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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的婚恋题材创新
摘要:《聊斋志异》作为我国古典文言小说的巅峰之作,其中蕴含着蒲松龄对于人情世态和恋爱、婚姻关系的描写和阐释。而《聊斋志异》中的爱情婚恋题材是其内容的主干和重点阐释对象,在《聊斋志异》中,对于婚恋题材的创新和探索有很多篇目,本文采集了几篇具有代表性的小说进行分析。对《连城》《乔女》《娇娜》《书痴》《画壁》《阿宝》《香玉》《画皮》《聂小倩》等篇目进行过了归类整理和分析解读。
本文将以上八个篇目归为四类,即:一、“女亦为知己者死”:《聊斋志异》中的知己之恋;二、“皮革玛丽翁效应”:《聊斋志异》中的精神之恋;三、“在天愿作比翼鸟”:《聊斋志异》中的相伴之恋;四、“蜡炬成灰泪始干”:《聊斋志异》中的付出之恋。
通过举例说明法、分析综合法和归类法对《聊斋志异》的婚恋题材作品的创新和探索进行阐释和说明。
关键词:聊斋志异 蒲松龄 婚恋 创新
《聊斋志异》作为我国传统志人志怪文言小说的巅峰在我国文学史上占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它与《搜神记》等我国古典志人志怪文言小说相比,艺术手法和内容创新上都有了很大的进步。而在民间,《聊斋志异》中的故事被频繁地传诵和演绎,以至于现代的电视剧、电影的鬼怪题材系列大多取自于《聊斋志异》这本文言小说集。
在题材方面,由于时代的推延,《聊斋志异》中的爱情故事方面在媒体上得到了强化,本就是《聊斋志异》故事小说集主干部分的爱情故事也无数次被现代人改编演绎。由于现代人的婚恋观的进步,古代传统的封建思想的婚恋观念及故事情节大多数被摒弃和排斥于现代媒体之外,比如诸如《烈女传》、贞节牌坊的故事现代人大多不愿涉及。但是,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则完全不一样,不仅演绎书中人鬼爱情、人妖爱情故事的影视作品被现代人频繁地搬上屏幕,甚至很多电影人根据《聊斋志异》的基调和主干自己编出作品来。这说明,《聊斋志异》的爱情故事和婚恋观点是跨时空存在的。
在《聊斋志异》中,固然有一些故事在婚恋观上是因袭当时儒家思想的禁锢的,但是其中更多的则是蒲松龄作为一个文学家自我婚恋观点的阐述和解读。在这部志人志怪的文言小说中,我们可以找到蒲松龄在婚恋观上的超越于同时代文人思考水平的故事,甚至可以找到超越于我们现代人在婚恋观点上的诸多痕迹和指向。正如鲁迅先生说:
《聊斋志异》虽亦如当时同类之书,不外记神仙狐鬼精魅故事,然描写委曲,叙次井然,用传奇法,而以志怪,变幻之状,如在目前;又或易调改弦,别叙畸人异行,出于幻域,顿入人间;偶述琐闻,亦多简洁,故读者耳目,为之一新。[1]
一、“女亦为知己者死”:《聊斋志异》中的知己之恋
中国古代的士人阶层一直有“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2]的价值观念,比如豫让的故事和“高山流水”的故事。因为在中国古代的传统价值观念中,女性作为男性的附属物并不享有独立意志和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利,所以她们的一般只能“为悦己者容”。当然,也有少数女性为了追求独立生活而逃离家庭或礼教制度的女性,比如卓文君。但是宋朝以后,由于理学的凝固化,这样的传说越来越少。
蒲松龄身处于清朝,当时礼教制度业已腐朽,而蒲松龄则“大胆”的赋予了其笔下女性独立意志的能力。在《连城》《乔女》《娇娜》中,蒲松龄描绘了“女亦为知己者死”的几个形貌各异却其志如一的女子,这种恋爱范式完全突破了“烈女”和“贞节牌坊”的婚姻和恋爱模式。
1、《连城》
在《连城》中,蒲松龄塑造了一对知己相互爱恋以至于出生入死的故事。乔生为了救连城将自己的肉割下,而后却说:“所以不爱膺肉者,聊以报知己耳。岂货肉哉!”其后乔生和连城一起在幽冥里共度患难,这种真挚的情感,令人感动。
我们知道,在中国古代社会(甚至于直到今天)中夫妻之间因为相互欣赏并且相互是因为知己而成为就婚姻的例子并不在于多数。多数婚姻的存在都在于家族匹配和“门当户对”观念的维系,这造就了不少的悲剧。而在小说《连城》中,虽然作者一开始也写出了这种因素对乔生和连城爱情悲剧的生成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但是蒲松龄并没有止步于此,而是笔锋转向,将乔生和连城的知己之恋写到了具体细微处,使得读者读之唏嘘酣畅。
最后,蒲松龄发表议论:
一笑之知,许之以身,世人或议其痴。彼田横五百人岂尽愚哉!此,贤豪所以感结而不能自已也。顾茫茫海内,遂使锦绣才人,仅倾心于峨眉之一笑也。悲夫![3]
作者通过这则故事说明,“女亦为知己者死”,这种恋爱方式是可以存在的。为知己者死,这并不是一定是男人之间关系才有的范例,男女之间,这种范例也是感天动地的,并且并不逊色于“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范例。
2、《乔女》
《后汉书·列女传》中有“乐阳子妻”的故事,其中的传世名言是:志士不饮之水,廉者不受。但是对于处于礼教制度下的中国古代妇女,这样的原则显然只是男人的专利和基本的操守规范。而蒲松龄在《乔女》中,塑造了一个有这样的精神志气的、能自食其力的、坚定保持重信首义信念和操守的女性形象。
对“乔女”这个形象的塑造,作者是十分下功夫的,他将乔女的外部形象塑造的有很大缺陷,以至于乔女对于自身的形象也还是自卑的。但是乔女的德行却在这种内外强烈的对比中,显得极为突出和明显:
饥冻若此,从官人得温饱,夫宁不愿?然残丑不如人,所可自信者,德耳。又事二夫,官人何取焉![4]
而她与孟生的恋爱关系也完全超出一般的“男贤女德”的旧有范式,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乔女》在写作手法上和雨果的《巴黎圣母院》处理“卡西莫多”这个形象有着极大的相似性。在强烈的对比和反差中,乔女对孟生的“义士之恋”的美感得到了巨大的张显。
最后连作者自己也不得不感慨道:
知己之感,许之以身,此烈男子之所为也。彼女子何知,而奇伟如是?若遇九方皋,直牡视之矣。[5]
这说明,作者对于女性形象的塑造远远超出《列女传》中只是成为男性助力工具的女性“贤德”形象的塑造。蒲松龄将女性作为有独立意志和自主行为的自由个体来对待和褒奖,并对封建观念予以了否定和批判。这种自强自立的女性人格形象即使在现在社会也是难得可贵和值得提倡的。
3、《娇娜》
在“娇娜”这个人物的塑造上,蒲松龄将爱情面前的妒忌之意冲淡并且做了喜剧化的处理,娇娜这个形象在品格上的塑造和《阿绣》是十分相似的。“让所爱者爱其所爱,这都超越了人的单纯情爱,上升到更高的文明层次。”[6]在这两部作品里,蒲松龄都将女性崇高的付出精神凸现出来。
孔生和娇娜,相互为了对方而不计得失和生命的故事是感天动地的,最后蒲松龄评论道:
余于孔生,不羡其得艳妻,而羡其得腻友也。观其容可以忘饥,听其声可以解颐。得此良友,时一谈宴,则‘色授魂与’,尤胜干‘颠倒衣裳’矣.。[7]
这表明了作者对于男女婚恋关系的基本看法:相互之间的理解和欣赏才是恋人或婚姻关系得以维系的基础。而所谓因为美色和基本衣食保暖的生理需求的婚恋关系并不值得羡慕和褒奖,真正值得人们赞美和留恋的是相互之间的欣赏感和知己感。
二、“皮革玛丽翁效应”:《聊斋志异》中的精神之恋
古希腊有个神话: 国王皮革玛丽翁雕刻了一座美丽的象牙少女像,后来爱上了这座雕像。最后被他打动,赐予雕像生命,并让他们结为夫妻。[8]在心理学上,这个神话被引申为“皮革玛丽翁效应”或是“期待效应”。
在蒲松龄笔下也有这样的故事,虽然其中有心学或是禅学内涵的意义指向,但明显地,我们可以看到蒲松龄要突出男女婚恋关系的精神性质,从而突破传统中国社会婚恋关系的礼教束缚和庸俗的依附关系。
1、《书痴》
段玉柱是是书香世家的公子,因为不置生产而没有娶亲,在读书的过程中将“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古语变成了现实。后来颜如玉成为自己的妻子,最后被恶霸强占,段玉柱为她报仇。在这篇故事里,我们体会到了一种精神之恋的美感和男女婚恋关系中一种美学体验的升华。
虽然故事的结尾,小说的主人公和恋爱对象并未永久地结合在一起,作者也在最后用反语评价颜如玉是“女之妖书之魔也”,但是在这则故事中,我们明显地看出,对于这种精神之恋,段玉柱是认真对待,并且将颜如玉视为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妻子的。为了本来不是“实体”的颜如玉,段玉柱后来当官除恶霸,并未像其他平常的薄幸郎一样忘记自己和颜如玉的恋爱。段如玉为了自己精神上的伴侣而挺身而出、报仇雪恨,这种精神是难得可贵的。
2、《画壁》
对于《画壁》这篇小说的主人公,作者虽然并不褒赞,最后评价:
幻由人作,此言类有道者。人有淫心,是生亵境;人有亵心,是生怖境。菩萨点化愚蒙,千幻并作。皆人心所自动耳。老婆心切,惜不闻其言下大悟,披发入山也。[9]
在这篇小说中,虽然没有感动的爱情情节,但是我们可以从这篇小说中读到精神之恋对于人性情感的作用和意义。而所谓“人心所自动”更是蒲松龄对于婚恋关系的基本看法,蒲松龄把握到了婚恋关系上“精神实质”的基本内核。
三、“在天愿作比翼鸟”:《聊斋志异》中的相伴之恋
关于恋爱关系上,因为礼教的束缚和封建思想意识形态控制的原因,中国古代的爱情悲剧不在少数,比如“与”、“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但是,《聊斋志异》中《阿宝》和《香玉》的相伴之恋却充满了喜剧感和温馨感。这对中国传统的爱情被礼教制度和封建观念毁灭的悲剧范式是一种突破。
1、《阿宝》
孙子楚因为对阿宝的爱恋不得而化作鹦鹉陪伴阿宝,之前孙子楚为了和阿宝在一起而“以斧自断其指”,可见孙子楚对于阿宝的痴情。因为岁月的沧桑,孙子楚和阿宝双双死去,作者通过判官之手将孙子楚和阿宝判回返回阳间,并且成就功业,美满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在本书的结尾,因为二人的反阳,本篇小说的喜剧感得以突出。但是,我们在这里却感到了一种比悲剧形式更为凄然的感受。因为孙子楚和阿宝只有通过并不存在的有幽冥判官才能在阳间得到幸福,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为深刻的讽刺和反思。这样的处理喜剧方式突破了传统纯粹的相恋者双双暴亡的悲剧形式,而却更加加深了这篇故事的悲剧感和爱情主题。
2、《香玉》
小说《香玉》中,黄生和香玉的恋爱是不计生死利害的。因为相互的爱恋,黄生居然在自己即将死亡的时刻说:“此我生期,非死期也,何哀为!”,最后黄生和香玉都变成牡丹花而相互依偎。虽然在故事的结尾,小道士将牡丹花移除,这是极为遗憾的,但是,这并没有消减这篇小说的喜剧感。
在前文的故事中,读者始终在喜剧感和温馨的氛围中和流畅的阅读体验中体会着男女相恋所带来的愉悦感,即使其中有生死相别的情节出现,但是对于已经看淡生死的主人公来说,这完全不是值得悲哀的事情。最后《香玉》结尾,蒲松龄说:
情之至者,鬼神可通。花以鬼从,而人以魂寄,非其结于情者深耶?一去而两殉之,即非坚贞,亦为情死矣。人不能贞,亦其情之不笃耳。读而曰“未思”,信矣哉。[10]
在深情和坚贞的信念面前,人的生死离别乃是对于双方爱情的成全。这是蒲松龄的思想超出同时代很多作家的地方,这种追求独立自由、不避生死的境界在一些世态小说极重生死的观念的对比下,显得非常耀眼。
四、“蜡炬成灰泪始干”:《聊斋志异》中的付出之恋
对于传统社会中的婚姻制度的批判和人情关系冷漠的揭露的作品不在少数,比如《红楼梦》中说王熙凤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11]这体现了在王熙凤和贾琏的婚姻关系中,他们相互之间是相互利用和相互算计的关系,即是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在红楼梦里,即使如宝黛之恋其中也透露着自私和相互索取的一种阴影。但是,在《聊斋志异》中,更多则是崇高的不计得失的付出之爱。
1、《画皮》
在《画皮》中,我们看到的是王生的妻子为了救自己的丈夫,甘愿受辱,强咽下了疯癫道士的唾沫。这里,虽然不堪卒读,但却能从这样的情节中看到王生妻子对于王生的真挚情感。即使王生和妖怪同眠共枕而对不起自己,但是王生妻子并未心生怨气,而是和王生一道面对困难和妖怪,并在最后救了丈夫。蒲松龄在批判王生的同时也赞美了王生妻子的美德:
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也,而以为妄。然爱人之色而渔之,妻亦将食人之唾而甘之矣。天道好还,但愚而迷者不悟耳。可哀也夫![12]
2、《聂小倩》
女鬼聂小倩因为看中了书生宁采臣的才学品德而托付了自己的“还魂”和终生。在宁采臣还有家室的时候,聂小倩为了报答宁采臣对自己的恩德而默默付出;在宁采臣没了妻子之后,聂小倩为宁采臣生养后代、操持家务。虽然聂小倩经常被婆婆疑虑,但是她并没有介怀,而是耐心解释,婆婆也知情达理,并不歧视聂小倩是个鬼魂。
我们在《聂小倩》这篇故事中看到了一种婚恋关系和家庭关系相处和谐的其乐融融场面。这种温馨的场面在鬼魅神怪的情节设置下显得更加的温暖和和谐。这也更加反衬了人间的婚恋关系和家庭关系不和睦的荒谬性和蒲松龄对于这种不和谐的质疑性。
我们从这篇两小说里看到了人性之美和人性之善,这种对待婚恋关系的乐观看法和《红楼梦》的恋爱描写是能看到一定的差异的。这里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在故事情节上,《画皮》、《聂小倩》的故事情节似乎符合封建社会的“妇德”观念,但是作者并没有对这种封建观念加以渲染和铺陈,而是在等价平等的观念上对王生妻子和聂小倩进行了颂扬。从“等价平等”这个基础观念出发,蒲松龄对婚恋关系和家庭关系的和谐作出了超出前人和同时代世情小说的情节创新和思维创新。
《聊斋志异》在婚恋关系上创新和探索在我国文学史上是极为有研究价值的,在对待婚恋关系的态度上,蒲松龄是乐观的和积极的。从以上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到,蒲松龄的基本人性论观点是善的、对女性也是尊重的,与《金瓶梅》将婚恋关系的丑恶感描绘到极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感。而我们也应该看到,《聊斋志异》中将美好的婚恋关系大多寄托于妖魅鬼怪,这更加在引申的含义上鞭挞了人间社会的世态炎凉。
[1] 鲁迅 中国小说史略 鲁迅全集第九卷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
[2] 刘向 战国策&赵策一 中华书局 2006
[3] 蒲松龄 聊斋志异 岳麓出版社 1988
[4] 蒲松龄 聊斋志异 岳麓出版社 1988
[5] 蒲松龄 聊斋志异 岳麓出版社 1988
[6] 袁行霈 中国文学史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7
[7] 蒲松龄 聊斋志异 岳麓出版社 1988
[8] 斯威布 古希腊神话与传说 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7
[9] 蒲松龄 聊斋志异 岳麓出版社 1988
[10]蒲松龄 聊斋志异 岳麓出版社 1988
[11]曹雪芹 红楼梦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8
[12]蒲松龄 聊斋志异 岳麓出版社 1988
参考书目:
[1]& 鲁迅 中国小说史略 鲁迅全集第九卷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5
[2]& 袁行霈 中国文学史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7
[3]& 蒲松龄 聊斋志异 岳麓出版社 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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