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2.被采访的两个笔名为何都带有"雪"字?_3.阅读全文,说说雪小禅简介给你留下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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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来,推一本有意思的书
F说起一位女亲戚,早年是大家闺秀,丈夫病逝时她不到三十岁,带着三个孩子未再嫁,尽心将孩子抚养成人。她待亲朋礼数周到,家里收拾得一派明净,她自己虽近知天命之年,但仍秀尔雅。在大家眼里,她近乎完人,集合了女性的一应美德。
F那时十几岁,女亲戚在她眼中不啻嘉德懿行的楷模,直到有一次&&那时院里若干人家共用一间开水房,有回母亲找女亲戚有事,女亲戚不在,F去...&
& & F说起一位女亲戚,早年是大家闺秀,丈夫病逝时她不到三十岁,带着三个孩子未再嫁,尽心将孩子抚养成人。她待亲朋礼数周到,家里收拾得一派明净,她自己虽近知天命之年,但仍秀尔雅。在大家眼里,她近乎完人,集合了女性的一应美德。
& & F那时十几岁,女亲戚在她眼中不啻嘉德懿行的楷模,直到有一次&&那时院里若干人家共用一间开水房,有回母亲找女亲戚有事,女亲戚不在,F去开水房找,午后的开水房除女亲戚外再无他人。
F在门外看见,女亲戚把自家暖水瓶的瓶塞迅速取下,与另一只暖水瓶的瓶塞调换。她背对着门,没发现门外的F。
& & F呆掉,回身走了。有很长一阵她都很难受,偶像坍塌的午后,开水房这幕瓦解了女亲戚之前所有的美德。她竟是这样的人!这样市侩、计较,这样鸡零狗碎,一只瓶塞都要与人调换。
& & 那件事不仅瓦解了有关某个人美德的理想,还击碎了F更深广意义的寄望。
& & 那次的事,F未与旁人说,像是她自己做了件羞耻之事。后来有一天,她忍不住对母亲说起,母亲很平静,对F说起女亲戚的不易:一个女人家无人帮衬,凡事靠自己,要撑起这番日子,人后肯定也咽了几多眼泪。有时,想占一点便宜,也是可以理解的,要体谅她。
& & 母亲这番话使F对女亲戚有了些谅解,也影响了她对人的看法,那就是人都有&生而为人&的各自破绽,那背后是形成破绽的不同命运背景&&越大的破绽后面,往往是越深的命运罅隙。
& & F自己后来也经历了不少事,包括历经一场婚变。最终,她选择了宽宥。
& & 都是肉身凡胎,品性教养虽有高下之分,作为人的局限却都很难免。&谁能理解人心的奥秘呢,那些只希望从人心里寻到高尚情操和正常感情的人,肯定是不会理解的。&早年的F也不理解,她将女亲戚依据自己对完满美德的理想供奉在一个高度,女亲戚的真实人生她何尝有机会走进?那背后不便为人窥探的局促、窘迫、纠葛&&或许,女亲戚的体面有多大,不为人知的隐秘就有多深!
这半年说忙没有忙到日夜颠倒的状态,却也没有闲出很多时间来做一些没有用的事情,忙的事情并不是说特别有意义,只是觉得自己做这些事情并没有错,尽力做这些事情的结果也可以让我感到开心、满足,但不是放松,偶尔想想还是会觉得心里累。我比较希望什么事都可以不用想的,放下一切事情的那种放松,有一些时间让自己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世界。于是很早约了好朋友去哈尔滨,学校很帮忙30...&
这半年说忙没有忙到日夜颠倒的状态,却也没有闲出很多时间来做一些没有用的事情,忙的事情并不是说特别有意义,只是觉得自己做这些事情并没有错,尽力做这些事情的结果也可以让我感到开心、满足,但不是放松,偶尔想想还是会觉得心里累。我比较希望什么事都可以不用想的,放下一切事情的那种放松,有一些时间让自己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世界。于是很早约了好朋友去哈尔滨,学校很帮忙30号就考完,中间虽有其他,可以不必多说。2号晚上9点半的车,北京-哈尔滨,是一次期待很多的出门。哈尔滨,最直观的感受是冷,东北的城市,冷的鼻毛结冰。而眼前一亮的是圣索菲亚大教堂,经典的拜占庭式建筑,以前一直以为俄罗斯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种形式,只是意识里的惯性。周围是泛着黑,有点旧的高楼和繁忙的马路,跟刚下火车看到的黑烟囱感觉很像,带着上个世纪工业化城市的灰暗色彩,各地的游人,说实话并不和谐。但当一群白鸽慌乱的拍着翅膀带着不规则的扑哧声飞过色彩厚重优雅的圆穹顶,从心里觉得,很赞。一直想看的冰雕则有精彩没有惊艳。最后一个要说的是雪乡,那里印象深的是暖和的东北大炕,原谅没有见过炕的南方人,很兴奋。炕很暖,暖过头,同行的五个人里只有我一个人睡的还好,其他人则觉得是在烙饼,不停的翻面。其他的没有什么,出门最要紧的是心情,多说无益,这是这站。
有种目不忍视的感觉,太真实而露骨的细腻描写,看了一半不想再进行下去。。。今天看了电影萧红,才明白什么是一生风雨坎坷,一个女孩最不愿意遇见的伤痛,无论是肉体和精神,只道狂风暴雨和丝丝渗透都是致命的
家中养了玫瑰,没过多少天,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了花落的声音。起先是试探性的一声&啪&,像一滴雨打在桌面。紧接着,纷至沓来的&啪啪&声中,无数中弹的蝴蝶纷纷从高空跌落下来。
  那一刻的夜真静啊,静得听自己的呼吸犹如倾听涨落的潮汐。整个人都被花落的声音吊在半空,尖着耳朵,听得心里一惊一惊的,像听一个正在酝酿中的阴谋诡计。
&文.张爱玲
& & & 家中养了玫瑰,没过多少天,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了花落的声音。起先是试探性的一声&啪&,像一滴雨打在桌面。紧接着,纷至沓来的&啪啪&声中,无数中弹的蝴蝶纷纷从高空跌落下来。
  那一刻的夜真静啊,静得听自己的呼吸犹如倾听涨落的潮汐。整个人都被花落的声音吊在半空,尖着耳朵,听得心里一惊一惊的,像听一个正在酝酿中的阴谋诡计。
  早晨,满桌的落花静卧在那里,安然而恬静。让人怎么也无法相信,它曾经历了那样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玫瑰花瓣即使落了,仍是活鲜鲜的,依然有一种脂的质感,缎的光泽和温暖。我根本不相信这是花的尸体,总是不让母亲收拾干净。看着它们脱离枝头的拥挤,自由舒展地躺在那里,似乎比簇拥在枝头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丽。
  这个世界,每天似乎都能听到花落的声音。像樱、梨、桃这样轻柔飘逸的花,我从不将它们的谢落看作一种死亡。它们只是在风的轻唤声中,觉悟到自己曾经是有翅膀的天使,它们便试着挣脱枝头,试着飞,轻轻地就飞了出去&&
  有一种花是令我害怕的。它不问青红皂白,没有任何预兆,在猝不及防间整朵整朵任性地鲁莽地不负责任地骨碌碌地就滚了下来,真让人心惊肉跳。
  曾经养过一盆茶花,就是这样触目惊心的死法。我大骇,从此怕茶花。怕它的极端与刚烈,还有那种自杀式的悲壮。不知那么温和淡定的茶树,怎会开出如此惨烈的花。
  只有乡间那种小雏菊,开得不事张扬,谢得也含蓄无声。它的凋谢不是风暴,说来就来,它只是依然安静温暖地依偎在花托上,一点点地消瘦,一点点地憔悴,然后不露痕迹地在冬的萧瑟里,和整个季节一起老去。
我幼时,是个害羞敏感的女童。家里来客人,就躲起来,从来不主动叫人。被指派要叫人,也不叫。就是不能开口。喜欢对着镜子,在头上披上母亲的纱巾,裹上长裙,模仿越剧里的花旦,向往她们头上插的花,身上穿的裙装,实在非常美丽。但那也只是出于一种审美的趣味,显然不是真实性格里的全部。
  对有些事情有特别的抵抗。母亲试图让我躺在她的腿...&
& & 我幼时,是个害羞敏感的女童。家里来客人,就躲起来,从来不主动叫人。被指派要叫人,也不叫。就是不能开口。喜欢对着镜子,在头上披上母亲的纱巾,裹上长裙,模仿越剧里的花旦,向往她们头上插的花,身上穿的裙装,实在非常美丽。但那也只是出于一种审美的趣味,显然不是真实性格里的全部。
  对有些事情有特别的抵抗。母亲试图让我躺在她的腿上,把脸仰在水盆上面,为我洗头,每次我都大声尖叫,抵抗极为激烈。因为觉得这样做会被淹死。但这纯粹是一种因为敏感而被放大了的幻觉。不喜欢哭,但却顽固。要什么东西,做什么事情,厌恶什么,或喜欢什么,都会一直执拗下去。感情太过分明执著。
  经常与院子里的孩子打架。有时是别人把我的鼻血打出来。有时是我打了别人的头脸,别人家父母找上门来讲。母亲此刻会袒护我。但她自己年轻的时候,脾气暴躁,也经常打我。她打我是不手软的。我的性格总有倔强别扭之处,不是乖顺的女孩。
  不常与同龄的女孩子一起玩。成年后也是如此,能够交流的朋友,大部分是男性。第一个朋友是父亲,之后,是那些与之恋爱的男子,也许是阶段性的有交往深度的朋友。我欣赏来自男性的能量、性格和智慧,不喜欢太为女性化的女人。略微有些邋遢和中性的女子,似乎更具备质感。又不喜对别人直接表达自己的情绪与感情,相处总有疏离感。
  更多的时候,独自玩耍。在祖母家寄养,房子后院有个大池塘。夏日午后,蝉声嚣叫,我一般不午睡,精力充沛,偷偷溜出家门,在池塘边玩耍嬉戏。野草繁杂,红色蜻蜓成群飞舞,杨柳搭出绿荫,小小天地,好不热闹。一直逗留到暮色弥漫,空气逐渐清凉,浑身黏满湿热的汗水,依然不知道归处。隐约有人在户外叫唤,才穿过潮湿腥气的草丛,回家去。头发上沾着碎花瓣,膝盖上带着被硬叶片边缘划伤的细小血痕,手心里捏着水滴。也不觉得自己孤单。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南齐&苏小小
在孤山,在时间的更深处,徜徉着一个人。
春天,当我一个人沿着北山路,走到西湖边,在西泠桥畔,就会遇见她&&一个才情兼备、风华绝代的江南女子。她旁若无人地与我擦肩而过,小巧玲珑,巧笑嫣然,黑发飘飘,白衣飘飘,步履飘飘,仿佛一个影子。的确...&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南齐&苏小小
&&&在孤山,在时间的更深处,徜徉着一个人。
&&&春天,当我一个人沿着北山路,走到西湖边,在西泠桥畔,就会遇见她&&一个才情兼备、风华绝代的江南女子。&她旁若无人地与我擦肩而过,小巧玲珑,巧笑嫣然,黑发飘飘,白衣飘飘,步履飘飘,仿佛一个影子。的确是一个影子。是我心里那个永远清丽脱俗的影子,那个和我同姓苏却离我一千五百多年的影子。&
&&&她,就是南齐时杭州著名歌伎苏小小。
&&&春天,当你一个人沿着北山路,走到西湖边,在西泠桥畔,会遇见一座和她有关的古亭&&慕才亭。
&&&&&&&&金粉六朝香车何处,才华一代青冢犹存。&
&&&&&&&&&千载芳名留古迹,六朝韵事著西泠。&
两副楹联,将你带回遥远的钱塘&&
&&&&苏小小出生于钱塘一户儒商之家,是独生女儿,因长得玲珑娇小,就取名小小。她聪明灵慧,又深受家风熏染,自小能书善诗,文才横溢。可怜她十五岁时,父母就相继谢世,怕睹物伤情,便变卖了家产,和乳母贾姨移居到青山环绕、碧水盈盈的西泠桥畔,在松柏间造了几间瓦房。一院梨花,一墙书,一张古筝,几件朴素的家具,陪伴着她远离红尘的闲居生活。
&&&&&妾本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斜插玉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梦断彩云无觅处,夜凉明月生南浦。&&
&&&&一个女子,年轻加上才华已经是一种富足,上天又赋予她绝世美貌,让人心里隐隐地不踏实,上天再赋予她一个个自由而寂寞的日子,便注定了她生命的凄丽。苏小小,这位才貌双全的少女,以她的花容月貌和用以遣怀的诗词,令无数仕宦客商、名流文士心醉神迷,纷纷慕名前来造访,哪怕只与她对坐清谈,或远远地听听她的琴声歌声。
&&&&对于人们而言,苏小小就是那座孤山,自然、幽深、神秘、美丽、不俗,虽一桥之隔,想离开,却吸引着你,想深入,却婉拒着你。
&&&&每当春天来临,西湖边群芳吐蕊,嫩萆如金。踏春的人们就会看到一辆装饰艳丽的油壁车,行在西湖边。习习清风里、杨柳碧波间,苏小小缓缓走下车,气定神闲,临风而立。湖山因她而成了仙镜,她仿佛一位落人凡间的精灵,刹时照亮了整个西湖,拨动了无数人的心弦,在那个非同寻常的春天里,也拨动了名门公子阮郁的心弦。&
&&&&他爱上了她,爱她的才貌,更爱她的内心,那种远离平庸和复杂的率真。她从来不在意世人的评说,她觉得,上天赐她美,她把美展示给世人,就像一朵花的开放,是自然的,美好的,而不是罪过的。
&&&&他们相遇,相知,相爱,尽情享受因山水而美丽的爱情,因爱,晴而更美丽的山水。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苏小小放声高歌,毫无保留地歌唱着她的第一次爱情,也唱出了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深切愿望。于是,贾姨妈做主为他们定下终身,选了个黄道吉日,张灯结彩,备筵设席,办了婚事。
&&&&不久,阮郁的父亲听说儿子在钱塘与妓女混在一起的消息,恼羞成怒。虽然苏小小并不卖身,但在人们眼里,她终究是&诗妓&、&歌妓&。他立即派人将阮郁骗了回去,严加看管,不许他外出半步。&
&&&&从此,苏小小失去了此生惟一的爱情,也迷失在万劫不复的命运里。她一天天盼着他回来,却一天比一天失望,一天比一天心灰意冷。她的身边从不缺少爱她的人,但是,她纯净如初的心只装得下一个人。她的性情变得更加孤傲,因而得罪了朝廷命官,以借诗讽喻、藐视朝官等罪被判入狱,关了数月,生了场大病。而对阮郁的苦苦等待最终换来的是伤心和绝望。
&&&&又一个春天来临了,苏小小穿过满院洁白的梨花雨,一个人来到西泠桥畔,孑然独立。她侧耳倾听着,仿佛真的听见了那熟悉的马蹄声。她朝着马蹄声飞奔过去,却被自己顿然醒悟的泪水绊住了脚步。
&&&&天下着蒙蒙细雨。孤山与她只一桥之隔,却像隔了一年那么远。春天的往事,虽然只有一年之隔,却已如同隔世,惟有那份伤痛,如同记忆深处孤山的曲径亭台,已经烙在孤山的灵魂里,每一步,都痛彻肺腑。
&&&&一阵湖风吹过,银针般的雨丝扎在她脸上,孤苦零丁的水鸟的影子投进了她的心里,寒意浸入了她的骨髓。&
&&&&小小的风寒,对于一颗枯萎的心,便是一场致命的风暴。十八岁的苏小小,因这场调治不及的感冒而香消玉殒。临终前,贾姨问她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她微笑着说,我能在青春年少最美的时候死去,是上天对我的仁慈。此生别无它求,只愿埋骨于西泠,不负我对山水的一片痴情。
&&&&是啊,没有美的生命,仍然可以很精彩。没有爱的生命,即使长过百年,又有什么意义?但青春年少死去,她果真心甘吗?如果,她仍然拥有阮郁的爱情,她何尝不想与他白头到老,即使老态龙钟,难看至极,即使世人都离她而去?如果她仍然拥有阮郁的爱情,她会忽视那场小小的风寒吗?
&&&&&墓前杨柳不堪折,春风自绾同心结&,世人怎知一个妓女的坟里,埋着一颗怎样痴情的江南女儿心?后人怎知西湖水里,凝结着多少江南女子执迷不悔的泪?
&&&&我曾经在孤山固执地寻找苏小小的墓。后来在书上看到,其实她的墓早就不在了。如今的孤山是一个真正的公园,谁也不可能来这儿买块地,住下来,或者长眠。幸存下来的几位名人的墓都被修缮一新,成了有名无实的景点。但我知道,她在,在孤山的深处,睡着,&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
&&&&她在安睡吗?还是,会时时从梦中惊醒,站在翩翩起舞的月光下,聆听远处那永远不会响起的马蹄声?
&&&&春天,我一个人,沿着北山路,走到西湖边,在西泠桥畔,又遇见了她。
&&&&她旁若无人地与我擦肩而过,小巧玲珑,巧笑嫣然,黑发飘飘,白衣飘飘,步履飘飘,仿佛一个影子。定睛看,却是一位衣着时髦的妙龄少女,正轻盈地向着孤山走去。
&&&&游入如织,瞬间把我们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忽然想起在网上不知谁留的一个帖子,开头忘了,只记得让我动容的结尾:
&&&&半年之后,他决定启程回国,回来找她。他找遍了西湖北岸的旅馆,最后在孤山对面的香格里拉找到了一点线索。服务台的小姐说半年前的确曾有过一个像她那样的小姐来订过房间,306。他按捺着狂跳的心,走了进去。
&&&&湖水在一面墙壁的窗户外面,蒙了层水雾,那是中午的景象,平和宁静,苏堤上柳树依旧,白堤上孤山依旧。她应该看到这些,在他所在的位置。
&&&&在窗台的角落里,留着一些极细的铅笔字。不会有人注意,除了他。那是她留给他的一首重见西湖的小词。
&&&&他呢喃地读过,边读边用食指仔细地擦去,读完后无力地抓过一把白纱窗帘埋首其中。纱窗中陈腐的灰尘堵住了他的鼻息,那些流出的泪水浸出很快就会阴干的痕迹,西湖上的夜灯渐渐地亮起来。
&&&&多么相似的两个故事,相隔整整1500年。1500个春天在西湖来来往往,却带不走一滴水,一丝垂柳,一片碧桃。一个一个脚印重叠着,一场一场相似的爱恨情仇还在上演。
&&&&我回过头,果然看见,西湖上的夜灯渐渐亮了起来。
很难想像,这个称为OCT-LOFT的地方,曾经是堆满电子元器件的车间。我走进其中的一间,见有视听设备,有会议桌椅,有贴着无数纸片的墙板,简洁而不失精良。写着&犬儒主义&、&性/死&、&人是机器&、&价值&等等字样的彩色纸片,随心所欲地从墙板四处蔓延开去,无声地诉说。这里是语词(不知该给予怎样的定义)的车间。  开卷有益?这里没有书卷,只有Word的碎片,经过...&
& & && & & 很难想像,这个称为OCT-LOFT的地方,曾经是堆满电子元器件的车间。我走进其中的一间,见有视听设备,有会议桌椅,有贴着无数纸片的墙板,简洁而不失精良。写着&犬儒主义&、&性/死&、&人是机器&、&价值&等等字样的彩色纸片,随心所欲地从墙板四处蔓延开去,无声地诉说。这里是语词(不知该给予怎样的定义)的车间。  开卷有益?这里没有书卷,只有Word的碎片,经过剪裁的碎片。  是的,浅阅读、短阅读、碎片化阅读,已经成为当下的一种普遍现象。越来越多的人在电脑、手机和其它电子工具上阅读,阅读的内容,更多是视频而不是语词。即便是语词,也日趋短小、新奇、易记,仅仅几个音节,却在网上迅速蹿红。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正襟危坐的状态正渐渐消失。  此刻,默然站在车间的高挑空间中的我,却被彩色纸片上的语词訇然触动。感觉到语词承载着的东西,正以不可抵御的姿态悄然融入我的思绪。  &一个人的阅读史就是精神发育史&。从陶器上的原始刻符,到简帛上的书写,到纸张上的印刷,阅读的目光穿越了几千年岁月的尘埃,始终没有改变。然而,IT技术的发展,带来了颠覆性的革命。甚至有人发出&纸质书的出版将会消亡&的断言。他们的重要依据,是读者的网络化生存与功利化阅读。  但,语词自有抵达的方式。似乎越是简短、新奇的语词,越是能给人冲击力。  看,这里就有人把汉语作为一种当代艺术,以热门的关键词为媒介,在互动中获得对个人和社会意识活动的深入了解。我与主持者素昧平生,不知他依靠怎样的精神和财力支撑,四处奔走?他坚信艺术家应该乐守清贫,过E时代的游牧生活,不仅在深圳的这间工作室,还在北京798、上海张江科技园、广州维他命创意空间以及瑞典斯德哥尔摩、雅加达、三藩市等地,寻找合适的场合,和参与者一一对话。无论是企业家、艺术家还是普通员工,经由语词的抵达,彼此间引起诸多共鸣,加深了语词所承载的思想的理解。  我在网站里随意挑选了两位被采访者的谈话记录:  &我们这个社会,包括我们消费的东西,包括一些身体的享受,在以前的中国社会里面都是存在的,只是形式不一样而已。现在信息爆炸,公开的东西太多了,大家的欲望变得非常强烈,只要物质达到了一定的基础都会去追求一些享受......&  &现代的新公寓里,大家互不了解,就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接受对方。而在老房子,有的是从上一辈人开始就做邻居,知根知底,我们有时外出,会很信任地将钥匙交给邻居。在新公寓里就不会这么做了。老房子的老邻居,都不愿意搬走,虽然设施旧了,差了,但是大家七拼八凑的呆在一起,有一种大家庭的感觉,浦东是现代化的城市,人与人的关系,没有浦西老房子里的那种温馨感觉。在老房子能体会人们说的,远亲不如近邻。&  如今在微博或QQ空间里,这样的语词已显得老套了,新生热词随时涌现。毕竟时代在进步,禁忌越来越少。  回想在十年文革中,&砸&、&斗&、&造反&、&走资派&、&风雷激&这一类的语词,足以令穿着褪色军装的红卫兵亢奋得近乎疯狂,纷纷踢翻课桌,到处冲杀,而生活在今天的人们,则被经济利益的长鞭紧紧驱策。社会、消费、物质、市场、现代化&&这一连串关键词,从人民大会堂到农贸市场,从豪华宾馆到偏远乡村,人们时时在用,早已司空见惯,然而,在特定的环境里仍发人深省。你可以清楚地辨析,这是一个什么阶层的人,用什么样的情绪和语调讲话,标志着什么样的年代。并非演出或演讲,只是生活,寻常普通的生活,却因为真实而烙下印痕。回过头来才醒悟,时代的变迁是潜移默化的,又是极其深刻的。不需要大部头著作和长篇大论,只要几个简单的语词就明了了。  这就是书本越来越厚,文句越来越短的时代的特征。语词的生命力不可低估。至少能让时间的长鞭匆匆驱赶下的人们,在阅读中,从彼此身上发现一些新的东西,引起共鸣。  当代艺术是伴随着社会总体文化环境成长的。艺术永远跟人的意识活动紧密相关。艺术家应该关心的是个人意识与集体意识的关系,所以,语词才有可能成为涉及这种关系的重要媒介。当代艺术(包括绘画、雕塑、装置等等)似乎总是和大众保持一定的距离,还往往冒出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让人坠入云里雾里。哪怕别人不喜欢,也不会遭受诅咒。然而,自有人觉得当代艺术并非人类行为&美&的规范。他选择最寻常最大众最流行的汉语汉词,用碰撞与沟通的行为方式,引起人们的思考。这种现代行为艺术,几乎每个人都能参与,丝毫也不费解,而且是属于本民族的。也不是标题党。  但我宁可从社会生态的角度,而不是从现代艺术的角度,来理解语词的游戏。这种社会的&内心的表情&,正超越艺术,进入更深广的层面,触及生活内核。  眼睛,并非生来就是用于阅读的。但,无论电脑中的Word,还是视屏上的字幕,任何时候都不可或缺。书面阅读与电子阅读,只存在技术上的差异。形象崛起、语词坠落的忧虑,提供给我们的惊醒,是必须磨砺利器。书是可以颠覆的,但语词不会。一个简单的道理:语词,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我们的大脑永远需要语词的抵达,以启迪智慧。
一辈子太短,想去的地方太多,有些地方一辈子一定是要去一次的,这里是伊犁。
天气不温不燥的时候,自行车后座,清风柔细,发丝凌乱,一眼瞥见,想到了媚眼如丝的青衣,眼妆半上。恍惚有人在唤着,眼梢微吊。。。
倦意袭来,简单明了的一天,晚安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当笔尖离开纸面时,是什么状态?是奋笔疾书后思维停顿迟疑的一个片刻。我习惯笔尖向上,让笔的根部植于桌面。等思维贯穿后再反转过来书写。像记忆中的片断,在反复无常的轮回后,重新回到它应有的位置。九江市南湖支路17号,网上与我的名字相关的词条中这个地址反复出现,五年过去了,它们不曾在屏幕上相互失散,或许再过五年、十年以及无数个未来的日子,它还会与我的名字固守在一起。...&
号,网上与我的名字相关的词条中这个地址反复出现,五年过去了,它们不曾在屏幕上相互失散,或许再过五年、十年以及无数个未来的日子,它还会与我的名字固守在一起。
号步行约二十分钟的路程,其中一大半的路程是绕着南湖往前走。中途经过九江宾馆。这段路是整个城市最秀美的精华所在,南湖公园连接在路的另一端,沿湖修建的城市壁画、木条栈道在公园山体的边缘向前伸延。这条路春天和夏天都极尽繁花和浓荫的妩媚。湖在眼前风生水动,碧波荡漾,我沿着湖不紧不慢往前走,时间掌控在自己手中,我只对交稿时间和版面签付印的时间负责。
路又新修了一遍忽然发现路两边种了两排柳树苗,回到编辑部很郁闷的对同事说,柳树是村姑的气质,适合种在泥土的池塘边,种在花岗岩的人行道上总觉两不相宜。话说过两天,忽然那些树都拔起来了,全部种上了桃花。
,在南湖边上,围出了一角,种上了密密的荷花,荷花硕大,荷叶田田。周敦颐的《爱莲说》也出自九江。我离开这个城市到南昌工作后,九江果然评出了市花,后者胜出。两者相比皆为精华,我个人更偏爱桃花一些,桃花不如荷花那般挺直丰腴、迎风招摇。我喜欢桃花在时令的敏感中细小的簇簇盛开,它凋零时悲悯的人生情怀,永远让我徒生出对一年中最美好的暮春时节的期待。不过桃花肯定不适宜用作行道树,让那些粉嫩的脆弱去抵抗人来车往的喧哗,就像是逼良为娼。
年我接手九江日报久负盛名的《花径》副刊,当时的主编余老师满怀怅惘之情把这块阵地交给了我。余老师因为调离九江日报而离开《花径》副刊。我怀着惶恐的心双手捧着这块圣地。我们的老总编微笑着说,有一块自留地种菜多好呵!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稿子发了,总编并不满意,是因为对作者的不满意,我也忽然明白了其中的玄机。回味出原来我只是余老师笔下流水的兵,兵的概念中的一种是一往无前,死不足惜。
米芾变成了米蒂,而且内文中同一个字一溜错到底。从内心我是一个过于追求完美的人,做事还算认真仔细,但也有一疏忽造成大错的时候。打字员一开始文字输入时就从头到位打错了这个字,而我看稿时完全无防备,注意力都集中在文章内容的本身。我羞愧不已,如鲠在喉。更大的不安在后面。第二天上班时,我的桌子上放了一封展开的信,上面是老总请我阅读的批示。一旁的同事努努嘴说,刚刚刘总上来了,放了一封信在你桌上。
我的眼睛不断扩大,像两个水圈,已覆盖了我的额头,已遮住了我的半身,很快便将大得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大,远远地超过我:在它们中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为了避免孤独,我要许多东西进入眼睛的圈内;月亮、太阳、森林和大海,我将和它们一起继续看这个世界索雷斯库。装满了我十年全部的九江日报,谙熟使我不需要用眼睛来盛载它,它像一个冬眠的虫子,随时有可能醒来,每次都以猛然咬得人痛的方式在我心里复活。
老总的儿子出事了。老总已经退休,他管人事,当年我在他手上进的报社。他那时挺罗嗦,总说些不得人心的话,比如报社不是培养作家的地方,等等。我开始对他有些天然的不喜欢。其实后来我发现每次报差旅费时,老总还算大方干脆。慢慢发现,其实老总编还是很慈祥,毛病只是婆婆妈妈一些。老总的儿子比我小两岁,同我一批进的报社。那时觉得比自己小的男人都象一个拖着鼻涕泡长不大的男孩。小工作很上进,工作几年后对人情世故俨然很熟练,而且在我身后把姐姐两个字也叫得很亲热。我离开报社时,小在报社广告部干得有模有样。广告部常年要陪客人吃喝。某一天,小喝多了一些,他开着自己的捷达车,把客人送到江边上船。热情的他,下了车,执意要把客人送上船,就在这送的途中,一失足成千古,他从趸船的桥上掉了下去。人们只听到扑通一声,转身发现人没了,再打手机,已没有任何的声音。小不会游泳,唯一留下的证据只有停在江边的那辆车。
那个只有两岁还不谙世事的可怜孩子。我后来回九江,在路上与老总不期而遇,他本来就尖的脸瘦得不成样子,头发白了许多。我握紧他的手,说不出什么话,难过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我离开九江日报时他已提拔为副总编。他十七岁的儿子,突发高烧,送到本地医院后转到上海,诊断为血液病,生命从盛开时到突然的凋零,前后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是一个让人不能接受的时间。他在上海送儿子治病时,我还同他通着电话,不久就听到噩耗。人生的变故让人惶恐不已。听到消息那天,我握着手机,始终不敢同他打电话,也不敢去安慰他。
刚下飞机的旋梯,就明显地体察到寒意。在蜀地待久了,一个冬天看到的,尽兼灰蒙蒙片天。现在是在赣北。或者徽南、饶南。同样低矮的冻云,因为霰粒和雪朵的含蓄,透明度增之不少。云,一笔带过。远山比蜀地的显矮。山尖山腰的苍松翠搓,隐约得见。风,可着劲地裹寒。极猛的时候,甚至是横着的。多么烈!还好,这不是北之中原。此刻,北国与西部正遭遇最大的&霾&。同样...&
刚下飞机的旋梯,就明显地体察到寒意。在蜀地待久了,一个冬天看到的,尽兼灰蒙蒙片天。现在是在赣北。或者徽南、饶南。同样低矮的冻云,因为霰粒和雪朵的含蓄,透明度增之不少。云,一笔带过。远山比蜀地的显矮。山尖山腰的苍松翠搓,隐约得见。风,可着劲地裹寒。极猛的时候,甚至是横着的。多么烈!还好,这不是北之中原。此刻,北国与西部正遭遇最大的&霾&。同样与冬天有关,同样与空气中的悬浮有关。但北国和西部的霾,会扯天扯地倒腾出一块抹布。令人窒息的污浊。霾,在满目山青水色的南方人看来,差不多是科幻大片中后天的生活了:乱风来临,尘土飞扬。幸运的是,这番前景我算是躲过了。侥幸地出逃。眼前,被寒潮浸洗过的昌江,宛若新琢的玉,碧透清冽,清得能照见青花履过雪地。2013元旦。饶州以南。昌江转了一弯美丽的瓷弧,东去了。第一场雪,飘落浮梁、瑶里和湖田。
到达瑶里,雪已是漫天了。饶南的古镇,一下雪,深灰的基调上,多了层水墨的青蓝,渐渐流淌的那种,点点晕染于宣纸的白。至少显出四个层次。远山含黛。瓦屋默然。竹影疏离。而人迹已是了无。在中国画里,了无就是留白了。了无朝深处退隐。白透纸背。那最后的层次。因为寒潮的突袭,镇上住家户,早将赏雪的兴致,收拢于一盆火炉。瑶里,与火有着特别的缘分,原本写做&窑里&的。瑶里人家,奉火为神明。女子出嫁,陪一对缩微的窑炉&&火盆,企望日子红红火火。我远在蜀地山区老家的火盆,是放置在跟前,伸手烘煨的那种。瑶里人家的红泥火盆,模样别致,是坐着烤的。刚看到那物什的时候,好不蹊跷,以为是做烧烤的灶台。一问,才明白是烤屁股的,就忍俊不禁了。雪天,老人小孩,男男女女,守店铺,上班,打纸牌,串门,屁股下都坐一炉火。要是,三五人围拢来,再香喷喷炖上一大锅萝卜猪肉,这样的美妙,会让街上稀稀拉拉的外乡游客,羡慕得要死。这样的场景,是传说中的家吧!家是三五片瓦,和片瓦下的天井。南方的天井。老屋低眉。一门虚掩。面南背北。瑶里的土著&&那些古派的饶地人家。他们从祖上接纳过来的荣耀与温暖,高悬门楣。&大夫第&。&进士第&。&翰林第&&&相比曾经显赫的声望,三个字的牌匾仍显低调了。它的主人们保持了饶地读书人和为商者一贯的做派。此刻,他们正撑一把油纸伞,携三五挑担的伙计,沿麻石铺砌的瓷茶古道,踏雪而来,一路的紧走慢赶,一路的行色。昨天担里用稻草包裹的饶州影青瓷碗,已换成了徽地黄山的毛峰。一来一往,生意的层次就出来了,境界也走得远。宋人描绘饶州的影青瓷,像假玉器,称作&饶玉&。景德镇影清算是青花瓷的祖上。从宋到元明清。从&饶玉&到青花。从水路到陆路。徽商遍走天下千年,瓷碗一辈子不离左右。毛峰就送给留守浮梁县衙的监陶官吧。巡视一天的窑活,陶官许是累了。用影青斗笠瓯,或青花压手杯泡一盏。怀想冬天的缭绕和氤氲。我也很累了。真想坐下来,就着优雅的影清或者青花,听听白发长者的讲述,讲&窑里&传说中的烟火,讲浮梁城里监陶官老爷往事,讲那些关于泥土的烟霞,青花的碎片。泥土在内。青花在外。烟霞萦绕碎片。碎片很近,也很遥远。远近的碎片,远近的雪。疏离和纷扬。
如果回到昨天,从饶地到徽州数百里,山水无限。&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所有的景,兼带青绿和水墨,吞云吐瑞,绵延生动,真个是宋元文人山水的大型原景。倘若宋元文人山水,不是画于绢纸,而是写在瓷土上,那么,它就不叫青绿,或者水墨,而叫青花了。青花,她散落于山水间,散落于黄昏和黎明。黄昏,依偎千家窑火。窑火明灭。黎明,山鬼的呢喃和舞蹈。妖冶的蓝。绚丽的青。东方的晓。夜色,趋于清瘦。天地趋于明亮。植物在拔节生长。青花,她来到饶南的江畔,捣衣,打水,不时抬头朝江山扁舟张望。舟头,玉树临风的男人,是青花的男人。是一群男人。青花们的男人。他们才下驿道,又上水路,一路颠簸,一路风姿绰约。那是谁在烟雨朦胧中,一遍遍地浓妆或者淡抹,安静中守侯,惆怅中等待?那又是谁在诵读&家家窑火,户户陶埏。&&重重水碓夹江开,末雨殷传数里雷。&&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瑶里已无古窑。湖田也无。珠山也无。整个景德镇都没有。我说的古窑,是指尚有生命迹象,顽强地呼吸吐纳,繁衍生息的窑炉。火一直不曾熄灭。把桩师傅是记忆中的那位。还是年轻时那么矍铄,不曾老去。掌灯时分,他陪掌柜,还有手下的伙计,多喝了几盅,有些醉意了,下半夜忍不住打瞌睡。一个盹工夫,又醒来。没有谁提醒他,却总准时往炉里递上一把窑柴。一切的重复,只为把昨天或者昨天的昨天重复。再重复。生活即重复。因为重复,而&生&,而&活&,不可磨灭。古陶瓷旅游博览景区里,陈列着供人参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道具。专家说,它们是&活&着的化石。既是化石,它的时间,早已凝固了。凝固在三百年前的臧窑、唐窑、年窑、郎窑,五百年前的隆(庆)窑、万(历)窑、嘉(靖)窑、正(德)窑、成(化)窑、宣(德)窑、永(乐)窑和洪(武)窑&&如果继续回溯,还有七百年前的枢府窑,九百年前的湖田窑、湘湖窑,一千年前的景德窑,一千三百年前的霍窑和陶窑&&我至少能辨别出十数个鲜明的断面&&那些竖立生长的年轮,一圈复一圈&&现在它停止了发育。许是真的老了。不断扩张的现代陶瓷流水线,挤占了古窑最后的一线骨缝&&那些维系古饶州文化生长的细胞和钙质,不再有了生物的活性。不(音dǔn)子、釉果和高岭土,炼制为规则的&三宝&,码成几何体的墙。做摄影摆设倒是不错。水碓没了&咿呀&,城里的新派年轻人,已难踩动水碓的脚头。拉坯,更不是年轻人能干的活,要有臂劲,且是能相当坚持的定力。村里有这力气的窑户,被游说到了&古窑&景区,换上早些年的粗布青衣,为游人表演。他(他们?)是景德镇最后的窑户。他只会拉最民间的最朴素的圆器。琢器和官古之类的,早在他的父亲那一辈,就已不再能做了。隐约记得园器的要领,这是还称得上窑户的起码本事。泥,也没怎么淘洗和踩炼,刚半醒就被放上台车。巧劲地一拉,泥有了大致模样。&巧劲地一拉&,是用来吃饭的手艺,说起来似乎有些轻松。好长一段时间,老人还是不习惯这样的&轻松&。可老板是看中了老人的&轻松&本事,才让他到景区的。不用太专注地想着变一个什么物件出来,手上有那功夫,意思意思就行了。老人最初也不好意思,拉了那么多坯,也没见烧成几件,工钱一分不少。游客不计较就算了,景区老板干嘛也不计较?这不是吃干饭?老板说,你吃就是了,唠叨个甚?老板在窑户面前是雇主,在游客面前是&窑主&,在全场大戏里是总导演。几月后,老人也习惯了表演。轻松地拉碗。撇口碗。上一次车,一拉三五个,趁雪天的太阳,晾上坯架,晾一上午。太阳一下去,托了满架的坯,唱戏一样,踱着方步,架回晾棚。换下前几日做的坯,放在釉缸里,凼了釉,放上晾架。取下凼了釉,晾得半干的,又像唱戏一样,踱着方步,送太平窑烧去。这里至少省去了几个程序&&修坯、素烧、绘青花&&老板要的是表演的集中和流畅。游客也少了在慢工中体验细活,一点一点往下阅读的耐心。他们跟着端坯架的窑户,直接跨过伏笔,奔大戏的高潮和结局而去。等待那里的,是古窑的灵魂人物,一个德高望重的把桩师傅。本来把桩的,是另外一个祖传专做此活的师傅,但他要价高,老是在伙计和游客面前摆架子,让老板下不了台。不过,老板就是老板。离了红萝卜,真不出席了?笑话。把桩师傅失业了。他的戏份被憨厚的拉坯老窑工一并客串了。当然,工钱不会多算的,也没有出场费。多干少干,月钱还是那么多。游客是玩。老板是玩。窑工们也是玩。大家都是玩。好在还不是真烧,窑炉也只垒了个老样,一直半冷不热,就没见烧透过。据说,古窑刚建好的时候,还请过京城里的几个明星来,搞过点火仪式。仪式终归是个形式,意思意思就行了,没人当真。没点过火,就谈不上开窑。但开窑程序还是少不了。就又继续把祭祀窑神的表演进行到底。&开炉喽!&老窑工,扯起嗓子,一声长吼,声送数里。不远处是老板开的瓷器店。游客和店员都听到了老窑工的长吼。表演还在继续&&绘青花。老板把最扯人眼球的程序,放在瓷器店,作压轴的戏份,有自己的目的。游客也心照不宣。昔日的青花大师,是个五六十岁的女士。半天不动一下身子。面无表情。近视。甚至把自己混为一尊还没有烧出色彩的瓷器。她的笔下勾绘着最安静最吉祥的纹饰,缠枝莲或凤穿牡丹。据说,绘青花就是这个模样。定力呵!老板说,店里的青花名器,都是大师的作品。游客们将信将疑,之后还是被感动了,买吧,大师也不容易。更年轻更漂亮的小画师,那些新新的陶瓷女性,她们从大师那儿学了艺,却没再走师傅的老路。老路太漫长!还是缺少耐心。她们直接去了工业园区,用最快捷的笔墨,最缤纷的色料,绘制着最时尚的风景。大师不再怪弟子的背叛。要说背叛,只能说是流水线背叛了古窑。&共计一杯工力,过于七十二,方克成器。&(明宋应星《天工开物》)。&七十二道工序&,别说小师傅没见过,大师也没见过,大师的师傅也没见过。想来,至少从大师的祖师爷那一代,就开始被删减了。删减了,也没见谁着急。既没人着急,流水线也乐得心安里得。小师傅也心安理得。数字化的电窑和气窑,让窑温精确地控制在某个点上,烧造出想象中市场流行的造型和色彩,几乎一分不差!连大师也不得不惊讶了。流水线带给了女徒弟丰厚的报酬。背叛祖制,似乎获得好报!这是叫人费解的。昨天的痕迹,已轻轻抹去。今天,正快速地翻过。而明天呢?没有了昨天和今天作支撑的明天,会不会裂成孤立的一块块,就像昌江河底的那些碎片。多边形。乱。锐利。模糊的。好容易拾起一块,不小心又割疼指尖。小徒弟的明天,是令人憧憬,充满激情的,像小徒弟手下流水线的脾气一样。那憧憬,那激情,还真如她所愿,一点也不走样地得以兑现?大师是替小师傅问自己的。她回答不了自己的问题。大师终于还是没有了言语。又一次摘下眼睛,揉了揉双眼,向远处望望&&而后继续&&描绘她的青花。
朋友家住昌江区珠山中路的龙珠阁下,紧靠着御窑。御窑原是市政府所在地,因为发现了古御窑遗址,大院被迁走,建了博物馆。据说,景德镇御窑得以建博物馆,还是个笑话。说是一个政府官员,去政府大院公厕如厕,脚下突然陷了一个坑,掉下去,发现有好多个新挖的洞,连通到围墙外。警察和文物官员一碰头,才搞明白是有人从大院外面,往里钻洞,打地下御窑遗址瓷片的主意。官员对文物的保护意识这才提升了到了相应的级别。上世纪80年代,文物专家在遗址里开挖了一处地层,挖出几十万片元末明初官窑瓷片,有洪(武)窑、永(乐)窑、宣(德)窑和成(化)窑。都是名窑。在发现御窑之前,关于官窑,人们的常识,仅限于故宫博物院隔着玻璃柜子里陈列的传世器物。至于它们从那里来,又是谁人所造,只能在景德镇陶瓷艺人的传说里知晓个大概。好了,传说中的宝贝,现在有了明确的出处,还有标本对照。关于官窑的争论,就此告一段落。朋友说,景德镇没什么值大钱,就这大堆的瓷片算是价值连城。小时候,大院空地经常挖出瓷片,也没人见意。他和小伙伴,就去挖破瓷碗,玩撞瓷碗的游戏。分头找,看谁能找到最完整最精美的那种。素白的,带彩的,釉里红的&&更多的是青花。画的啥也不认识,但要差不多完整,保留不到四分之三原大的,还不能要。挖到后,就用破瓷碗对撞,看谁的瓷碗筋骨最硬。至于,那时候他和小伙伴们,撞坏了多少宝贝,记不清了。反正很多。现在想起来就后怕&&价值几万元、数十万元一件的破瓷碗,只是他和小伙伴平常稀松的童趣。多么昂贵的游戏!多么惊心动魄的记忆!好在文物盗贼和贩子,最后终结了更多幼稚荒唐的行为。珍贵的碎片,被挖掘出来,清洗,复原,陈列于博物馆的柜台,散发出经年的清晖。我随朋友参观御窑遗址博物馆,亲眼目睹了传说中的稀世珍宝:洪武的釉里红,永乐的甜白,宣德的青花,成化的斗彩&&众多的器物中,我独钟情宣德的青花,钟情于那个叫&苏麻离青&的西域女子的名字。清代景德镇人氏蓝浦,写了本书《景德镇陶录》,给了宣德瓷器很高的评价:&诸料悉精,青花最贵&。此话一出,藏界便跟风,把宣德青花追炒到了极至,说是月宫嫦娥,人间麟凤,也不为过。不少达官贵人,都为未曾拥有片瓷而抱憾。玩不了真品,就仿造。群起而仿,搞得现在随处都可见到各朝仿宣德青花。宣德青花的魅力真有那么传奇吗?在御窑博物馆,在21件宣德青花蟋蟀罐面前,我的心情被那些拼合的残器尖尖地提起。明宣宗。朱瞻基。永乐皇帝的嫡孙。26岁登基,36岁陨去,在位九年零七个月的皇帝。双鱼座的青年男人。一等一的才子。他对于诗、书、画,及游艺的兴趣和敏感,远甚与政治和权力。在这一点上,堪比大名鼎鼎的宋徽宗。有人说,一个沉迷于小玩意儿的男人,能有啥宏大气象。对这话,我是持保留意见的。宣德不揽权,长于决策,休兵养民,治腐裁冗,不搞形式主义,与他的父亲明仁宗洪熙,并称&仁宣之治&。就做皇帝本身而言,宣德也非不学无术、浑浑噩噩的皇几代。他不过在工作之余,多了个爱虫怜花的性情。在整个明王朝,他的家族出了16个皇帝,玩什么活的主都有,但能将蟋蟀玩到艺术鉴赏级,无出其二。可惜,这个爱好,让他留了个扰民的恶名。为找一品好蟋蟀,他的官府甚至把民墙给强拆了,农作物也毁了不少。这还没完,&上有所好,下必甚之&。如果止于他一个人的爱好,也就罢了,问题是宣德王朝的男人们都染上了玩蟋蟀的嗜好,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1455年春天,艺术家宣德在一片促织声中病死,皇棒交由他8岁的儿子&&正统帝朱祁镇手里。小孩子玩物容易丧志,荒废学业。这是做家长的常态思维。于是,太皇太后张氏,也就是宣德的母亲发布命令:&将宫中一切玩好之物、不急之务悉皆罢去,革中官不差&。有记载说,那一年,遵太皇太后命令,不仅砸掉了宫中的蟋蟀罐,连景德镇御窑厂刚烧制好,尚来不及进贡的蟋蟀罐,也全部打碎深埋,直到正统、正德时仍停止烧造。这一埋差不多五百多年!寂寥的五百年!不是宣德一个人的寂寥,是中世纪青年男人集体的寂寥!听说双鱼座的雄鱼(男子),并不是靠呼吸存在的。梦,富含想象力的梦,才是赖以在俗世和日常的理由。我们从眼前青花碎片中,看到宣德当年做男人的性情。海水江牙,云雾蒸腾的那种。海怪飞龙,天马行空的那种。芦花珍禽,小鸟依人的那种。瓜果秋荻,缠绵悱恻的那种&&分明就是十四世纪的浪漫主义作品。要是放在今天,审美趣味也是极契合成日沉浸于魔幻卡通的新新人类的。绘画,柔软而宏大。工艺,几无瑕疵(看来,宣德对于艺术是有洁癖的)。这些都不用说了,你自己去看,去体味吧。看后,再把全部的伤感收敛起来,浓缩于那缕穿越六个世纪的神秘幽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如果你厌倦了傲慢和偏见,这曲便是唱给你的。如果你总是那么地自命不凡,我给你的建议是,把自己揉碎再揉碎,与那些冷艳的青花一道,兀自轻伤去吧!
陶瓷街最好的门市,被画艳丽彩绘的青年大师们租走了。画青花的小杜,只好把陶瓷工作室开在陶瓷街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不到十平方米的店面,兼作了作瓷的坊间。成品、半成品和原料,挤满一屋。上门的顾客,有站脚的地,没挪脚的地。我一进去,却是喜欢上了。一屋子都是年轻陶瓷艺人起步创业的氛围。小杜刚从陶瓷学院毕业不久,没有本钱,造不起窑,他的青花都是和别的年轻人,合伙租窑搭烧的。窑主只管烧窑,不管产品质量,烧出来,是啥就是啥,听天由命。有时候,一窑烧出来,有一半是废的。稍好点的,就拿到店铺里卖。因为是搭烧,小杜只能做一些小件的文房、茶具和香具。不能做赏器,大件赏器做的工夫深刻不说,送到大窑混烧,风险更是不能把握。不过,即便是些小件,因为是手工作,成本也比那些大公司的机械货贵多了。少的也要小几百元,流水线下的出品,不过一、二十元。价格一比,小杜的青花,也没有了竞争的优势。一天也卖不了几件。他的同窗原来也与他一样,一肚子青花大师的梦想。刚出校园的小青年,个个意气风发,也想搞点&纯艺术&。现在哪还有啥&纯艺术&,凡是&纯粹&的、&艺术& 的,都是&奢侈& 的!要知道,景德镇做青花的,大师头衔一大堆。大师们像一座座大山,横在面前。小杜同窗们的梦想,可望而不可及。就忍耐不了绘画青花的寂寥,到规模作业的大公司里,直接挣工资去了。惟独他还坚守在作坊里,一个人默默地拉坯、画青花、上釉&&有客人来了,他也不大愿意说话,仍是一个人默默地作。客人默默地看。多数时候,客人还是空手离开了。也有似乎感兴趣的,摸摸,聊聊,最终没有动手掏腰包。他说,手工青花不像流水线上的彩绘光鲜好看,不出卖像。从他说话的语气,我没感觉到无奈,只是听出了平静。小杜是平静的。他的作品也是平静的。简单隐约,不带半点玲珑和娇柔,仿佛他的内心。就冲这一点,我挺他!离开小杜青花作坊的时候,我买了件鱼洗。一条青鱼,不是传统意义的双鱼。双鱼是愉悦和欢快的。一鱼就有些寂寥了。它婉转地游走。心无旁骛。也不是形而上意义特立独行的鱼,那种鱼上天入地,分明就是龙了。它只是一条平常不过的鱼。没有荷塘和水草,连水波也没有。不绘水波,是因为它平静。平静如水。摄氏36度5。与我此刻的体温一致。
母亲,是这个是世界最温暖的存在。姆妈,节日快乐
我仍然愿意回忆那个夜晚,虽然我已经向至少三个人讲述过。
那个夜晚,我坐在电脑前等她。午夜十二点,房卡触碰门的声音传来。一回身,她像一大朵乌云飘了进来,伴随着细细碎碎的声响。我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
在暗黄的灯光下,她背了一个差不多和她一般高的深色双肩包,黑色无袖T恤,紫色宽大的阔腿裤,大概是紫色吧。棕色长长的卷发。手里还提着一个小一些的黑色双肩包,...&
我仍然愿意回忆那个夜晚,虽然我已经向至少三个人讲述过。
那个夜晚,我坐在电脑前等她。午夜十二点,房卡触碰门的声音传来。一回身,她像一大朵乌云飘了进来,伴随着细细碎碎的声响。我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
在暗黄的灯光下,她背了一个差不多和她一般高的深色双肩包,黑色无袖恤,紫色宽大的阔腿裤,大概是紫色吧。棕色长长的卷发。手里还提着一个小一些的黑色双肩包,上面拴着一个牛仔帽。她面向我,面目模糊,但是可以确定,她不是很漂亮。而同时,我也确定,这样的女子,漂亮这个词对她来说,未免过于浅薄。她散发出一种力,瞬间吸引了我。魅力这个词不够准确,有点俗,魔力这个词也不够准确,有点妖。她的力狠狠撞击了我一下,我马上就肯定了一件事,这样的女子,在我的经验中从未遇到过。
简单打过招呼,她迅速点了一支烟吸起来。吸完,钻进洗手间,很久,才出来。然后倒头便睡,飞机误了一整天,她显然很累了。
临睡前,我去了趟洗手间,惊讶地发现,她把身上所有的衣服,从内到外,都洗过了,整齐地搭在晾衣绳上。
第二天早上,我注意到她的脚踝,有一串金色的小脚链,脚一动,就发出细碎的声响。我恍然,原来你身上的声音是这个。她说,是啊,像小马一样。我们就笑了。
在等待早餐的时刻,她又开始吸烟。她一边吸,一边试着开露台的门。锁着的。我说。可以打开的吧?叫服务员吧。我在这里住了两夜,没动过打开的念头。她一说,我打电话叫服务员,结果不足两分钟,那扇门就开了。
新鲜的空气吹进来,我关了冷气。她说,这多好。我们走出去,发现别的露台上晾着衣服。她说,你看,别人早就打开了。我笑笑,没说话。她又把宽大的沙发椅费劲地从小小的阳台门搬出去,然后坐在那里吸烟。很满意的样子。后来的几天,她没在房间里吸过烟,都是到露台上面去,有时对着太阳,有时对着星星。再后来,她不在房间的时候,我就坐在那里喝茶,被风吹。
是的,现在,我忽然很想念那个露台和那把沙发椅,还有放在露台地板上的烟灰缸。我就是坐在那里,看着外面草地上的蒲公英,想着,如果我可以是那样一种植物,风一吹,就散了,也未尝不好。我的身体是吹不散的,收得太紧。从生下来,就被各种东西聚拢着。
然后,她告诉我,笔会开完了,她就在这里出境,去蒙古国。我没有吃惊,在那样一种力中的人,告诉我这样一件事是很自然的。
我们在剩余几天的自助餐中,都不可遏制地爱上了蒙古奶茶和奶皮。喝了一碗又一碗,吃了一盘又一盘。在她来之前,我们是在圆桌上吃酒宴的,有一道一道菜在悬念中被端上来,喝酒,拼,或者敬。我们还有个小座谈会,每个人轮流介绍自己。这些她因为误机都错过了。所以我觉得,她和我是有更深厚一些的缘分,能住在一个房间,让我一个人感受她的力。我们在去大召寺回来的那个晚上谈到了佛。我说,藏传佛里的天葬挺吸引我的,以今天的眼光看,还很环保。她给我讲了她在西藏亲眼看到的全过程,说道,确实,干干净净。
我在网上找到了她的博客,知道她旅行了很多国家。她把一些旅途的帖子给我看,跟我讲了那次难忘的西伯利亚之旅。我看了她帖子里附的一张地图,那真是一次豪迈的旅程。从北京到莫斯科,坐火车。那张图,现在还存在我电脑的桌面上。此刻,她已经身在蒙古国。地图里包含的地方,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乌兰巴托,她也许在那个城市的一个小客栈里喝着奶茶与人聊天吧?必须要找到个懂英语的才行。
我当然问到了那个问题,要多少钱?印度,尼泊尔,巴基斯坦,缅甸,约旦&&要多少钱?她说,没多少钱。你知道,我这种旅行,是典型的乞丐旅行。能搭车的,我从不花钱。住,有时候就在一户人家里,我把随身携带的东西送给他们。我说,哪里好?她说,巴基斯坦。那里怎么会好?她说,人好,一个最让我感动的国家。那些男人,同车的,看到我冷,不说什么,临下车时,把毯子扔给我,仍然不说什么。我看到她旅行的一张照片,两个南亚的皮肤黑黑、眼睛大大的孩子在大笑着摇一根跳绳,她在中间腾空着,笑容如天上的太阳一般。在乡间。
她每天都洗衣服,所有的衣服都是棉布的,小衬衫,短裤,长裙,头巾,还有小背包。我说,这个好看,哪里买的?大理,大理街头都是这种衣服。在大理,一百块钱,能穿得很好。
后来,她又给我看她在大理的一家小客栈,与朋友合开的。回来后,我在豆瓣找到客栈的照片,看到下面有人留言,来到这里,没见到传说中的女主人,她又出门了&&
分手那天,笔会的大队人马去鄂尔多斯的响沙湾。我和她都准备离开,所以都没有早起,没有去吃早餐,睡了个大懒觉。然后她搭我在呼市的朋友云珍的车去市里,到长途汽车站,准备从二连浩特出境。车抵达长途汽车站时,已近中午,我因为赶时间,匆匆与她分手。
回到家,去她的博客。知道当天她因为两顿饭没吃实在太饿,就在火车站前买了那种花花绿绿的年糕,结果被骗了多块钱,而且东西也被好心人告知是垃圾,不能吃。我有点后悔,没有和她吃了午餐再分开。或者,我们不贪图那个懒觉,去餐厅吃早餐。
在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她,回到家几天了,还是在想她。我想,这一切,都是神明指引给我的吧?指引我看到她,然后指引我看到我自己。
事实上,在她到达我们那个房间之后仅有的两天里,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她习惯了一个人,常常想干什么站起来就走。除了共同去吃了几次自助餐,在外面散了一次步,在房间里的交谈只有一个晚上。尤其是在一个她多年未见的朋友来了之后,我几乎很少看到她。我得承认,我的身上也有一种力。在餐厅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看到坐在男人身边妩媚的她,我就知道了一切。果然,回来后,我在她的博文中知道了这次相见的意义以及美好背后的伤痛。我想象着,她在二连浩特的小客栈里久久地独坐在楼梯上,久久地,吸烟。
我是要祝福她的,如果祝福有用的话。
我想起我从车上跳下来,帮她拿好行李,想要拥抱一下她,但是没有来得及,她一转身,就飘远了,像蒲公英的花朵。我当时还不知道,她饿着肚子,没过多久就受了欺骗。我当时只知道,这一生,还不知能不能再见面。
我确信这段指引此刻还没有结束,但是我无法预知未来。不是所有深刻的相遇都能延伸出友情。对于我们俩这样习惯顺其自然的人来说,就更无法预知。
&&&&我会一个人在心里惦念她,如果惦念有用的话。我希望,她在旅途中,她所飘散到的地方,遇到的,都是我这样可以感受到她的力的人。男人,女人,老人,或者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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