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传奇为什么叫陆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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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陆小凤是四条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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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了八字胡子
看起来像眉毛
所以叫四条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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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也像眉毛,所以叫四条眉毛
因为胡子和眉毛的形状一样
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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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陆小凤与隐形人》第八部——冲突
第八部& 冲突
  聒噪的蝉鸣突然静止,就连庭前的树叶也停止了摆动。
  没有风。
  暑意笼罩着无类堂,压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陆小凤握紧了拳头。
  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刺痛了小老头的神经,现在敌我实力悬殊,他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下一刻他就要血溅五步,以他的能力,根本挡不了小老头的十招。
  陆小凤不是君子,也不是道德先生,他所做所想的也不是每次都完全正确,但他至少不会做一些捂昩自己良心的事。
&※&&
  小老头望了一眼天边,喃喃道:“明天会有一场暴风雨。”
  他没有回头,随随便便在墙上一按,石壁上就神奇地弹出一个酒屉,他拿出一个水晶酒樽,道:“这瓶酒的年份和蒸酿方法和上次的不同,你再试试。”
  陆小凤盯着小老头的手,这只手看上去和别人的手没有什么区别,但为什么别人的手只可以种花锄草写字抚琴,他的手却可以操纵别人的生死。
  小老头浅啜了一口葡萄酒,悠悠道:“镖局的人承接了这趟镖,就要承担起应有的风险,如果他们技不如人,失了镖,那只能怪他们自不量力,何况除我之外,同样会有其它人见财起意,但至少我没有使用暴力,换了别人,那一百零三个镖师早就横尸荒野。”
  陆小凤只能同意。
  江湖人过的本来就是刀口上的生活,劫镖的强盗杀人越货,也可能反过来,护镖的人把强盗生生打死。
  这本是江湖的法则。
  小老头继续道:“你可以放心,那些镖师已经不用再囚禁在佛像里,我敢说,他们会心甘情愿跟着我,做我立国的资本。”
  陆小凤道:“你是说,他们宁愿抛弃他们在中原的家?”
  小老头道:“在我这里,权力、美色、金钱,他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陆小凤道:“这些镖师到底对你有什么用?”
  小老头道:“我对你说过,来年扶桑必有大乱,现时十四岁以上的青壮都已经被各地豪强征召,大战的下场可以预见,到时东瀛人口锐减,百物荒废,那一百名健康精壮的镖师就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
  陆小凤道:“他们可以做什么?耕田开垦还是砍木运输?”
  小老头道:“他们的作用是繁殖。”
  陆小凤的表情就像是突然被人塞入十八个鸡蛋,而且还是连壳的生鸡蛋。
  小老头的神色仍然很平静,就像一个义正辞严的师表,在面对千人的讲坛上陈述一件天地间最平常最合理的事。
  “《尚书·泰誓》说过,‘惟人万物之灵’,但人生在世,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应该法度自然,在大自然里,种族的繁衍和延续就是万物最重要的事。你有没有听说过野外的螳螂交配,妻子会将丈夫的头和身体吃掉,因为这样可以保证她有足够的养分产卵,它们的下一代也因此而足够健康;蜜蜂交尾,雌蜂会挑选最强壮的雄蜂,雄蜂完成了繁殖任务之后就会死亡,因为他的针会留在雌蜂体内,供雌蜂在以后的日子受用……我敢保证,那一百零三名镖师一定很乐于接受我的任务,让战后荒芜的扶桑岛国尽快回复生机。”
  陆小凤望着小老头,呆呆说不出话。
  小老头的话很匪夷所思,但又无法辩驳,他的言行总是超出大部分人的想象,但他的做事又偏偏找不出违反常理人情的地方。
  过了很久,陆小凤道:“我无法否定你的说法。”
  小老头微笑:“我也敢保证,绝大多数男人都很想得到这份工作。”
  陆小凤的眼神忽然变得像针尖般锐利,道:“最重要的一点,你可以通过这种方法,让扶桑岛上的人得到净化。”
  小老头盯着陆小凤,缓缓道:“你果然比我想象中的陆小凤还要聪明。大乱然后有大治,我仿效周公,在这个日本岛国建立万世基业,我就必须考虑新旧种族之间的思想和文化的冲突,如果下一代扶桑人的身上已经流淌着一半汉人血统,我要做的事自然事半功倍。”
  陆小凤道:“你似乎很热衷于权力。”
  小老头道:“我热衷的不是权力,而是希望在我手中创立一个长治久安的世界,这是我唯一的志愿。你要知道,我在二十四岁之前就已经是一个闲人,再高深的武功,再艰涩的典籍,我都了无兴趣。”
  陆小凤道:“因为世间的武功学识,你大多烂熟于胸。”
  小老头没有否认,继续道:“之后我开始到处游历,我发现世人每多愁苦,那时候我一直在思考,要怎样才能令大部分人觉得快乐。”
  陆小凤道:“这个问题,两千年前的释迦尊者也考虑过。”
  小老头道:“他的解决方案只不过是假想出一个虚幻净土,让世人在心灵上觉得清静无诟,但这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陆小凤道:“那你认为应该要怎样做?”
  小老头道:“要让世人脱离愁苦,首先就要建立一个政制合理、对内富饶、对外强大的国度,令故老有所依,贫病有所养,使大部分人都觉得知足和快乐,在确保生存所需物质充裕的同时,再从每一个人的思想品德上去完善,让他们知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做到这一点,那才是真正的乐土。”
  陆小凤道:“所以你用这小岛做试验,然后你再将目光放到扶桑,用它来构建你心目中的梦想王国。”
  小老头道:“管理国政是天下间最劳神费心的事,十里之内,必有逆民,更何况一个方圆千里的菊花与倭刀之国?只不过,越是这样,越能够彰显统筹者的能力,我相信我的政制构思足够优秀,一个国家可能存在的矛盾和冲突都会被它包容和解决,我的子孙后代只需要沿着我铺设的路走下去,就能够建立一个万年不朽的太平盛世。”
  陆小凤道:“你的梦想的确很宏大,但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小老头道:“你说。”
  陆小凤道:“假若你抱负达成,让这个海外小国从此强大,你会不会就此满足?常言欲壑难填,你的下一步会不会是征服邻国,然后又将邻国拓展成为你心目中的另一片净土?”
  小老头迟疑了一下,道:“我说过,我只想做辅政的周公旦,而不是做嬴政。”
  陆小凤道:“或许你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这样做,但你的下一代呢?”
  小老头闭上了嘴。
  陆小凤道:“就算你强迫你的下一代遵守你的信条,但你又怎样保证下一代的下一代?你本来就是用侵略和征服的手段来取得你需要的控制权力,这种思想将会种入你子孙后代的血脉,以后他们就会用同样的借口,侵占其它的地方
,甚至他们本来的祖国。”
  小老头叹了口气,道:“以后的事,谁都没法保证。”
  陆小凤道:“我知道你说的也是实话,所以我也只能够说七个字。”
  小老头道:“哪七个字?”
  陆小凤用黑布蒙起双眼,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小老头道:“你认为我会放你回去?”
  陆小凤道:“反正打也打不过你,要杀要放,一切只能看你的意思,我索性乐得大方。”
  小老头忽然道:“如果你愿意加入,或许我有办法医治曜仪宫主。”
  陆小凤道:“但你说过这是绝症。”
  小老头道:“她的病症是因为肌肤一旦受损就无法复原,我刚好知道世上有一种失传的神奇武功,可以令受伤的肌肤再生。”
  陆小凤放开了眼前的黑布。
  他知道小老头所说的并不是神话,因为他亲眼见过宫九用银针和皮鞭自残,却在瞬间之后,宫九身上的鞭痕针孔已经消失,肌肤也复原如初。
  小老头继续道:“只要你留下,我可以将曜仪宫主接过来,她甚至可以和牛肉汤共侍一夫。”
  陆小凤还在犹豫,小老头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的办法可行,曜仪宫主甚至可以不用躲避阳光,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每天沐浴晨曦朝露,领略世间的温晴。”
  风吹过,原本静止如画的树叶忽然舞动起来。
  陆小凤的心也在动。
&※&&
  小老头的言行每每出人意表,但他所做的一切至少对陆小凤没有恶意,而且他对陆小凤也一直器重有加。
  他和陆小凤虽然有冲突,但这并不是个人的矛盾,而是观念上的差异。
  观念上的差异很难说谁对谁错,就算有些事陆小凤不能认同,但那也是几代之后的事。人生匆匆如白马过隙,那时候的小老头和陆小凤早已化为白骨,将来的世界会变成怎样,他们看不到,也管不着,既然这样,他们似乎更应该活在当下,把握好现在的每一天。
  无论如何,小老头对陆小凤总算不错。
  “彼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类似的事千百年前的专诸豫让就曾经做过,而且他们也因此名垂青史。
  陆小凤的选择呢?
  如果你是陆小凤,你又会怎样选择?
  “我可以多给你一些时间,你可以再考虑。”
  “我们不是誓不两立的对头,假若易地而处,可能我已经像老实和尚那样加入你们的组织,只可惜我一闭上双眼,就会想起那些受到劫案牵连的人,他们每天都在痛苦中挣扎和煎熬,就因为你所谓的宏大梦想,他们就要彷徨无依,甚至全家举债,他们当中有些人看不到生存的希望,就选择了轻生来终结自己的痛苦。”
  “成就大事之前,难免会有所牺牲。”
  “如果一些人的幸福是靠牺牲另一部分人的幸福才可以得到,那无论这个借口多么华丽,我都无法接受。”
  “看起来,我们的冲突很难化解。”
  “我必须承认,这一次上岛,我并不是诚心投靠,我的目的是想刺探你的秘密。”
  “我知道,你到来的时间太早,而且你也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但我要提醒你,你现在知道的只不过是核桃外面的硬壳,真正的秘密仍然深藏其中,你根本无法触摸得到。”
  “此时此地,我们的关系只能继续敌对下去,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还会继续追查。”
  “此时此地,我仍然相信你会在某一天认同我的梦想,然后加入我们。如果我们真的只能对立,我也会为你留下一扇门,到你无路可走的时候,你可以带着我的女儿退隐江湖,忘记现在发生过的事。”
  “只可惜我是江湖人,人在江湖,有些事、有些人,我就不能不闻不问!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解不开的绳结,我不会放弃我的信念,你也不可能因为我而将劫镖退还。”
  “我的确不会因为你而让我的计划功亏一篑。”
  “看来我们之间没有其它的路。”
  “我们之间有很多的路,只是我们谁都不肯走第二条路。”
  “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帮你欺凌弱小,绝不会帮你侵略别人的家园,绝不会做你的帮凶。”
  “我所做的不是改变历史,而是推进历史。日后你会慢慢明白,世上有很多事都有他们自己的轨迹,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我的书念得少,只知道什么叫做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好,你可以回去,但我要提醒你,在你踏上中原陆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我知道,宫九一向想杀我而后快。”
  “以后的日子,你会更加举步维艰。”
  “这些我也知道。”
  “临歧在即,我只想再说一句话。”
  “请说。”
  “小心珍重,后会有期。”
  海鸥轻盈地掠过甲板,眨眼间又消失在鼓涨的白帆之后。
  陆小凤已经回到海上。
  他双眼被蒙,全身的要穴也受到控制,但陆小凤却很放心,因为小老头保证过他在海上的安全,至于船只抵达终点之后会有怎样的变化,就不是他能够预料和控制了。
  陆小凤只有一个要求,他希望尽快回到中原,所以他一直没有解开眼前的黑布,这样老狐狸也就不用专门修改航线。
  海风将他脸上的黑巾吹得猎猎作响,他赤足坐在船舷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狐狸在船头拉起一瓶在海水中浸得冰凉的葡萄酒,递了过去。
  陆小凤像孩子般笑了。
  他目不能视,但鼻子仍然灵敏得像一只猎犬。
  “你的样子,和三十年前的小少爷一模一样,机灵,英俊,强壮,永不言败。”老狐狸看着陆小凤,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老狐狸口中的小少爷,当然就是现在无名岛上的老头子。
  陆小凤喝了一大口酒,道:“他年轻时一定已经是人中翘楚,惊才绝艳。”
  老狐狸道:“我看着他长大,他从小就是大家的骄傲,经史子集,礼乐骑射,没有一样事能够难倒他。”
  陆小凤道:“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江湖上默默无名?”
  老狐狸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道:“也许他出生时受到太多的祝福,所以他的成长总是充满苦难,很多次离成功总是差那么一步。”
  陆小凤道:“据说上天越是看重一个人,越是要他饱受挫折。”
  老狐狸道:“但他受到的挫折实在太多,最严重的一次,他竟然患上了无药可治的深海恐惧。”
  陆小凤哦了一声,道:“我听说有这种病症的人,只要看到或者联想到和海水有关的事,就会呼吸困难,肌肉失调,完全无法自制,是吗?”
  老狐狸给自己灌了一口酒,道:“那年他泛舟出海,结果就遇到了三百年一遇的飓风,船只翻沉,所有的人都在海难中丧生,我不死心,在失事水域附近不断寻找,半年之后,我终于在一个荒岛上找到了他。当时他蓬头垢面,瘦得不似人形。”
  陆小凤道:“你找到他的岛,是不是后来的无名岛?”
  老狐狸道:“不是,那是一个真正的死岛,岛上没有任何的生物,小少爷能够捱上半年,这本身已经是一个奇迹。”
  陆小凤道:“然后呢?”
  老狐狸道:“接他回家之后,我们发现他对水变得十分恐惧,在此后的一年多时间里,莫说沐浴更衣,他甚至连脸都不敢洗。”
  陆小凤道:“为什么?”
  老狐狸道:“用水洗脸的时候,毛巾会敷在脸上,这会刺激到他回想起堕入深海时无法呼吸的情景,然后他会全身发紧,就象被人扼住咽喉一样。”
  陆小凤摇头叹息,道:“后来呢?”
  老狐狸道:“就在我们家族里的每一个人都对他绝望的时候,他想出了自救的办法——他回到当年出事的海上,纵身跳了下去。”
  陆小凤道:“这的确是诸置死地而后生的方法,但也要有超人的勇气和胆量,才可以踏出这一步。”
  老狐狸的眼神充满欣慰,道:“就是这样,他不断跳入水里,一次又一次让自己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逼迫自己忘记对海洋的恐惧,他甚至还让自己在海上一路漂浮,希望水流将他带回之前的死岛。”
  陆小凤道:“之后呢?”
  老狐狸道:“这一次上天没有将他带上死岛,反而将他送到一个水清沙白的人间天堂。”
  陆小凤道:“那应该就是无名岛了。”
  老狐狸道:“是的,这是上天对他的补偿,最奇妙的地方,当初那个死岛就像是专门用来考验他的一座难关,当小少爷破茧而出之后,那个死岛也就从此消失,再也找不着了。”
  陆小凤举起酒瓶,道:“天工造化,妙绝如斯,当浮一大白。”
  老狐狸盯着陆小凤黑布下的双眼,缓缓抽出一柄短刀,道:“小少爷一定能够创出一番伟业,阻止他的人,都应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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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肉汤卷起裤腿,赤足走在沙滩上。
  透明的海水刚好没过她纤细的脚踝,午后的阳光明媚耀眼,将近岸的海水映照得如同水晶一般通澈,也将远处的海水化作一片深蓝。
  小老头望着牛肉汤,沉声道:“你应该要回去了。”
  牛肉汤望着引桥尽头扬帆待发的海船,目光竟似流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道:“我不想回去,我要留在这里。”
  小老头道:“你是宫家的女儿,有些事你就必须去做。”
  牛肉汤抹去腮边的泪痕,一边踢着海水,一边大声道:“为什么一定要我嫁人?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陆小凤?为什么?”
  小老头没有回答,他只是望着牛肉汤游近帆船,然后爬了上去。
  风正帆悬,船影已渐行渐远。
  小老头的眼里流露着一种既是怜悯,又是关爱的神色,喃喃道:“我的苦心,以后你总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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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狐狸的刀已迫近陆小凤的咽喉,陆小凤却毫不知觉。
  刀尖离陆小凤的咽喉只有一寸。
  陆小凤忽然笑了起来,道:“我听说有些海岛其实是大鱼浮上水面时的背鳍,当大鱼潜回深海,这些海上的岛就会在水面消失。你刚才说的那个死岛,会不会就属于这种情形?”
  老狐狸呆了一呆,道:“大海里头有很多常人无法猜测想像的事,如果那个消失的死岛真是大鱼的背脊,那一定是上天对小少爷的救赎。”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人始终是人,有双脚而无鳍尾,就算武功再强泳术再好,也不可能长时间在海水里浸泡,总要站回陆地才能觉得踏实,这种感觉,你家小少爷和我最有体会,因为我们都经历过海难,经历过从死到生,从绝望到重燃希望的过程。”
  老狐狸慢慢收回了刀。
  他的刀始终没有刺下去,这是因为老头子说过保证陆小凤在海上的安全,还是因为老狐狸无法对一个年轻鲜活的会说会笑的生命下手?
  陆小凤又道:“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回到陆地?”
  老狐狸道:“按这样的风向和航速,三天时间我们就可以回到狐狸窝。”
  他一口喝光了最后的酒,从甲板上站起来,大声道:“小少爷的话一定不会错,他说过你同他是同一类人,那你们就一定会走到一起。”
  两天后,清晨。
  一只信鸽掠过波平如镜的海面,飞入“无类堂”,落到小老头的肩上。
  鸽足上的纸卷打开,上面是几行龙飞凤舞的字:
  “海上将军连夜遁,云中小凤渺无踪。”
  当小老头看到最后的时候,他不禁哑然失笑。
  落款没有署名,而是寥寥几笔,勾出一只凤凰不似凤凰,小鸡不似小鸡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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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狐狸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阳光直射海面又反射到船边,刺痛着老狐狸的眼。
  他绝对不是一个贪睡的人,但现在陆小凤和备用小艇已经不见踪影,就连随行的信鸽也少了三只。
  昨夜临睡前老狐狸亲手补点了陆小凤的睡穴,他还检查过船上所有装备,确认他的船已经用四爪铁锚牢牢固定在海床,但现在铁锚已经回到甲板上,换而言之,从昨晚子时到现在,他的船一直随波逐流,顺水漂了很远。
  最重要的一点,老狐狸不知道陆小凤在什么时候,什么位置逃走。
  ——茫茫大海,陆小凤去了哪里?
  陆小凤逃离老狐狸的船,当然是因为他不想让宫九知道自己的行踪,但就算他可以避开宫九的追杀,他又有什么办法拯救自己,拯救那些受到劫案牵连的人?
  传说中的凤凰性极高洁,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梧桐不栖,出于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只有在太平盛世的时候才会在人间出现。
  其余的时间,凤凰只会起舞于九重天上。
  陆小凤虽然不在九重天上,但也离此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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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上内金水桥,绕过丹墀台,从月光斜照下的乾清门阴影中穿过,陆小凤踏入了禁宫内庭的南书房。
  这是他第二次进入紫禁城。
  上一次陆小凤来到这里,是因为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约战于紫禁之巅,陆小凤凭他的机警和智慧破解了决战背后的阴谋,这次重游故地,不变的是九重天子的肃穆庄严,幸好年轻皇帝眼中的笑意也没有太大改变。
  “你这次来,是想赚我的琼浆玉液,还是来归还朕的三千五百万两军饷?”
  陆小凤道:“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拿朋友的救命钱来填饱自己的私囊。”
  皇帝道:“我相信你,所以你才会来到南书房,但如果你要洗脱罪名,我也不会插手,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陆小凤道:“我知道。”
  皇帝道:“我曾经答应过为你做一件事,现在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陆小凤道:“是的,我已经想好。”
  皇帝微微向前俯身,兴致勃勃地看着陆小凤,道:“你说。”
  陆小凤道:“中原十三镖局失镖,所以你要他们赔偿镖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他们已经山穷水尽,与其将镖局的人赶上绝境,倒不如暂缓催讨,反正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三年五年还不清,那就用五十年、一百年来还。现在你将他们全部押入大牢,那些被劫的镖银仍然无法要回,与其这样,倒不如给他们一条生路。”
  皇帝道:“你要的就是这些?”
  陆小凤道:“我要的就是这些。”
  皇帝道:“三千五百万两镖银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陆小凤道:“有一个朋友告诉我,这笔钱几乎就是朝廷两年的税赋总收入。”
  皇帝道:“但如果你要的只是朝廷暂缓催讨,我可以答应你。”
  陆小凤道:“你真的答应?”
  皇帝道:“我当然答应你,反正这笔钱又不是我的,真正的失主,是太平王府的安乐富贵王。”
  陆小凤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铜铃,道:“但太平王的世子却说这是你的军饷?”
  皇帝道:“他也没有说错,因为这本来就是我向太平王府筹借的军饷。”
  陆小凤眼中越发迷惑,道:“你是万乘之尊,居然要问臣下借钱?”
  皇帝道:“时过境迁,所以有些事我也不妨告诉你,之前我想向西北用兵,但我却不想动用国库里的钱。”
  陆小凤道:“为什么?”
  皇帝道:“打仗要用钱,出兵的时机却是稍纵即逝,我虽然贵为天子,但如果要动用国库里的钱,这件事就必须和内阁大臣相议,费神耗时之余,我进兵西北的秘密就未必能够守得住。”
  陆小凤道:“所以你就向太平王府筹钱,太平王久沐皇恩,富延十世,他当然拿得出这三千五百万两。”
  皇帝道:“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陆小凤道:“什么目的?”
  皇帝道:“试探。”
  陆小凤道:“你要试探谁?”
  皇帝道:“太平王向来不问政事,一直是个安安稳稳的太平王爷,但我查出,就在五个月前,他名下有一大笔钱分别从各地的钱庄取走,然后不知去向。”
  陆小凤道:“五个月前?那就是端阳劫案之前的事了。”
  皇帝道:“就因为这笔钱数额太大,我不得不提防。”
  陆小凤道:“你担心什么?”
  皇帝没有正面回答,道:“经历过南书房叛变之后,我对谁都会很小心。”
  陆小凤道:“太平王从钱庄取走的钱共有多少?”
  皇帝道:“确实知道的就已经接近两千万。”
  陆小凤道:“一个素来安稳的太平王爷,忽然有如此庞大的资金流动,这件事当然可疑。”
  皇帝道:“通常来说,只有一种情况下才需要动用这么多的钱。”
  陆小凤道:“哪种情况?”
  皇帝道:“战争。打仗从来都是很耗钱的事,打造武器,募集兵士,筹备军粮,这些都要用钱。
  陆小凤道:“你担心太平王府有出兵叛乱的意思,所以就故意问他筹措军饷,试探他的反应。”
  皇帝道:“我推算过,扣减正常开支之后,太平王府历年下来的俸禄累积应该有四千万,所以我问他借三千五百万两军饷。如果他之前的资金流动只是正常转移,那他应该可以借出来。”
  陆小凤道:“事实上太平王也真的把这笔钱拿了出来。”
  皇帝道:“所以我错怪了他。”
  陆小凤道:“如果没有失镖的事发生,这笔军饷就会到达西北的兵营。”
  皇帝道:“按我原来的计划,这时候西北方向已经传来捷报。”
  陆小凤道:“现在军饷被劫,西北这场仗当然打不成了。”
  皇帝道:“国库每年都有正常的兵役预算,但那笔三千五百万两的军饷则是额外的支出,因为它本来就是让五十万将士奇袭西北而设的‘卖命钱’,现在仗没有打成,出兵的时机也已经过去,军饷也因此省下,所以我并没有损失。”
  陆小凤道:“怪不得端阳劫案虽然上动天听,但你并没有过多干预,因为丢失的镖银本来就是太平王府的钱,所以催迫中原武林赔偿的人,一直都是太平王府的人。”
  皇帝道:“答对了。”
  陆小凤道:“也难怪你这么爽快就答应我的请求。”
  皇帝笑了,道:“慷他人之慨,何乐而不为?何况卧榻之旁,如果有人富可敌国,你一定很难睡得安稳。你求我做的事,我明天就会安排。”
  陆小凤站起身,拱手道:“天子圣明。”
  皇帝道:“你要走了?”
  陆小凤道:“解决了这个难题,现在我可以安心下来,重新寻找破案的线索。”
  皇帝道:“在你走之前,可以和我再拼一次酒。”
&※&&
  不知倾干了多少樽美酒,也不知说了多少醉话。
  皇帝朗声吟哦:“‘中庭月色正清明,无数杨花过无影’,九重天子也不是什么都可以拥有,你知道吗,朕最缺的就是朋友。”
  陆小凤道:“我知道,虽然有文武百官拱卫着你,但你永远分不清他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什么时候是敌人。你连向来不问政事的太平王都不敢信任,又怎可能会有朋友?”
  皇帝道:“我本不应该怀疑他的。远在先皇立朝的时候,太平王府和先皇已经有一条密议。”
  陆小凤道:“什么密议?”
  皇帝道:“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汉高祖白马之盟。”
  陆小凤道:“我听说过,刘邦杀马立誓,要大臣定下终生‘非刘氏不王’的承诺。”
  皇帝道:“汉家皇朝四百年来都恪守着这个誓言,唯一破禁是献帝册封曹操为魏王,但那时候已经是汉室天子的最后一代。”
  陆小凤道:“异姓王侯原本也是有的,但韩信英布这些人都因为反叛罪名而被刘邦剿杀,他们的死,是不是都有些冤枉?”
  皇帝不愿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道:“后世宋太祖杯酒释兵权,那已经是很温和的做法了。与此类似,先皇立朝之后,他和太平王定下誓盟,他会给太平王府绵延不绝的富贵,而太平王也承诺世代不起二心,不作贰臣,而维系这个誓约的办法,就是所有继任的太平王只可以虚挂头衔,不得参与政事。”
  陆小凤道:“原来安乐富贵王的名称背后,有着这样深层的意思。”
  皇帝道:“第一任的太平王也是个不世出的人物,他为了表达忠诚,当着先皇的脸,将一枚钢针完完整整地打入自己的背脊骨,起誓说如果他有反叛之心,上天就会让这枚针破骨而出,顺着血管流入心脏。”
  陆小凤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
  他打架的经验比很多人都多,捱打的经验也绝对不比别人少,所以他很清楚什么叫做痛入骨髓。
  ——能够忍受钢针一下一下地打入自己脊骨梁,这个人的神经绝对比钢丝还要坚韧,比骆驼还要坚忍。
  皇帝叹了口气,道:“如果世上多一些这样忠诚的臣下,我又怎会有那么多的顾虑?”
  陆小凤道:“听说你近年起用了太平王的世子。”
  皇帝道:“是的,他和我一起读书,一起长大,我熟悉他如同熟悉自己的手臂,在承继大统之后,我发现我可以信赖的人并不多,除了太平王世子之外,你也是我可以信任的人。”
  陆小凤道:“你为什么信任我?”
  皇帝道:“你人虽然聪明,武功也高,但在权谋方面却单纯得像个孩子。”
  陆小凤道:“就因为我没有追求权力的野心,所以你才会信任我?”
  皇帝道:“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
  陆小凤望着年轻的皇帝,忍不住道:“看来你并不快乐。”
  皇帝道:“你又猜对了。我最缺的是朋友,那你知道我最不缺的是什么?”
  陆小凤道:“美女?金钱?”
  皇帝道:“是寂寞,我最不缺的就是寂寞。”
  陆小凤想起了小老头。
  小老头的梦想是统领扶桑,推行他亲手建立的政制,做那个岛国上权力最大的人,但现实中的九重天子却生活在寂寞里。
  然而,古往今来却从来没有哪位帝皇肯放弃手中的权力,因为那种叱咤风云、万人之上的优越感,足以掩盖繁华背后的空虚。
  陆小凤道:“我听人说过,解决寂寞的方法就是醉酒,哪怕酒醒之后寂寞仍在,但至少在半醒半醉之间,你会一时忘记寂寞为何物。”
  皇帝道:“我是天子,天子不能醉,就算半醉都不可以。”
  陆小凤道:“解决寂寞的第二个方法就是女人,最好是一个让你又爱又恨,让你牵肠挂肚的女人。”
  皇帝瞪着陆小凤,忽然道:“我知道你见过曜仪,一别经年,不知她变成怎样?”
  陆小凤跳了起来,道:“你也知道曜仪宫主?”
  “她本应是我的妃子,”皇帝的眼中似有一片矇眬:“我在她十五岁那年见过她,从第一眼起我就决定要迎娶她,曜仪就是我赐给她的封号,如果不是突然患上绝症,她早已飞入紫禁城,我也不用寂寞如斯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据说她的病会绵延后代,皇宫上下当然不能够接纳这样一个病美人,就算你是九五之尊,也改不了这个规矩。”
  皇帝仰天大笑,道:“数声鶗鴂芳菲绝,凤苑空悬曜仪宫。”
  陆小凤道:“想不到你也是一个多情人。”
  皇帝道:“你过来,我让你看看我为她描画的真容。”
  卷轴展开,画中美人正在凝眸微笑。
  皇帝痴痴望着画像,道:“我画得如何?像不像她?”
  陆小凤已有些醉意,大笑着道:“体态虽似,眉目却不大像。”
  皇帝道:“不可能,我的画技半属名师,半属天赋,放眼天下至少可以位列前三。”
  陆小凤道:“吹牛,那只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说的恭维话。”
  皇帝瞪了陆小凤一眼,道:“你不信?”
  陆小凤道:“我当然不信。”
  皇帝道:“我再画给你看。”
  大概用了半盏茶的时间,陆小凤机灵跳脱的模样已经跃然纸上。
  陆小凤举起自己的画像左看右看,忍不住道:“如果太平王府缉捕我的公文画影就是用你画的这张图,只怕我根本逃不出去。”
  皇帝傲然道:“我家建立王朝以来,每个位登大宝的人至少都有一项绝技。”
  陆小凤的眼中忽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他抢过曜仪宫主的画像,呆呆望得出神。
  皇帝有些恼怒,道:“你还未看够?”
  陆小凤道:“奇怪。”
  皇帝道:“有什么奇怪?”
  陆小凤道:“你画中的人不像曜仪宫主,反倒像我一位故友。”
  皇帝道:“你的故友?那是谁?”
  陆小凤道:“牛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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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心仪的曜仪宫主,为什么她的眉目面貌却和牛肉汤相若?
  如果皇帝的画像没有错,难道牛肉汤才是真正的曜仪宫主?
  但如果陆小凤见到的曜仪是冒牌宫主,但她和小王爷又的确生活在太平王府,这一切又应该如何解释?
  陆小凤离开崇文门的时候已近清晨,浓雾仍然笼罩着这座神秘古老的都城。
  远山传来某个寺院的晨钟,轻轻敲打着黎明前的宁静。
  这个时候年轻的皇帝和他的文武百官大概在准备早朝,城门内外,已经有不少贩夫走卒开始他们新一天的忙碌。
  陆小凤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京城清晨略带潮湿的空气,然后拨开迷雾,走向隐现的晨曦。
  ——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找到了破题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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