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之死的图片死

李白是喝酒喝死的吗?_百度知道
李白是喝酒喝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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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李白死五代王定保《唐摭言》云:李白著宫锦袍游采石江傲自旁若醉入水捉月死元代辛文房《唐才传》曰:白晚节黄度牛渚矶乘酒捉月沉水初悦谢家青山今墓焉李白酒月狂曾诗句举杯邀明月影三真进入庄梦蝶般我境狂醉捉月死便境界佳体现李白死历众说纷纭莫衷总体概括三种死:其醉死其二病死其三溺死第种死见诸《旧唐书》说李白饮酒度醉死于宣城应该比较信第二种死亦见诸其史或专家者考证说能偏信第三种死则见诸民间传说极富浪漫色彩与诗性格非吻合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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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6条回答
历史貌似没准确定义- - 像喝酒几代都点脑残···
貌似是喝醉了坐船掉水里淹死的。。。
在船上喝酒,酒醉失足坠江而死
世俗多言李太白在当涂采石,因醉泛舟于江,见月影俯而取之,遂溺死,故其地有捉月台。予按李阳冰作太白《草堂集序》云:“阳冰试弦歌①于当涂,公疾亟,草稿万卷,手集未修,枕上授简,俾为序。”又李华作《太白墓志》亦云:“赋《临终歌》而卒。”乃知俗传良不足信,盖与谓杜子美因食白酒牛炙而死者同也。[
据说不是,是喝多了掉水里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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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误会李白之二:一种大胆推论:李白死于自杀(探究李白死亡之谜)
误会李白之二:一种大胆推论:李白死于自杀(探究李白死亡之谜)
重要提示:
&老年李白(资料图片)
安徽当涂李白墓(资料图片)
昨天说完了李白出生之谜,今天说说李白死亡之谜。
这是此次我重走中国西北角所写“李白系列”最后一篇,实在是因为非常喜欢和崇拜李白,所以才会写这么多篇关于李白的文章。
说实话,对于李白的出生,多方考证之后,心里基本有谱:超过99%的可能是在四川江油出生。
但是,对于李白的死亡之谜,考证完之后,是有些糊涂了。后来想来想去,有了一种大胆的设想:李白死于自杀。请听我慢慢道来。
李白之死,历史上众说纷纭。总体上,可概括为三种死法:其一是病死,其二是醉死,其三是溺死。
第一种死法是目前占主流,说当李光弼东镇临淮时,李白不顾61岁的高龄,闻讯前往请缨杀敌,希望在垂暮之年,为挽救国家危亡尽力。但是,因病中途返回,次年病死于当涂县令李阳冰处。
这个李阳冰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李白的族叔,也是唐代最有名的篆书家,被誉为秦李斯后小篆第一人。然而,让他更出名的是,他主编了李白诗集《草堂集》并为序。序中说:“阳冰试弦歌于当涂,心非所好。公暇不弃我,乘扁舟而相顾,临当挂冠,公又疾亟,草稿万卷,手集未修,枕上授简,俾予为序。”
这一段明确说明李白“疾亟”,“枕上授简”,意思是说李白是病入膏肓,给他做了临终遗言。
除此之外,唐代李华《故翰林学土李君墓志序》云:“姑熟东南,青山北址,有唐高士李白之墓……(李白〕年六十二,不偶,赋临终歌而卒。”作于唐德宗贞元六年(791)的刘全白《唐故翰林学士李君碣记》也说:“君名白,天宝初诏令归山,偶游至此,以疾终,因葬于此。全白幼则以诗为君所知,及此投吊,荒墓将毁,追想音容,悲不能止。”这两段里,“赋临终歌而卒”、“以疾终”,也都说得明白,李白应该是病死的。
李阳冰的「铁线篆」(资料图片)
安徽采石矶李白衣冠冢(资料图片)
第二种死法见《旧唐书》,说李白“以饮酒过度,醉死于宣城”。这种说法有一定依据。李白一生,嗜酒成性出名,有“醉仙”之称。看李白诗作的时候,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诗人的《将进酒》有“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叙赠江阳宰陆调》有“大笑同一醉,取乐平生年”。《赠刘都史》有“高谈满四座,一日倾千觞”。《月下独酌四》之三有“醉后失天地,兀然就孤枕,不知有吾身,此乐最为甚”。这样,不少人自然将李白的死因与醉酒致命联系起来,晚唐诗人皮日休曾作《李翰林诗》云:“竟遭腐胁疾,醉魄归八极。”这就是说,李白是因醉酒致疾致命的。
据此,郭沫若老先生还由“腐胁疾”得到启发,从医学角度进行研究推测,认为李白六十一决计从军,可惜行至金陵发病,半途而归。此为“腐胁疾”之初期,应该是脓胸症。一年后,李白在当涂养病,脓胸症慢性化,向胸壁穿孔,由“腐胁疾”致命,最终死于当涂。
可以说,这种观点认为,李白即使是病死的,也是由酒醉引起的,因为主要是醉死的。
李白患上了脓胸症(资料图片)
李白醉酒图(资料图片)
第三种死法则多见诸民间传说,极富浪漫色彩,与诗人性格非常吻合,说李白在当涂的江上饮酒,误入水中捉月而溺死。这种说法在民间流传极广,当时典籍中没有记载,但是后世文人诗句中却有不少记载。
杜甫《梦李白》、《天末怀李白》诸诗有“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应共冤魂语,投诗赠汨罗”句。五代王定保在《唐摭言》说:“李白着宫锦袍,游采石江中,傲然自得,旁若无人,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这是第一次有李白狂醉捉月而死的首次记载。继后北宋宣城人梅尧臣在《采石月下赠功甫》诗中又说:“采石月下闻谪仙,夜披宫锦坐钓船。醉中爱月江底悬,以手弄月身翻然。。”他把李白醉中弄月翻船而死说得更为形象。接着南宋洪迈《容斋随笔》亦云:“世俗多言李白在当涂采石因醉泛舟于江,见月影俯而取之,遂溺死。”于是李白捉月落水之说便广为流传,见之于文人歌咏、画图中的“泛月”、“醉月”、“弄月”、“捉月”、“扪月”者层出不穷,在采石兴建的捉月亭、醉月亭、李白祠、谪仙楼等亦相继出现。
李白捉月木刻图
纵观这三种说法,都有一定道理,也都有一定的缺陷。
拿目前主流的第一种说法来看,有让人不理解的地方,就是都确认了李白重病这个事实,但是都没有李白离世的具体信息,也就是说没有说李白具体是怎样和何时死的,这让人颇感奇怪。李阳冰为《草堂集》作序时,只是说“公又疾亟”,未言其死,是否死于病,李阳冰没有“再版后记”。
李白死后,那位长于碑版文字的李华偏偏惜墨如金,不肯多说,只在李白志里寥寥十三字巧妙地回避了死因:“年六十有二,不偶,赋《临终歌》而卒。”五十五年后,与李氏有“通家之旧”的范传正,在李白新墓碑中写到死因时也只有八个字:“盘桓利居,竟卒于此。”看来李白有病重不假,但断定死于病并无第一手材料。
而且,这也让人有些奇怪,如果李白因病“善终”,李阳冰大可说明白,李华也无须回避,范传正更应言之凿凿。
但是,李白若非“善终”,他们下笔势必有许多顾忌。醉死和溺死在封建时代被认为“横死”,而不是“善终”,依古礼属于不祥,亲友不能吊唁,还有碍子孙前程,为了掩饰真相,往往被当作“病故”。以此来看,既顾及忌讳又不甘造假的亲友提笔行文之际可能会有些踌躇,不得已而闪烁其辞。
至于醉死和溺死之说,保存于世的正式史料并不多,但是却广泛流传于文坛和民间,在后世诗歌中出现较多。虽然其缺乏史料的支撑,但是空穴来风,必然有因。
木刻图片:人们为李白立衣冠冢
其实,在李白的诗文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史料——那就是李白的《临路歌》。这首诗是李白最后一首诗,只有三句,可以说李白自撰的墓志铭。按照现在普遍的观点,这首诗就是唐代李华所说的“赋临终歌而卒”的临终歌,“路”字当与“终”字因形近而致误,“临路歌”即“临终歌”。
在研究了不同的史料和这首“临终歌”后,我想像着李白当年的心境,联系李白的个性,猛然有了一种大胆的设想——李白极有可能是自杀而亡,而且是最潇洒的自杀。
话说当年李白生病当涂,在族叔李阳冰处,他的病情越来越重,感觉到自己已经病入膏肓,生命正在走向尽头。漂泊一生的李白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书稿,给李阳冰“枕上授简”,留下了遗言。
我们的诗仙知道自己大限将到,以他的个性和风格,绝不肯在病榻上了结一生,这位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诗人做出了最符合自己本性的选择。
迎着月光,李白泛舟湖上,痛饮当歌,回首一生,恃才傲物,漂泊一世,怀才不遇,流落江湖,既有无数美好的时光,又有无数未了的心愿。他想起了大鹏,想起了孔丘,他吟唱起最后的一首《临路歌》。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
  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
  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这首歌的意思是:大鹏展翅远举啊,振动了四面八方;飞到半空啊,翅膀摧折,无力翱翔。虽然中天摧折,但其遗风仍然可以激荡千秋万世。后人得到大鹏半空夭折的消息,以此相传,就像当年孔子已经死了,谁肯象他当年痛哭麒麟那样为大鹏的夭折而流泪呢?
读这首诗,感觉非常得悲壮,也可以想像到李白当时的心境。
同样豪情万丈的《将进酒》(资料图片)
大鹏在李白的眼里是一个带着浪漫色彩的、非凡的英雄形象。李白常把它看作自己精神的化身。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就真象一只大鹏正在奋飞,或正准备奋飞。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这样一只大鹏已经飞到不能再飞的时候了,他便要为大鹏唱一支悲壮的《临终歌》。
歌的头两句概括了自己的生平。“大鹏飞兮振八裔”,可能隐含有李白受诏入京一类事情在里面。“中天摧兮”则指他在长安受到挫折,等于飞到半空伤了翅膀。结合诗人的实际遭遇去理解,这两句就显得既有形象和气魄,又不空泛。它给人的感觉,有点象项羽《垓下歌》开头的“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那无限苍凉而又感慨激昂的意味,着实震撼人心。
中间两句是说,理想虽然幻灭了,但自信自己的品格和精神,仍然会给世世代代的人们以巨大的影响。扶桑,是神话传说中的大树,生在太阳升起的地方。古代把太阳作为君主的象征,这里“游扶桑”即指到了皇帝身边。 
  最后两句借用了孔子泣麟的典故。传说麒麟是一种象征祥瑞的异兽。哀公十四年,鲁国猎获一只麒麟,孔子认为麒麟出非其时而被猎获,非常难受。但是孔子已经死了,谁肯象他当年痛哭麒麟那样为大鹏的夭折而流泪呢?这两句一方面深信后人对此将无限惋惜,一方面慨叹当今之世没有知音,含意和杜甫总结李白一生时说的,“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梦李白》)非常相近。
 这首《临终歌》是李白自己对自己一生的回顾和总结,也是他自己给自己的墓志铭。
吟唱完这首歌,李白痛饮百杯,对月醉倒。
他感觉自己就是那只大鹏,死也要远离病榻,潇潇洒洒。
望着夜空中的月亮,李白心意已决,终投湖自尽。&
回访李白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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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中国西北角采访行动简介
自6月21日起,人民日报教科文部主任记者、第17届中国十大杰出青年、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赵亚辉从四川内江出发,将历时半年,行走西北,反映时代大变迁下的微观西部。路线涉及7个省区,超过120个县:寻访川西北——迂回甘南——西上祁连山——行走河套——纵穿宁夏——环绕巴丹吉林——嘉峪关外——丝路西行——探秘罗布泊——远征西北角——回访红色之都。欢迎大家参与,欢迎提供新闻线索,欢迎点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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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诗选
  世俗流传太白以捉月骑鲸而终,本属荒诞。此诗所述亦凭臆造,无非欲藉以描画诗人底人格罢了。读者不要当作历史看就对了。
“我本楚狂人,
凤歌笑孔丘。”
  ――李白
一对龙烛已烧得只剩下光杆两枝,
却又借回已流出的浓泪底馀脂,
牵延着欲却不断的弥留的残火,
在夜底喘息里无效地抖擞振作。
杯盘狼藉在案上,酒坛睡倒在地下,
醉客散了,如同散阵投巢的乌鸦;
只那醉得最很,醉得如泥的李青莲
(全身底骨架如同脱了榫的一般)
还歪倒倒的在花园底椅上堆着,
口里喃喃地,不知到底说些什么。
声音听不见了,嘴唇还喋着不止;
忽地那络着密密红丝网的眼珠子,
(他自身也便像一个微小的醉汉)
对着那怯懦的烛焰瞪了半天:
仿佛一只饿狮,发见了一个小兽,
一声不响,两眼睁睁地望他尽瞅;
然后轻轻地缓缓地举起前脚,
便迅雷不及掩耳,忽地往前扑着――
像这样,桌上两对角摆着的烛架,
都被这个醉汉拉倒在地下。
“哼哼!就是你,你这可恶的作怪,”
他从咬紧的齿缝里泌出声音来!
“碍着我的月儿不能露面哪!
月儿啊!你如今应该出来了罢!
哈哈!我已经替你除了障碍,
骄傲的月儿,你怎么还不出来?
你是瞧不起我吗?啊,不错!
你是天上广寒宫里的仙娥,
我呢?不过那戏弄黄土的女娲
散到六合里来底一颗尘沙!
啊!不是!谁不知我是太白之精!
我母亲没有在梦里会过长庚?
月儿,我们星月原是同族的,
我说我们本来是很面熟的呢!”
在说话时,他没留心那黑树梢头
渐渐有一层薄光将天幕烘透,
几朵铅灰云彩一层层都被烘黄,
忽地有一个琥珀盘轻轻浮上,
(却又像没动似的)他越浮得高,
越缩越小;颜色越褪淡了,直到
后来,竟变成银子样的白的亮――
于是全世界都浴着伊的晶光。
簇簇的花影也次第分明起来,
悄悄爬到人脚下偎着,总躲不开――
像个小狮子狗儿睡醒了摇摇耳朵,
又移到主人身边懒洋洋地睡着。
诗人自身的影子,细长得可怕的一条,
竟拖到五步外的栏杆上坐起来了。
从叶缝里筛过来的银光跳荡,
啮着环子的兽面蠢似一朵缩菌,
也鼓着嘴儿笑了,但总笑不出声音。
桌上一切的器皿,接受复又反射
那闪灼的光芒,又好像日上的盔甲。
这段时间中,他通身的知觉都已死去,
那被酒催迫了的呼吸几乎也要停驻;
两眼只是对着碧空悬着的玉盘,
对着他尽看,看了又看,总看不倦。
“啊!美呀!”他叹道,“清寥的美!莹澈的美!
宇宙为你而存吗?你为宇宙而在?
怎么总是可望而不可即!
月儿呀月儿!难道我不应该爱你?
难道我们永远便是这样隔着?
月儿,你又总爱涎着脸皮跟着我;
等我被你媚狂了,要拿你下来,
却总攀你不到。唉!这样狠又这样乖!
月啊!你怎同天帝一样地残忍!
我要白日照我这至诚的丹心,
狰狞的怒雷又砰訇地吼我;
我在落雁峰前几次朝拜帝座,
额撞裂了,嗓叫破了,阊阖还不开。
吾爱啊!帝旁擎着雉扇的吾爱!
你可能问帝,我究犯了哪条天律?
把我谪了下来,还不召我回去?
帝啊!帝啊!我这罪过将永不能赎?
帝呀!我将无期地囚在这痛苦之窟?”
又圆又大的热泪滚向膨胀的胸前,
却有水银一般地沉重与灿烂;
又像是刚同黑云碰碎了的明月
溅下来点点的残屑,炫目的残屑。
“帝呀!既遣我来,就莫生他们!”他又讲,
“他们,那般妖媚的狐狸,猜狠的豺狼!
我无心作我的诗,谁想着骂人呢?
他们小人总要忍心地吹毛求疵,
说那是讥诮伊的。哈哈!这真是笑话!
他是个什么人?他是个将军吗?
将军不见得就不该替我脱靴子。
唉!但是我为什么要作那样好的诗?
这岂不自作的孽,
自招的罪?……
哪里?我哪里配得上谈诗?不配,不配;
谢玄晖才是千古的大诗人呢!――
那吟‘馀霞散成绮,澄红净如练’的
谢将军,诗既作的那么好――真好!
但是哪里像我这样地坎坷潦倒?”
然后,撑起胸膛,他长长地叹了一声。
只自身的影子点点头,再没别的同情?
这叹声,便似平远的沙汀上一声鸟语,
叫不应回音,只悠悠地独自沉没,
终于无可奈何,被宽嘴的寂静吞了。
“啊‘澄江净如练’,这种妙处谁能解道?
记得那回东巡浮江底一个春天――
两岸旌旗引着腾龙飞虎回绕碧山――
果然如是,果然是白练满江……
唔?又讲起他的事了?冤枉啊!冤枉!
夜郎有的是酒,有的是月,我岂怨嫌?
但不记得那天夜半,我被捉上楼船!
我企望谈谈笑笑,学着仲连安石们,
替他们解决这些纷纠,扫却了胡尘。
哈哈!谁又知道他竟起了野心呢?
哦,我竟被人卖了!但一半也怪我自身!”
这样他便将那成灰的心渐渐扇着,
到底又得痛饮一顿,浇熄了愁底火,
谁知道这愁竟像田单底火牛一般:
热油淋着,狂风煽着,越奔火越燃,
毕竟虽烧焦了骨肉,牺牲了生命,
那束刃的彩帛却焕成五色的龙文:
如同这样,李白那煎心烙肺的愁焰,
也便烧得他那幻象底轮子急转,
转出了满牙齿上攒着的“丽藻春葩”。
于是他又讲,“月儿!若不是你和他,”
手指着酒壶,“若不是你们的爱护,
我这生活可不还要百倍地痛苦?
啊!可爱的酒! 自然赐给伊的骄子――
诗人底恩俸!啊,神奇的射愁底弓矢!
开启琼宫的管钥!琼宫开了:
那里有鸣泉漱石,玲鳞怪羽,仙花逸条;
又有琼瑶的轩馆同金碧的台榭;
还有吹不满旗的灵风推着云车,
满载霓裳缥缈,彩佩玲珑的仙娥,
给人们颂送着驰魂宕魄的天乐。
啊!是一个绮丽的蓬莱底世界;
被一层银色的梦轻轻地锁着在!
“啊!月呀!可望而不可即的明月!
当我看你看得正出神的时节,
我只觉得你那不可思议的美艳,
已经把我全身溶化成水质一团,
然后你那提挈海潮底全副的神力,
把我也吸起,浮向开遍水钻花的
碧玉的草场上;这时我肩上忽展开
一双翅膀,越张越大,在空中徘徊,
如同一只大鹏浮游于八极之表。
哦,月儿,我这时不敢正眼看你了!
你那太强烈的光芒刺得我心痛。……
忽地一阵清香揽着我的鼻孔,
我吃了一个寒噤,猛开眼一看,……
哎呀!怎地这样一副美貌的容颜!
丑陋的尘世!你哪有过这样的副本?
啊!布置得这样调和,又这般端正,
竟同一阕鸾凰和鸣的乐章一般!
哦,我如何能信任我的这双肉眼?
我不相信宇宙间竟有这样的美!
啊,大胆的我哟,还不自惭形秽,
竟敢现于伊前!――啊!笨愚呀糊涂!――
这时我只觉得头昏眼花,血疑心冱;
我觉得我是污烂的石头一块,
被上界底清道夫抛掷下来,
掷到一个无垠的黑暗的虚空里,
坠降,坠降,永无着落,永无休止!”
月儿初还在池下丝丝柳影后窥看,
像沐罢的美人在玻璃窗口晾发一般;
于今却已姗姗移步出来,来到了池西;
夜飓底私语不知说破了什么消息,
池波一皱,又惹动了伊娴静的微笑。
沉醉的诗人忽又战巍巍地站起了,
东倒西歪地挨到池边望着那晶波。
他看见这月儿,他不觉惊讶地想着:
如何这里又有一个伊呢?奇怪!奇怪!
难道天有两个月,我有两个爱?
难道刚才伊送我下来时失了脚,
掉在这池里了吗?――这样他正疑着……
他脚底下正当活泼的小涧注入池中,
被一丛刚劲的菖蒲鲠塞了喉咙,
便咯咯地咽着,像喘不出气的呕吐。
他听着吃了一惊,不由得放声大哭:
爱人啊!淹死了,已经叫不出声了!”
他翻身跳下池去了,便向伊一抱,
伊已不见了,他更惊慌地叫着,
却不知道自己也叫不出声了!
他挣扎着向上猛踊,再昂头一望,
又见圆圆的月儿还平安地贴在天上。
他的力已尽了,气已竭了,他要笑,
笑不出了,只想道:“我已救伊上天了!”
  《李白之死》系闻一多就学清华学校时所作,是诗人早期创作的长诗之一。诗歌以“李白捉月骑鲸而终”这一民间传说为基础,加以诗的提炼与生发,写来慷慨激昂又哀怨动人。
  “托物言志”的中国诗歌传统当然也包括了“借他人之酒杯,浇心头之块垒”这样的形式。在超越于本时代、本社会及本人的生存环境的那样一个所在,诗人的喜怒哀乐仿佛更容易自由地抒发出来,而且在这样的古今印证中,个人的情感也似乎得以历史性的支撑、拓展,因而也加强了自身的自信感、充实感。直到“五四”以后的中国现代诗坛,中国古代诗人的形象、话语还不时出现在这种“舶来”的白话形式当中。其中,出现频率较高的是屈原、陶渊明、 李白、杜甫等人。忧时叹世、上下求索者需要借屈原“发言”,独善其身、与世无争者自然以陶渊明“立人”,杜甫的热忱报国、体恤民众以及那张愁云密布的脸面都一再引起中国诗人的共鸣。那么,李白这一历史形象又包涵了什么样的内容呢?我认为是他的豪迈、洒脱,桀傲不驯却又真诚地追求自由、追求自己的理想人格。他的诗心,他的文风,他的生活方式,在沉闷压抑的传统社会中都显出自身的“亮色”来,这对心性高贵、而又缺乏现实操纵能力的中国文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精神慰藉。李白的狂、李白的醉都包含着对某种强权阶层的戏谑与反抗,理所当然地成为人们泄愤遣闷的安全的渠道。
  但闻一多却把“狂”与“醉”放在了次要的位置,引起诗人兴趣的是李白身上的另外一个东西:孤独。《李白之死》告诉我们,正是这种排遣不掉的孤独,驱使李白神思飞扬但又迷醉于幻想之境而不知返,终于在幻觉中沉江而死。与“孤独”比较起来,“狂”与“醉”不过是派生的情感表现,是诗人试图驱散孤独的努力,这样的立意,当然就有了思想深度的不同,而我还想提醒读者注意:从个人行为的“狂”与“醉”到内心世界的孤独体验,这又不仅仅是一个“深度”的问题,它实质上属于两个时代、两种不同的文化精神的表现。行为方式上的“狂”与“醉”当然也是一定心理情感的表现,也包含着对现存时代、现存文化的某些不满,但是,纵观中国封建社会史,我们可以看到,正如“隐”与“仕”可以成为合乎自然的过渡一样,“狂”与“驯”也可能互相补充、互相变化。对于一个缺乏自我价值感的知识分子而言,“狂”往往是他“未驯”之前巩固奴才地位、提高个人身价的相当矫情的手段罢了!所以说归根结蒂,单纯的行为方式上的“狂”与“醉”依然是封建时代的产物,是传统文化精神的显现。而闻一多则把自己所写的李白定位于“孤独”,则是努力从诗人个人的情感世界入手,寻找他超脱于封建伦常秩序与价值观念、而追求个人理想的形象,这是现代文化精神的呈现。
  当然,也许读者会问:这个悖离封建文化观念、寻找自我价值的李白就符合历史的真实吗?难道说封建时代李白的“醉”与“狂”与他的封建知识分子心态就没有一点关系了吗?我认为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恐怕要留给我们的古典文学研究者了。但是,就闻一多的诗歌创作与我们今天的解读而言,却完全没有必要陷入这类的学术难题中去。闻一多诗歌中的李白仅仅属于闻一多,并且也只有属于闻一多现代心态理解中的李白才是有价值的、独一无二的李白──对于现代诗人闻一多与现代读者而言,古老的李白究竟是个什么形象已经没有了太大的意义,重要的在于,我们可能在李白那里寻找到什么样的自我映射!
  接下来,值得我们思考的就是,现代诗人闻一多的“孤独”体验是什么层面上的?又有什么样的意义?我认为,这一体验主要来自两方面的内容:其一是来自个人生活的经历。闻一多为人严谨、耿直,又出身于书香门第,入学清华学校之后,耳闻目睹的尽是专制腐败的风气;专制僵化的学校管理令人痛心,““学校素来于积极的训善底事毫不注意,就要开除,‘不教民战,是谓弃之’。”(闻一多《痛心的话》)“学校只管天天在科学记分法同实效试验上推敲,于我们的智识同身体,倒都照料得很周到,可是对于我们的精神上的训养,满没有理会。”(《恢复伦理演讲》)而清华学生中的腐败颓靡。不思进取。那些“旅客式的书虫”亦让闻一多体味着了无知音的寂寞,这些个人生活的经历无疑成了诗人“孤独”感受的来源。此外,我认为闻一多的“孤独”还有一层文化层面上的意义,那就是,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真诚的崇拜者,闻一多对清华学校里的西方文化气氛产生了深深的隔膜,乃至抵触。在1922年发表的《美国化的清华》一文中,他说:“清华太美国化了!清华不应该美国化,因为所谓美国文化者实不值得我们去领受!美国文化到底是什么?据我个人观察,清华所代表的一点美国化所得的结果是,笼统地讲,物质主义,零碎地数,经济,实验,平庸,肤浅,虚荣,浮躁,奢华……”而“出洋回来以后,也不过戴上几个硕士、博士、经理、工程师底头衔而已;那时这些特色只有变本加厉的美国化呀!够了!够了!物质文明!我怕你了,厌你了,请你离开我罢!东方文明啊!支那底国魂啊!‘盍归乎来’!”在蜂拥而来的西方文化的浪潮中,这位由中国文化启蒙的青年人深感困惑不解,无从适从,因而又体验到了一层文化追求上的“孤独”。诸如此类的个人的与文化的“孤独”感受,时时刻刻盘旋在诗人的心灵深处,使他压抑、气闷、焦躁。终于,在经过了长时间的酝酿之后得以升华。闻一多的“孤独”在中国大诗人李白的“孤独”中得以转化、释放。
  《李白之死》里,诗人从六个方面着力描绘、渲染了这样的“孤独”体验。
  首先是一种“人走茶凉”式的凄凉感。长诗一开篇就描绘了一幅华宴已罢、杯盘狼藉、风流云散的画面:龙烛已残,余火将熄,李白烂醉如泥,睁着朦胧的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向烛架,这是何等的百无聊赖之举呢!与先前的满屋辉煌、高朋满座相比较,现在的冷清实在让人凉到脊髓。鲜明的反差倒不折不扣地印证了这样一个道理:所有的欢声笑语、融洽和谐都掩饰不住个人的最深厚的孤独感!甚至于我们可以说,个体精神追求中的孤独感反倒因一些形式上的怡乐之象而愈发显得落落寡欢了。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世上却有不散的孤独。李白借酒浇愁,又有意识呼朋引类,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待到那“鸟兽散”的深夜,留下来的只是更深的伤疼,更深的寂寞。长诗一开篇即描绘了诗人欲挣脱孤独而不得的失败景观,从而为全诗奠定了一个基本的情绪基调──哀婉、凄清、迷离。
  其次是盼望月亮的焦灼感。诗人在孤寂当中又想起了那永远纯净、永远温良、永不背叛自己的月亮,他多么希望能够尽快地见到这位雍容的、沉默不语的朋友呀!但是遥远的天宇上还是黑漆漆的,毫无月亮的影子。诗人焦躁万分:“骄傲的月儿,你怎么还不出来?/你是瞧不起我吗?啊,不错!/你是天上广寒宫里的仙娥,/我呢?不过那戏弄黄土的女娲/散到六合里来底一颗尘沙!/啊!不是!谁不知我是太白之精?/我母亲没有在梦里会过长庚?”显然,纯净的月亮已经成了诗人孤寂之中唯一的慰藉,唯一的情感寄托,所以他才是如此执着、又如此的忐忑不安,所以他才会把月亮的出没与世界的清浊与自我地位的尊卑联系在一起,也才会因盼月不得而心绪烦乱,不知如何来自我估价!
   第三是亲近月亮的怨怼感。诗人终于盼到了月亮,它在“几朵铅灰之影”的烘托下,如“一个琥珀盘轻轻浮上”,“于是全世界都浴着伊的晶光。”在最初的一瞬间,诗人迷醉了,但是随即却产生了更强烈的失落感:“哎呀!怎么总是可望而不可即!/月儿呀月儿!难道我不应该爱你?/难道我们永远便是这样隔着?”诗人对月亮的爱已达到一种无以复加的近于颠狂的程度,他不仅仅是想欣赏月亮,而是渴望着将自己的生命与月亮融为一体,这是污浊的生存环境对清纯的个体不断挤兑、压迫的结果。可叹的在于,人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似乎就注定了要与这样的环境粘着在一起,超脱是不可能的,于是乎,诗人才会把这种超脱不得的怨怼转移到月亮身上。
  第四是因超脱不得而引发的对整个人生世事的痛苦的反思。诗人回顾了自己人生历程中的种种挫折、坎坷,他对此这样解释:“我究犯了那条天律?”“把我谪了下来,还不召我回去?”“帝啊!帝啊!我这罪过将永不能赎?/帝呀!我将无期地囚在这痛苦之窟!”诗人把自我的不幸归结为前世的罪孽与天帝的惩罚,这是一种典型的中国式的“原罪”意识。中国式的“原罪”派生了这样两种心理:①此身的种种遭遇与人的任何现实意义的操行无关,也就是说个人的奋斗几乎无济于事,不幸的命运将永远伴随着你。②“原罪”是由脱离个人意志的“前世”所铸定,根本与自我无关,而履行这一惩罚的天帝又是这样的严酷无情。这样,个人的受罚总是充满屈辱的。这些心理都进一步加强了诗人在现世人生的“孤独”体验。
  第五是乘月飞升中的自惭形秽。长时间的对月凝思,诗人的幻觉出现了,他仿佛被月亮的强力摄入太空,“如同一只大鹏浮游于八极之表”,在中国传统的老庄哲学里,乘自然之气,作逍遥之游,此是人生之化境。在这样的境界中,诗人应当满意了吧?但瞬间的轻快过后,诗人的心倒比以前更沉重了:“啊,大胆的我哟,还不自惭形秽,/竟敢现于伊前!──啊!笨愚呀糊涂!──/这时我只觉得头昏眼花,血凝心冱;/我觉得我是污烂的石头一块,/被上界底清道夫抛掷了下来。”如果说,在“原罪”意识的痛楚里,诗人欲作抗诉、欲有挣扎,那么“自惭形秽”的自贬自责则完全失去了抗争的勇气,这是不是说诗人在向污浊的现实妥协、认输呢?当然不是,诗人的惭愧是因为他心中的理想境界过分完美、过分的一尘不染,而出身于污浊社会的他难免不带些浊气,他实在是太爱太爱他的那一片唯一的净土了!从盼月,怨月到怨己,诗人竭力维护着与人间迥乎不同的这么一个温良之乡,以致不惜自我牺牲──当对上是清纯得让人不敢染指的月亮,对下又是污浊得无法落脚的世界,那么诗人的境遇就格外的孤独、格外的富有悲剧性。
  第六是蹈水救月的迷幻。诗人是这样的深爱、护持他的月亮,以致产生了月亮落水的错觉,于是,在丧失了理智的迷幻中,他不顾一切地入水救月,终于力竭而亡。在这里,闻一多有意识地改造了原来的民间传说(“世俗流传太白以捉月骑鲸而终”),赋予了这位潇洒的诗人以潇洒的结局。闻一多的“孤独”体验显然与这样的潇洒不相和谐,他所写出的“李白之死”倒是李白一生孤独寂寞的一个总结:他献身于自己的理想,而这一理想恰恰又是虚幻的假象,月亮永远不会掉入水中,它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对于一位真诚的精神探索者而言,这不就是最可悲哀的结果么?
  孤独的李白终于孤独的死了。从以酒浇愁的醉,到盼月望月的怨,到原罪观念中的愤,再到浮游八极的愧,最后是精神痴迷的献身,都是他摆脱孤独、自我挣扎的种种努力。最后,诸种努力皆告失败,他获得的只是最深的孤独感受,最后的死倒也未尝不是一种客观上的解脱,李白“要笑”了。那么,闻一多自己呢?
  这首长诗在艺术上的最显著特征就是对历史氛围的成功营造。我们说过。这首诗本来是“借他人之酒杯,浇心头之块垒”,即是假托历史来抒发现实的体验,闻一多在前序中也告诫读者说“不要当作历史看”。但这并不是说诗歌可以任意填充现实的成分,既然是“史诗”,那么就意味着,它与现实的联系是精神体验上的,而在诗的表层成分(形象、气质、语言等)方面则应当具有必要的历史特征。《李白之死》力避出现现代的术语,又以李白的《月下独酌》为全诗的基本骨架,其中不时穿插众多的历史史实及李白本人的诗句,这样就在整体上成功地营造了一个完整的“李太白时代”的氛围,从而把历史与现实的互相解释放在一个不容挑剔的背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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