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宗正德帝九年有宵禁吗

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是否是一个被史书所抹黑的皇帝?
按投票排序
按照中国正统史家的观点,明史里面对于武宗的记载并没有所谓的抹黑成份,参照起后明史对于魏忠贤的记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贴近真实,但是你如果换一个视角去重新审视这一切,正德皇帝在你心中形象也许会是另一番模样。在我看来他和狮心王理查其实并没有太多区别…此坑想到哪里填到哪里。事实上这位在明史上劣迹斑斑的帝王,却是中国历代统治者里少有的一位带有人文精神的君主。我想明武宗这种人文精神的最早来源应该是从他儿时家庭般的皇家生活开始的。 武宗的父亲明孝宗大概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奉行一夫一妻制的皇帝了。他和原配张皇后感情甚笃,两人在皇宫间日升而做日落而息,过着和普通老百姓一般的生活。做为明朝童年经历最为坎坷的一位皇帝,老爹恋母娶了从小养自己的侍女,亲娘被逼自杀,自己从小吃百家饭长大还营养不良…诸如此类的事情在孝宗身上是很难数清楚的。而这些经历也造就了他接近于质朴的性格和平常人的心性。而武宗做为他唯一幸存的男孩且又是长子,自幼便被家人恩宠有加。所幸小时候的武宗也并没有让他父母失望。明史记载武宗:“性聰穎,好騎射。” 小时候的朱厚照读书过目不忘,而且对骑射之术颇为用心。颇有些成祖宣宗的风貌。能看见武宗有这样的成就也算是他一生辛劳最好的回报。 其实孝宗在历史上被称为中兴之主的一个很大原因便是他愿意和文人集团合作,这一方面源于他淳厚宽仁的秉性,另一方面也确实是他自己能力不够的体现。彼时的明朝国家机器,皇帝和文人集团已经紧密的绑在一起,而且文人集团在朝堂的主导作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要超过皇帝本人。只是很可惜的是武宗智商和能力上都超过自己这位平民父亲太多,太多,天生早慧又博识的他自然不希望自己也做那帮文人集团的傀儡。而这注定了武宗在历史上的地位必然不会是一个正面的形象。正如明史最后所言:“奋然欲以武功自雄。”“犹幸用人之柄躬自操持,而秉钧诸臣补苴匡救,是以朝纲紊乱,而不底于危亡。”“假使承孝宗之遗泽,制节谨度,有中主之操,则国泰而名完,岂至重后人之訾议哉!”这几句大体意思总结一下就是:“武宗啊别总想靠打仗整个大新闻,图样图森破”“多亏我们一帮身经百战的文人资持大明才没被玩坏”“如果你能和他爹一样安安稳稳地与我们谈笑风生,肯定不会就这样被我们批判一番。”“奋然欲以武功自雄”是文人集团对武宗所谓军事成就最直接的鞭笞。在明朝那帮文人眼里好皇帝就该像他爹那样我们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尤其是不要去打仗,那是老粗干的做了掉身份。万一整不好像你太爷爷那样被人抓了,整一个大新闻就更不好了。而这恰恰是武宗最不愿意的,翻阅明史我们可以发现,相比于明朝之后的诸位工艺美术大师皇帝,职业道士皇帝,以及专业账房先生皇帝,武宗所受的帝王教育在有明一代除了他太太爷宣宗之外恐怕是最为全面和系统的。说他文武兼备一点不为过。而他之所以一心想着要跟北方干仗,起因应该从他儿时就种下了。明史记载:十八年五月,孝宗崩。壬寅,即皇帝位。戊申,小王子犯宣府,總兵官張俊敗績。冬十月丙辰,小王子犯甘肅。史书中提及的小王子就是后来武宗一心出关要跟他一决雌雄的那位。确切来说他此时应该叫老王子,本名巴蒙图克的达延汗,在蒙古这位16岁继承汗位后来统一整个漠南的大汗被称为中兴之主。小王子则是明朝对他的爱称,因为在明朝人心目中这位从武宗爷爷一直闹到武宗的精壮蒙古汉子似乎从未老去过。小王子这个举动无异于明目张胆的欺负武宗孤儿寡母的处境,彼时他虽然方才13岁但是内心对于这件事情的记忆怕是很难消除的。而之所以武宗之后多次想杀出塞外与鞑靼部一较高下我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源于他潜意识里面对这起童年事件的回应。从武宗后来应州大捷前后的调度和战术,以及他亲自参战的诸多细节来看,武宗为这场迟来的对决是早有所准备的。不像明朝其他帝王相对柔弱的性格,正德皇帝倒是很有成祖和宣宗的风范,而且事实也证明他也具有同样不输给两人的谋略。史书上关于应州大战的真实内容已经被后世涂改的很难辨别真伪,介于明朝史官对于武宗本人的态度,这场大战无论如何都是必须弱化的。但是从其后鞑靼再无像样的进攻来看,此战应当不是一次简单的反围剿来得那么轻松。但是这恰恰是文人集团最厌恶的,不管是成祖的北伐还是后来英宗的土木堡之变,军事行动上的输赢带给文人集团都只能是损失。再加上此时这些被朱熹和儒家忽悠的只知道六经勤向窗前读的职业书生们本身没有半点军事能力可言,所以极力避免打仗是所有文官集团心照不宣的共识。由此武宗也自然成了众矢之地。 但是同样是这么玩的理查一世却成了欧洲骑士精神的典范,这位热情忘我的投入到十字军一路向东打砸抢烧活动的英格兰君王,本身和武宗的确有很多相似之处。同样的不羁,同样的热爱自身参与到战争中去,甚至同样没有后续继承人。但是很可惜的是武宗身后是一个极度僵化而庞大的帝国。在以一群职业儒家卫道士组成的大臣团面前,君王任何所谓个性的展示所带来都只能是嗤之以鼻的回敬。武宗在自幼疼爱自己的祖母王皇太后死后亲自为她安排了葬礼的一切细节,出殡时因天降大雨他随即免去了随行大臣的跪礼。在整个应州大战时他与将士们同吃同睡。虽然武宗整日在豹房,但是奏章并没有多少荒废。他对于提意见的诸多大臣虽然没有听过多少但是从没有因此惩罚过他们。从史书间的这些细节中我们可以体察到武宗内心深处一些真实的想法。他渴望打破常规去改变这一切,但是又最终被这个体制所打败。只是不同于其后的皇帝选择沉默,武宗骨子里对于自己个性的执着让他用一种特立独行的方式与这个体制对抗到了自己生命最后一刻。 抹黑或事实都取决于视角,他可以是一个顽劣无比的弱智皇帝,也可以是一个一心战胜自己心里阴影的人文君王。而这也恰恰是他真实的魅力所在。
谢邀。不是明史专家,只能简单说两句。个人不赞同“抹黑”的说法,《明史》对他的评价基本客观妥当。首先,对“奋然欲以武功自雄”的解释我不太能同意,《明史》写作者又不是明代文官集团,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没有动机站在文官集团的立场上反对武宗,他们的评价可以、也的确是客观的。(补充:《明史》当然有不公正的地方,但这些内容主要集中在清代明的部分。就后金崛起之前的历史,我个人认为不公正的地方非常少。如有,还请用史实和资料指出。单纯因为《明史》有部分内容不公正就认为它的所有评价都是在蓄意抹黑,请互相拉黑,谢谢。)其次,不赞同用所谓“人文精神”和“个性”为理由给朱厚照翻案的做法。《明史》是正史,它要站在一定高度上对一个朝代两三百年的历史做能盖棺定论的评价。正常水平下,它的评价就是今后所有史书对该朝代评价的出发点。因为有这个历史责任,它不能随便写,它的评价必须有原则。比如评价一个皇帝,它首先要看你做没做皇帝该做的事,做了的事做得怎么样,没做的事对这个朝代有哪些影响。人家不是不重视个性什么的,只是人家要优先处理更重要的大问题。我们看《明史》的评价:明自正统以来,国势浸弱。毅皇手除逆瑾,躬御边寇,奋然欲以武功自雄。然耽乐嬉游,暱近群小,至自署官号,冠履之分荡然矣。犹幸用人之柄躬自操持,而秉钧诸臣补苴匡救,是以朝纲紊乱,而不底于危亡。假使承孝宗之遗泽,制节谨度,有中主之操,则国泰而名完,岂至重后人之訾议哉!“明自正统以来,国势浸弱”,这是一个基本分析框架,代表史官对明代衰弱的转折点判断。“正统”就是明英宗,土木堡被俘的那位。有了这个转折点,评价后面的皇帝就有依据了:能在这个转折点基础上翻盘的,那是圣主;做好正常情况下皇帝该做的事但是没能翻盘的,值得肯定;没做好皇帝该做的事也没能翻盘的,呵呵;还有第四种,就是自己成为了新的转折点,比如明神宗。”毅皇手除逆瑾“,这是肯定朱厚照的成就。说句实在话,朱厚照作为一个皇帝,做皇帝该做的事,大概也就这一件吧。”耽乐嬉游,暱近群小“这也是事实,不可否认。不是说你做皇帝不能有娱乐行为,但是你要想到你做皇帝一旦沉溺于某种爱好,周围的小人就有机会围绕在你周围狐假虎威、以权谋私,做出更大的坏事。远的不说,本朝太祖身边有个张玉凤,不见有多少人以”人性解放“为名给他翻案;就今上爱踢几脚球,还有人拿这个黑他哪。”自署官号,冠履之分荡然矣“这句话就得跟”奋然欲以武功自雄“联系在一起看了。为啥《明史》作者认为”奋然欲以武功自雄“很可笑?因为你打这个仗,居然是”自署官号“。这是什么?这是你以一个皇帝之尊,越权干了一个将军该干的事。你打赢了还好,打输了呢?一个完善的制度,每个人就该干他自己职责该干的事。就算他有更高的才能,他也得升到跟他自己才能相称的位置上才能去施展。你一个皇帝想”以武功自雄“,你有本事学学人家朱棣啊,你看《明史》咋评价朱棣的?——雄武之略,同符高祖。六师屡出,漠北尘清。至其季年,威德遐被,四方宾服,明命而入贡者殆三十国。幅陨之广,远迈汉、唐。成功骏烈,卓乎盛矣。朱棣的”武功“水准是”漠北尘清“、”远迈汉唐“,这是一个将军做不到而皇帝能做的!因为你作为皇帝,只有你有资格调动全国的资源来干这件事!现在你不去研究怎么利用皇帝的位子做好皇帝的事儿,专门去研究怎么做好将军,史官怎么能不喷你?”犹幸用人之柄躬自操持“,这句话前表刘瑾,后表江彬,说朱厚照好歹还把用人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那这个算是底线了。你作为皇帝要是连这个权力都没有了,那你不成傀儡了么?”而秉钧诸臣补苴匡救,是以朝纲紊乱,而不底于危亡。“也是实在话。要是没有李东阳阴死刘瑾、王阳明收服宁王,你真信朱厚照能顺利摆平这些乱子?所以综合来讲,《明史》对于他的评价,我认为非常公允。有人拿”个性“当理由给皇帝翻案,我觉得这种思维方式是典型的”差生有理“:人性就是爱玩爱吃爱懒惰,不爱努力不爱做题不爱搞研究。人家学习好是他愿意,我学习不好凭啥你要苛责我?您说得对。可您学习不好,是您自己承担后果,他皇帝没当好,可是整个国家陪他一起承担后果!您觉得苛责他不人性,您应该研究怎么通过制度的方式把适合做那个位子的人给整上去,给他翻案算哪门子事?!
朱厚照当然是被史书抹黑了,包括《明史》和《明实录》,从有关豹房的记载就可以看出,我上干货说明一下。真是文官的阴谋啊~真是文官的阴谋啊~
谢邀。利益相关:朱厚照脑残粉。我一直认为,帝王将相是历史,悲欢离合是故事。我是一个写故事的,自然看到的多是悲欢离合;而修史的文官,看到的则是帝王将相。所以,在我的眼里,朱厚照是一个故事里的人;而在史官眼里,朱厚照是一个历史中的皇帝。没有什么抹黑不抹黑的。立足点不同而已。有这样一个人——独生子女,父母感情良好,读书请家教,贪玩,喜欢新鲜,会和人吵架闹别扭,也会发火骂人,但心地善良。有几个死党,经常半夜喝酒撸串吹牛逼,看到漂亮姑娘会吹口哨。自己买套房子,按自己喜欢的样子装修,坐在里面看书发呆。本科毕业就参加工作,对工作很负责,虽然偶尔会偷懒,但该干的活都还是按时干;有时犯懒在家工作,不过工作完成得都很及时。喜欢健身,身体练得棒棒的,还总在朋友圈晒。这样的人我们总会认识几个,在朋友圈相互点赞;或是一道喝酒撸串的兄弟。朱厚照就是这样的人——只可惜,他是个皇帝。今天我们再去看朱厚照的时候,会觉得他是个有个性的人,如果加以包装,在今天一定可以做一个大明星。他身体素质好,性格强,形象不错,多才艺,没什么架子,这不就是偶像明星的标准吗?如果朱厚照在今天,一定也会选择做一个明星。可惜他的职业没得选。他只能做皇帝。(张震2002年在《天下无双》里演过正德哦!)很多历史书,仅管故做中立,却爆了朱厚照大量黑料,“并非故意”地将朱厚照塑造成为一个不事朝政、荒淫无度、听信佞臣、作践民生、铺张浪费甚至有断袖倾向的皇帝;不只是个昏君,还隐约是个暴君。其实这些料都没有错,他的确在北京建了豹房在宣化建了镇国府,总是不上朝,宠信钱宁江彬,放任宦官乱政,总是自说自话跑出去玩,把朝政当儿戏,和朝臣吵架撕逼……这么看来,朱厚照的确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朱厚照的确是一个优秀的人。朱厚照一生都想做一个“人”——而不是皇帝。一个普通人,想要当好自己的家,无可厚非;有人找上门来打架骂街,朱厚照第一个冲出去,叮咣五四把那人胖揍一顿,打哪儿来扔回哪儿去,谁也别拦着。自己的家,我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想让谁来住就让谁来住,我在卧室里养大象在厕所里养鲤鱼在客堂里放鞭炮,屋顶炸飞了我哈哈大笑,出了事我自己扛,你们谁也管不着。(好的!!I Do!!)只是朱厚照的家,和别人不太一样——他的家是大明国。你怎么做人都没关系,但做皇帝,是有行为规范的。《论语·子张问于孔子》子张问于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张曰:“何谓四恶?”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此处鸣谢
,她不是女士)一直以来,中国都将“尊五美”“屏四恶”作为皇帝的行为规范。可是,朱厚照呢?惠而不费?他建了豹房,建了镇国府,到处去玩,这还不叫费?劳而不怨?这倒是做到的,他做了十五年的皇帝,一直四处折腾,倒是从来没喊过累。欲而不贪?他四处“强抢民女”,豹房里塞满了各种人各种动物各种奇珍异宝,这还不叫贪?泰而不骄?他打了个应州大捷四处嘚瑟,给自己封了将军封了太师,这还不叫骄?威而不猛?他把文官拉出去廷杖,差点打死人,这还叫不猛?哪一条美,几乎都和朱厚照不沾边。而不教而杀,不戒视成,慢令致期,出纳之吝……哪一条恶,都能套到朱厚照身上。如此这般,你让奉子曰为圭臬的文官们怎么去赞美他呢?不管怎么说,武宗朱厚照,是完全不符合中国传统审美的一个皇帝。史书并不是在抹黑他,而只是利用了史事在向后人打小报告:朱厚照是个傻逼。而且,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竟让人无法反驳。(男神快来杀我!!快!!)不过,我们再拿起《论语》,翻到《尧曰》来看一看。《论语·尧曰》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曰:“予小子履,敢用玄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简在帝心。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周有大赉,善人是富。“虽有周亲,不如仁人。百姓有过,在予一人。”谨权量,审法度,修废官,四方之政行焉。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所重:民、食、丧、祭。宽则得众,信则民任焉。敏则有功,公则说。(此处鸣谢
,她不是女士)“天历之数在尔躬”,简直是史上最早的对君权神授的表述。一直以来,皇帝都是承天奉命,替天行道的。天是万人之上,天有万人不破之力;天高于人,天牧人,天爱人。我想,朱厚照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他认为自己是整个大明国,是所有人的天,他应该来当这个家,而不是由其他人。他是一个有责任心、有担当、有勇气的汉子,他不怕死也不怕输,冲锋陷阵什么的都是他应该做的。他最怕的就是自己没有用,怕被别人怀疑和抛弃。你可以说朱厚照就是一个长不大的中二少年——的确,他直到30岁都一直没有从这种中二的状态里毕业;但是,细想起来,在有明一朝的政治体系里,这样尽心尽责、亲力亲为的皇帝,还真是令人动容。只可惜,在文官眼里,皇帝并没有那么重要。在文官眼里,朱厚照总是喜欢无视文官的进谏和劝阻,自说自话自作主张,弄得文官们毫无存在感,在朝堂上也得不到皇帝相应的尊重;再者,朱厚照他爹是谁?大名鼎鼎,明君中的明君,明孝宗弘治皇帝朱佑樘是也。朱佑樘不仅和张皇后相敬如宾,更合一众文官相敬如宾,文官在孝朝得尽甜头,怒刷存在感。啪地一下,到了武朝,来了个根本不听你指挥的自顾自胡逼操的皇帝,搞得自己一点存在感都没了,你说文官怒不怒?因此,文官们,尤其是内阁,对于朱厚照,都是很瞧不上的。在这个答案里()我写过,明朝的统治结构,无非就是皇帝、内阁和宦官的互相制衡与此消彼长。对于皇帝来说,其权力的高峰在朱棣去世之后就已经结束了,在此之后的皇权,一直被内阁的权力限制着;只有依赖和宦官权力的互相扶持,皇权才能够在与内阁的抗衡中不落下风。所以,我们回去看武朝的时候,就会发现朱厚照其实是非常聪明地看透了这一点的——他巧妙地利用了内官的权势,平衡了一直想要怒刷存在感的内阁。正德朝“八虎”,以及后来的钱宁和江彬,事实上并不是“乱政”,而是由朱厚照亲自授予了权柄,用来压制内阁的。武朝被他们“祸乱”了吗?并没有。因为我们可以看到,朱厚照在幕后仍然牢牢控制着局势;只不过他自己不方便出面罢了。这是一手非常漂亮的借刀杀人,后人说到朱厚照的政治手腕时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因为他要杀的人刘瑾都替他杀了,刘瑾替他背了个锅;然后他又杀了刘瑾,落得个不坏的名声——虽然也说不上很好。后来的钱宁和江彬也算得上是同理,因此无论是当朝还是后世,对于朱厚照的从政,是说不出什么问题来的——至多说他没什么君威。至于什么贪玩、贪淫、自负自大,随便你们怎么说吧,反正当着我面你们肯定不敢说,而死后的事,谁又管得着什么呢?(太感人了!!)所以,不说抹黑,也谈不上抹黑。文官看皇帝,朱厚照的确是一个不称职也不怎么样的皇帝。可是朱厚照真的是一个好人。到头来,他还是如他所愿,做了一个真正的人。(所以,刘镇伟是真正懂得正德皇帝的。)==========最后是硬广时间==========讲述正德朝故事的《扁舟记》正在专栏连载中~~走过路过戳一下吧~~==========最后的最后高能福利==========张震和武宗长得真的很像!!除了武宗脸长……(主要怪太祖!!)
最近流行翻案风……
完全将个人意志强行凌驾于政府意志之上,由此造成明朝中衰,用昏聩、自私来评价算不得抹黑。也许应州之战,以及个人品行方面史书有所歪曲,但这几大污点确确实实是需要正德本人来负责:1.放纵宦官,产生了像刘瑾、江彬这样的权阉、权臣,这是最大的黑点;2.无限制扩大皇庄。皇庄即皇帝是地主,收入归皇室内府的土地。正德元年至九年共增加25处,计37595顷,北直隶顺天、河间、真定、保定四府皇庄与民田比从1:12.9增大到1:4.4,大大加重了农民的负担。3.极欲不好说,但穷奢是板上钉钉的。建豹房、私邸、庭园的线全部由户部支付,而非内府所出。光正德二年为灯节买灯和支付皇家园林修缮工程就从太仓库提取35万两银子。正德元年的即位赏赐直接花费了户部140万两银子,他爹孝宗也仅仅动用了30万两。4.正德十四年因有意巡视两畿、山东遭到臣下强力反对,开始只是罚跪,后来下令对反对者施以廷杖。都指挥佥事张英,兵部员外郎陆震,刑部主事刘较等十二人被当场打死。说到底,武宗本人叛逆的性格,以及对文官的偏见导致了在位期间的昏庸举动,要说抹黑也不尽然。真正被抹黑的可能是学习态度吧,经常成为反面教材材的朱厚照童鞋小时候学习态度其实是很端正的——“晨起坐讲,席则移时,至午又然”,“讲官退,必张拱致敬,作揖送状”。某天讲官没来,还会问左右“先生今日安在耶”。
其实从朱厚照不明不白落水而死,到江彬被杀,完全断绝了明朝皇帝用武力保卫自己和威慑文臣的可能性,这也是皇帝对付廷臣的最大砝码。最后只能靠太监的东西厂,在舆论上完全被文官或者说官僚系统压制,皇权也一直被官僚体系压制。为何说皇权被官僚体系压制:武宗死了之后,嘉靖想把他亲爹念成亲爹供上。大臣不许。万历想要换个喜欢的女人。大臣不许。我就没见过皇权比相权牛逼的时候发生过一帮文臣管天子家事的事情。································说点私货:皇帝的利益肯定不代表国家利益,皇权的壮大也并不一定是国家统治的好兆头,北宋徽宗时候皇权彻底压倒相权,结果就是葬送了大宋大好江山。但是,相权和其代表的官僚系统在封建王朝中,越往后,越成为大地主阶级利益的代言人,致国家利益于不顾,其代表就是明末东林党,万历收个矿税这么名正言顺的事情,看看史书记载,被骂成啥样了。这才只是要求私矿缴税,还没说收归国有呢,还有江南一年二十两的茶税,这是开玩笑呢还是开玩笑呢?!封建时代的大地主阶级因其本身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落后,对社会发展毫无促进之力,只是不断侵蚀国家利益,损公以肥私,因为不损公就肥不了私。上损国家财政,下削自耕农和手工业作坊。而为了保护大地主阶级的利益,其上层代表,也就是官僚集团,全方位为大地主保驾护航,从政治政策,法律法规,舆论环境,到树立“歧视太监,打压武人”的政治正确性。而对此唯一可以与之抗衡的皇权则从正德,嘉靖以来被彻底压制。而由于大地主阶级天然的缺陷,使得其无法发展生产力,国家农业发展落入高度均衡陷阱,一旦有天灾人祸,即使从国家层面都无法有效调集资源来阻止多米诺骨牌的倒塌, 天启,崇祯两朝两度“众正盈朝”,其结果就是天启陷辽东,崇祯寇华北,陕西农民暴动愈演愈烈。而国家机器已经被大地主阶级/官僚集团所绑架,皇帝任何对大地主阶级/官僚集团的改革和整治,都是对自己统治根基的削弱。许多对于假如魂穿崇祯的建议是练新军,关键时候跑路到江南,首先,官僚集团绝对无法容忍皇帝对自己,不是说单单某一个人,而是对整个集团产生如此大的威胁,轻则毁得学嘉靖万历不上朝,重则跟正德一样落水而亡。何况北宋的江南不是大明的江南,北宋的统治根基还在河北河南山东,江南即使有方腊起义也对中央政权产生的影响不大,而明末的江南是国家经济最繁荣的区域,也是大地主阶级最集中的地方。崇祯跑过去只能说才脱狼窝,又入虎口,钱谦益就那等着呢。大明夭亡是命里注定,只是满清崛起是历史偶然而已。
一个不称职的皇帝,一个有趣的人。当下极缺后者。
简单回答一下。史书(主要是指《明史》等正史)对于明武宗的描写是难得的真实。关于明武宗最最基本的正史是《明史》。《明史》编纂时利用的最基础的材料是《明实录》。而《明武宗实录》恰恰是《明实录》中没有文过饰非,比较真实的一部实录。(想想明成祖三修《明太祖实录》)为什么这么说呢?《明武宗实录》是在明世宗一朝编纂的,当时明世宗把一些明武宗留中的奏折给了修实录的史官,而这些留中的奏折一般都是指责明武宗的,明世宗的用意很明显了吧。明世宗为什么会这样做了呢?已故史学家李询觉得原因有二:一、明世宗以藩王入承大统,标榜改革武宗朝弊政,在实录中对于武宗朝的弊政揭露的越多,越能争取人心。二、修实录的史官也大多是反对武宗朝弊政的。武大史学家谢贵安的看法比较奇特,他认为明世宗在“大礼议”中艰难取胜,因为自己是藩王的缘故才如此狼狈,因此对于前朝皇帝武宗心有不平。总之,可以说在修《明武宗实录》时,史官不用有太多的顾忌,因此《明武宗实录》还是比较真实的。以此为依据的《明史 武宗本纪》,也是比较可靠的。
生而皇帝,他很抱歉当初看明朝那些事,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这位让人哭笑不得的性情皇帝。 明朝那些事作为一本[通俗文学科普史书](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这样叫-_-||) [过于作者]、[夹杂野史]、[史学世俗化]等许多地方为人所诟病。虽被正统史书视作[野狐禅],但其深入浅出、通俗有趣、且为一直以来匠气极深的史书格局开了新风气等功劳难以棒杀。(跑题千万里了-_-||)正是因为有明朝那些事这样的“力求客观,但绝不冷漠”的调调才让我更加立体的认识朱厚照这一类人。以下转明朝那些事(找了好久TXT,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家多点个赞)-----------------------------------------------------------------------------------(公元1491—公元),明朝第十位皇帝,长子,母亲,公元1505年—公元1521年在位。明武宗是历史上很有争议的一位皇帝。以往很多人认为他荒淫暴戾,怪诞无耻,是少见的无道昏君。然而通过近些年来历史学界的研究,人们对武宗的认识有所改变,有人认为他追求个性解放,追求自由平等,为人却又平易近人,心地善良,是极具个性色彩的一个人。庙号武宗,谥号承天达道英肃睿哲昭德显功弘文思孝毅皇帝。葬于北京之。 据说清朝的皇子们在读书时如果不专心,师傅就会马上怒斥一句:
"你想学吗?!"被几百年后的人们当作反面典型的并不冤枉,单从学习态度上讲,他实在是太过差劲。这辈子什么都忙到了,什么都惦记到了,就是漏了他的这个宝贝儿子。朱佑樘命不好,只生了两个儿子,还病死了一个,唯一剩下来的就是,自然当成命根子来看待,加上他老兄幼年不幸,便唯恐自己的儿子受苦,无论什么事情都依着他,很少责罚,更别提打了。  这大概是世上所有父亲的通病。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也没有人管他,这很自然,连他爹都不管,谁敢管?  无数的败家子就是这样炼成的。
但并不能算是真正的败家子,据史料记载,他的智商过人,十分聪明,也懂得是非好歹,只是这位大哥有一个终身不改的爱好--玩。
玩,怎么好玩怎么玩,翻过来覆过去,天翻地覆,鬼哭神嚎,也只是为了一个字--玩。  请诸位千万记住这个前提,只有理解了这些,你才能对下面发生的事情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就这么昏天黑地玩到了十五岁,突然一天宫中哭声震天,他被告知父亲就要不行了,而他朱厚照将成为下一任的皇帝。先生并不十分清楚这句话的含义,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加了个名誉头衔,该怎么活还怎么活,没什么变化。 可是不久之后,麻烦就来了,内阁首辅大学士刘健再也看不下去了,便上书希望朱厚照兄不要再玩下去,要好好的做皇帝,并且他还在书中列明了朱厚照的几条罪状,比如不在正殿坐着,却四处闲逛看热闹,擅自骑马划船,随便乱吃东西等等。  这些是罪状吗?  应该说对于朱厚照而言,这些确实是罪状,刘健可是有着充足的理由的:  在家待着多好,干吗四处乱跑,万一被天上掉下的砖瓦砸到,那是很危险的,有个三长两短,大明江山怎么办?  骑马也不安全,摔下来怎么办?划船更不用说了,那年头还没有救生圈,掉进水里就不好了,为了大明江山,最好就不要随便干这些危险活动了。  东西更是不要乱吃,虽然毒大米、烂花生之类的还没有普及,万一吃坏肚子的话,大明江山……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刘健苦口婆心地说了很长时间,可朱厚照对此只有一个想法:  全是废话!  老子当太子的时候就没人敢管,现在做了皇帝,这个老头子竟然还敢来多管闲事!  但这个老头子毕竟是老爹留下来的头号人物,是不能得罪的。  于是朱厚照搬出了一副忠厚淳朴的表情,老老实实地说道:  "我明白了,今后一定改正。"  可是天真的刘健并不知道,如果相信了朱厚照先生的话,那是连春节都要过错的。  这之后,非但没有看见朱厚照兄悬梁刺股,勤奋努力,反而连早朝都不上了,更不要说什么午朝,整天连这位老兄的影子也找不着。  这下轮到人事部长马文升和国防部长刘大夏出马了,他们早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为了能够及早限制住这位少年皇帝的行为,把他往正道上引,他们准备奋力一搏。  很快,两人先后上书劝说朱厚照,并且表示如果皇帝不采纳他们的意见,他们会继续上书直到皇帝改正为止。  朱厚照终于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考验,十六岁的他毕竟没见过二位部长这种不要命的架势,他第一次产生了畏惧感。  然而这时耳旁一个声音对他说:  陛下,你不需要听命于他们,你有命令他们的权力!  朱厚照高兴地接受了这个意见,他当即对二位部长表示,你们也不用再上书了,因为我现在就不让你们干了,你们下岗了,收拾东西回家养老吧!  马文升和刘大夏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不但没吓唬住,还被反咬了一口。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伤心之下,他们各自离职回家。
夜宴(晚饭)  张永准备进城,闻讯赶来的一帮人却拦住了他,原来刘瑾得知此事,十分慌张,对危险即将到来的预感帮助了他,他立刻下令,张永改日入城,今天的葬礼如期举行。  可他太小看张永了,对这些阻拦者,张永的答复非常简单明了--马鞭。  "刘瑾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你们算是什么东西,竟敢挡路!?"  张公公一边打一边骂,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城。没人再敢上前阻拦。  刘瑾听说之后,对此也无可奈何,只好垂头丧气地告诉手下人,葬礼延期举行,改在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十六日。  其实刘瑾大可不必铺张浪费,他也就只能混到八月十五了,为节约起见,他的丧事可以和他兄弟一起办。  张永将捷报上奏给了皇帝,朱厚照十分高兴,立刻吩咐手下准备酒宴,晚上他要请张永吃饭,当然了,刘瑾也要在一旁作陪。  张永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没有去找朱老大闲聊,却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静静地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等待着夜晚的来临。  今晚,就是今晚,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  一股不祥的预感缠绕着刘瑾,他虽然文化不高,却也是个聪明人,张永早不来迟不来,偏偏今天来,一定有问题。  但他能干什么呢?  向皇帝告状?还是派人暗算?  刘瑾想了很久,对这两个可能出现的情况,做出了自己的准备,他相信这样就可以万无一失。  然后他自信十足地去参加了晚宴。  较量正式拉开序幕。  晚宴开始,由朱厚照宣读嘉奖令,他表扬了张永无私为国的精神,夸奖了他的显赫战功,当然,他也不忘夸奖刘瑾先生的后勤工作做得好。  两边夸完,话也说完了,开始干正事--吃饭。  朱厚照只管喝酒,刘瑾心神不宁地看着张永,张永却不看他,只顾着低头大吃。  不久更为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众人歌舞升平,你来我往,很快就有人不省人事,张永似乎情绪很高,也喝了很多酒,而刘瑾却滴酒不沾,他似乎对宴会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死死盯着张永。  宴会进行到深夜,朱厚照还没有尽兴,这位仁兄还要接着喝酒作乐,张永似乎也很高兴,陪着朱厚照喝,刘瑾不喝酒,却也不走。  这正是他的策略,只要看住张永,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能暂时控制局势。  但很快刘瑾就发现,自己不能不走了。  我明天还要去送葬啊!  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散不了了,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陪着这二位兄弟玩通宵吧。  于是他终于起身告辞,征得朱厚照的同意后,刘瑾看着喝得烂醉的张永,放心地离开了这里。  但在走之前,他吩咐手下办了一件事情:加派兵力,全城宵禁,严禁任何部队调动!  这就是刘瑾的万全之策,堵住张永的嘴,看住张永的兵,过两天,就收拾张永本人。  可是刘瑾失算了,他不知道,其实在这场混乱的酒宴上,张永也一直暗中注视着他。因为在这个夜晚,有一场真正的好戏,从他离开宴会的那一刻起,才刚刚开演。  张永等待了很久,当他发现刘瑾不吃不喝,只是呆呆看着自己时,就已经明白了这位老兄的打算--今天跟你耗上了。  那就耗吧,看看到底谁怕谁!  在酒宴上行为失态的他,终于麻痹了刘瑾的神经,当他看见刘瑾走出大门后,那醉眼惺忪的神态立刻荡然无存,所有的智慧和勇气一瞬间都回到了他的身上。  动手的机会到了!  "陛下,我有机密奏报!"  拼死一搏!  喝得七荤八素的朱厚照被这声大喊吓了一跳,他好奇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张永,打开了那封杨一清起草的文书。  文书上的罪名大致包括企图谋反、私养武士、私藏兵器、激起兵变等等,反正是哪条死得快往哪条上靠。
看见朱厚照认真地看着文书,跪在下面的张永顿时感到一阵狂喜,如此罪名,还怕整不倒你!  可他等了很久,却一直没有任何回音。  张永纳闷地抬起头,发现那封文书已经被放在一旁,朱厚照的手中又端起了酒杯。  朱厚照发现张永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说了几句话,也算给了张永一个答复。  这是一个载入史书的答复,也是一个让张永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答复。  "这些事情不去管它了,改天再说,接着喝酒吧!"  事前,张永已经对朱厚照的反应预想了很久,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等到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答复!  张永怀疑自己听错了,可当他看见自斟自饮的朱厚照时,才确知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处境!  话已经说出口了,宫中到处都是刘瑾的耳目,明天一早,这番话就会传到刘瑾的耳朵里,到时必定死无葬身之所!  怎么办?!怎么办?!  张永终于慌乱了,他浑身都开始颤抖,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他想起了半个月前密谋时听到的那句话。  "决不可后退!以死相争!"  都到这份儿上了,拼了吧!  他突然脱掉帽子,用力向朱厚照磕头,大声说道:  "今日一别,臣再也见不到皇上,望陛下保重!"  朱厚照终于收起了玩闹的面容,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瑾有罪!"  "有何罪?"  "夺取大明天下!"  好了,话已经说到头了,这就够了。  然而张永又一次吃惊了,因为他听到了这样一句回答:  "天下任他去夺!"  这下彻底完了,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没有心肝的人啊!  张永绝望了,一切看来已经不可挽回,一个连江山社稷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还有什么是不可割舍的呢?  不!还有一样东西!  霎时,浑身所有的血液都冲进了张永的大脑,有一个回答,可以挽救所有的一切!  "天下归了刘瑾,陛下准备去哪里?!"  朱厚照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这才意识到了一样自己决不能不要的东西--性命。  刘瑾夺了天下,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玩了五年、整日都没有正经的朱厚照终于现出了原形,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杀气:  "去抓他,现在就去!"  其实那天晚上,刘瑾并没有回家,他就近睡在了内值房,为的也是能够随时对可能出现的情况做出应对。  应该说,他的这一举措还是收到了一定效果--起码方便了抓他的人。  正当他睡得安稳之时,忽然听见外面喧嚣一片,他立刻起身,大声责问道:  "谁在吵闹?"  刘公公确实威风,外面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见一个声音回答道:  "有旨意!刘瑾速接!"  刘瑾这才穿好衣服,不慌不忙地打开了门。  然后他看见了面带笑容的张永。  第二天,权倾天下的刘瑾被抄家,共计抄出白银五百多万两,奇珍异宝文人书画不计其数,连朱厚照也闻讯特意赶来,一开眼界。  但朱厚照并未因为刘瑾贪污的事实而愤怒,恰恰相反,过了一个晚上,他倒是有点同情刘瑾了,毕竟这个人伺候了他这么久,又没有谋反的行动,就这么关进牢里,实在有点不够意思。  于是他特意下令,给在牢中的刘瑾送几件衣服。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张永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万一刘瑾死鱼翻身,自己就完了。  可是只过了一天,他就彻底的放心了,因为有一个人如约前来拜会了他--李东阳。  张永总算知道了杨一清的厉害,他不但说动了自己,料定了皇帝的犹豫与对策,还安排了最后的杀招。  李东阳办事很有效率,他告诉张永,其实要解决刘瑾,方法十分简单。  第二天,六部六科(吏、兵、礼、工、刑、户)、十三道御史(全国十三布政司)同时上书,众口一辞弹劾刘瑾,罪名共计十九条,内容包括贪污受贿、教育司法腐败、控制言论等等,瞬息之间,朱厚照的办公桌被铺天盖地的纸张淹没。
更为致命的是,有关部门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重新审查了刘瑾的家,他们极其意外地发现了上千副盔甲武器(上次是疏忽了),同时还发现,原来在刘瑾经常使用的一把扇子的背后,有暗藏的兵器(上次也疏忽了),这么看来刘瑾应该是一个绝世武林高手,随时准备亲自刺杀皇帝陛下,过一把荆轲的瘾。  看着满桌的文书和罪状,还有那把扇子,朱厚照断绝了所有的慈念:  "狗奴才,你真的要造反啊!"
玩是最重要的  其实对于朱厚照而言,刘瑾先生是死是活倒也不怎么重要,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玩伴而已,找谁玩不是玩啊?  之后不久,他就挑上了一个叫钱宁的人,关于这个人,就不说什么了,他身世不详,是一路拍马屁拍上来的,大家只要记住他是个坏人就行了。  刘瑾是个老头子,除了百依百顺之外,也没有什么长处,钱宁可就不同了,他那时年纪还不老,能够紧跟时代潮流,什么新鲜就玩什么。
  在他的帮助下,朱厚照玩得是相当的厉害,野史上对这位仁兄的记载很多,也有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这里就不多说了,毕竟此文是以正史为主体的,不敢随便误人子弟,而对于朱厚照兄这么一位有性格的兄弟,还是很有必要把他的传奇事迹传扬一下的。  以下事件大都为朱厚照先生的真人真事,请诸位批判吸收,慎勿模仿,出了事本人付不起责任。  首先说说那个闻名中外的"豹房",一般人听到这个名字就会产生类似儿童不宜之类的感觉,事实上,这个豹房,也确实是有点儿童不宜。  先说明,豹房,并不是包房,而是朱厚照修的一座宫殿,就在西华门附近,这位老兄每天就泡在这里,所谓三千佳丽云集的后宫也不去,那么豹房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这位老兄呢?  因为这座豹房里不但养了很多朱厚照从全国各地找来的美女和乐工,还是他的野生动物园,里面养了各种各样的动物,最多的是豹子。  为什么养豹子呢,要知道这可是朱厚照先生经过千挑万选,反复试验才决定的,他经常把野兽养在地牢里,然后把肉吊在竹竿上,让野兽来咬,久而久之,许多野兽也被他玩残了。通过仔细观察和科学实践,他发现只有豹子的积极性最高,扑咬动作最凶狠,所以他最喜欢养豹子。  有这么个好地方,可以玩音乐、玩人、玩动物,朱厚照自然不愿离开了。   第十二章皇帝的幸福生活再说说这个女人问题,他在这方面,名声是很不好的(或者说是很好)。经多方史料反映,朱厚照先生确有可能是逛过妓院的。当然,他是换掉那套上班的黄色制服才去的,而且他也确实比较守规矩,据说从来没有赖过账。  而对于"家花不如野花香"这个法则,朱厚照也是颇有心得,他有他的皇后,也有数不清的妃嫔宫女,可奇怪的是,朱厚照对这些似乎并不满意。对此,我也比较纳闷,可能是那几年入宫的妃嫔素质不好,或者说是朱厚照厌倦了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  于是他做出了一些让理学家们瞠目,老头子们叹气,甚至是他的祖辈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不喜欢年方二八、刚选入宫的少女,却喜欢结过婚的女人,汉族的看厌了,就挑少数民族的。总之,跟别人不一样就是了。  比如当时的延绥总兵马昂,他因为在任时候出了点事,官被免了,这位仁兄是个比较无耻的人,他灵机一动,把自己的妹妹送进了宫,这本来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问题在于他的这个妹妹是结过婚的,而且丈夫还健在!  朱厚照非但不感到有什么问题,反而照单全收,十分高兴。  没过多久,他又找来了马昂:  "听说你的小老婆很漂亮?"  马昂大喜(确实无耻):  "皇上喜欢就好。"  于是马昂的小老婆进了宫,这件事情被杨廷和知道了,据说气得差点用头去撞墙。  看来杨先生的心理素质还是太差,因为下面发生的事情才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久之后,杨廷和听到了一个传闻:有一个孕妇被朱厚照召进了宫。  他定了定神,然后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一定是谣传,一定是谣传!  可当他来到朱厚照的面前,看见这位小祖宗漫不经心地点头时,他彻底崩溃了。  这算是哪门子事儿啊!孕妇进宫,要是真生下个孩子来,那可怎么办?算谁的?想想这位大爷一向干事情没谱,他自己又不喜欢后宫那些有名分的女人,现在也没有孩子,万一心血来潮,把这个孩子收归己有,没准儿到时候大明王朝就会由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来继承!这可怎么得了!  杨廷和越想越怕,只得吩咐手下人日夜盯紧这位小祖宗,生怕他干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还好,在女人方面,这位大爷也就到此为止了,但杨廷和没高兴多久,因为精力充沛的朱厚照真的干出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  根据《水浒传》的记载,在古代,要想一举成名,有条最快的捷径--上山打老虎。成功人士如武松、李逵等都是光荣的好榜样,而朱厚照先生虽然已很有名,倒也想过一把打老虎的瘾。有一天,他专门叫人弄来了一只老虎,本想自己制服它,想了想又没胆子干,于是他朝钱宁挥了挥手,让他代劳一下。  钱宁快疯了。  他虽然一直带着朱厚照玩,可也没想到他真的玩得那么过分,连老虎都玩!  要知道,老弟我混碗饭吃也不容易,拍马屁陪着玩,那也是为了讨生活,现在竟然要豁出性命去逗老虎!不干!打死也不干!  他摇了摇头。  朱厚照看见了,他又向钱宁挥手,钱宁接着摇头。  钱宁不够意思,老虎却很够意思,它对朱厚照的挥手做出了友好的反应--猛扑过来。  朱厚照也立刻做出了反应--逃跑,但他自然是跑不过老虎的,在这关键时刻,一个武官站了出来,挡住了老虎,众人这才上前,控制住了老虎。  这要放在一般人身上,估计吓得不轻,可站在一边的朱厚照却毫不慌张,笑着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自己就够了,不用你们。"  这次杨廷和没有做出过激的反应,因为他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刺激。  这就是朱厚照先生的私生活,从以上种种表现来看,我们似乎可以给他定上一个荒淫无耻的帽子,但我们不得不说,这种结论未必是正确的。  如果仔细分析这位先生的举动,就能发现,在他的种种反常行为背后似乎隐藏着一种独特的动机。  这种动机的名字叫反叛。  朱厚照不是一个适合做皇帝的人,因为皇帝这份工作,是个苦差事,要想干好,必须日以继夜地干活,必须学会对付大臣、太监和自己身边的亲人,要守太多的规矩,有太多的事情不能做。  朱厚照做不到,因为他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他就如同现在所谓的反叛一代,你越让他干什么,他越不干,他不残暴,不杀戮,做出种种怪异的行为,其实只是想表达一个愿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所以朱厚照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他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皇帝。  这才是那种种历史怪状背后的真相,朱厚照,不过是一个投错了胎、找错了工作的可怜人。  朱厚照穷尽自己的一生去争,想要的无非是四个字--自由自在。  他一直在努力。  夜奔  正德十二年(1517),八月甲辰,夜。  朱厚照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他很少这么紧张,因为很快,他将要做一件极为冒险刺激的事情,人们都将被他蒙在鼓里,包括那些不开窍的老头子。  一个武官来到他的身边,提醒他准备出发,这个陪同者的名字叫做江彬,他就是当年那个为朱厚照挡住老虎的人。今晚的这件事情,正是他提议的。  在夜幕中,朱厚照纵马飞奔,冲出德胜门。  一场伟大的冒险即将开始,再也无人能够阻拦我!  朱厚照对老头子们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些古板的人总是阻拦他的行动,也不让他自由活动,然而他也明白,治理国家不能离开这些人,所以他一直在妥协与反叛之间摇摆。
终于,在这个夜晚,他决定去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以证明他的勇气。他选择的目的地是关外。  第二天一早,内阁大臣梁储、蒋冕准备进宫见朱厚照,被告知皇帝今日不办公,但很快他们就得到了宫中的可靠消息:皇帝昨天晚上已经跑了!  跑了?!  梁储的脑筋彻底乱了,他呆呆地看着蒋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皇帝也会跑?跑到哪里去?去干什么?  片刻,他终于反应过来,猛拍了同样呆住的蒋冕一巴掌,大喊一声:  "愣着干什么!快吩咐备马,我们马上去追!"  祖宗!你可千万别出事,有啥意外,剐了我也承担不起啊!  这两个老头子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叫上几个随从,快马加鞭去追朱厚照。  那边急得要死,这边朱厚照却是心情愉快,一路高歌,他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由。很快,他们到达了北京郊区的昌平,在这里,朱厚照停了下来,发布了一道命令。  他的这道命令是发给居庸关巡守御史张钦的,意思只有一个:开关放我出去。  这位张钦实在不是个普通人,他接到命令后,不予回复,却找到了守关大将孙玺,问他对这道命令的看法。  孙玺同样无可奈何  "既然皇上发话,那就开门让他出去吧。"  张钦听后沉默不语,孙玺松了口气,正准备去照办时,却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喝斥:  "绝对不行!"  此时的张钦突然换了一副凶狠的面孔,抓住了孙玺的衣襟:  "老兄你还不明白吗,我俩的性命就快保不住了!如果不开关,就是抗命,要杀头,开了关,万一碰上蒙古兵,再搞出个土木之变,我和你要被千刀万剐!"  孙玺的汗立马就下来了。  "那你说该怎办啊?"  张钦坚定地答复道:  "绝不开关!死就死,死而不朽!"  事到如今,就照你说的办吧。  在昌平的朱厚照等到花儿也谢了,也没有等到开关的答复,他派人去找孙玺,孙玺装糊涂,回复说御史(张钦)在这里,我不敢走开。他无可奈何,去找张钦,张钦就当不知道,什么答复也不给他。  朱厚照没办法了,只能叫镇守太监刘嵩,刘嵩倒是很听话,趁人不备就抽了个空子想偷偷去接,他顺利到了关口无人阻拦,正暗自庆幸,却看见门口坐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亮闪闪的剑。  "张钦兄,你还没休息啊?"  张钦笑了,他扬了扬手里的剑,只说了一句话:  "回去!出关者格杀勿论!"  朱厚照百般无奈,又派出了一个使者,以他的名义向张钦传达旨意:皇帝下令,立即开关放行!  张钦也很直接,他拔出了剑,指着使者大吼:  "这是假的(此诈也)!"  听到使者的哭诉,朱厚照也只有苦笑着叹气了,他不过是喜欢玩,不要人管,可守门的这位仁兄却真是不要命。  正在此时,上气不接下气的梁储和蒋冕终于赶到了,上下打量一下朱厚照,看看这位仁兄身上没有少啥部件,这才放了心。于是又是下跪,又是磕头,说我们两个老家伙再也折腾不起了,大哥您就跟我们回去吧。  前有围堵,后有追兵,朱厚照感觉不好玩了,他闷闷不乐地答应了。  所有的人都彻底解脱了,守关的回去守关,办公的回去办公,玩的回去接着玩。  再奔  梁储和蒋冕都是由李东阳推荐的,也算是历经宦海,阅历丰富了,一般的主他们都能伺候得了,但这回他们就只有自认倒霉了,因为要论捣乱闹事,朱厚照先生实在可以说是五百年难得一遇的混世魔王。  这二位兄弟毕竟年纪大,经验多,他们估计到朱厚照不会就这么罢休,派人紧盯着他,可几天过去了,这位顽童倒也没什么行动。他们这才稍微放松了点。  其实朱厚照这几天不闹事,只是因为他在等待着一个消息。  很快,江彬带来了他想要的讯息--张钦出关巡视了。  就在那个夜晚,他又一次骑马冲出了德胜门。  第二天,蒋冕进宫,正准备去见皇帝,却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飞奔过来,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梁储。这老头也顾不上他,只是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  "又跑了,又跑了!"  真是倒了血霉,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主。啥也别说了,兄弟一起去追吧。  抱着上辈子欠过朱厚照的钱的觉悟,梁储和蒋冕再次发动了追击。可是这一次,他们没有追上。  朱厚照吃一堑长一智,到了居庸关,并没有贸然行动,却躲在民房里,确定张钦不在关卡里,这才一举冲了出去,为防止有人追来,他还特意安排贴身太监谷大用守住关口,不允许任何人追来。  张钦和大臣们事后赶来,却只能望关兴叹。  至此,朱厚照斗智斗勇,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成功越狱。  这是一次历史上有名的出奔,其闻名程度足可与当年伍子胥出奔相比,在很多人看来,这充分反映了朱厚照的昏庸无能、不务正业、吃饱了没事干等等,总之一句话,他是个不可救药的昏君。  但是很多人都忽略了这样一个细节:他躲避了张钦。  怎样才能出关?答案很简单,杀掉张钦就能出关。  其实以他的权力,杀掉一个御史十分简单,而曾驱逐大臣、杀掉太监的他也早已意识到了自己手中的权力,但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了躲避。  为什么?  因为他是明白事理的,他知道张钦没有错,追他的梁储、蒋冕也没有错,错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他懂得做皇帝的规则,并且也基本接受这个规则,但他实在无法按照这个规则去做,他只想自由自在地玩。  于是他选择了钻空子,和大臣们捉迷藏。  关外  一望无垠的平原,萧瑟肃杀的天空,耳边不断传来呼啸的风声,陌生的环境和景物提醒着他,这里已经是居庸关外,是蒙古士兵经常出没的地方,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  然而朱厚照兴奋了,因为这正是他所要的,一个埋藏在他心底多年的愿望将在这里实现。   事实上,朱厚照之所以如此执著,锲而不舍地坚持出居庸关,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做一件事,见一个人。  这个人在《明史》中的称谓叫小王子。  第十三章无人知晓的胜利  小王子  下面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小王子兄弟的丰功伟绩,不用报户口,列一下他干过的事就行了:  正德六年(1511)三月,小王子率部五万人入侵河套,击败边军而去。   十月,小王子率部六万入侵陕西,抢夺人口牲畜万余。  十二月,小王子率部五万人进攻宣府,杀守备赵瑛、都指挥王继。  正德七年(1512)五月,小王子率部进攻大同,攻陷白羊口,守军难以抵挡,抢劫财物离去。  正德九年(1514)九月,小王子率部五万进攻宣府,攻破怀安、蔚州、纵横百里,肆意抢掠,无人可挡。  郑重声明,这只是随便摘出来的,在历史中,很多人的名字都只是出现个一两次,可这位兄弟出镜率实在不是一般的高,每年他都要露好几次脸,不是抢人就是抢东西,再不就是杀某某指挥,某某守将,实在是威风得紧。  这位小王子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那还要从也先说起。  也先自从在土木堡占了便宜,在北京吃了亏后,势力大不如前,最终被手下杀死,他死后,瓦剌的实力消退,而另一个部落鞑靼却不断壮大。  小王子就是鞑靼部落最为卓越的人才,一位优异的军事指挥官。在他的指挥下,蒙古军队不断入侵明朝边境,把当时的明朝名将打了个遍(王守仁还没出来),从未逢敌手。  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正德十年(1515)八月,小王子竟然发动十万大军,大举进攻边境,他兴致还不错,竟敢在明军地盘上连营过夜,长度达到七十多里!他一路走,一路抢,一路杀,未遇抵抗,而明军只能坚壁清野,龟缩不出。  如果仔细查阅史料,就会发现,明军倒也不是没打过胜仗,不过这胜仗有点问题。  第十三章无人知晓的胜利比如正德七年八月,平定安化王叛乱的名将仇钺曾经打过一个祝捷报告,大意是,小王子近日带大军攻击沙河边境,我带着军队进行了顽强反击,一举击溃敌军。如此胜利,实在值得庆贺,接下来我们看看战果--斩首三级。  最后报损失--死亡二十余人,伤者不计其数,被抢走马匹一百四十匹。  接到报告后,朝中的一个大臣立刻做出了真实的现场还原:一小群蒙古兵来抢马,成功抢走了马,还杀了很多人,避过风头,解决了几个落单没跑掉的人。  从此,这个小王子就成为了大臣最为头疼的人物,说起这位大哥没人不摇头叹气,只有一个人例外。和他的父亲不同,朱佑樘是一个,不喜欢惹事,而朱厚照则恰恰相反,他最喜欢的就是无事生非,无风起浪,还爱舞枪弄棍,热衷于军事。听说有这么个劲敌,他十分高兴,一直就想出去和这位仁兄较量一下。  可大臣们一想到这三个字,就断然、坚决以及决然地否定了他的提议。  但他血液中那难以言喻的兴奋是不可抑制的,,也要去斗上一斗!  于是,在手下的帮助下,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劲敌知道敌人就在身边,但他并不害怕,却还有着期待,期待着敌人的出现,特别是那个让人谈虎色变的小王子。  在这种情绪的鼓舞下,他一路快马赶到了边防重镇宣府,可他在宣府闹了几天后才发现,这里竟然十分太平,蒙古人也不见踪影。  于是他决定再一次前进,前进到真正的军事前线--阳和。  阳和就这样成为了他的新驻地,他就此成为了边境的临时最高指挥官。  不久之后,大同王勋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书信,信中让他好好守卫城池,安心练兵,落款很长--""。  王勋纳闷了,他虽然读书不多,官员级别多少还是知道的,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玩意儿?他连忙去看最近的朝廷公文,可找来找去也没弄清楚这官是咋回事。  他又翻来覆去地看这封信,口气很大,也不像是开玩笑,后经多方打听,才知道这封号就是皇帝大人自己的。  原来先生还是十分认真负责的,他认为作为一个军事主帅,没有一个称号毕竟是不行的,所以他就给自己封了这么一个官,还规定了工资和福利,反正是自己发给自己,也不费事儿。  边境的将领们被他这么一搞,都晕头转向,不知所云,希望他早点走人,可却打定了主意,住下就不动了。  一定要等到那个人,一定。  他最终没有失望。  正德十二年十月,大同王勋接到边关急报,蒙古鞑靼小王子率军进攻,人数五万。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他连忙急报皇帝大人,希望他早点走人,自己死了也无所谓,万一皇帝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全家都要遭殃了。  然而告诉他,自己不走。  不但不走,他还指示王勋,必须立刻集结部队北上主动迎击鞑靼军。  王勋接到命令,只是苦笑,他认为,这位不懂军事也没有上过战场的皇帝是在瞎指挥,自己这么点兵力,能守住就不错了,还主动进攻?  他叹了口气,还是率部出发了,皇帝的命令你能不听吗?据说临走时还预订了棺材,安置了子女问题。在他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  阳和的却正处于极度的兴奋之中,他盼望已久的时机终于到来了。  他听到小王子来到的消息后,当即命令王勋迎击,江彬提出反对,虽然这位仁兄着实不是个好人,却具备很强的军事能力。他认为,以王勋的兵力是无法进攻的。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着他的命令:  "辽东参将萧滓、宣府游击时春,率军驻守聚落堡、天城。"  "延绥参将杭雄、副朱峦、游击周政,率军驻守阳和、平虏、威武。"  "以上部队务必于十日内集结完毕,随时听候调遣,此令!"  江彬目瞪口呆,此刻,那个嬉戏玩闹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久经沙场,沉稳镇定的指挥官。没有理会旁边的江彬,发布命令后,他挥了挥手,赶走了所有的人在遇到那个人之前,必须充分休息,养精蓄锐。  百里之外,率军入侵的小王子似乎也感到了什么,他一反常态,舍弃了以往的进军路线,改行向南,向王勋的驻扎地前进,在那里,他将面对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手的变化,他立即调整了部署:  "辽东参将萧滓、宣府游击时春,离开驻地,火速前往增援王勋。"  "副朱峦、游击周政,尾随鞑靼军,不得擅自进攻。"  "宣府朱振、参将左钦即刻动兵,驻守阳和,不得作战。"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开始了漫长的沉默。   江彬在一边站着,丝毫不敢吱声,但在退下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咕噜了一句:这样的兵力还是不够的。  看似已经睡着的突然睁开眼睛,他笑了:  "不要着急,现在才刚刚开始。"  王勋感觉自己快要完蛋了,他刚刚得知,小王子的大队人马已经朝自己开了过来,就自己手下这么点兵,不被人砍死也被人踩死了。谁让自己干了这么一份工作呢?看来只能是为国捐躯了。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得知辽东参将萧滓、宣府游击时春已经率军前来增援自己,大喜过望之下,他下令全军动员,务必英勇抗敌,与鞑靼军决一死战,坚持到援军到来。正德十二年十月,甲辰。  战争在山西应州打响,正式开始。  小王子率军长途跋涉,终于找到了明军的主力(至少他认为如此),十分高兴,毕竟带五万人出来不容易,不捞够本钱也实在不好意思回去。二话不说就发动了进攻。  王勋十分勇猛,他知道自己兵力不多,为了不让对方看出破绽,一出手就竭尽全力去打,发动全军冲锋,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也确实迷惑了小王子,他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没有敢于立刻发动总攻,给了王勋活命的时间。  双方在应州城外五里寨激战,打了整整一天,到了黄昏,小王子发现自己上当了。  对方转来转去就那么些人,自己居然被忽悠了这么久,他十分愤怒,但已经快到夜晚,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出现,他命令部队包围明军,等到第二天,再把王勋大卸八块。  然而情况总是不断变化的。 第二天,大雾。  王勋乐坏了,他借着这个机会,坚持的真理,溜进了应州城,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等到大雾散开,他才发现,负责跟踪任务的副总兵朱峦,竟然超越了蒙古军,也跑到了自己这边。  小王子气得不行,明军非但没有被打垮,反而越打越多起来,他失去了耐心,开始集结部队,准备攻城。可还没等他准备好,麻烦又来了。  城内的守军似乎比他们还不耐烦,竟然主动出城发动攻击,小王子急忙迎敌,而他很快就发现,城内军队的自信是有原因的。  辽东参将萧滓、宣府游击时春终于率部赶到了,来得正是时候,王勋得知后立刻下令前后夹击鞑靼军,到了现在,他终于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  不过很可惜,只不过是曙光而已,因为他的敌人是五万精锐,而统帅是卓越的军事将领小王子。  小王子的名声不是白得的,他没有被这种气势吓倒,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做出了准确的判断:敌军兵力仍然不足。  他冷静地发布命令,将军队分成两部,分别应敌,并保持相当距离,防止敌军再次合流。  他的这几招获得了奇效,一贯投机取巧的王勋再也没能忽悠过去,反复冲击之后,他们再次被。  王勋终于无计可施了,想来想去再也没啥指望了。  也就在此时,叫来了。  "立刻集龘 合军队,出征作战!"疑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他的问题是很明显的:  哪里还有军队呢?知道他的疑问,直接说出了答案:  "我之前已暗中命令张永、、张忠率军前来会战,他们已经按时到达。"终于明白了,在那些日子里,到底在等待些什么。站了起来,他一改往日的调笑,满面杀气,大声对还在发呆的说道:  "该轮到我了,出兵吧!"  谜团  综合看来,的策略是这样的,首先派出少量部队吸引敌军前来会战,之后采用不断增加兵力,拖住敌军,并集结大股部队,进行。  事实证明,他的计划成功了。  丁未,亲率大军,自阳和出发,向应州挺进。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包围圈内的王勋也算是久经战阵了,可他这次也被折腾得够呛,从绝望到希望再到失望,一日三变,不厌其烦。事到如今,援军也到了,接应也到了,仍然无济于事,他扳着指头数,也没有发现还有哪支部队能来救他。  当然了,他是不敢指望的,因为这位皇帝陛下是个不靠谱的人。  天亮了,蒙古兵发动了总攻,王勋率部拼死抵抗,但仍然难以退敌,就在他即将支持不住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蒙古兵突然开始溃退!终于赶到了,他实在很够意思,命令部队日夜不停地向应州发动奔袭,正好看到王勋被人围着打,当机立断命令部队发起冲锋,蒙古军没有防备,又一次被打散,三路大军就此会合。见好就收,没有发动追击,而是命令全军就地扎营,现在他手上已经有了五六万人马,足以和对手好好较量一番,他相信,那个敌人是不会就此退走的。  小王子算是被彻底打闷了,先打王勋,没打下来,还多打出了两支部队,现在又冒出了这么个大家伙,派头不小,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无论如何,不能就这么算数,就看看这个新来的有什么本事!  从当时的史料分析,小王子确有可能并不知道与他对阵者的身份,但无论如何,他仍然集结了自己的所有兵力,准备与这位神秘的对手决一雌雄。  第二天,仍然是大雾笼罩,小王子抓紧时间,布好阵形,准备发动最后的冲击。不久之后,雾渐渐散去,他这才惊奇地发现,明军列着整齐的队形,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等待着他。十分紧张,虽然自小他就曾向往过金戈铁马的生活,也听过那些伟大祖先的传奇故事,但当剽悍的真正出现在他的面前,叫嚣声不绝于耳,闪亮的刀锋映成一片反光,晃花了他的眼睛时,他这才清晰地意识到,打仗实在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难道要缩着头退回去?  这不就是我一直等待的时刻吗?他用力握紧了手。横扫天下,!先祖曾经做到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可以?  尚武的精神在他的身体里复苏,勇气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在所有士兵的注视下,他拔出了佩剑,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冲锋!"  战斗就此开始。  看见明军出人意料地发动了进攻,小王子也拼了老命,他发起了总攻令,总计十万余人在应州城外反复厮杀,你来我往,据史料记载,双方来回交战百余合,相持不下。  事实证明,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在战乱之中,他保持了镇定,还在阵中来回纵马狂奔,鼓舞士气。他这一无畏的举动大大鼓舞了明军的士气,士兵们英勇奋战,向蒙古军发动了无数次潮水般的攻击。  战争就这样进行了一天,双方也不讲什么策略诡计了,就是拿刀互砍,谁更能玩命谁就能赢!就这么折腾到了下午,看着无数如狼似虎、浑似打了、兴龘奋剂、的明军,蒙古军队顶不住了,小王子也撑不住了,他本来只是想来抢点东西就算数,却碰上了这么个冤家,结果赔了大本钱,无奈之下,只能发出那道丢人的命令:  "退兵!退兵!"不读书,也不讲什么战争礼仪,看到蒙古兵退却,他便下令全军追击,可惜,一路赶到了,突然又起了雾,只能打道回府。  这是一场没有详写的战争,并非我偷懒,实在是史料记载太少,因为兄是偷偷出来的,身边没有史官,文人也很少,他自己是半文盲,、张永、王勋都是比他还粗的粗人,总不能指望他们吧。
  值得一提的是此战的战果,史书记载明军死亡五十二人,蒙古军死亡十六人,然后还有先生的--"我亲手杀了一个!"仅此而已。  我之前曾多次对史书上的记载提出过质疑,但这次我却可以肯定地说,这个记载的的确确是有问题的。因为这是一个违背了常识的结论。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十万人是个什么概念,换在今天,那就是十个师,别说打仗,就是搞个军事演习,也经常死那么十来个人,即使双方拿的都是板砖,互拍几下也不止这个数。  事实上,双方是真刀真枪地互砍,而且是足足砍了一天,参战的双方既不是慈悲为怀的和尚,也不是练过气功的义和团,而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高级货,至少蒙古人那里肯定是没有普及的。  再谈谈讲的那句话--"我亲手杀了一个!"这句话经常被后人拿来嘲笑他吹牛,其实仔细分析一下就会发现,他说的很有可能是实话。  要知道,先生在战场上是很显眼的,很多人无时无刻都在盯着他,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是贵为皇帝,当众扯谎是很掉价的,而且要吹牛也不用说只杀了一个,随口说说十几个,几十个不也就出来了吗?  然而坚持了他的说法:"我亲手杀了一个!"  只有一个。  所以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而据记载,这场应州之战蒙古军总共才死了十六个人,这样看来,运气很好,因为他手下的五万人一共才杀了十五个人。按照这个几率,他买彩票是肯定能够抽到一等奖的。  所以结论是:被抹黑了,应州之战也被人为抹黑了。  抹黑他的人我们不好猜测,却也不难猜测。  可笑的是,抹黑的证据竟然是如此的确凿,甚至连史书的记载者也留下了破绽--"是后岁犯边,然不敢深入。"  原来只是死了十六个人,赫赫有名的小王子就"不敢深入",这样看来,他真是名不符实,虚有其表。 在明代的所有战役中,被故意忽视的应州之战本就不显眼,但这场被忽视的战役,却是朱厚照勇猛无畏的唯一证明。   谁曾忆,万军从中,纵横驰奔,所向披靡!   只记下,豹房后宫,昏庸无道,荒淫无耻!   残阳如血,大风卷起了黄色的帅旗,注视着敌人仓皇退走的方向,得意地调转马头,班师回朝。   那一刻无上的光辉和荣耀,你知道,也只有你知道。-----------------------------------------------------------------------------------------------
后来那些事大家都知道了,落水受寒也好、死于豹房也罢。明朝最为多疑案,就留给那些皓首穷经的学究探罢.作为一个皇帝其荒唐的一生:懵懵懂懂上位、随心所欲玩乐宫廷、沉湎豹房等等不管事的行为与国祚无利、于社稷春秋也只是徒增笑料。只是抛开皇帝这一身份,朱厚照本质上只是一个贪玩之人,可惜投错帝皇胎。太平盛世,百姓睡觉。一觉醒来,家还在,人都活,每天劳作,如果还能有一两个好念想,这就是好世道.朱元璋朱棣的滥杀无辜行径在老百姓眼中,肯定不是什么好鸟。但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人,那时的好世道,不会长久。突然又想起曾经看来的一句话,深以为然:是非功过有青史,善恶斤两问阎王。知我罪者,其惟春秋
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有大段对武宗的描写和评价,摘抄如下:第三章“世间已无张居正”
难道说守成之君就无法改造这些凝固了的制度、改造皇帝的职权进而改造他的帝国?似乎也不尽然。在万历之前,他的叔祖正德皇帝曾经试图这样做过。两人之间相隔约有半个世纪,正德的所作所为,对万历自然不是没有影响的。
正德在1505年即位的时候还不满14岁。他有超人的胆量、充分的好奇心、丰富的想象力。这样的人作为守成之君,可谓命运的错误安排。正德没有对传统屈服,他有他自己寻欢作乐的办法,而且我行我素,毫不为臣僚的批评所动摇。与书呆子作对,也许正是他引以自娱的办法。
正德登极未逾两年,他就搬出紫禁城,不再受宫廷内部清规峻律的限制。他新建的住宅名叫“豹房”,坐落于皇城中空旷之处,中有精舍、猎房及俱乐部。从此,他就在宦官、倡优、喇嘛以及异域术上的包围之中。如果兴之所至,他也偶然临朝或出席经筵,但更多的兴趣则在于游猎。有一次,他亲自训练老虎,为虎所伤,幸赖亲信江彬的救援才得免于难。
江彬之见信于正德,也在于他的大胆和机警。他身上有箭痕三处,其中有一处穿过面颊直到耳根。1512年,经过皇帝的面试,他就受到宠信,甚至和皇帝形影不离。过去正德已经在皇城里练兵,自从得到了江彬这样英勇的军官作为侍从,操练就更形频繁与正规化。士兵们被分成两营,皇帝自率领宦官组成的士兵为一营,江彬率领从边镇中精选的将士另为一营。部队的服装也与众不同,鲜明的错甲上系以黄色的围巾,遮阳帽上插天鹅的翎毛,这些都增加了士兵们威武飒爽的气概。
正德皇帝整天忙于练兵,夜间则在豹房和各式各样的人物玩乐。对朝廷上文臣和宦官的冲突,他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在他看来,这种争端是无可避免的,更何况处理这些事情并不是他的专长。
最富有冒险性的事迹发生在1517年。当时鞑靼小王子伯颜猛可屡屡犯边,这一年又率领五万骑兵入寇,围困了本朝一营官兵。皇帝准备御驾亲征,借此体会战争的实况,并且检验几年来练兵的成效。文官们对这一惊人之举竭力阻挠,首先是一个视察长城的御史不让他出关。这样的事情很容易解决,他随即下令解除这个御史的职务而代之以一个宦官。他出关之后采取了同样的办法,即不让任何文官出关。前后四个月,北京的臣僚几乎和皇帝完全失去联络。送信的专使送去极多的奏本,但只带回极少的御批。
当皇帝得胜回朝,一个戏剧性的场面出现了。他在事前命令宦官打开仓库,取出各种绸缎遍赏百官,要求他们尽一昼夜之力制成新的朝服接驾。由于过于仓促,文武官员胸前的标志弄得混乱不堪。原来颁赏给有功的大臣的飞鱼、蟒袍等特种朝服,这时也随便分发。官员们所戴的帽子,式样古怪,由于皇帝的亲自设计。接驾的仪式也来不及订出详细的规定并事先演习。陈列在大道两旁、歌颂御驾亲征取得伟大胜利的标语布慢,因为皇帝自称“威武大将军朱寿’,官员们只能照写上款,并且不敢在下款称臣。偏偏天不肯作美,那一天雨雪霏霏,百官颔立直至夜晚,才看到皇帝在无数火把簇拥之下骑在栗色马上安然驾到。皇帝在城门口下马,接过首辅奉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驰马赴豹房休息,百官则依旧狼狈地踯躅于泥泞的街头。 皇帝把俘获的武器装备陈列于官门之前作为战胜的实证。宫中的银作局特制了纪念这次不世之功的银牌,上附各色彩带。
但是他的兴致丝毫也没有带给廷臣以鼓舞。翰林院全体官员拒绝向他祝贺,有的监察官自己责备自己失职而要求解职归田。虽然前方官军的围困因为御驾亲征而得以解除,而且终正德一朝,小王子也没有继续入侵,但是持怀疑态度的文官却坚决不承认这次胜利。他们强调说,我军伤亡达600人,而鞑靼却仅仅有16人战死。
1518年秋天,正德皇帝要求大学士草拟敕旨,命令“威武大将军朱寿”再次到北方边区巡视。对这项命令,四位大学土都不肯接受。其中有一位匍匐在地,泪流满面,说是宁可任凭皇上赐死,也不能做这种不忠不义的事情。正德对大学士的抗议置之不理,一切仍然按照原来的安排进行。在征途中,他又降下敕旨,封自己为镇国公,岁支俸米五千石。五个月之后,他又再次加封自己为太师。至此,他就成了他自己手下最高级的文官,位居大学士之上。第二次的御驾亲征,由于鞑靼始终避免接触,虽然大肆搜索仍然找不到敌人的踪影,只能无功而返,在1519年春天回到京城。这9个月之中,廷臣的抗议先是数以十计,然后是数以百计。廷臣别切地陈奏,京城无主,随时可能发生变乱。两位大学士提出质问说,陛下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而自我降级为公爵,追封三代,岂非要使先皇三代同样地降级?首辅的抗议更为直率,他质问说,所谓威武大将军朱寿究竟是何人?如果并无此人,就是伪造圣旨,依法当处死刑。对这些谏劝与抗议,正德依然不加理睬。他的性格过于放纵而又具有充分的自信,他的不抱小节已经和这些书呆子的观念距离得过分遥远,以致再也无法调和。他喜欢和臣下混在一起饮酒玩乐。一个女人如有情趣,那么不论她过去是娼妓、已经结婚或正在怀孕都毫无妨碍。在他的巡视途中,他和臣僚上下不分,以致巡抚在设宴时,他的席位竟没有筷子。事情发觉以后,臣僚们惶恐不已,他却认为不过是个笑话。有多少次他扔下饰有皇帝标志的专车专用不坐,而去和别人挤在一部民用大车上。在他为祖母举行丧礼的时候,他看到地上满是泥水,就下令臣僚们免予磕头。但是他的好心肠并没有使所有的廷臣感激,有一位翰林院修撰因为没有机会在泥水中挣扎以表示对皇室的忠诚,就在事后写了一封奏折,引用孔子孟子的教训和皇帝辩论孝道。这篇奏折立即传开,执笔者舒芬乃得以名扬史册。正德皇帝是否具有大将的才略,现在已经无法判断,因为他没有让文官参与他的亲征队伍,而武官又不会记录战况。可以确知的是,他在1517年的那次战役中曾经亲临前线。1518年冬天,他再度亲临西北边疆,正好遇上大风雪,从者瑟缩委顿,他却精神焕发,始终自持武器,端乘坐马,坚持不用舒适的乘舆。这些应该认为是难得的长处,在文臣的心目中却变得完全不可理解:为什么一个皇帝会放弃九五之尊而把自己降格到一个不识字的武弁的地位?这种惶惑以至愤慨,真正的原因是皇帝挖空了他们苦心构筑的政治体系。这个体系以仙鹤、鹌鹑、獬豸等等标志和无数的礼仪磕头以及“四书”中的词句堆砌而成。正德虽然没有用明确的语言,但却用实际的行动对它作了全部的否定。所以,当正德在1519年又准备以威武大将军的名义到南方各省巡视的时候,文官们就再也不能忍受了。全体监察官员联名诤谏劝阻。皇帝照例置不作答,他们就列队跪在午门外要求答复。这件事还没有了结,其他官员已经跟着递上了奏本,名为谏阻,实则颇有论辩并含有集体示威的味道。皇帝大为震怒,在江彬的建议之下,所有跪劝不去的146个官员每人受到廷杖30下,其中11人当场被打死或事后伤发而死。大学士全部引咎辞职,则为皇帝温旨慰留。发生了这些纠葛,南巡的筹备工作拖延了好几个月,到秋间才得以成行。这次旅行与巡视北方不同,并无军事上的意义而专为游乐。江南的秀丽风光使正德乐而忘返。然而乐极生悲,在一次捕鱼活动中,皇帝所自驾的轻舟倾覆,虽然获救,但已使圣躬不豫。1520年年底他回到北京,1521年年初就在豹房病死。由于他没有子嗣,于是群臣和皇太后商议,决定迎接今上万历的祖父入继大统,是为嘉靖皇帝。
正德毫不费力地作弄了他的臣僚,显出了他比臣僚确乎要高出一手。其原因,表面看来在于皇帝具有传统赋予的权威,他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其实,事情并不如此简单。
百官之所以绝对服从皇帝,即使不说是有条件的,但也决不是无目的的。君主專製本来与文官制度相辅相成,在这庞大的组织中,下层的官员把无数不能尽合事实的书面报告逐级递送到中枢,以其数量之多和情况之复杂而要期望中枢事事处置得宜,自然是不可能的。端坐在宝座上的皇帝,他的力量带有宗教色彩,其神秘之处,就在于可以使不合理的处置合理化。换言之,皇帝的处置纵然不能事事合理,但只要百官都能俯首虚心地接受,则不合理也就成为合理。正德皇帝不去培养这种神秘力量,反而偏要去表现自己的将才帅略,岂不是破坏了臣僚们对他绝对服从的大前提?正德自称威武大将军,企图把皇帝和作为一个富于活力的年轻人的自己分为两事。不消说,他的臣下是不能接受这些看法的。以本朝幅员之大,人口之多,仅仅为了打败伯颜猛可,动员部队的力量就可能达到这个目的。问题在于,要不是威武大将军朱寿就是正德皇帝,他怎么能出入几个边镇,指挥所有的军队而且有足够的给养补充?反过来说,要是被任命为前敌指挥的将领都能有这样的行动自由,即使战胜外敌,我们的内政岂不大受影响?
事实上,我们的机构设计就不允许高级将领具有这样的自由。各边镇的总兵官一定要受该地区文官的监督,在指定的地区活动。如果不是这样,唐朝的藩镇可能重新出现,成为重大的祸患。而如上面所一再说明的,本朝的立国以伦理道德为根本,以文官集团为支柱,一切行政技术完全在平衡的状态里维持现状而产生。且不用说旁的武官,即使皇帝亲统大军,以动态作前提,迟早也会使国家的人事、行政、税收、补给各项制度发生问题。正德的一生,一意孤行到这种程度,也有其特殊的原因。他的一生几乎谈不上家庭关系。他的母亲给他的影响微乎其微,宫中的妃嫔也没有一个人对他具有笼络的力量。在他登极的时候,三个大学士都以文章道德著称而缺乏解决实际政治问题的能力。一个天生喜欢活动的年轻人,看到一方面是他的朝廷逐日在按部就班、调和折衷的原则下办事,另一方面则是那么富有刺激性的鼙鼓旌旗、金戈铁马,他自然会不加思索地选择了后者。正德要求实现个性的发展,而帝国的制度则注意于个性的收缩。不论是出于自尊心还是虚荣心,正德利用他皇帝的地位和传统对抗。协助他在对抗中取得上风的,是过去引诱他注意体育、军事的宦官和军官,他们掌握了京城的军队和特务,大量排斥反对他们的文官。他们鼓励皇帝任性放纵,他们自己也因而得以有所作为。正德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使以后的皇帝受益。相反的,他使以后的皇帝得到了更多的拘束。他的宠用佞臣,私出宫廷、自任将领,其来势之迅猛竟使想要反对的文官措手不及。文官们虽然认为他有失人君的尊严,但都无可奈何。天子就是天子,这种神秘的力量出诸天赋。但是说到底,他们的绝对服从也不是完全盲目和没有限度的。正德一朝,前后有两个亲王造反,其号召天下的理由,则是皇帝无道,违背了祖宗的成宪。用现代的术语来说,就是破坏了宪法。这两次造反都没有成功,其原因一方面是军事准备不够充分,另一方面是他们对正德业已众叛亲离的估计超过了当时的现实。然则他们作出这样的估计,不惜把身家性命押上而作孤注一掷的赌博,一次失败之后又有第二次,这也未尝不可说明正德的违背成宪已经使他的皇帝资格发生动摇。要不是他在不到30岁的时候就结束了生命,而是更加长期地继续他的所作所为,其后果究竟会怎么样,也确实未可逆料。他去世以后被谥为“武宗”。从传统的意义上讲,这是一个明褒实贬的溢号。。。当今上万历皇帝在1572年登极,他那位富有情趣的叔祖已经去世五十一年了。。。万历皇帝缺乏他叔祖的勇气、积极性和寻找快乐的情趣。。。
他堂弟嘉靖在给他修实录的时候特意吩咐把之前留中不报的八百多条黑料狠料爆了个够,所以明武宗实录应该是挺原汁原味的,应该说是过于原汁原味了,本来嘛,皇帝的过错,史官动动笔杆子修饰修饰就遮过去了,到了正德这儿就没这么幸运了,嘉靖本来就因为大礼仪憋火,正好拿堂哥出出气,其实想想也不是黑,就是如实记述不加修饰罢了,所以看着武宗的实录最有意思,也更真实鲜活些。
我觉得不算抹黑,虽然他颇有军事天才,但是豹房等各种浑事儿却是事实。
没有遵守存天理灭人欲的原则不顾别人看法保留了自己感情在当时的中国人看来就是大逆不道。
别人笑我太疯癫,朕只是爱玩角色扮演。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 这个大萌货
可惜生在帝王家。
我只知道他死的很蹊跷
利益相关:杨廷和脑残粉。正经的表示,官方版史书至少代表那时大多数士人阶级的价值取向。要说抹黑,就是整个阶层在抹黑皇帝。抹黑皇帝,我大明的官员俸禄也不大会上调的。相信他们有这个觉悟。
他是一个悲剧的个人,但是绝不是一个好皇帝。看题主的问题就知道,注脚是“皇帝”。他很悲催或者很幸运的有了唯一一个职业是皇帝,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不是皇帝,生于平民之家,或是生于普通官宦人家,也不能让他如此任性而为。正因为他是皇帝,他享受着皇帝带来的权力和好处,却没有尽到皇帝应有的义务,甚至连一个子嗣也没有留下。人都有追求自己人生价值的自由,但是同样也要对人生负起责任来。单单从这点看,历史对这个皇帝还是评价中肯的。
武宗不与文官合作是因为他不想被那些儒家传统的教条,规则所束缚。不想成为一个整日按时上朝,日讲,经筵的一个皇帝机器。他好玩,好武,不好文,不好儒
他就像当下的叛逆青年,事事都要做的有个性,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偏做什么。这才闹出了一件件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他确实亲近宦官,小人
因为这些人能陪他一起闹,他不愿搭理那些文官因为那些大臣们只会板着脸跟他说教,但这并不表示他就对那些大臣毫不尊敬,任凭其高兴随意处置。大臣劝他,他不会发怒,只是敷衍着说
知道了。虽然是左耳进右耳出,但是不会随意打板子。因为他是个聪明人知道那些刻板的大臣是为他好,他尊敬这些大臣,任用这些大臣是因为他知道国家还需要他们来治理。他也曾经有过他辉煌的时刻,在被人忘却的应州之战中他出色地指挥了一场战斗,然而这张战斗却被后世史家有意扭曲和抹黑了。后世只记得他在豹房中的荒淫无度,却不记得他在万军之中的所向披靡。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正德五十年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