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王琰博的名字造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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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名字做首诗
用这个名字做首诗谢谢
我有更好的答案
许多的事情,总是在经历以后才会懂得,一如感情。痛过了,才会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傻过了,才会懂得适时地坚持与放弃,在得到与失去中我们慢慢地认识自己。其实,生活并不需要这么些无谓的执着,没有什么就真的不能割舍。学会放弃,生活会更容易。
学会放弃,在落泪以前转身,留学简单的背影;学会放弃,将昨天埋在心底,留下最美的回忆;学会放弃,让彼此都能有个更轻松的开始,遍体鳞伤的爱不一定就刻骨铭心;学会放弃,让所以的烦恼随风而去,创造每一个美好的明天。
每一份感情都很美,每一程相伴也都另人迷醉。不能拥有的遗憾让我们更缱卷;夜半无眠的思念让我们更觉留恋。感情是一份没有答案的问卷,苦苦的追寻并不能让生活更圆满。也许一丝伤感,会让这份答卷更隽永,也更久远。
收拾起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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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转载]作家推介∣黄河边上的格桑梅朵
献平做的,谢谢!作家推介∣黄河边上的格桑梅朵
王琰 深纹路
王琰,女,祖籍辽宁沈阳,七十年代生于甘肃甘南。现供职于兰州市文联。中国作协会员。出版著作《格桑梅朵》《天地遗痕》《羊皮灯笼》《莲花次第开放》,作品在《天涯》《散文》《诗刊》《星星》等刊物发表,并收入各种选集。获甘肃省黄河文学奖一等奖等奖项。
关于王琰及其写作
(阳飏)格桑梅朵,继续开放
如果说写作是一种纪念的话,王琰则是在享用她的记忆,并且把记忆奢侈地变成了纪念,如同一位漫步于自己记忆中的旅行者,作家把她的记忆绘制成了一幅幅值得纪念的图画,恍如法国印象派画家修拉的点彩,斑斑点点都是阳光的折射——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一本散文集:《格桑梅朵》,这本书中所充溢的高原紫外线,慷慨地把一种斑斓的色彩传递给了我们。
格桑在藏语里是幸福的意思,梅朵是花的意思。读散文集《格桑梅朵》,就好似在甘南草原上溜达了一回,不仅可以认识一群信马由缰的朋友们:欧阳桑丹、阿可旦增、卓玛、杨旦、当智、格日、才老、索南昂杰、加木措……还可以认识牦牛、蕨麻猪、红嘴鸦、田鼠等诸多畜类和动物,这是一群虽然刚刚结交但并不陌生的朋友。还有被称作“骨叉”的秃鹫:
“两只利爪抓起一头小羊然后腾空而起,放羊的人看着它,只是不住地念诵六字真言。骨叉在神界和人世间飞翔,它该比人更知道神的旨意……”
格桑梅朵注定会看见这一切,一朵格桑梅朵,盛开着整个草原的记忆。
一群牛羊去河边喝水,牛羊经过的地方,一朵格桑梅朵像是刚刚画出来的一样。
我愿意把这本书中的每一篇文章都看作是一朵格桑梅朵——一朵花的开放不需要承担什么意义:
“高高的九层阁,每层前面的布幔都开一小窗,里面的佛会不会透过它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佛俯瞰着芸芸众生,佛知道每一朵格桑梅朵的前生和来世。
一颗流星亦或无法脱离一个人的记忆所赋予的灿烂弧度,一朵格桑梅朵是否增加了这个世界的绚丽和温暖?
一朵格桑梅朵的后面,垂穗披硷草一坡一坡茂盛着,奶奶、姥爷、母亲、舅舅、二哥、拉姆措、吕老师、马老师……他们的身影时隐时现。
我们接着往下读……
《天地遗痕》是王琰关于甘肃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本随笔集;还有在《美文》杂志连载,即将出版的关于甘肃石窟的一本书《白云之远》;以及关于甘肃佛寺的一本书《莲花次第开放》——我已经有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了,各种文体游刃有余的王琰,诗歌不时见于各类刊物,小说不时见于各类刊物,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又一本已经出版的亦是一本颇为厚实的诗集:《羊皮灯笼》。
王琰为她的诗集写有一篇后记,亦是一个诗人对于诗歌认识的最合理的注释:
写这篇后记时,天气正冷,我正在重读《三诗人书简》。泡了普洱,一杯杯喝着,心变得暖暖的。
书中,诗人帕斯捷纳克对茨维塔耶娃说:“当一个诗人刚刚呼唤过另一个诗人时,空气和天空会出现什么变化。”
我对自己说,有了诗歌,生活会出现什么变化?
忙完了家事,坐在电脑旁看书,偶尔,慢慢敲些文字出来。散文写得可有可无,小说写得酣畅淋漓,写得最为困难的,是诗歌。
诗歌在我的写作中,有着特别的重量,像是拉着辆上坡的板车,一步一步,一刻也不能松手。
喝一口普洱,书中,茨维塔耶娃对里尔克说:“我对你的爱已分化为日子和书信,钟点和诗句。”
我用诗歌的身体,穿着或长或短的大衣,有雪的季节,暖和。
蜗居一隅,我的思想在远方行走,这个夜晚,我写下:“诗歌外面/一株狗尾巴草比生活还高”,作为我这篇后记的结语。
感觉就像是一个清晨散步的人,走着走着,翼下生风,似乎就要飞起来了,甚至连她自己都模糊了这种飞翔的可能性。于是,不无铭心地记录下了自己的感受。
说到底,诗歌的意义就在于让想象和心灵飞翔的同时,还能够激活并唤醒我们缺失的记忆。因而,她也才得以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分行文字称之为:“诗”。
博尔赫斯曾言,希腊人唤醒了缪斯,希伯来人唤醒了圣灵。无疑,唤醒了内心形象的注定是一位诗人。
一盏《羊皮灯笼》,明明暗暗地照亮了一个诗人的背影。
只是此一时间,天空很高,一样适宜写诗,还有作画。
西方现代派绘画点彩技法,阴影也是由太阳的光斑组成的。
诗歌呢?溅出画面的波涛湿了诗人的额头?
携带着诗歌地图的诗人需要坐下来,如同一个小小的隐喻——隐喻在这儿有着停歇的意思,一列火车轰隆隆跋涉之后靠站的停歇。通过时间的流逝,一个人的生活历程折射出了个体生命所验证的岁月的变迁。这一切,似乎全都在诗集《羊皮灯笼》中表达了出来。
《羊皮灯笼》分为四个小辑:“坐观天象”、“格桑梅朵”、“春秋”、“天长地久”。
海德格尔说:“人诗意的栖居”;博尔赫斯说:“要在死亡中看到梦境,在日落中/看到痛苦的黄金,这就是诗”——诗人何为?这似乎是一个亘古话题。
全面、理论地评析诗集《羊皮灯笼》,似乎不是这篇文章的主旨,按照这本诗集四个小辑的顺序,我简略地谈谈对其中几首诗的感受。
先读一首“坐观天象”小辑里的《北斗七星》:
七兄弟聚义
满天的星星
漫天乌云牵出一匹赤电
隔一条银河
美人,勿阻我快意江湖
读这样的诗歌,不由得让人感到——大大的月亮就在身后悬着,你还能感到什么?那月亮是人类的月亮,英雄的月亮,当然,更是我们心中慷慨、凄美的诗歌的月亮——诗歌是不落的,我的意思是说,就让诗歌的月亮停顿在这慷慨、凄美的时刻。
而这样的诗歌无疑是有着慷慨、凄美的力量的。《看星星》《鸡鸣峰》《西海郡的虎符石匮》等诸多诗莫不如此。
穿行于这本诗集中的风,辽阔而疏朗。请读“格桑梅朵”小辑里的这首《茨日那》:
回到茨日那
白龙江,如我的掌纹一样
无论走到哪里,攥紧
掌心里的温热是我的药
长长的白昼
是敬奉给神的哈达
茨日那,我回来是为了离开
茨日那,举起白海螺的僧人迎风吹奏
我睡在塌板房里
整夜等待神的降临
大门哐当作响
一个“整夜等待神的降临/大门哐当作响”的人,她想什么?神知道。
诗人在另一首《阿尼玛卿山》中则这样写道:“阿尼玛卿山/青草青青/遍地羊群/为什么青草眼泪汪汪//羊圈门‘咯吱’一声关上/像说了声‘扎西德勒’”——听见“扎西德勒”的人,有福了。
《苯教的佛》《拉卜楞大火》《阿可扎西》这一类的小诗,让我们看见了一个不着痕迹、简单的诗人。繁复是美,简单同样是美。能够看见琥珀包裹的昆虫悸动的翅膀那种透明的美,也许更令人着迷。
几千年的中国历史,每一个重要朝代仅用区区几行小诗,就可以传达出那个时代的些许精神吗?诗人是词语的野心家、阴谋家,乃至造反者和颠覆者,对于邈远的历史而言,创造和篡改的中间地带或许正是诗人出没的地方。
再壮阔的时代也要谢幕,时至今日,你只要注意谛听,夜深人静时还能听到那些历史人物的咳嗽声。
且读“春秋”小辑中的这首《唐朝》:
我想做一个唐朝人
读书做诗骑马出塞仗剑远行
让风吹起宽大的衣袂
娶一个像苏小小的妻 &然后
生一个女儿两个女儿
住在朱红高墙之内
那是唐朝的颜色了
一个朝代的皇帝
住在朱红高墙之内
一个朝代的朱红之下
史学家谓之,每一种真正的历史都是当代史。在《元大都》《八旗》《故宫》《嘉靖三十五年纪事》《紫禁城》这些诗里,我们可以明晰地感受到历史脉搏的跳动。因为这样的历史是可以抚摸、并且有体温的。就像是你家门前的那棵老树,你可以随时溜达过去享受树荫的凉爽。
中国哲人说:“未知生,焉知死。”外国哲人说:“你在为生命祈祷的同时,要学习死亡。”在“天长地久”小辑中,《悼念》这首诗这样写道:
那一年他三十岁
血流得匆忙
夜半,他打来电话
说梦见有人催促他,快点——
个子不高胳膊很细
满腹豪情壮志
兑换什么呢
香椿刚刚发芽
女儿丫丫刚学会叫爸爸
一缕清烟背后
走着跌跌撞撞的他
那一年,他才三十岁
面对过早的死亡,年轻的生命让人凄然。人本是尘土,仍要复归于尘土。死亡,也是人生之必修课吗?《途经宝成铁路事故段》《花圈店》等诗告诉我们,诗人眼睛里的倒影泄露的除了生命的庄严和沉重,还有生命的叵测,以及戏谑和无常。
在《月亮》这首诗中,诗人表达的则是她心目中的“天长地久”:
天上的月亮在井里
我的月亮在身体里
千万别在晚上来我的井里打水
那样,会搅碎了我的月亮
诗人在另一首诗中继续写道:“星星每眨一下眼睛/都关乎风月/关乎我们天长地久的爱情”。
写作,无非就是我们向这个世界表达自己情感而倾述的一种方式。
纵观王琰的写作,不论散文,不论诗歌,她一以贯之的是对写作技艺的不断完善与充实,她文字中所表现出来的感性与灵动,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感悟的人生,她以独特的语言方式,把人世的寒冷与黑暗,通过自身的温和与悲悯,转换成了对美、以及爱与善的褒扬。
墨西哥诗人帕斯说过这样一句话:“意义不是诗人想说的东西,而是诗篇实际上说明的东西。”
天空很高。
天空后面,应该有一位神祗,这会儿和我们一样只关心诗歌,像是诗人命定的朋友。
天空下面,格桑梅朵继续开放。
(作者为著名诗人,随笔作家。现居兰州。)
青春是一只名叫小咪的猫
我还握有一些地址,
根据它们我能找到死者的留话。
——曼德尔施塔姆
这是座高原的小城镇,每个晴日的正午,太阳总是热烈眩目,带着火辣辣的刺痛直射人们。我又回到了这里,这座曾经被我不止一次叙述过的小城镇。从孩提时我就在这座城镇里漫游,它的气息早已经如高原清冽的空气般,浸入我的身体,潜伏下来。
对我来说,青春是一只名叫小咪的猫,它在眩目的阳光下走失,从此再没有回来。
车一闪而过,香巴拉酒店门口,李继妈坐在台阶上。我恍惚,疑惑是不是看错了呢?急急让师傅停车,当我跳下车,向回走时,车已经开出很长的一截路。我向回走,脑海里有黑白镜头闪回。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啊,我离开这座城去外地读书的那天,母亲为我整理了大包小包的行李,全家人挤在一辆绿色的吉普车里,热热闹闹地送我,我被当成一个大事件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受这种氛围的影响,我也有些喜气洋洋起来。路过香巴拉时,忽然看见李继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神色张惶,张着手臂,仿佛随时等待要拦住过往的人。
车子从香巴拉门口闪过。我上了班车,任家人帮我把行李放好,我的神色变得黯淡,车子开动起来,我望着窗外的家人,甚至脆弱地落下了眼泪。
岁月等待着我,有时像活色生香的水煮鱼,热辣过瘾,有时又像清汤寡水的阳春面,淡而无味。上学、工作、结婚、生子,生活是我娇生惯养的刺猬,我为它呕心沥血而它时不时扎我一下。城市漆黑的夜空,让人沮丧。每日的辛劳奔忙折磨着我,几乎摧毁了我那残存的幻想。我下决心要暂停一下,为此,我两天一夜没有睡收拾完一篇稿子。稿子发给编辑,而我,来到了这里。
也许,高原的阳光会为我缺钙的头脑补充一些营养。
走到了香巴拉门前,灰白的大理石台阶闪烁着刺目的光芒,透过人群的遮挡,我眼前竟然真是李继的妈妈。她还像过去那样把长发挽在脑后,只是,发髻已经花白,这让她看起来像一棵落了霜的垂穗披碱草,任风将她摇来晃去。她佝偻着身躯坐在那阔大的台阶中央,目光直直地望着来吃饭的客人出出进进,热热闹闹,从她的旁边走过。所有的人对她视而不见,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
“李继妈”,我轻声说,她的身体触电般抖了一下,目光转向了我。“我是燕子啊。”我还像小时候那样叫着她。那时候,整个院子里的母亲们都这样冠了孩子的名字互相称呼着,我们也这样跟着母亲叫,我叫她“李继妈”,而李继则管我妈叫“燕子妈”。
李继妈望着我,颤抖着伸出手臂,而我,从台阶上把她搀扶了起来,送她回家。她还住在那间多年前我曾频繁出入,光线明亮而洁净的房屋,一开门,现在它早已被尘埃和岁月败坏,所容纳的已不再是空气,它们充斥着厚重、浓烈的陈年油垢味,固体一般。我四处环顾,李继的书桌、床都是老样子,甚至书桌上还摆放着他的课本。显然,这里的一切都停留在李继离开的那一刻,主人刻意的疏于整理,仿佛这样就可以更长久的留住李继存在的时间。
我以为时间可以磨灭疼痛,当这所屋子如同陈年的伤口般展现在我的面前,我忽然明白,它看似愈合,内里却隐匿着水流一般的波动。就算再竭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掩盖不住它依旧正在化脓,并深入骨髓。
日光灯早就坏了,李继妈把从李继曾经住的那一间屋里又挪过来盏台灯,现在,两台台灯昏黄的照着我们。
“李继爸呢?”李继妈茫然的摇摇头。我不敢再问,在这灰暗的屋里,总会埋伏着什么凶险的消息吧。过了半晌,她才说:“他走了,儿子不在了,他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我握住李继妈的手,冰冷,没有人的温度。
李继妈说什么也让我住在她家。李继是我的同学。我们住在一个院子,李继妈是我妈的同事。可是,住这他们家,这却是第一次。
小时候,印象里李继妈总是立在窄窄的厨房窗前,窗户开着,“刺啦”一声,油烟腾了起来,饭菜的香味四散开来。香味没有散尽,门里跑出一个白白胖胖、又高又壮的孩子,就是李继。他的父亲拿着水杯子追在后面,一面追一面喊,刚吃饱,别跑——
而这时候,通常我父母还没有下班回来。我们家饭桌上,似乎总是最简单的蛋炒饭或是阳春面。这让我对李继家的生活充满无限向往和憧憬,他们对李继的态度,总是那样和风细雨,也让我无比羡慕。唯一不足的是李继,他趾高气扬,顽劣异常,见我拿着什么好东西他想要的,上来劈手就抢。我不给,他就抡起他养得粗粗壮壮的手臂用力向我挥打过来。
我的脸颊红肿着,新沙包被他扯开了线,谷粒撒了一地。我就这样回了家,可是妈妈告诉我说,你让着他点。我不依不饶的哭了起来,怎么都哄不住。
于是,那天妈妈搬来个凳子,坐在我的对面,给我讲了个故事。她指着窗外,我们每天奔跑、玩耍的院子,平整、宽阔的院子,说,以前,我们住的院子可不是这样,这里比别处地势偏低,一下雨,积出连绵的大水坑,出入都只能穿着高高的雨靴,趟进趟出,粘了满鞋的黄泥,重得提不起脚来。
李继原本有个哥哥。他三岁的时候,院子里要铺柏油地坪。大家一听说要打柏油地坪,别提多欢欣鼓舞了。施工队避开通往院门的路,在几米以外弯了挖出一个长方形的沥青坑,那段时间,每天院子里都弥漫着沥青强烈的焦油味,坑里熬制的沥青欢快地冒着黑色小泡,坑旁工人们把砂石和舀起的沥青飞快的翻拌均匀,一块一块渐渐把院子补满压实。
李继爸妈去上班了,李继奶奶看着他哥哥。奶奶洗了很多衣物,端来院子边上横着的铁丝旁,沥青还没有铺到这里,要早早把它们展开在阳光下,晒得晚了,怕干不了。工人们大概干得晚了,才去吃饭,院子里空无一人。李继哥哥跟在奶奶后面跑了出来,在一旁玩。刚铺好的路面在阳光下油黑发亮,李继哥哥忽然指着路说,妈妈上班的路,欢快地向着那条刚铺好的路跑过去。奶奶连忙放下衣服在后面追,一面追一面大声喊。李继哥哥跑着跑着,是看见不远处沥青坑里更黑更亮的沥青了吗?他拐了弯,向着沥青坑跑去。奶奶追到了沥青坑边,伸出手,在抓住他的一瞬间,他脚下一滑,跌了进去。
奶奶在沥青坑边大叫了一声,晕了过去。半个身子软软的垂向坑内。工人们在很远处听到这一声大叫,涌了过来,把奶奶拉了上来时,她的手指已经快要挨上坑里的沥青了。
新铺的沥青路面炫目耀眼,它们软而粘脚,李继哥哥和奶奶跑出两道歪歪斜斜的脚印,被重新碾压平整,很快变白变硬,没有痕迹。
李继奶奶一直在病床上晕迷着。我妈说,烧得滚烫的沥青啊。捞上来孩子整个被黑裹住,一直到下葬也没敢让李继妈看。
工程的进度骤然加快,工人们加班加点的忙碌着。院子很快铺好了,沥青坑空着,旁边一堆搅拌好的混凝土。很快,坑也将会被添平,变成平坦、开阔的院落的一部分。
李继奶奶终于在医院苏醒过来时,身边没有人。看护的人可能只是离开了一小会。有人看到她穿得整整齐齐,从外面进了院子,径直向沥青坑走去,没有丝毫停顿,纵身跃入坑内。
几年后,李继妈才生的李继。这是我在那个年龄听说的最为惨痛的故事,我小小的心脏在那刻抽作一团,疼痛渐渐扩张开来,深入骨髓。
上了学后,李继学习不好,常被老师训斥,于是,气焰一天天蔫巴了下去。他像是换了个人,变得肤色白净,每次低眉顺目地来问题,眼神温和而羞怯。这哪里是小时候那个又白又壮的小霸王?
我和李继成了好朋友,我为他在家长面前打着掩护。这天在学校,李继大概是在走神,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一问三不知,老师怒目切齿地握着把戒尺冲下来,原本可能总是想吓唬他。李继却一头钻进课桌下面。这下老师被彻底激怒了,他追着把手伸进桌子底下,要把李继拉出来,李继则出人意料的,从最后一排,穿过一张张桌子,绕过一位位坐着的同学的腿,向第一排钻去。最后是老师停了下来,鄙薄地望着蜷缩在别人脚下的李继,说,你出来吧。
我从来没有提起这让人羞愧的一幕,仿佛蜷缩在别人脚下的是我。我犯错时李继也会沉默,带着些许天真的执拗,把脸涨得通红。我们彼此有了心心相印的默契。我们庄严地思考着有关生存之类的哲学问题,大步踏入了青春期。
就在那时,我养了只猫。一只带虎皮斑纹走起路来悄无声息的小精灵。我最喜欢睡觉的时候让它卧在我的身边,看它枕着我的手臂,甚至睡得仰过身子,露出白色的肚皮,发出含糊的鼾声。我太喜欢它了,以至于匆匆忙忙中甚至做不完作业就上床睡觉了,因为我的小咪要早睡。虽然,我睡着后它会重新下床四处游荡。每天早晨睡来,它都不在我的身边。夜猫子,说的是我睡着之后它的生活,半夜醒来,我曾看到它目光炯炯的守在墙角,完全不是白天偎在我身边的那只乖巧的小家伙。我的成绩下降了,因为它,我被父母严厉地斥责为玩物丧志,猫被勒令送人。
是李继来救我,他帮我把小咪捧回了他的家豢养。我是多么地感激他啊,他不像我那样整天抱着小咪抚弄,弄得小咪拉肚子。他比我会照顾小咪,小咪被他养得毛色发亮,尾巴都粗壮起来。
我们商量着一起远行,并且一定要带上小咪。我们甚至为晚上小咪和谁在一起而争执。当然,这得是高考完以后的事了。
高考前一个月,是李继的生日。那天正好李继妈上夜班,于是李继说想去外面跟同学一起过生日,李继妈给了他一百块钱,让他带大家去香巴拉吃饭。那一大张九O版灰色并排站着四位伟人的钞票,在一大早李继告诉我这个消息时,被他对着阳光举在水里,里面伟人头像水印清清爽爽浮现出来,跟随着他的手晃动着。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我是多么羡慕啊,羡慕得近乎恼怒。我扭过头去,假装不在意似的忍住我即将涌出的泪水。我的生日已经过去,在刚刚过完年的时候,节日的兴奋刚刚平息,于是,我很平静地吃了母亲煮的长寿面,就过去了。直到目前为止,我的生日从来都是潦草而马虎的。有时候,爸妈甚至会忘记的我生日,任它过去良久突然有天一拍脑袋追悔莫及。可是,李继就可以在这一天,炫耀般的举起一张百元大钞,多么隆重的生日啊。
李继的脸在那天清晨的阳光里看起来比平时更为白皙耀眼,因为喜悦,些许红晕淡淡浮起,教室外那棵粗大的榆树摇晃着枝干的新绿,它投下的影子从李继的面颊一晃而过。这座高原的城镇就是这样,直到初夏,春天的气息才初见端倪。中午,当我回家转述这个消息时,我是满腹怨气而带着声讨的口气,爸妈依旧心不在焉地听着,并不说话。吃下去的饭有些凉,加上有气,它们郁结起来,胃钝钝地痛起来。我伏在桌上,妈妈依旧忙着手里的事情。委屈、不满一时间飞快地簇拥着我,我腹部的疼痛越来越撕扯起来,直到爸妈把我搀扶上床平躺下来时,我甚至尖叫起来。
我还有另一个胃痛的理由。中午上学前,李继急急忙忙跑来告诉我,小咪不见了。它去哪里了?不知道,好好的就不见了,中午吃饭时我还给它喂了吃的。等我醒来就不见了,窗户也关得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呢?这次是李继在问我。我怎么知道呢?我又气起来,胃又抽动着痛了起来。李继去上学后,整个下午,我捂着腹部,满院子搜寻小咪。窗台上、门口的台阶上,我们给它洗完澡有时会在那里让它在阳光下晒干。我甚至翻进院子里两个小小的花坛,拨开每株花,看小咪会不会躲在它们下面。我找遍了它可能去的所地方,却都不见它的踪迹。
可能是因为这通辛苦的折腾,我的胃痛一直未能平息。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我从一场悲剧的可能目击者成为了道听途说者。
那天,应该说李继他们玩得很开心,除了可乐,他们甚至喝光了几瓶涌着白色沫子的啤酒,以示长大成人。他们吃完饭后又呆了很久,直到天快要暗下来,李继才想到要结帐。服务员接过李继的那张灰色的四人头出去,过一会儿又把四人头带了回来,他说,这是张假币。
我想像得出李继顷刻间涨得通红的脸。当它重新回到李继手里时,手感与李继交出它时变得然不同。你换掉了它,李继满脸紫涨着愤怒。服务员当然不承认。他们吵了起来,李继说这不是刚才那一张,服务员说这怎么不是刚才那一张。声音越来越大,满桌子的同学也加入进来,那个服务员眼看落在了下风,进来了几个饭店的人,冲向李继,破口大骂。他们推推搡搡起来,接下来,所以的人都被卷入一场混战。混乱中,那个服务员奔跑出去,等他再闪回这个包厢时,把从灶间取来的一把剔骨尖刀在惊呼声中,扎在了李继的胸前。
李继正挥舞得勇猛有力的拳头忽然失去了准头,他向后跌坐在地下,难以置信般望着胸前多出的那把刀。同学们七手八脚的把他抬着送去了医院,到了医院,他甚至还对大家轻声说,辛苦了。这让大家变得欣喜,以为一切都会过去。接着,大夫来了,找家属,抢救,没几分钟,大夫出来,摇了摇头。
李继妈说,他们都不告诉我啊,我那天心慌慌地着急,就想请了假想去看看李继。刚出门就遇上你们两个同学叫我去医院,问什么事,谁都不说话,我就越感觉不对。等我赶到医院,李继爸在那,李继已经过去了,身子都冷了。
真冷的,他的全身像冰块似的。我拼命想要捂热他,我摸着他的脸,揉搓着他的手指,希望他可以睁开眼睛,就像每天清晨那样。那天清晨没等我叫他,他就醒来了。他背着书包出门,门已经关住,却忽然又推开,伸进头来,笑容灿烂地说,妈,再见。他才刚刚离开我一会儿,没有多久呢。可是,我怎么使劲也没有让他暖和过来,他的身体在我手中,一点点变得僵硬。
我的儿子,就这样一点点离开了我。
也许,我命里不该有儿子,李继妈在昏黄的灯光下说,她说得不动声色,而我却忍不住又一次滴下泪水。李继妈为我拭去眼泪,她的嘴唇战栗,她的身体又一次颤抖起来。我抚着她的背,说,您想哭就哭吧。李继妈垂下头,自己抱住自己的臂膀,拼命抵制着她的颤抖。良久,抬起头来,眼眶却干着。说,我已经把我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我再也流不出一滴泪了。
出事那个夜晚妈妈陪李继妈到凌晨。很久以后,妈妈才告诉我,那天她看到了小咪,就在李继的房间,它倒在屋子中间,四蹄仰开,毛耸立着。妈妈说它大概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吧,比如毒老鼠。
李继家从来都不投放老鼠药。那么,只有更诡异的偶然才开始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火葬厂有个又高又粗的大烟囱,时时浓烟滚滚。李继盖着严严实实的白单子,他在白单子下面安睡。单子被掀开一角,嚎哭着的李继妈被人们架开,我从空隙中看到李继,脸色腊黄,我的胃痛传染给他了吗?
哭声震天,李继被推进去时,爸爸悄悄给那个来推车的人裤兜里塞了一盒烟,那人一脸严肃地推着车走了,像是没有感觉到。大烟囱里突然就浓烟滚滚。烟渐渐淡了,那个人用布兜了灰出来。灰被放进一只盒子里,盒子被放在火葬厂木架子的小格子里。
有人指着架子说,李继妈,这里人多,李继不会孤单。
后来,深夜我常常听到门外有猫凄厉的叫声,打开门,却什么都没有。我幻想着小咪就在门口,门一开,它飞快地闪入,径直跃上我的床头。它在门口呆了很久吧,卧在我的胳膊上时还冻得瑟瑟发抖。我幻想着抱着小咪去看李继,这是我们友情的见证。可惜,我幻想中的景象从来没有出现过。
几年后火葬厂失火了,存放骨灰的架子被烧,所有的骨灰混在了一起。火葬厂出钱拉了家属们到中山铁桥上,从桥上把所有的灰撒进了黄河。
李继就这样彻底消失了,无处找寻,李继妈说,她又一次开始浑身颤抖。说不定这才是李继盼望的,您不知道他多么盼望着远行,我说。河流与大地血脉相通,草木深处,依稀有李继途经的痕迹。
那个服务员从出事的那一刻起就逃走了。城里有人说他在香巴拉还有亲戚,于是,安顿好李继的后事,每天下班,李继妈就像今天那样坐在香巴拉的台阶上,望着来来往往出出进进的人。那个服务员说不定还会回来,她要找到那个服务生,她要给她亲爱的儿子一个说法。李继也许常犯错误,可是他从不撒慌。
你并不认识那个服务员啊,我说。我相信我儿子,他会给我指引。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地址,我一定可以在这里找到他留给我东西。李继妈说。
这么多年,她像一棵侧柏,固执地守在这里。吃饭的客人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地从她的旁边走过,甚至绕过她,对她视而不见。她的脚下不是厚重的泥土,而是光滑的大理石。
直到侧柏挂上白霜。而我在那只叫小咪的猫失踪后,忽然间就长大成人了。
王琰的诗:西藏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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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穿越白天
有日光性眼炎患者
红墙金顶大佛舍利
微雨的背景
青石板路干净的让人想赤脚走路
佛堂里的护法神脚踩八条蟒蛇
这里曾经有许多流浪狗自由出入
大经堂里,一层层绸缎包裹的经书
有着落日的温暖
唐卡上的白度母七只眼
毗湿奴神项挂骷髅头项链
迎面走来的一位汉子裸着半条肩膀
像是刚从喜马拉雅山麓走出的珞巴族猎神
仿佛揣着满怀愤世
威立于炽热的烈焰中。
并无旱灾、水患或任何自然灾害
咒语可以收起
黑暗是今夜的暴力
启明星刚刚升起
沿着手掌纹路
诵经声漫过酥油灯盏
呼唤出一片喇嘛红的晨曦
莫朗青波大法会
铁棒喇嘛威风凛凛出门巡视
从东城到北城
直到钥匙和锁都恪守诺言
直到铁匠丹巴泽凌远离烧红的烙铁
细细的线条
是坛城若隐若现的角手架
工匠们在加班加点
再增几朵祥云
彩虹在八辐法轮的天空伫立
通往坛城的路
月亮是一块远古的米腊
每猎杀一只大野兽
都要割下它的舌头
猎人分食之
南迦巴瓦峰被沉寂笼罩
多嘴的风雪
在神的门口大声聊天
珞巴猎人跳起了草裙舞
野兽头骨安放在屋檐之上
巫在这块土地定居
他的长袍上绘有无数眼睛
雅鲁藏布大峡谷
一场灾难随风雪降临
这里遍布雷声
南迦巴瓦雪山如一群待宰的山羊
伸着雪白的脖颈
头戴一只黑山羊面具
噶玛政权制定英雄猛虎律和懦夫狐狸律
英雄和懦夫同时有章可循
一任解释的大地
由风雪、武士、石碑和昆虫组成吧
多如牛毛的人民
弓箭呼啸而过
仇恨是起起落落的布谷鸟不停鸣叫
岩石中的云母熠熠生辉
炕头燃烧着去年的旧火
连绵的山脉
若一群满身伤痕的牦牛
面对血红的晚霞
有着牧人晚归的威严与镇定
衣着华丽的主人站在照片中
光线太暗,阴影默不作声
一部年代久远的藏戏正在上演
房间里曾经生活过的人头戴面具应邀演出
一支镶银的人腿骨号发出尖啸
虎皮、唐卡、丝帛、柏木房梁毁于天火
这是一场意外
月亮挂在废墟的残垣上
一匹在烈火中走失的马
正在寻找马厩
把歌舞、牧畜、男人、女人和鞭麻草加入泥土
在雷电前熠熠生辉
途经一座又一座慈悲的高坡
雨水流了下来
青稞按照女子模样的婆娑生长
龙女墨竹色青
住在白石头神庙里
为人治病预言吉凶
颈挂缀满鹰翎和铃铛的项圈
腰悬神弓彩箭
用雷电发出警告
给一株古柏定下寿数
走过墨竹工卡河谷
我记住了那些美丽的湖泊
缺氧和令人窒息的蓝
白昼的净水碗里供奉着雪狮的乳汁
望果节的青稞酒刚刚被一根手指触碰
羊卓雍湖畔
一大群天鹅刚刚北归
枯草中生长出金色寺庙
能从湖面看到幻景
今夜有活佛转世
湖水与呼吸相连通
失眠的人辗转反侧
恒星反复校正罗盘
一尾高高跃起的裸鲤
尾巴朝向东南
白色砗磲念珠
身体里有软体动物在缓慢生长
米拉山口,疾风吹拂
吹拂黄金琉璃中生长的寺院
吹拂苦行者的红色僧衣绿色身体
吹拂转山者龟裂的手掌
以及牦牛驮队的青铜项圈
巫师剖开公鸡的心肝占卜
“以神的名义说话”
边跳法舞边撞击手中的铁器
呈莲花开放
密宗法师背风修炼拙火定
野兽在咒语声中沦为坐骑
太阳宣扬戒令
犯戒者似破罐
鹰展开神谕
只有视力极好的人能够目睹只言片语
有人告诉我苦修的办法
以荨麻为食者可以褪除热病
鹰飞过的天空沾染了神性
证悟如夏季雅鲁藏布江水一样上涨
彩虹敞着门
鹰与光一起在高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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