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宝莲灯同人】话痨人生——杨戬（完）&中
某童（又见杨戬的卷发飘动却没见他扇风，也没当回事。）：其实我一直很佩服你的气魄和胆识。
杨戬：谢谢。
某童：我这儿有一件东西，看过的每个人都可以从它上面感觉到你的气魄和胆识。
杨戬（好奇）：什么东西。
某童（抽出一卷黄布，展开，是一张玉帝颁布的任命书，小字看不清楚，却见几个大字写得刚劲有力，表现出写字人强烈的决心——听调不听宣。）
（台下众“噢”声，口哨，爆烈鼓掌！玉帝脸青，见周围人瞪他，勉强拍手。）
某童（把诏书放下）：听调不听宣！好气魄，好胆识！
杨戬（谦虚笑）：过奖。
某童：你看你有很多种头衔，（掰手指头）灌口二郎、二郎神、清源妙道真君、还有什么显圣真君等等吧。但是我最喜欢的，也是觉得最霸气十足的莫过于司法天神了。
杨戬（瞥某童）：所以呢？
某童（汗，二哥你好敏感……）：所以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从那个“听调不听宣”的灌口二郎变成司法天神的？或者说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离开那种“听调不听宣”的心态，为天庭效命的？
（打字幕：从灌口二郎到司法天神——从矛盾到认同）
杨戬（沉吟）：这个啊……
某童：和孙大圣有关吗？我们都知道你是在降服了他之后才做上司法天神的。
杨戬：只能说和这个稍有关系吧。
某童（翻资料）：官方说法是王母以为你已经悟透了“情”关，又加上天廷的确缺少一个足够有震慑力的司法天神，于是奏明玉帝，封你为司法天神。是这样的吗？
杨戬：基本上吧。司法天神是王母娘娘心中的一个形象，而我在当时是最吻合她心中那个形象的，所以她就把那个位子给了我。
某童：可是你当时确实悟透了所谓“情关”吗？没有吧。你不是还帮着八仙女和巴特尔私定终身？
杨戬：是的，那是在我做司法天神之前。
某童：可是织女和七仙女去求你相助的时候也是在你做司法天神之前，你为什么就没有帮他们？
杨戬：那个时期我十分的矛盾，根本看不明白“情”这一个字。
某童：你是如何矛盾的？
杨戬（皱眉）：我本身就是仙凡生子，我亲眼所见了我爹娘的幸与不幸。幸的是他们可以真爱一遭，于一时私情来说他们是对的；不幸的是仙凡结合多是会有一个令人惋惜的下场，比如凡人死而仙人独活于世、终日郁郁，再比如仙人为与凡人同生共死而使千年法力毁于一旦，于长远私情来说他们又并非是对的。旧天条就是极力避免这种令人惋惜的局面所以才严厉禁止仙凡恋，看似冷酷无情实则却是为了仙人们着想的。
某童（笑）：难得听正牌司法天神解读天条啊。
杨戬（同笑）：但是旧天条忽略了仙人们的个人意愿，所以说它不是错的而是不完善的。
某童：所以你要完善它？
杨戬：是的，现在的新天条就加入了仙人的意愿因素。
某童：说白了就是您自己选的路就自己承担后果，别管是幸福转瞬即逝还是自弃前程您都别后悔。以前是天条尽量堵死您后悔的机会，现在是您爱后悔不后悔，天条管不着了。
杨戬（再笑）：大概是这样吧。堵不如疏，这和治水是一个道理。
某童（惊觉）：咱们怎么说跑题了？
杨戬：没跑题。我说起旧天条是因为其实我当时确实对它产生了一种认同。
某童：你当时觉得思凡的仙人都是图一时之快是吗？
杨戬：是的，所以我否定了我娘对我爹的感情。但是又强烈的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
（瑶姬特写）
某童：所以你矛盾。
杨戬（点头）：所以在我见了八妹之后，这种对我爹娘能够在一起的“期望”就转移到了他们身上，但是我又不认同他们的感情。
某童：最后还是“期望”占了上风是吗？
杨戬：是的，帮助他们使我消磨掉了这种“期望”，于是逐渐剩下了“不认同”。
某童：所以你就没有再帮助织女和七仙女。
杨戬（默默回忆状）：现在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其实当时很混乱、很矛盾。况且那时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同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说天蓬戏嫦娥被贬、织女和牛郎被拆散、七仙女和董永的分离、小白龙的未婚妻红杏出墙我又刚刚闹完婚变……
（钢琴：他不爱我）
某童（惋惜状）：真是太多的爱情悲剧了。
杨戬（捻手指）：所以我在那个时候心神是很不平稳的，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无力去解释这些到底是为什么，也没有办法判明谁对谁错。这个时候我就如同完全失去了方向，需要一个引导，哪怕是一个错的引导。
某童：所以你选择了天条？
杨戬（点头）：那个时候我从没想过天条是错的或者说是不完善的，所以既然对的东西明明白白的写在那里我为什么还要苦苦挣扎？
某童：所以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全听天条的？对于“情”上也是，宁可无情。
杨戬：是。
（台下寂静听）
某童（笑）：结果反而符合了王母娘娘心中的形象，做了司法天神。
杨戬：符合他心中的形象只是一方面，而做不做司法天神最终还是我自己决定的。
某童：为什么做了这样的决定？
杨戬：因为我发现当我还是个妖孽的时候，其实我什么也改变不了。
某童：你怎么会是妖孽呢？
杨戬：当我还是灌口二郎的时候，在玉帝眼里仍旧不过是个妖孽。所以灌口二郎其实是救不了任何人的。
某童：难不成那时你还曾想过要救什么人吗？
杨戬（点头）：我曾经想救小白龙。
（打字幕：从灌口二郎到司法天神——一切从救人起）
某童（疑问状）：小白龙？哪个小白龙？不会是三藏法师的小徒弟、孙大圣的小师弟，西海小白龙吧？
杨戬：就是他。
某童：为什么要救他？
杨戬：这个你应该知道，刚才也提到过。那时他还是我小舅子，新婚夜发现自己媳妇红杏出墙，结果怒烧婚房也烧了玉帝赐的夜明珠。
某童：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当时应该正在闹婚变，怎么对这个小舅子这么好？
（零星笑）
杨戬（摆手笑）：敖凌是敖凌，敖烈是敖烈。从他是个蛋的时候我就认识他，跟着我身前身后、调皮捣蛋了这么多年，我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说没就没了。更何况还是为了这么件龌龊的事情，就更不值得。
某童（恍然大悟状）：噢！他是不是就是之前提到过的，你治水时遇到的白龙，相传和你殉情了的河龙公主？
杨戬（无奈笑）：对，就是他。所以我说他既不是公主也没有死。
某童：我记得火烧宝珠这件事当时是西海龙王亲自向天庭告发的，人家自己家都这种态度，你何苦受累呢？
杨戬（鄙视某童）：西海龙王是怕有人抢先上天诬告，连累了整个敖家，所以才早一步自请其罪的。
某童：这样做是希望玉帝能念在敖家诚恳的态度轻责小白龙吗？
杨戬：是的，当时四海龙王商量如何应对这件事的时候是这么希望的。毕竟那宝珠本来就是西海进献，现下毁在西海也算是龙族自家的事。
某童（新奇）：真有意思，还开讨论会呀。你参加了吗？
杨戬（点头）
某童：龙王们还真不拿你当外人儿。
杨戬：龙族待我很好的，尤其是西海龙族。当年玉帝发天兵抓我之时，西海龙王夫妇不但庇护了我，还待我们兄妹如亲生儿女一般，处处周全、关怀备至。后来即使我做不成他们女婿了，也一样对我那般的好。
某童：恕我直言啊，他们对你都这样，那对自己亲生子女得什么样啊？我是有点了解龙王们大闹陈塘关时的心情了。
杨戬（笑）：上古神龙族本来就得子不易，当然护得狠。
某童：后来呢？你们是怎么讨论的？
杨戬：后来东海龙王把小白龙叫来，给他两条路，让他自己选。
某童：一条就是自请其罪，那另一条呢？
杨戬：另一条是敖家干脆反下天去，竖旗为妖，倚仗四海之大与天庭分庭抗礼。
某童（惊喜）：帅啊！反下天去，竖旗为妖。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杨戬（笑）：因为我也说过这个话。
某童（笑歪）：原来这话是你从东海龙王那里学来的。
杨戬（继续笑、发微晃）：是啊。
（台下笑、掌声）
某童：后来小白龙选择了委屈求全是吗？
杨戬（凝重）：是。
某童：那么这样做的结果呢？
杨戬：结果？（挑眉、冷哼）吊在空中鞭笞三百，两日后推上刮龙台。
某童（吸冷气）：太过份了吧！就因为这点小事？
杨戬：小事？在玉帝看来这是将他不放在眼里的滔天罪行。
某童（程序性怒）：这不是由着性子草菅人命吗！还有王法吗？
（台下众人鄙视玉帝，玉帝更加龟缩状。）
杨戬：所以后来王母娘娘要我去做司法天神的时候，我确实认同了她的看法，天庭不仅需要严谨的法度，还需要有人严格司法。
某童：所以你为了救他，就做了司法天神，然后大笔一挥，赦免！
杨戬（轻笑）：这两件事之间隔了挺久，若是等我做上司法天神，恐怕人早死了一千遍都不止了。况且初上任之时我是不会授人以柄的。
某童：所以说到底，通过你对仙凡恋的看法所产生的对天条的认同以及通过小白龙事件所产生的对严格执法的期望，最终使你选择了司法天神的道路。
杨戬（点头）：是的。
（架子鼓、掌声）
某童：那我还是想知道，最后你是如何救了小白龙的？
杨戬：当时我和四海龙王上天求情未果，却碰到了一个机会，让我能够把他的命赎回来。
某童（明知故问状）：什么机会？
杨戬（贼笑）：那时候天庭正在抓孙猴子。
（台下零星笑声，孙大圣又好气又好笑状。）
某童（挑拨离间状）：原来你是和天庭有交换条件，才去抓孙大圣的。我还以为是观音菩萨亲自去说情才请动了你这个“听调不听宣”的灌口二郎。结果等于是你用孙大圣的命去换了小白龙的命？
杨戬：其中过程还有许多曲折，但是大体上是这样的。
某童（窃笑）：要是孙大圣那时没折腾得那么厉害，你还真没有什么机会了。
杨戬（依旧贼笑）：所以我要感谢那只猴子，不过他也得自己感谢自己，否则岂不是等于白白葬送了一个好师弟吗？
某童（看孙大圣、话锋一转）：总之你抓了孙大圣，保了小白龙的命，也终于坐上了司法天神的位子，而且一坐就是八百年。
杨戬（点头）
某童：从没有人在这个位子或者说类似的位子上坐得那么久，所以说你绝对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的。
（音乐：世界第一等，台下热烈鼓掌。）
杨戬（向台下点头致意）：谢谢。
某童：司法天神做了这么多年，你听到的，大家对你的评价最多的是什么？
杨戬（含笑、摇头）：不知道。
某童（贼笑）：在你来节目之前我们在街头随意地做了一个采访，我们听听这些路人们对你是什么看法。（挥手）请看大屏幕。
（大屏幕亮，众人皆看。）
（屏幕显示问题：你认识杨戬吗？）
某天兵：杨戬？司法天神么。
某老太：杨戬不是二郎神吗？
某道士：清源妙道真君，那是我师叔祖啊。
某女青年：二郎神！沉香的舅舅。
某虾兵：我们西海的女婿。
某男青年：二郎神嘛。
某仙女：知道，司法天神。
某老头：李冰之子，二郎神。
某童子：显圣真君。
某和尚：玉皇大帝的外甥，司法天神。
某男青年：啸天犬的主人、猪八戒的情敌！
（屏幕显示问题：你对杨戬有什么印象？）
某天兵：印象啊，克勤值守、公正严明、冷若冰霜。
某老太：挺帅的小伙子，疼妹妹。
某道士：足智多谋、法力高强！
某女青年：酷！！！帅！！！
某虾兵：好女婿，孝顺。
某男青年：三界第一战神，他拿着三尖两刃枪的样子帅呆了。
某仙女：勤奋、威风、帅！可能也挺温柔的吧。
某老头：很敬业，保佑一方平安。
某童子：我偶像。
某和尚：冷傲，不好惹，菩萨也不敢惹。
某男青年：痴情种！
（播放完毕转为蓝屏）
（架子鼓、台下众笑、鼓掌）
某童（笑翻）：在采访当中能听得出来，大家认为你是一个几近完美的人啊。可是我想问问你，你觉得自己有什么缺点吗？
（台下：“没有！”）
某童（向杨戬）：他们都说你没缺点。
杨戬（开心）：每个人都有缺点，要是自己讲我也不清楚自己的缺点是什么，也需要别人提醒，人就是这样子。
某童：狡猾，实在是狡猾。
（台下热烈鼓掌）
某童（忽而凝重状）：但是后来出了一件事，一件三界皆知的大事，在这件事里你几乎毁了自己的完美形象，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一个一个的亲手把自己的亲人、朋友、兄弟、甚至相惜的敌人全都变成了纯粹的敌人。
（台下安静）
杨戬（平静笑）：你指的是我三妹和沉香的事吗？
某童：是啊，你自己明明也是仙凡生子，怎么就不能容忍妹妹和刘彦昌好呢？虽然你很不认同仙凡恋，但是那不是织女，不是七仙女，那是你妹妹，宠了几千年的妹妹啊。你怎么忍心把她就那样压在华山底下，让未出襁褓的沉香那么小就没了母亲呢？
（打字幕：宝莲旧事——妹妹和外甥）
杨戬（垂眼、捻指、静默三秒）：“你千万不要走了母亲的老路。”（复又静默）
某童（胡涂状）：什么？
杨戬（叹气、看童）：这是三妹对我说的话。
（台下三圣母眼中又有泪）
杨戬（捻指）：可是不过三天，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不但走了母亲的老路而且连孩子都有了。若不是我在收妖的途中顺便去看她，她不知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某童：结果没收妖倒是先把自己的妹妹收拾了，怪不得你会带着天兵。当时你很气愤是吗？
杨戬（点头）：我很气愤。因为我杨戬是决不会用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去要求别人的。而且每每向我讲道理她都头头是道，种种后果列举得明明白白，让人望而却步。后来我甚至相信对于仙凡不能相恋这件事上她甚至比我要坚定得多。
某童：所以当你看到她和一个凡人在一起，还有了孩子，一下子就爆发了是么？
杨戬（无奈）：是的，当时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尤其是她为了那个凡人还与我动手，居然连宝莲灯都拿出来了。
（钢琴：恍然大悟）
某童：她又没有对你举灯，不过是用它送刘彦昌和沉香逃走。
杨戬（低头）：爱与恨不过就是一线折磨，可能是我疼了她三千年，所以在她为了一个只和她生活了一年的凡人而换上战袍时……（摇头）
某童：在那一瞬浓浓的爱就变成了浓浓的恨是吗？所以你说：“不要叫我哥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因为她伤透了你的心，让你觉得她不在乎你，不在乎这三千年的兄妹情。
杨戬（平静下来）：这是后来想的了，当时根本就分不清楚是伤心还是愤怒。不过那个时候我确实是想杀了刘彦昌和沉香，因为我控制不住地想，如果没有他们，我的三妹就还是原来的三妹，不用受他们连累，也不用受天条的责罚。
（三圣母泪特写）
某童：可是他们还是跑了。
杨戬：所以一气之下我就地把她压在了华山下，当时我不是想用天条惩罚她，只是不想她去找他们。也许等她想清楚，或是过了一二十年她对他们的感情淡了，我就可以徇私枉法的把她放出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而且天庭也不知道这件事。
某童：但是你没想到，二十年来三圣母一直对丈夫和儿子念念不忘。
杨戬：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等过了百年，刘彦昌和沉香阳寿尽了，再将她放出来。
某童：后来你没想过还是杀了刘彦昌和沉香比较干脆吗？
杨戬（苦笑）：见过沉香之后我就没再那么想，因为毕竟是我杨家骨血，我下不去手，再说，那时我想不过百年岁月此事就可以了结了。
某童：可是你那外甥偏偏不肯做一世凡人。
杨戬（苦笑摇头）
（台下众人百感交集状）
某童（调戏笑）：不过人常说外甥像舅舅。你当年不也是没有安于做一世凡人，才终于成了今日的二郎神吗？
杨戬（看沉香、哼）：他要是像我就好了，至少我不用兜那么大一个圈子才把天条改了。
（哄笑，沉香不好意思笑。）
杨戬：不过他也幸亏没像我。
某童：怎么说？
杨戬：他若是也像我一般怀疑了我娘对我爹的感情，就不会把我逼得动了修改天条的念想。
（钢琴：你说我容易吗）
某童：让你发现天条错了的人不是嫦娥吗？
杨戬：但是先让我动了恻隐之心的是沉香。
某童：是他与你相同的命运让你动了恻隐之心吗？
杨戬（点头）：还有就是我在屋顶上看着他对宝莲灯一边哭一边说“我胆小、我怕死、我没出息”时，十六年来堆积的对三妹的愧疚就再也抑制不住了。
某童（笑）：你还偷窥过沉香啊，（向沉香）你知道吗？
（沉香脸红、笑、摇头。）
某童：后来我们都知道了你做的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改天条的局，但是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起就开始布这个局的呢？是从沉香踏出刘家村的时候吗？
杨戬：差不多吧，那个时候我发现自己很懦弱。
某童（不相信状）：怎么会呢？至少你不会对着什么东西一边哭一边说：“我胆小、我怕死、我没出息”。
杨戬（摇头、捻手指）：我的懦弱与他不同。我曾经鼓起勇气向王母娘娘提出过改天条的事，但是被一口回绝了。
某童：这和懦弱有什么关系？
杨戬（叹气）：我懦弱就在于，被回绝后我依旧拿不准主意是否要用非正常的手段解决天条的问题，于是我居然把这个难题推给了沉香，让他帮我做出一个决定。
某童：你是说你当时给他的两条路，让他选择是救三圣母还是踏踏实实地做一世凡人。
杨戬（点头）
某童：幸亏沉香当时选择的是踏出刘家村。
杨戬（看沉香）：所以说，他比我有勇气。
某童：那是因为他无知，（赶快自圆）而无知者无畏。
杨戬（笑）
（音乐：前进、前进、前进进！台下零星笑）
某童：然后你便开始布局了吗？
杨戬：可以说布了也可以说没布。
某童：怎么讲？
杨戬：那时我还很混乱。
（打字幕：宝莲旧事——那些想不通的事情）
某童：所以没有认真地想过应该如何一步一步地走吗？
杨戬（点头）：我只想着只要逼着沉香恨我而我又不捉住他就可以了。
某童：那你又在混乱什么？
杨戬（沉吟）：那时我总能想起我娘、三妹、织女、七仙女甚至八妹，我明明知道是天条不完善造成了这种种的悲剧，却仍旧没有办法认同贪图一时之快的私情。
（台下静）
杨戬：我在使用非正常的手段去完善天条，却觉得这个天条也许会使更多恋上凡人的仙人因为一时之快而葬送了自己的幸福甚至自己的性命。
某童：你还真是喜欢瞎操心，你把爱情的权力交还到他们手上，就应该让他们自己去承担后果。
杨戬：可能是我爹和我娘的爱情太惨烈了，再加上我自己落空的爱情，让我一直不敢相信爱情是可以长久的。不论当时爱得多么轰轰烈烈，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
（音乐：镜中花水中月）
某童：其实这个时候你还在怀疑自己为之努力的到底是不是一套“可以真正造福三界的天条”。
杨戬：是的。
（台下叹息声）
杨戬：而且在那段时间里一切变化得太快，快得有些让我措手不及。
某童：比如说？
杨戬：比如说沉香让我亲手杀了他，百花仙子又抓住玉树的事情刁难我，三妹的事情败露，王母开始咄咄相逼，刘彦昌用吐我口水，猪八戒的介入，连哪吒也过早的跑下去帮助沉香。一时间我在天庭树的敌人又像是抓住了搬到我的机会般全都跳了出来……（摇头、皱眉）
某童：那时候你感到所有人都在骂你，误解你，甚至恨你。
杨戬（点头）：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
（钢琴：无处可逃）
某童（安慰状）：好在那个时候你身边还有梅山兄弟和啸天犬。
杨戬：可是我不敢和他们说我的想法，甚至清楚地意识到我可能要为了这件事亲手把他们从我身边推开。
某童：那你是从什么时候起从这种挣扎中摆脱出来的？
杨戬：在我杀了四公主和刘彦昌之后。
某童：既然那时你已打算成全刘彦昌和三圣母，为什么还那么折磨他？
杨戬（瞥刘彦昌）：因为我恨他。
某童：你恨他，觉得你当时的处境都是拜他所赐是吗？
杨戬：是。我很讨厌这种“事情不在我掌握之内”的感觉。
某童：那你打死他的肉身，将他的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层层受苦，又将尸体喂狗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杨戬：当时我的压力太大，有外界给我的，也有我自己给我自己的。所以我明明知道这么做不对却控制不了。
某童：他确实背着你娶了你妹妹，你妹妹对你举起宝莲灯，说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话也确实都与他有关。但是你没想过其实三圣母也应该负一部分责任吗？毕竟刘彦昌是一介凡人，毕竟爱情这种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
杨戬（笑、摇头）：无论我再如何一时负气也是不会怨恨三妹的。
（音乐：爱的奉献，掌声。）
某童（无奈笑）：但是你又必须找一个人来怨恨是吗？
杨戬：是。
某童：所以刘彦昌就只能当仁不让的当了你出气的靶子。
杨戬（笑）：对，后来还有猪八戒。
某童：猪八戒？是因为他用佛祖压你还是因为嫦娥那时对他比对你好？
杨戬（好笑加好气）：都有，还有他给沉香剃的阴阳头。
（架子鼓、八戒、沉香、敖春等捧腹笑）
某童：他们一个是沉香的父亲一个是沉香的师傅，所以无论你再怎么气，后来你都还是放下了不是吗？最后你甚至对沉香说“你有个好父亲”。
杨戬：当沉香跟我说他的理想就是做个员外时，我实在是对刘彦昌不抱什么希望了。
某童：他做了什么让你对他改变了看法？
杨戬：他在沉香放弃法力后跋山涉水的带着他去看了峨眉山猴子洞门口的跪痕，从而使沉香重拾了自信。
某童：他这么做很出乎你的意料是吗？
杨戬（垂目）：是的，那个时候我就问了自己，我对他是不是也怀着那种因为不了解而产生的恨。
某童：答案是肯定的？
杨戬（浅笑）：对，所以我现在已经不恨他了。
（钢琴：往事随风，鼓掌。刘彦昌欣慰状。）
某童：所以发泄对人是十分有好处的，你看当时你把恨都排解干净了，心里也就清明了，所以说刘彦昌和猪八戒还是功不可没。
（台下八戒：“我老猪就起这么个作用啊。”哄笑、掌声。）
某童（拉话题）：说了这么久的刘彦昌，我们似乎忘记了四公主。那时你确实杀了她，却暗自把她的魂魄藏进你真君神殿里，夜夜分担你的愁苦，是不是和她的谈话逐渐疏解了你的挣扎？
杨戬（似有似无笑）：四公主是为我分担了许多，但是让我走出挣扎的却不是和她的谈话。那时她还虚弱的不能从护魂鼎中出来。
某童（好奇状）：哦？那是和谁，不会是嫦娥吧？
杨戬（郑重）：是敖烈。
某童：又是小白龙？他这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吗？
杨戬（笑）：他本来是替他父王来兴师问罪的。
某童：是啊，你一向和龙族交好，杀了东海四公主，就算是正式决裂了。可是那也应该是东海龙太子来兴师问罪啊，怎么轮得到西海龙太子？
杨戬：因为西海龙王不相信我是无缘无故这样做的，所以他让敖烈私下来问问原因。
某童：看来这老龙王真的是很相信你啊，你告诉他你的想法了？
杨戬：没有，我只告诉他“我有我的原因，此后无论发生任何事西海都不要插手。”
某童（了然笑）：果然后来只有东海龙王上天去打官司，要不然恐怕又是四条老龙联合行动吧。
杨戬：可能吧，我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拉住南北海龙王没有一同上天请愿的。
某童（八卦状）：那后来呢，你到底和小白龙谈了什么？
杨戬：我问他对我娘和我三妹思凡的事情怎么看。
某童（愣）：你问一个佛门弟子对情爱怎么看？
（台下零星笑）
杨戬（瞥某童）：唐三藏又没给他剃度，怎么不能谈情说爱。
某童（汗）：那他是如何回答的？
杨戬（回忆状）：他反问了我一些问题。
某童：问了什么？
杨戬（垂目、捻指）：他问若是当年玉帝没有干预我母亲的爱情，或是我没有干预我三妹的爱情，她们的爱情会是什么样的？
某童：还有呢？
杨戬：还有我三妹和刘彦昌是否还互相爱着？
（台下聚精会神听）
杨戬：然后他紧接着问：“杨戬，你羡慕他们吗？”
某童（等3秒、郑重）：你点头了吧。
杨戬：是的，我点头了。
某童（定定看杨戬）：然后呢？
杨戬（失神状）：然后他说“（钢琴起：A Thousand
Years）杨戬，你知道我为了碧波潭公主差点上了刮龙台，可是我还是爱她。北海寒潭五百年，西行路上走一遭，我依旧爱她，所以佛祖至今不肯给我剃度。你呢？广寒无情，嫦娥心里只有后羿，她也明明白白的拒绝过你，可是你不也是还爱她么。你我的悲剧与他们的不同，但是其中相同的却是爱，不轻易改变、割舍的爱。你又如何用一时之快来菲薄这种爱呢，你明明是懂得的，却偏偏在得失间纠纠缠缠，寻不回你的真心。”
（嫦娥泪光特写）
某童：他的话你到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
杨戬：是的，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
某童：想明白什么了？
杨戬（浅笑）：明白了我的错、我的甘之如饴、我的菲薄。
（钢琴：雨过天晴）
某童：所以呢？
杨戬：所以爱本无所谓对错，无所谓长久与否、值得与否、反悔与否。爱与结果无关，更与其它人无关，爱只与爱的人有关。
某童（泪）：说得真好，爱本无所谓对错。
杨戬：所以爱的人没有错，错的是妄图干预它的人。
某童（无语抹泪中）
杨戬：所以可以真正造福三界的天条就不仅仅是许可仙凡相恋，而是把爱还给自由。
（掌声，群泪。）
某童：难怪当年姜帅夸你“吃一堑而长百智”，说得真是太好了，连着三个“所以”，（险些抽泣）把爱还给自由。
杨戬（笑）：后来我对小白龙说，感谢佛祖给你念的那几本经。
杨戬：也是在那时，我强烈的希望能有个人来和我一同分担我的秘密。
某童：既然小白龙是这么好的精神伙伴，你为什么没留下他，而是让四公主分担了你的背负呢？
杨戬（正色）：其实我很想让他留下来，但是我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西海卷进来。当时没人知道四公主在我那里，而她也是善解人意的。我不能说我很了解她，但是我相信四海龙族都是优秀的。
某童（八卦）：我记得你说你要和她一起流泪，你真的和四公主一起流过泪吗？类似于那种两个人相对泪流的场景，有过吗？
（敖红脸红）
杨戬（笑）：没有。多半都是我说，她听，听着听着就落了泪，而我看着她落泪就好像自己也落了泪，实际上没有。
某童：那就是四公主替你哭了，你的泪全从她眼里流出来了。
杨戬（笑、看敖红、点头）
某童：所以到此为止，你把你的邪火全都撒完了，也不再挣扎了，还找到了一个红颜知己。我们终于可以见到一个“智勇双全、奇功万古”的司法天神、二郎显圣真君。
（掌声热烈）
杨戬（含笑、点头）：谢谢大家。
某童：后来沉香就上了峨眉山，在他学艺期间你完全没有干扰他。还在华山给他留了一口气和一颗心。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认真地布你的局了吧。
杨戬：是的。
（打字幕：宝莲旧事——舍我其谁）
某童：可是沉香屡次逼天庭释放三圣母，他若是成功了你岂不是功亏一篑？
杨戬（笑、摇头）：所以我说他要是像我一点就好了。
（架子鼓、台下零星笑）
某童（看沉香）：幸亏他功亏一篑的总是他，净在关键时刻干出什么诸如释放地府三十万恶鬼的事来。
（沉香不好意思）
杨戬：他还是孩子。
某童：听得出来，你其实是很疼沉香的，所以爱之深责之切。他做的什么事情最让你失望？
杨戬（皱眉、沉默三秒）：他最让我失望的莫过于在两个女孩间纠纠缠缠甚至一度放弃了去救我三妹。
（台下沉默、沉香沉重）
杨戬（扫视台下）：所以我很感激八太子、哪吒他们。
某童：这就是朋友的重要性，关键时刻可以推你一把。老实说，你羡慕沉香吗？他有这么多的朋友。
（音乐：朋友）
杨戬（点头）：我很羡慕，这就是我不如他的地方。
某童：你本也有朋友，可是你却要一个一个地把他们从你身边剥离，推到沉香那边去。甚至不是朋友的，也要先变成敌人再推过去使之成为沉香的盟友。
（牛魔王、红孩儿等面色稍凝重）
某童：不止一次的，我发现，你在面对越来越多的敌人时，脸上都笑得很温柔。那个时候你怎么笑得出来呢？
杨戬（捻指、发丝晃）：帮沉香的人越多、越强大他成功的机会就越大。
某童：可是那些敌人中，很多都是你以前的朋友啊，是你亲手把他们推过去的，他们现在要对付你，你心情就不复杂吗？
杨戬（轻松笑）：我很高兴在沉香身边看到他们，毕竟他们没有帮玉帝。
某童：可是当你以一己之力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们许多人围攻，甚至为此而失去法力，你还高兴得起来吗？
杨戬：失去法力时我确实难过了一阵。
某童：那个时候你想念自己的朋友了吧，有没有后悔把他们全推开了？
杨戬（若有所思）
某童：在你失去法力前啸天犬已经知道了你的想法，因为他的忠诚？
杨戬：是的。但是连累了他，让我有些后悔。
某童：我相信就算你不告诉他，他也会在挨那一拳时挡在你身前的。
杨戬（笑）：所以他是我兄弟。
（掌声，音乐：兄弟。）
某童：所以为了兄弟，你不惜为他下跪乞食。（深邃看杨戬）你当时什么心情？除了你之前说的你决不能失去他。
杨戬（微蹙眉、捻手指）：我觉得……有些讽刺。
某童：讽刺？
杨戬（冷哼）：我杨戬终是把自己逼到了这般田地，众叛亲离。
某童：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杨戬（点头、叹气）
某童：是不是没想到这虽是自己一手布的局，但当自己真的陷进来时，却又实在难以消受。
杨戬（遥想当年、怅然若失）：当我知道了那个刁难我的人原来是一个山神在替沉香和三妹泄私愤时，我突然间就觉得，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某童：回不去天庭了吗？
杨戬（摇头）：不是，是回不到过去了。无论我是出于什么目的，终归还是伤害了三妹、沉香、刘彦昌还有其他很多的人。就算这一切都过去了，我又该如何面对他们？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吗？怎么可能。
（钢琴：回来）
某童：你觉得他们不可能原谅你吗？
杨戬：即使原谅了也是为了顾全大义，心中的芥蒂终是难以根除的。
杨戬：面对着曾经伤害自己至深的人，明明恨得要死，却因为大义不能杀之而后快，还要对这个人歌功颂德，稍有埋怨便是小肚鸡肠。问谁还能泰然处之？
某童：而其实你同样也会心存芥蒂是吗？
杨戬：是的，所以我说我回不去了。
某童：那怎么办？
杨戬：反正也回不去了，不如省去了这些两面煎熬。索性就让我做个十足的恶人，让他们恨得彻底。
某童（吸冷气）：难道那个时候你就动了用自己的性命和一世英名来偿还的念头吗？
杨戬（点头）
某童（红眼圈）：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如果你的计划必然会造成这样一个局面，你觉得值得吗？
杨戬：在失去法力的时候，我也曾问过自己，值得吗。
某童：你是怎么回答自己的？
杨戬（斩钉截铁）：值得。
（架子鼓、掌声、众泪）
某童：康老大救你的时候，你是欣慰地吧？你甚至问他“我若不是为了王母呢？”“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那个时候，你是希望他能够体谅你吧。
杨戬：是的，我希望他可以无条件的信任我。
某童：你之所以离不开啸天犬就是因为他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你吧？
杨戬（点头）
某童：不过你那一篇关于“位子”的演说，确实让人觉得你简直是官迷心窍了。
杨戬：那个时候我是不能摘下这顶乌纱的，因为摘了乌纱的我是没有力量完成我的计划的，就如同灌口二郎是救不了任何人的。所以我一定要坐回那个位子，东山再起。
某童：你恨王母吗，在她派四大天王来抓你的时候？
杨戬（摇头）：我不恨她，相反我是需要她的。我恨的是我自己。
某童：为什么恨自己？
杨戬：因为我在计划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就落得这般田地，我恨自己的无能。
某童：沉香来救你或者说抓你的时候，你觉得很没面子吧。堂堂司法天神如今却被自己的亲外甥抓上天庭。
杨戬：我不能忍受自己软弱、落魄的时候被别人看见。
某童：所以当沉香畅想着以后的生活，说“你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你觉得很讽刺，毕竟你是为了他才弄成这样，他还在那里得便宜卖乖。
杨戬（沉默）
某童：怎么了？
杨戬：我是觉得讽刺，可是更多的却是失望。
某童：失望？对沉香？
杨戬（点头）
某童：为什么？
杨戬（叹气）：他太天真，太不了解王母娘娘了，他甚至连他娘为什么会被压在华山下都不清楚，所以他是绝不可能救出我三妹的。
某童：所以就更加坚定了你东山再起的决心是吗？
杨戬：是的。这件事让我更加清楚的明白了，若想改天条、救三妹，在这三界中就只有我杨戬一人可以做到，所以我决不能放弃。
（热烈鼓掌& 音乐：超越梦想）
某童：找回了法力，你觉得反正也回不去了，就动了大手笔，官复原职之后，先是百般折磨孙大圣，甚至闹到南海去，让佛界介入此事；后又刺死丁香，让她的魂入了神斧。你真是不给自己留退路啊。
杨戬：我本来就没有退路。
（打字幕：宝莲旧事——华山开天条出）
某童：可是我们都知道，你却给别人留了活路。肉身容易做，但是按理说丁香的魂魄入了神斧，就等于世上再也没有她的魂魄了，想转生都不可能了，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让她的魂魄复活吗？
（台下龙八、丁香期待目光）
杨戬（笑）：谈不上复活，只是在之前，我从她身体中偷了一魂一魄出来。
（架子鼓，惊叹声）
某童（惊）：偷？魂魄还能偷？你怎么偷的，什么时候偷的？
杨戬（继续笑）：幸亏失心疯使她的一魂三魄都不在其位，我就借着把思想注入她体内的时候偷了一魂一魄出来。
某童：那么早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她的魂魄会入神斧？
杨戬：神斧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我在她体内注入思想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要让她的思想成为神斧需要的思想。
某童：又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摇头）不得不说，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真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啊。
杨戬（含笑点头）：过奖。
（音乐：万世巨星）
某童：开天神斧和你当年劈桃山的斧子是同一把吗？
杨戬（点头）：否则我还去哪里再找一把那么好的斧子。
某童（学沉香状）：可是“开天神斧出山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为三界除了你这个大害！”
杨戬（低头、笑、捻手指）
某童：你又一次被围攻，一共九个人，个个高手，这一次连梅山兄弟都不再站在你身边了，你做得可真够绝的。
杨戬（苦笑）
某童：这个时候你恐怕已是一心求死了吧？
杨戬：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大到我无从背负、无力偿还。
（音乐：葬英雄）
某童：这个时候你让啸天犬护送四公主的魂魄去昆仑雪洞就是不想让他出现救你吧？
杨戬：是的。这次我失算了。
某童：怎么能说是失算呢？不过是啸天犬赶回来的早了一点。
杨戬（笑）：我失算在低估了四公主对我的了解。
某童：啊？难道是四公主猜到你想要以命相抵才……
杨戬（点头、看敖红）：我没想到她原来那么了解我。
某童：总之你四次寻死都没有成功。
杨戬（苦笑）：所以这是我最失败的。
某童：若是你和沉香真的动手，毫无保留的动手，你会被他打到水里吗？
杨戬（笑、瞟眼睛）：若孙猴子承认他会被沉香打进水里，我就承认。
某童：所以说你还是放水了？
杨戬（垂目）：我只是没有尽全力。
某童：很难想象你还能说得出“你比舅舅强多了”这样的话。有脑子的都看得出来你有多少次可以杀他们，你有多少次败得莫名其妙。
（台下沉香等不好意思状）
某童：你有没有想过那时若自己真的死了会如何？
杨戬：我若真的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某童：怎么这么说呢？
杨戬（沉默5秒）：因为我懦弱。
某童：你三番两次地说自己懦弱，可是我觉得你比谁都坚强，真的。
（掌声起 音乐：世界第一等。）
某童：你看，大家也这样认为。
杨戬（苦笑）
某童：其实若是你当时真死了，沉香他们未必可以领悟人灯合一、劈开华山。
杨戬（垂首）：你不要小看了他们。
某童：不过我觉得之前梅山老四说得也有道理，你何苦逼沉香走到最后一步呢？若是菩萨与天庭打赌赢了，不就可以兵不血刃了吗？
杨戬（冷哼）：不走到最后一步，七彩石上的天条怎么能来到世间呢？
某童：这么说，七彩石上的天条果然是你铭刻上去的？
杨戬：是。
（架子鼓，感叹声。）
某童：我还是觉得，沉香最终也意识到了改天条的问题，他闹上天庭就是要改天条的，若是他成功了，便不至于那么麻烦。（贼笑）是不是若你精心布置的机关派不上用场，你会不甘心呢？就像精心排演了一场大戏，可是还没上场就已经要谢幕了。
杨戬（面色和缓、揉太阳穴）：意识到了改天条……（叹气）你应该听听他在天庭的演讲。
某童：什么演讲？
杨戬：玉帝让他说说天条有何处不公，他……（再叹气）
某童（笑）：他说得乱七八糟是吗？
杨戬（无奈摇头）：毫无章法、完全是意气用事。最关键的是，任谁都可以听出他针对的并不是天条，而是司法，是天界众仙。天条与救母，他排在前面的始终是救母。若是玉帝肯放了三妹，他便难于再深究天条。
某童（笑）：这么说，他又让你失望了？
杨戬（摇头）：谈不上失望，只能说他还太不成熟。
（沉香脸红）
杨戬（笑）：况且天条的“改”和“改”是不一样的。
某童：什么意思？
杨戬：若是通过打赌赢了，按照沉香的意思改了天条，那不过是个小改，撑死了会修改一下男女私情的部分，可能也就是动几个字。
某童：所以那不是你想要的“改”是吗？
杨戬（深沉点头）：我要的是可以真正造福三界的天条，相对于旧天条，它的改动太大。
某童：所以你担心若是用一个比如说逼宫这样的粗笨方法来实现它，玉帝和王母是不会接受的，或者会想尽办法使新天条大打折扣？
杨戬：是的，所以它需要像命中注定般的、高傲的、不容侵犯的临世。
某童：所以你选择了七彩石。
杨戬（点头）
某童：七彩石本来就是在华山里的吗？你“山崩地裂”把三圣母压在山下的时候，可没看见有七彩石啊。
杨戬：所以说，那是后来我放进去的。
（众“哦”，鼓掌）
某童（拱手）：所以敬佩之情再次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杨戬（不好意思笑）
某童：华山开、天条出，这一下那套陈腐的天条终于葬送了，你终于可以将爱还给自由了。
杨戬（摇头）：其实陈腐的并不是天条。
某童：那陈腐的是什么？
杨戬：是天庭对于天条的态度。
某童：态度？
杨戬：还有天条完善及更改的机制。
某童：很有道理。
杨戬：为什么修改天条的过程居然如此的曲折、惨烈？
某童：为什么？
杨戬：因为它太难以撼动了，难得过了分。
某童（笑）：所以你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要建立一套天条修改的机制吗？
杨戬（同笑）：可以这么说吧。
某童：你果然敬业。
杨戬：天条是死物，但是我们对待死物的看法却不能死。看法死了，死物就真的死了。
某童：你想让它活过来吗？
杨戬（点头）：是的，我想那是司法天神真正应该做的事。
（掌声，音乐：Long Long Way To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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