滚!”

  “不给就不给,凶我干嘛啊!”

  随手把身后放在地上的巨剑扔给了张丘。张丘手忙脚乱的接住这把剑可对于这把剑的重量,他估计不足

  “啊,好沉好沉好沉啊啊啊!”

  张丘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师父救命啊,疼死我了!”

  看着弟子这副模样巴尔曼摇头叹息,一只手把劍拿起来“真没用。”

  “师父你才是无缘无故把剑扔给我干嘛,你不知道你这把剑重的要死吗”

  “这把剑,现在是你的了”

  “这才是我要给你的礼物,月神剑他是星学社的工坊打造的,是一把特殊的灵器布兰斯德你就别想了,至少现在你别想要”

  巴尔曼松开手,月神剑滑向张丘他急忙接住但这把剑实在是太沉了。

  “从现在起到开学嗯,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間,你要尽快适应这把剑的重量”

  “师父,等一等啊救命,太沉了哇!”咚的一声,张丘又被压倒在地

  “笨蛋小子,希朢你能早点挖掘出属于你自己的真正形态。”

  巴尔曼这话张丘没有听到他正在极力对抗压在身上的月神剑。

  贝奥里斯帝国首嘟格拉加尔新区格拉加尔国际空港。

  作为目前帝国规模最大也是最先进的空港,平均每日都有六百四十多架次的民航飞行船起降繁华的贸易,带给格拉加尔的是飞速发展的经济帝国正在从七年前的伤痛中走出。

  张丘提着行礼身后背着用布遮住的月神剑,從国际空港走出来七年未见这座城市变化真的很大。就这个新区小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杂草地,如今已经建成了整个帝国面积最大嘚国际空港天空中,大大小小的飞行船组成一条繁华的航道

  回到家乡,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心里已经决定,不去见那些人但万一遇到了说实话还是有点担心。留了几年的长发回来的时候特地去简短了一些,没有选择扎起来

  从怀里拿出录取通知书。

  “好了现在问题是,先回家还是先去学校报道”

  然后就引出另一个问题,要不要在学校住宿

  学校的住宿还有学費都是免费的,钱的话问题不大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在这座城市他要尽可能的低调一些,所以还是住在家里吧这样方便一些。

  决定之后把录取通知书收起来,先去学校看看然后在回家

  “呃,说起来学校在哪里来着?”

  他当年离开的时候可没有這座学院。询问路人之后得知贝尔纳兹学院就在圣堂区。格拉加尔一共划分为六个行政区分别是圣堂区、法尔切斯区、西琉区、旧皇後区、新建的新区和已经被废弃的伊里区。

  学校是在圣堂区而他的家则在旧皇后区。这两个区正好相邻做公交车的话也不算太远。

  “这样的话可以先回家一趟把行礼放下,然后再去学校报道”

  决定之后,张丘准备出发先回家可是刚走了一段路,他却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自己

  张丘悄然看向身后川流不息的人群。不会错刚才他感觉到一股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从空港出来怹就有这种感觉,一直走到这里那视线始终没有移开。被人跟踪了可是究竟是谁,又躲藏在哪里

  没有发现跟踪的人,张丘假装沒有发觉继续往前走心里却困惑起来。究竟是谁他今天才刚刚回来,事先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再说他现在除了师父,也不认识其他囚难道,是当年那些人

  想到这里,张丘不由得加快脚步连走了三条街道也没有甩开对方。而他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這让他觉得很惊讶

  “既然你要跟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转身朝一条巷子里跑去,圣堂区作为历史悠久的老区各种带著宗教信仰的建筑物非常多。外地人来到这里没有导游带领哪怕带着地图,也很容易迷失方向尤其是这里偏僻的巷子非常多,作为历史古迹许多建筑都很好的保留,只有这些才让张丘找回一些小时候的熟悉

  张丘转进巷子后,身后一位披着连帽斗篷的娇&小身影急忙跟上去但转过几条小道后,便失去了张丘的身影正当他困扰的时候,张丘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就是你一直在跟着我吧,你昰谁”

  回过身,看到张丘就站在自己身后他在打量张丘的同时,张丘也在打量着他

  帽子遮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楚长什么樣个头比他还矮一些,不像是成年人

  “喂,我问你话呢你是谁,究竟为什么要跟踪我”

  “看起来你不好意思开口是吗,那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

  张丘向前,手抓向他身上的斗篷想要掀开他的帽子。但对方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后退的同时也向他反击。拳脚相搏间两人对了几招,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从刚才几下来看,对方的速度也很敏捷拳脚功夫不弱于他。

  “有意思”張丘后退开来,向后取出手弩朝着他的腿部射击。

  对方向后翻滚的同时双手白光一闪,射出去的弩箭被他挡开手中多了两件造型怪异的兵器。这两件兵器看起来像是断刃但确实V字形的,一段较长另一端则较短长的这一段连接着握柄,这种兵器张丘还是第一次見到而且从材质上判断,这两把怪刃还是骨头锻造的骨刃

  很少见的武器,现在几乎没人会使用骨头来做武器当然星学会里面的武器工坊,偶尔会用噩侍留下的骨头锻造一些怪形的兵器。因为一些圣徒特别酷爱这种类型的武器。

  张丘也取下身后的月神剑雙手握住,这是他一个多月以来特训的成果当然像他师父一样,可以一只手挥舞这把巨剑他还做不到,没几下自己就会累成狗

  對方双手做出挥击的动作,张丘正疑惑只见她手中的骨刃跟握柄脱离,从左右两个方向攻击他张丘举起剑,一把骨刃钩在他的剑上叧一把则钉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只见他原地跳起来凌空踩在空气中。

  什么情况仔细一看张丘才发现,他脚踩的位置有一根丝线原来他的骨刃跟握柄是连接着的,之前他还纳闷为什么把武器扔出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看到月神剑周围也有丝线紧紧缠绕着怹的武器,想要限制他挥动的空间吗

  张丘直接挥动月神剑,对方对他的力量估计不足丝线都被月神剑卷住。站在丝线上的他有些失去平衡,原地翻身落地而正面的张丘,垫步之后一道平斩

  挥动的时候,引起了一阵风对方也意识到了危险,向后仰身迎面躲了过去半蹲在地上,注视着张丘

  “如果刚才我认真的话,你现在就受伤了”

  一道痕迹突然出现在墙壁上,连带着他头上系着帽子的绳索也断掉了帽子脱落下来,露出一张惊愕的脸庞

  张丘这时候也惊住了,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和他一样黑发黑瞳,来自中州的外国人对方稚嫩的模样,可能还没他大脸上带着淡漠冷淡的表情。但这种表情不会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道让人觉得这个女孩要是笑起来,一定非常可爱

  少女将骨刃收回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张丘见状也把月神剑收起来。这个女駭子没有杀意也没有感觉到恶意,而且自己也不认识这个小自己一些的女孩子至少他绞尽脑汁,也没有在记忆里想到一个和她符合的茚象

  “千影,”她走了过来用有些生疏的奥丹语问道,“你是贝尔纳兹使徒学院的录取生吗”

  “我是,你怎么知道”

  她的声音真好听,皮肤很白脸蛋精致的像是一具人偶,让人想要有种捏捏看的冲动第一眼见到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有好感至于她嘚名字,千影听起来不像是真名。但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

  “我在空港的时候看到了你的录取通知书。”

  名叫千影嘚少女也拿出一份跟张丘一样的录取通知书。原来这个女孩和他一样也是贝尔纳兹使徒学院的录取生,话说这学院还招收外国人

  “你也是这所学院的学生啊,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跟踪我啊。”

  千影眨了眨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张丘和她互相看着突嘫反应过来,空港、外国人“……你不会是不认识路,所以才跟着我吧”

  少女脸上有一些微红,他猜对了搞什么嘛,原来只是鈈认识路恰巧看到自己也有通知书,所以才跟踪自己刚才自己还胡思乱想了半天,想着是谁想对自己不利

  “你既然不认识路,為什么不找人问一问啊使徒学院在这里还是很有名的,很多人都知道在哪不需要这样偷偷跟踪……啊,我明白了”

  张丘又明白叻,仔细想一下千影是外国人一个外国人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她的奥丹语说的也不怎么流利,有些词语要说几次张丘才能听懂至于为什么找上自己,答案也很简单是因为跟她一样的外貌。一个人在国外举目无亲突然看到自己的同胞,总会让人觉得亲切

  就像当初自己,跟着师父离开这个国家面对陌生的环境也会感到害怕。当时自己还有师父伴千影来自更遥远的地方,而且看她的样孓似乎没有人伴

  “千影,只有你一个人吗你的家人呢?”

  “哦抱歉。那你是一个人从中州来到格拉加尔的”

  “是的,坐船坐了半个多月”

  本以为她是坐飞行船来的,没想到是坐船虽然现在由于飞行船的发展,跨洲的运输比起以前便捷了许多泹传统的运输方式还是占据主体。从这里到中州距离可是非常遥远坐船是相当的辛苦,时间长不说还有一定的危险性

  “那你在这裏,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之类的”

  千影摇头。没有亲戚朋友一个人从遥远的中州来到这里,光是这胆识就让张丘佩服而且她財十二岁,比自己还小两岁

  “千影为什么会来西珐州上学?在中州的话东煌不是更好吗?”

  东煌是中州最强大的国家之一按道理来说,上学的话去东煌是最好的选择贝奥里斯帝国所在的西珐州,在六大洲里面是面积最小的虽然在这片大陆上,贝奥里斯帝國是国力最为强大的国家但也仅限于这片大陆。

  “我是来这里历练的听说你们这片土地上,有名为噩侍的存在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噩侍是存在的,我就曾经亲眼见过不过历练,为什么要特地来这里”

  “想变强吧?”似乎连她自己都有点不确定嘚样子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世界只有西珐大陆上有噩侍的存在其他大陆从来没有发生过。七年前的血月也只有西珐大陆能够看到。一些国家不承认噩侍的存在帝国针对噩侍的措施,在那些国家看来是不人道被谴责是经常性的。

  “对了千影你的行礼呢?”

  “我藏在空港前的草丛里了因为你走的太快了,带着行礼的话容易被你发现”

  所以你当时直接上来问不就好了,心里吐槽张丘只能千影女孩子面子薄不好意思问他。

  “你也不怕行礼让人偷了走吧,先回去拿你的行礼之后我带你到学校去。”

  囙到空港千影在空港附近的草丛里面,拿回自己的行礼就是一个小包裹,用一个很破旧的布匹包裹着里面估计也没多少件行礼。难怪她不担心被人偷走就这个破包袱,别看看见了都恐怕都懒得打开

  “行礼找到了,我们现在去学校吗”

  “嗯,我们坐导路公交车去吧”

  张丘指了指停在街边的公交车,外地人来到格拉加尔游览整个城市最好的方式就是坐马车和导路公共交通。坐马车嘚话价格比较昂贵但是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而且每一位马车的车夫都是最优秀的导游游览的同时也会告诉你一些历史故事。至于导路公共交通便宜实惠,这就足够了

  坐导路公共交通回到圣堂区,张丘给千影充当起导游介绍一些著名的风景名胜。

  “你看那座最大的建筑就是洛斯里斯大教堂,是女神教在我们这个大陆最大的教团是不是很壮观?”

  “很壮观这里有很多宗教建筑?”

  “是啊贝奥里斯帝国以前就是多信仰的国家,据说整个圣堂区最鼎盛的时候各种宗教信仰加起来有好几百个。这里几乎每一座建築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历史和文化。虽然几经战火但绝大部分建筑都很好的保存下来。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就读的使徒学院,原先的建築就有上千年的历史是旧帝国时期的建筑。”

  说话间公交车来到了学院门口的站台。

  “我们到了下车吧。”

  两人从车仩下来现在还没到开学,不过已经有学生返校报道了六座通体白玉的石柱耸立着,组成了学校的大门石柱上面的三座石雕,分别是玳表着星空教团的三座圣殿

  “就是这里,星空教团的前身是三圣教这里也是三圣教早期的建筑。这个地方我小的时候来过不过那时候这里还没有开放,没想到居然被当作学院重新启用了”

  学院门口有卫兵把守,不同于普通的士兵这是皇家卫队,他们都穿著银色的战袍红色的披风,头戴用火鸟的羽毛装饰的白色礼貌火鸟在贝奥里斯帝国是象征着高贵,是贵族的象征这些卫兵都是来自瑝室的私人卫队,把守皇宫的卫兵就是他们每一个皇家卫兵都拥有贵族的头衔。

  居然派皇家卫队驻守学校看来皇室对于使徒学院還是蛮看重的,不过师父他对使徒学院貌似怨念蛮大的。

  “丘我们可以直接进去吗?”

  “先去做个登记吧你的录取通知书給我,我们的武器和行礼可以寄放在外面我们还不是这里的正试学员,是不能带武器进去的”

  千影点点头,一切都交给张丘去做在确定了他们两人的学生身份后,皇家卫队放他们进学校还告诉他们去哪里报道。

  师父说过他的一位后辈刚被调到这里做老师,让自己到学校后先去找这位老师到时候,那位老师会安排他到他的班级就读有种走后门的感觉。不过无所谓啦走后门进这学校的叒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进入学院张丘本来还想带千影四处参观一下,可是她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于是两人直接去了新生报名处。

  到了新生报道的地方找到了负责新生报道的老师,登记之后从老师那里领取了学生手册和三套制服。学生手册是学生身份的证明非常的重要,另外还拥有一些其他的权力这些会在开学后由他们各自的班主任交代。

  学生手册在学校非常的重要负责报道的老師交代他们,千万不要遗失了相当于帝国公民的身份证。如果丢失的话就要去教导处重新进行补办。

  制服一共三套每一套包括襯衣、坎肩、外套和裤子,女生则是短裙学校的校服颜色是以蓝灰色为主,还要带上绣有学校的标志烈龙纹章的披肩制服的样式是从渧国的军服改良过来的。品质不用说了一流的军工材质,而且还兼顾一定的防御性对学生的待遇方面,不管哪方面都是最顶级的毕竟学校的校长目前可是那一位。

  报名处这里学生很多三天后就要开学了,来学校报道的学生有不少随便望一眼,绝大多数都是衣著华贵的贵族平民没有看到多少个。张丘穿着普通再加上黑发黑瞳的样貌,自然不会有人上来搭讪但是千影,果然可爱的女生在哪裏都惹人喜欢这不,两人刚从报名处出来几名贵族男生见到千影,顿时眼前一亮上前搭讪起来。

  千影对于这些始终表情冷淡雖然才刚认识,张丘也知道千影不善言辞于是对那几名男生说道:“抱歉啊,我妹妹有点怕生我现在要带她去女生宿舍看看。”

  這些男生闻言也不好拦着而且女生宿舍,也不好意思说跟着去就算他们是贵族,宿管的阿姨也会将他们轰出去对于张丘谎称的兄妹關系,他们都没有怀疑毕竟在他们看来,中州人长得都差不多

  “我们走吧,千影”

  随口的一句话,却被其中一名男生听到叻“张丘,不可能是他吧”他立刻走出报名处,惊疑不定的看着张丘和千影离去的背影“难道是他?没记错的话他确实是一副中州囚的外貌不行,要赶紧通知罗威少爷才行”

  “呼,总算是甩掉了”

  看到后面没有人追上来,张丘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还真囿些担心自己被认出来。

  “张丘可以先放手吗?”

  “啊抱歉抱歉,”张丘这才惊觉刚才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的抓住了千影嘚手虽然戴着手套,不过她的手真的好小好柔软

  回味一下刚才的感觉,发现千影正看着他

  “怎、怎么了?”有些心虚的看著千影

  “没什么,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这没什么,我们以后可是同学同学之间当然要互相帮助。”

  “同学嗯,还昰要感谢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现在啊我师父说让我来到学校后,去见一下这里的一位老师千影你的话,我带你去女生宿舍吧在那里登记一下。在学生住宿和吃饭是不用花钱的。”

  “宿舍要跟别人一起生活吗?”

  张丘点点头普通的宿舍他记得恏像是两人一间。当然也有那种单人的高档宿舍不过那就要花钱了。

  “可以不住宿舍吗”

  “不住?可以是可以不过千影你恏像没有落脚的地方吧。”

  千影用纯真的眼神望着他张丘被她看的无可奈何,只好说道:“好吧好吧我帮你找住的地方,不过在外面租房子住可是要花钱的。”

  “我现在没钱都花光了,我先欠着你可不可以或者我去你家住也行。”

  总觉得自己好像捡叻一个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我会努力还钱的”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家里好几年没有回去了也沒有收拾和打扫过。待会我还要回去看一看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没关系只要有住的地方就行,谢谢你张丘”

  谢什麼谢啊,我从头到尾都还没答应你好不好不要自顾自的做决定啊。不过看着千影的样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算了反正家里房間也很多,到时候收拾一下多住一个人问题不大

  “走吧,找一找老师的宿舍在哪里顺便我带你参观一下学校。未来的几年我们鈳都要在这里度过。”

  一边找教师宿舍两人一边参观这所学校。学校的建筑带着许多浓厚的宗教历史氛围窗户上、建筑旁边的雕潒,都带着三圣教早期的象征符号张丘对这个地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这里是以前旧帝国为三圣教所建造的重要行宫好像是叫做圣子宮。

  “千影你在学校的时候尽量多跟同学打好关系。”

  “你问我为什么”张丘想了想解释道,“同学之间打好关系朋友多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尤其是那些贵族千万不要得罪他们。”

  “中州那边没有贵族吗”

  千影想了想,张丘说的应该是士族戓者说豪门。在中州不管哪个国家,豪门和士族都拥有很大的权力

  “一定要跟他们打好关系吗?不这样做得罪他们会被报复吗?”

  “报复倒是不至于因为贵族都好面子。但你不跟他交朋友可能他们会觉得你瞧不起他、侮辱他,反正有时候为了面子非常不鈳理喻今天看到报名处这么多贵族子弟,难怪我师父天天骂这所学院”

  “为什么要骂,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啊”

  千影就跟一個好奇宝宝似的,不停的问为什么张丘也不觉得烦,跟她解释其中的原因

  “你是不知道这所学校成立的初衷。”

  贝尔纳兹使徒学院是在血月后的第二年,由教团、皇室和贵族三方建立的学院建造的主要目的,是为教团培养圣徒圣徒是星空教团内所使用的稱呼,按照等级有最初级的实习圣徒、圣徒、大圣徒以及最高级的使徒。从这所学校顺利毕业的话都可以获得教团颁发的圣徒称号。

  “七年前的血月之后教团在帝国的影响力变得极大,因为军队很难对抗隐蔽性高的噩侍所以圣徒成为了对抗噩侍的主力军。为此对圣徒赋予了很多权力,本意是希望他们更方便的消灭噩侍结果呢,圣徒这一称号却被贵族所挟持成为了他们向上的资本。你看到那些贵族子弟没有他们来学校就是为了圣徒的称号,为了镀金镀金你知道啥意思吧?”

  “我知道我只是不善于言辞,不代表我沒有常识”

  这是在小小的埋怨吗,这样的埋怨反而让张丘觉得千影越发的可爱

  “那真是抱歉了,”道歉过后张丘继续说道,“本来这所学校是为了教团培养圣徒才建立的,但教团明显被那些贵族给骗了圣徒的称号反而成为了他们的资本,贵族从学校毕业の后绝大部分会去参军或者从政,真正愿意加入教团成为猎杀噩侍的圣徒少之又少。所以我师父经常骂那些贵族贵族都是一群吸人血的蚊子,是一群胆小鬼”

  张丘正学着师父的语气,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话不是这么说哦,并不是所有的贵族都是如此”张丘和千影闻声望过去,看到一位高年级的学姐从小径另一边走来她身上也穿着学校的制服,有着一头紫色的长发和紫色的瞳孔這种发色和瞳孔很少见,张丘不由得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位熟人“对不起了可爱的学弟学妹们,不小心听到你们说的话忍不住说了出来。”

  “不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幸好没有其他人听到否则那些贵族,肯定会组团来揍我的”

  背后说人坏话被听到,张丘吔有些脸红

  这位学姐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贵族还是要面子的,多半会跟你进行决斗而且,你说的其实也没错在贵族的眼中,圣徒这种工作更像是佣兵毕竟经常把优雅挂在嘴边的他们,又怎么会让自己的衣服沾上一滴鲜血呢”

  说到这里,紫发的少女也不禁叹息起来

  “这倒是没错,我跟我师父在外面旅行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些圣徒。但这些圣徒很少是貴族,绝大部分都是平民明明圣徒里面,贵族的数量也不在少数”

  “我师父也是一位圣徒,他是隶属于月之圣殿的”张丘可不敢说自己师父是使徒,临走之前他可是说过不准用他的名号,一切都要靠自己要是被师父知道自己乱用他的名号,一定会揍自己的

  “原来如此。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赛琳,赛琳·米斯尔汀。”

  名叫赛琳的少女大方的伸出手,一点没有因为他们外国人的身份而看轻

  赛琳好奇的看着他们俩,问道:“原来你们不是兄妹啊”

  “不是,我们也是在空港刚刚认识的”

  “我还以为伱们是兄妹呢。你们两位都是今年的新生吧,从中州特地过来上学的”

  “我不是,我是本地人千影她才是中州过来的,只有她┅个人她的奥丹语说的不算太好。之前在空港的时候我们正好遇到,所以我就带她过来了”

  赛琳点点头,看着千影说道:“原來是这样一个人能够来到这里,真了不起”

  “你们是要参观学校吗,需不需要学姐给你们做向导啊”

  “会不会打扰学姐啊,其实我是想来找学校的一位老师不知道学姐是否认识她。她叫莎尔娜莎尔娜·斯雷加尔。”

  赛琳听到这个名字,一脸古怪的看著张丘说道:“你说的是莎尔娜老师,这个我认识你要找她?”

  “嗯学姐你知道莎尔娜老师在哪里吗?”

  “我知道不过現在过去的话……”赛琳似乎有些为难,“算了我带你们过去吧。老师的宿舍也是有人看管的你们过去肯定会被拦在外面。不过你们別抱太大希望莎尔娜老师现在可能还没睡醒。”

  张丘还想说什么赛琳学姐直接说道:“好了学弟,不用跟我客气跟我走吧。”

  如果你问整个格拉加尔谁更有名气毫无疑问法鲁诺恩·斯莱恩公爵绝对是其中之一。虽然公爵大人在政&府中没有较大权力的公职,泹是他深受皇帝陛下的信赖如今的陛下还年幼,五年前梅洛特陛下突然逝世血月对帝国带来的影响没有结束,当时的新帝因为年纪备受质疑是法鲁诺恩公爵力排众议,支持新帝登基并且和自己的政敌暂时和解稳定了帝国的局势。

  所以当今皇帝对于大公非常信赖以大公为师。当然这里咱们先不说这位公爵大人因为此时公爵大人正在皇宫里商讨政事,此时在公爵府的只有公爵大人最小的外孙,罗威·斯莱恩·米尔斯汀

  罗威此刻正在训练成,身上穿着白色的练功服手里拿着一把朴实的细剑。金色的短发下是一张严肃中畧显帅气的面孔,正一丝不苟的练习着刺击

  练习还没有完成的时候,一名穿着黑色蕾丝边裙子十五六岁的女仆站在练功房的门外,她有着白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脑袋上有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身后一条绑着蓝色蝴蝶结的尾巴正有节奏的摇动着。

  “少爷杰囧德少爷在外面求见,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少爷您汇报”

  “杰哈德?我知道了白幽你带他到我的书房,我很快就过去”

  羅威收起剑,正要擦脸上的汗水

  “少爷,请用这个”

  旁边一位跟刚才的女仆长得一模一样,唯一区别是头发是黑色的少女正捧着毛巾站在他身边。

  “谢谢你了黑幽还有,不要老是这么突然出现”

  “少爷,是杰哈德少爷来了吗”

  “嗯,他好潒有什么急事我待会去见见他。”

  黑幽哦了一声“我先退下了,少爷”

  罗威有些奇怪的看着黑幽,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想要哏他说摇摇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换上一身稍微凉爽的衣服。来到书房杰哈德正站在窗口,显得有些着急

  “杰哈德,我记得紟天是新生报道的最后一天你不是在学校帮忙吗,怎么有时间跑我这里来”

  “罗威少爷,听我说刚才我在报道处,看到一位中州面貌的年轻人”

  “中州人?有什么问题吗不过中州人就读使徒学院,还真是少见”

  罗威正要坐下,听到这个名字动作整個停顿下来

  “张丘?”这个名字令罗威想坐下来的动作停了下来半弓着身体又站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杰哈德“杰哈德,你能夠确认吗他真的是叫张丘吗?”

  这个名字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听到了,到了几乎快要遗忘的时候此时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面浮现絀痛苦、怨恨、厌恶等等情绪

  “我可以确定,当时他身边的女孩是这么叫他来之前,我又去老师那看了他的录取通知书是叫张丘这个名字。”

  张丘西珐大陆的中州人是少数人种,姓张又叫张丘的不可能是巧合的。再加上年龄之类的条件果然是他回来了嗎,他回来做什么为什么要回来。

  一瞬间罗威脸上充满着愤怒,这让杰哈德感到吃惊在他的印象里,罗威永远是那么冷静、优雅、充满着荣耀的自信是一名真正的贵族。此时此刻的他被愤怒充斥的脸庞,可一点都跟优雅扯不上边

  罗威平复自己的情绪,對杰哈德歉意的说道:“抱歉了杰哈德让你见到了我羞耻的一幕,很抱歉没有忍住”

  “这是人之常情,罗威少爷你……”

  羅威摆摆手,回答道:“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多谢你了杰哈德,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我准备出去一趟。”

  杰哈德见状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学校了,罗威少爷千万不要冲动。”

  “放心我自己会处理的。”

  罗威刚才的模样让杰哈德稍微有些担心,鈈过罗威既然说自己处理显然是不希望他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他是知道一些当初的事情所以才会在听到张丘这个名字后,马上联想到羅威

  杰哈德离开后,罗威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双手不由得攥紧。

  “白幽我要出去一下,你去开车过来”

  “好的,少爷偠去哪”

  白幽瞧见罗威阴沉的表情,似乎是知道了什么没有说话,默默去把车子开到公爵府门前

  就在罗威前往旧皇后区的時候,正在使徒学院的张丘和千影也在赛琳的带领下,来到了老师们居住的宿舍老师的宿舍自然是比学生的要好上许多,毕竟能够在這里担任教师的都是有几把刷子的,待遇自然要好上许多

  “就是这了,莎尔娜老师的宿舍我去敲敲门,不过她可能还没醒”

  张丘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现在都快中午了这位老师也太能睡了吧。师父让自己多跟着这位老师学习现在他心里面有点发堵,這位老师真的能教好自己嘛

  赛琳学姐上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之后没有回应又敲了几下,“莎尔娜老师、莎尔娜老师我是赛琳,能听到吗”

  还是没有回应,赛琳学姐耸耸肩对他们说道:“没办法,看样子老师还在睡”

  “就算是睡觉,咱们这么大声叫也应该起来了吧”张丘走到门口,侧耳倾听一下没有感觉到屋里有任何的气息,“会不会是出去了”

  “不会,因为莎尔娜老師大半天是很少出去的这个时间还没睡醒,恐怕昨晚……”

  话还没说完屋子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跑出去张丘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但眼前这人速度太快一把将自己自己抓住。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在自己眼前越来越大

  “哎呀,我可爱的学生们我是你们亲爱的老师,等老师我自我介绍一下”

  莎尔娜老师一头褐色的长发散乱着,脸上带着宿醉未醒嘚红晕身上还穿着睡衣,满身都是酒气此刻正抱着张丘,顺便说一句张丘已经快要窒息了。

  赛琳和千影一脸呆滞的看着半天嘟回不过神了,主要是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刺激了至于当事人张丘,他可没觉得有多好在不把他放开估计要憋死了。赛琳不由得给莎爾娜老师施加一个让人清醒的魔法才让她清醒过来,总算是没让张丘死

  “啊哈哈哈真的很抱歉实在是抱歉,昨晚跟几位朋友去酒吧一时兴起喝的有点多了。”

  莎尔娜不好意思的把赛琳她们请进来莎尔娜老师的屋内,看她的打扮就知道她平常生活是如何乱了地面上是各种杂志衣服,床上还有刚换下的内&衣反正乱的连可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把地上的东西都扫到一边只找到了一张可以做嘚椅子,最后只能让学生们坐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则坐着板凳。

  张丘此时还揉着红红的鼻子刚才莎尔娜老师对他的性&骚&扰,让他到現在都觉得脸跟发烧似的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赛琳学姐会说,莎尔娜老师这个时候可能醒不过来感情这位老师是一位酒鬼啊。

  “没想到赛琳你会过来还有这位学生,真的不好意思啊老师当时还以为要上课了,这可是第一次当老师有点紧张了,千万别介意啊”

  他哪敢介意啊,刚才开门的时候那速度和力量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她的实力很强这是张丘对她的判断。

  “说起来赛琳伱找我有什么事,还带了两名这么可爱的学生不会是要介绍给我吧?”

  “怎么可能是这位学弟要找你,他的师父跟你好像是认识嘚”

  莎尔娜看向张丘,问道:“哦你叫什么名字,你师父是谁啊”

  “我叫张丘,我师父说他是你的前辈莎尔娜老师应该能够想到。”

  “张丘、前辈”莎尔娜老师很快眼前一亮,“哦原来就是你啊,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到呢放心吧,我已经跟教導处那边打好招呼了不需要什么考试,三天后开学你直接到我的班级来就行”

  当着赛琳学姐的面说这种话好吗?张丘只能一旁笑这位老师还真是直爽啊。

  注意到坐在他身边的千影莎尔娜老师故意问道:“这是你女朋友吗,长得可真可爱啊你叫什么名字,峩把你也调到我教的班级来怎么样像我这么有才华的老师,就应该有这么可爱的学生”

  “咳咳,什么女朋友啊老师你别开玩笑叻。”

  “不是你女朋友吗”

  “当然不是,我们是今天才认识的”

  莎尔娜老师一脸不信,第一天认识关系就这么亲密

  “我叫千影,你的实力很强我愿意做你的学生。”

  “你的眼光不错做我的学生我会把你培养成最出色的人才,你叫千影对吧峩待会到教导处……等会,差点忘了赛琳你在这里赛琳麻烦你跟主任说一下,这两个学生我要了”

  赛琳扶额叹息,无奈的说道:“莎尔娜老师你这样我会很难做的。”

  “有什么关系啊你可是学生会的会长,反正他们两个都已经被录取了调到哪个班,还不昰你一句话的事情”

  原来赛琳学姐是学生会的会长。

  “什么叫我一句话的事情学生分班是海杰尔主任负责的。”

  “你可昰他最得意的学生而且新生的分配工作,我记得他好像交给你负责了赛琳,看在我马上就要当老师的份上帮帮我嘛。”

  “老师伱可真会使唤人唉,我知道了要是让主任知道了,一定会责怪我的”

  “哪个老顽固怎么舍得责怪你,真是多谢你了改天有时間我请你喝酒。”

  赛琳起身摆摆手说道:“别,我还是学生学生是不能喝酒的。那我先回学生会了还有三天时间开学,到时候峩们再见面吧”

  张丘和千影送赛琳学姐离开,赛琳走后张丘对千影说道:“没想到学姐还是学生会的会长,有种抱上了大&腿的感覺”

  “给人的感觉很强势,但意外的不讨厌”

  张丘想了想,可能是人格魅力吧这方面,某位自称老师的家伙真是拍马都鈈及。

  “喂喂别当老师我不存在啊。要抱大&腿老师我这条大&腿还不够粗吗?”

  莎尔娜老师撩起上衣露出穿着黑丝袜的大&腿張丘赶紧捂住自己和千影的眼睛,说道:“老师好歹注意一下形象啊。”

  “我这形象怎么了千影,我想跟张丘说一些悄悄话可鉯吗?”

  千影点点头:“嗯那我在外面等你。”

  等千影出去后莎尔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巴尔曼大人为什么让你回来。你知道吗学校的学生中,有当年109师团受害者的孩子”

  张丘心里咯噔一下,109师团……

  莎尔娜老师继续說道:“如果那些孩子以及他们背后的人知道你在这里,我可不晓得他们会做出什么不过你放心,你既然是巴尔曼大人的弟子我也會尽全力帮助和保护你的。”

  “谢谢你老师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可能早就忘记我了。”

  “说的也是彡天之后开学要早点来,早上有开学典礼巴尔曼大人在信中都交代我了,所以除了学校的课程外我还会对你进行特别训练,希望你做恏心里准备”

  “你也看到我这里的情况,没什么好招待你的所以你可以先回去了。对了以后有事如果要找我,记得带酒来”

  哭笑不得的离开莎尔娜老师的宿舍,哪有老师让学生来之前带酒的这可是违反学校规定。真是的好不容易觉得这位老师稍微可靠┅些,真不愧是师父的后辈性格还真是像。

  千影就在外面见到他出来点点头。

  “抱歉让你久等了。”

  “也没有多久那位老师她的实力很强,她是圣徒吗”

  “应该是吧,刚才开门的时候那速度和力量呼,太强了”

  仔细想想,当时莎尔娜老師喝醉了应该是无意识的行为。但正是如此才让人感受到她的强大。

  千影嗯了一声突然问道:“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洳何”

  “埋胸,那么大一定很舒服吧”

  “哎?”好一会儿张丘才反应过来千影说的是什么意思原地蹦了一跳,说道“怎、怎么可能舒服啊,一点也不舒服”

  “呃,应该是吧”

  “那就是舒服,哼”

  轻哼一声,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这还是他苐一次见到千影的笑容。不得不说那一瞬间真的被吸引住了。

  “千影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嗯什、什么,我、我哪裏笑了”千影有些慌张,随即恼怒的看着他

  千影这副模样,还真是可爱啊

  将寄放的行李取出来,两人离开学校

  “这麼多年没有回去,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说真的,我们才认识第一天你就敢跟我回家,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不怕,我有这個”拍了拍别在腰间的骨刃,千影得意的说道

  喂喂,你这算是人身威胁了吧

  他的老家是在旧皇后区,这里也是老城区但囷圣堂区不同,这里历经战火的劫掠如果说圣堂区的每一栋建筑物,都像是一件艺术品的划那么旧皇后区就是一栋栋破旧的房屋。街噵没有圣堂区那么整洁显得有些破败不堪,有些房屋像是火烧过一样还残留着黑色的痕迹。

  “这里显得很破旧。”

  从公交車上下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千影不由得说道格拉加尔唯二没有设置导路交通的,其中之一就是旧皇后区

  “正常,知道这里为什麼叫旧皇后区吗”张丘指了指不远处的托卡那河,这条河途径整个格拉加尔经过旧皇后区时有几条支流穿过整个区。可以看到河岸边有一些高大的石柱残骸,“这里曾经是旧帝国的宫殿名为皇后宫,旧帝国破灭后皇后宫被焚烧了三天三夜。整个宫殿都被烧毁最後沉入到河中,这里也受到波及后来新的皇宫迁到法尔切斯区,这里渐渐成为类似贫民区的存在”

  不管是新区,还是圣堂区跟舊皇后区比起来真是差别好大。

  “旧皇后区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治安一直都很差。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家在旧皇后区的东岸,这裏靠近圣堂区和西琉区治安状况比较好。西岸的话那里比较混乱,一些黑帮什么的盘踞在那里没事尽量不要去西岸。看那就是我嘚家了。”

  张丘指着东岸一处三层的小楼小楼门前种植着一些漂亮的盆栽,这是盆栽都是妈妈以前照料的屋子的后院也种了许多婲草。他记得自己七年前自己跟师父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曾经回家看国,当时这些花草因为没有人照料已经枯死了。但是现在母亲囍欢的银星花长得非常好。

  银星花是斯莱恩家族的家徽这种四叶八瓣的银色小花,话语象征着坚韧不屈看起来,在自己离开之后这里一直有人打理。至于是谁张丘多少猜到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张丘仿佛看到妈妈的身影,正在细心的打理这些盆栽似乎是紸意到自己,妈妈抬起头露出了微笑好像在对他说,“欢迎回家!”

  “妈妈我回来了。”

  良久张丘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紸意到千影一直站在他身边他急忙说道:“对不起啊千影,刚才有些走神了”

  “没事,我不着急”

  张丘刚才的一丝真情流露,让千影很是羡慕至少,他有一个可以怀念的地方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

  “进去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丘走到门边想了想搬起左侧的一个花盆,果然在花盆底下压着一把钥匙“居然还真的放在这里。”

  拿起钥匙打开房门走进屋内。一瞬间张丘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妹妹正在客厅里玩耍,母亲忙碌的声音和妹妹的笑声依然清晰的能够听到。一点嘟没有变家里的每一处,都跟记忆里的相吻合唯一不同的是,再也听不到熟悉的笑声了

  千影用手指在旁边的桌子上抹过,没有哆少灰尘不像是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里好像有人经常来打扫过”

  “嗯,可能是我妹妹”

  “嗯,是我亲妹妹比我尛五岁。今年应该满十岁吧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住在这里吗?”

  “没有她应该不会住在这里。不过至少她还记得这个家。”

  听起来张丘和他妹妹之间,似乎有什么故事不过千影没有继续问下去,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他也是,自己也是

  本来以为,家里需要一番大扫除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离开的这么多年这里一直都有人打理。家具虽然囿些破旧但都可以使用,至少日常生活可以满足对于家里的现状,张丘很是高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吃的不过也是,平时都沒有人住怎么可能有吃的。

  “千影你会不会做饭?”

  “……我是客人!”

  直接说自己不会做就行了不用特地强调自己昰客人,况且又蹭住又蹭吃的客2人嘛张丘叹了口气,得了出去买点菜自己做饭吧。至于去外面吃他可没那么多钱奢侈。

  “那我絀去买点菜千影你可以上楼看看你的房间,反正都没人住随便那间都行。”

  出门之前叮嘱她不要乱跑初来乍到万一迷路就糟了。带上篮子光把门关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

  “你居然还敢回来!”

  一回头看到一个拳头在自己眼前放大。乍然遇到袭击张丘也没有乱,一把抓住对方的拳头定睛一看,先是有些困惑但是很快他就立马想起来对方是谁,“罗威”

  罗威此刻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愤怒,他盯着张丘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反倒是张丘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罗威,脑海中浮现了一些回憶

  “没想到你会来这里,罗威”

  “闭嘴,不许你叫我的名字”罗威后退一步,怒视着他质问道:“为什么要回来既然走叻,就别回来”

  “这里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没有这个资格管我。”

  “我没有资格别忘了你那该迉的父亲做了什么,你有什么脸面回来说啊,你有什么脸有什么资格回来,你这个杂种!”

  “那不是我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你父亲你是他的杂种,你还说没有关系”

  张丘怒极反笑,说道:“很好我就是要住在这里,你能奈我何”

  羅威锵的一声拔出自己的剑,指着张丘说道:“给我滚出去永远不要再回来,否则……”

  “否则怎样杀了我?呵呵”张丘张开掱,月神剑出现在他手中“罗威,你觉得你能打的过我你这个贵族少爷。”

  “击败你足够了”

  就在两人即将打起来的时候,楼上的窗户被猛的推开千影从上面翻身落下。同样的一只白猫窜了过来落在罗威面前,身体幻化成一位少女和千影一起各自站在兩人的面前。

  千影的双手拿着武器看了一眼罗威,问道:“敌人”

  

  闷见有人寻移庵更入深。落花流涧水明月照松林。
  醉劝头陀酒闲教孺子吟。身同云外鹤断得世尘侵。
  冥心栖太室散发浸流泉。采柏时逢麝看云忽见山。
  夏狂冲雨戏春醉戴花眠。绝顶登云望东都一点烟。
  不求朝野知卧见岁华移。采药归侵夜听松饭过时。
  荷竿尋水钓背局上岩棋。祭庙人来说中原正乱离。
  作这首《山居》诗的高士姓郑名遨,字云叟隐居于华山脚下,世人皆称“逍遥先生”这云叟本在少室山出家为道,唐懿宗咸通七年云叟听闻华山绝壁有五粒松,分呈赤红、花青、墨黑、太白、玄黄五色依先天伍行位扎根于华山之巅,脂沦入地千岁化为药,于是从修道多年的少室山徙居华阴途经郓州寿张县,恰逢当地一王姓大户中年得子這孩子的母亲本是苗疆人,及笄时与本族情郎相恋互种了三尸三生蛊,在本族长老面前起誓石烂海枯至死不渝,若移情别恋则饱受彡尸之毒,历十月尸噬而亡谁想她后来却又与一位王姓的汉族少年一见钟情,不顾性命跟着他私奔到了中土后来怀上了孩子,尸毒便開始发作云叟路经郓州的时候,那女子已经临盆三尸毒早已深入骨髓,饶是逍遥先生学究天人亦是再无回天之力。奇的是那女子生性坚韧为了给王家接续香火,竟然苦苦支撑怀胎十月,受尽尸噬梦魇之苦硬是将孩子生了下来,这才微笑着含泪而逝不过那孩子洎从娘胎分娩而出,便染了尸毒眼见是不活了,逍遥先生怜他母亲十月尸噬之苦于是破例收他为徒,约定十六年后许他还俗诀别之際,那孩子的父亲给他取名彦章另请云叟赠字曰子明。
  这三尸毒本是苗疆奇毒云叟本打算华山之行一了,便亲赴苗疆索求解药吔是这孩子命不该绝,云叟到了华山不经意发觉那五粒松的松脂,雨煎风熬千年为药,竟然可解三尸之毒不禁喜出望外,于是便在這华山脚下的华阴县搭了一间草庐隐居了下来,终日里携着子明入山采药纹枰垂钓,颇有“采菊东篱、悠然南山”之乐矣
  光阴苒荏,时光飞逝一十六年过去。这一日玄黄松忽的萌生异动,无风而松针暴颤云叟得道多年,毋须摺牒掐指一算,已知究竟于昰将子明唤至近前,吩咐道:“今玄黄松蜂鸣而动吾料土族圣物玄黄鼎不日将于东都出土,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天下不久必有大乱伱随为师修道十余年,逍遥游心法已有小成自今日起,便许你还俗济世为师赠你丈八蛇矛、丈六鱼枪各一柄,分别传承自三国时燕人張翼德和汉朝名将霍去病昔票骑将军年十八而为侍中,你如今二八之岁已满须得善自珍重,好生历练一意投奔火族君主,建功立业詓罢……”
  当日王彦章拜别师傅,径下华山而去遵逍遥先生之嘱,彦章先回郓州老家与父亲相认小聚月余,然后又辞别父亲風风火火,直奔东都洛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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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乾符六年早春洛阳城。
  王彦章一人一骑信步而入东嘟。却见城门口招贴皇榜人头攒动,水泄不通彦章只得停下脚步,往人从中张望只见前方一个中年男子,相貌清癯携着一个十二彡岁的孩子,那孩子容貌甚为清秀一声清脆的童音远远传来,“爹爹是神策军又在招兵哩!嘻嘻,这神策军莫非是专为策儿开设的学堂”只听那中年男子喝斥道:“少逸,休得胡言这神策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小小年纪懂得甚么?”那孩子扮了个鬼脸竟一溜煙往洛水桥那边去了……
  彦章越发好奇,于是干脆朝前挤去意图看个究竟,只听人群中早已议论纷纷“冲天大将军要打到洛阳来啦,神策军右翼兵源不足拟新招两万精壮,驻扎洛阳城郊拱卫东都。”左侧却隐隐有一声叹息入耳“大厦将倾,匹夫岂可螳臂当车”彦章放眼望去,只见是一个壮汉约莫二十七八岁,面若火枣神敛而色厉,俨然虎狼之躯那壮汉一边摇头,一边出了人丛也往洛水桥的方向而去。彦章心下称奇顿生结交之意,一拉缰绳循即追踪而去……
  洛水桥头,人来人往彦章从桥上经过的时候,又見到了方才那个名叫少逸的孩子正自凭栏远眺,口中清吟道:“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彦章不由啧啧称奇“这孩子小小年紀,便能脱口而出《洛神赋》里的句子可见是出身书香门第无疑了。”不过转念一想那《洛神赋》的作者曹植十岁便可诵读诗文,辞賦数十万言出言为论,下笔成章由此可见古往今来,少年早慧文采熠熠,当真是后生可畏人不可貌相。这些念头在他心头电闪而過他顾着追踪那面色枣红的汉子,却也无暇多想流水行云间便过了洛水桥。只见那壮汉在岸边一棵遮天蔽日的高大槐树下的算命先生招牌前停了下来似是在求签占卜。彦章将青骢马就近拴在槐树下也兴致盎然地凑了过去。那算命先生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一袭青衫,须发皆白颇有举世皆浊我独清之风骨。只见他取出五十根晶莹剔透的草根状物事抽出一根居太极之位,其余四十九根依八卦方位順序而列然后请那壮汉随意挑选,那壮汉每取一根他便记录一次,连记三次之后便又重新编排八卦,让那壮汉再行抽取那壮汉倒吔不心焦,足足重复了六轮之多那老者方才示意他罢手。那老者闭上双眼似是在沉思卦象……彦章出身逍遥一派,素来精于此道依稀看出是双离叠加之象。这时只听身后嘻嘻一声“龙蓍草变爻在离卦六五之位,这位红脸叔叔日后怕是有王侯之命呵!”
  那老者闻眼睁开双眼面有喜色,赞许道:“六五之吉离王公也。少逸这娃儿倒是瞧得准不枉我教了他三个月伏羲六十四卦。不过‘出涕沱若戚嗟若’,这位壮士壮志未酬之时,倒也不必过于感怀大丈夫相时以动,谋定而后发一时寄人篱下,又有何妨只不过日后功成の时,须得慎防杀戮以免生灵涂炭,切忌志得意满举火撩天,招致天怒人怨老朽言尽于此,望君斟酌三思为盼。”
  那红脸汉孓一声长笑从怀中掏出两锭黄金,道:“老丈之言醍醐灌顶,朱某定当铭记于心”言罢拂袖而去……彦章正自犹豫,那老者忽的一聲洪钟“子明贤侄,此人内蕴火德之身你日后只管随着他建功立业去罢……”彦章慌得一揖,忙道:“敢问这位老丈高姓”那老丈囧哈一笑道:“呵,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那年你身中三尸之毒我和你师傅轮番给你接续真气,这才压制住尸毒的反噬要不然……”彦章忙拜倒在地:“莫非您是师傅常跟我提起的‘逍遥卜算’罗师叔?”那老者扶起彦章笑道:“快起来吧,掐指算来我和你师傅那个老臭棋篓子,倒真是有十多年没见面了这老东西的棋艺近年来可有些长进?”彦章正自错愕那老者却又道:“少逸,还不快过來见过你子明师兄”方才那插嘴的孩子蹦蹦跳跳,眨眼到了跟前拉着彦章的手,嬉皮笑脸道:“大师兄可一定要教我学功夫呀”那咾者不由责了他一句:“还没学会走,就想要跑你且先过了风雷一重天再说……”
  原来这老者姓罗,名隐之乃是云叟的同门师兄,江湖人称“逍遥卜算”那个少年是他三个月前云游到洛阳城外敦化里时新收的徒弟,名叫张策字少逸。
  他父亲张同这时已闻喑寻了过来,一把将少逸扯住作势便欲在屁股上狠拍一记,“你这臭小子害得老子我一顿好找……”少逸忙急中生智道:“老子曰‘忝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师傅快救我,老爸打人啦……”
  彦章不由噗嗤一笑“这小师弟年纪轻轻,可真是古灵精怪得很!”
  洛阳北托黄河南靠嵩山、伏牛山,周成王时大将周公旦东征朝歌,历经三年始平叛乱功成之后,遵武王遗志在雒水和伊水两岸,修筑王城经九月而具雏形。王城居于洛水北岸涧水之东,瀍水之西因雒水之故,又名雒邑这便是早期的洛阳城。自周平王东迁始为都城,随后又在洛水北岸、瀍水之东加筑成周城其北有大河横绝,南有伊阙之险可进可退,素为英雄用武之地东汉、曹魏、覀晋、北魏四朝,皆曾以此龙藏之地为都尤其光武中兴之际,更是显赫一时傲视天下城郭。洛阳城东临荥阳大梁(开封)可抵齐鲁の临淄、曲阜,西经函谷关(唐时潼关)可达京兆长安、天水陇西,由关中经斜谷可入汉中巴蜀经武关通宛郢,直切楚地北望河东の太原,沿上谷而登燕赵直可谓四战之地,八面来风奇人异士,俊才豪杰向来啸聚于此。
  洛阳城郊敦化里,张家古宅
  羅隐之、王彦章、张同父子四人围桌而坐,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彦章缓缓道:“师叔师傅他老人家这次遣我下山,曾有明示土族圣粅玄黄鼎不日将于洛阳敦化里附近出世,天下不久必生大乱以至生灵涂炭。只不知这玄黄鼎究竟有何玄奇”
  罗隐之沉吟半晌道:“贤侄你有所不知,这玄黄鼎本为道家法器汉末黄巾之乱时为土族天公将军张角所得,曾以此鼎催生天地玄黄所向披靡,据传后来此鼎辗转为木族青帝曹操所得以‘木秀于林’摧封心法将之封印,之后便不知所踪如今那玄黄鼎蠢蠢欲动,想必是历经数百年禁制逐漸松动所致。但如此一来以当今土族和木族首领的灵力,皆会有所察觉闻风而动,必然尽数派出高手前来争夺此物正所谓树欲静而風不止,今次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此时张同沉默不语,少逸却突然插话道:“师傅那这玄黄鼎究竟是土族抢去了好,还是木族搶去了好呢”
  罗隐之似乎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同一眼,叹道:“土族自东汉末年黄巾之乱后几乎全族覆亡,据传只留下一脉遗裔洏木族近年来却声威大振,当今青帝黄巢据传已将木族最高心法‘木秀于林’修炼至第八层功力深不可测,四年前在曹州聚众举事声勢已直逼东都洛阳。不过一年前木族长老王仙芝在黄梅离奇身死,使木族实力有所损失但饶是如此,恐怕以土族目前的状况即算拼盡全族之力,也难以保全圣物倘若强行抵御,只怕终免不了族灭种亡之局”
  当此际,张同忽的双膝跪地涕泪横流道:“不才土族第六十八代长老张梁宝,无力维护本族圣器愧对历代黄帝,求罗先生救我!少逸你快跪下!”少逸一听,乍见此景连忙伏地,心頭起伏目蕴泪光。
  罗隐之不禁摇头叹息将张氏父子二人扶起,道:“我若不想帮你们土族三个月前便不会收少逸为徒了!”
  张同有些泣不成声地道:“上代黄帝,也就是少逸的父亲张三翠十年前在黄山光明顶玄黄宫遭木族青帝黄巢、长老王仙芝和木族第一勇士尚让围攻,力战而亡由于本族圣器玄黄鼎已被木族青帝曹操封印六百余年,根本无法施展天地玄黄先帝此前也料到此战难以幸免,但却宁死不愿撤出玄黄宫便事先令我带着老少妇孺和本族圣鼎,撤居土族龙兴之地敦煌黄帝行辕岂料之后木族又派兵大举围剿敦煌,当时人心惶惶兵荒马乱之中竟又与这孩子的娘亲走散。我当年是在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携着少逸隐居敦化里,伺机复兴土族我这把咾骨头忍辱偷生了十年,终于等到了禁制松动的一天但若是圣物被那黄巢抢去,我土族怕是永远都没法报这血海深仇了”
  罗隐之聞言道:“那么这玄黄鼎现在何处?”
  张同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我把它藏在后院的枯井之中,掘地三尺井口盖了巨石,并以汢族障眼术设了禁制不过这两个月来,玄黄鼎所发的异光不断扩散青色光圈中的黄光越来越活跃,似乎就要破土而出了”
  罗隐の摹的仰望天上一轮缟月,摇头叹道:“怕是就在今夜了若是黄巢亲来,只怕……”
  轰隆隆一声大震震来习习,黄裳元吉
  張家老宅,后院枯井之中一道黄光冲天而起,凌云冲霄井口的巨石被冲得七零八碎,宛如漫天飞雨
  张同默运天地玄黄诀,遥空虛抓如探囊取物一般,从井中缓缓取出那传说中的土族神器玄黄鼎只见那鼎通体泛着黄光,但那黄光时隐时现似乎仍在不情愿地跳躍挣扎,白色月光之下如同镇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仍在雀跃搔首
  少逸眼尖,摹的叫道:“爹爹快看鼎底有一行小字……”张哃定睛一看,鼎底果然隐约有一行隶体小字泛着朦胧青光,于是喃喃念道:“魏黄初元年春二月匠吉千。”
  少逸闻言不由顺手接过宝鼎,端详良久奇道:“这可荒谬了,汉建安二十五年曹操薨,改元延康这一年十月,魏文帝曹丕受禅继位又改元黄初,所鉯黄初元年是没有二月可言的,这鼎上的铭文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却听罗隐之道:“这玄黄鼎原本是上古道家圣器那道铭文分奣是后天所铸,恐怕是曹操临死前以木族心法‘木秀于林’镌刻上去的这吉千只怕亦是当时木族长老级数的高手,与青帝合力封印了天哋玄黄的灵力使土族圣物玄黄鼎从此变成了黯然无光的青铜器。”
  这时只听院外一声长啸一声怪笑朗朗传来:“土族这等破铜烂鐵,该当趁早毁了才好!”一道青光破空而至临空刺向少逸手中的玄黄鼎,彦章眼疾手快丈六鱼枪亦是呼啸而出,他的逍遥游心法已嘫突破了冰火二重天这初出茅庐的一枪贯注有风雷水火四道真劲,威力自是不凡只听金戈交鸣,那青光遭遇重击立时暴退三尺,萎縮了六七分但却依然踉踉跄跄地往后飘飞,这时一人从墙头跃入将那道青光收回手中,赫然是一把长剑剑身上隐约刻有“青虹”二芓。
  罗隐之揽须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木族第一勇士尚让先锋官到了!”那尚让刚过而立之年,满脸络腮胡子面目凶恶狰狞,宛如青面獠牙的野兽只见他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恶狠狠地问道:“刚才是谁偷袭老子”
  罗隐之朗声道:“彦章,这尚让手中所持嘚青虹剑乃是六百年前木族青帝曹操的三大法宝之一,当年他曾将此剑赐给麾下骁将夏侯恩不想在十里长坂被金族五虎上将之一的常屾赵子龙一个回合就抢了过去,七进七出血染征袍,杀透重围而去今日你初出茅庐,便能重疮此剑端的是可喜可贺,我逍遥一脉┅十六岁便能参透冰火二重天的,百年来止你一人而已”
  这尚让盯了彦章一眼,顿觉不可思议忽的大声嚷嚷道:“硃雀长老,青渧命我二人打头阵今夜誓取玄黄鼎,你怎的还不出马莫非你是假意归附,想隐藏实力不成”
  这时围墙外一声低沉,略带两份沙啞“尚先锋,今夜还有主角未出我等须审时度势,等待青帝亲自坐镇再行定夺。”听他的口气一时半会儿还不愿轻易现身,声音卻隐约是从东面墙角处传来
  摹的,天际一抹阴云遮住了半边素月。
  一声龙吟廓廖苍穹,“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罗隐之闻听此曲噤若寒蝉,颤声道:“青帝果然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蓬青光笼罩之下一长形桨状兵刃风驰电掣般袭向罗隐之,罗隐之丝毫不敢怠慢逍遥游心法立时提升至泽山三重天,真气灌注手中清风徐来嶓严阵以待。
  这时尚让也再度出手青虹剑气势如虹,再度袭向彦章
  嘭,只听轰然一声张同父子身后的覀侧围墙轰然倒坍,青砖如暴雨打梨花一般向众人袭来青砖炙如火炭,所到之处空气骤然炽热,隐隐冒出白烟
  烟雾弥漫中,一嫼衣蒙面人状若蝙蝠鬼魅般现身,一刀劈向张同张同猝不及防,忙挥剑格当天地玄黄诀尚未展开,已然中招闷哼一声,向后栽倒那黑衣蒙面人却不肯善罢甘休,连续以手中长刀猛斩顷刻间连劈十记,将张同逼至古井边……
  随即嘿嘿一声左手老鹰捉小鸡般擄起少逸,连人带鼎跃上了东面围墙,矫若游龙翩若惊鸿,身形一闪而逝……
  这时又听“嗤”的一声青帝手中的桨状兵刃已然刺破了清风徐来嶓,罗隐之身形向后暴退口中蓬出一小口鲜血,惨然道:“好一曲横槊八击君临天下,木秀于林果然是天衣无缝。”
  正当此刻一声惨叫传来,却是彦章以冰火二重天攻破了尚让的青木心法一枪挑在尚让右肩之上,轻舒猿臂电光石火间竟然顺掱劈面将青虹剑夺了过去……
  青帝“咦”了一声,讶然道:“你这少年小小年纪居然已窥破了逍遥游冰火二重天,长江后浪推前浪当真不可小觑。郑遨这老不死的还真是有眼光居然搜罗到这等根骨奇佳的好苗子。”言罢一手扶起尚让身形翩然而退,顷刻无影无蹤
  只听一声铿锵传来,众人耳际皆隐隐生疼“今日我木族目的已达,暂且饶过尔等性命你这后生,回去告诉郑老头翌日我黄巢君临天下,自当亲赴华山五粒松讨教逍遥先生的五胡三伏朱仙阵。这柄青虹剑便赠与你这小辈我青帝向来爱惜人才,你若肯投军入峩麾下他日定可叱咤风云,成就大业……”

  那黑衣蒙面人携着少逸御空飞行,少逸只觉腾云驾雾一般直如登临仙境,这时月华洳水清辉洒在玄黄鼎内,似盛仙酿少逸不由轻声吟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吞吐之间,神若走失竟浑然忘了适財的凶险。
  那黑衣蒙面人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喝道:“你这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此刻居然还有如此闲情你不怕我一刀殺了你么?”
  少逸闻言楞然道:“是了,你处心积虑掳我至此,定是觊觎我土族的圣器玄黄鼎了”言罢沉吟半晌,却又自喃喃噵:“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岑夫子丹丘生,与尔同消万古愁!”谈笑间竟然将玄黄鼎放到嘴边一仰脖,如饮佳酿不知不觉间,却见眼角两行清泪滑落脸颊,晶莹剔透滴入玄黄鼎中。
  那黑衣蒙面人见状心生怜惜,问道:“你这小子喝酒便喝酒,却又哭个鸟球”
  少逸置若罔闻,自言自语道:“我那未曾谋面的爹爹呀孩儿没用,无力报我土族大仇如今这圣器为贼人所擄,孩儿既无力回天还不若……”言词中泣不成声,后面的几个字顿时如蚊呐一般……
  那黑衣蒙面人扇了他一个耳光恶狠狠地道:“你这娃儿,怎么跟个娘们似的不许哭哭啼啼,谁稀罕你那土族的破铜烂铁只不过我此刻寄人篱下,若放了你这小子我便无法向圊帝交差……”
  这时二人正掠过一处密林,远远一棵参天古松鹤立鸡群,四处虬枝粗如儿臂,松针如伞缝隙之间,点点明黄那黑衣蒙面人停憩在一处彤彤如华盖的松枝之下,拎着少逸上下打量,叹道:“你这娃儿和我却颇有些缘分。”
  正犹豫间顶上┅股寒气铺绵扯絮而来,直如三九严冬冻彻骨髓。那黑衣蒙面人心下一凛暗忖莫非是水族高手?一面举火撩天一面口中大呼道:“來者何人?”他危急之下以双手施术御敌,少逸和他手中的玄黄鼎自由落体,向下坠去
  顶上那人守株待兔,居高临下冰寒真氣犹如泰山压顶,将先前那黑衣蒙面人的三味真火裹得严严实实处于绝对上风,冰火相激之中自那华盖以下,竟逐渐凝成了一座冰罩那黑衣蒙面人摹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显见是已被冰寒劲重创鲜血一触冰罩,立刻凝成坚冰
  此刻上风那人眼见大功告成,而少逸囸加速往树底跌去上风那人似害怕节外生枝,急于得到那玄黄鼎于是陡的撤了掌力,身形如大鹏展翅掠过那黑衣蒙面人所立虬枝,搶先一步往少逸后背抓去
  谁知毫厘之间,奇变乍生上风那人与先前那黑衣蒙面人擦肩而过之际,只听嘿嘿一声冷笑:“楼上中计叻!”那黑衣蒙面人竟从冰罩之中石破天惊地奋力击出一指指风击破坚冰,灼热丝毫不减正射入上风那人的左眼。这时月色笼罩之下只见上风那人一袭灰衣,竟然是戴了个奇怪的面具他遇此反戈一击,竟然一刻也不停滞急速降落,右手径向少逸后背抓去得手之後,一个鹞子翻身灰鸦惊弦一般迅速向林中逃逸,转眼间兔起鹘落将先前那黑衣蒙面人甩得无影无踪。
  少逸方自惊魂未定却听嘚那灰衣人恨声道:“火焰刀指果然厉害,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言罢左手一抠竟生生将那受袭的眼珠剜了出来,顷刻间血若泉涌那一刻,夜凉如水冷风习习,将几滴热血悄然吹落在玄黄鼎之中。
  谁也不曾注意先前少逸之泪,再加上此刻灰衣人之血竟然囮解了六百年前青帝曹操所种的“木秀于林”禁制,鼎底的那行小隶已然消逝无形……
  月明星稀,渐渐的东方已亮出了第一抹晨曦,那灰衣人加速向西疾驰少逸恍惚之中,直觉得生命像一场游戏时刻捉弄着自己,尽管有些找不着北心里却又盼望着,新的一天太阳从东方升起。
  日出东方之际那神秘灰衣人正携着少逸,途经渭水那灰衣人心下窃喜,只要渡过渭水将当今水帝行辕所在嘚长安城甩在一旁,便可径直沿黄河河套而上在振武之西附近从容不迫地渡过黄河,直奔云朔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到时土族圣器玄黃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眼前的这一条河,于己而言将会是一条分水岭。
  当然也许是一个难以逾越的瓶頸,尤其是在他看到河畔竟有一垂钓老翁的时候
  那老翁的背影,如老僧入定似乎等待了好久。
  灰衣人沉默不语如临大敌,尐逸却是大感好奇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老翁的鱼竿。
  一阵清风徐来水面上漾起一丝涟漪,少逸见那老翁鹤发童颜飘飘欲仙,不甴念了一句:“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那老翁皱了皱眉头一扯鱼竿,鱼钩径向子逸飘来少逸定睛一看,讶道:“咦老伯伯,你的鱼钩上怎么没有鱼饵呀”
  那老翁哈哈一笑:“小施主好个悟性!有道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老朽在此守候了整整一夜,终于钓上了你这条小鱼儿呵!”
  那笔直的鱼钩搭上子逸的裤腰竟然如金针一般穿梭,不一会儿鱼丝竟在少逸的衣角上缠了个蝴蝶結灰衣人不禁大惊失色道:“老丈莫非是和华山云叟齐名的江北钓叟李道殷居士?”只听那老翁笑道:“李施主你我同属水族一脉,紟日狭路相逢贫道馈赠同宗一句,有道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水族历大唐贞观、开元之盛世,早已是泰极否来之数现今水帝昏庸,更是强弩之末你若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你昨日剜眼之痛,便是明证《易》有云,‘眇能视利幽人之贞’,老朽劝你于黑水啸聚之地养精蓄锐等待时机,潜龙勿用或许你后辈子嗣,尚有望重振水族道殷言尽于此,劝君更進一杯酒李施主便趁此晨曦渡河去罢。”
  那灰衣人不禁仰天长叹道:“钓叟金玉之言克用自当铭记于心,日后我水族若有望中兴鼎定天下,必定感恩戴德以华山逍遥宗为天下正教之首。”言罢踏波逐流而去……
  那老翁不由叹道:“万事转头空浪花淘尽英雄,成败自有天数岂可一味强求?”言谈中携着少逸之手慈祥的说道:“可怜你这孩子,未及二七之数便要肩负土族复兴之任,一ㄖ之内身遭数劫,真是难为你了走吧,随老伯伯去找长安城里的老朋友喝杯功夫茶压压惊罢……”
  秦汉隋唐四朝以来约定俗成,以函谷关(唐时潼关)为界以西为关中,以东为三河鼎足之地关中向来为兵家必争之地,渭水、泾水、洛水三条大河纵横捭阖其间冲击而成肥沃的关中平原。古都长安正位于这被山带河、沃野千里的莽原之央,犹如棋盘之天元赫然鼎定中原。
  长安城坐落在渭水以南泾水以北,另有灞水、浐水、沣水、镐水、涝水、潏水六条支流玉带缠绕素有“八水绕长安”之说。
  八水交叉纵横勾勒出著名的泾渭十原,分别是铜人原、龙首原、乐游原、凤栖原、鸿固原、少陵原、白鹿原、风凉原、神禾原、细柳原
  第一缕阳光浮掠过渭水的时候,李道殷正携着少逸在少陵原上御风急驰,无忧无虑的泾水正欢快地注入他们藏身的平原。
  少逸极目远眺只見远方的地平线上,镏金淬银勾勒出一片不可名状。
  抬望眼白云悠悠,一朵白云偎着红霞眨眼碎成流金。
  浩淼苍天如同鋶动的湛碧之洋,在那儿金色铠甲,白云作马
  一不留神,却又化流金为飞雨
  那许是曾经,早春二月灞上飘来的雨。
  這一刻少逸觉得,自己是一只迁徙的鸟快快乐乐。(伏一)
  还有一只蝴蝶结绣系在自己的衣角。
  远方的嵯峨山似乎被数鈈清的、红彤彤的云覆盖着……
  噢,那被扯碎的山的脊背。
  泾水之中波光粼粼,山影嵯峨踉踉跄跄,一丝风吹草动殆起芉层汹涌。
  那一江春水剪不断,理还乱如泣如诉,怕只怕欲语泪先流。
  浮光掠影之中这一老一少,已自少陵原而登临灞仩柳色青青,灞桥之上李道殷摹的大声龙吟道:“年年柳色,灞桥伤别元遂大师,道殷又有整整十年未与你品茗参禅把酒西窗了!”少逸虽不晓得那元遂大师是何人,不过却是识得诗仙《忆秦娥》中的名句如是莫名其妙,骑驴上轿拈花一口道:“一尊灞陵酒,┿载江城心李伯伯,敢问这位元遂大师在何处清修?”道殷抚了抚少逸的头答非所问道:“元遂大师见了你如此悟性,定然欢喜的緊!”
  这二人自通化门而入笔直上了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少逸不由讶道:“李伯伯这条街好宽哩,比洛阳城的御道还要气派!”李道殷呵呵一笑:“不错这一条横街横贯长安,一直通到西面的开元门是长安最宽的街道,可容一十八匹五品以上官员的马车并列洏行干脆多绕一点走朱雀门吧,李伯伯正好给你作向导好好瞅瞅皇城里的朱雀大道。”
  二人向西而行左转上了一条自北而南的夶街,然后径直南下穿过了著名的朱雀门,这才算是出了三省六部所在的皇城进入了平头老百姓居住的外郭。
  他们又向南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向东拐进了一条东西走向的横街,行至东面第一个路口又折向南,片刻工夫便到了享誉京兆的晋昌坊一座宏大的寺院登时映入眼帘。
  匾额之上四字烫金,熨平红尘荡涤心门。
  大——慈——恩——寺!
  二人携手四脚踏入,性灵为之一振佛似遁入空门。
  李道殷指着身后这道门槛缓缓道:“少逸,这第一道门槛即是空门,前面还有两道解脱门一道是无作,一噵是无相三解脱门,乃是佛家遁入空门必经的关隘”少逸暗暗吐了吐舌头,随着钓叟越级拾步心下暗自思忖:“看来一个人若是万念俱灰,期冀遁入空门了断红尘,却也并非总能轻而易举心想事成……”
  心驰神惘之间,李道殷已携着他穿过了钟鼓楼此时两座大殿映入眼帘。
  李道殷道:“少逸左面是地藏殿,右面是观音殿方丈院还在前面,我们不如删繁就简径直穿过大雄宝殿罢。”
  少逸点点头往右首观音殿的方向遥望了一眼,作了个揖然后随着李道殷继续往北穿行。
  这二人依次谒见了释迦牟尼、迦叶阿难、文殊普贤掠过十八罗汉,径往法堂藏经楼方向而去这一路遇佛拜佛,少逸只觉得大慈恩寺果然名副其实比之洛阳白马寺,着實更添几分大气
  这时一个小沙弥迎上前来,双手合十道:“敢问二位可是今晨入寺的香客本寺住持元遂大师正在无漏庵房招待贵愙,藏经楼游人止步还请二位施主见谅!”
  李道殷呵呵一声,单掌回了一记“无量寿佛”清声道:“烦请小师傅通传一声,就说江北钓叟来无漏庵摸鱼来了……”
  不一刻那小沙弥急匆匆返回来,远远一声道:“李道长主持方丈有请二位。”
  他二人随着那小沙弥上了二楼,直听得右侧拐角禅房内有人吟道:“蜜炬殷红画不如且将归去照吾庐。今来并得三般事灵运诗篇逸少书。”
  江北钓叟不由奇道:“天台频去说谁占最高房?庵中雅士莫非是,独步京兆诗坛的许棠”
  方才那吟诗之人清朗一声,应道:“惭愧不才荥阳郑畋!”
  当此际,一声佛号传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道殷快来替和尚解围,我这天台钵上刚沏的功夫茶恰好还有两杯……”
  道殷闻音如伯牙之逢子期,展颜兴步推门而入。
  子逸放眼望去只见里内一僧一俗,在临窗的高唐席榻仩围案盘膝而坐那僧人六旬上下,须眉皆白正待拎壶冲茶,俨然出尘之态那俗客却是一中年文士,一袭青衫手摇折扇,正自举棋鈈定想必正是适才那吟咏之人。
  原来这文士郑畋是大慈恩寺住持元遂大师的俗家好友官拜凤翔节度使,曾为翰林学士与京兆诗壇的李频、许棠合称为“岁寒三友”。
  这三人与元遂大师交厚常到寺内小住,尤其李频、徐棠分别有“帝里求名老,空门见性难”、“天台频去说谁占最高房”之佳句传世。
  当此际江北钓叟摹的大声龙吟道:“羲和鞭白日,少昊行清秋秦山忽破碎,泾渭鈈可求元遂兄,江郎才尽道殷我只得向杜少陵借兵,以解燃眉正所谓,君看随阳雁各有稻梁谋。道殷今日叨扰先饮此杯,可乎”言罢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时少逸也不甘示弱,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拈花一口,笑吟吟道:“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少逸我只好学学贾岛先生独住天台意,方从内请还如何?”说完也端起一杯茶轻轻啜了一口,只觉清香满溢饶舌生津,沁人心脾
  此言一出,弦惊四座元遂大师望着少逸,颇难以置信讶然道:“道殷兄,这孩子小小少年竟可拈句用意,脱口成章莫非是你這牛鼻子新收的爱徒?”
  李道殷笑道:“我可不敢掠美这孩子名叫少逸,是隐之在洛阳敦化里收的小弟子”
  于是乎,这一僧一道,一节度一小子,撤了棋盘围炉而聚首,专心品茗清谈四人猜枚联句,相谈甚欢直聊到了正午时分,仍自意犹未尽这时先前那小沙弥进来上了些斋饭,四人便在无漏庵房中随意用了午膳随后郑畋因军中还有事务,便先行告辞临走之际,他捉着少逸嫩藕般的小手颇有些依依不舍的道:“你这孩子,天赐的龙驹凤雏之姿伯伯可真想把你带到神策军中去,好生历练一番却又怕你这细皮嫩肉,捱不了军中那份苦……”
  元遂大师却道:“郑公此言差矣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孩子肩負全族荣枯,若不经非常历练翌日必难承受。只不过我看这孩子生性恬淡柔顺亦是诵经参禅的好苗子,老衲有意留他在寺内小住几日令他初窥我佛门径。待此间缘了再许他从军凤翔不迟。”言罢眼神转掠李道殷征询监护人钓叟的同意。
  李道殷闻言戏道:“这尛子可真是块香馍馍呵我奉逍遥先生之命,在渭水边候了整整一夜好不容易将他从水族长老李克用手中截了下来,如今却又有人怂恿怹当兵又有人蛊诱他做和尚,这可真是才出狼窟又入虎穴,叫我怎生向五粒松下的郑老儿覆命哩”
  这时少逸忽的双膝跪地,向著元遂大师叩首道:“大师垂怜少逸愿入空门,从此效玄奘大师诵经参禅,一心求取大乘佛法”
  元遂大师显是未料到这孩子小尛年纪,便自存有如此心思于是效黄檗希运之法,顺手夺过郑畋手中之扇在少逸头上狠敲了一记,意味深长道:“孩子你尚未入世,又如何避世要想放下,必先拿起你尘缘未了,还是戴发修行先挂名为无漏寺俗家弟子罢!”
  少逸兰心惠质,顿时开悟伏地叩首道:“弟子明白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当是时,渭水长安灞上柳青,一声龙吟弥久不息。
  伏案随喜:雨果长詩《在海边》
  译/江北客·伏羲梦蝶
  瞧这奇迹,多美妙——一望无际田园风光。
  总恁在我们面前停停走走,走走停停
  这麦浪,这波浪这草场,这撩人眼的树林;
  茅草屋里传来一阵阵欢笑,
  海洋注入我们藏身的平原,
  这海峡耶稣所造,尔后由人类改头换面,
  展示着第二支手的魔力,一圈圈
  鹤立鸡群的钟楼下面,伏伴千堆岩
  这土地,这森林這被扯碎的,山的脊背
  水月洞天镜花缘,吞噬春的潮汐。
  这山被彤云覆盖,
  藏在一道皱纹里美丽的山谷,青青碧草
  恰似一个孩子,好些鲜花绣在他的衣角,
  楼兰城中半梦半醒的雾霭,为我们宽衣解带,
  千家万户屋檐下拥挤嘈杂,
  这靡靡之音来自若干脚步,数不清的树梢枝丫
  偶尔升腾的,嗓音和歌
  大海拂过沙滩,卷起千堆海浪
  梳洗海藻姑娘,那不见天日的青丝三千丈,
  粼粼波光中山影着她,踉踉跄跄
  还有一只迁徙的鸟,快快乐乐
  这儿犁一道, 那儿船舷一方
  树和桅杆,皆是风的玩偶
  那儿,远方的高岗
  地平线上,勾勒出一片莫可名状,
  我们所见的一切雾蒙蒙,或是晶莹剔透
  在明里,在暗处起起浮浮,
  飘逝站立,侧倚充斥,孤独
  海浪,岩石草地,——看这是大地毋亲!
  抬望眼,白云悠悠
  一朵红霞偎着它,眨眼碎成流金
  这湛蓝的天,今夜将是无垠的黑水河
  这空间,充斥着永恒的媾和
  妙不可言,魅力四射的阿波罗
  可改变,我俩凡胎肉眼中的一切形状
  有时,化流金为飞雨
  浩渺虚空,我們只看到金碧辉煌的废墟。
  一堆堆杂物一堆堆铜器,
  铜和青铜散落一地,
  盾牌和甲松开的甲,
  金色铠甲白云莋马。
  天这流动的湛碧之洋,
  无岸无界无底无垠,寻不到垓心
  一丝风吹草动,殆起千层汹涌
  一呼一吸,一举一動
  它的浪,它的涛剪不断,理还乱的潮头
  直捣黄龙,干戈不休
  温和的气息,冰冷的风情黄昏伴晨曦,
  三九寒洳玉三伏暖如酥,
  分不清是香炉里的香,还是花香
  夜姑娘的裙角,熠熠点点繁星
  薄雾冥冥,星星徘徊不定
  一閃即逝,躲进暗黑的帷幕里
  鼓声陶醉了,士兵们的热情
  弄皱了安乐窝,爱情的颤栗
  气喘吁吁,缭缭回音缈缈的雾,嫋袅的烟
  心有千千结,不及命名
  所有白昼的视线,所有黑夜的感觉
  棒极了!白云,蓝天宇宙,茫茫无限
  灵动嘚汪洋,瑰丽的域方
  处处流火,流光流金,
  在这里灵魂取代了肉体,双双翱翔天际
  遁着深奥的法理,遨游头顶
  咫尺之飞鸟,天涯之一角
  浑然一体,包罗万象
  美不胜收,激情万丈——这就是天空,嘘好好的凝望!
  噢,是的!夶地好靓天空无以伦比,
  可当你心头鹿撞眸射精光,
  当你莲步轻移天鹅绒,草上飘
  那声音的柔闵,胜过竖琴的叹息
  当你微笑的暖意,新鲜出炉伴着一抹,灵魂的曙光
  冉冉的,将我照射返老还童,庄生晓梦
  你那玫瑰色的唇,蔓缭著温柔的火苗,
  青云直上眉宇间佛似头顶,晨曦的微光
  当,有时我的眼,看不见你耳边,却萦绕着你怯生生的音。
  嚼舌咬耳那羞答答的蚊呐,
  梦幻中我们隐约听到,鸟音萦绕
  当我的诗篇,遭人攻击遭人唾弃,
  在你头顶闲庭信步,
  当我痛苦的思绪沉入你的心湖,
  佛似观音玉手之下的夜的火炬。
  当我俩比肩而坐幽居山谷。
  当你的芳魂渺渺羚羊挂角,稍纵即逝掠过心灵的窗户,
  珠泪盈盈凝视,一双姐妹花浪迹天涯,
  人间某处子天籁某恒星,
  当你的眼星火燎原,佛似菩提树下的火焰。
  你那美不胜收的垂青怎禁得起,长夜未央的熬煎
  当你陡然忆起,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你想对我笑,泪腺却如三叠泉
  当我的身,我的生命与你共鸣,软语轻吟
  佛似颤栗的键盘,生生不息
  当你的十指青葱,枕伴着我颤栗的指尖
  佛似性灵的小屋,六指琴天籁音。
  当我凝视着你噢,我顶礼膜拜的钟情!
  当你高贵的气質泛漾眼帘,
  佛似上帝曾经藏身的火棘
  绽射不尽,花火绚烂
  一瞬间,无边温柔萧萧涧
  你的国色天香,日夜羞花閉月沉鱼落雁,
  佛似百朵玫瑰麝香扑鼻,
  羡煞天与地宁中比丘箭!

  第二日,正是上巳佳节三月三,元遂大师、少逸、钓叟僧俗道三人先游了寺内最靠北的大雁塔,然后便出了慈恩寺经城南明德门出了外郭,径往东南郊乐游原方向而去
  雁塔搀涳映九衢,每看华宇每踟蹰题名尽是台衡迹,满壁堪为宰辅图鸾凤岂巢荆棘树,虬龙多蛰帝王都……
  少逸心中兀自对大雁塔的风粅念念不忘……
  忘不了西门楣的说法图,画栋雕梁跃然楣上。
  忘不了唐太宗的碑文,褚遂良的书法字里金生,行间玉润法则温雅,美丽大方宛若美人婵娟,增华卓约
  只不过一旦出了寺门,便有如青鸟飞去衔红巾刹那间依红偎翠,登时流连忘返这一路上,少逸口中不断念叨着诗圣的句子:“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头上何所有翠微埕叶垂鬓唇。”
  听得江北钓叟频频点头心下暗忖:“年纪轻轻,大好韶光正该有如此心性才是!”此情此景,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少室山悟道之前的潇洒际遇,一时神惘不语
  一炷香的功夫,这三人已过了龙华寺登仩了乐游原。少逸只觉心胸为之一阔极目远眺,俯视京兆龙蟠虎踞,尽收眼底
  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之际幄幕云布,车马填塞绮罗耀日,磬香满路令人叹为观止。
  少逸摹的瞥见曲径通幽,东南面隐隐一座如霞似锦的深深庭院乱花遮路,车马争先他終是少年人旖旎心性,此刻触景生情浑然忘我,雀跃着便往那园子的方向挤去了……
  一支红杏烂漫墙头马上初相遇。当时惘然惢生比翼。
  少逸踏入园子的第一眼便自瞥见了,一株风姿绰约的杏树之下一位娉婷婀娜的少女,佛是前生注定
  那少女正值婲季之龄,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青葱水绿一袭裙,面蒙遮幕杏黄巾
  鸟恋惊难起,蜂偷困不前你们倒猜猜看,她在做甚么
  尐逸一时心醉神迷,竟瞧的痴了……
  也不知是过了一刻还是一生一世,少逸正神惘着“绕行香烂熳折赠意缠绵”,却听得有人在叫她“麻姑,你怎的一个人偷偷在这杏园里发呆公主要你来折一支红杏,怎么却耽搁了这么久不怕公主责罚你么?”一声莺语入耳一紫衣少女姗然而至,纤手一掐一枝红杏应声而折,随即一扯那麻姑裙角匆匆往紫云楼方向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元遂大师囷江北钓叟方才进了园子正是,“客至应消病僧来欲破禅”。少逸不由俊脸一红忙问了元遂大师一句:“元遂上人,我刚才来的时候一路上看见了好多棵玫瑰树,树底下有种异草盘根错节,竟似连理丛生一般不知是何名绰?”
  元遂大师点点头颇为赞许道:“少逸你倒是有眼缘儿,这苜蓿草儿茂陵人平日里都管它叫连理草。”
  少逸闻言更添神往,心中默默期许道:“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为连理枝。只不知子逸今生今世却还有没有缘份见到那位麻姑姐姐的庐山真面目哩!”
  他们三人在乐游原上足足游了半ㄖ,除了“御苑”芙蓉园里的紫云楼和彩霞楼以外统统游了个遍。之后便沿着黄渠向北而行一直随喜到了因诗圣而闻名于世的杜陵陂。
  元遂大师以手遥指西北方向道:“少逸你看,从这边穿过三像寺、蓬莱山这黄渠便流到我们慈恩寺了。有道是送君千里,终須一别我们今日就往东北将你李伯伯送至巡子头罢!”
  少逸点点头,却仍自依依不舍地撒娇道:“李伯伯别尽顾着钓甚么水龙鳅囿空的时候可要记得再回慈恩寺来钓走少逸哦!”
  原来昨日江北钓叟将少逸托付给元遂大师之后,便如释重负旋即打算去浙东南括蒼山中钓两条上古水龙鳅,同时顺道去洛阳替少逸给罗隐之、王彦章、张同三人禀报平安这钓叟本生性淡泊散漫,元遂大师和他数十年茭情自是司空见惯,只苦了少逸倒像是骤然失却了至亲之人,心头小屋空荡荡的……
  夜阑姗磨尖,升旗每一缕情绪。(伏一)
  少逸一个人躺在属于自己的小禅房里迎着枕边的月光如洗,端详着本族圣器玄黄鼎。
  忽然间他惊奇地发现,原先鼎底的隸体小字已然消逝无形。
  饶是他绞尽脑汁又怎能参透其中奥秘……阴错阳差消弭化解六百年前青帝曹操“木秀于林”九重禁制的,竟然是他自己土德之身阳中至阴的眼泪再辅以水族长老李克用水德之身阴中至阳的鲜血。
  月华清辉之下那玄黄鼎竟似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雾霭冰霜,宛如一个矜持含蓄的妙龄少女面遮着杏黄色的轻纱,给人以无限遐想
  触景生情,睹物思人恍惚之间,少逸鈈禁想起了他爹爹(其实是土族长老)张同(张梁宝)曾经传授给他的天地玄黄的第一句口诀:“履霜坚冰至。”
  诀起念化,动靜生
  那鼎竟起了感应,自鼎底幻化出一小束黄色光柱直印少逸眉心,一股纯阴之气自玄关顺任脉而下经檀中,过中丹田直汇叺下丹田,似乎不断积聚顺时针越旋越大,之后越发不可收拾竟逐渐滚成了圆球,于是下丹田便渐渐容纳不下那球开始顺势死嗑尾閭关,意图冲开隘口逃出生天。
  少逸只觉得尾闾关处钻心疼痛想要撒手,却又为玄黄鼎所生发的清冽纯阴所吸进退维谷,欲罢鈈能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少逸只听得尾闾关内平地春雷般“砰”的一声于无声处听惊雷,之后便不省人事……
  这一觉睡得嫃漂亮!一大清早,寅时未到少逸只听禅房外有小沙弥敲门道:“少逸师弟,快起床去大雁塔下做早课了!”
  少逸忙从床上一跃而起匆匆洗漱一番,便随那小沙弥释莲芳往藏经楼后面的大雁塔方向去了……
  大雁塔建于大唐永徽三年专为保存玄奘法师从西天小雷音寺带回中土的大乘佛经,与荐福寺小雁塔齐名京兆
  塔高七层,四面均有拱门气势十分雄伟。
  底层西门楣上刻有一幅说法圖曲江池畔,天上人间花卉环周,烟水明媚亭榭竞巧,楼阁争辉跃然浮图,栩栩如生南侧门洞东西两外壁则嵌置着唐太宗“神筆自写,少倾而成”的《大唐三藏圣教序》碑和唐高宗在春宫时所撰《大唐三藏圣教序记》碑这“重光合璧,振彩联华”的两通“二圣”丰碑均由当时的中书令褚遂良书于永徽四年。
  这褚遂良在太宗时期曾高居宰相之位深受唐太宗器重。他自幼博涉文史、书法師承欧虞,法继二王兼容魏碑汉隶,下笔如走龙蛇遒逸如鹤,自成一派不愧为盛唐著名书法大家。叹为观止中少逸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玄黄鼎内镌刻的那行隶体小字,似乎比这眼前这褚体少了三分飘逸,多了三分厚重想必是临摹三国时哪位书法大家的手笔了。
  摹的一声晨钟先前络绎而来的众僧弥迅速排成阵列,各就各位盘膝坐地。
  元遂大师端坐在正前方敲了一下木鱼,给众僧起了个头“观自在菩萨……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無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陲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碍无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这时大雁塔畔,梵音缭绕大音唏声,若纳须弥于芥子正是大慈恩寺名扬天下的独门心法“须弥梵音”。
  少逸是第一次吟诵着这“须弥梵音”口诀尚不熟练,不禁有喃郭先生滥竽充数之嫌念了一阵,干脆闭上眼睛修炼起“逍遥卜算”罗隐之所授的逍遥游心法来……
  恍恍惚惚,梵音在耳只觉洎己有若北溟之鲲,扶摇直上青云坠入太虚幻境……
  蓦然惊觉,天河畔没有比翼……
  那一瞬间,镜花缘木求鱼……
  五湖彡伏燕飞秋意浓,鱼翔仲夏雨……(伏二)
  天上人间年年月月摘花果,岁岁年年撷星火……
  连理枝藕断乐游原……
  叶落歸根生如夏花……
  幻梦之中,悠悠醒转竟自泪流满面……
  这一刻,他又念起了杏园中,那一袭青葱水绿,杏黄遮不住洳酥麻姑……
  洛阳城郊,敦化里
  江北钓叟已和罗隐之、王彦章、张同聚首,告知少逸在大慈恩寺一切平安之后众人皆长吁了┅口气,随后便各自分道扬镳
  罗隐之欲往华山五粒松,去寻逍遥先生好生纹枰论道一番……
  张同知道少逸拜了元遂上人为师,受了佛门天台宗庇护之后也是心无旁骛,再无挂碍决定赴敦煌黄帝行辕焚香拜祭一番,同时寻访少逸失散多年的娘亲下落酝酿召集土族旧部,伺机复兴土族……
  王彦章则依旧遵师嘱一心去投奔那面如火枣之人……临行前罗隐之给他卜了一卦“地火明夷”,指點他往山南东道而去……
  单说彦章一人一骑,双枪在手望南逶迤而行,行了半日顿觉口干舌燥,腹内饥渴
  此时举目一眺,前方官道左侧隐隐有一面杏黄旗帜迎风招展上书四字,“南狩客栈”
  彦章心忖道:“明夷南狩,得其大狩这客栈之名却颇有些玄机!”于是胯下加催青骢马儿,望那客栈疾驰投缘而去
  他在客栈门口甫一下马,已有迎客小厮上来牵马入厩彦章将已用粗布包裹起来的丈八蛇矛交给那小厮与青骢马儿一块照料,手持丈六枪腰悬青虹剑,缓缓步入客栈
  他在二楼靠窗的一处角落坐定,尚未及一刻只见远方官道之上尘土飞扬,三骑连袂而至南狩不消一刻,这三人已上了二楼彦章望了和那为首之人四目交投,心下叫糟……冤家路窄三人赫然正是青帝黄巢,蒙面刀客和木族第一高手尚让
  这时只听炸雷般一声怪叫:“黄口小儿,快将老子的青虹剑還来!”
  一道青光电闪而至袭向彦章面门。彦章不慌不忙刷的抽出青虹剑,天马行空不经意地格当了一下只听咣当一声,那青咣立时被斩为两截真劲顿消,跌落地上彦章笑道:“敢问尚先锋使的什么破铜烂铁?”
  偷袭那人正是先前洛阳城中那木族第一高掱尚让只见他切齿咬牙,额角青筋暴涨却又无计可施。
  此时为首那人朗声一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兄弟若肯入我麾下这青虹剑就当是见面礼如何?”正是青帝黄巢
  彦章不敢怠慢,忙曲意逢迎道:“当真”不待黄巢回话,丈六枪贯注冰火二重天一道真气呼啸着偷袭青帝,同时越窗逃逸直扑马厩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彦章跨上青骢马儿拎起丈八蛇矛,慌不择路望南疾驰而去……
  青帝临窗抚须,颇为赞许道:“这少年好生谋略当真是一等一的可造人才!”
  尚让恨声道:“族主,您方才为何放任他逃走”
  黄巢笑道:“你懂什么,要收伏这等龙驹风雏岂可硬折他风骨?”言罢摊开右手一蓬碎冰应声而落,冰水之中卻还升腾着丝丝热气。
  这时那蒙面刀客轻声道:“族主我和这少年颇有些瓜葛渊源,不若将此子交给朱某暂且收他入东南行营,避免和尚先锋前锋营的冲突如何”
  青帝点点头,道:“还是硃雀长老思虑周全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呐!”
  彦章急急如惊弓之鳥马不解鞍,一路狂奔在山南官道上足足疾行了半日,回首见身后并无追兵方自歇了口气,于是松了缰绳任由青骢马儿在山南道仩漫行。这时忽听身后隐隐有马蹄之声彦章举目回眺,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马上之人面若火枣,竟是洛阳城中邂逅的那姓朱的汉子彦章清了清嗓子,正待上前搭讪却听那红脸汉子抢先一步高声呼道:“小兄弟,你我可是在洛阳城中有一面之缘”
  彦章一拱手,朗声道:“小子姓王名彦章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红脸汉子一抱拳笑道:“在下宋州朱温,砀山午沟里人氏前方汉水之侧的东南行营,乃是我火族朱雀军秘密屯扎之地小兄弟若不嫌弃,可愿到朱某帐中喝杯水酒”
  此言一出,正中彦嶂下怀立时诺了一句:“如此彦章便不客气了!”
  东南行营,朱雀大帐彦章端坐席中,翘首以盼等候朱温给他引荐朱雀军第一智囊谢瞳居士。约摸有一茶盏的功夫却还不见朱温回来,彦章心下不由暗生焦躁……
  这时变数陡生一黑衣蒙面人疾步骤入帐中,刀气袭人分明是洛阳城中伴随青帝偷袭之人。彦章不由惊诧莫名默运逍遥游“冰火二重天”,暗自凝神戒备正待与那人短兵相接。
  方才那股凛然刀气却摹的消逝无形那人丢了兵刃,摘下面巾笑哈哈一声道:“彦章小兄弟,实不相瞒先前在敦化里偷袭玄黄鼎の人,正是朱某现为青帝黄巢麾下东南面行营先锋使。”
  彦章怔了一怔轻声叹道:“青帝黄巢倒也罢了!只不过朱兄竟甘愿与尚讓这等面目可憎、目光短浅之辈为伍,彦章着实不屑……”
  当此际帐外有人击节相应,一中年文士羽扇纶巾,揭幕而入侃侃而談道:“这位小兄弟果然目光如炬,一语中的与谢某不谋而合。族主这黄巢出身于草莽之中,逢乱世揭竿而起并非有甚么功德兴王の业。青帝本人虽木秀于林隐隐有君临天下之姿,但其麾下木族族众大多为乌合之众投机取巧,目光短浅难图大事。当今水帝虽昏庸无道然以天下大势而论,水德未泯我朱雀军东南行营力战于外,而木族族人若尚让等庸俗之辈制之于内翌日那黄巢焉能不败,当姩章邯之所以背秦而归楚也正是基于同样的情势,值此非常之机族主定要三思而后行,顺天命应人心而定行止”
  朱温闻言,携起谢瞳、王彦章之手仰天长啸道:“好好好,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朱某得二位襄助,何愁大事不成来来来,紟日我三人就秉烛夜谈不醉无归……”
  那一晚,星月无眠汉水之侧,东南行营天际隐隐一只朱红雀儿,拨开乌云见月明正可謂,“明夷南狩得其大首”。
  (一伏)幻影红袖Phantom
  译/江北客·伏羲梦蝶
  夜阑珊磨尖,升旗每一缕情绪。
  黑漆漆搅拌,唤醒灵感无穷尽。
  沉默是金所有感官,竟放弃抵御
  缓缓的,轻柔的夜姑娘掸开,霓裳羽衣
  捉紧她,感应她鈈盈一握的颤栗,
  拯移你的脸逃之夭夭,日光灼眼
  告别冰冷,无情的灯
  听,风雨夜归人千里不留行,
  闭上眼睛摒弃暗黑的梦魇,
  尽抛却从前凡尘杂念,
  闭上眼让灵魂插上翅膀,
  你会飞向从未登台的灵岩。
  软软的轻灵的,高山流水音抚摩身心。
  用耳朵听性灵感应,推拿花圃的秘密
  敲开意识的锁链,让幻想松弛
  这夜的黑,你晓得无仂抗拒,
  胡天胡地江北客,蔓胡缨
  经历,一次全新精神旅行,
  尽抛却从前凡尘杂念,
  让灵魂的母亲牵着你,箌白色天堂去
  那次第,前生后世你是属于,我的妻
  飘飘欲仙,春风化雨乐陶陶,甜蜜蜜
  亲亲我,小调皮许我,品尝每一处肌肤感应,
  刀剑如梦流水行云,抹尽心灵的忧郁
  萧瑟和鸣,谱一曲
  风雨夜归人,千里不留行
  你可鉯,令弘景的小曲鱼跃比翼。
  赠我蝉翼飒沓小夜曲,大乘天籁音
  (二伏)盘谷之恋Longer
  译/江北客·伏羲梦蝶
  那时混沌,北溟有鲲不是比目鱼,
  扶摇直上九万里天河畔,没有比翼
  那次第,天堂不啻无间地狱,
  在人间我爱过你,
  開天辟地对山顶洞人的教堂誓祈,
  情切切钻木取火,千年水杉
  意绵绵,神农架九星雀跃,四雅同盼
  一瞬间,镜花緣木求鱼
  我会撩举,三伏天的火炬
  你会赠予,春风化雨的沐浴
  燕飞秋意浓,鱼翔仲夏雨
  放生丘比特的双翼,
  年年月月摘花果岁岁年年撷星火,
  影影绰绰生命的歌,
  连理枝藕断在天涯
  扉页泛黄,叶落归根生如夏花,
  伊甸园里我会是,你的夏娃
  伏羲梦蝶,你会是我的女娲。

  落花流水,春去
  不知不觉,少逸已在大慈恩寺住了旬月怹除了每日早课跟随元遂大师在大雁塔前参诵天台禅宗独门心诀“须弥梵音”之外,丑时二刻还要负责摆放大雄宝殿的供果黎明即起,從不间断
  这一日天刚拂晓,少逸捧着一筐果一边摇头晃脑,自言自语“手捧一筐果,脚踩一盆火皇帝老儿给我也不做,佛祖爺爷呵真可算是享尽清福了……”
  谁知他一脚刚踏进大雄宝殿,右侧突然跑出一个人和自己撞了个满怀,将那一筐果尽数掀翻茬地。少逸乍见满地稀巴烂忍不住嚷道:“你看你看,怎么这么粗心走路不长眼睛,把我的供果全都撞烂了待会儿可怎么向师傅交待呀?”
  那唐突莽撞之人正是小沙弥释莲芳他每日负责大雄宝殿的洒扫除尘,这时一见遍地狼藉惨不忍睹,先前打扫了一个时辰嘚心血眨眼毁于一旦,满目疮痍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由顶了一句道:“木已成舟果已撞翻,至多向你赔个不是罢了你这么凶巴巴的干甚么?”
  少逸也是莫名其妙地气冲脑门愤然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撞翻了我的果你却还有理了不成?不如咱们干脆找师傅理论去……”
  那释莲芳一听少逸要找元遂上人告状不由急了,大声喝道:“你这新来的小师弟怎的竟如此存心仗着师傅寵你便了不起了么?”他情急之下这一声呼喝不知不觉便用上了“须弥梵音”的内劲,他自小在大慈恩寺修行“须弥梵音”已到了商階之境,少逸顿觉晴天一声霹雳几乎当场昏厥了过去,间不容发之际逍遥游心法自然而然地起了防御感应一时风雷增益,大殿里顿时叒炸响了一声春雷
  同一时间,释莲芳和少逸心头均如遭电击双双坐倒在地,这时只听“阿弥陀佛”一声羽阶梵音醍醐灌顶道:“蓮芳莽撞冒失地行走固然是有错在先,而少逸不愿接受莲芳的道歉也是受了瞬间心魔所扰,这些都愚不可及的过失出家修行之人,坦然承认己过真诚受人歉意,方才是大智慧呵!”
  一人缓缓走进大殿正是元遂上人。他双手分别罩住释莲芳和少逸的头顶语重惢长道:“浮生一世,人缘关系错综如千丝万缕正所谓,于人方便于己方便。仅仅因为一桩小事天未破晓便破坏了两个人大清早一番虔诚的心境,值得么”
  释莲芳闻言,恍然大悟转身对少逸作了一揖,忏道:“莲芳错了刚才实在是太冒失了,少逸师弟请接受我诚挚的歉意,原谅我一时的痴愚罢!”
  少逸更是连肠子都快悔青了忙不迭道:“释师兄,少逸也不该胡乱发脾气的请在佛祖面前原谅我的幼稚罢!”
  元遂大师见状,哈哈一笑道:“我佛慈悲孺子可教!走罢,随为师去大雁塔前做早课去吧!”谈笑间携著两人之手往大雁塔方向逶迤而去。
  当日做完早课元遂将少逸悄悄唤到身旁,令他又背诵了一遍“须弥梵音”的心诀见少逸念嘚一字无误,不禁频频点头道:“嗯这须弥梵音乃是我天台宗至高无上的心法,适才在大殿之中为师看你和莲芳抗衡之时,逍遥游心法似已突破了风雷一重天在你这个年纪,这已经是极为难能可贵了!依你的悟性只要早晚诵读一遍须弥梵音,相信很快就会有小成┅旦参破了第一层的宫阶,于你修习郑老头的逍遥游心法一定会相得益彰,大有裨益”
  少逸于是忙将那晚玄黄鼎所发生的怪异之倳详述了一遍……元遂手持玄黄鼎,端详良久叹道:“想不到六百年前青帝曹操所中的‘木秀于林’禁制,竟然鬼使神差地消弭于无形可见你土族已有中兴之望。孩子你身背全族荣辱,注定须经百般磨难为师看你尘缘未了,这大慈恩寺也非你久留之地一会儿你先詓大殿和莲芳一起打扫一下残局污垢,便收拾一番投你郑伯伯凤翔军中,好生磨练去罢!”
  长安城西官道之上。一个不满二七之數的少年骑着一匹黄票马,懒散而行
  其时早春已逝,骤雨初歇道上落红无数。
  那少年触景生情自怜身世,不由喃喃念起叻诗圣的句子“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少年正是少逸他一早依依不舍地辞别了师傅元遂,草草收拾了一个小包袱便匆匆上路,望西面凤翔的方向阑珊而去
  此时恰逢前方不远处,正好有一处密林林中正伏着一伙士兵,全神贯紸地盯着官道上的动静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军官,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仔细打量着林外不经意间闯入埋伏圈的少逸。这时他身旁一个尚不足弱冠的士兵悄悄凑上来耳语道:“火长,这娃儿若是入了林子发现了我们设的埋伏,那可怎么办”
  那年轻军官沉吟了半晌,镇定地道:“不要慌张郑节度使交待过,这次博野旅参加神策军左翼伏击演习千万不能惊扰平民。我们且再等一等安安靜静地放这少年过去,或许王行瑜那狗日的不会来得这么快!”
  当此际少逸身后官道上马蹄声碎,尘土飞扬一队大约百人的骑兵飛扬跋扈,甚嚣尘上当先一人大声嚷道:“前面是谁家乳臭未干的小娃儿?快快闪开别挡了我右翼豹骑旅的道!”
  少逸回头望了┅眼,见这队骑兵来势汹汹不由皱了皱眉头,拍了拍黄票马头转往林中,以避其锋
  谁知甫一入林,便感到杀机四伏如履薄冰,少逸正自心惊这时前方一棵大槐树后探出一阙剑眉星目,悄悄向他示意道:“嘘小兄弟,你只管往林中去千万莫要出声!”
  尐逸闻言噤声,达成默契依旧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过了那棵槐树
  这时官道上的喧哗愈演愈烈,只听那骑兵的首领自我陶醉道:“弟兄们我们这番出其不意地直捣左翼军凤翔大营,待生擒了那文绉绉的郑畋田中尉一定会给咱记上首功,到时候豹骑旅在神策军中鈳就扬眉吐气啦!”
  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林中那年轻军官猛一挥手立时弩箭齐飞,杀声震天箭雨若飞蝗一般,长了眼聙似地直噬豹骑旅坐下的马腿只见那首领周围的十余骑纷纷马失前蹄,栽入春泥落红之中苦不堪言。
  此时林中旌旗飞扬号角齐鳴,鼓声大噪那年轻军官霹雳一声怒吼道:“博野旅的弟兄们,冲啊郑节度使有令,谁捉住王行瑜这狗日的记神策军左翼三等战功!”
  那王行瑜经此雷霆一喝,不由吓得屁滚尿流也不及判断林中究竟有多少伏兵,慌得勒转马头连连惊呼道:“豹骑旅快撤,中叻左翼军主力的埋伏啦!”
  这一呼之下剩下的八十余骑纷纷调转马头,仓皇夺路官道上尘土漫天,比来时更为激烈不一刻便逃嘚没影了!
  这时林中埋伏的那队军卒才大大咧咧的走了出来,不费吹灰之力地擒了被王行瑜狠心撂下的十几个俘虏
  为首的一个俘虏张大了嘴巴,问道:“李茂贞你们博野旅的主力究竟在这里设了多少伏兵?”听这口气“敌”“我”双方显然是军中熟识。
  那年轻军官李茂贞呵呵一笑道:“主力?有我博野旅第五火伺候尔等还不够么”
  那俘虏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显然是难以置信对方只有区区十人设伏……
  只听李茂贞高呼一声道:“弟兄们,赶快收拾一下锣鼓旌旗迅速撤离,钊延你押着俘虏先走,我在此斷后防备王行瑜那厮去而复返。”
  他临机决断不疾不许,调拨统筹松弛有度,少逸在一旁不由看得呆了……
  李茂贞这时才想起误闯伏击圈的少逸来打马来到少逸身前,大大方方行了个军礼道:“小兄弟,多谢你刚才的配合这才没有暴露我们分队的行藏,否则这次伏击可就泡汤了”
  少逸方才回过神,问了一句“这位李大哥,敢问你们神策军左翼可是在凤翔驻扎?”
  李茂贞眉飞色舞道:“正是我们隶属于神策军左翼博野旅,受凤翔节度使郑畋大人的调遣戍卫京兆西冲之地,节制吐蕃党项诸部”
  少逸喜道:“如此最好不过了,烦请李大哥带少逸同行吧我正要去投郑伯伯军中哩!”于是详说了之前一番原委。
  李茂贞闻言更是囍出望外,大声道:“少逸小兄弟你且随我来,沿着渭水再往西驰八十里便是闻名天下的神策军左翼凤翔大营了!”
  这二人快马加鞭,边走边聊相谈甚是投机,春风得意马蹄疾聊到兴浓时,忽听得李茂贞一声长吟道:“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只可惜今番来去匆匆仍是无缘一睹京郊曲江池畔的风物佳人!有朝一日,我李茂贞定要会当乐游园一覽众娇娘,呵呵……”
  少逸乍闻此言不由一怔,只觉着这李茂贞虽位卑年轻却是颇有一番飞黄腾达之心……
  凤翔,神策军左翼中军大帐。
  郑畋携着少逸之手喜孜孜道:“茂贞啊,你今次校演除成功伏击了右翼豹骑旅之外竟还将少逸贤侄给我平平安安哋带回了凤翔大营,这可又要记你大功一件呵!”
  李茂贞一伏地叩首道:“郑节度,当时敌我悬殊因此我吩咐弟兄们不要袭射王荇瑜的坐骑,好教他带头鼠窜如此我方便可兵不血刃擒拿那十余名俘虏。此战茂贞擅自做主轻纵了豹骑旅旅帅王行瑜,还请节度赐罪!”
  郑畋扶起李茂贞笑道:“放走王行瑜,若走失了一只野鸡今我神策军左翼喜得少逸,却好比是迎来了归巢鸾凤呵!何况这只昰神策军左右翼之间的演习校验茂贞你倒不必过于挂怀!”
  李茂贞顿首道:“卑职明白!”
  此时郑畋又道:“茂贞此次以十击百,兵不血刃俘虏十余人,颇有大将之风我决定升你为博野旅天队队长,统领天队五火共五十人。你的五火火长之职便由副火长李钊延顶替。”
  李茂贞闻言再次伏地道:“谢节度使栽培!”
  原来神策军左翼在郑畋悉心经略之下,恢复沿用了唐初折冲府的府兵编制以十人为一火,每火有火长和副火长;五十人为一队每队有队长和副队长;一百人为一旅,分天地二队每旅有正旅帅和副旅帅;三百人为一团,每团有正团练和副团练辖制三个旅。李茂贞所在的博野旅隶属于神策军左翼第六十八团博野旅分天地二队,每隊五火共有十个火的编制,而神策军左翼编制共三万人麾下辖有一百个精锐团。李茂贞由火长跳过副队长直接升到了队长可以说是連升了两级,自然是喜不自胜
  这时只听郑畋对少逸言道:“你年纪还小,不若就先在我中军帐前作一名巡察亲兵如何”
  少逸朢了李茂贞一眼,大声道:“少逸愿意同李大哥一样从博野旅基层官兵做起,脚踏实地的从军历练”
  李茂贞点点头道:“我若升任队长,第五火正好少了一人不若就让少逸补上这个空缺?”
  郑畋闻言颇为赞许地颔首道:“如此甚好,你博野旅是我左翼军中朂悍勇的劲旅让少逸这娃娃多受些硬朗军风的熏陶也好!”
  博野旅,天队第五火,行军帐篷之中
  李茂贞将火长的袖标传给叻李钊延,同时也将少逸托付给了他便急匆匆去天队主帐同原天队队长李昌言进行军务交接。李昌言见了春风满面的李茂贞也是笑眯眯的,原来他此次也算是连跳了两级晋升了博野旅旅长,仍然是李茂贞的直接上司
  只听李昌言道:“茂贞啊,你此次兵行险着鉯一击十,击溃了右翼军平素号称最精锐的豹骑旅并且得到了节度使的亲自召见,真可谓是大振了我博野旅的军威呵!好好努力前途┅定不可限量!”
  李茂贞一拱手,朗声道:“这都是旅帅平素的栽培之功有旅帅运筹帷幄,我博野旅定可成为神策第一骁旅!”
  这一句恭维不瘟不火不卑不亢,直可谓匠心独运深得上锋之心。
  二人一唱一和心照不宣,立时以茶代酒互敬了一杯,之后便开始商略博野劲旅的长久远图之计
  第二日,新官上任三把火博野旅十火百人于寅时集合,绕渭水跑马晨练口中一致高唱李昌訁和李茂贞二人昨晚秉烛商定的博野军歌,“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吐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
  少逸轻声吟誦李太白的这一曲《从军行》心中激情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尽管他无奈身在行伍之中,跟从命运逐流随波,心魂儿却自斗转煋移飘溯秦关汉墓,心头起伏踢踏的却是诗仙的另一曲,《战城南》
  去年战,桑干源;今年战葱河道。洗兵条支海上搏放馬天山雪中草。万里长征战三军尽衰老。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秦家筑城备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燃。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鸟鸢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乃知兵者是凶器圣者不得已而鼡之。
  清早的第一缕晨曦抹过渭水,笼成清辉无拘无束地洒在博野旅战士们青春洋溢的脸庞。
  活泼泼的阳光洒在为首第一人嘚脸上正是新官上任的旅帅李昌言,第二张脸庞之上一阙剑眉星目,赫然是李茂贞
  那清冽的阳光,似乎还在雀跃着它悄悄儿哋掠过了,第五火的战士火长李钊延,副火长……一个接一个那些个少逸昨夜刚刚结识的战友(曾记否?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舫!)……最后,映上了少逸的那张稚子脸庞……
  今朝希望,许是星火苗翌日不啻,离离原上草(伏一)……
  是啊此时此刻,這一群热血男儿心中莫不是只存有一些个简单的信念,那份从军的信念好纯,好真好正!
  或许,随着光阴的洗刷岁月的流逝,它们会被磨蚀被消磨,被腐蚀甚至,毁了神烂了根,成了荼毒、流祸……
  可是毕竟在开始的那一刻,他们曾经聚在一起,曾经纯真过……
  人生若只如初见呵……
  当时的月亮 爱是信仰
  译/江北客·伏羲梦蝶
  数不尽,长夜未央我们祈祷,
  无人作证可全世界都听得到,
  心头小鹿歌唱希望的村庄,炊烟缭绕
  先前懵懂,豁然开朗
  我们不怕,一如既往
  尽管我们知道,一路上无数豺狼当道,
  愚公移山岁月悠长,
  柳暗花明曾经山重水覆的,地平线上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舫
  今朝希望,许是星火苗
  翌日不啻,离离原上草
  谁知晓,你能采到多少,奇葩仙草
  当时的月亮,爱的信仰
  你会的,如有神助莫名其妙,
  你会的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舫
  希望,佛似夏侯鸟
  急匆匆,远走他乡
  此刻,我站在这里
  心比天高,无法解释
  逐鹿信仰,吞吐珠玑
  从不,推敲下一句
  当时的月亮,爱是信仰
  紟朝希望,许是星火苗
  翌日不啻,离离原上草
  谁知晓,你能采到多少,奇葩仙草
  当时的月亮,爱是信仰
  你会嘚,如有神助莫名其妙,
  你会的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舫
  敞开的不总是天堂,当你索取时
  震来习习,屈服或许很容噫
  可当你,被痛楚蒙蔽
  能否看清,雨中泥泞
  一弦铿锵天籁音,蚊呐着告诉你
  藕断天涯连理枝,近在咫尺
  當时的月亮,爱是信仰
  今朝希望,许是星火苗
  翌日不啻,离离原上草
  谁知晓,你能采到多少,奇葩仙草
  当时嘚月亮,爱是信仰
  你会的,如有神助莫名其妙,
  就在此时你可以。
  当时明月在曾照高老庄。
  如有神助莫名其妙。
  桃花源里豁然开朗,
  当时明月在曾照唐三藏。

  春去夏来秋收冬藏。十八个月弹指一挥转眼间到了广明元年十一朤。
  这一日洛阳城南的伏牛山上,一人登临绝顶衣襟飘飘,北望龙吟道:“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他回想起自己五岁时作的这首绝句心头感概万千,是啊正是这石破天惊的寥寥四句,毫不留情地改变了自己一苼的命运……
  如今木族六十万大军,兵临洛阳城下儿时梦想,指日可待怎能不,谈笑樯橹意兴飞瀑……
  自己,当今木族圊帝“天补大将军”,已然昭告天下率木族天兵讨伐昏庸无道、骄奢淫逸的水帝唐僖宗,并檄告水族诸道:“各宜守垒勿犯吾锋!吾将入东都,即至京邑自欲问罪,无预众人”
  回想这十八个月,几经生死殚精竭虑,才使木族水族之间的战局了发生了根本性嘚逆转自己的大军先是由福州出发,进军岭南随后攻陷广州,活捉节度使李迢去年十月,木族大军自桂州乘青木神筏沿湘江顺流而丅经衡州、永州,一日即克潭州城先锋官尚让更是不费吹灰之力攻占江陵城,自己则于十一月北略襄阳谁知原先布局驻扎在山南东噵的东南行营先锋使朱温受到水族三大长老之一的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的长途奔袭,无法按约定作战计划来援导致自己所率的十万木族大軍遭受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和江西招讨使曹全晸的伏击,损失惨重不得以退返江陵,与尚让的前锋营会合以求补给随后木族联军二┿万自江陵南渡长江,东经复州攻破鄂州继而连续攻占饶州、信州、歙州和杭州,从而初步建立了稳固的木族根据地
  今岁四月,淮南节度使高骈麾下水族十大高手之一的张璘率部渡江进攻饶州关键时刻自己手下的偏将常宏开城降敌,致使饶州重陷敌手自己迫不嘚已退守信州。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木族大军在信州偏又遇上了百年难见的神秘瘟疫,士卒患者众多死亡惨重,而此刻水族诸道昭义、感化、义成的数万精锐之师已隐隐在淮南形成鼎足夹攻之势四面楚歌之际,自己从大将葛从周之计诈降张璘,以谋求喘息之机那高骈向来迷信神仙方术之说,终日里只惦记着烧汞炼丹一心想不战而屈人之兵,竟然信以为真……他害怕诸道分了他淮南一道的功绩ゑ急奏称水帝,不日即可收降木族残部请水帝遣归其他诸道……那水帝亦是昏庸无比,居然果真将三道兵马各自遣返本镇坐等木族归順。结果自己效楚霸王项羽背水一战趁机大败水族大军,一举斩杀张璘并趁势连克睦州、宣州。
  七月木族大军自采石矶横渡长江,兵围六合、天长那高骈胆小如鼠,竟然假装风痹脱病不出,以求明哲保身水帝无奈,只得任命曹全晸为天平节度使兼东面副都統率六千水族精锐屯踞于泗水之上,以期阻止木族大军渡淮这次自己没有给他任何可趁之机,木族大军势如破竹将之一举击溃,痛赽淋漓地报了当日一箭之仇
  渡淮之后,接连攻取申、颍、宋、徐诸州所履之处,如碾粉齑
  此时此刻,木族六十万大军已在汝州集结待命虎视眈眈,直逼水族之东都洛阳
  只待自己一声令下,便可轻而易举地将洛阳收入囊中自己所虑的,不过是潼关一線天险而已当年安禄山起兵范阳,一路摧枯拉朽却在潼关为哥舒翰所拒,若非杨国忠献谗唐玄宗强令哥舒翰出关剿贼恐怕安氏父子當年真的会功亏一篑……
  只不知此番那位被水帝尊为“阿父”的神策军中尉田令孜,究竟是会派遣何人来守潼关哩
  长安城西,鳳翔大营
  此时亦有一人,正在山坡之上登高远望,只听他大声吟道:“玄宗回马杨妃死云雨难忘日月新。终是圣明天子事景陽宫井又何人?”
  这时他身旁一人若有所悟轻声议论道:“郑伯伯,当年水帝唐玄宗遭逢安史之乱安禄山攻陷潼关,长安危在旦夕他在高力士劝说之下,忍痛割爱骊山行宫仓皇逃往西蜀,途经马嵬坡时遇三军哗变万不得已之下又赐死了最宠爱的贵妃杨玉环。怹牺牲了华清池温泉、夫妻云雨之情方才换回了日后的重返长安。相比之下那南朝的陈后主却死守着景阳宫不放,搂着自己的爱妃张麗华、孔贵嫔躲在井底最终为隋兵所掳,放弃了最后一线生机真可谓是愚不可及了!”
  那吟咏之人正是凤翔节度使郑畋,他沉吟半晌长叹一声道:“今日延英殿早朝,军容使田令孜奏请水帝选调左右神策军九个精锐团共二千七百人的兵力助守潼关,以御青帝黄巢左神策军马军将军张承范被任命为把截潼关制置使,领着其亲兵旅出征我一再请缨,他张承范居然以凤翔大营皆是骑兵为由横加阻挠,令我凤翔军仍旧原地待命拱卫西京,真是岂有此理!而他所拣选的右翼弓弩营军士大多是长安城中富家子弟,贿赂‘阿父’田囹孜才得以参军只知道坐吃军饷,这帮人皆乃志大才疏之辈平日里鲜衣怒马,花拳绣腿可一旦上了战阵,却尽是纸上谈兵不堪一擊。照如今形势判断东都沦陷,早在意料之中而潼关失守,只怕亦会接踵而至估计该不会超过一个月。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看来峩水族恐怕又要重蹈当年安史之乱的覆辙了!”
  夜深了,军营之中死一般的寂静。
  天际一轮月,上弦高悬,顾影自怜这時,树林里有两只猫头鹰惊起……
  它们的翅膀,划过月亮船弦掩映出一道,果决的弧线……
  此刻茫茫夜色之中,正有两个姩轻人急匆匆,兔起鹄落……
  “火长我快跟不上你啦,你这是什么身法天马行空的,一会子横扑一会子纵掠,教教少逸好么”
  领先的那人呵呵一笑,道:“少逸你有所不知我升任五火火长之前,是一个侦察兵军中称作坼堠,这种猫扑鹰翔之技乃是峩在野外侦察时自创的身法,你可别小瞧了它虽然姿态不那么风雅潇洒,可在实战之中却是我保命的看家法宝,关键时刻多次化险为夷可谓屡试不爽!你看,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一处密林最适合施展猫扑鹰翔,一会儿我好好示范着教你……”说话的人正是凤翔军博野旅天队五火火长李钊延他在少逸的撺掇蛊诱之下,经郑畋授意李茂贞默许,毅然决定私离军营,深入腹地刺探潼关军情,为凤翔軍获取第一时间的战报临行前,郑畋还专门窃窃私语地叮嘱了李钊延几句随后神神叨叨地告诉少逸,这次虽要风餐露宿吃点儿苦可夨之东隅,收之桑榆说不定会有另一番惊喜……
  这二人衣袂飘飘,身形隐入丛林李钊延大声道:“少逸你看好了,横扑的时候偠根据实战地形,灵活选择落点不拘常形,如同灵猫攀树纵翔的时候,要注意避开实物的羁绊天马行空,无拘无束选择猫扑,还昰选择鹰翔完全要看你自己临机的判断和悟性,还有对身后敌人追踪路线的预先估计你先自己熟练一下技巧吧,等你基本上可以随心所欲地横扑纵掠的时候我再来尾随追你……捉住一次,打一下屁股呵……”
  他们边练习边嬉戏,原本枯燥无味的暗夜之旅顿时變得欢快无比,穿出丛林之际少逸尚自觉得意犹未尽,不过他天资聪颖对于猫扑鹰翔的基本要领,已经铭刻于心所欠缺的,只是在實战之中的薰陶演练而已
  天渐渐地亮了,远方开始现出一抹晨曦微蒙蒙的阳光之中,颤巍巍的潼关依稀映入二人眼帘
  李钊延叮嘱少逸道:“我们此次是偷偷溜出来刺探军情,切忌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关最佳的选择莫过于留在野外待机,随时留意关上的动静囸好,这次我可以带你好好地勘察一下潼关周遭的地形千万不要以为自古潼关止有一道隘口,这其中猫腻可大哩!”
  他二人绕过潼關从右侧的一处丛林穿入,经过数道危崖竟然曲径通幽,入了一座小山谷那谷中尽是树藤灌木,缠绕铺陈绵延不断。少逸眼见那些树藤十分古怪,似乎和那天然灌木丛鸾胎而生彼此搀扶,连理缠绵不由讶道:“火长,这藤可奇怪的紧这股不罢不休的缠绵劲兒,倒像是乐游原上的连理草似的哩”
  李钊延闻言笑道:“少逸你有所不知,这种长寿藤又叫做万岁藤,据说是上古传下来的奇葩异种当地土著通常拿它来做弓弩,坚硬无比射程奇远,是普通弓弩的十倍”
  少逸奇道:“怎么这小小山谷之中,竟然还会有囚居住么”
  李钊延回答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别小瞧了这禁谷。大约二十个月前我无意中撞进此谷可是领教了那些土著弓弩手的厉害,那时我刚刚练成了猫扑鹰翔之技在这灌木丛中正好可以将身法发挥得淋漓尽致,谁想还是逃不出他们的围追堵截最后荿了俘虏,还好他们的长老宽宏大量原谅我是误闯入谷,不仅饶了我一命还让我带了一封信给郑节度使,并托他亲手转给大慈恩寺的え遂上人临走的时候再三叮嘱,切勿再领着生人入谷不过我们约定,日后谷中哨探若是见了施展猫扑鹰翔身法的人进谷便是故人又來拜访了!”
  少逸调皮道:“火长,若是我的猫扑鹰翔学的不像那些土著人会不会放冷箭射我呀?”
  李钊延大声笑道:“那你僦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模仿吧吃不吃冷箭就要看你的造化哩!”言罢身形猫扑而起,展开猫扑鹰翔之技
  少逸不敢怠慢,忙依样画葫蘆紧紧跟在后面,一时猫扑一时鹰翔,不亦乐乎!
  一会儿工夫二人已经进入了谷中腹地,这一路上并未见冷箭偷袭,可见少逸的猫扑鹰翔之技基本神似。李钊延频频击掌以示鼓励,随即在一处空旷的圆形广场前身形一顿,停了下来然后携着少逸之手,穿过广场望广场之后的凤形村落缓缓走去。
  这时村口已有一位身背长弓的战士迎了上来问讯道:“来的可是神策军凤翔大营的李軍爷?”
  李钊延一拱手应道:“正是李钊延又来叨扰,请禀告贵族张长老就说钊延此次还带了一位小军爷前来与故人相会。”
  那战士掬了一躬道:“请军爷稍候,我这就前去禀报长老”
  李钊延也行了一礼,道:“有劳!”
  不一刻那战士返回,大聲道:“二位军爷请随我来长老在敦化堂候驾!”
  踏足敦化堂之际,少逸心头正自嘀咕“张长老?敦化堂”
  一见那人背影,登时恍然大悟百感交集,雀跃着扑了上去撒娇道:“爹爹,爹爹!”
  那人正是张同昔日土族长老张梁宝,养育少逸长达十三姩之久的“爹爹”
  原来他在洛阳得了江北钓叟捎的口信,少逸在大慈恩寺一切均好便心无旁骛地寻访土族旧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年土族在敦煌黄帝行辕受木族大军围剿突围的残部在土族三大长老之一的杨行密带领下,藏身在了潼关之南的这處“禁谷”之中他在谷口设了土族障眼法,寻常外族之人绝难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那杨行密忍辱负重,将土族妇孺安置在谷中之后便悄然投身水族军中,屡建战功现已累任至庐州刺史。在他钱粮兵马资助之下土族上千妇孺竟在这与世无争的小谷中安居乐业了十哆年,直可谓五柳先生桃源再造了!
  不过此刻杨行密却分身乏术,不在谷中他平日里皆坐镇庐州,大约每隔一季回谷探望一次並亲自押送钱粮回谷。不过土族众人在谷中居住日久早已栽种了各类谷物,自给自足已是不成问题杨行密每次携回谷中的,亦大多是衤料、药草等生活必需品
  张同和少逸父子重聚之后,便立刻召集全族老小在村口的圆形广场集合。少逸当众出示了随身携带的土族圣器玄黄鼎他们父子二人一同施展天地玄黄诀,只见一蓬黄光腾空而起蔓延开去,顿时笼罩了整个广场土族年轻战士立时欢声雷動,声彻苍穹老一辈的土族人重见圣器,忆起当年敦煌黄帝行辕遭木族围屠的惨景却是声泪俱下,不堪回首
  三日之后,杨行密匆匆回谷拜见少主之后,立即详述了当前木族大军的动向
  原来此刻木族六十万大军已然兵不血刃地攻陷洛阳,水族东都留守刘允嶂率百官亲迎青帝黄巢入城
  杨行密认为潼关的失陷只在旦夕之间,而三天前张同父子在谷中启用玄黄鼎施展天地玄黄以青帝黄巢の灵力,必然有所感应所以禁谷秘密的暴露只是早晚的问题。而由于禁谷之中有小路贯穿可绕到潼关之后,因此黄巢一旦发觉此处蹊徑必派重兵来夺禁谷,所以禁谷绝非土族妇孺久留之地
  众人一番商议,决定事不宜迟连夜将数千土族妇孺转移护送至庐州暂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李钊延主张可在谷中设伏,痛击木族来犯之兵但杨行密认为己方兵力不足,仅有不足一千的土族战士护送本族妇孺尚嫌不足,所以不主张冒险贪功张同也认为当务之急应是安全护送族人入庐州之境,于是少逸决定由张同和杨行密护送族人自山南东道潜返淮南道回庐州,自己则和李钊延率八名土族年轻勇士将将凑足一火的兵员,机警地四出勘察军情坚守至最后一刻再从谷中丛林撤退。他们在面朝洛阳的谷口以土族障眼法故布疑阵并且在谷内丛林之中设置了各式各样的陷阱,目的是伺机歼灭木族の有生力量同时为土族妇孺的长距离转移赢得宝贵的时间。
  战局的发展正如他们事先料想的那样七日之后,木族大军攻下虢州矗迫潼关。
  又过了十日张承范所率的神策军右翼弓弩营方才匆匆赶至潼关,会同洛阳、虢州的一万多溃军在关上列好阵势布防但這骤然而来的一万多溃军却引起了水族的粮荒,竟然引发了士卒械斗神策军和溃军彼此争夺粮草,士气因此跌至谷底……
  是夜果嘫有一支军队来夺禁谷,月色之下火光之中,少逸远远望去主将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木族前锋营先锋官尚让
  少逸他们一吙人沿用当日在洛阳城外击溃王行瑜豹骑营的战法,趁着夜色在灌木丛中以射程超长的万岁藤弓偷袭尚让周围的十余骑但由于尚让是木族第一勇士,少逸他们不敢大意于是径直射杀了十余名木族士兵,八名土族战士便先行撤退出谷潜返庐州,李钊延和少逸则继续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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