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新编 电视剧跟蝴蝶有关的内容

度玉成愁色,伤世亦翩翩——由聊斋想到柳永玉蝴蝶
最近看马瑞芳教授的《说聊斋》,内心不住叹服她的独到见解。大家所以大家,是因为他们能自平常的表相里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人生深层,并以此招唤大众提升人生境界。
我眼界甚窄,除了扎在古文和诗词里,于现代文学批评和鉴赏所知甚少,更不用说现代文学的现状与发展了。但即使是对古文,也只在前人固有的窠臼中挣扎,并不能提出属于自己的独到见解,因而始终不能成为大家,这是肯定的。因为只是爱好,只能不断在前人的意境里怡养情操,说到创见,因为所学与性格的局限性,得之甚少。
但即使是古文,也只偏重于古代散文,从诸子百家到汉赋三国,还有唐宋之类,读时往往囫囵吞枣,不求甚解,只让那些明亮的思想之光辉映到个人内心而已,并没有站在某个高高的立足点,以点拔大众为己任。因为自觉自身的鄙俗,绝不能担此大任的。
因而对《聊斋》,十几岁时读了它的白话之后,只为故事本身的奇谲诡奇感叹,毕竟它的可读性非常强;及至后来翻了它的古文,也只出于文学爱好者的对文字本身的好奇,对于它所反映的社会现实,以及魔幻表现方式的深意仍是不求甚解。
很深刻的记忆倒是《聊斋》在那时母亲的眼里是禁书。她看到我读便会十分生气地没收,致使我都是在暗地里读完的。后来母亲说,我身体本来虚弱得很,《聊斋》故事里多是鬼怪神话,怕我看了神经衰弱会休息不好。事实也正是如此,每次入睡时,便悚然而惊地回忆起若干情节,在想象里立体起来,周围的暗影便成了鬼影幢幢,好容易合上眼睛时便不敢睁眼,怕睁眼会看到魑魅魍魉在我周围。
从这个侧面也可以看出,《聊斋》本身给平常百姓的感觉不过是些妖魔鬼怪的传奇,那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十几年过去,《聊斋》仍是聊斋,高高居于世情之上,淡漠地看着人世纷扰,看着它所囊括的一切世情每天不断地在现实里重演。然而马瑞芳教授的解读,终于使得这部奇出焕发出它应有光彩来。
最为钦佩的是解读时对内容的取舍。用主要故事情节说罢能表达自己观点的内容,对其他内容便可舍弃。这不禁使我想起我自己写的这些词话,是否有不分轻重的弊端。然转念想来,词与小说毕竟不同,词篇幅本短,注重和谐统一的意境效果,即使有名言警句,亦是为全词服务……想至此不觉颇费踌躇。
大家毕竟有大家风采呵。她从世情的角度剖析解读,狐鬼幻化的女子,并非仅为一段绮丽的邂逅的而来,这里有对人世生活的贪恋,有对情感不渝的追求,有舍自己幸福成就爱人幸福的高尚和坚贞;蚁虫蝶花,皆与人平等,与人做这样深刻的交流,其心其情,颤颤可怜,为的是怕失却人间最美的情爱。
对于人世,《聊斋》里充斥着这样矛盾的态度,一方面是极力的鞭挞揭露,虐吏贪暴,草菅人命,官官勾结,欺上瞒下,只将百姓当刍狗;另一方面是偌大的赞美,神仙鬼怪,无不贪恋红尘,与人间书生结缘。是否,只有这样苦难的人间,才能滋长出让一切异物饮羡不已的美好情爱,就如越是险峻阴潮毒虫聚集之地,越能生出峭拔于人世的仙品灵芝一样?
她说蒲松龄是人间的苦行僧,历遍人世苦情,成就一部奇书。书写小女儿情状,却又寄托着他的大见地。以《青梅》为篇名,那身份低贱为丫环的小女子的见识,却堪与三国时两大雄强刘备与曹操相抗,因而以“青梅”为之名;《细侯》里杀子归于爱人怀抱的妓女,竟与东汉断狱名臣郭汲相提并论。是否在蒲公看来,那破坏人大好姻缘的奸商,就应有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来惩治呢?
世情玄妙如机锋,百解千答,似都可行通,仔细看时,条条都不是心中所求。概因心中终有所求,而看世未免有失偏颇矣。因而人在其中,却始终不能堪破。那个没有芒鞋破钵的苦行僧,那个在私塾荏苒四十五年的蒲松龄,那个最穷时家徒四壁的蒲松龄,经历人世一切尴尬蹭蹬之后,写下那么多通透的篇章之后,他依然执着无悔地进行着科考之路。他,亦终不能堪破呵。
看着篇篇说《聊斋》,这早已熟悉的故事情节,在马瑞芳教授的讲解之下,忽然便成了片片飞舞着的蝴蝶,一团团硕大的、黑色的凤蝶。蝶姿绝美,然而却仿佛预示着灾难与不祥。在封建社会盛极而衰的微兆里,以诡异的美,舞蹈着一幕幕盛世里不和谐的异音。
词话里的闲话:
由蒲松龄先生,很容易便联想到我们要介绍的这首词的作者柳永。柳永的生平前面已详细谈过,在此无须多谈,只是感叹对于同为文者而言,他们的境遇竟如此相似。都是在社会最底层沉沦辗转,一生穷困,历尽人世凉薄。所不同者,聊斋先生是终究未能上去,成为整个社会的垫脚石,只能在诡奇的故事里慰藉着自己的生活和感情;而柳永终于跳上一层,却也成为那个阶层的垫脚石,他所有风花雪月般无尘情感酿而成词,为他带来的不是风流倜傥的享受,却是私德不修的诋毁。
大凡世事皆是如此。皇帝六宫粉黛三千佳人,达官贵人的三妻四妾八方寻欢,富商勾栏买笑坏人姻缘,并没人说长道短,而飘零于世的文人真诚的同情与爱情便被人诟病了。
没有地位,便连感情都是奢侈的。
柳永于人世羁旅,很多写于旅程的词清苦如莲。这些词肃雅清婉,很能说明柳永的艺术成就。
然而这些词是用什么换来的?想象一下,在那些没有希望没有光明的日子里,生活在困窘中一天天消逝,空有济世才华,胸襟万罗,却连安身立命之所也找不到,天深日久,心中的悲戚和愤慨被尘世反复熬炼的心已经枯焦成灰时,便连痛都会痛得漫不经心了。
属于自己的,只有年华。然而青春终于蹉跎过去了,蹉跎于不容于世的孤介。秦楼楚馆中的温柔是水中的温柔,一旦遭遇夜的彻寒,那温柔便随世情的风融化消散,再无可慰藉者。中年也蹉跎过去了,蹉跎于飘泊流徙的奔波里。奔波里仍然没有希望,愈来愈深的暮色却前来弥漫了。然后,进入老年,携两袖清风,一怀情愫,除此外一无所有。生前寂寞,死后凄凉,真正属于柳永的,恐怕只有夜夜不离枕畔的词集了吧。
六十多年的人世,于他而言只有飘零的苦楚,白衣卿相的自比,反衬出内心的高贵,却使得现实中高高在上的高贵人物嗤之以鼻,也便造就他寒迫的一生。他便似一只苍白的蝴蝶,掠尽繁华,却终不得其门而入,便于岁月的秋风里翩然落尽纷华的羽片。
《玉蝴蝶》,小令始于温庭筠,长调始于柳永。虽然这只是他羁旅词中的一首,但却一直感觉于词意之外,这词牌便也带了他宿命的色彩似的。
词话中的词话:
又说了如此多的闲话,现在便来看看这首词吧:
“望处雨收云断,凭栏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辜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这是人在旅途的一个特定镜头。而在旅途之中,有人志得意满,华盖聚顶,随者甚众;有人意态安祥,安步当车;更多的人只顾埋头赶路,内心盘算着一日三餐的柴米油盐。很少有人张目远眺,期翼未来。而真正引颈相待的,往往也是并不能把握自己未来的人。
如果自己的土地上,在夏季曾缤纷着所有花朵的美丽,但人生到了秋天却颗粒无收,那该是怎样的萧条与失意。绮丽的往事早已凋落在炎热的夏日里,然而秋季却不能继续它的成熟的美满,只以飘摇的往事,将他弃于趋向荒凉的土地边上。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陪伴他的,只有那些从来不会有结果的、摇曳于记忆枝头的繁花。
每每读这首《玉蝴蝶》,心里总是泛起这样的情景。
他驻立于高楼顶处,涌入鼻腔是雨后湿中带冷的空气,万物经秋雨一洗,便如泼上硫酸一般急剧萎缩起来。鼻尖和手指微微冰凉,飘零在外的人,从不能将心贴近温暖,只能袒受天地间肃然冷气。
而天边的云在酿过雨之后,正在千变万化中趋于消散。时断时连。空的含义并非一无所有,而在于极大与渺小的对比。在雨后万物低垂,人迹缈然之时,飞速逝去的云层云丝于天空里变幻莫测,更加突出天地间无言的萧疏。
然而秋光却在这寂寞散淡的目光里,如飞云般恍然而逝。如此迅急,甚至没给人留下一丝回味的余地,便进入生命即将停滞的晚秋光景里。
宋玉在《九辩》中说:“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自从此章一出,历来便成为文人写秋的烂熟典故,随手一捞便是现成,当然方便。然而柳永在此提及宋玉,却不似小文人拿来凑字数,他有更深一层意思。因篇中又有“坎廪兮,贫士失职而志不平;廓落兮,羁旅而无友生”之句,这句话与柳永的境遇何其相似,简直便是为他写来!如此一来,“宋玉悲凉”的情怀,就不仅仅是对景,而且是对世情,因而在词中包含了更加丰富的内容了。
“水风轻,蘋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这两四写得极美,极富诗意,且以近似对偶的表现方式,读来琅琅上口,细品之下不禁为其高韵绝倒!
雨过后的秋风,轻柔地摩挲着水面,像情人间相互探索的目光,不露声色。然而它的本质却带着如芒的寒意,秋水无声,而浮于其上的白蘋终究禁受不住,在轻轻浮荡间逐渐萎顿;夜露珍珠般在月色下闪亮,大片大片的梧桐叶子瑟瑟而下,窸窸窣窣,以动人的风姿在深蓝的天宇背景下飘舞着最后一抹艳丽的黄色。
动人心魄。每逢读至此,细忖人在其中之境之感,几禁不住潸然泪下!他只能空对繁华逝去,永远不能抓住不能把握,不能身入其中。孑然一身,无家无根如飘蓬,当他看着自然界凋落时,内心该是怎样不可弥合的创痛?
只有念及远方那人的时候,内心才会有一丝安慰的回温吧。可惜远望时,满心满眼尽是烟水,故人又在何处?
“水澹澹兮生烟”,秋水沧阔,寒烟更浓,烟水之外的那个人,她可安好?那是心头唯一的的寄托了,她必要无恙,他才能心安。
最难忘的,便是当年意气相投的聚会,饮酒作诗,好不乐哉。人生路上,爱情固然是美好的,友情却也是必不可少的滋润剂。那些投合的朋友们,那旧时的风月谁吟谁赏?斗转星移,在那浩阔的天宇下,变换的究竟是人情,还是世态?
如今山遥海阔,即使故乡,也已离得太远了,远到我已不是故乡人。而过去的朋友们呢,我们能否在潇湘,这客子断肠之处相逢?我飘零,你亦飘零。如若客中相逢,虽悲喜交集,尚有余温可暖你我之心;可惜千重烟水,万里关山,即使连飘零都是散落于一方,不知潇湘何处!
天上的燕子双双对对,似对他有情而语,呢喃不断。那么就让它们将自己的问候送达远方的朋友吧。只是朋友如沙中金一般,让燕子将信飞寄到何处呢?天已薄暮,雨后浓重的潮意之间,黑暗悄悄来临,依稀之中,天际尚有一支孤帆翩然而来。那里是否载了友人的温情?
层层铺垫之后,这种渴望忽然变得极其迫切。然而盼望的结果注定是一场空。在这种概率可以视为零的盼望里,那个“空”字,显得如此无奈,如此痴醉。就似在如履薄冰的试探中一脚踩空般失重。
内心的念头似秋天的潮汐般时涨时落,然而万般滋味只能在静默的沉淀中逐渐澄澈,澄澈出一片黯然,便似秋水一般闪着忧伤的蓝色。
断鸿,鸿即大雁,深秋时节正是鸿雁南渡的时节。为什么叫“断鸿”呢?联系到后面的词意“声”,可知,天遥云暗,大雁高飞,那唳声从高远的天际传来,自然不甚真切,而是时断时续的。
雁鸣声本来嘹亮,但在有心者耳中,那若隐若现的叫声,就似不能完整传入耳中的呼喊,凄婉哀怨,甚至带了几声凄厉,正如此时心境一般。在这样的心境下,在高高的江楼顶端,他就一直痴痴迷迷地,看夕阳叹惜地依依坠向地平线。
立“尽”斜阳,时间过去很久了吧,他的思绪,也倾尽生命的力量,在夕阳的回辉里,回顾绚烂。夕阳落下的,他的回忆却还未完。
为什么,过去的总是最美好的时光,而经历,却总是在最无奈最难堪中凋谢从前的向往。
浮生坎坷,然而痛却不仅仅是跌倒之后唯一的感觉。最销魂的,是那种无着的茫然。跌倒后再抬头时,场景已变,再没有他所上演的角色了。
仅仅一首词写这么多,连自己都嫌絮烦,只是还须有个尾巴。
由《聊斋》想到《玉蝴蝶》,是因为蒲松龄与柳永的经历触动。而马瑞芳教授的讲解,使得这种触动愈加深化。《聊斋》是以深刻的揭露和批判为底调,它的底色是黑的,即使是才子佳人的悲欢离合,也都带着批判的倾向。诸如《红玉》里冯相如的遭遇,一个罢官的御史看到他媳妇漂亮,便重金来买;被坚拒后即带人来抢,致使冯妻“不屈死”,却百告无门。御史父子三人被杀后又捉到冯生刑讯逼供,“屡受梏惨”,官逼民命之状可想而见。
然而它却又是美的,冯教授不止一次分析过《聊斋》中词句的精准,描写刻划的女子,各有各的美态,各有各的性格,虽四百余篇,但其中塑造的女性形象毫不重复,给人印象极其深刻。
它就似翱翔于封建社会暗夜里的黑色巨蝶,闪耀着诡异的幽光。而柳永的《玉蝴蝶》,浮世的颠沛流离全都在词意之外,被心吸收,表现出来的只如冰山一角,越挖掘越觉其根指系的复杂庞大。
因而这只蝴蝶是玉润的,并不凄厉,只是有些忧伤。它以苍白的翩翩姿态飞越过那个艰深时代,以峭拔于世态其上的情感,舞于后来者的叹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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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一段戏——越剧的《情探》,舞得很美,唱得很美,原来看的时候就在想,什么样的情感值得这样渲染?看过了想起了聊斋,从网上找到一首《说聊斋》。前面的伴奏很好听,很尖锐的声音,让我想起了一只唢呐吹得民曲——《一枝花》,是老水浒的主题曲。似是满腔的仇怨,欲说还休!
人间多少苦难?百姓多少幽怨?可是我们还是要唱,要舞,还是要吟诗绘画,因为我们贪恋着红尘,无论这人世多少不平,无论这人间多少未了的情!多少遗憾,多少伤心,多少艰难和困窘、、、、、我们仍愿用一个赤子之心,接受点滴的情,感怀片刻的爱!即使是聊斋里的女鬼,也不愿离去,为人作妻作妾,甚至为奴为俾,用几千年的艰辛修行,只求数载的人间真情。是不是天上的神仙看着人间太多的磨折,可怜苍生,把一个宝贝送到了人间,这个宝贝就是“情”,因为是来自天界,所以异常的美丽,所以这人间,多了多少无怨无悔,添了多少荡气回肠!
可是人哪!
有的人不认识“情”,只拿“情”来换富贵,只拿“情”来游戏人生;
有的人又太多“情”,他哪知神灵的宝贝是多么娇贵?只有“情”来滋润人或者伤害人,哪有人能看破“情”,戏弄“情”?
有的人,只爱他自己,却不知人间真情是至善至纯,只是一味的不要失了自己的利益,真正是迷了心窍!
我只是要听一首歌,我只是要画一幅画,我只是要读一首诗,我只是要爱一个人,因为我只有一颗心!一颗属于我自己的心。
说聊斋,荒诞之中见世象,幽默之中现凄凉,我歌我也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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