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杂志免费阅读哪一期有“后来”

尤记当年鲜衣怒马
  1.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16岁秋天的某个傍晚,逛街回来的蔻色发现满脸青春痘的夏植楠,正和一个身材像冬瓜一样的姑娘,在街口的老槐树下十指相扣互诉衷肠。她抬脚踢飞一只被人遗弃在路边的易拉罐,震耳欲聋的响声让夏植楠的手迅速从满脸绯红的姑娘手里抽离出来,四下观望。看见是蔻色,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拍拍姑娘的脸说:&没事,我妹妹。&   蔻色仰起脸,看着眼波迷离深情娇嗔的姑娘,冷笑道:&你的口味还是那么奇特。&   语音未落,夏植楠怀里的姑娘不乐意了,娇声娇气地喊:&植楠,她在说我。&   夏植楠拍拍姑娘的肩膀:&没事,咱不跟她一般见识。&然后他搂着冬瓜姑娘,大摇大摆地消失在巷口。   蔻色跺了两脚,朝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大喊:&我不是你妹妹,冬瓜才是你妹妹,全天下的姑娘都是你妹妹。&恨意浓浓。   夏植楠是蔻色哥哥的朋友,他第一次出现在蔻色家的时候,还是个怯弱腼腆的少年。说话轻声细语,走路目不斜视。看见她会脸红,被人欺负却不敢还手。她瞧不起他的唯唯诺诺,总会在他被人捉弄的时候,巾帼英雄般站出来替他出头。他从未说过谢谢,却渐渐地学会了防守反击。   一个月后,夏植楠去上海读大学。走前,来家里和哥哥告别,他们坐在院子里,眉飞色舞地讨论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蔻色坐在窗前,手哗啦啦地翻书,感觉无限怅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云淡风轻地住进她心里。秀气的眉眼,沾着汗水的鬓角,漆黑发亮的瞳仁,分明就是小说里鲜衣怒马纯白少年的原型。   暮色四起的黄昏,她送他去公交车站,阳光如水透过树梢。他们并肩而行,没有人吐露别离。可是这样异常氛围,因不被说破而格外浓烈。快到公交站牌的时候,他突然侧过身来重重地拥抱了一下她。他说:&蔻色,你永远都是我的公主。&   她的脸颊烧得通红,视线却与他毫无畏惧地对接,她一字一字地问他:&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他先是呆若木鸡,随之迟疑地,伸手揉了揉蔻色被风吹乱的头发,用力地呼出一口气:&蔻色,你还小,不要想那么多。&   是个天衣无缝的答案,她低低地咳嗽,然后笑,双手顺势搭在夏植楠的肩膀上:&但是我喜欢你。&   尴尬漫长如世纪,他终于抬起头,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然后他的目光越过她,投向排队上车的人群,声音很平静:&车子来了,我走了。&   2.从此,杳无音信。   17岁的春天,夏植楠的母亲走了,他从上海回来奔丧。   凌晨一点,她接到他的电话。他的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钟,他说:&蔻色,我好难受。&   她立刻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关好房门,飞奔而去。   二十分钟后,她在公交站牌的路灯下,看到了疲惫异常的他。她手臂大刺刺地搭在他肩膀上:&想哭,就哭吧。&   他望着她苦笑,头迟疑地靠上她瘦弱的肩头,只是片刻,已经哽咽得喘不过气来。   她拍拍他的肩膀,努力地微笑:&没事,哭出来就好了。&他苦笑着摇头。   那个晚上,她穿着T恤短裙人字拖,和他在空旷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他跟在她身后,一声不响。   路过一个胡同口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笑吟吟地看他:&听说上海美女很多,有没有让你心动的呢?&   &没觉得。&他回答,然后又漫不经心地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她诧异地抬头:&没&&没有,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冬瓜,就会心动的。&   他有点语塞,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然后没好气地笑:&丫头,不带这么记仇的。&   她咬着嘴唇,继续看他一会儿,然后突然转过身来亲了他一下。夜里的风带着凉意,偶尔有车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车灯连绵游离,像洒了一地的阳光。   他愣在当地,像被施了魔法。   她咯咯地笑,眸光流转:&不用这么感动,是对你不为上海美色所动的奖励。&   他为自己点了一支烟,面目镇定地看着她:&不是感动,是心动。&   她缓缓低下头,半天又抬起头,眼里有泪光。   他掐了烟,哈哈大笑:&呀,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他的没心没肺,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缓和了一些。她用两手捂上眼睛,等泪都平息了,才露出脸来:&小样,就知道你是开玩笑的。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因为是夏日,有星光,路边的绿化带里蔷薇开得正好。走到一处路灯昏黄的小巷,她脱了鞋子,光脚踩在上面,他跟在她身后,她走一段,忽然回身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听得他胸腔发出闷闷一声&傻丫头&。   隔日,他回上海。无比失望的她在心里轻声地安慰自己,没有关系。她可以趁假期去看他,她也可以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看他目瞪口呆,看他欣喜若狂。   她只是未曾料到,两个月后,他打来电话,说他要去别的地方,寥寥几句问候之后,便说再见。   从此,杳无音信。   3.其实原本就是局外人。   18岁,蔻色大一,在上海。   这座因为夏植楠而与众不同的城市,在夏植楠离开后依然是蔻色心里一粒朱砂痣。总是突兀地恒久地站在记忆里,大模样是不变的,只是面目模糊,悲喜不明。平日里躲在无人窥见的角落,一旦有机会就会以逐日追风的速度,攻城略地,势不可当。   也谈过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高一届的师兄,姓顾,名家明,言谈幽默,举止风趣,是个八面玲珑,事无巨细的好男孩。一次她半夜高烧,打电话给他。女生楼的宿管阿姨不放行,他挥拳砸烂一块玻璃门,气势汹汹地冲到宿舍背她去医院。到了医院,却因为自己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后来她常常拿这件事取笑他,他会露出少有的腼腆之色,那是她见过他最好看的样子。   偶尔他带她去七宝广场吃美食,太阳很大,他们吃着烤鱿鱼串。吃着吃着她忽然就累了,他拉着她在旁边的石墩上坐下。她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树影摇晃,风也舒服,她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他叫她,问她:&还要继续睡吗?&她点头,他摸摸她的脸,帮她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也去过城隍庙吃好吃的生煎包,加醋加辣椒,送到嘴巴里的时候,他特地吹了吹,嘱咐她:&当心烫。&晚上回去的时候,她要买一只叫花鸡,带给室友吃,他犟不过,只好买了一只裹在衣服里带回去。送她到了宿舍楼下,他抖抖衣服,那只叫花鸡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于是他们只好相视而笑,然后互道晚安。   那个时候,天那么蓝,树那么绿,看什么都像在唱歌。她如公主般被人捧到云端,忘了这世间竟然还有夏植楠这个人。   春天的时候,蔻色接到哥哥打来的电话。说夏植楠结婚了,新郎意气风发,新娘貌美如花,幸福满得像要溢出来。说夏植楠有问起她,说他也是不得已,要她不要怪他。言辞恳切,感人肺腑。   很久没有听到夏植楠这个名字,没有人提起他了。蔻色心里百感交集,说出口的却也只是一句淡淡的:&替我恭喜他。&她没有怪他,真的,只是那些藏匿在内心深处的情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讯连根拔起,扯得她五脏六腑都似被人齐刀砍断。   打电话给顾家明,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些许安慰。顾家明说他在上课,要她自己先去逛,下了课他便去找她。   寇色低落着心情在街上乱晃,对面的石椅上坐了一对男女,女孩正在哭,男孩忙着递上纸巾。她站在对面呆呆地看着他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陡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其实原本就是局外人。   再见顾家明,有些东西突然变得不一样了。没有说分手,也没有说再见,只是渐渐疏离了起来。聪明如他这样的男孩子,自然明白其中缘由。   4.我等你好久了。   后来的那几年,蔻色过得如火如荼,似盛花到了强弩之末,只管张扬肆意地绽放。   和顾家明的关系始终若即若离,最初他还是会来找她,聊聊近况,谈谈理想,说说关于未来的远虑近忧。渐渐地各自琐事缠身,能遇见的机会越来越少。有时即便是社团活动遇见,隔着嘈杂的人群,千言万语也只剩一个淡淡的微笑。   蔻色大三的时候,顾家明有了新女友。是个嗲声嗲气的上海姑娘,说话的语调里常常拖着懒洋洋的尾音,半是娇嗔半是酣态。有几次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蔻色远远地看见他们过来,思量许久还是退回旁边的小石道。她向来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不必假惺惺说些违心的话。   却是顾家明,打了电话过来,支吾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临了才归入正题,说她刻意地躲避让他很难过,说希望以后还会是朋友。蔻色嘴里含着半颗草莓,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再遇见,蔻色大大方方上前打招呼,上海姑娘桃花眼斜睨,嗲声嗲气:&挺漂亮的嘛。&   顾家明露出少有的腼腆之色,讪笑着打圆场:&玫瑰,我女朋友。&   寇色亦笑,自报家门:&寇色,以前和顾家明在学生会共事过。&   一个月后,顾家明毕业。临走的前一天,他来找蔻色。说想一起吃顿饭,当是践行。   蔻色沉默,良久,淡淡道:&好。&   洗漱、化妆、换衣配鞋。蔻色像第一次同顾家明约会时那样,郑重其事地捯饬了一番才下楼。远远看见他站在一团昏黄的灯光里,抱臂倚在灯柱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是最后的时光了,也是最好的时光。两个人竭力避开所有现实的雷区,八卦一些旧事,调侃一些冷笑话。好像很生疏,却又很默契。像从前一样,他坐在她身边,拿起一罐啤酒。然后又递一罐给她。两个人并肩。夜里有风,树叶扑簌拂动,树影娑婆摇摆,她闻到他身上的烟草气息。在静谧的深夜,光影交替,他好看的侧脸,修长的手指以及由于微醺而变得炽烈的呼吸。   &蔻色。&她听到他轻轻唤她。   她转头,醉眼蒙眬中看到他的脸。他也看着她,温柔而深情,眼眶有潮湿的反光。她抹一下嘴,笑一笑:&顾家明,这酒好醉人啊&&&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劣质酒精让她很快不省人事。   醒来已是下午,宿舍里没有人,嗓子痛得几乎不能出声。她支身起来去了趟卫生间,又昏昏沉沉睡去。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在身后唤她:&蔻色。&她又惊又喜:&是你吗?是你吗?夏植楠。&   &我等你好久了。&   她想转过身去看看他,时间太久,她似乎已经想不起他的样子。但是就在她要转身的那一刹那,沉重的关门声终止了她这个期待已久的梦。室友回来了,她失望地闭上眼睛,又续回到那个梦,回到那段她念念不忘的时光里去。   5.毕业了,我们一起失恋。   再次见到玫瑰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她站在路边的宣传栏旁笑得跟花一样,唤蔻色姐姐。   蔻色亦笑着上前寒暄。自然而然问起和顾家明的关系,玫瑰嫣然一笑:&哎哟,姐姐,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要我从一而终啊。&   &没有。&蔻色嗤一声笑出来。   就这样熟了起来,有时一起吃饭,有时一起逛街,有时一起参加社团里的活动。偶尔玫瑰也会提起顾家明,带着调侃与自嘲,蔻色亦轻描淡写地附和。生活并没有因为一场离别,而失去它原有的宁静。   冬天的时候,宿舍里开始有人备战考研。日日耳熏目染,原本没有计划的蔻色,也开始犹豫着要不要考,最终还是在室友的怂恿下交了报名表。玫瑰自告奋勇地帮蔻色打饭占座,热情得让她受宠若惊。   圣诞前夜,玫瑰约蔻色去喝酒。两瓶二锅头,就着热气腾腾的水煮鱼片。她们咯咯笑着碰杯,身体仿佛被火烧般烧灼着,脑袋里却像填充了一团棉花。   喝到面色惨白,蔻色扶玫瑰回宿舍。   安顿好玫瑰,她一个人在操场边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就觉得鼻腔里开始蹿起酸涩,好像只要轻轻一晃,就会有眼泪号啕下来。她想起了夏植楠,想起他疲惫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孩子一般无助。不知道现在,他在干什么,和妻子耳鬓厮磨,和孩子嬉戏打闹,还是一家人相亲相爱,其乐融融。这样想着,心里越发难过,终于小声地抽泣起来。   五月的一天,玫瑰突然打电话给蔻色,说她在七宝广场看到了顾家明。   彼时,蔻色正在抓耳挠腮地解析一堆化学反应方程式。   玫瑰很气愤:&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爱得要死要活,说除了我他谁也不会娶。害得我还在他走的时候,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要他等我去找他,只差把他当情圣。哪里晓得,这么快就勾搭了一个&&&   蔻色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你还爱着他?&   玫瑰拔高的声音戛然而止,良久蔻色只听到一声微茫的叹息:&今天天气真好。&   寇色的劝慰就在嘴边,却还是没能说出口,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变成一声浅浅的叹息。已经掩藏了那么久,何必再揭穿了令人不开心。好在玫瑰似乎也没有兴致再继续往下说,长久的沉默之后,寇色听见一阵急促的忙音。书自然是看不进去了,索性换衣下楼。   初夏清凉的晚风懒散自衣角间穿行,有裸露着上身的男孩子在球场上奔跑,青春在大汗淋漓中恣意张扬地绽放着。寇色出了女生公寓,路过图书馆,站在车来人往的大街上。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七宝广场,从前和顾家明坐过的石墩上,如今正坐着一对情侣。他们在暮色中相拥。   寇色突然想起顾家明,清俊消瘦的脸,浓眉,薄嘴唇,眼睛细长,挺直鼻梁,笑起来十分邪气。原本以为他会收敛本性和玫瑰携手同行,没想到还是没能熬过&毕业了,我们一起失恋&的魔咒。也是,红尘里的俗世男女,日日为了生计忙碌,身边的人走马观灯似的来来去去,何况爱情。这样想着心头顿时有种烟雾笼罩的恍惚感,许多深刻陈旧的细节,突然变得影影绰绰,模糊不清。   日光将尽,暮色西沉。寇色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一抬眼却看见顾家明自路灯昏黄的光影里缓缓走近,眼神织成一张绵密灼热的网。然后微微倾身,手指掠过她的面孔,替她拢好被风吹散的长发。他咧开嘴笑:&这么巧。&   寇色撇撇嘴:&亏你混了那么久的江湖,和女孩子搭讪的套路还是那么老土。&   顾家明讪笑:&老土才显得有诚意啊。&   寇色一愣,神色暗下去,很快却又笑起来:&那你是带着新欢来向我显示诚意的?&   顾家明彻底呆住,说不出一句话。   蔻色仔细地看着顾家明,眼眶渐渐蒙起了雾。她苦涩地笑笑:&顾家明,其实你一直爱的不是我,何必让我当个帮凶,替你善后,为你解忧。&   6.原来时间真的是疗伤的灵丹妙药,不管你愿不愿意,最终都会痊愈。   蔻色考上了研究生,许多人替她庆祝。她喝多了,借着醉意拨通了夏植楠的电话,歇斯底里地哭着质问他:&为什么说好的要在一起却娶了别人,为什么要同她玩这种暧昧又伤人的游戏,为什么明明已经有了结果却还是赖在她心里不肯离开&&&   骂累了,哭累了,喝累了,她倒头睡去。   醒过来已经是次日上午十一点,脑袋晕晕的,宿舍里一片寂静。苟延残喘的手机在枕头旁边闪动着蓝色的光线,蔻色拿起来,是哥哥的电话。   大概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哥哥轻轻叹息一声,试探着问:&你昨天给夏植楠打电话了?&   蔻色靠在床上,突然警觉道:&夏植楠告诉你的?&   &没有,你打过去的时候,他正好去卫生间,接电话的是他老婆。&   &是他老婆又怎么样,谁还没有点前尘旧事。&   &今天他们在闹离婚。&   蔻色冷笑出声:&离婚?离婚和我有什么关系。&然后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宿舍里陆续有人从工作的地方赶回来答辩,顺势抓着大学的尾巴尽情挥霍。工作、前途、未来都成为沉重的话题,人人退避三舍。同样沉重的还有爱情,在现实巨大的压力和生活未知的困惑中,所有曾经坚不可摧的爱情,都变得岌岌可危。风声鹤唳,所有人都成为无头苍蝇。   没有选择读研,放弃了留在上海的机会。收拾行李,蔻色回了西安。   临走的前一天,蔻色装作若无其事地打电话给顾家明,告诉他离开的日期,问他能不能送她一程。他没有追问她离开的原因,许诺一定会去。   那一夜,回忆在时光里揉乱碾碎,她假设着同他告别的场景,头痛欲裂,辗转难眠。   但次日,他最终没有出现。   寇色独自站在人声鼎沸的火车站,握着手机一遍一遍地打电话给他。听里面的小姐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终于慢慢地安静下来。   就这样离开上海,他从此没有再和她联系,她也没有。   工作是和专业毫无关联的行政助理,每天应对的是闲杂人事和日程安排。时间像被裁剪成一段一段,每一段都过得缓慢而无趣。每日和同事一起乘班车回家,面对着不知所云的电视机,坐到天黑,抑或盯着眼花缭乱的电脑屏幕,等着天亮。   时间就这样过去,往事终于消失得无限远。   当然,还是会从哥哥那里知道夏植楠的消息,他当爸爸了,升迁了,买房了,买车了。他在失信于她之后,和另一个女人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她以为自己会怨恨,会愤懑,会痛不欲生,结果却是如同听娱乐八卦般平心静气。原来时间真的是疗伤的灵丹妙药,不管你愿不愿意,最终都会痊愈。   7.如果这样,他宁愿以青春年少的名义,负了她。   北方薄暮的凉秋,寇色25岁。   刚刚过去的那个夏天,夏植楠结束了他如同鸡肋的婚姻,两手空空,净身出户。拿到离婚证的那天,他来找寇色,他们促膝长谈了一夜。他千杯不醉,她不让须眉。客厅里的酒瓶,如同窗外的霏霏阴雨,散乱地落了一地。   醉眼蒙眬的午夜时分,他扑倒在她怀里,如母亲去世后的那个夏夜一般,哭得脆弱而伤怀。她抱着他,陪他一起落泪,却再也没有年少时的心如刀绞。原来,感同身受这种事,也是要分时候和心境的。   清晨醒来,他递一枚银质戒指过来,说是许多年前就买好的。带在身边很多年,以为总有机会送给她。可时光如白驹,匆匆忙忙,总是少了契机,不知道现在给你还算不算晚?   &在我最美好的年少时光,我是拼尽全力想追上你。为了这个,我忽略了身边的一切,包括内心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可是到了不再年少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属于你的那个位置,我早已给了别人。而年少时童言无忌的梦话,其实我们都已经忘了,对不对?要不然曾经说好要在一起的人,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散了?&她红着眼眶,微微笑道。   他不作声。因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口吻,来同她讲述那段见不得光的岁月。母亲去世,他的世界塌陷,纵然有她百般宽慰,可是到了上海,痛苦和绝望依旧如影随形。他变得暴虐易怒,常常与人争吵。一次言语不和,他失了手,将上铺的兄弟打成了重伤。   眼见着事情闹大,他慌了神,求救于权势显贵的舅舅。事情虽然摆平了,他却不能留在学校。舅舅帮他找了一份喝茶看报的闲职,又介绍身家小富的姑娘给他。他像个木偶般被人推着往前走,不能呼吸,没有自由。他当然也想过找她,可他能给她什么。可能什么都给不了,或许还会害了她。   如果这样,他宁愿以青春年少的名义,负了她。   玫瑰从人人网辗转找到寇色的联系方式,说好久不见,想叙叙旧。说她也准备嫁作他人妇,新郎是本本分分的上海人。家境殷实,门当户对。说好多年不闻不问所有人的消息,以为这样就会置身事外。可是偶然午夜梦回,见到曾经熟悉的场景,还是会痛得快要窒息&&   兜兜转转还是说到了顾家明,玫瑰叹息,说最初和顾家明在一起的时候,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后来听到江湖传闻,以为他最喜欢的是那个眼珠水汪汪,笑起来甜甜的,像朵小小的娇艳的花一样的历史系师姐寇色。   再后来,费尽心思地接近她,研究她的言行举止,衣着打扮。费尽心思要把他拉得离自己近一些,更近一些。却颓然发现,原来他喜欢的不仅仅只是师姐寇色。还有那些慕名而来的学妹们,她们如同大火烧不尽的野花,一茬一茬妖媚地挑拨着他不安分的神经。生生息息,永无止境。   她笑:&大概也只有师姐你早已洞悉他的本性,所以才可以在高潮处,抽身而退,令他意犹未尽,念念不忘。而我即便是锉骨扬灰,也得不到他的半分怜惜&&&   微风透过窗棂悄悄渗入,悠悠拂动发梢,寇色听着玫瑰平静地诉说,一字一句都是伤。   &嗯,扯远了,扯远了。&玫瑰轻轻笑。寇色亦笑。   没有人知道,她离开,不是因为她熟知顾家明的秉性,而是因为接到夏植楠结婚的消息的那个下午,她在街上看到说自己在上课的顾家明,正在街对面的石椅上抓耳挠腮地讨好另一个姑娘。她耳明目聪,怎能视若无睹。   更不会有人明白云淡风轻地抽身而退,是怎样一种剥皮剔骨的痛。亦不会有人知道,离开上海的那天,在火车站,她是如何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从最初的满心欢喜,望眼欲穿地等到心如死灰,所有她假设的场景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她第一次忍着泪,在心里对自己说,让他走吧,再也不要留恋。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千帆过尽皆不是。   但是她又遇见了他,他笔直地站在人群中,瞳仁漆黑发亮,眼神里满是睥睨的霸气。光阴开始一步一步往回退,他从鲜衣怒马的纯白年代横穿而来,一颦一笑似乎都能开出色彩斑斓的花。   她屏息看他缓缓走近,再近一点。他也看到了她,像看到所有熟人一样,他微笑,点点头,问她:&好吗?许久不见。&   而她纵然心如激雷,却依旧面似平湖,答道:&很好,你呢?&   &还好。&   她隔膜地微笑。   忽然之间他问:&你怎么不问我那次爽约的原因?&   &啊?&她很平静。   &没什么,工作怎么样?&   &平平稳稳,还算过得去。&   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   他一边和熟悉的人打招呼,一边慢慢地移动脚步:&祝你幸福。&   她有点意外:&你也是。&   她向来是个骄傲的人,不向任何人诉苦,不大哭大闹,甚至不开口挽留。任凭时间将那些关于他的凶猛回忆,潜藏于幽暗的岁月里不见天日。   就这样告别,她红着眼眶,挣扎着从人群里逃出来,眨一下眼,再眨一下眼,眼泪扑簌如雨点掉落,就像断掉了生命里最重要的那根弦。   咖啡馆里的背景音乐适时煽情地响起,有清凉的女生幽幽地唱:&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你年少掌心的梦话,依然紧握着吗,云翻涌成夏,眼泪被岁月蒸发,这条路上的你我她,有谁迷路了吗&&&   文/美丽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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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 14年2月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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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川,爱了你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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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2014年花火杂志买?
提问者采纳
现在是2015.了.12.13,你为什么要买这么久的杂志啊只有在淘宝上说不定会有
因为里面的一篇文章而已
哦!我也看花火。
里面的故事都好悲伤的,有几次我都看哭了,
可以给我最佳答案吗😊
提问者评价
太给力了,你的回答完美的解决了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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