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倾凰 2 ,作者 青青的悠然的作品 什么时候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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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本:16开
页&&&&&&数:608页
字&&&&&&数:500.000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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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信息
书名:九天倾凰
原价:50.00元
作者:青青的悠然
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ISBN:3
字数:500000
页码:608
版次:1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重量:
正文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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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秋家天极王朝开国元勋,世家大族,钟鸣鼎食,但长期被一个如诅咒一般的可怕预言困扰——钦天监预言秋家第四子若为女儿身,必定是妖妃妲己降世,祸国殃民。历代秋家第四女都无法降生,秋叶白正是这一代秋家家主的庶出第四女,母亲为保住她性命,将她女扮男装,送到乡下抚养。秋叶白偶遇江湖奇人,习得一身武艺,女扮男装继承了江湖圣地藏剑阁阁主之位,她生性聪敏,洒脱不羁,却因惦记母亲不得不隐藏身份回到秋家,进入秋家以后无意之间得罪了权倾朝野的摄国公主百里初,险些丧命,后又卷入朝堂成为司礼监千总。秋叶白和百里初实则各怀隐秘,一为假凤,二是虚凰,彼此合作,又彼此防范,而此时一桩惊天大案,将秋叶白牵扯了进去……&&&&&&&&&&&&&&&&&&&&&&&&&&&&&&&&&&&&
目录
&&&&&&&&&&&&&&&&&&&&&&&&&&&&&&&&&&&&&&&&第一章&靡靡公子音第二章&一笑惊魂第三章&月下妖第四章&廉耻之心第五章&迷心第六章&单纯的殿下第七章&戏兽第八章&落水阴谋第九章&月下妖第十章&魔心第十一章&廉耻之心第十二章&不作死就不会死&&&&&&&&&&&&&&&&&&&&&&&&&&&&&&&&&&&&&&&&&&&&&&&&&&&第一章&落英妙谛第二章&碧池魅妖第三章&魔佛元泽第四章&水阎王第五章&劫船真相第六章&生死梅苏公子第七章&秋叶白秘密失守第八章&渔村求生第九章&杀出重围第十章&温情百里初第十一章&白无常控鹤监第十二章&重生听风部第十三章&藏剑阁出击&&&&&&&&&&&&&&&&&&&&&&&&&&&&&&&&&&&&
作者介绍
&&&&&&&&&&&&&&&&&&&&&&&&&&&&&&&&&&&&&&&&青青的悠然:狮子座猫女一枚,喜欢朗朗晴空,更爱暗夜风月。笔下文字总带着夜色靡丽、优昙暗香。擅写十丈软红中的复杂人性与缠绵爱恨,笔下男主性格复杂,风采魅惑,令无数读者痴迷。始终相信一花一世界,一笔一红尘,找到属于自己的梦境。代表作:《宦妃》《暗夜蔷薇魅》《妖皇》《魅香师》&。&&&&&&&&&&&&&&&&&&&&&&&&&&&&&&&&&&&&
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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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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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潮来袭,雨雪纷纷,这样的天气里一样有人在沿街叫卖讨生计。上京的朱雀大街上早早铺上一层煤渣防滑,来往的行人亦不少。秋叶白戴着一顶斗笠,和宁春一路慢悠悠地晃着,看着沿街热闹,秀雅的脸上也露出浅浅笑意来。  今生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漫步长街,这让她想起前生的那些同样热闹的街道,便觉得这烟火人间如此祥和。她站在一个摊子边,见着几只琉璃发簪精致,便颇有兴趣地准备停下来选两只。不想手才碰到发簪,忽觉脑后有风声,她眸光微动,身形一晃,便避开了脑后袭来的风声。却不想自己的斗笠忽然被那东西一挂,竟一下子扯开来甩到一边。看到秋叶白那张瞬间暴露在空气里秀雅无双的面容,空气里瞬间便响起一阵嘘声。  不少是女子,却还有……男子。  秋叶白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那几个红了脸看着自己的小媳妇,目光随后停在附近那一批刚从酒楼里出来的人身上,清一色土黄家丁服显示对方出自某一家人。她再一细看,毫无意外地看到这些人中间还站着三个年轻的公子,刨开两边站着的那两个看起来就像是跟班的,中间那个一身锦绣华服、油头粉面、耳戴红玉珠的男子明显就是主子了,而他正色迷迷地瞅着自己。她再看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已经由惊艳变成了怜悯。有意思!  秋叶白挑了挑眉,朝他轻轻一笑:“兄台好,可否给在下让个路?”  那年轻人直勾勾地盯着他,忽然嘿嘿一笑,问:“这位兄弟,府上何处?”  这般鲁莽无礼的问话让人心生厌恶,但是秋叶白却并不恼,只勾起唇角:“无名无处,寻常百姓。”宁春默默地退开了一步,望天,四少的恶趣味又发作了。  “这真是极好的。”那年轻人也笑了,若是不去看他流里流气的外表,人倒也算是清秀。他一摆手,对着身后摩拳擦掌的家丁们娘里娘气地叫了一声:“给老子抢回去!”  他身边的一群家丁仿佛早已对这种事驾轻就熟,早早将秋叶白的退路全都堵住了。只等那流气的青年突然的一句“抢回去”,他们迅速一撸袖子就要冲上来。看那架势是要直接抢了人就走。  “且慢!”秋叶白忽然来了一句。她声音清朗,有一种奇特的平定人心的力量,竟让那些家丁们下意识地停住了手脚。一身花团锦簇的年轻人竟也住了手,看向她。  秋叶白微微一笑:“敢问兄台这是何意?看您这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却如何这般鲁莽,竟是要强抢民……呃……民男?”  这年头菊花教中人不少,她是知道的。但她却不想这般公开,竟然到了当街强抢男人的地步了。  那年轻人原以为秋叶白要骂人,却不想被对方一夸。他心中得意,笑嘻嘻地道:“小兄弟,看你这样子尚未及冠,口音也是外乡人,自然不知道能被我这襄国公家的公子看上是你的造化。只要你把本公子伺候舒服了,自有你的好处,包管教你乐不思蜀。”  襄国公?秋叶白微微眯起眸子,先是看了一眼朱雀大街不远处,随后又看向面前的年轻人和周围那些怜悯地看着自己的百姓,对于众人为何对这种情形怒不敢言,她心中已是了然。襄国公正是襄国公主杜珍澜的嫡亲哥哥,也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如果面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襄国公的世子,那算起来和她还是亲戚。真是巧,出门遇熟人啊!连她这个在外地混了那么多年的人都知道,这位杜世子纨绔好男风,行事嚣张跋扈。看来家中有人对她的行踪真真儿是上心!  “失敬,失敬啊,竟然是杜世子爷!”秋叶白忽然眯起眸子,敛袖掩唇轻笑,向杜世子款步走去。  她原本生得秀逸非常,这般眉目含情之时,更是魅色天成。那杜世子瞬间就春心大动,再见那素衣美少年竟然主动向他而来,立刻心花怒放,只道是美人投怀送抱。周围的人原本很同情秋叶白,却不想这少年在知道对方身份之后竟忽然态度大变,原本看起来一身雅致风骨,瞬间却对那杜世子投怀送抱,立刻齐齐对秋叶白投去鄙夷的眼神。当然除却宁春,她又默默地站远了一点。到现在,她还是不习惯四少那种天下无敌的变脸神功。  “小兄弟果然识趣。”杜世子张开手,就等着温香软玉抱满怀,也好趁机在那少年的俏脸上摸一把,先过过手瘾。  却不想秋叶白走到他面前,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一头朝他靠了过去。  “哎呀!”那杜世子只觉得忽然胸前一阵剧痛,随后就觉得眼前一花,听得耳边有风声呼啸,然后是男人的尖叫声响起。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道人影瞬间飞了出去,然后以倒栽葱的形态,砰的一声落在了远处。  “唉,世子爷,您这是怎么了?竟是嫌弃小弟姿色不佳了吗?为何这般弃小弟而去?”秋叶白半蹲在地上,忧伤地望着天空,顺带举起袖子擦擦眼角,为自己掬一把同情之泪。  刷——!众人齐刷刷地离开这少年数步,面色古怪地看着呈现忧郁状态的秋叶白。  刚才是怎么回事?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就听见远处忽然传来男子愤怒的尖叫:“给老子打……抓……抓住他……”  但是这尖叫声到了一半却陡然停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咬住了喉咙一般,引得众人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这回头一看,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不远处大雪纷飞中,无数戴着面具的白衣银甲卫士凭空出现,持刀剑而立,纹丝不动,毫无生气,似天生一道道冰雕,半立在雪中,宛如雪国神兵。在他们身后,五匹纯黑色的骏马猛然扬起腿来厉声嘶鸣,马上一身黑衣的驾车人正奋力地扯住缰绳。马蹄下正是那好不容易从雪堆里爬出来,又瞬间被突然出现的马车吓得浑身瘫软的杜世子。不过,此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停在了那庞大的马车上,或者说停在了那古朴的乌沉檀木车厢上刻着的莲纹大字“摄国”上。字色殷红如血,字形狂放而张扬,似一团风雪中狂烈燃烧的火,又似聚了万千幽魂的血魄红莲,炽烈张扬到妖异。  原是佛主坐下普渡众生之莲花,如今却成旷世业火,摄人心魄。  “摄国公主车驾!”  有人嗓子眼里吐出颤抖的声音。  唰!所有人都齐齐地跪了下去,动作整齐划一,以额头触手背,极尽恭谨。  “恭请公主万福金安!”  “恭请公主仙寿永昌!”  十里长街肃然无声,一片死寂,只余回声震得落雪飒飒。风嗖嗖而过,空气里都是冰冷的气息,仿佛一瞬间整个长街都被冻住了一般,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许久,才听见太监的一道尖厉的声音响起:“起!”那声音仿佛利器刮过金属,极为刺耳。  所有人方才恭谨地起身,迅速让开一条路来。秋叶白看着这一幕,不免微微心惊,同时皱眉,封建王朝,能让百姓这般跪拜的亦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除却神灵之外,这个世间的最高统治者。  但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忽然感觉一道劲风瞬间袭来,常年受到的训练让她下意识地就要避过,但是下一刻她判断出风声的来向,电光火石间,便硬生生地顿住了身形,任由对方一把将她提起,在半空中将她扔向车驾前方。瞅着自己落地处露出的一角青石,秋叶白半空中不着痕迹地微微侧身,然后口里恰到好处地发出短促的“惨叫”。  “啊——!”  随着她被甩落在地,另外一声惨叫也响了起来,不过却比她惨烈多了。  秋叶白落地的时候,正巧屁股稳稳地坐在了杜家世子爷的肚子上,然后她迅速地因为“冲劲过大”而滚落一旁。但这并不妨碍杜世子瞬间把刚吃下去的酒菜给吐了出来,不过砸他的人一点都没有被沾染到,他则幸福地沐浴在自己的呕吐物里。秋叶白闻着空中酸腐的味道,瞬间暗自摇头,可惜了云春楼上好的水晶肘子和桂花酒!  “放肆,竟敢以污秽之物玷污公主殿下的车驾!”中年太监尖刻难听的声音瞬间响起,同时空气里闪过鞭子的响声。  啪!啪!啪!  三鞭子擦着秋叶白的鼻尖过去,狠狠地抽在一边倒霉地差点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的杜世子身上。  “啊——啊——公主殿下饶命!饶命……小人是襄国公世子啊……”  秋叶白一边做恐惧状跪在地上,一边听着身边那倒霉蛋的惨烈叫声。但她心中却并无喜色,而是一寒。鞭子是柔软之物,最难控制,这太监手拿鞭子抽打姓杜的,却没有伤到近在咫尺的她一分一毫,看来必是一等一的内家高手。  而太监动手抽人,分明听见了这姓杜的身份,竟然没有一丝一毫要停手的意思,可见他有恃无恐。这区区一个公主的威势,竟到了这种地步吗?  她尚未来得及深思,一道冰凉如空谷雪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甄子。”  那太监立刻住了手,躬身靠近车驾:“公主殿下。”  秋叶白悄悄透过睫羽看向车驾。黑色的织锦帘悄无声息地挑开了一角,露出一抹红来。那是一角衣袍,千金一匹的上好流云纱,染了人世间最深的红,红到暗沉,带着一种诡异的生气,妖异、热烈,仿佛流动的血液,随时会奔涌而出。  这般浓稠如暗夜之墨的黑色与最沉的欲色猩红间,夺人心魄的却是那一抹白——那是半张脸。隐没在深黑浓红之间的面孔,看不见眸子,只有皮肤上一抹似凝了天下雪光一般的白。冰雕玉勾悬胆鼻,往生河上菱唇艳。  那人坐在那里,只露了半分姿容衣袍,便已让人有咽喉被掐住的窒息感。不只为那勾魂摄魄的逼人艳色,还有那种宛如人偶一般,毫无生息的幽暗诡异,仿佛那帘子撩开了另外一个不属于生人应当存在的诡谲无垠之地。  而下一刻,秋叶白忽然觉得那人的眼睛停在了她的身上。虽然看不见对方的眼,可她知道对方在看她,那人的目光异常冰冷,像某种恐怖而强大的无机质生物,在打量着作为食物的蝼蚁。  那种感觉瞬间让秋叶白异常地不舒服,甚至可以说是毛骨悚然。秋叶白微微颦眉,迅速地判断出这是一个可怕的人。她依旧恭谨地伏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一切都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窘迫、害怕的寻常百姓的模样。  “方才是你和这个人惊扰了公主殿下的车驾吗?”红衣太监面无表情地拿手上的软鞭点了点被他三鞭子就抽得奄奄一息的杜家世子爷,只是他声音里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阴恻恻的味道。  秋叶白伏在地上,做瑟瑟发抖、口齿不清状:“小……小人不清楚……小人和这位大爷在……在那一头说话。大爷说要带小人……小人回去……暖……暖房,后来不知道……这位大爷怎么摔……摔到这里来了。”  面前的年轻人说话有些颠三倒四,听着似乎不合情理,却又简单地解释了目前的一些情形,虽然具体的情况没有解释清楚,但从他那唯唯诺诺、低眉顺目的样子,还有那毫不掩饰的茫然来看,他并不曾说谎。而对于甄公公这样的人来说,解释不出来,那就只看结果好了,他并没有打算因为不长眼的东西延误主子的事。  他瞥了眼躺在地上的杜家世子,尖利而冷漠地道:“冲撞公主銮驾者,受三十鞭!”  这样的处置,没有人有任何疑惑。皇家的威严不容冒犯,也不需要听取任何解释。秋叶白伏在地上,听着这样的判决,挑了挑眉。啧,果然如她所料,撞上了不该惹的人呢。这位公主绝非寻常人,只不过是短短的一刹那,她身边的卫士就立刻抓出了两个肇事者,判决的结果还算公平。  这也是她为什么发现擒拿自己的人是银甲卫士的时候,迅速控制住自己的原因。虽然她完全可以对付一个区区甲卫,但是之后呢?这是京城地界,要查到她这样一个秋家少爷的身份,一点也不困难。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规则,逆流而上者,只会被时代的洪流淹没,被历史的车轮碾压成粉末。  等了结了这头的事,她自然会在回到家后,想法子让那个阴谋制造者好好地享受比鞭子更舒服的“伺候”。想到某人不久之后的模样,秋叶白唇角弯起了一个堪称愉悦的弧度。就在杜家世子爷呼天抢地、鼻涕眼泪一起流着求饶,而她也即将被带下去的刹那,一道冰凉阴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让他们抬起头来!”  那声音很奇异,明明就在很近处,听起来却仿佛是从遥远而空旷的地方传来。虽然是很悦耳如古琴一般的声音,却有一种让秋叶白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很明显,不光她有这样的感觉,另一边的杜世子也……吓得尿了。  看着他腿间一摊黄色的液体,秋叶白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心中对车里的人生出警惕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一种熟悉的危险感。于是在侍卫拿刀鞘挑起她的脸之前,她故意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微微朝自己脸上弹了一层很薄的烟雾。甄公公听着自家主子的话,心中立刻略有所悟,主子不会是又打算……  他皱眉看着面前的两张脸,一张满是眼泪鼻涕,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另一个干净些的少年的脸上。五官虽然看着精致,但是脸色蜡黄发黑,而且神情惊恐猥琐,一股小家子气,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路人甲。  甄公公目光落在那杜世子身上,很是不耐烦地道:“帮他弄干净点,别污了殿下的眼。”  话音刚落,立刻有两个侍卫上来,一个人按住了杜世子的脸,另一个人手上捧着一只装满雪的头盔,然而下一刻,那侍卫头盔里的雪全部变成了水。秋叶白呆滞的眸底瞬间闪过一丝异样,对方的修为竟然是烈焰掌九层,这位公主身边还真有不少高手。这种夺人性命的功夫竟然被拿来化一个洗脸水……啧啧,真是暴殄天物!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那黑暗里的人此时目光转了个方向,幽幽地落在她的面容上,刚好将她眼底的那一丝异色收入眼中,随后对方眼底浮现出一抹令人心惊的幽光来。果不其然,那盆水劈头盖脸地朝杜世子头上泼去,随后那侍卫粗鲁地扯了杜世子的衣服,在他脸上劈头盖脸地一顿粗鲁的擦拭,也不管手下的人发出一阵阵的尖叫哀号。  但是……就是秋叶白也必须承认,这位世子爷还是有三分姿色的,尤其是在他脸上的恐惧取代了流里流气后,居然有那么点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的味道。但是下一刻,秋叶白忽然又感受到了那种无机质一样毫无生命体气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人毛骨悚然。她心中微微一寒,脸上的神色更加木讷了。秋叶白只觉得被那种目光看着,仿佛随时要被吸附进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去似的,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压迫感,让人窒息。  她安静地垂着眼跪着,非常合时宜地发抖并瑟缩起来,就像所有充满畏惧或者恐惧而茫然的寻常人一样。一只优雅的手忽然从轿子里伸了出来,白皙而精致,宛如玉一样的食指尖滑过了秋叶白的脸颊,然后以一个很优美的姿态停在半空中。甄公公立刻取出一块帕子,小心而轻柔地擦拭起对方的手指,仿佛刚才手指的主人触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秋叶白一僵,只觉得那手冰冷得不可思议,那种冰冷只让她想起了一种东西——尸体。只有尸体才有这样毫无人气的温度。那手的主人收回手前,用指尖冷淡地点了点一边跪着差点哭出来的杜世子,然后放下了轿帘。  空气里诡谲压抑的气息瞬间消散了不少。秋叶白低着头,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甄公公皱了下眉,随后幸灾乐祸地看向那跪在地上的杜世子,居高临下讥诮地道:“世子爷,恭喜你,公主殿下请您进宫。”  进宫?秋叶白瞬间挑眉,发生有趣的事情了,这位公主是在直接强抢良家“妇男”吗?  那杜家世子呆愣了片刻,瞬间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啊……不……不要啊!救命!”冰冷的长街上,惨叫声凄厉地回荡着。  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嘛!秋叶白看着远去的大批安静的侍卫们的背影,忍不住以袖掩唇:“呵呵,京城真是个危险而有趣的地方。”  宁春看着自家主子兴味盎然的模样,忍不住摇摇头。秋叶白眯起眸子,她总觉得刚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刚才那位公主殿下的手骨非常修长而秀气,如玉雕一般,但是作为一个女子的手,似乎又太大了一点。而且,刚才那位殿下用来洗手的东西,闻着有一股子酒精味,而且是很醇的酒精的味道,而不是酒的味道。这个时代会用这种东西做消毒用品,还真是……有趣!至少在民间她没有听说过。这位殿下……  “宁春,这位公主到底是什么人?”秋叶白忽然来了兴致。  她并不知道的是,在她对对方感兴趣的时候,对方似乎也对她颇感兴趣。庞大的鸾驾上,精致的黑檀木车厢里传来冰冷幽远的声音:“小甄子,你觉得方才那少年如何?”  甄公公一愣,立刻恭谨地道:“奴才立刻去把他抓回来。”  殿下居然会看上那样的人吗?殿下改变口味了吗?那华丽的帘子后的人轻嗤了一声,淡漠而残酷地道:“不,本宫说的是,他像一只该死的小虫子。”  “居然连摄国殿下都不知道吗?”  对秋叶白的问话,宁春还没有回答,已经有卖东西的小贩用很不屑的目光瞥着秋叶白,一脸“果然是外地来的土包子”的表情。  秋叶白一点都不恼火,她颇感兴趣地凑了上去:“小哥,您且给我这土包子说说!”宁春看着秋叶白不过几句话就哄得那小贩得意扬扬,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八卦都搬出来的样子,默默摇了摇头。  四少最厉害的本事不是武艺,而是那张微笑的面皮有百变之能,可以将人哄得团团转,被卖了还会帮她数钱。  在几个小贩七嘴八舌之下,秋叶白基本了解了这位能拥有摄国封号的公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或者说公主殿下给京城人展现出来的是什么样的面貌。摄国之封号,近乎摄政之类的封号,在本朝帝王尚健安长在之时,是不应该存在的,因为这几乎是在显示本朝还有另外一个掌权者。这种尊号被赐予一个区区的公主,而且还不是皇后所出的公主,可见其地位之特殊。  这位公主小字一个初,据说出自当今陛下最宠爱的一位妃子。这位宠妃生下她就去世了,一向性格温和的皇帝陛下此次却力排众议,不顾太后和皇后的反对,将这位小公主一直养在身边。小公主体弱多病,却不负皇帝陛下的疼爱,曾经在某次游猎的时候发现了试图行刺陛下的逆贼,不顾小小年纪,就冒死去报信。最终陛下获救,但是小公主却在逆贼手里身负重伤,不得不送到了道家圣山武虚山修身养病。她十三岁时,皇帝陛下大病一场,格外思念女儿,才将其接了回来。  但是这次回来的小公主却不再如幼年时那么可爱,她已经性情大变,和她的聪慧敏锐同样名扬朝野的,还有她的残暴与淫欲。她肆无忌惮地在自己的宫殿里临幸男子,只要是被她看上的男子,不论对方什么身份,贵至他国皇子,卑贱至秦楼楚馆的小倌,她都会不择手段地占有,强取豪夺,或者以各种计谋逼迫掠夺。皇帝陛下虽然知道,却连劝解都不劝解。但若是如此,也最多就是个任性的少女,并不足以让人害怕。可是她在得到那些地位不低的男子之后,并不因为得到不易而珍惜,反而是动辄虐待,甚至屠戮。若稍有伺候不好,便以刀剑加身,她的乾宁宫里总有一些男宠莫名其妙地消失,然后出现在宫人的死亡名册上。她因此惹怒过朝中不少世家大族,但是皇帝似乎因为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太多,所以总是心甘情愿地为她收拾残局,不舍得苛责一句。陛下一句话,这些人也不得不闭嘴,虽然对其怀恨在心,却也无能为力。  而且,这位公主的摄国名号也并不是只为好听,她也会参与政事,公主印鉴有杀伐决断、先斩后奏之权,或者说公主殿下的旨意就是皇帝陛下的旨意。这样的事情本应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但是在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的授意下,这样近乎奇葩的事情却一直存在着。当然,群臣闭嘴的原因也在于这位公主殿下身子骨还是很弱,一年倒有大半年时间要回武虚山上休养,决断政事的时间不多。而且她在宫里的时间也并不经常决断政事,倒是更喜欢呆在她的后宫玩弄男宠。而她偶尔要决断政务的时候,做下的决定从来没有错过,甚至曾经挽救过天极帝国的外交与兵务危机。  所以大臣们也干脆闭了嘴。只是关于这位公主殿下的特立独行和残虐乖僻的名声不胫而走,再加上她恐怖的手段,让她多了个“鬼公主”的外号。这种说她私德有亏都轻了的女子,自然是无人敢娶的。  皇帝陛下也曾经为公主殿下指过婚,但结局却是那位未来的驸马爷第二日就悬梁自尽了,最终大怒的公主殿下令人将其从棺材里拖出去鞭尸千下喂了狗。从此,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彻底放弃为这位殿下指婚的心了,任由她在荒淫无忌女纣王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这位公主很有南北朝山阴公主的做派啊!秋叶白想,难道她随便抢人做男宠吗?  秋叶白还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她看着面前唾沫横飞的小贩嚅嗫道:“小哥,这么可怕的女人,你们怎么看起来倒不怎么害怕呢?”  小贩一愣,随后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秋叶白道:“因为公主殿下和我们没有关系,而且……”  秋叶白一怔,眸子里闪过幽光:是啊,因为那样高高在上的血凤凰根本不屑于用蝼蚁填牙缝,而且他们本是世间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所以根本不需要害怕,害怕公主倒不如担心地痞是不是又要来收保护费了更实在。  “而且什么?”秋叶白好奇地问。  最靠近她的小贩脸上腾地冒出一丝红色来,是非常奇异的红色。他有点自言自语地喃喃地道:“公主殿下那样的人……真是美……”  美?秋叶白微微眯起眸子,扫过周围的一些小贩,看到他们脸上冒出来的神色,心中暗道,看来京城不少人都见过这位摄国殿下的真容。这个时代有些似前生历史中的唐代,而且风气比唐朝要开放许多:贵族少女有专门的女学,教授的东西也不再只限于德言容功;有女性商者,甚至在朝也有女官,只是品阶都不超过五品,并且多为文史官;军中也有女校尉,但是非常少。  据说这是那位开国传奇皇后的功绩,秋叶白一直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生在以保守闻名的天朝的贵族出身女子,竟然能拥有这样超越时代的目光。而且元皇后的改革恰到好处,并没有引起男性贵族集团的强烈反对,以至于她的改革在她仙逝后仍然得以延续。这让秋叶白非常赞叹,那位皇后一定是一位聪睿狡诈而沉稳到极点的女子。不过若不是那样的女子,也不会让以铁血冷酷闻名的传奇真武大帝空置六宫,只她一个主位娘娘。  所以在这样的开放风气下,平民们能看见贵族女子出游时的容貌并不算奇怪。  真是有趣!难道真是一个美丽的恶鬼公主吗?到底是什么样的美,竟然能将她的恶与血腥掩盖过去?  宁春看慢吞吞往回走的秋叶白一脸沉思状,有些奇怪地道:“四少,怎么了?”  秋叶白弯了下唇角:“我在想,咱们刚才看见的那位殿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极端矛盾而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真是……有意思。”  美丽到极致,又残酷到极致,这位公主殿下真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封建时代的贵族多因欲望和权力不受控制,拥有生杀大权,心理扭曲的变态总是特别多。而方才她看见的那位殿下身上穿的那种深红色,让她忽然想起了三年前一个不那么愉快的血腥夜晚。  秋叶白危险地眯起眸子,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觉得靠近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如果没有藏好,引来不该有的杀机,她也不介意先下手为强。不过,还是先藏一藏吧,那位殿下看起来是要出京休养了。说不定对方没有认出她,毕竟就算运气好得能杀了对方,可照样会惹来滔天的麻烦。尤其是在她知道了那只毒蜘蛛不该被人知道的秘密之后,说不定对方会想吃了她。谁能想到艳色倾国的公主殿下会是男儿身?正如谁能想到江湖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藏剑阁少主夜四少竟然是个女儿身呢?  看着自家主子身上忽然散发出冰冷慑人的气息,宁春不禁一颤,皱眉道:“主子,怎么了?”  秋叶白依旧露出暖风和煦的笑容,只是神情有些无奈:“无事。三年前我只是以为那东西是毒蜘蛛,没有一脚踩死,现在才发现那居然是强大恐怖的食人魔。”  宁春闻言,皱眉道:“您又招惹上哪家小姐了?”  在宁春——或者说宁夏——跟着秋叶白的时间里,没少见着自家少爷被追杀,江湖女儿纵情多,十有**是女祸。  秋叶白一掩唇,笑嘻嘻地转了话题,也不否认:“呵呵……咱们可能得换身衣服,要隐藏踪迹了。”  不管对方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自己还是得小心点,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宁春愣了愣:“您不是还要去拜访故友吗?”  秋叶白唇角弯起狡黠的弧度:“没关系的,总有见面的时候。”  毕竟是要成为亲戚的家伙,她虽然很想看一下对方的臭脸,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保命要紧。  等秋叶白和宁秋分头易容改装,又会合回到秋府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  对于秋叶白来说,麻烦还不是那高高在上的遥不可及而强大的食人魔,而是家里某些不安分的毒蛇。她刚刚走进家门,就见到门口一脸冰冷、面无表情的秦大姑姑。  “拿下!”  秋叶白一愣,眯起眼睛,看了眼那些手上拿着杀威棒虎视眈眈的家丁,随后朝秦大姑姑露出平日里和煦的笑颜:“姑姑,不管我做了什么,在大门口做这种事,只怕略有不妥。”  秦大姑姑在秋家呆了这么久,除了大夫人的命令,便是秋家正主老爷也没有资格指使她,毕竟她来自太后身边,曾是宫中司级女官。陡然听到一个庶出子这样近乎命令的话语,她原本就没有表情的脸,瞬间蒙了一层寒霜。  她阴沉沉地道:“四少爷,非是老奴要为难您,这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令。”  秋叶白忽然一步上前,低声在秦大姑姑耳边柔声道:“大姑姑,叶白这么做自有道理。若是一会子夫人怪罪下来,叶白再与姑姑赔罪。”  年轻人的动作极快,随后立刻又退开来。但是秋叶白那声音轻软温柔,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人心的气息,甚至还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威势。秦大姑姑竟无意识地点了头,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秋叶白已经朝着她微笑点头,向风华阁的方向而去。  周围的家丁见秦大姑姑点了头,皆是一愣,心中觉得奇怪,这向来冷面无情的大姑姑居然会因为一个没地位的庶子的两句话就违背了夫人的命令!但既然大姑姑都已经同意,他们自然也不敢多言。秦大姑姑看着秋叶白修挺优雅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和疑色:这位四少爷果真是在乡下的庄子养大的吗?她扫了眼周围的人,依然面无表情地迅速跟了上去。既然已经违背了大夫人的命令,那么接下来,她至少不能让他有机会在大夫人面前嚼舌根。  风华阁的人见到秋叶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而秦大姑姑领着一群拿棒挑绳的家丁们跟在后面,宛如跟班似的,不禁都傻了眼。但因着秦大姑姑跟在后面,面目冰冷地扫了她们一眼,守门的丫头婆子都没敢多说什么,让秋叶白径自进了风华阁。秋家主母正懒洋洋地斜在铺了白狐皮子的精致暖榻上,戴着宝石护甲的手搁在脸颊边。不知什么事让她烦心,眉心微颦,两边额头上贴了两块膏药,还有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帮她揉着太阳穴,地上照例跪着个丫头,用白玉包金小锤为她捶腿。两个丫头脸上都有伤,眼睛红肿,却不敢落泪。  华美的内室弥漫着一股子压抑阴冷、让人不敢喘息的气氛。这种气氛随着秋叶白的到来,瞬间冷到了极点。  “母亲。”秋叶白看着杜珍澜的模样,仿若未觉气氛阴冷一般,温文尔雅地微笑行礼。杜珍澜睁开合着的细长眸子,看见秋叶白和秦大姑姑的刹那,眼珠子里瞬间闪过一抹凶光。  她看着秋叶白,又看向秦大姑姑,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轻嗤:“呵……本夫人养的狗,也敢违背主子的意思了吗?”  她的声音极轻柔,却让人瞬间觉得,仿佛一根极为尖利的刺一下子扎进皮肉里。  周围的侍女们都齐刷刷地跪下:“夫人息怒!”  秦大姑姑一言不发地跪了下去,僵硬冰凉的面容上,一双阴沉沉的眸子扫了秋叶白一眼。这一眼让看到她目光的人心中都知道,这位四少爷完蛋了,他把夫人和秦大姑姑都得罪了。  唯独秋叶白仿佛什么都不曾察觉一般,扫了眼周围跪下去的丫头们,随后看向杜珍澜,依旧面不改色地含笑道:“这是谁令母亲这般不开心了?让您美丽的面容带上愤怒,真是不可原谅呢。”  众人皆是一愣,这位是真傻还是假傻?明明你就是罪魁祸首,犯了大事,马上要倒大霉了,竟然还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听起来仿佛讽刺的话语,由这翩然优雅的年轻人说出来,却仿佛带上了无限的真诚。  杜珍澜看着秋叶白,眯起眸子,也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她方才讥诮地勾起唇角道:“四哥儿果然好本事,是本夫人轻看了。这般三寸不烂之舌,却没有让摄国殿下看上,反而将我那蠢侄儿带走了。真真是可惜了!”  杜珍澜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这“可惜了”三个字尾音轻妙,却带了毫不掩饰的血腥杀意。秋叶白心中暗嗤了一声,呵,果然是为了这件事,看来扯掉自己斗笠,又忙不迭回府邸通风报信的人真是有心了。这么期待着弄死自己吗?短短几日便接连两次下手,男人的嫉妒心真的比女人还要丑陋。  “母亲,您从何处听说此事?孩儿如何不知?”秋叶白看着杜珍澜,轻描淡写地道。  秦大姑姑看着秋叶白,目光又冷了一点。是她太高看此人了吗?竟以为凭否认就能躲过死劫?  “呵……”杜珍澜看着面前俊美秀逸的青年,眼里原本还是冰冷的目光却变成了轻蔑和淡漠,那是一种主宰者看向愚蠢而将死之物的眸光。  她慵懒地把玩着手上精致的翡翠紫金玉镯,讥诮地弯起唇角道:“四哥儿,你确定吗?”  秋叶白看着她,仿佛丝毫不曾察觉到危机一般,微笑道:“叶白确定。”  周围的人忍不住都齐齐暗自摇头,看来人不可貌相,这位四少爷也只是看起来聪明,原来不过是个大草包。而在秋府里,主子若是草包,地位就会变得连下人都不如,甚至连生存的价值都没有。  “好,那本公主便让司礼监的人去查一查到底有无此事。只是司礼监的人从不走空,若是无此事也就罢了;若是有此事,你就不用回府里了,就去司礼监衙门做个侍奉吧。”杜珍澜淡漠地道。  她话中毫不掩饰的残酷,让周围侍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暗道这四少爷好本事,竟能激得最重面上功夫的大夫人,连自称都改成了公主,还要将他扔进司礼监。司礼监曾经是开国真武大帝手中最可怕血腥的机构,半数官职由宫中太监担任,向来是监察百官,刺杀侦缉,阴谋构陷,无孔不入。他们的手段残酷诡秘,进了司礼监的人,几乎没有谁能活着出来。  但正是因为这个残酷机构的存在,才让数百年前一统天朝和西狄的铁血大帝总能在第一时间全面镇压所有来自残余势力的反扑,在最快的时间里稳定政局,为真武大帝与元宸帝后来联手开创强盛的天极帝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如今大夫人让四少爷去司礼监侍奉,那些里面领受官职的太监们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性情扭曲的?有些最喜亵玩年轻男子,这分明是要让四少爷去受尽折辱,生不如死。  秋叶白听着杜珍澜的话,她虽然早知杜珍澜心性冷酷毒辣,却还是忍不住感叹,果然世间最毒莫过妇人心。但最让她暗自心惊的是,归家前探听到的司礼监那些厂卫的主子明面上还是皇帝,实际上早已经被杜太后掌控的消息,原来皆是属实的。  或者说,早在第九代天极帝君暴病而无法理政之后,司礼监就被其第二任皇后——后来垂帘听政的敬德太后杜氏据为己有。如今第十三代的顺德帝,太后和皇后都姓杜,也就是说杜家已经掌控了司礼监长达四代帝君,这司礼监几乎已经沦为杜家太后们掌控朝政的武器。  当年开国元宸后西凉氏认为,司礼监这样的机构在铁血明君手中是最锐利的刀,但一旦后世帝君掌控力不够,便会让其演化成尾大不掉的扰乱司律和朝纲的恶势力,成为割伤帝王之手的恶之刃。在西凉皇后的劝诫下,真武大帝在统治后期裁撤了司礼监,最终将其限定成了皇帝暗卫的身份,成为不能干涉朝纲的势力。否则只怕司礼监早已经沦为野心人士扰乱天极帝王统治的利器。  但是因司礼监地位特殊,一直是历代天极皇帝手中暗处最强悍的武卫,其残忍血腥的作风却一直延续了下来,其刑狱也成为关押重犯与死囚的所在。这些传统也使得司礼监如今沦为杜家整治反抗他们的朝臣们的半私人爪牙,让朝中众人对司礼监恨得牙根儿痒痒,却也无能为力。杜珍澜在秋家地位甚至高于其夫君,亦是依仗着司礼监的恶威。  秋叶白看着杜珍澜艳丽面容上那种阴戾的神色,眸光微闪:“母亲,不光是叶白认为此事从未发生,便是您请司礼监去查,结果也是此事从未存在过。”  众人听着这话一愣一愣的,全然不知其所云。但是一些机敏如秦大姑姑等人皆明白,这是话中有话。何况杜珍澜这般出身之人?  杜珍澜瞬间抬起细长的眸子看向秋叶白,冰冷的目光如淬毒的刀子,好半晌方才微微弯起殷红的唇:“呵,既然如此,本宫倒是要听听这其中的缘由。四哥儿最好想好了再说,否则五姨娘怕是不能够在府邸里颐养天年了。”  面对这般毫不掩饰的威胁,秋叶白却并不说话,只含笑地看了杜珍澜一眼。那一眼不知为何让杜珍澜忽然心中微微一凉,只觉得不知何处传来逼人的寒气。但她再定睛细看面前的俊秀年轻人时,却只见他依然笑颜温润如水。  秦大姑姑挥退了众人,合上门后,秋叶白方才从容道:“摄国殿下任意妄为,却深得圣宠。但是众人皆知,那殿下与襄国公素有私怨。”  方才她探听出襄国公家的世子爷最早并非今日被抓走的那位,而是当年上吊自裁又被大怒的鬼公主殿下拖出来鞭尸的那位未来驸马。堂堂世子爷,自裁之后还被鞭尸,又曝尸荒野,皇帝陛下非但没有怪罪鬼公主,反而大怒,怪罪襄国公教子无方,毁了宝贝女儿的闺誉。若不是太后和皇后求情,襄国公只怕要被削爵了。但襄国公也因此事,在太极殿跪了足足三日,后来更是在朝廷里萎靡不振了好长时间。  从此鬼公主看襄国公家越发不顺眼了,没事就揪住襄国公一派的人狠治一番,双方算是结下了梁子。而杜家虽然势大,但摄国殿下放纵恣意,有皇帝撑腰,加之她自身势力也极大,杜家总讨不了好,只能退避三舍。  明显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杜珍澜的脸色阴沉下来,眉头微颦道:“继续!”  “今日之事,若单纯是摄国殿下将杜世子带走,以泄私愤,世子爷不过受点皮肉苦,总有机会将他救出来。但是……”秋叶白看着杜珍澜,仿若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若是那位殿下知道,今日与世子爷争执并惊扰鸾驾引起她注意的人竟然是秋家子,而您恰好是秋家主母,您说那位殿下会不会觉得此事太过巧合?”  此话一出,杜珍澜瞬间颦眉,迟疑了片刻后,声音凌厉了起来:“你是说摄国那贱……殿下会以为这是咱们在她身边安插眼线,甚至试图构陷……图谋不轨之举?”  秋叶白轻叹,眸光冰凉:“母亲明慧。”  看着杜珍澜神色变幻不定,秋叶白随后坐在她身边的黄花梨凳上,意味深长地道:“今日杜世子被摄国殿下带走,是下午发生的事。叶白回京一年,从未在京城贵家子弟中出现,此事这么快就传到母亲耳里,直指另外一个当事人是叶白,想来给您通报者果然是有心之人,竟然能提早预料今日下午会发生此事。”  此言一出,杜珍澜的脸色瞬间一变,随后眸光幽幽闪过不同的光芒,从错愕到沉思,最后是凌厉。她并未开口说一句话,但是空气里却都是冷凝阴沉的气息。  片刻之后,她抬起眸子看向秋叶白,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四哥儿果然口齿伶俐。且不说事情的真假,就算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本公主的侄儿终究是因你而被摄国殿下带走,受苦也皆因你。若本公主依旧要将你送到司礼监去呢?”  秋叶白静静地站着,依旧是沉静模样。她只抬眼看杜珍澜一眼,淡淡地一拱手:“母亲做的决定,叶白自当从命,叶白明日就跟秦大姑姑到司礼监去报到。只是五姨娘到底是叶白生母,叶白不能尽孝,还请母亲替叶白照顾五姨娘。”  秦大姑姑一怔,没有想到方才口齿伶俐得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的四少爷,竟然就这么轻易同意到司礼监去做侍奉了,甚至都没有打算为他自己辩解。杜珍澜看着他不惊不怒,仿佛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欣然接受,秀逸无双的眉宇间一片平静温柔,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悸。她锐利的眸子睨着秋叶白,仿佛要看到他心底去。  片刻之后,她忽然微微一侧脸,掩唇轻笑:“四哥儿果然孝顺,不枉费五姨娘这般疼你。”她这一笑,竟似寒冬之中有娇俏花朵绽放,衬托得她容色娇媚,不似三十多的妇人,倒似天真女儿,仿佛方才那些杀伐阴沉、明枪暗箭的对话从不曾发生过一般。  随后,她向秋叶白伸出手。秋叶白的目光在她涂着艳丽蔻丹的指尖上停了一停。在秦大姑姑微愕的目光中,她自然而然地伸手扶住杜珍澜的柔荑,任由她牵住自己,在软榻上坐下来。  杜珍澜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秀逸非凡的年轻人,她细长的眸子仿似蒙了一层妩媚的雾气:“四哥儿是聪明人,本公主倒是没有看走眼。只是聪明太过,却总会不讨人欢喜的。”  秋叶白淡淡地道:“多谢母亲教诲,叶白受教。”  看着他面色淡漠,不卑不亢,杜珍澜神色微冷,随后垂下眸子,恹恹道:“行了,你退下吧,本公主乏了。”  秋叶白闻言,颔首敛袖起身,全不因对方的喜怒无常而有半点慌乱。杜珍澜见已打发他离开,想起自家哥哥府上一团乱,顿觉头又疼了起来。她微微颦眉,正打算唤人进来伺候,却不想忽然一道身影滑过眼前——有人用修长白皙的指尖优雅地掠过她的发鬓,在她耳边微微一按,随后便松了手,与此同时,低柔微凉的声音响起:“不时按按天宫穴,即可缓解头疼。母亲珍重身子,方是秋家之福。”  杜珍澜只是一愣,觉得对方手指修长柔软,指腹带着薄薄的茧,掠过耳边时,那素衣宽袖间有极淡的薄荷草香,沁人心脾。  等她回过神来,那修长雅致的人影已经悠然行至门边,门外夕阳的光镀在他的轮廓上,竟有迷离的光泽。  杜珍澜微微眯起眸子,忽然开口:“从今日起,四哥儿不必再唤我母亲,只唤公主就是。”  秋叶白跨出门的脚步一顿,随后垂下眸子,神色不变,只温然道:“是。”  门外的仆佣们都将此话听在耳里,看着秋叶白离开的背影,皆在心中打起了算盘。啧,这位四少竟然连唤大夫人“母亲”的资格都没有了,看来真是毫无依附或者巴结的价值了。唯独秦大姑姑看了眼那远去的人影,又看了眼歪在华美卧榻上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有些迷离的杜珍澜,随后神色莫测地垂下眸子。也许,她应该重新评价这位四少爷了。  “秦大姑姑。”好一会儿,杜珍澜忽然出声。  秦大姑姑上前,恭敬地道:“公主殿下。”  杜珍澜有点疲倦地闭上眸子,淡淡地道:“今日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咱们的心腹之外,其他的人全部处置了。本宫不希望听到任何关于此事的流言。”  数条人命于她口中说出,仿佛不过处死几只苍蝇一般。秦大姑姑却早已是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地弯了弯身子道:“是。”  秦大姑姑忽然想起什么,又迟疑地开口:“二少爷那边……”  二少爷杜凤雏毕竟是先夫人的嫡出,上了族谱的正经少爷,除掉并非轻易之事。  杜珍澜闭着眸子,忽然唇角勾起讥诮而冷漠的笑容:“让司礼监的人看好他身边的那些人,不要走漏了风声就是。剩下的,就交给四哥儿吧。”  她顿了顿,复又道:“毕竟要做本宫身边的狗,除了有一口利齿,还得有爪子。”  秦大姑姑看着杜珍澜抬手抚过她自己的发鬓,在方才秋叶白按过处无意识地抚了一下。秦大姑姑眼底闪过一丝幽芒:狗吗?一个能在三言两语之间牵动以骄横机敏闻名的襄国公主杜珍澜的喜怒、却不被她察觉的人,会成为别人的狗吗?她看那位四少爷,倒是更像一名高明至极的驯兽师。但是秦大姑姑却没有提醒杜珍澜,而是沉默地退下了。  宁春远远地看着款步从梅林中出来的年轻人衣袂飘飘,神色悠然,虽然一身素衣,却仿佛自画中走出,行动间若轻风行云,让人移不开眼,根本不像才从死劫中走出的样子。她不由颦起了眉。  秋叶白看着自家小侍女正认真地看着自己,似笑非笑地伸手弹了弹她的脸颊:“丫头,爱上你家少爷了?看得这般痴迷。”  宁春面无表情地道:“四少,宁秋和宁冬交代过,请勿总让雌性动物动情,尤其是过了动情年龄的雌性动物,这不道德。”  秋叶白闻言脚下一滑,差点儿没摔个狗吃屎。  夜色很快降临。漫天雪花飞舞,冰凉的暗夜里,庞大的车队如黑暗里的巨大妖兽般悄无声息地停在雪原中,仿佛毫无人息,只一抹妖异的红色灯笼轻飘飘地在冰凉的风中摇晃,三分冰冷,七分鬼魅。殷红的光芒照在浓厚如血色暗流的华美红色衣袍上,更衬得那衣摆上拿着纸条的手白胜窗外雪三分,只是那种白却没有半分活人的色泽。  “呵……原来逃掉的小虫竟这般有趣,杜珍澜这蠢物也被他拿捏在掌心。”冰凉幽远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仿佛来自最黑暗的深渊。  跪在这主人面前的黑衣人一颤,更恭敬地道:“主子,可要今夜击杀目标?血卫都已就位!”  “暂停。杜珍澜竟然心动了……本宫等着看戏好了。”声音的主人轻笑起来,声音凉薄。  临上床前,正宽衣的秋叶白忽然抬起头看向黑暗阴冷的夜空,微微颦眉,眸色锐利。冰凉而幽暗的夜空中,隐约可见雪花飞舞,一片静谧。  只是……秋叶白停下宽衣解带的手,慢慢地踱步到窗边,手在背后慢慢地握成拳,眯起眸子,冷冷地看着那一片墨似的黑暗。不知为何,明明一片宁和,她却感觉到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锐利杀意。宁春拿着汤婆子进门时冷得浑身一颤,抬头看见自家主子站在大开的窗边,仿佛一点都不觉得冷,任由寒风卷着雪花飞进室内。  “主子,您这是作甚?”宁春将汤婆子塞进秋叶白的床上,用被子盖好,赶紧几步走到秋叶白身边,就要关窗。  她按住宁春的手,不动声色地道:“等一等!”  宁春一愣,看着她神色冰凉,眸光锐利,忽然间就明白了什么——自家主子从来都是悠然自若的,出现这样的表情定是有强敌来袭。宁春面无表情地拢手入袖,握住了袖底刀。窗外雪落无声。不知过了多久,秋叶白忽然松了手,顺道将两扇窗啪的一声关上。  宁春:“走了?”  她点点头,轻声道:“嗯,走了。”  宁春有点担心,颦眉:“主子,是不是大夫人的人?”  秋叶白摇摇头,沉吟道:“不,不会是大夫人。大夫人身边的人,不会有那样的杀气。”  而且对方绝对不止一个人。踏雪无痕,杀气阴戾,若非她从小就被师父专门训练,耳目敏锐,加之自己本身也身怀武艺,只怕不会发现那隐藏得极好的一等一的高手。杜珍澜不过是区区后院妇人,太后和司礼监不会将那么多高手派给一个闺阁女子。何况今日她使了些迷障手段,虽然有点不入流,但总算暂时安抚住了杜珍澜。  “莫非是江湖上的人?”宁春想想,又道。  秋叶白坐在梳妆镜前,让宁春为自己拆了发髻,淡淡道:“我的身份一直无人怀疑,此次回京也是秘密行事,不会有人发现。而且,对方明显是训练有素,进退有度,与其说是江湖杀手,倒不如说是……”  她顿了顿,眸光微闪:“……不如说是军队,或者至少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朝廷中人。”  看样子,今日下午脱身之事并不那么顺利,就算那位殿下没有发现她的身份,也已经开始怀疑上了秋府。宁春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秋叶白笑了笑:“也许我们得改变一下计划了。”  原本她还想着能让母亲慢慢地脱离秋府,但是看样子步骤要加快了,特别是她那位挑剔的妹妹的婚事。她虽然对娇纵的秋善宁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母亲风氏对她这个女儿却呵护备至,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和生命危险将她扮作男儿身,就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和清白。秋家第四女这个身份宛如一个恶毒的诅咒,已经有数代秋家第四个出生的女儿身,被硬生生地淹死,或者送入那见不得人的魔窟。  如今她已经有了摆脱秋家的能力,就定要将一直小心翼翼过活的母亲带走,以颐养天年,而不是在秋家过这种卑贱的提心吊胆的日子。宁春看着面前的自家主子,她的面容清秀无双,身姿秀逸,眸子里却没有丝毫女子的娇柔,全是一种雌雄莫辨的冰冷气息。尽管如此,她也有着一种格外惑人的魅力。宁春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大好年华,寻常人家的女儿只怕还在闺阁里绣花梳妆,四少却从小就在江湖里漂泊,历遍风霜,也许一辈子都不能以女儿身示人,更勿论嫁人了。但她也拥有了寻常闺阁儿女所没有的自由,仿佛天生就该如傲雪而生的凌霜花一般,拥有属于她的天地。这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秋叶白素来是个敏锐的人,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宁春的手,难得地露出女儿家才有的温然浅笑:“春儿,我很好。”  是的,她很好,因她来自和宁春不同的世界,这般身份给予的自由虽然伴随着致命的危险和风霜,但比起大宅院里消耗一生在那些女子间攀比勾斗,再作为联姻工具嫁个三妻四妾的夫君,她更愿意接受如今的样子。所以,她很好。  绿竹巷里绿竹楼,满楼皆见佳风流。  白虎大街附近的绿竹巷,是出了名的秦楼楚馆聚集之处,其中绿竹楼更是最为知名的风雅去处。这绿竹楼里的公子们不但容貌出众,更是满腹经纶,来光顾的则非富即贵。其中琴、棋、书、画四位公子不但容貌极佳,文辞或者书画必有一样拔尖,而且都是犯官之后。楼主善经营,竟将他们的书画琴棋都捧成了雅物,市面上要以大量黄白之物方能换来。绿竹楼从此也成了风雅之地,不少人来此只是为了与绿竹楼的公子斗棋、品酒、拼画。当然,有时候也会斗着拼着,就拼到了某些地方去。比如现在。  “秋二爷,您这是怎么了?”容貌俊美、眉目清秀的年轻男子看着昏昏沉沉地伏在台上的男子,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色,随后扶起他。  “天棋,你说本少爷哪里比不上老四?他一个在乡下养大的庶子,文辞不通,如今进了府,竟然还得了我那后娘的青眼,要举荐他到国子监读书。老子讨好她那么久,国子监选人的时候,她屁都不放一个……不就是老四那张脸好看些吗?”秋凤雏满身酒气,迷迷糊糊地抱着酒瓶站了起来,秀气的娃娃脸上满是暴戾。  “本少爷……就不信了,每次老四都能逃过一命?老子总会弄死他……”  天棋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和森冷,扶着秋凤雏的手忽然微微用力,一把将他甩在了床上。秋凤雏瞬间痛得大叫:“啊……在干吗?好痛……好痛!”  混账!是谁说绿竹公子都是雅人?这手劲儿哪里雅了?还是红袖招的姑娘们温柔,下次他再也不跟风来找什么棋公子斗棋了。天棋垂下眸子,看着试图从床上爬起来的秋凤雏,讥诮地勾起唇角,一边开始宽衣解带,一边冷冷地道:“告诉四少,老子这回牺牲大发了,月俸得加倍。”  他身后的蓝衣侍从面无表情地道:“棋爷,您有半个时辰办事。还有,别把人折腾得太过。”  天棋没好气地摆摆手:“得了,爷自有分寸!”  等着蓝衣侍从离开,房门也被扣上。天棋伸手粗鲁地捏住秋凤雏的下巴,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他的娃娃脸一下:“啧,一个蠢物,脸倒是看得过去。”  秋凤雏就是再醉,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皱起眉道:“放肆!你干什么?”随后伸手去推对方的手,想要离开。  但是下一刻,他被天棋一个反肘摔,整个人摔倒在床上。天棋毫不客气地一个膝压,单膝跪在秋凤雏的腰腹上。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被摔晕过去的秋凤雏,讥讽低语:“干你!得罪什么人不好,要去得罪那个人面兽心的缺德女人?啧,蠢!”  不一会儿,房里忽然传出男子凄厉的尖叫:“啊——”随后又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嘴,再无声息。而此刻,某个人面兽心的女人正懒洋洋地歪在绿竹楼上宾房的华丽暖榻上,拿着个长叉子,就着华美精致的饕餮铜暖炉烤红薯。闻着炉子里红薯的香气,秋叶白满足地眯起眸子,真是令人怀念的家乡味道啊!  “四少,麻烦你收敛一点好吗?这是天画公子的房间,你这么干,把他的画都染上烤红薯的味道了,他会杀了我的!”少年侍从闻着房间里浓郁的烤红薯味道,忍不住舔了舔嘴巴,却还是仗义执言。  “你不说阿画不会知道的,小七!”秋叶白嫌弃地直接扔过一只烤红薯,堵住了他的嘴。再说了,她可是绿竹楼的东家好吗?连这蠢小七也是她放在这里,看着自己在京城的大本营的。  “嗷——!”小七瞬间被烫得直跳脚,眼泪直飙。他刚想骂人,但是忽然咂咂嘴,瞬间眼睛一亮,捧着香喷喷的烤红薯赶紧啃起来。  唔,四少爷手艺真好!看着某只蠢萌吃货完全忘记了他的初衷,秋叶白满意地继续剥自家的红薯皮。等着秋叶白吃完三个烤红薯,正满足地准备喝茶再战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四少,天棋公子请您过去。”  秋叶白闻言,打了个小小的饱嗝,把装红薯的碟子往小七的手上一搁:“帮我用炭炉暖着,这玩意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七忙不迭地点头,头也不抬地把红薯碟子全捞到自己面前。  满室软香,暖意融融,鸳鸯被里红浪翻,公子多情奴家羞。秋叶白一只脚踏进天棋房内,闻着靡靡香气,立即顿住了脚步。  “再不进来,本公子就做死你家二少爷!”门内传来男子暴烈的声音,只是对方声音带着情欲初退之后的慵懒,少了几分凌厉,听着倒有些勾人的味道。秋叶白也不恼,吩咐蓝衣侍从去打水,随后款步进了房内。见天棋只一身里衣白袍坐在雕花桌边,面无表情地喝着酒,那袍子连束都没有束起,露出一线白皙却结实的性感胸腹。  秋叶白轻咳一声,抬起脸看向天棋:“你不把衣衫穿上吗?大冷天的?”  她的目光掠过不远处床上的人影,只能看见他下半身盖着棉被,一动不动,宛如尸体。她忍不住微微挑眉:嗯,果然激烈!  天棋眸子冷冰冰地扫过她,阴沉冷郁,讥诮地道:“你装害羞个什么劲儿?不是整日里装男人都装得忘了自己是个女人吗?”八百年前他就被这个混蛋看光了,她装个屁啊!  秋叶白唇角一抽,在天棋身边坐下,取了酒杯为自己也倒上一杯酒:“我是听说有人会有起床气,不想我家天棋原来床事之后会有‘泄后气’。”  听着她这般调侃,天棋俊美到艳丽的面孔涨红,翻了个白眼道:“滚,就说你不像个女人!别套近乎,这事儿我是帮你办了,你答应去边关探亲的事别给老子忘了。要不下次老子就跟人跑了,让你吃个放跑犯家子的罪名。别以为你是东家,老子就奈何不了你!”  秋叶白含笑点头,并不以他粗鄙的威胁为意。早年她刚跟着师父混,手上积蓄并不多,但还是精打细算,用尽积蓄盘下了京城绿竹巷里的绿竹楼,只因为这世上最好打听消息的去处,除了酒楼茶肆就是妓院伶馆,何况绿竹楼有官家给的契章,是有资格接手官妓的少数几家小倌馆之一。在天极,犯下大罪的贵族官宦一旦被抄家,家中未满十五的少男少女就被充入此类官家契店,每个月都有地保和衙门来查税和登记。这些小倌们是不能被赎身的,除非皇帝大赦天下。  即使是做小倌,官家子弟接触到的阶层也不是寻常妓院能接触到的,得到的消息自然也更靠近上层。正如她面前的天棋,容貌俊美到艳丽,脾气火爆,却偏偏下得一手最需要定思凝神的好棋,成了她手下绿竹院的琴棋书画四公子之一。  秋叶白看着天棋的臭脸笑了笑:“辛苦了。一会儿你只管看戏就好,不必出声。”  天棋朝她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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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君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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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作者:多笑天都市激战 923733字 连载706万读者 行走权势和死神之间,凭借一身医术、拳破条规,踏上热血激情的都市之路。
2作者:边塞之翁都市激战 1258170字 连载1010万读者 重回都市的他,带着一腔热血和一帮热血青年,在枪林弹雨中,创造出自己不朽的英雄梦。
3作者:狂笑都市激战 1038220字 连载195万读者 昔日兵王在警花监视下重回家乡,开启保镖之旅,携美护花纵横都市,成就赫赫威名!
4作者:苏月夕东方玄幻 872607字 连载704万读者 天下第一圣重生,修无上神功,十成丹随手就来,晋级速度、修炼经验,羡煞万千天才!
5作者:夜梦寒东方玄幻 522924字 连载99万读者 特种兵王灵魂穿越,附体重生,落魄子弟从此废材变天才,踏无敌武道,君临天下!
6作者:己律东方玄幻 1067083字 连载370万读者 少年李昊背负苍穹,手掌星辰,走出一条通神之路,脚踩诸天神佛,成就无上神途!
7作者:御剑仙流异界大陆 882014字 连载26万读者 少年凭借神秘古玉洗经伐髓,逆天改命败尽强者,气御山河剑破万法,成就无上至尊!
8作者:瓢城皇裔架空历史 418542字 连载9万读者 热血少年掀起农民起义,统一各自为政的明教支系,扛起反抗蒙元驱除鞑虏的伟大重任!
9作者:小贼影古武机甲 472493字 连载28万读者 精神力几乎为零的少年,驾驶着命运灰烬机甲,一步步走向传奇,成为传说中的战士!
10作者:焚苍天历史穿越 362326字 连载11万读者 一场残酷的列王纷争,一条血腥的上位之路,一部传奇的兵法奇谋。在这血海滔天的战国末世,拼杀不休,死去的不仅仅是人,还有诡异离奇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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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作者:希烟豪门世家 565450字 连载9万读者 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却被阴谋缠绕,他们都步步紧逼着她,谁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3作者:柒签豪门世家 565385字 连载12万读者 当一段尘封的往事被勾出,你只记得你念了他八年,可又明白我等了你十三年。
4作者:颜小慢豪门世家 766331字 连载11万读者 浓妆艳抹去相亲,谁知对方竟是顶头上司,腹黑boss借此要挟,让她做他的女朋友!
5作者:莱宫灵异悬疑 218222字 连载3万读者 作为新一任死神,执行任务虽要紧,但泡美男也是首要任务,一路各色妖孽尽收眼底,乖乖们,跟着死神大人走,大人送你们去你们应该去的地方……
6作者:筱柔玄幻仙侠 417306字 连载8万读者 初遇凤天时,却错把他当成烤鸡,谁料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沦为他的小侍女。
7作者:端木诺晴穿越时空 444253字 连载17万读者 脚踏黑白两道的紫魅毒仙,巧遇令人闻风丧胆的夺命魔尊,前缘注定,情难自已。
8作者:胭脂玄幻仙侠 471656字 连载23万读者 重生为唐家嫡女,从暗夜杀手到废柴,她要翻云覆雨,展露锋芒。
9作者:千芊结玄幻仙侠 547653字 连载8万读者 穿越而来,她摘掉丑颜,褪去无能,华丽蜕变,惊才绝艳,风华无限惊天下!
10作者:小小珠穿越时空 535637字 连载5万读者 被薄情男友捅死的她误入宫廷,玩的是双节棍,跳的是钢管舞,穿的是男儿装,男女通吃。
作者友好提示: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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