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故宫建筑房梁梁放炮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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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老家,有许多离奇而又古怪的禁制,这些禁制都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没有人敢违抗,大家除了虔诚地遵守以外,谁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家人就不断地告诫我们,不断地朝我们灌输这些禁制,其中关于蛇的禁制就更多了,我想这是否与家乡蛇很多有关呢?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一个汉民族会用蛇作图腾,我曾问过很多人,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会这么崇拜蛇,怕蛇,只到现在。
我记得最深的有四句:
见红烧香敬;
见青朝下跑;
现双解裤带;
雷公命难保。
也许我就这么写朋友们肯定不能理解,但我解释以后,朋友们就很清楚了。
见红烧香敬& &
在我们家乡,几乎每座房子的年龄都超过百岁,而每座房子里都有一条蛇,通体暗红色,除了腹部是白的。村人都说那是家族的祖先变的,这种红色的蛇每年都要在房子里出现几次,或是窗台上,或是桌子下,或是床底下。。。。来的时间很有规律,每年都是在那么几天内准时到来,但没有人能知道它是从何而来,又栖身何处,在我们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曾彻夜守在一个同学家,就是想看到这蛇是从哪里爬来的,我们一连蹲守了几宿没睡,一直没见它出现,直到期限的最后一天,我们也都人困马乏了,大家都迷迷糊糊的,就在我们连打哈欠的时候,却看见它慢腾腾的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游出来,悄无声息的。在离我们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一动不动的。
这种蛇不咬人,但千万不可得罪,否则家里会鸡犬不宁的。祖宗是得罪不起的。遇到这种蛇,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给它烧纸钱和敬香,它会自动离开的。所以说:见红烧香敬。
我们在同学的父亲烧过香及纸钱后,见它慢慢地游到了床底下,赶紧提着马灯到它刚游来的地方看,奇怪的是那里的地上光溜溜的,别说蛇洞,连一个凹凸不平的地都没有,我们当时都惊呆了,真不知它是从何而来,后来我们又大着胆到床底下看,又没见它的踪影,可刚才我们是明明看见它游进去的,我们把整个床板(铺床的木板)都掀开了,提着马灯四处照,还是没有找到它,没有人知道它游到哪去了,房子就这么大,看来真的是不翼而飞了。
& &见青朝下跑
青,是指我们那特有的一种青色的小蛇,书名‘竹叶青’,这种蛇毒性极大,被它咬着,如不及时救治就会有生命危险。蛇不大,细细的,卧在那一动不动,稍不注意,都会把它当成我们那里特有的一种毛竹,而这种错误都是致命的错误,惹脑它很麻烦,因为者种蛇报复心极强,它会穷追不舍。还有,这种蛇由于体型小,所以游得特别快,行动迅速,它能克服其他的同类不易转弯的缺点,对付它最好的办法就是朝下坡跑,蛇是游动的,它是通过腹部的蠕动来爬行,所以易上难下。也就是说上坡它很拿手,但下坡就不行了。
现双解裤带
双,是指蛇交配,遇到这种情况是最倒霉的,一般人是见不到的,但如不幸遇到,则必须朝此方向吐三口唾沫,然后解下裤带放在旁边,方可保无虞,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对于这一点,我们一直不信,还在心里暗暗地嘲笑家人的愚昧无知,然而正由于我们的自命不凡,导致了恐怖和悲剧的发生,当然,这事我会在下面的故事中向大家重点讲述。
雷公命难保
雷公蛇,就是两头蛇。我至今没有亲眼见过,但听很多人讲过,这种蛇非常凶猛,遇到它除了死以外,没有其他的出路。
& & 意外发生得很奇怪,既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那是六月的一个下午,我们还在上五年级,同村的同学有十多个,大家平时一起上下学,玩得很好。学校也从祠堂搬到了离我们几公里远的镇上,那天下午,非常平常,我,还有杨子,军,洪生一行四人,就在放学的路上,就在离我们村大概还有两公里远的地方,走在前面的洪生看见了两条蛇,交织在一起扭动着。早就听家人说过这事,尽管我不是很相信这些所谓的禁制,但还是决定避开它们,赶快回家,因为我还得赶回去做农活,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敬鬼神,远小人,圣人古训也!
就在我们就要绕过那里的时候,杨突发奇想,他坚持要转回去用木棍把两条蛇挑开,他想知道蛇是如何交配的,他还想知道究竟能不能分开这两条蛇。在我们这群人中,杨最大,整整比我大四岁,我最小,那时刚十岁,军和洪同年,都十二岁,大家都是好奇心特重的年龄,我开始还有点害怕,但较不过杨的坚持,再说,对家人讲的禁制也是有点无所谓,所以一鼓动,也就好点跃跃欲试了。
我们首先找了几根长木棍,在山村,这可是垂手可得的。杨持一根前面有叉的,他告诉我们,他用叉叉住一条蛇的七寸,我们几个用木棍把另外一条拨开,分好工后就开始行动了,此时的我们完全兴奋了,什么禁制,什么害怕,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们从四周悄悄地围上去,就在我们围到周围时,我看见蛇动了,好像感觉到它们也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两条蛇开始想分开了,这时候杨突然出手,他用叉猛地叉住上面那条蛇的七寸,死死地按住,然后喊我们用棍子拨下面的蛇,两条蛇开始拼命地扭动,挣扎,想逃跑,蛇的尾巴开始缠住了杨的木棍,头使劲朝上昂,嘴大张着,发出呼呲呼呲的声音,我的手开始有点抖了,军和洪已经动手了。。。。。
& &军和洪一起动手,用木棍使劲地拨下面的蛇,由于杨开始用劲太大,再加上蛇使劲的挣扎,还有地面的凹凸不平,他突然手一松,蛇趁机游了出来,分头朝旁边的灌木丛游去,杨往旁边靠了靠,用木棍朝蛇使劲一掀,把蛇拨离灌木丛,军也如法泡制,两条蛇都被我们赶到路上,就让它们朝前游。大家一边赶蛇,一边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就像平时玩耍一样,说句实话,除了打架,那时的我们确实也没有什么可玩的。
眼看就要到村了,杨又出了个歪点子,他建议我们把蛇赶到村前的那个红砂岩山坡上去,看看蛇是怎么滚下山的,我们当时都昏了头,竟然都没有反对,杨先跑到山坡上等着,我们三人一人在后,两边各一人,只要蛇偏离航线,就用木棍拨,可怜的蛇被我们弄得晕头转向的,乖乖地按照我们的意图朝山坡上游去,就在蛇朝上游的时候,军迅速地跑上去与杨会合,上面两个,下面两个,蛇刚爬上山坡,两人就用木棍把蛇拨转反向,让她们朝下爬,这时的蛇已经不是游动了,整个是半爬半滚下山的,下来后我们又用木棍把它们拨转。。。。。。
我们一直玩到了天黑,蛇已经不再动弹为止,那时的我们没有死亡的概念,我们也不知道蛇会不会死,更没有人去看蛇死没死,就匆匆回家了,悲剧就起源于我们这一次的好奇与游戏,现在想来,任何快乐都不能建立在其他东西的痛苦之上,最终受伤的总是自己。
如果我们早知道会有后来的结局,我想没有人会同意那样干!
如果我们早知道会有后来的悲剧,也没有人敢那样干!
如果当时有村人在,或者被村人发现,也不会有后来的故事!
如果。。。。。。。
我在前面一篇文章曾说过,人生是没有如果的,所有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谁也没法更改,谁也不能左右。此所谓:&&
生死由命 ,&&富贵在天!
& &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还兴致勃勃地谈着这事,个个都眉飞色舞的,没有人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靠近我们,而我们这一次无意的玩弄却埋下了悲剧的种子,杨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在村口,我们遇见了丽,她住我家对面,也是我们同学,见我们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很是奇怪,诧异地问我们拣到了什么,这么高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杨就随口把下午的事说了出来,边说边笑,我们在一旁附和着,还没听杨讲完,丽的脸色就变了,她急急地说:“你们不知道亲蛇不能碰吗?”
“谁说的,我们又没打死它,只是玩玩而已。”杨不满地看了丽一眼,他气丽的不合时宜,影响了大家的情绪。
丽没有理他,又转头对军和洪说:“你们玩的时候喊名字没有?”
军先说喊了,后来又想了想说没喊,最后他们自己都糊涂了,想不起来究竟喊没喊。
我很清楚,杨肯定喊了。我对丽说,杨在开始的时候喊过我们,让我们动手的。
丽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她又急急地问:“最后蛇怎么样了?”
杨看看我,又看看他们两人,大家都摇头,表示不知道。我们刚才还吵吵闹闹的,非常高兴,现在都被丽的神态给吓着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家人的话,这时我们才隐隐约约感到有点害怕了,毕竟我们还都是孩子,虽然贪玩,但胆子还是很小,丽与杨同年,女孩子成熟得早,她比我们都懂事得多。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丽又说:“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蛇的报复心极强,你们赶快回去看看蛇死没,如果死了就没事了。”
丽的话让我们不寒而栗,因为我们都知道蛇很会报复,在我们家乡有很多被蛇报复的故事,就是我们村的五叔,就吃过这亏。所以丽刚说完,我们撒丫就跑,丽在后面边追边喊让我们等她。
我们一口气跑到那,一个个都惊呆了,刚离开时还看见那蛇躺在那一动不动的,现在却连影子都没有了,真是怪事,俗话说:跟死蛇一样。大家可以想象死蛇的模样。现在可不见了,我们赶紧四处找,可还是什么都没有,大家都有点急了,丽这时候气喘嘘嘘地追过来了,看到我们的样子,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也开始替我们着急了,提醒我们再找找,我们又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大家都不说话了,开始往回走。
丽故意拉我走在最后,她悄声地问我:“是什么蛇,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想了一下说:“是那种暗灰色带黑斑的,大概有一米多长,肯定不是竹叶青。”
丽听完后想了一下说:“可能是土灰蛇,这蛇不怎么毒。”
丽的话让我们心里又好过了一点,这时候杨已经后悔到了极点,连军和洪都有点怨杨了,因为主意和点子都是杨出的,只不过大家都没好意思说出来而已,再说,每人都心存侥幸,包括丽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蛇不是人,不会那么斤斤计较和龇龇必报的。
然而,我们错了,蛇也会报复的。
极强的报复!
& &&&在回来的路上,我总是觉得后面有沙沙的声音,就像有什么游动的一样,我几次回头看,却什么也看不见,丽问我看什么,我告诉了她,她也注意听了听,却什么都没听到,她笑了笑对我说:“你真是草木皆兵,见风就是雨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白了她一眼,气得转过头去不理她,其实我自己心里也觉得好笑,我真是多虑了。
丽也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连忙又放低声音对我说:“晚上我们到五叔家去看看,也许能找到方法避免,总之,宁愿做过,不要错过。”
虽然我心里特赞同她的主意,但由于她刚才的话使我不快,所以就没作声,不置可否地朝家走。
整个晚饭我都是味同嚼蜡,真不知是什么滋味,想到下午的事,又是自责,又是害怕,一个人自怨自艾的,半天没作声,父母白天农活很多,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管我们,只要我们能吃饱就很不错了,他们晚上还得去砍柴火,预备冬天的烧火,家里人口多,(我们兄妹五人),只有两个父母劳力,可想而知当年我的父母是多么的辛劳,费了多少精力和心血才把我们抚育成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
父母走后不久,丽就来了,她就住我家对门,平时我们就经常在一起做作业,所以来去都很自由,她朝我努努嘴,我明白了她的意思,默不作声地随她出去了。
山村的夏夜,很是宁静,大家都早早地吃了晚饭,搬着椅子,凳子,或是用木门,木板什么的搭起来做床,或躺或坐在门口纳凉。男人与男人,男人与女人,互相开着玩笑,或是讲一些古话什么的消磨时间,要是往常,我肯定会坐下来听老人们讲故事,至今我还有很多任务典故,正史野史什么的都是在这些个夏夜听来的,但今天我却没心思,径直朝五叔家走去。
& & 到了五叔家,正巧,五叔刚从外面回来,正用湿布揩身去热呢,看到我们,他很奇怪地问:“哎,你们不去乘凉,来干什么,我可不会讲故事什么的。”
五叔知道,我是最喜欢听故事的,所以他才这么说。
丽很乖巧,赶紧接口说:“五叔,我们不是来听故事的,是来看云的。”
云是五叔的儿子,五叔生了二个姑娘,第三个才生了云,所以很疼爱。云比我们小,才上二年级,五叔倒是真的希望云能好好上学,考个师范什么的,只要丢掉锄头和镰刀,(就是不当农民),他就阿弥陀佛了,见我们来主动关心云,所以很是感激,赶紧搬凳子让我们坐,丽故意装模作样的看看云的作业什么的,云本来就很巴接我们这些大小孩,希望我们能带他一起玩什么的,所以只得奉陪,不敢作声,五叔就坐在旁边抽着旱烟看着我们。
过了一会,丽像是无意发现一样,指着五叔的右手大叫一声:“五叔,你这手怎么这样了?”
我看见五叔的右手中指从第二个指节开始就没有了,只剩下短短的一节,而且在后面长着圆鼓鼓的一个大包,比小孩的拳头还大,就像在手指上戴着一个很大的非标螺帽似的,特别醒目,也特别刺眼,给人一种非常突兀的感觉,很不舒服。尽管我早就知道五叔的手被蛇咬过后变形了,但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心里直翻腾,很恶心。看看五叔的手指,再想想我们自己今天下午的事,更加难受。
五叔很不自然地把手指缩回去,讪笑着说:“蛇口疮,没事,已经好了。”
小云为了讨好我们,赶紧说:“我爸的手是蛇咬的烂成这样的。”
“快做作业,瞎说什么呢。”五叔作势要打小云,我们赶紧拦住,丽用央求的口吻对五叔说:“五叔,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吧,我们想知道呢。”
五叔知道,这种事是瞒不住的,我们回家一问大人就什么都知道了,再说,云今后的作业还得靠我们教呢,他何不做顺水人情告诉我们,所以就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五叔不知道,换作以前,我们会问大人的,但现在,我们却不敢了,如果大人知道我们下午的所作所为的的话,恐怕还没等蛇来报复,大家都得先挨皮肉之苦。
& & 五叔告诉我们,去年七月份的一个下午,他在锄草的时候,不在意把一条米来长的土灰蛇给锄为两段,说到这时,五叔还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当时的情景确实把他给吓了一大跳,这不仅仅是发现蛇,还有他把蛇给锄成两段了,更让他惊奇的是当时蛇头和蛇尾还不停地扭动,五叔叫了一声晦气,也没心思再干下去,也没多想就回家了,他也犯了我们同样的错误,他以为蛇是必死无疑。
没有人会认为一刀两段的蛇还会成活的可能,五叔也是一样。
五叔不知道鲁迅老先生的话:痛打落水狗!
五叔也忘了曾经天天背诵的毛主席语录: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否则,五叔肯定会除恶务尽的。
现在想来,成天躲在阴暗角落的小人是不可轻易得罪的,否则,吃苦的必定是自己。
即便是万不得已,要击必定是致命的一击,要让对方绝无还手之力,永无翻身之期!
再者,切不可学东郭先生妇人之仁,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伤害!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 & 农村事多,再之,村人早就把遇蛇,打蛇习以为常了,所以五叔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五叔早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蛇却没有忘。
很快一年过去了,就在一个夏夜,五叔一家人都睡着了,半夜时分,五叔的爱人被一阵奇怪的吧哒吧哒声惊醒,开始她还以为是老鼠在啃木头家具,喊了一声,静了下来,可不一会儿,声音又响了,五叔也被惊醒了,农村人睡的都是老式的木床,我不知道朋友们是否看到过这种老式的家具,木床的四角有四根圆木柱,高高的,上面有顶棚,前面是雕花的装饰,顶棚上铺塑料布,既挡灰,又好看,四角挂蚊帐,很是结实,一般一张床能睡几辈子呢,所以村人一般都很珍惜,现在被老鼠咬,所以五叔很是心急,赶紧爬起来,山村的夏夜蚊子很多,村人一般都得挂蚊帐,所以五叔坐起来后就习惯性地伸出由手去扒蚊帐,刚抬起手,突然感到手指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他大叫一声,他知道被什么毒物咬了,赶紧用左手使劲掐住右手的手腕,一边喊五婶别动,一边喊隔壁房间的大女儿点灯,这一看可把他和家人吓了一大跳。
他看见了蛇。
一条大蛇。
一条奇形怪状的蛇。
& & 一条粗壮的大蛇从床的顶棚中间穿过,晃悠悠的挂在床中间,一荡一荡的,是条土灰蛇。
五叔知道自己被蛇咬了,他赶紧让妻子去请军的父亲,(军的父亲是我们村的巫师,还会用一些偏方治疗虫叮蛇咬,腰痈口疮什么的,在四邻八乡很有名气),然后又让女儿赶紧喊村人过来帮忙,直到现在,五叔还没想到蛇怎么会爬到床中间的顶棚上的,他更没有去想蛇为什么没直接掉到床上,还晃悠悠的挂在那。。。。。。
在山村里,被虫叮蛇咬很是平常,五叔没有想很多,只是觉得自己晦气而已,然而,等村人都赶过来后点亮了马灯再仔细看时,五叔惊呆了。
这是一条土灰蛇,前面很粗壮,但却没有尾巴,仿佛被人有意从中砍断一样,但在后面却长了一个特别粗大的圆包,形似现在城市用的疏通下水道的马桶扒子,五叔被这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再加上钻心的疼痛,他已经说不上话来了。
可以想象一下,一条蛇得费多大的劲避开多少人才能找到五叔家,又要费多大的劲才能爬到房梁上,还得费多大的劲才能到达床顶,更何况这是一条奇形怪状的蛇。。。。。
强烈的报复欲望可以使任何生物放弃一切!
五叔及五叔的家人是幸运的,蛇咬破塑料纸和蚊帐后想从中爬到床上,由于咬的洞太小,而蛇后面长的包又太大,所以蛇就悬在床中央,不停地晃荡,想把洞挣大,五叔抬手扒蚊帐时正好碰到它,结果。。。。。。
这条蛇就是去年五叔无意中用锄头锄断的土灰蛇。。。。。
五叔经过军的父亲的治疗,虽然命保住了,但前面两节手指却烂掉了,人还受了多少苦痛,我再看了看五叔的手指,心里一阵阵发寒,我们一行四人呢?我不知道,蛇会怎么来报复我们,更不知道蛇什么时候来报复,我开始恨自己下午的无聊了,现在想来,所有的痛苦和后悔都起源于偶然的冲动。
三思而后行,古人的话是没有错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既担心,又害怕,时时都提心掉胆的,我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既然种下恶因,必会结出孽果,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 &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我们都在等待着可怕的时刻的到来,有一点大家都是不约而同的,那就是没有人敢告诉家人,就是丽,也帮我们瞒着,我们都心存侥幸,希望蛇能放过我们,蛇能放过我们吗?
不会,蛇不会!我说过,蛇的报复心极强。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而已。
不多久,蛇的报复就开始了。
在我们山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鸡,一则是鸡好养,无须费太多的神,再则是鸡粪是鱼塘的良好食料。鸡蛋还可以卖钱换来家里的日常开支,还可以用来招待来客,再说,过年过节都得杀鸡敬神,所以每个山村人家,可以不养猪,但都会养鸡的,我们村也不例外。
村里的鸡很多,而且大多散养,早晨一大早把鸡放出去,晚上再用鸡食把鸡唤回来关上即行,没有人会天天过数,因为你家的鸡跑到我家的鸡窝,我家的鸡跑到你家的鸡窝,这种事很是平常,村人都很淳朴,就是哪家的鸡在别家长大也不要紧,到时候都会送还的,再说,每家的鸡大多做记号,因为鸡实在太多,颜色也很相似,不好辨认,村人用染布的染料兑水,用刷子沾着或涂鸡头,或涂鸡尾,或涂鸡翼,鸡足。。。。。。反正一眼就能辨认,实在是辨认不了,而两家都是同样的,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家一半,也就是杀鸡的时候,送一半给对方,这些村人都习以为常,没有人会为鸡而发生争吵,尽管村人都很重视养鸡,但良心和道德风尚往往比纯物质要高得多。
怪事开始从鸡身上发生了。
危险正一步步靠近,而我们,还有村人,却一无所知。
& & 现在想来,人呀,一辈子可以没有真正的朋友,但绝对不能有真正的敌人!
最先嗅出危险气味的却不是我们这些自诩为最为高级的灵长类动物-----人,而是狗。
记得有句俗话: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话确有道理。在那个物质极度匮乏,生活非常艰难的年代,所有的中国人都在响应着主席的号召,人多力量大,人定胜天!人口剧增的同时,人类最忠实的朋友-----狗也是与日俱增,尽管后来人类开始计划生育,但狗却没有,所以在所有的山村,狗几乎与人是一样多,人与狗和谐共存,说句不礼貌的话,有的狗可以说是家庭的一员,人们喜欢狗,此时养狗的目的不是为了看家护院,因为在那个年代,如果说‘道不拾遗’是村人的善良与淳朴的话,那么‘夜不闭户’却只能反应人们的无奈,鼠因无粮绝踪去,狗为家贫放胆眠,人都养不活自己,哪还有什么可偷呢。
& & 夏夜的山村是静暱的,有如一池秋水,安静而祥和,偶尔的几声虫叫犬鸣,犹如秋水微澜,没有人能够感觉到危险的逼近,即使是我们最忠实的朋友的几声警告,也被人们忽视,山村的夜晚,守夜的,看场的,护林的,所以走夜路很是正常,人们往往被熟悉的事物蒙蔽眼睛,先入为主总是引人误入歧途,习惯性的思维限制人们的思考,没有人想到其他,更不会有人想到蛇,还有蛇的报复。
开始的几天,鸡的减少并没引起村人的怀疑,到了后来,几乎所有的人家都感到鸡的数量明显减少了,大家才开始关注起来,可怜的人们一开始几乎一致认为是黄鼠狼或者是野狗,山里的野猫,狼干的,所有的恶毒咒骂都是冲这些动物发泄,有的人甚至提议搜山来查找证据,骂归骂,恨归恨,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想招了。鸡,可是村人一年油盐的来由,也是村人最主要的副业收入。
黄鼠狼,村人虽然恨,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没有人敢对黄鼠狼下手,更不敢想招对付它,那可是黄大仙,更是得罪不起的,所有的招数都是冲着野猫,野狗和山狼来的,然而,人们失望了,尽管在鸡舍周围装了不少捕兽匣,下了兑有老鼠药和肉汤的蒸饭团,然而,偷鸡的窃贼就像洞悉人们的心思似的,所有的招数形同虚设,对它不起一丝作用,不管人们怎么变换地方,它总能知道并避开,鸡的数量还是在减少,大家都感到了明显的挑衅和愚弄,村人愤怒了,这种愤怒不仅仅是为了鸡,为了家庭的收入,更主要的而是为了维护人作为大自然主宰的威信和尊严。。。。。。
& & 愤怒过后开始冷静,大家这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如果是山里的野兽出来偷鸡的话,怎么没有鸡挣扎的叫声和血迹什么的,这点很重要,野兽咬鸡,往往是一扑即上,咬住后便不松口而任由血流满地的,但在村里的鸡舍周围,一点血迹都没有,再说,大家装了这么多的捕兽匣,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村人开始怀疑最初的判断了。
野兽排除后,剩下的只有黄鼠狼了,对它,村人可是没辙,硬来对抗是肯定不行的,没有人敢对半神半兽的黄大仙动心思,好在人们都是能屈能伸的,硬的不行,可以来软的,就像一辆载满人的公共汽车,不管里面多么的拥挤不堪,但总是能再上客。人,是有掸性的。不能直接对抗,我可以向你哀求,还可以向神仙祷告呀,在村人的心中,神仙是万能的,是公正无私的,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比任何专政机关都有用的。
村人准备了一些香烛纸钱,还带了一只大公鸡到了山神庙,祭祀完毕后把公鸡杀了,做完这一切,村人才心安理得的回来,仿佛有了神的庇佑,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山村又会恢复往日的宁静与祥和。。。。。。
然而,村人都错了,这还仅仅是开始。
& & 就在村人认为一切都已过去时,第二天早上,大家还是发现,村里的鸡还是减少了,这时候的人们才开始真正感到了事件的离奇,大家放下一切事情,开始对村里四周的所有道路和鸡舍周围的环境进行仔细的搜查。
终于,大家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在军家鸡舍后面的菜园里,村人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痕迹,在菜园里,有很长的一段,所有的菜都往两边分,像被汽车轮胎碾过一般,非常均匀,很是光溜,面对这个,大家挖空心思也没想出个所有然来,只是觉得奇怪和不可思议,但在人们的大脑中,对这现象确实没有概念,更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村人都迷惘了。
我们四人自那天午之后,便都老实得多了,大家相约对此事守口如瓶,没有人愿受皮肉之苦的,更何况孩子。大家还约定,自此后不要单独出门,特别是晚上,走路的时候尽量走大路,别走茅草丰茂的偏僻小道,那里往往是蛇虫的藏身之所,对这点,山村的孩子都是知道的,大家虽然对蛇的报复心存侥幸,但还是心有余悸,再说:小心行得万年船,古话是有道理的。
俗话说得好,惹不起,躲得起。村人既然想不出怎么对付窃贼,唯一的办法就是转移鸡舍,晚上把鸡用竹子编的笼子关起来放在家里,与人在一起,再就是增加鸡舍周围的捕兽匣,还有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惊醒点,这也是村人的最后一招了。
村人最大的悲哀是找不着敌人,不知道的敌人是最可怕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无形的对手才是最恐怖的!•
& & 军的父亲是个有心人,我在前面曾说过,他是村里的巫师,这种职业在我们老家往往是低人一等的,所以对于村人的议论,他是没有发言权的,但他似乎看出一点什么,所以他做了一个大胆的行动,没有告诉任何人。
正由于他的这个行动,才使人们如梦初醒,抓住了真正的凶手。
又过去了几天,不知是人们防范得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这几天很是平安,鸡也没有再减少,只是晚上还是有狗的尖叫,但长时间绷紧的神经使人们疲惫不堪,大家又松了口气,不再谈论鸡的事,一切又恢复到从前,我们善良的村民,多年的劳苦,多年的辛酸,多年的不如意,已经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温顺品质,既然发生的都已过去,谁还愿意烧香引鬼,引火烧身呢!
& & 军的父亲在菜园里那条神秘的光滑的痕迹下做了个机关,他在两块木板上交叉钉了两行长长的竹钉,锋利的竹片尖穿透木板,裸露出来,就像两行尖刀似的,他把这个机关埋在菜园里,上面盖上一些腐草,然后告诉家人不要到菜园去,一切做得很巧妙,他知道,如果窃贼还再顺着原路来回的话,一定会露出破绽,然后顺藤摸瓜,找出真凶。
事件发生得出乎军的父亲意料之外,那天晚上,整个山村静寂得有点令人窒息,一切都在夜幕中悄悄地进行,我曾说过,由于这几天村里的鸡没有再发生意外,所以村人都放松了警惕,大家都很早了进入了梦乡,包括军的父亲。
大约在凌晨二点多的时候,军的家人突然被捕兽匣关合的巨大响声惊醒,声音非常响亮,连军家周围的邻居都能听到,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弄得莫名其妙的时候,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家具被推倒的更大声音,其中夹杂着什么东西拖动的声音,非常急速,也非常恐惧,就像一只刚被关进笼子里的野豹,发出困兽犹斗般的挣扎声,空气中还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陌生的腥臭味,大家可以想象,在这静寂的夜里,在这样一个落后封闭的环境中,发生这样一种巨大和奇怪的声音,还有这种陌生的腥臭味,军的家人是何等的惊恐害怕。
后来军告诉我,当时他及他的家人都被吓坏了,大家都拥在一起,连点灯的力气都没有,谁都知道,捕兽匣安装得非常巧妙,小动物是夹不住的,而能让它发出这么大的动静,要么就是野狼,要么就是野豹什么的,而这任何一种动物都不会发出腥臭味,再说,即便是这几种动物中的任何一种,在没有确切把握的情况下,没有人敢贸然冲出去的,常年的山村生活,使得我们村民都深知安全第一的道理。
& & 大家战战兢兢地拥在一起,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后来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没有。军的父亲才敢点起灯,大家才跟在后面一起打开了房门。
堂屋的惨状让军及家人都惊呆了,桌子,椅子等家具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推得乱七八糟的,奇怪的是捕兽匣已不见踪影,尽管堂屋大门大开着,但堂屋里的腥臭味依然很重,大家几乎都被熏昏过去,军的母亲赶紧冲出门,在门口大声叫着:“抓着东西啦,抓着东西啦。。。。。”
尖叫声有点语不连贯,但很凄利,在山村的上空盘旋,本来就有村人听到这奇怪的响声,大家正在纳闷,现在听到军母亲的声音,整个山村沸腾了,家家户户都点亮了油灯,男人,女人,孩子都冲了出来,很快,大家都聚在了军家,人群围满了军家前的土坪,沉寂而单调的生活使得大家都显得有些兴奋和刺激,当然,最兴奋的莫过于我们这帮半大不大的孩子。只有一些老年人多少显得有些忧心忡忡,但此时的人们已经疯狂了,没有人会去考虑什么,大家聚在军家周围,听着军的父亲结结巴巴地说事件的经过,也许是军的父亲平时很少做主角缘故,也许是刚才的声音让他还沉侵在害怕中,也许是由于其他什么,总之,军的父亲说得结结巴巴的,大家只能听得个大概意思,大家很快行动起来,男人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提着马灯在军家的周围寻找怪物,女人们则和老人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作着无谓的猜测,此时最难受的莫过于我们这帮孩子,一会跟这队人,一会跟那队人,生怕会失去这难得的机会,大家一会跑这,一会跑那,替大人们相互传着信息,所有的孩子们此时都恨不得分出几瓣来,或者说分身有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忙得不亦乐乎的。。。。。。。。。。。
大家一直忙到天亮,也没找到什么,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大家都有点垂头丧气了,人群复又聚在军家门口,开始轮番向军的家人询问,越是不了解的或者说是不确切的事物越能使大家的积极性高涨,军的父亲被大家问得更加慌乱,更加不知所措了。但他除了翻来覆去地讲那奇怪的声音和腥辏味外,其他的与大家一样一无所知。
就在此时,军的父亲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发疯一样向外面跑去,他的举动让大家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有的人都跟在后面,他是到菜园的。
大家还没跟到菜园,就听到军的父亲一声惊恐的尖叫,然后是身躯倒地的声音,大家都被吓坏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等大家赶到菜园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 & 这哪是什么菜园哟,所有的菜被压得一塌糊涂,菜上面沾满了粘粘乎乎的腥臭的黏汁,红红白白的,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大家不由得赶紧捂住了鼻子。
可更可怕的是在菜园前一点,一条巨大的蟒蛇,我敢说,这一辈子能见这么大的蛇的人不多,在后来的二十多年了,我到过很多城市的很多动物园,也见过很多号称巨蟒的,但与躺在地上的它相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蛇直躺在菜园前面的茅草路上,一动不动的,山村的路虽然不宽,但足够两人对过的,可蛇在翻滚中却占据了整条小道,甚至超过路面,足足有四、五米长,全身都血淋淋的,周围一大片的茅草,菜蔬都被压倒在地上,可以想象当时蛇是怎么挣扎的。
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大张的嘴都合不拢,没有人敢过去看个究竟,就连军的父亲,可怜的跑在前面的已经吓得瘫在地上的老人,也没人敢上前去拉,大家都傻站着,忘记了跑,也忘记了来此的目的,甚至忘记了呼吸,空气陡然变得紧张起来,人们几乎都屏住呼吸,周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地都听得见。。。。。。。
& & 在蛇的已经破开的肚子里,村人看见了大量的鸡毛,甚至还有一只没有消化的鸡,村人终于明白了失鸡的缘故了,军的父亲总算无意中为村人除了一大害,还没等大家从胜利中清醒过来,一个更大的问题又出现了,是村里的妇女们说的,原因是这样的,村里前段时间每晚都丢失很多鸡,而且又不是仅一家丢失,几乎村里的人家都丢失过鸡,而且一晚上就是好多家,蛇不会吃了这家几只又吃那家的,蛇不会懂得:‘万事留其余,惜福当如是’的道理,果如此的话,那这蛇就成精了;如不是,答案只有一个,还有很多其他的蛇。。。。。
想到这,几乎所有的人都打了个寒颤,村人都知道蛇的报复心很强,而这条蛇这么大,会不会蛇王呢?
后面的事情告诉我们,大家都错了。我躲在大人后面,非常好奇,特别想看到蛇的真面目,又特别害怕,直到今天,我还特别喜欢看‘动物世界’里关于蛇的故事,但生活中我却非常怕蛇,而此时的我却在心里又替蛇暗暗惋惜,能修炼成这么大,得花多少年,如果不是贪吃,不会这么糊里糊涂的死于非命,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看来‘人心不足蛇吞象’也足为天下人戒!
我曾多次说过,惟有看不见的躲在暗处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也就是说只有看不见的隐形的对手,其下手才是最致命的。
村人都害怕了,大家从刚才的除暴安良的兴奋中转瞬间变为无限的担心恐惧中,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特别是由大喜转为极悲,个中的心情非知情人所能体会。
男人们发青的面孔,女人们低低的惊惧的低语声,使得我们这群孩子都感到了明天的可怕,此时的我们还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四人所引起的,我们更不会知道后面还有更大的报复行为,更为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 & 村人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条已经死了的可怕的巨蛇,后来在村里老人的建议下,才决定把蛇埋了,我远远地看着几个村民把蛇运走,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也随着蛇的晃动而一悠一悠的,颤颤的,说不出的难受。
蛇的出现打破了村里的常规,村人们很早吃了晚饭,在以前聚集的大坪里草草的乘了会凉,就早早地回了家,没人敢再整夜地躺在外面乘凉了。而这天晚上,我做了个非常可怕的梦,由于早上看到了蛇,再加上我们心里本来就有鬼,所以在睡觉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在煤油灯昏黄的灯光的照射下,望着黑黢黢的墙壁,眼前总是晃动着蛇的影子,一会儿弯,一会儿朝前游动,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到了后来,我甚至感觉到墙壁上的蛇在向我游来。。。。我惊恐地闭上眼睛,把头埋在胳膊下,吓得不敢看墙壁,我焦急地等待天亮,时间却过得很慢,慢得就像静止一般,四周是死一般的静寂,没有一点声音,连往日的虫鸣都因为蛇的出现吓得闭上嘴巴,我深切地体会到了‘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胆寒。
就这样战战兢兢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可是,在梦中,那条蛇依然存在,而且越来越鲜活,我看见它吐着长长的信子朝我飞快地游来,游来,我甚至都能闻到它身上散发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我吓得惊恐地大喊,可是我的喊声并没有把我惊醒,相反,蛇却转瞬间变成了无数的游动的精灵,它们一起从四面八方向我游过来,游过来,把我紧紧地围在当中,我已无路可逃,恶心的腥臭味越来越浓,我拼命地喊找着救命,拼命地挣扎着。。。。
& & 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凌晨,虽然是炎热的夏日,可是我却感到身上凉嗖嗖的,这才发现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用手一拧,都能拧出水来,可是我的脑袋却昏昏沉沉的,像有千斤重似的,沉得我抬不起来,我知道,自己发烧了。
家人知道我发烧了,嘱咐我呆在家里,不要上学了,说句实话,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走路都很困难,我知道,父母都要到生产队出工,哥哥他们要上学,也就是说我就得一个人呆在家里,而这却是我最害怕的,我现在特别害怕孤独,所以说什么我都得去学校,我害怕一个人面对这空空荡荡的屋子。
杨,军,洪他们来约我上学的时候,见到我都有点闷闷的,连我生病的事问都没有问,没有了一点往日的热乎劲,我见他们一个个都无精打踩的,也觉得奇怪,拉住军问了一声:“你们这是怎么了?”
军没有回答我,只是催我快点吃饭一起去上学。
他们的举动让我更加莫名其妙,又朝洪和杨看了一眼,见到我的目光,他俩都把头扭向了旁边,假装没看见似的,我的疑惑更重了,强压住自己没有再问,三口两口就吃了早饭,随他们一起出了门,因为发烧的缘故,胃口很差,早饭吃了什么,吃了多少,我都不知道,只是机械地吃,满脑子的疑问,恨不得早点离开家,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 & 刚离开村子,还没等我开口问,军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昨夜真怪,我梦到那条蛇了,朝我游来,把我吓的。。。。。”
我刚把头转向杨,他已经开口了:“我也是”。
“我也梦到了,还有好多蛇,都向我游过来,甚至还有蛇就要爬到我身上了,吓得我尖叫,幸亏醒得早,要不然,会被吓死的。”洪没让我看他就自顾自地说开了。
他们说完后就一直转头看我,我明白,他们想知道我昨夜是否做梦?梦里是否有蛇?
这么大的事,我不敢同他们开玩笑,也没有逗圈子,只是朝他们重重地点了点头。
刹时,大家都沉默了,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知道了事件的严重性,蛇的报复才刚刚开始而已。我们曾经心存的侥幸刹那间灰飞烟灭。
我们明白,敌人是永远不可能仁慈的,昨夜的梦只是警告罢了,蛇在慢慢地折磨我们,折磨我们脆弱的神经,它在玩弄我们,让我们未战先屈,让我们未战而心里先输,此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也!
而就在昨夜,就是这恶梦,让我一下子成熟了许多,我知道了什么是害怕,什么是孤独,什么是软弱与无助,面对强大的大自然,人,万物之灵,是多么的脆弱和无力!
& & 等我们下午回到家时,一个更为恐怖的消息在等着我们。
我们知道,也亲眼看见几个村民把那条死蛇运走的,据他们回来说,他们把蛇远远地抛在村前的山里,为了怕村民无意中受到惊吓,他们还用树枝什么的把它严严地掩盖起来,然而离奇的是就在今天早上,村民们出工的路上,又看到了那条蛇,那条已开膛破肚的蛇,那条浑身血污污的还沾着鸡毛的蛇,静静躺在那。。。。。。胆小的妇女们吓得都哭了。
这个恐怖的消息使得整个山村都沸腾了,村人们个个都神色凝重,三五成群的议论着,那几个昨天负责运蛇的村民被大家紧紧围住,所有的话被翻来覆去地问了又问,说了又说,对我们来说,这是非常恐怖的消息。
可是,这远远没有结束,更让村民惊慌失措的事还在后面。
&&队长刚一宣布散会,我们就一窝蜂朝外挤,大家都知道,祠堂里可不是好玩的,谁都不想落在后面,可我们刚挤到门口,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因为站起来的都是像我们这么大或者比我们大一点的半大孩子,而大人门却一个都没有动,抽烟的继续抽烟,磕睡的继续磕睡,大家就像没听见队长的话似的,一个个不约而同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这下可苦了我们这帮孩子,大家赶紧又挤回来,依照原样子重新挤入人堆里,使得我们又引来大人们的一阵训斥,大家也顾不得了,现在想来,还是年轻人急躁,没有耐心,队长好象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似的,他一点也不着急,慢慢地卷起一根旱烟,又不紧不慢地点上火,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我说你们,还有说话的没,明天可还得上工,你们不说,我可就走了。”说完,谁都不看就坐下来美美地吸烟。
时间又过去一阵子,军的父亲这才站了起来,怯生生的开口说话了,也许是他从未在这么大场合发言的缘故,也许是他还没从惊吓中清醒过来,总之,他讲得结结巴巴的,一点不像他做法事的时候,我没有想到,这么大的老爷们,说话还是这么吞吞吐吐,大家可能还记得我曾说过,虽然他的社会地位低下,但军的父亲是我们方圆几十里最有名的巫师,也是有名的懂民间偏方的药师,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候,他的话却比队长的话有用。这是人们的心理作用在作怪,大家都认为他是巫师,也就是说肯定与那些神神怪怪的有些牵连,所以他说话是有作用的,再说,他是最直接的受害人。
& & 军的父亲结结巴巴地说:“我看这件事有些古怪。”他的话还没落音,就引来人群的一阵嘘声,这不是废话嘛,谁都知道这事古怪,否则队长喊开会干什么。
他没有理会人群的嘘声,自顾自地说:“我估摸着可能是我们村里有人得罪了蛇什么的。”
他这句话引来大家的骚动,骚动过后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我知道大家的心思,每个人都在想,在回忆自己或者家人是不是在最近有什么过失什么的。
他接着说:“村里一直蛇多,但很少发生蛇到家里偷鸡什么的,还有,那条蛇,明明我们把它给埋了,可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来,这肯定有名堂,怪事,蹊跷得很。。。。。。我觉得还有更大的事发生。。。。。。”
他的话使得大家心里又是一紧,这也是大家最担心的。
那天晚上,大家商量了很久,都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然而,蛇的报复却加快了。有一点军的父亲说对了,还会有更大的事发生。
而且事件是不断地发生的。。。。。。。。
& & 那晚,大家商量了很久,而五叔被蛇报复的事情也被翻来覆去地提了好多次,越说大家心里越没底,越商量大家心里越恐惧,许多的陈年旧事被一一提起,以至于后来谈论的中心由蛇而转为其他,要不是队长及时出面制止,我想还没等蛇报复,人类自身的内战得先爆发了。
在我们湘南一带,有一句俗语:‘砌屋要砌窝,葬坟要葬坡’,也就是说,砌房子要砌在山凹处,这样依山傍水,面北朝南,前有出路,后有靠山,所以绝大多数的村庄都是依此格式修建的,我想这是与我们的祖先多年所遭受的战乱之苦有关,平安对每个人都很重要,无论是什么时代,大家考虑得最多的就是安全保障。
与许多山村一样,我们村也是呈‘凹’形状的,只不过与其他村不同的是,我们村的凹形特别的明显,中间深凹进去的也是村里的最中心,就是村里的祠堂位置所在,而所有的村民都是沿着凹字的两头修建住房,这是约定俗成的,没有人敢违反这个规矩,进村只有三条路,一条是朝着祠堂方向的正路,也是大路,这条路之所以被称为正路,是因为无论村里的婚丧喜庆,都得从这条路进村活出村,换句话说,村里的每位村民从生到死,每一次重大的活动都与此路有关,包括小孩百日游村,老人去世安葬离村,新媳妇嫁进村,村里的女孩嫁出村。。。。。。。都得从这条路出去,否则被视为赶出村,相当于被削夺村里的户籍一样,对当事人及其家人来说,这是奇耻大辱。
另外两条路就是凹字形的两头,这两条路是后来村里人多了为了图方便省事自己修建的,本来是很小的土路,由于村人不断的维修,现在已是石子路了,虽然没有大路的宽阔和平整,但确是村民走得最多的,在我们所有的山村,我们的村民虽然不懂得鲁迅先生的那句名言:‘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但大家却默默地做着,实践着老先生的真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 & 个村子只有两大姓,以祠堂为界,左边住的全是姓‘资’,(朋友们也许很少看到这种姓氏,也只有在湘南一带才有这种姓而已,而且是湘南的大姓,非常奇怪。我曾在百家姓上查过,没能如愿,但根据他们的族谱记载,原祖籍是渤海郡,是也非也,我至今也没有搞清楚。),右边姓李,两姓之间虽然通婚,在平常的日子里,大家也都按照辈份叫喊,非常客气,但矛盾却一直存在,有的矛盾可能已经上溯到多少代以前,甚至大家都不能说出矛盾的具体内容,但却忠实地执行祖辈的遗训,那就是有矛盾,至于矛盾是什么,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已没人关心。
现在村子村子处在危险的边沿,大家却不约而同地想到是对方在搞什么阴谋,或者是做了什么神鬼共愤的事情,才导致这场灾难的发生,于是就发生了剧烈的争执,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有理,说着说着,陈年旧帐又一笔笔地翻出来,俗话说:打架没好拳,骂人没好言,人在极度苦闷或者是极度恐惧中头脑往往都会发热,做出过激的行动,或者是说出过火的话来,大家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这可吓坏了我们这帮孩子们,每次大人们吵架,受苦的都是我们,倒不是说大人们需要我们去帮忙什么的,关键是大人们一旦闹别扭,也就连带我们小孩之间不说话,而我们本就在一起上学,一起玩耍,要突然分成以姓为界的两大阵营,这对我们来说,是件痛苦的事情。
现在情况演变成这样,是我们始料不及的,也是村民自己也想不到的,其实争论的焦点很简单:我们村不是很平坦,左高右低,也就是说凹字的左边(资)地势高于右边(李),因此,李家人砌房的时候往往要垫很深的石基,二楼正好与村里的水平线相平,一楼就借势做储物间,杂物房什么的,按照惯例,两边的房子高度相平,不准任何一方超过对方,以免压住对方,这种现象在我们农村是相当的普遍。
农村的建筑水平和自身的条件限制,大家砌房的承受能力也就一层楼,但左边一层,右边必须得砌两层,没有出现意外也就罢了,没人会关心这事,只要对方的房子不超过我们就行,可现在恰恰发生蛇的故事,于是,左边的人家(资)就怀疑是右边(李)的房子虽然高度与他们一致,但总体层高超过了他们,造成了‘白虎抬头’之势,所以才会有这场蛇的劫难。
略懂风水的朋友们可能知道,所谓:‘左青龙,右白虎’,而白虎抬头也就压制了青龙,白虎是要吃人的,所以青龙要反抗,而蛇在我们农家,就是小龙,因而有这场蛇难。。。。。。
双方吵的不亦乐乎,最后还是队长制止了,他让大家先把这个问题放下,如果有这么回子事,那问题早就发生了,因为房子的造势是早就定下来的,青龙不会忍耐这么久才反抗,再说,蛇可不认人,它可不管你姓李姓资,逮谁都是一口。
队长的话让争吵的人群冷静下来,想想队长的话,确有道理,双方这时都为自己的鲁蛮有些后悔,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蛇还没有报复,就先自己乱了阵脚,万一有什么事,大家分成两半,隔岸观火的,互不相帮,最终岂不是自找苦吃。好在村人淳朴,也不知是谁先发给对方谁一根烟,接着就是你发我,我发你的,气氛很快就融洽了。
自己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但蛇呢?
蛇会像人一样和解吗?
蛇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吗?
没有人知道。
大家的心还是悬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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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看可能觉得有点枯燥,但是看到后面就很引人入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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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等待是幸福的,那是因为我们知道无论我们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所要等待的人或事一定会来,尽管等的过程是漫长的,但最终的结果是可以预见的。
有的等待确实痛苦的,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是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心神不宁,是那种不召即来,挥之难去的无法排遣的郁闷,因为我们所要等待的东西具有极大的不确定性,我们没法预见这种不确定有多大,灾难会落在谁的身上,又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何时灾难会发生,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灾难。。。。。人呀,只有此时,才会失去作为万物之灵的优越性,在大自然面前,又有谁能有优越性呢?
没人能凌驾于大自然之上!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这几天山村非常的宁静,是那种失去了尘世气味的死一般的宁静,连狗,见人都没有了往日的威风,懒洋洋地有气无力地叫几声,然后赶紧夹起尾巴躲进屋子里不再出来,鸡早就比往日少多了,幸存下来的也不再满地捕腾,失去了鸡飞狗叫的村庄,也就失去了人间的气氛,大家说话,做事都是轻轻的,好象怕惊醒什么沉睡的精灵似的。
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
蛇的再次出‘口’是在人们毫无戒备的时候,也是人思想最不集中的时候。
& & 那是一个清晨,一个与往日没有什么区别的平淡的清晨。
洪和我一样,也是帮母亲烧大灶的小工,那天早上。在我们山村,早晨大家都是起得很早的,而夏天的早晨是人最困倦的时候,洪被家人喊起,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小便后就顺势到屋后的稻草堆抱稻草,准备着烧大灶的材料,悲剧发生了。
洪是怎么被蛇咬的,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我们只能是猜测而已,我们可以想象当时的洪半睁半闭着眼睛,小便后转身走到稻草堆前,然后蹲下身,然后伸出手去抱稻草,然后是。。。。。。
洪的家人只听见洪惨叫一声,然后又听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他的家人就跑出来,在屋后,洪已经痛得呲牙咧嘴,一声接一声惨叫,整个村子都听到了洪的惨叫声,在这个宁静的早上,在大家半梦半醒之间,洪的惨叫是那么的尖利,那么的凄惨,那么的揪人心肺。
所有的干活的,没有干活的,已经起床的,还没有起床的赶紧爬起来,大家慌慌张张地朝他家跑去,在这种关键时候,任何不详或者是不寻常的事都能引起大家足够的注意,我是随着家人一起赶过去的。
只见洪的右手手腕处已经被一根细线给捆得牢牢的,不知是由于手掌缺少血液流通,还是被蛇咬的缘故,整个右手掌给涨得紫红,而且,五根手指肿得跟胡箩卜似的,也许比胡箩卜还要大,亮晶晶的,好象一碰就破,由于疼得钻心,洪已经没有力气再叫嚷了,脸色灰黄灰黄的,嘴唇发乌,只有嘴里还若有若无的发出一两声哼哼叽叽的声音。。。。。
我不忍心,也不敢再看下去,转头走到屋后去,也就是事发地,只见村里的男人们都来了,大家把草堆围成一圈,每个人手上或拿木棍,或拿农具,全神贯注地盯着草堆,几个胆大的年轻人正在用长竹杆在一下一下地挑着稻草,我知道,大家正在捉拿罪魁祸首,正想过去看,一个大人板着脸,冲着我大声吆喝:“你跑这干什么,快死走,这里没你事,快走快走,莫碍事。。。。。。”
我虽然很不高兴,但想想自己在这里却帮不上什么,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惹上麻烦,又看看大家,没人理我,他们正在埋头苦干呢,突然又记挂起洪来,只得又别转身朝屋子里跑。
& & 我再次回来的时候,军的父亲已经在给洪治疗了,他正在把一把细细的磨得锋利的亮铮铮的小刀架在煤油灯上烤,四周围满里村里的妇女和小孩,还有一些来得迟的正在用力往里钻。
此时军的父亲,已没有往日的琐诿,他全神贯注地盯着灯上的小刀,身边放着一碗白酒,我当时还不知道这酒是干什么用,以为是给军的父亲喝的,心里暗暗地怪他,这是什么时候,还想着喝酒,真是轻重不分。在他左边,洪的母亲一边哭泣,一边捣着军父亲带来的不知名的草药,洪就躺在他们的正前方,他爸爸抱着他,眼睛里也是亮晶晶的,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果然,军的父亲开始喝酒了,满满的一大口,好象八百年没喝酒似的,我更加鄙视他了,甚至还在心里咒骂他,然而事情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并没有把这满大口的酒喝下去,而是快速地抽回刀,把满口的酒朝刀喷过去,只听见一声“呲溜”,紧接着刀上冒出一股蓝烟,之后整个刀就显得蓝幽幽的,泛着寒光。
看到他这样,我才明白,这酒是用来消毒的,心里正暗自愧疚,只见军的父亲看了看捣的草药,低声地招待了洪的妈妈几句,然后用嘴含着握手的刀柄,移开煤油灯,爬到洪面前。
洪的母亲站了起来,她用手势把人群朝后推了一下,大家都自觉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她就端起刚移开的煤油灯,举起来,蹲在军父亲的另一边,可怜的洪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他父亲放下他的上半身,紧紧地抓住他受伤的那只手,他哥哥按住他的另一只手,旁边的人赶紧接过他妈妈手上的油灯,让他妈妈斜抱住他的头,让洪整个身子斜躺着。
& & 军的父亲先用清水把洪的手指冲了几遍,终于看见在洪的拾指的第一个指关节处有两个小小的牙印,如不细心是看不出的,然后他又用水反复冲了几次,然后腾出左手,抓住洪的手掌,捏住洪受伤的那个手指,右手飞快地从嘴里抽出刀,我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边洪就像杀猪似的叫了起来,身子剧烈地扭动着,只听见军的父亲使劲喊:“按住他,按住他,别让他动!”
洪的家人已经忘记了哭,只晓得听从命令了,见状只得死死地抱住洪,我这才发现洪的母亲脸色也变了,身子跟着洪的扭动而抖动,豆大的汗珠沿着瘦弱蜡黄的脸庞朝下淌,眼角还挂着泪珠,我有点纳闷,他妈妈怎么身子也抖得这么厉害,不至于这么害怕吧,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呀,在我们山村,虫叮蛇咬的又不是第一次,再说,人家是在救洪呀,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她应该会理解的,我又转头看看洪,这才发现,洪疼得用嘴死死地咬着他妈妈的胳膊,一缕殷红的鲜血正沿着洪的嘴角朝下流,我这回是真正感动了,母爱是伟大的,洪的母亲用自己瘦弱的胳膊承受着一个半大小伙子的死命一咬,这得多大的毅力和忍受力,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撒手,还是用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儿子,她是想让她儿子知道,他的家人一直都在他身边,她要给儿子传输自己的勇气和力量。
& & 我连忙推了推站在旁边的二婶,并用手指给她看那一幕,二婶用手抹去眼角的泪花,嘴里嘟咙了一句:“真是造孽哟。”一边走了过去,她用手使劲掐住洪的两颌,迫使洪张开嘴,然后迅速从地上随便抓起一只凉鞋,塞在了洪的嘴里。
哄的母亲这才抬起头来,先朝洪看了看,然后又转过去盯着军的父亲,看着他,脸上满是希翼和乞求的神色。
二婶刚走过去,我赶紧朝前移了移,选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站好,我这才看见,洪受伤的手指已被军的父亲在上面划了个十字架,里面正冒出几滴紫黑紫黑的如酱油般的血,我发誓,我从没见过这种血,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我在心里暗暗称奇,看来人不可貌相,别看军的父亲平时抖抖擞擞的,关键时候还真出手不凡,我,可能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就那么精确地命中了目标,而且是十字花。
军的父亲喊人挑来了二大桶清水,又让洪的父亲把洪的手抬高举到一边,底下用木盆接着,他用双手使劲挤压洪的手指,黑色的带有腥臭味的血慢慢地挤出来,旁边的人赶紧舀水冲洪的手指,挤一点,冲一下。。。。。。
尽管洪的嘴里塞着鞋子,仍然疼得惨叫,那种凄利的声音我至今仍不能忘记,动人心魄,使人闻之生寒,是那种从骨子里生出来的惊惧、深寒。
军的父亲对这一切不闻不问,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他只是死命地挤着洪的手指,偶尔用威严的眼神提醒冲水的人快点冲水,并没有多余的话语,此时的他在村人的眼里是高大的,是威严的,他就是大家的救世主,谁能保证蛇或者是其他什么不会咬自己呢?
盆里的水满以后,自有人换上其他的盆,然后端出去倒在早就挖好的坑里,这是军的父亲的注意,他说随便乱倒的话,万一被鸡什么的吃了,会发生意外的,现在想来,他确实是个细心的人,这种做法是有道理的。
就在大家绷紧神经快要断裂的时候,他终于抬起了头,长嘘了一口气,我这才发现,他的头上,身上已满上汗水,而洪的手指也开始流出了与常人一样的鲜血来。所有的人都嘘了口气,我们这才发现,自己也是浑身大汗了。
洪已经不叫了,他已疼得昏了过去,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水,总只是湿淋淋的。军的父亲先用清水把手冲洗了几遍,然后从旁边的碗里抓出一大把捣好的草药,连汁带沫全涂在洪的手指上,用布条绑得牢牢的,并招待洪的母亲,你们不在的时候得绑着洪,不要让洪自己动手抓破这绑带,这几天洪还得痛几天,今天口服的药丸在动刀之前就已经给洪吃了,晚上再给他吃几粒药丸,晚上再换药,换下的药渣和布条不要乱扔,要深埋地下,可怜的母亲只有点头的份,嘴里不住地嘟咙着:“感谢,感谢,还要麻烦你。。。。”的话。
看这这一切结束,大家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这才有人想起罪魁祸首,那条该死的蛇呢,抓到没有。所有的人又朝屋后涌去,稻草堆在大家的轮流拨拉下,已经四散开来,可蛇的影子还没见到,有的人已经开始泄气了,大家拿不定肇事者还在不在,但一看到这么多人都涌过去,大家又鼓起劲,再次拨拉起剩下的稻草来。
我知道众人的心里,没有人认为这是一种意外,因为多少年来人们都是这么烧大灶的,这是蛇的报复!可问题是打死了这条蛇,其他的蛇还会再来吗?蛇的报复已经结束还仅仅只是开始,没有人知道,这是大家心里最大的结。其实我比大家还更多一层隐忧,那就是我们四人!杨,洪,军,我。现在洪看来已是受到了报复,那么我们三呢?想到这我又开始冒冷汗了,当然,别人是无法体会到我此刻内心的心情的。但有一点我可以相信,杨,军他们会有我同样的心思,因为我已从他们的脸色看了出来。我们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以后的事实证明蛇的报复远没有结束,当然,这是后话。
就在大家感到没有希望时,终于,旁边看热闹的人开始喊了起来,刚里面的那堆稻草动了一下,像是里面有东西,大家赶紧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围了起来,我们看热闹的都被赶得远远的。终于,罪魁祸首出现了,一条小小的不到两尺长的紫黑色的蛇,正在稻草堆里钻来钻去,偶尔停顿下来,立刻昂起那丑陋的头,一伸一缩的,嘴里吐出腥红色的信子,发着“嘶,嘶”的声音,活脱脱的色厉内频睦?抻潭费?印?br&本来大家的热情非常高涨,但一看到这条小小的犹如长鱼般的小蛇,大家反倒有点失望起来,毕竟力量对比太过悬殊,没有人再动手,只是围在那,看着它四处乱窜,偶尔有人远远地用木棍扒拉一下,免得它游得离人太近。大家开始根据自己的知识猜测是什么蛇,你说是这种,他说是那种,说来说去,竟没有个统一的意见,大家这才发现,原来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蛇,大家又都楞住了。
军的父亲适时出来了,他一出现,大家主动给他让路,我发现他与刚才治疗的时候已判若两人,又恢复了往日抖抖擞擞的样子,他看了蛇一眼,楞了一下,又仔细看了一会,我就在他的左前方,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睛里显了一下,是那种惊骇的神色。
& & 众人等了一会,见军的父亲还没有说话,有人又开始催促了,让他快点说,别卖关子。又过了一会,他像突然回过神似的,并没有理会他人的催促,脸色凝重的大喊:“快,快点动手,别让它跑了。”
众人一听,先是一楞,接着便七手八脚地动起手来,蛇先开始还不挺地游动躲避,偶尔还昂起那丑陋的头作吓人状,到后来索性装起死蛇来,一动不动的,任凭众人用木棍打,大家以为它死了,纷纷住了手,毕竟痛打落水狗是可以的,没人愿意打死蛇,这是不道义的。
一个性急的楞头青马上就跑过去,想确定蛇是否真的死了,刚到蛇面前,只听见军的父亲大喝一声:“小心,蛇有剧毒,它诈死!”
他的断喝阻止了小伙子的脚步,果不其然,就在他刚楞在那时,那条可恶的蛇开始反击了,只见它身子急速扭了扭,舒展开来,然后整个身子弓了起来,接着又是一弹就像猛虎下山一样朝着小伙头猛地一伸,速度之快,目标之准,不得不令人叫绝。
如果不是军的父亲那一声棒喝,这位小伙子很可能又得遭受蛇吻之苦。好在大家听到喝声后都有所准备,现在人群可是真的愤怒了,木棒如雨点般往下落,蛇的身子都快变成了肉酱,大家才住手。
军的父亲走上前去,又仔细看了看蛇,然后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些什么药水涂在手上,然后用火钎夹住它,用刀一削,蛇头就掉了下来,他嘱咐众人把死蛇埋掉,然后夹着蛇头走了。
虽然他初看到蛇时的那种眼中显出的惊骇没有多少人在意,但他最后的这一声叹气大家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现在他没做任何解释就不管不顾地走了,大家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大家到现在还不清楚这是条什么蛇,有一点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那就是这条蛇的出现不是偶然,而他的那声叹气也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的叹气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洪。
& & 下午一放学,我们背起书包就往家冲,其速度不亚于百米竞赛,我们都想知道洪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还会像早上那么疼吗?
刚进村口,远远就听见一种闷闷的像是用喉咙发出的声音,很是凄惨,那是声嘶力竭以后的声音,那是洪的声音,我想起一句话:精尽既以血,泪无眼将枯,我想此时的洪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我们加快了脚步,刚进洪家,就被洪的模样吓倒了,我的天,这哪是洪,哪是那个壮实的大小孩,如果不是我亲眼所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肯定这就是与我们朝夕相处的洪。
整个屋子里充斥着一股草药的味道,中间夹杂着腥臭味,屋子里阴暗无光,但又极是闷热,洪,我的同学,我的朋友,就像绑粽子一样,我想这就是所谓的五花大绑,用一根粗粗的汗巾卡在上下牙齿之间,穿过嘴唇反绑在脑后,那是为了防止洪疼得难受时咬伤舌头,一根双手被平摊着用布条绑在在一根约20厘米宽的楠竹扁担上,防止他乱动碰伤,脚也是用布条绑着,全身只穿一条宽宽大大的裤衩,浑身肿涨着,亮晶晶的,就像吹足了气的皮球,一碰就会炸一样,洪的眼睛也肿成一条直线,几乎看不清东西,当然,他也没有意识来看清东西,由于嘴里有汗巾,所以洪只能发出像猪一样的闷哼声,那种濒临绝境般的惊恐的哼声。
我们没法安慰洪,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就是安慰他也不知道,我们只是看了一会儿,才默默地退出来,在出门的时候跟正在熬药的洪的母亲打了招呼,让她有事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叫一声,大家的心情是一致的,我们不知道蛇的下一步是什么,谁又会成为蛇的目标呢?
这个成为目标的人会有洪那么幸运吗?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知道。这是个永远都没有答案的问题。
& & 晚上,虽然没有人约定,但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洪的家里,大家想迫切地知道军父亲早上叹气的意思,果然,他正在帮洪换药。而晚上没再用草药,而是用的蛇头。原来他早上把蛇头拿回去处理了一下,然后用石头臼捣烂,再加了一点什么,敷在洪的手上,以毒攻毒。
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样子,没有敢打搅他,一直到他忙完,大家这才有机会说话,这时候人越聚越多,整个屋子都是人,来得迟的就站在屋外,反正只要听到就行。他刚歇下来,就有人开口了问他,早上是什么蛇?这么毒?
军的父亲先看了大家一眼,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地公蛇!”
他的话引来人群一阵惊鄂声,大家面面相窥,不知地公蛇为何物。军的父亲没理大家的神情,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们这地蛇虽然多,那只是数量多,但大多毒性不强,也不主动攻击人或动物,所谓的雷公蛇(也就是两头蛇)只是传闻而已,现在并没有人真正看到过,其次是竹叶青,毒性最强,但基本都是单独出现,只要注意点,还是好对付的,再就是地公蛇了,这种蛇毒性虽然没竹叶青厉害,但最凶猛,也是报复心最强的蛇,如果在山林不小心惹恼它,它会穷追不舍,直至追上为止,所以山村采药的,打猎的最怕的就是这种蛇。还有,它能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其他的蛇,无论是同类,还是别的什么蛇,只要闻到这气味都会顺道跟来,也就是说,这种蛇除了雷公蛇以外,它就是蛇王了。。。。。。”
“但关键是这种蛇一般都在深山老林出现,很少在丘陵或人烟稠密的地方见到。”军的父亲接找说:“这是我最担心的,前段时间鸡少的时候,我就猜可能有蹊跷,没有组织的话,这么多蛇不可能一直出动的,现在看来,我猜对了。可还有就是,其他的蛇都藏到哪去了,还有没有蛇王呢?”
说完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尽管他说了这么多,但大家最关心的还是后面的那几句话,现在见他如此紧张和叹气,大家的心又沉了下去,后来的事实更加印证了他的说法,确实有蛇王,而且蛇的报复是有组织的。
这个晚上,整个村子上空都充斥着洪那杀猪似的濒临绝境般的闷叫声,他那凄惨的声音,和找军父亲的话,让所有的村民心里一揪一揪的。
自从发现村里的鸡少了,我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现在洪的出事,这种预感被军的父亲讲成了现实,所以我害怕得整晚都没敢睡着,我怕自己睡着以后,会有蛇不声不响地怕到床上,或者是像五叔那样,爬到纹帐顶上,我也怕看到灯光,昏黄的煤油灯照在墙壁上幻化的影子,我都会当成是蛇,我更怕听到响声,任何一点响动我都要侧耳听上很久,我怕是蛇游动的声音,我知道我这是在折磨自己,但我确实怕得要命,我真的是心惊胆寒了。后来想来,当时有过这种惧怕心里的恐怕不只是我,我能肯定的是大多数的妇女那些日子都是在胆颤心惊中度过的。这种想法在我今年春节回家探亲时得到了证实,直至今天,村里大多数人提到这件事脸上还是那样的惊骇。
我在心里拼命地控制自己不要睡不要睡,但在鸡叫头遍的时候(在夏夜大约是凌晨四点多,那时没有钟,没有具体时间的概念,山村的作息是以公鸡的叫声,太阳的落山等等为准),我还是有点迷迷糊糊了,我的意识是清楚的,但不知是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有蛇,对,是真的有蛇。
& & 我看见一条蛇,不,是两条蛇,就是我们那天下午戏耍的那两条蛇,它们一前一后蜿蜿蜒蜒地爬过来,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吓得赶紧坐了起来,可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坐,我连喊都喊不出来,我急头满头大汗,我用力地踢睡在那头的哥哥,我希望他能救我,我使劲地踢,好不容易看见哥哥动了,我一阵狂喜,我以为他会醒,他会注意到我的绝境,然而,他翻了一下身,又沉睡过去,我的心慢慢地掉入了无边的黑暗中,我快要被蛇咬死了,我绝望地想。
蛇离我越来越近,已经近在咫尺,我已经能感受到它们散发出来的腥臭气味,还有那冰冷的扭曲的身躯,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并没有使我精神一振,也并没使我躁热的心生出凉意,反而,生出的却是一种彻骨的寒意,一种从骨子里生出来的寒意,一种内冷外热,肾亏肝旺的心神不宁,慢慢地,一条蛇已经爬上了我的身体,冰冷冰冷的。它并没有立即咬我,而是慢慢地,一点一滴地享受着玩弄与嘲笑的快感,而我,作为万物之尊的人类,却任由它凌辱,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我是真的绝望了。
后来,另一条蛇也开始爬上来了,它们一左一右,在我的身体的每个地方游动,刺激着我的每一处神经,我觉得自己生不如死,我快疯了。。。。。。
& & 救我的是鸡!
是鸡的打鸣声把我从恶梦中惊醒的,当我醒来的时候,我首先看了看床上和床前的地上,当确知没有蛇以后,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我知道自己做梦了,这时候的我才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我又捕倒在床上,耳边依稀传来洪那凄凉的叫声,我又只得坐了起来,尽管自己累得不行,但我还是不想睡,也不敢睡。更不敢自己一个人贸然起床,我害怕!
山村的早晨,天空还是那么晴朗,空明,空气还是那样的清新,但村人的心是沉重的,就像有一把无形的枷锁在压迫着大家,这时候一个更另人吃惊的消息传来,原来通往村里的三条道上布满了蛇皮,蛇蜕的皮,还有蛇唌。
到过农村的朋友们都知道,蛇在某个地方蜕皮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说这地方有蛇,这里是蛇的地盘,还有蛇唌就是更好的证明。蛇唌就是蛇吐的唌沫,大家别小看这种小小的犹如黄豆般大的沫汁,有的还有毒。这种唌沫与露珠不同,露珠是一个完整的水珠,是无色透明的,而蛇唌是由一个个小小的细微的唾沫组成,大多是白色的,虽然都是挂在草叶上,如是露珠,用手轻轻一碰就会顺势滚下来,像珍珠一般,蛇唌却是不一样,顺便怎么拉扯草叶,它都是粘在上面不动,再就是我们那地方有一种野果叫红蛇果,大小与人的小拇指差不多,样子和味道像江南的草莓,也是红色的,那可是我们农村小孩的水果,然而可气的是蛇最喜欢在上面吐唾沫,如果不小心把沾有蛇唌的红蛇果吃下去,小则拉肚子,遇到有毒的则会中毒,当然,这是题外话。
现在村里的道路都布满了蛇皮和蛇唌,使得本就如惊弓之鸟的村民更是雪上加霜,看来军的父亲说对了,村里还有许多蛇,蛇的报复要来了。
& &&&我们看到蛇皮和蛇唌是在我们去上学的路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色,在路两旁的草从上,灌木枝上,挂满了长长短短的白色的蛇皮,有的是一整条蛇的样子,有的是断断续续的,这些蛇皮随风飘着,四散都是,使得整条路上充满了诡异的色彩。
一路上,看见不少村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大家小心而凝重地议论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忧心忡忡的,蛇皮和蛇唌的出现,再加上村里传来的洪的惨叫声,使得整个村子都弥漫着一种惊恐的气息。可怜的人们,自从洪的事件发生以后,别说是蛇,就是看见长条形的东西都是一紧一紧的,我终于明白了那句古话: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来古人传下来的话是有道理的。
也就是这件事,使得我的母亲发誓终生不吃长条形的鱼类,包括泥鳅,黄蟮和大长鱼,甚而连甲鱼,带鱼,青蛙等不吃,也不能在餐桌上看到,否则会恶心直吐,母亲的这种生活习惯也影响到我们兄弟姐妹,直至今天,我们兄妹都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参加工作以后,曾出席过很多次大大小小的宴会,我虽不至于见到就恶心直吐,但总是不很舒服,所以就尽量别转头不去看那道菜。
记得有次,一位同事在酒会上,好心地夹了一块椒盐蛇块放在我的碗里,由于当时我的酒喝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没有问就直接放进里嘴里。喝酒的朋友们都知道,到了那种程度没人会知道菜的好坏,也没人会去了解菜的名称,除了酒,就是菜,菜都是一样的。好心的同事如就此作罢也就谢天谢地了,可惜的是他还开口告诉我,现在是夏天,吃点蛇肉对身体有好处,可以排毒,还可以避免虫叮蚊咬,不生毒疮什么的。。。。。
可怜的我就像被狗追一样冲进了厕所,连苦胆都给吐了出来。后来实在没什么吐了,刚漱过口,想想又吐,来来回回的,那个晚上,我是在厕所度过的。
蛇的大规模出现意味着报复随时随地就要开始,人们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就连空气都变得沉闷和紧张,整个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 & 这个晚上,没有人通知,大家吃过晚饭后就直接望祠堂跑,到了后来人越来越多,就是平常很少出门的老人,从不轻易到祠堂去的妇女也都聚到了门口,没有人组织,也无需人组织,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祠堂里已经坐不下了,人还是不断地往里面挤,于是有人提议干脆搬瞪子坐在门口坪里反倒凉快,人也好坐或站什么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特别是来得迟的,大家一起动手,三两下就搞定了,远远望去,整个坪里,黑压压的全是人头,但是人虽然大部分都来了,却没有人开口说话,所有的人都心事重重的,大家在等待一个人的出现,那就是军的父亲,在这个非常刻,无疑,他就是主角。
他正在给洪换药,大家一边心不在焉地聊着家常,一边伸长脖子焦急地等待着。终于,军的父亲出来了,大家连忙给他让坐。
& & 军的父亲还想谦辞地往人堆里挤,但很快就被众人给推到前面,没奈何,他只得走到前面,还没落坐,就有性急的村人问他昨天说的‘地公蛇’是什么意思,害得他赶紧站起来,结结巴巴地把昨天说的话以及自己的担忧说了一遍,只是今天的语气要比昨天肯定得多,他还说:
“根据今天出现的这么多的蛇皮和蛇唌来看,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村子周围都是蛇,也就是说整个村子都被蛇包围了。”
他的话引来众人的一阵惊呼,接着又是一阵嘈杂声,大家虽然对这个说法早就心存疑问,但没有得到证实前,每个人的心里都还残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这只是个误会,是个例外,现在被军的父亲无情地给揭开了,就像一滴水掉进油锅里,后果是可想而知了。
他没有制止大家的议论,直到别人注意到他还被晾在前面时,大家才互相打口讯,停止了嘈杂,等他继续往下说,我明白军的父亲此时的想法,他也理解大家的心情,遇到这种情况,我想任何人的心情都不会轻松,他又过了一会儿,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
“蛇现在把进去村子的三条路全部都占住了,也就是说,蛇是有组织的,肯定有蛇王在领导,我们这里一直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现在出现这种事只有可能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天灾,一种是人祸。如果是天灾的话,那么应该方圆几十里的村子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不可能就只有我们一个村子,但目前看来,只有我们村发生了,也就是说天灾的说法不能成立。那么剩下的只有人祸了,按理说,我们村也有很多年的历史了,人与蛇一直相安无事,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分明是蛇在报复,也就是说我们的村人在无意中得罪了蛇,引起了蛇的不满,所以才在蛇王的带领下进行大规模的报复。”
说到这里,他有意识地停了一下才接着说:“前段时间村里鸡的被窃,现在哄又莫名其妙地被蛇咬,而且是一条号称蛇王的地公蛇,一条很少在人居住的地方发现的蛇咬了,而进出村子的三条路上都出现了很多的蛇皮和蛇唌。。。。。。这都说明蛇是有预谋的,有意识的行动。”
他的话引来大家又是一阵更大的议论,所有的人都在反思,谁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得罪过蛇,想想也是,这是个多么悲哀的事情,谁又能确定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有意或无意得罪过人类本身呢!更何况是一条微不足道的蛇!
军的父亲说完这些以后,坐了下来听大家的议论,所有发生过的略有点奇怪的事都被大家拿出来说,特别是五叔的事,被翻来复去提了好多次,还有洪。大家说来说去,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越说心里越难受,越说心情越沉重,越往下说越害怕。此时,不单单是我,所有的人心都乱了,大家惶惶不可终日,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好像世界的末日就要到来。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还是队长想得周到,他把已经缩进人堆里的军的父亲给找了出来,按照辈份对他说:“六哥,现在村子成这个样子,你看看该怎么办才好,你一定得想想办法救救村人,老弟拜你了。。。。”说完还真把腰往下弓。
队长的行动使得大家如梦初醒,所有的人跟着队长喊道:“六哥,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都听你的!。。。。。。”说完大家都站了起来。
军的父亲这么多年来在村里一直没有得到这么高的地位,受到大家这么崇拜,现在大家突然这么一做,使得他手足无措,但很快就清醒过来,他赶紧扶住队长,然后对队长说:“这种情况我也从没遇到过,现在老弟让我来处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好,但有一点我想说,我会尽力而为的,因为我也是这个村的村民,这里也有我的家人,亲戚,朋友。。。。。。”
他的话让大家心里一松,队长站直身子面对大家大声对他说:“六哥,下步该怎么办,你安排就是!”村人在下面直崭新崭地回答:“行!”
此时大家的心情与我一样,就像落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无论如何,死马当做活马医。人,总不能束手待毙。现在想来,精神的力量是很重要的,无怪乎孙子说:“哀兵必胜”!
& & 军的父亲说得很简单,当然,在当时来说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他首先告诉大家不要慌乱,不要在天黑以后出去,家里面,包括厨房,杂物房等一切人经常去的地方都打扫干净,还有屋后堆放柴火的地方,村子的前后也是一样,不要留死角,以免给蛇有可趁之机,可躲之地。
另外,在村前屋后,都要洒上石灰,这样可以阻止蛇进村,还有,就是前几天队长说的,家家户户都要多准备点雄黄,硫潢,煤油,柏树枝,松香枝,要粗一点的,当然,最后这两样也是最好找的东西,他要求队长让村里的保管员给每家发点柴油,大家用一些破布条什么的裹住一些粗的柏树枝,如发现蛇群的话,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能随意去捕杀追赶,可以点上裹有布条沾上柴油的柏树枝,火也可以退蛇,使蛇不敢随意靠近。
最后,他让队长同意他带几个人进山去多采点草药,以备无患。队长当然同意他的所有要求,并告诉他,让他放心去采药,就是带去采药的人,生产队都会给每个人记十分工的。现在的朋友们可能不清楚什么叫记工分,这是我们当年大集体时的产物,农民们的收入是按工分计算并分配的,一般来讲,壮劳力(青壮年男人)是十分工一天,次的九分,八分,七分,依此类推,女的最高可拿八分,然后也是依此类推,相当于现在工厂的多劳多得的计件工资。
他说完以后,队长让大家都回家作好准备,因为马上就要‘尝新’了,尝过新后就得‘双抢’了。我们湘南农村种双季稻,每年这个时候,春天种下的稻子要收回,还得插下秋天的秧苗,所谓抢种抢收,所以这时候的农家是最忙的,我们那里有句俗话:
双抢双抢,
四脚朝上,
吃睡在外,
进出无光。
从这四句话里大家就可以看出‘双抢’是多么的辛苦和劳累了,现在的朋友们可能不知道也没见过那个情况,我可是参加过很多次双抢,直至今天,我还依然认为,世上没有一件事有湘南农家的‘双抢’那么劳顿,那么辛苦,我曾经多少次在中午十二点钟的时候还顶着夏日四十多度的高温,踩在几十度的浸有个种化肥的水田里挥汗如雨,那个时候,别说吃,能睡一个安生觉都是一种奢望!
& & 这是个令多少的村人不眠之夜。
然而,这又是一个少有的平静之夜。
如果以后所有的一切夜晚能像今晚,又该多好!
然而,这又是一个奢望!
学校已经考过试了,马上就要放假,所以我们的时间将更充裕,我们将看到发生的所有奇异事件。我们心里最大的不快就是今年的‘尝新’是看不到电影了。
‘尝新’是湘南农家一个特有的节日,这个节日在我们那是非常隆重的。可惜现在已经不再举行了,我不知道这是社会的进步,还是传统文化的衰败,如是后者,该又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联想到现在的春节,心里真不是滋味,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年的味道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何况‘尝新’呢。
& & 所谓‘尝新’,顾名思义,就是品尝新东西,在我们那,每到早稻(就是春季稻)要成熟的时候,生产队在大规模双抢之前的两天,都要先割下一片新稻,晒干碾成新米后每家分一点,然后再杀一条猪,先敬天地和五谷神,感谢所有的神仙在过去的日子里的庇佑,同时也请神仙保佑在下个季节里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还要敬祖宗,让祖宗保佑后代清泰平安,和和美美。
整个仪式是隆重的,所有的程序都是固定的,不能有一丝差错,否则会被认为大不敬,晚上还要请戏,可能朋友们在鲁迅先生的文章里看到,就是社戏,只是我们那演的是湖南花鼓戏而已,后来时代进步了,看戏的少了,演戏的也少了,就改演电影,每个村都一样,大家轮流,一面冲突,在那个年代,能看场电影是件很令人高兴的事。今年出现这种事,看来演电影是没指望了,所以我们这些小孩都很不高兴,我想就是村里的大人们,也是很遗憾的。
都怪这些该死的蛇!
如果我们不惹怒蛇,蛇会侵犯我们吗?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后悔起来,我觉得蛇的报复肯定与我们的那天下午有关,至今我还是这么认为的,看来,人类所遭受的一切大自然所赐于的苦难,都是咎由自取的。也就是佛家所说:孽由心生,有因有果。
今年村里决定杀牛来‘尝新’,但是以后发生的一切都是村人没有想到的,蛇的出现打乱了村人以往的既有习惯,一切都乱了套。
& & 牛是农家之宝!特别是在我们湘南农家,牛,是我们最忠实的朋友和伙伴!我们那属于丘陵地带,山多平原少,田土大多呈梯形,又不规则,所以机械化在我们那无用武之地,直至今天,我们那仍使用牛耕地,农民对牛的感情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替代的,不到万不得已,农民是舍不得杀牛的。
我曾在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中看到这样一句话:杀言至重,牛有功于稼穑,杀之业尤重。《冥详记》载晋庾绍之事,“宜精宜勤,不可杀生,若不能都断,可勿宰牛”之语,只牛戒之最重也。。。。。由此可见,牛在古时,就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农民是重视牛的,而今天,为了敬天地,敬鬼神,也是为了蛇,村里竟然要杀牛来‘尝新’,我不知道,村人的这种诚惶诚恐的做法是否会得到神仙的庇佑,是否会得到蛇的谅解,但从后来发生的事来看,至少我认为神仙并没有庇护我们村人,而蛇也并没有罢休。
在我的记忆中,村里很少宰牛,而仅有的几次场面都是很隆重的。一般情况下,在我们农村,如果牛确实来得不能再为村人出力了,村人会派专门的老人饲养它,而且至少要饲养一年以上,以感谢它为村人作的贡献,当然,最后还是会卖给食品站,但至少不会死于我们村人之手,山村的人们是善良的,是淳朴的,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卸磨杀驴的事,更何况是为自己立下汗马功劳的牛。
以前曾听同事说过屠宰场杀牛的事,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头活生生的牛,被强行赶到一个两边是水泥石栏的水槽里,使得牛动弹不得,然后用木棍使劲一敲,让牛昏过去,请记住,是仅仅昏过去,那边就已经开始拿大斧头砍剁牛头,也就是说,牛还是在活生生的情况下被砍头的,更有甚者,直接拿锯子锯。。。。。。写到这里,我都不忍再写,我很尊重牛,或许我是农民的缘故。还有一点,我想说的是直至今天,我都很少杀生,哪怕是一只鸡,我知道自己很迂腐,我始终相信,任何东西都有它生存的权力,哪怕它生存就是为了毁灭,即便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它走得痛快点,能让它走得无知无识,无苦无痛岂不更好。
在我很小的时候,村里杀过一次牛。那是一条水牛,是一条非常健壮的也很威武的公牛,由于和其他公牛斗架,(去过农村的朋友们都知道,两只公牛是不能相遇的,否则肯定斗架不可,所以至今仍有句俗话:两只公牛不能拴在一个牛桩上),在狂奔中跌下了山沟,摔成重伤,村人都很惋惜,于是请了兽医给它医治,伤最后是治好了,可是瘸了一条腿,已经不能再干活了,村里派了一位老人专门饲养它,用好的草料喂它,一直过了两年。后来在第三年冬天的时候,那年特别的冷,由于它瘸了腿,不能出来走动,又病了,病得很厉害,兽医也没办法,看着它痛苦的挣扎,村里最后决定杀了它分肉给大家过年。
在决定杀它以后,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村里开始给它喂黄豆,喂酒醸,目的是让它吃饱,也就是俗话说的做个饱死鬼。我亲眼看到这头牛的最后所有日子,那时候喂它的时候,它好象已经知道似的,什么也不肯吃,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泪,我敢对天发誓,那边绝对是真的眼泪,可能朋友们还不清楚,牛是会流眼泪的,我亲眼目睹。
在一个很晴朗的也很寒冷的上午,村里请来了小刀手,准备动手了,那天上午,所有使用过它的男人们都到牛廊里去看了看它,它卧在那,一动不动的,眼睛里全是泪,使得我们这些平时心肠硬的男人都不忍下手,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儿,还是队长招呼,一些青年人才开始进去赶它,看着它的样子,没人敢用强,也不忍心用强。
可无论人们怎么喊它,怎么赶它,它都纹丝不动,到了后来,它连眼睛都闭上了,只看见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后来队长进去了,负责饲养它的老人进去了,他们抚摸着它的脊背,对着它说了几句什么,我终于看见它站了起来,是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但并没有很快就出去,而是围着牛廊转了几圈,东闻闻,西嗅嗅,偶尔还抬头望望,一幅无限留恋的样子。
& &&&后来它终于出来了,尽管瘸着腿,还是很威武的样子,出来以后,它先是抬头看了看围在周围的人群,我知道,它是在找它熟悉的人,它在向他们告别,后来它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再后来它却没有按照大家驱赶的方向走过去,而是直接朝牛廊那头走去,一边走,以便朝牛廊里望,一些青年人想要驱赶它改变方向,队长和老人都摇手,让大家别惊动它,就这样它又围着牛廊转了不得两圈,给它的同伴告了个别,终于,都没要人驱赶,自己朝着村里的晒谷坪走去,慢慢地走过去。在它离开牛廊的时候,队长在门口放了一串鞭炮,并把一根红布条系在牛廊上。
小刀手已经在那等着了,宰牛的刀是有说法的,只能长九寸九分,绝对不能是一尺,传说从牛的咽喉至心脏正好是九寸九分,也就是说刀尖只能抵达心脏,但不能碰伤心脏,这也表达了人们的美好愿望,希望牛在最终走得安详,没有痛苦。当然,这也只是传说而已。而且,小刀手在宰牛的时候都得用一根长长的红布条裹着头,我至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在村里晒谷坪的地上,村人用粗粗的麻绳打了四个大大的活结摊在地上,活结的方向不可朝着人居的方向,也不可朝着牛廊,一般都是朝着大山什么的,牛慢腾腾地走到了坪里,站在那,不肯再往前走一步,任凭人们在后面怎么吆喝,此时的它,已是满眼泪水。这时候小刀手走上前去,只与它对上一眼,只见牛就慢慢地低下了都,就像有人牵着似的,茫然地跟着小刀手走,一步步的,走进人们早已布好的圈套内。
有人说,凡是干屠宰时间长的小刀手眼睛里都有一股煞气,我以前不大相信,但通过这件事,我不得不说,确有其事。可能在农村呆过的朋友都知道,无论猪舍里养了多少猪,也无论猪当时怎么样,只要小刀手一进去,保管整个猪舍会鸦雀无声,这就是所谓的杀气或煞气,朋友们如不相信,在以后的生活中可以仔细观察,保管我所言不虚。
& &&&牛进入圈套后,四周的青壮年便朝四个方向一把拽紧绳子,牛仰天长嚎,左右挣扎,小刀手过去了,他迅速塞了一根木棍在牛的口里,用左手使劲把牛的上下颌一把抱起并朝上扳,露出牛身上最柔嫩的地方-----脖子,随手把刀捅了进去,一旋,然后抽出刀迅速跑开,血,像箭一样屏射出来。
牛开始颤抖了,但它还是努力使自己站住,站住,它慢慢地扭过头,朝着周围的人群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去,朝着牛廊的方向转过去,其实它是什么也看不见了,血已经糊了眼睛。四周牵绳的人们已经松开了,大家纷纷转过头不,不忍心看到这凄惨的一幕,再后来,我们听见“轰”的一声,是牛倒地的声音,我们又转过头,看见牛还在挣扎着,它还想站起来,站起来。。。。。。紧接着,是一声我从没听过的哀鸣声,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哀嚎,粗粗的,沉沉的,闷闷的,但扣人心眩,使得人的心无由的颤抖。
我没敢再呆下去,我不愿看到血流满地的样子,直到今天。那一年村里分的牛肉,我一块也没有吃。后来我听父亲说,村里把牛头,牛尾及牛的四蹄都埋掉了,这也是村里的习俗,也算是给牛有头有尾,留了个全尸。而现在,村里又要杀牛来‘尝新’,我的心里没来由的又是一阵难过,我甚至希望这头牛能自己逃走,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与人无关的地方去,我不愿意再次看到这个血淋淋的场面,更不想听到牛临死前那痛苦的哀嚎。
然而,还没等村人下手,意外却发生了。
& &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令村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天却是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不是蛇皮在增加的话,我甚至造成一种错觉,以为我们是虚惊一场。果如此,又该多好!
学校已经放假了,我们三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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