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求左耳十年右耳明年今日右耳系列文。屈指流徒写的,全四部都能发给我吗,谢谢

左耳右耳系列第一部—前世(耽美)_2 - 屈指流徙(米古月) - 书包网 - TXT全本小说/电子书分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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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耳右耳系列第一部—前世(耽美)_2
去吧。”几个人商量後,决定派余全跟欧阳做代表。
  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又不能拒绝大家的好意,只好带著这两个人回家,而凌辰也没有反对,应该不会出什麽事的。
  到了家,他们也只呆了一会就离开了。
  “这下有三个月不能打球了,还好不是明年受伤。”
  明年是县篮球赛,去年我们输了,今年绝对要赢过来。
  “是啊,这样想还真庆幸,对吧。”轻轻敲了凌辰一记。
  他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要知道我刚才可是吓死了,他们告诉我凌辰手摔断了,要进医院。我当场傻住,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以後会小心的。”凌辰知道我心中的担忧,送我一个保证的笑容。
  “一定要小心。不只我,爸爸妈妈也会的,还有姐姐。”
  “对了,姐怎麽都不给我们打电话。”
  “噗嗤”一笑,“你转移话题太明显了吧。”
  “哪有,这是很正经地问你,姐姐确实很少打电话回家。”
  知道凌辰是想叫我放松心情,我也就顺著他的话题接下去,“手受伤了,脑袋也受伤了。姐姐除了到学校的第一天给家里打过电话,什麽时侯还给家里打过电话啊。”
  “也对,她要是打电话回来,不是天下红雨,就是出了不得了的事。”
  躺在床上跟凌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本就疲惫的我们很快就睡著了。
  爸爸妈妈对我们三姐弟是绝对的信任,所以今天我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也不会知道,这样也好,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由於凌辰手受伤了,我就开始负责照顾他的起居,上下学也跟他一起走,周末陪他去翰县检查、拿药。
  这样过了两周,爸爸妈妈回来了,看见这个情况大惊。妈妈直喃著要是不跟爸爸一起出去就好了。
  “你不出去,辰照样打球,受伤也是不受控制的。”我安慰著妈妈。她这麽自责,让一直呆在家的我更加惭愧。
  “妈,这样不是很好吗?终於有时间念书了?”凌辰在一旁也跟著安慰妈妈。
  “你就别难过了,哪个打球的不受伤,我当年受的伤可比阿辰重多了,这点伤而已。”老爸讲完还敲了凌辰脑袋一记,要在平时绝对是拳头一记。
  “别跟你的比,你那是神经大条,受伤也是活该。”
  看爸爸妈妈开战,凌辰赶紧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拉著我上楼。
  “还是爸爸厉害,马上就让妈妈转移战火。”
  “姜是老的辣。”我收拾著凌辰的衣服,动作很慢。
  凌辰看著我笑得灿烂。
  “你还笑。”把手中衣服扔向他。
  哪有人受伤了精力更旺盛,每次给他洗澡,都得被他吃得乾乾净净。按凌辰的说法,以前因为要训练总是不能尽兴,现在是绝佳的机会。他那叫不尽兴,那什麽才叫尽兴,现在这样吗?由我主动叫尽兴吗?
  “辰。”我严肃地看著他,“今天洗澡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能动手动脚。”
  “我是很想动手了,但不行。”凌辰举举自己受伤的右手示意。“好了,去洗澡了。”
  看凌辰径直走向浴室,我赶紧阻止他,“不行,你今天一定要答应我不乱来,我才给你洗澡。”
  “你真的想要我不乱来吗?”凌辰回头对著我耳朵呵气,暧昧的字眼让暧昧的情愫又开始上升。
  脸红地跟在他後面。
  第一万次怀疑在男生的浴室装浴缸难道就是为了做爱做的的事。
  其实凌辰只有右手受伤,但我怕他洗澡时只用左手会很不方便,最怕的还是他受伤的右手要是进水了怎麽办?
  舍不得他受苦,只能由我受苦了。
  “快点!”坐在凌辰身上,听著他的指挥,我的脸跟往常一样红透了。
  这样的姿势真的很羞人,能密切感受到插进体内的欲望一寸一寸地涨大。
  “伶。”凌辰凑近我的耳朵,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他的声音委屈极了。
  “怎、、麽、、、了?”气喘吁吁地回头问他,
  “伶,我好难受,你再不动快点,我会难受死的。”
  气结,以为他发生什麽了,我还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回应他,结果竟然是因为这个。我故意停住不动要他难受,可,
  “辰!啊!”凌辰用没受伤的左手扶住我的胯,下身跟著用力地往上顶。觉得自己的下身已经不是自己了,而是凌辰的分身。
  “顺著我的动作动,快点。”凌辰松开了左手,让我自己动。虽然从凌辰受伤後每次都是由我主动,但以往一直由凌辰主动的我,总是很难放开。
  “乖,等下不用我叫你快点,你自己就会加快的。”羞人的语句从凌辰嘴里一直传出。
  “不要说了,我快点就是。”再听下去,我怕自己不是被凌辰催烦死而是被他羞人的言语羞死的。
  双手抓著浴缸的边缘,深吸了一口气,微微起身,这使凌辰的欲望露出几分,再重重地坐下,满意地听到凌辰的呻吟。这声音鼓励了我,我加快了这个动作。就跟凌辰讲的那样,越到後面就越顺,现在已经不是凌辰催著我了,而是自身的欲望催著我加快动作。
  “伶最棒了。”凌辰吻著我光裸的背部,色情之至。
  每次都是这样,刚开始的害羞到最後的狂热,与凌辰的每场性事,我本就是从头到尾的配合,甚至可以说我的欲望并不比他少。
  凌辰只是言语上的呻吟和鼓励,都能让我把羞耻抽出自己的身体,这样的我似乎是没有羞耻感只有满腔欲望的赤裸裸的性欲工具。而这样的我总会想深藏在骨子里的我到底是怎样的?是现在跟自己亲弟弟在浴室疯狂作爱的我,还是在余全、阿毅眼中的会让男人喜欢上的男人,还是在同学眼中偶尔内向偶尔开朗的凌伶?
  但我想要他,是很想很想的那种。真的。
  激烈的性事让简单的洗澡变成了一场拉锯战,一个多小时後我们才出来。
  瞪了凌辰一眼,晚上要任他为所欲为,白天还要应付繁重的课业,我的体力接近破产边缘。
  “伶瞪眼,也很美啊。”
  最近跟我呆的时间长了,发现凌辰嘴巴越来越甜了,不是说他以前没讲过,只是不像现在这样频繁。
  “辰,你不是有什麽阴谋吧?”故意用怀疑的眼神看著他。
  但一丝懊悔从他的眼里一闪而过,心咯噔了一下,这个眼神我不是第一次看见,凌辰对我懊悔,为什麽?
  看出我心中的疑惑,凌辰像拍小孩子那样拍了拍我的头,“你都高三了,一边负责学习,一边还要负责我的需要,对不起。”讲到最後凌辰还煞有介事地向我鞠躬。
  不去想他是不是随便找个理由来搪塞他的懊悔,我要做只有顺著他的话接下去,“既然知道,明天开始就不能要我了。”
  “可伶不是很想要吗?”凌辰靠近我又皮皮一笑。
  那时,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去探究凌辰的懊悔,不管那是真是假。即使那是可以碰触的领域,但同时它是最脆弱的领域。
  你是不是想说我很傻,其实不安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只是我不愿去想,一直在逃避,一直沉醉在那似真似假的情爱中。
  我跟凌辰的开始也许只是在“冲动”的名义下,但越真心对待就越现实的我们,反而看得更清楚,所以才用那最直接最亲密的方式来表达爱,那是爱,对吧。你要承认,你要承认!即将崩溃的我需要回忆这种最不伤人的东西来安慰。
  第十章
  我不知道凌辰为什麽还肯让余全和欧阳来看他,是因为队友的关系吗?虽然明白男孩间不会去计较太多,但若是以前,只要我跟谁不好,凌辰也会拒绝与这个人往来。
  余全跟欧阳跑我们家很勤,欧阳还勉强说得过去,而余全呢,虽说从市里到县城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但他怎麽说也是个学生,跑得太勤了吧。没有人会对差点强暴了自己的人还能毫无戒心,对他我已经没有任何的信任了,就算凌辰跟他的关系再好。
  “凌伶。”我冷著脸站在客厅,欧阳站在我旁边唤了我一声。
  欧阳与我的相处永远都是不冷不热,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在班上倒我气氛了。这是补偿吗?真的觉得很好笑,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个讨人厌的声音。如果他能够不再频繁出现在我面前,那我会更高兴的。
  “很晚了。”
  我说的没错是很晚了,晚自修结束再到我家,已经10点了。
  “阿伶,不要这麽冷漠嘛,我们是来关心你弟弟的。”旁边的余全,我可以肯定他是故意说“弟弟”这两个字的,他想干什麽?想让我产生道德的负罪感,还是亏欠感,感谢他没有跟别人说我跟凌辰的事。
  “余全!”凌辰狠狠瞪了余全一眼。
  “开玩笑都不行吗?凌辰你太小气了吧。”
  看他们在那边聊著,我想这才是凌辰与余全他们的相处模式吧。但我真的不喜欢,我讨厌余全,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因为是他让我变脏了。
  “凌伶。”被冷落在一旁的欧阳凑到我身边,看样子是想跟我讲话,却不知道怎麽开口,跟他之前损我时一点都不像。
  如果不是他,我想我会往他头上敲,再问一句,你是欧阳的躯壳吗?但那是欧阳,知道我最大秘密的人。
  我没有与人分享隐私的嗜好,更何况他。只是我现在不知道对他的厌恶到底有几分,那晚,事实说来,也算是他救了我。余全说他也想上我,但毕竟还没付渚行动?在这种事上我更重视结果吧。所以偶尔会认为他这人其实也蛮不错的,尤其像现在腼腆地望著我,有点可爱呢。
  心里知道自己对他其实并不如余全那样反感,但不会表现出来,如果一切只是我的臆测,如果他其实并不是现在给我的感觉,那我只能自讨哭吃了。就像余全那样阳光的人,做出的事跟禽兽没两样。亏我之前还认为他很阳光耀眼得让我不敢靠近,现在看来我这个已经算是黑暗的人都比他来得阳光。
  “凌伶,我脸上有什麽吗?”耳边传来欧阳疑惑的问声。
  “啊!”竟然盯著他想事情,丢脸。
  “自己照镜子。”冷冷回了他一句,保护自己的最佳武器就是不给别人任何机会。
  “我说,你们两个人该回去了吧。快走,不送。”凌辰与余全谈完了,就过来把欧阳拽到馀全面前下逐客令。
  “凌辰,好歹我是你学长吧。”被凌辰拽过去的欧阳大声抗议。
  “我是你的队长。”凌辰给出一个张狂的笑。
  对了,凌辰上了高二後就担任篮球队的队长,那个职位按凌辰的说法就是众望所归,他有这个实力。
  “切!你小子嚣张得可以。”欧阳往凌辰比比中指。
  “回去了,欧阳再不回去我们就很危险了,厨房就在隔壁啊。”余全推著欧阳出去,到了门口又回头朝我一笑,“阿伶,明年报我的学校吧。”
  嬉皮笑脸的禽兽,自以为自己魅力很大,“你快给我回去!”我走到他面前,大手一推,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砰!”楼上爸妈卧室的门开了。
  “你们两个关门不会小声点啊。”是爸爸的大嗓门。
  “生气也不要拿门开玩笑啊?”凌辰笑著摸摸我的头。
  “那你给我当消气桶。”
  自我催眠似乎有点失效了,脑子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凌辰与余全、欧阳为什麽还可以这麽好,是因为最近跟凌辰呆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吗?
  “你还要多久才能好。”
  “怎麽开始嫌我了?”
  “是啊,”
  按医生的说法,凌辰的手臂要过元旦後才能完全康复,现在才12月初,还要这样跟他日夜相处一个月,有点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内心的好奇还有被锁在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回头去看,从那时起我与凌辰的相处就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不愿多言的他,不愿多问的我,也许彼此都在赌,赌对对方的了解有多深。
  这世界没有胜利的赢家,参与赌局的每一人都是失败者,因为这世界没有一样东西可以用来赌。
  即使现在依旧处在年少轻狂年纪的我,还能感受到那种带著战栗带著些许变态和疯狂的赌徒所带来的恐惧,而我就是这样的赌徒,而凌辰把所有的一切都算好了,但我们都不是赢家。输得彻底,输得狼狈,却有几人知。
  余全、欧阳、阿毅、林雨,还是其他人?
  是我的运气好,还是凌辰的运气好?
  只是,现在的我很惨吧。
  想寻找被扯碎的骄傲,却连一丝碎片都找不到,只能跌跌撞撞地冲向哭泣的尊严,却发现这样的自己更狼狈。
  终於凌辰的手伤好了,他也恢复以往的生活。
  “松了一口气吧。”凌辰意有所指地开著玩笑。
  在脸上的红晕在被他看见前,我别过了头。
  “伶在我面前还要掩饰吗?”凌辰把我的头转正,对上他促狭的目光,目光的源头———双瞳孔里有我越来越红的脸。
  “不要开我玩笑了。”即使每次的欢爱都不错,但被他这样隐晦地提起,比起直白的言语更让我想入非非。
  “伶,害羞的样子好可爱。”揽过我的肩头,凌辰把下巴抵在上面磨蹭。
  “你胡须没剃,很痒啊。”少年青色稀薄的胡须蹭著白色衬衣下的柔嫩肌肤,有几分生痒。
  比我小一岁的凌辰发育明显比我好很多,虽说是相似的脸孔,但身材是绝对的不一样。高大的凌辰现在每天都要剃胡须了,而我的下巴还是乾乾净净一片。
  “乾净才好,吻著也舒服。”凌辰抚摩著我的下巴,暖暖的感觉很舒服,但我不会因而忘了反驳他。
  “没错,所以现在我吻你很不舒服。”咬字清晰地生怕他听不到,凌辰这是典型的坐著说话不腰疼。
  “所以我每天都要剃胡须,为了让伶幸福。”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说著那麽暧昧的字眼,只要是不傻的都能听得出来。掌心摸上凌辰的额头,“给我走开。”手掌外翻,让他离开我的身体。
  “真的舍得我走开吗?我检查检查。”凌辰真的是越来越皮了,怕他真的给我来个全身检查,我赶紧跳开,既然他硬要站在这,那我离开总行了吧。
  与凌辰隔了一米远,仰著头看著他。短发柔顺地覆在饱满的额头,跟我一样略显狭长的双眼正笑眯眯地望著我。
  “辰,你现在多高了?”虽然仰望他的幅度并未上升,但觉得他似乎又长高了。
  “不知道,没量过,应该有一米八五了吧。”凌辰顺了顺额际的刘海,“伶应该也高了点吧。”
  “大概吧。”不是很高兴的开口,一米七多的个头一直是我心中的痛,没有一个男的不希望自己能长得高高壮壮的。
  “有什麽关系呢?伶这样的身高正好,抱著也舒服。”
  果然,近来跟凌辰半点正经话都讲不得,不管什麽话题都能扯到其他方面,尤其是那方面。“不跟你讲话了。”赌气地转过脸不理他。
  “被我抱不喜欢吗?”见我不高兴,凌辰走上前抱住我。不再像刚才那样挑逗的口吻,而是暖暖的声音,温柔的语调。
  把自己更靠近凌辰怀里,跟他越来越有恋人的感觉了,撒娇、赌气,一切都那麽的自然。
  一月的初晨凉意丝丝,窝在凌辰的怀中,彼此体温的贴息,甜甜的香气弥漫在40平米的卧室。像书上那些爱做梦的女孩,我也在祈祷,祈祷时间能在这一刻定格。但能被定格住的只有回忆,一秒一秒的回忆,一分一分的回忆,全部静止不动,而这被迫静止的感觉竟是这样难受。
  不要笑我傻,即使是一刻我也想回到过去。
  恢复以往的生活,跟凌辰见面的机会又跟以前一样很少但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觉得这样想的自己很卑鄙,却又克制不住内心的想法。心情有点烦躁,晚自修结束後没有直接回家,叫了几个平常玩得不错而且都是走读的同学一起去吃宵夜。
  这个时候的夜市是处於热闹的退烧期,一些生意不是很好的摊子开始收摊了,不过那些蒙古包的生意不到一、两点是不会收摊的。
  在几个蒙古包走来走去,不知道要去哪家吃。可能都是被我临时起意出来的,大家一时都不知道吃什麽?
  “就这家了。”已经在这附近走了好几遍,那些老板也一个个虎视耽耽地看著我们,真不找家进去,真担心会被他们的眼神杀死。
  “我请客,大家吃什麽自己跟老板讲。”既然是我叫大家出来自然不会让他们掏钱了。
  一听说是请客,这几个家伙马上精神抖擞,对我哈哈一笑“阿伶,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就冲到外面去了。
  “阿伶,你吃什麽?”林雨都是跟我一起回家的,自然也跟来了。
  “锅边吧。不要韭菜,不要葱,不要虾米,海蛎少放点,肉多放点,另外再加一个煎蛋。”对林雨笑得甜蜜,心情也变得好很多了。
  “阿伶,这样怎麽跟老板讲?”林雨为难地看著我,虽说我吃东西是比较挑的,但今晚是最挑的一次。
  “不管,反正我今晚想这样吃。”拿过快餐筷在手中玩著,就是想看林雨怎麽跟老板讲,还有老板会有什麽反应。
  “那好吧。”林雨无奈地出去。
  看他就要出去,赶紧把他唤住,“忘了说,青菜只要叶子部分,要是这样不行的话就放春菜。如果没有春菜那就上海青吧,不过也是只要叶子部分,所以你要叫老板把上海青切一下。”
  看了林雨脸色越发不好,心里更高兴了,凉凉地加了最後一句,“应该就这样了吧。”
  “阿伶,你是故意的吧。”林雨咬牙切齿地看著我。
  “没有,快去了,我现在很饿了。”笑得更加甜蜜,就差没送一个飞吻出去了。
  知道这样对林雨不公平,但再不给自己找个乐子,我绝对会崩溃的。对不起啊,阿雨,在心里给林雨小小道歉下後,心里又平衡了。
  由於我的特殊要求,导致我现在在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
  “好了没,好饿。”本来出来吃东西只是让自己调节下心情,但看别人吃觉得自己也便得很饿,而且越等越饿啊!如果不是因为嫌这桌子不乾净,我早就趴在桌上嗷嗷呼了。
  “弄好了老板就会拿出来,不过阿伶,你的要求还真多。”旁边的同学跟我说话眼睛却盯看著林雨“嘿嘿”直笑。
  “要不是我点的,你们看我干嘛,快吃!”
  不用猜都知道林雨刚才有多尴尬,一个大男生点个锅边要求一大堆,那老板铁定会认为林雨比娘们还罗嗦吧。
  正想著,老板把我要的那碗锅边端上来了。
  “全给我吃慢点。”扔了一句给他们就开始吃特制的锅边。
  什麽样的锅边无所谓,最重要的心情吃的爽不爽。看著林雨从刚才起就红著一张脸,尤其那老板端锅边进来时,直接放到他面前,眼神绝对可以用“怪”字来形容。平时挺能说的林雨被那老板那麽一瞧,嘴巴突然就笨了,等他指著我说“是给他吃的。”时,老板早就离开了。
  “阿伶,我被你害死了,以後不用来这里吃东西了。”拼命瞪大的瞳孔,是红丝条条
  “阿雨,你晚上书别看得这麽玩,看,眼睛都红了。”继续开著玩笑,顺便测试下林雨的忍耐极限。
  “阿伶!”林雨大吼,被旁边的同学敲了一记脑袋。
  “林雨,注意你的唾液!”
  看得出来林雨虽然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但其实并不是真的在生气,也许他在配合我吧,想让我的心情变好。
  “阿伶,明天见。”送我到家门口後,林雨比以往更热情地向我告别。
  知道这个朋友真的在关心自己,心里很高兴。即使因为凌辰的事心情不是很愉快,但有这样一个贴心的朋友在,算是老天对我的弥补吧。
  第十一章
  虽然快到期末了,但凌辰还是把绝大部分的时间放在篮球对上,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缺席。
  周三下午学校举行了一场教师队对学生队的篮球赛,比赛在上篮球场举行。学校一共有两个篮球场,分为上下两个。
  比赛一如往常的精彩,赢的是学生队。我们学校的学生实力本就比老师要强得多,所以那些老师输了也没多麽懊恼。
  看完篮球赛时,跑了趟图书馆借了本资料。出来後已经是6点25分了,心里暗叫著糟糕撒腿往教室跑。
  第一节是政治课,那老师极其变态,对迟到的人绝不手软。心情好的话也就损你几句,心情再好点就打你父母电话。
  我从小路抄上去,希望能赶得上。
  “凌伶。”跑到半路被一个人拦下来,对方好象专门在那等我似的。
  “欧阳?”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但脚步没停下。
  “喂!你干什麽!”我的身体被人拽著没法前进了,那欧阳竟然挡住我的去路,抓住我的手把我往回拉。
  “姓欧名阳的,放开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拼命挣扎,这时候被他逮住绝对没好事,心里有点害怕,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在那边大吼大叫!
  可惜这地方离班级很远,这时候是没什麽人会到这来。
  任我嘴巴上怎麽吼叫手脚上怎麽挣扎,欧阳依旧拉著我往偏僻的地方走,而他的脸上则一点表情都没有。
  终於到了他的目的地,是下操场的杠杆区,这里平常就很少人来了,因为我们学校玩杠杆的气氛不很浓。我想现在应该有30几分了吧,大家都在班级上自修了,又谁会来这地方。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
  “欧阳,快放我走,辰不会放过你的。”情急下只好抬出凌辰,希望他能收敛。
  “你不会告诉他的。”
  欧阳依旧面无表情,这让我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但他说的这句话说对了,假如真的被他怎样了?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凌辰的,不是担心凌辰处理不了,而是不想让凌辰知道自己被别人侵犯了。而欧阳很明显是摸透了我的心思,所以他现在才这麽大胆。
  “你到底想怎样?这里可是学校。”就算他再怎麽大胆,应该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对我作出过激的行为吧?
  “为—所—欲—为。”欧阳不紧不慢地说出四个字。
  止不住自己因害怕而後退的脚步,起先还只是慢慢地往後挪,到後面见他只是站在那,就加快速度往後退,而他还是一动不动的。我转身撒腿跑,岂知还没跑几步,他已经从後面追上来了,只用一只手就环住我的腰,让我动盪不得。同为男儿身,气力竟然差这麽多,让我自卑,但现在这时刻却不容我多做他想。而且腰被其他器官贴著,让我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在他怀里扭动起来。还没扭动几下就听见他的抽气声,吓得我赶紧停下来,但没一会我又开始难受了,只觉腰部发软不已,就重新扭动起来。
  “早知道你不习惯别人碰,没想到竟然这麽有趣,真是敏感的身体啊。”欧阳现在的语调绝对与面无表情搭不上调。
  果然就听到他低低地笑起来,“真羡慕凌辰啊,每天都能享受到这样的绝顶味道身体。”欧阳的话开始猥亵。
  “欧阳,放开我!”从被他拦下开始,这句话不知道讲多少遍了,但我现在的情景已经没有比这句话更适合的语句了。
  “放了你,那怎麽行,我可是多难得才逮到这机会的。本来你是凌辰的哥哥,我应该给他面子不动你的,但你实在太诱人了。”欧阳环住我的腰部的手劲越来越大,简直要把我的腰枝折断。
  刚才酥麻难受的感觉马上被疼痛取代,“你他妈的,放开我,很痛啊!”
  “真是美极了,连忍著痛的表情都这麽美。”欧阳虽然继续说著猥亵的话,但手劲也松开了许多,但还是能把我牢牢圈在他怀里。
  “你他妈的变态。”亏我之前还觉得他可爱,我才是他妈的识人不清。
  “这麽漂亮的嘴讲粗话就不好了。”欧阳空閒的另一只手抚上我的嘴唇,磨蹭著。
  打篮球的手带著几乎看不见的茧子,蹭著我柔嫩的嘴唇有些疼。我的嘴唇现在肯定很红,在心里暗想,这样凌辰肯定会发觉的。“不要这样,凌辰会发现的。”不知觉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应该说我潜意识里就想说出来。这是变相的求饶吗?
  “好。”欧阳这回倒乖乖听话,马上就把手指离开了我的嘴唇,大概也是担心凌辰会发现吧,但离开手指代替的却是他的唇。
  我一个不注意,整张嘴都被他的舌头攻占,霸道的舌头在我嘴里横冲直窜,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好疼,好想叫出来,但发不声音,整张嘴似乎都钻进他嘴里了,脑袋也有点发晕,整只腿也发软,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他身边。欧阳的吻一点都不温柔,更像是在发泄,这让我害怕,瑟瑟发抖的身子,随著唇舌的起舞摆动得更厉害了。
  终於他停下来,可我马上发现自己陷入了更糟的情况,不知什麽时候我已经被他压在他身下了,因为嘴巴的疼痛,也没发觉他把我的上衣的纽扣全部解开了,连牛仔裤的拉练都被拉下一半,剩下另一半被我抓在手中。
  本就著急的心更著急了,苍白著一张脸,手也紧紧抓住拉练想往上拉,却拼不过他,只能和他的手一起搁置在下身。
  我的手,他的手,一起贴在我的欲望上,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脸。如果速战速决还好,这样不上不下的,让我的脑袋一会清醒一会迷糊,羞耻敢也更压上心。
  “欧阳,不要这样好吗?”放柔了口气,希望他能放过我。
  回应我的是,他就著我的手强行把拉链拉下,一声“撕”拉链坏了。
  “这样更好,省得你反抗。”
  “欧阳,不要这样。”真的急了,声音都带上些许的哭腔,拉链坏了,凌辰绝对会发现。脑袋又开始全部转到凌辰身上,想著他要是看见我这样狼狈的样子,肯定马上就能猜出我发生什麽事了,不想让凌辰觉得我很脏,不想让他抛弃我啊!
  “欧阳,辰会发现的,会发现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不停地喊著这几句,希望他能听进去。
  “不行,我说过了这是难得的机会。”欧阳朝我吼了一句,见我脸色更难看,就放软了表情,“凌伶,你不要怕,我一定不会让凌辰发现的,你放心。”
  欧阳的保证不能给我任何安心。我双手撑地想起身,却被他抓过双手,扣在头顶。这个姿势让我不得不抬头整个人面对他。
  看著他已经带上疯狂颜色的眼睛,心里更是害怕。
  “凌伶,我喜欢你,喜欢你,你不要拒绝我。”欧阳就著这个姿势吻上我的脖子。
  甩著头想摆脱他的侵犯,却让他更加兴奋,甚至张嘴用牙齿啃咬著我的脖子。
  “不要,欧阳,不要这样,辰会发现的。”害怕被凌辰发现的我并没发现自己从刚刚到现在讲的话是那麽暧昧。
  “凌伶,你不觉得我们好象在偷情吗?”欧阳俯在我身上低低笑著,牙齿还一前一後地在我脖子周围磨蹭著。
  “那天看到余全在侵犯你,我都气疯了,我跟你两年同班同学都没碰过你,他竟然先碰你。”
  欧阳的话让我想起当日的情景,心逐渐冰凉,这回还有谁来救我吗?当日救我的人就是今日侵犯我的人。
  “凌伶,你知道吗?你那天好美,我天天做梦都梦到你,梦到你像现在这样躺在我的身下。天天都是靠著想著你才能高潮。凌伶跟我在一起吧,我会给你幸福的,凌辰不能给的,我都能给。”
  “你他妈的,什麽都不知道别在那说什麽可以给我幸福,你知道我要什麽幸福吗?”本来开始寒心的我被“幸福”这个词刺痛了。“放开我,你这个自大狂,什麽都不知道的家伙,给我滚开,你凭什麽跟凌辰比、、、”
  “凭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喊到一半的话被他一个大吼给卡住了。
  眼睛瞬间疲惫下来,我拿什麽反驳他,他说得没错,我跟凌辰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是那一滴血。只是如果没有那滴血,我跟凌辰还能在一块吗?就算在一块了,能有结果吗?越想越难受,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好痛,心好痛。
  我的动作把欧阳吓住,他停下对我的侵犯,把我抱进怀中。
  “凌伶,你怎麽了,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虽然被埋进恶心的欧阳怀里,但此时的我只有这个可以让我发泄的地方。用力地甩著头,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甩过欧阳的下巴,“不要告诉你,不要告诉你,不要告诉、、、”喃著,喃著,直到嗓子沙哑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而欧阳也静静地搂著我,轻轻拍著我的背部像在安抚婴儿。
  “叮叮”的下课铃声让我一个惊呆,整个人要从欧阳怀中跳起,幸好被他及时按住,不然准摔到地上。
  “放开我,我要回家。”觉得自己真的很丢脸,竟然在讨厌的欧阳面前如此失态但这也是他造成。
  “我送你。”欧阳这回没为难我,起身拉起我。觉得自己有点读不懂他,刚刚还那麽粗暴地对待我,似乎今晚要不到我就绝对不甘休的样子,现在又这麽简单的放过我。
  戒备的眼神投向他,让他摸摸鼻子讪讪地笑了一下,“我是很想做,但你这样老是叫著凌辰,还一副我强暴你的样子,我怎麽做得下去。”
  这家伙,睁眼说瞎话,“你刚才的举动还不是强暴?”
  “别讲话了,嗓子都哑了。”欧阳想牵起我的手,被我一手打开了,难道因为他不再侵犯我,我就要感激他吗?把他当朋友吗?
  现在的欧阳又恢复以往的他,不再强迫我,见我甩开他的手,也没有强行要牵。
  “现在要从教师公寓那边的小门爬出去,大门有老伯在看著。”
  我点点头跟在他後面,早知道逃课的人都是从那边出去的,但我自己是第一次从那里爬出去。
  “能爬得出去吗?要不你踩在我肩上吧。”欧阳蹲在铁门下。
  “我没想的那麽柔弱。”我的体力等各方面跟他是没得比,但好歹也是个男生,那些女生都能爬得出去的铁门我会有爬不出去的说法吗?欧阳要我踩在他肩上出去是因为他把当我女了。
  越想越觉得窝火,自从被同性告白後,总觉得别人把我当成女孩,自己在这上面也变得极其敏感。
  “凌伶,你别乱想。我从没有把你当成女孩子,只是因为喜欢你,心里就会想著去宠你保护你。”看出我的想法欧阳起身走到我面前安慰我。
  抿了下嘴唇,有些乾燥。我不再言语,走向铁门双手抓住铁杠两脚一蹬就爬上去,又双手撑在铁门的上端一跃而下。
  等站好稳下身子,我就走了,我没有等他的打算。说到底我今天要去爬铁门旷课都是因为他。
  没走几步他就跟上来了,“凌伶,衣服给你。”欧阳递给我他的衣服。
  我这才想起我裤子的拉链坏了,而我的衣服不够长根本就遮不住。本想说点气话,但又觉得矫情,就快速地脱下自己的外衣换上他的球衣。球衣本就比一般衣服长再加上他比我高,穿在我身上的球衣倒有点像给小孩穿的,下摆都到膝盖以下了。
  扭头看见他正微笑望著我,“有什麽好笑的!”不客气地给他一个白眼。
  “我没笑,你穿起来很可爱。”欧阳眼睛一直盯著我的身体看,让我心里有点毛毛的。毕竟他是刚刚想侵犯我的人,想到这里才发觉刚才自己竟然在他面前换衣服,虽然还穿著衬衣。只想著拉链的我一时哪能想得这麽多,现在有点了解那些女生换衣服都要把窗帘之类的掩得死死的,不就是因为男生会用宛如要剥光她衣服的眼光看著她。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跟女生一样就觉得可悲。
  “真的没有当你是女孩。”有时觉得欧阳真的有向我肚子里蛔虫发展的趋势。
  大概像他说的,因为他喜欢我所以就会注意我的事。但感情这种东西本就是世上最不公平的事,给予与付出从一开始就是在天平两端摇摇欲坠。而我们能做的只有两件,一是自己从天平上跳下,在被摔倒之前;另一则是小心翼翼地站在上面,连抬手的轻微动作都要被禁止的。
  我不知道现在的欧阳是属於那一方面的,似乎还站著,又不像。更应该说他是用双手抓住天平,这也许是最安全的方法,绝对不会摔死。除非我心够狠把他踢下去。
  没让欧阳送到我家门口,在离家远远的地方我就让他走了。
  “这球衣我不会还给你的。”
  他似乎误会了,听我这麽说脸马上发光,“凌伶,你接受我了。”
  那明显雀跃的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这,我说不定还会随便敷衍过去,但事关我的终生大事,又怎麽会去马虎呢。
  递给他一个冷眼,“我要把他扔了,你不会以为我还会拿到学校还给你吧。”先说我不想跟他多接触,单过凌辰那关就已经很难了,要是被他发现我跟欧阳私下来往,他绝对会生气的,我这样笃定。
  听了我的解释,欧阳的身上的力气似乎一下被抽光了,整个人也耷拉著脑袋,看著有点像一只小狗在撒娇。
  我谁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会“扑哧”笑出。
  “那你告诉我要把衣服扔哪去?”
  “怎麽你要把它捡回来啊。”白了他一眼,在我16岁的生命中真的没见过比他更会耍宝的人。
  “对啊,我要捡回去做纪念,这可是有你味道的衣服。”欧阳平常都是很小声的笑,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我从没见过。洁白的牙齿衬在他那张带著少年固有的青涩的脸上,看上去比刚刚更可爱了。
  “我不跟你讲了,我要回家了。”不想再看他耍宝,我掉头就走,不然我担心自己会笑出来。那样会被他取笑吧,刚刚差点就要被他强暴了,现在却要跟他笑容以对,怎麽想这都很奇怪。
  回到家,爸爸正坐在客厅看报纸,见我回来也只是抬头“咦”了句“逃课啊?”
  有时真的很感谢自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父母不会太多的过问,但给予的亲情绝对不会少。
  “是啊,在班上太闷了,回家看。”声音还带点嘶哑,爸爸也没有怀疑。回答了他我就上楼去,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对不起他的信任,但我发生的事又无法跟他讲,而且说到欺骗,与凌辰的事就是对他最大的欺骗。
  上楼後,就把欧阳的球衣脱了,人也赶紧往浴室钻,要把欧阳的味道洗乾净,不能让凌辰发现。
  欧阳的球衣倒好解决,随便包下扔到垃圾袋去,但拉链坏掉的牛仔裤就有点麻烦了,又不能扔掉,不然不但凌辰怀疑,爸妈也会怀疑的。
  “唉。”坐在床头叹了一口气,刚刚还觉得他有点可爱的我,现在对他只有满满地恨意。要是纽扣坏了,还可以自己缝补下,但拉链这东西就算是妈妈也不会弄。别过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8点多了,快要下课了。
  得抓紧时间了,现在拿到缝纫店也许还来得及。我拿起裤子又背起书包,这样即使跟凌辰碰头也不会发现,他也只会以为我刚从学校回来,而爸就更不用担心了,他绝对不会到处乱说我旷课的事。这样想著,心情也慢慢稳定下来。
  下了楼时,爸爸已经不在客厅了,这样更好,也不愿找藉口骗他。
  出了门就飞快地往缝纫店跑。今晚好象有点不顺利,到了缝纫店,人家是还没下班,但也没时间给我弄拉链。跑了几家都是说我没空,让我在沮丧的同时更加担心了。
  “小弟,你要是急著穿,就往仁孝路走,那边有一个人专门给别人缝补衣裳的。”一位阿姨大概看我很著急,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谢谢阿姨。”跟她道谢的同时我已经跑得老远了,说不定她还听不到我的道谢,不过这回哪有这麽多心思想这。
  一路往仁孝路跑,在转弯处看见一个妇女的坐在遮阳伞下,伞下有我的救命宝贝———缝纫机。
  “阿姨、、、帮我、、、弄、、、拉链。”跑得太赶了,等到那阿姨的摊子上时已经气喘吁吁了。
  “小弟弟不要著急,是弄拉链吗?给我。”
  终於放下心来了,双手扶著膝盖直喘气。
  “弄好了。”大概8分钟,那阿姨就弄好了。
  “好快。”我惊讶地接过裤子,拉链都已经弄好了,而且那拉链的颜色跟之前的一模一样。
  “看你这麽急,我当然也要加快速度了。”
  “谢谢阿姨。”弄好裤子後我要做的就是赶在凌辰之前到家。
  “小弟弟,别跑那麽快!”
  “阿姨我不是小弟弟,我都高三了。”
  事情解决差不多了,心情也放松下来,也有力气反驳阿姨的“小弟弟”称谓。
  上帝保佑,回到家後,凌辰还没回来,把弄好的裤子和刚放下来的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
  “你这麽快就回来了?逃课?”
  回到卧室就看见凌辰在拿换洗的衣服,他要去洗澡。还好我心里已经有准备了,朝他贼贼一笑,“是啊,太无聊了,就逃回来了。反正看那老师也不顺眼。”
  那天晚上对凌辰说得很帅气,但第二天上学时却被班主任摆了一道。
  早读课时,班主任进来。
  “昨晚逃课的人站起来。
  站起来後环顾了周围,只有欧阳和我。
  刚开始班主任只是在那苦口婆心地给我们两个上政治课,而其他同学则在一边旁听。可到後面,他就明显地直接针对著我。
  “老师,昨晚我旷课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要一直针对我吧。”
  似乎就等著我反驳,他一下来了劲,书在桌上也敲得更响,“我这个人向来对人不对事。你这样说就是对我不尊重了。凌伶,你要记住我是的你老师,你得尊重我。”
  他的话实在是越讲越让人火大,我当场拍起桌子,“你有老师像吗?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老师,丢不丢脸哦。”比冷嘲热讽,我也不是很逊的。
  “你他妈的、、、”
  “好啊,是老师还骂人。”
  “老师也是人,也要发泄,尤其被你这种学生吵闹时。”
  说到後面倒变成我先挑事的,心里气得不行,只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讲话也更加不经思考了。
  “你他妈的,讲粗话了还好意思狡辩说是发泄,有哪个老师像你这样的!”
  同桌拉拉我的衣袖叫我不要跟老师吵了,但怒火攻心的我哪考虑这麽多,继续跟他大吵。
  “凌伶,我告诉你只要我是你班主任的一天,我就有办法办你。现在我明明确确地告诉你,你明天不用来上课了!”他的结束语还真的让人觉得好笑。
  “老师,凌伶大概生病了,所以讲话才没那麽没分寸,老师你叫原谅他吧,而且我也旷课了,这样只惩罚他不好吧。”欧阳站出来为我说话,假好心。现在发生的一切就是他惹起的。
  “凌伶,你听著,如果你今天有欧阳的一半尊重我,我是绝对不会这样对你的。”
  真的很好笑,明明是他先惹我的,现在倒变成我的错了,“你他妈的欺负到我头上,我还给你忍啊。”说完,就摔门出了教室,本来还想说,退学就退学,但硬把它压回了肚子,还好没讲这话。
  出了教室,才发现没地方逛,也出不了学校,跑到教师公寓那边,该死的,平常连只苍蝇都没有的地方竟然有人在守著。悻悻地在下操场漫无目的地走著,脑子里还处於愤怒状态。
  我坐在草丛里混时间,真他妈的,卑鄙无耻的家伙,嘴里不停地骂著他。
  第二节下课没多久,欧阳、阿毅等几个人跑到下操场找我。
  “老班两节课连著上,害我们不能出来找你,阿伶,你没事吧。”阿毅一上来就是提那个王八蛋,让我的怒火更旺了。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王八蛋的事。”
  “阿伶,你别跟他斗了,他说得没错,只要他是我们班主任的一天,我们绝对拼不过他,所以你快跟他道歉吧,不然真的被退学就麻烦了。”阿毅知道我性子倔,不像以前那样大吼大叫,而是慢慢地劝我。
  “对啊,凌伶,我觉得邱毅说得没错。三四两节没他的课,我们陪你去他宿舍。”邱毅是阿毅的全名。
  没有理会欧阳,也没有去瞪他,毕竟阿毅在旁边,不能让他起疑了。
  “欧阳,我刚刚就觉得奇怪了。你怎麽跟我一起下来,好象你跟阿伶的关系不是很铁啊。”阿毅怀疑地看著欧阳,也难怪他起疑,以前欧阳老是扫我兴,现在在班上则是很少跟我讲话。
  “我也旷课了却没受到惩罚,不下来怎麽讲也太没义气了吧。”这个理由很完美。
  看了他一眼,脑子还蛮好使嘛。但看他也叫我去给那个王八蛋道歉,我绝对不去。这种事想著就觉得不爽。
  “我不去!”直接拒绝他们,我又坐回草地上。
  我是不想去,但这两人是一定要我去的,最後见我态度坚持,两人乾脆一边一个拽著我的胳膊直接把我拉到班主任宿舍去了。
  到了班主任那里,他开了门见是我,就想关门,说什麽不想见我。他妈的我才不想见他,要不是欧阳和阿毅,你以为老子会来这地方吗?当然这话我没说出来,倒不是欧阳他们捂我的嘴,只是觉得跟这种人讲话是白搭。
  欧阳见他想关门,赶紧把一只手伸进去,止住了他的动作。
  “老师,凌伶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妈的,狠狠地瞪向欧阳,什麽叫我知道错了,还他妈的一脸谄谀相。
  “知错了,我看他那样子不像啊,要道歉叫他自己说。”妈的,他得寸进尺。
  “阿伶,快跟老师道歉啊。”阿毅在一旁催我。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不跟他道歉的话,他绝对会让我退学的,而他提出退学的原因不就是想看我向他低头的样子。越想越气,脸也越发地难看。
  “欧阳,你说他要跟我道歉,我看不像啊。”
  “老师,你也知道凌伶他很要面子,一时半会的他拉不下脸。”
  “那我的面子就不要了,你们也知道我很要面子的。”
  “我们当然知道了,对吧,邱毅。”欧阳朝阿毅使使眼色。
  “当老师的哪个不要面子啊。”阿毅接过欧阳的话,“不过老师,阿伶真的知错了,刚才我们去找他时,他一个人坐在草地上发抖呢?”
  发抖?这阿毅越扯越离谱了,不过那班主任听了倒很受用,还“嘿嘿”一笑,问“真的吗?”
  见他态度软和了,欧阳和阿毅更加卖力地说好话,就差没给他捧上天了。我都不知道这两人这麽会拍马屁。
  只不过到最後,我还是得跟他亲自道歉。我当然不想被退学,只好模棱两可地说了句,“以後会尊重老师的。”
  该死的他竟然不满足,非要从我口中听到道歉。
  “这就叫道歉吗?”
  “不是。”低著头看自己的鞋,不然我会担心自己一脸的不忿会让他真的要我退学。
  “那还不道歉。”他是一定要听到我亲口道歉。
  刚跟他吵完架就要我跟他道歉,怎麽想都觉得很难接受,但不道歉就得退学。在他宿舍门口跟他磨了半天才说出“对不起。”把他得意的,看了就讨厌。见我道歉了,他又开始在那边说什麽“其实凌伶是很聪明的,就是上课太经常睡觉了,要是以後上课不睡觉绝对能考进一所好大学的。”
  “谢谢老师。”老脸都丢光了,也不介意再送他一顶高帽子。
  後来班上又有一个人跟他吵架,他竟然拿我的事情当例子,说什麽“我在宿舍等了你一中午以为你会过来跟我道歉,结果你没过来,当初凌伶跟我吵时,可是马上就过来跟我道歉。”
  哈,我反倒成了正面教材。不过心里也感激那两个人,及时拉我过去跟他道歉,不然我现在也会跟眼前的这位仁兄一样狼狈。
  凌辰在事情发生的当天下午就知道了,跑到我上面来,问我怎麽样了?我说已经解决了。但他也知道了那晚欧阳也旷课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问我原因。
  越来越觉得凌辰在瞒著我什麽,却不知道怎麽问他,也不敢去问他。
  第十二章
  高三的上学期,凌辰的手受伤了,我差点被退学。除了这两件大事,其他的倒是小事,即使有欧阳的事,但後来他也规矩多了。尤其那天他陪我去跟老师道歉後,也混进我跟阿毅的队伍。本来就不讨厌他的阿毅跟他都快成哥们了。
  寒假,一年没见的姐姐回来了,但带回来一个男人,姐姐的男朋友。
  姐姐今年是大四,这麽早就带男朋友回家,不会想一毕业就结婚吧。
  “阿辰、阿伶,你们今晚去同学家睡。”家里只有三间房,总不能叫姐姐的男朋友去外面睡吧,而姐姐也不可能那麽大胆跟她男朋友一块睡。
  姐姐的男朋友在我们家玩了三天就离开了,我跟凌辰也在林雨家睡了三天。
  送姐姐的男朋友时,妈妈带了不少土特产给他带回去,看来是相当中意这个女婿。女儿的终生大事算是有著落了,爸爸妈妈看起来十分高兴。春节还没开始就烧起过节才吃的菜,我跟凌辰直说沾了姐姐的光。
  正月初三姐姐就离开家了,去拜访她男朋友的父母。姐姐不想去的,可妈妈不同意,说男方都来拜访过了,女方也应该去拜访,又买了很多东西叫姐姐送给他父母。那麽多东西姐姐看得直烦,打了电话叫他男朋友来我们家接她。
  “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你要多包涵她。”姐姐的男朋友来接她时,妈妈在一旁拼命说好话,一副怕他不要姐姐的样子。把我跟凌辰看得直笑,既然能成为姐姐的男朋友就肯定知道姐姐的性格。
  初三下午热闹了几天的家又开始安静下来了。看爸爸妈妈一脸掩饰不住的寂寞,我跟凌辰也忍著不出去玩。虽然他们平时都不说姐姐怎麽没来电话,但我们知道现在女儿回来没几天又走了,心里绝对难受。不过平时他们也不会这样想的,因为爸爸妈妈本就是那种喜欢过二人世界的夫妻。只是春节这种时候,让他们易於伤感。
  “年轻人不出去玩,整天呆在家像什麽样子?”特地留下来陪他们反被爸爸训斥了。
  “玩腻了。”我跟凌辰很有默契地同时开口,继续陪著他们在客厅看电视。
  “别到时说我们不让你们出去哦。”妈妈也是,明明知道我们心里怎麽想,偏偏嘴巴上不承认,讲白了我们一家人的嘴巴都挺不老实的。
  初六,我就开学了,凌辰要到十三才开学,正好比我晚一周。已经到高三下学期了,去年还有点时间还早得很的感觉,今年是完全的紧迫感。虽然都是刚从热闹的春节出来,但大家学习的气氛非常浓。
  就这样进入了高中的最後一个学期,现在想起有点感伤。
  我知道篮球队的练习更重了,从凌辰每天回来球衣都是滴著汗水,就可以看出来了。
  繁重高三唯一的乐趣大概就是五一的县篮球赛,去年输掉的我们,今年绝对不能输了。
  今年进入决赛的是县一所私立高中———立德学校,我们还以为最後的对手绝对是一中。与那所私立高中比赛时,我们能了解一中为什麽输了。立德的球员都长得人高马大,平均身高绝对有一米八三,一米八五的凌辰在他们眼前一点都不起眼了。
  第一节比赛他们只派了一个正选上场,明显的看不起我们。
  凌辰他们五个围成一圈,看样子在想著要把那几个正选全都逼出来。我们学校既然能够每年都进入决赛,可不是像其他学校那样搞花样得来的,立德那群家伙,不管是看不起我们,还是想看看我们的实力,到第二节後,都得上场。
  从第二节开始,双方都是正选球员在打了。今年我们学乖了,学校一开始就找人在球场坐镇,就算裁判要吹黑哨,也不敢那麽嚣张,至少不敢从头吹到尾。
  不过看立德那几个球员朝裁判比中指大概也是不屑吹黑哨吧,这样最好,公公平平地来一场比赛,不只为他们,也为我这一届的同学。今年念高三的我们看了三年的篮球赛,但没有一场是公平赛完的,现在也许可以好好看自己学校来一场真真正正的比赛。
  比赛最後是以107比105结束的,我们微弱胜出。
  作为今年县篮球赛高中的我们学校,将会参加市篮球赛,而我们高三的学生这次是没办法去看了,县大赛毕竟离学校很近,而市大赛我们就要坐扯中巴上去看。对7月参加应考的我们,学校绝对不答应的,还特地说了比赛那几天都会点名,旷课者一律取消应届生的资格,降为往届生,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档案上写著往届生。
  “辰,对不起啊,不能到现场去给你加油了。”有些难过,我是多麽想看他的比赛,在球场上的凌辰那种完全不一样的风采我想收入怀中。
  “没事,你只要好好备考就行了,而且要是降为往届生的话,我会替伶难过的。”摸摸我的头,凌辰安慰著我。“到时我把决赛的录像带给你看。”
  凌辰自信满满的样子让我很是欣赏,但还是想吐槽他一下。“要是进不了决赛,看你到时怎麽尴尬。”
  市大赛是从六月初旬开始的,而我们也正处於各式各样的模拟考中。在第一次模拟考中,我考得还不错,可後来每考一次就差一次,心情开始变得糟糕。
  在高三之前并不是很重视学习的我,到真正努力念书後就希望能够付有所得,希望能考出个好成绩,但成绩却一次比一次糟。
  而且市大赛的事也让我寒心。本来是我们县拿冠军的,但市长认为一个县城的篮球队拿冠军,对那些位於城市的学校很没面子,就把冠军颁给市一中,给了我们县一些封口待遇。
  “伶,我一定要考到一所好的大学,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打篮球了。”事後的凌辰固然难过,但也坚定打篮球的决心。凌辰也从那天起开始把主要心思放在学习上。凌辰比我聪明。如果认真念的话,绝对可以考上一所好的大学,所以我也得努力,在大学等凌辰。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我的成绩一天比一天糟,从未有过的学习压力也让我越来越负荷不了,终於在一个晚自修,我蹲在楼梯口,莫名的难受。呼吸忽然变得很重,人也莫名其妙地哭起来,把旁边的同学都吓呆了,值班的老师赶紧叫几个同学带我去医护室,但走到半路我又好起来了,好象刚才在那里大口喘气大声哭泣的我是假的。
  “阿伶,你没事吧。”阿毅的脸倒比我苍白。
  “没事,好了回教室吧。”我转身先离开,把值班的地理老师弄得一愣一 愣的。
  “凌伶,你真的没事吗?要不今晚先回家休息,现在这时节可不能出什麽差错。”
  想想老师说得也没错,我就让他给我批了个假条出了校门。
  平常这个浴缸的功用就是给我和凌辰用来做爱做的事,像今天这样一个人静静躺在浴缸里是没有过的。因为我不喜欢泡澡,每次都是站在蓬莲头下直接冲洗。今天状态跟平常不一样,反而让我有心情泡下去。其实我知道我会这样是因为高考的压力,是因为担心不能跟凌辰再在同一所大学上学的恐惧。
  脑袋越想越痛,到後面已经什麽都想不了了,脑袋继续涨痛得难受,浴缸里的水也有点冰了。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一个人躺在开始冰冷的浴缸里昏昏欲睡。
  凌辰回来时,我全身已经冰冷了。把他吓得不清,赶紧下楼叫爸爸妈妈请医生进来给我看病。医生来时我已经醒来了,还是头很晕全身无力,但跟刚才的感觉不一样,这回应该是感冒或发烧了吧。医生的症断也与我的猜测符合。被迫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凌辰才肯让我去上学。
  而学校的老师也给妈妈打电话,告诉了我那晚的情况。妈妈开始给我准备比之前更好的伙食,大概是老师跟她讲好的食物能让人的心情放松之类的吧。
  凌辰对那晚的事倒是比妈妈早知道,他说是欧阳告诉他的,怪不得我那时醒来时他满头大汗,有一半是快跑回家流下的吧,另一半应该是被我吓出来的。
  学校的正式上课很快就结束了,开始放6天的温书假。有些同学已经不在学校复习了,回家复习。本来我是想在家里复习的,但想想自己还有一些题目不会,便决定每天下午去学校一次,问下题目就回来。
  六天的温书假过得很快,想起上高一时,看著前辈们备战心里虽然会滑过些许紧张但没多久就忘记了,继续享受作为高一新生的特有快乐。到高二时,老师就开始给我们灌输备战观念,但我们当中多数人还是没能重视,即使到上学期,我们还在想著高考快点结束。但现在高考真的近在眼前了,心里反而开始紧张,大概每个考生都是这样的吧。
  高考是安排在气温最高的7月,急需补水,而我却一滴水都不敢喝,连水果也不敢吃,只担心要是考到一半尿急想上厕所怎麽办?心里越是这样想就越担心。在等凌辰的两分钟内我就上了10来次厕所。
  凌辰跟我走时,手里还拿著矿泉水,看他没一会就喝完一瓶,自己也觉得口渴得厉害。
  “没关系的,你这样不喝水,嘴唇都干了。”凌辰把瓶口凑到我嘴边。我赶紧把头转开,口水吞咽了好几口。
  “我绝对不要喝,等考完後再喝。”这几句话我从前几天起就开始讲了。凌辰见我固执到底也不说了,只祝福我考试顺利。
  第三天下午考完後,学校并没有马上开校门,而是说些大家考试辛苦了之类的话,然後放了一首很老的歌,谁唱的我忘记了,只记得一句:
  当你踏上月台 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 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後来去查了下,那首歌的歌名是《祝你一路顺风》。
  那天我们这些考完试的考生集在校门口等著开门,可那首带著哀伤离别旋律的歌声从机械的广播里响出时,现场安静了一下,就重新喧哗起来。我们这些爱面子的十七、八岁的孩子,不想因为一首歌而哭泣,尤其我们这些男生,更是如此,大家故意说得更大声,笑得更欢,可从校门的金属光折射中,我看到一些女生带笑的脸上带著点点泪痕。
  鼻头一酸,心里暗喊糟糕,赶紧用手拧自己手背上的肉,希望借此转移自己的脑波震动方向。
  到最後,我一滴眼泪也没流,保住了男子汉的面子,但到了凌辰面前却一颗颗地滑下脸颊。
  三天的考试都是凌辰陪著我,最後一场出来我在他面前落泪,他体贴地把帽子扣在我的头上,让我免於尴尬。
  现在想想这个夏天我跟凌辰唯一的快乐,就是他在考场等我。每天出了考场,就能看见他站在不远处等著我,看我出来了就小跑步地来到我面前,给我戴上帽子,然後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後面一起回家。
  那时的气温不比现在低,30几度的温度让柏油路都开始冒出阵阵热气。环著凌辰的腰,一脸满足地坐在他後面,不只是这个夏天最美的回忆,也是我们这一生最美的共有回忆。
  高考结束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猛灌水。
  “我看别人考试都没你这样的。”妈妈看我这样喝水是又好气又好笑。
  “因为辰不是别人啊。”凌辰等我杯里的水喝完後递过我一杯续好的。
  连著喝了3杯水才停下。
  “现在好多了没,还渴得厉害吗?”凌辰扯出几张纸巾给我擦脸上的水渍。
  单喝水我怎麽可能满足呢?对凌辰笑得开心,“我要吃西瓜。”
  “你啊,我给你切去。”
  考试的第二天,妈妈特地买了个大西瓜给我吃,我却以西瓜水分太多拒绝了,现在考试结束了,我当然要大吃特吃的,而且我又那麽喜欢西瓜沙沙的口感。
  等我吃完西瓜,凌辰又问我,“现在是喝绿豆汤吧。”
  凌辰揶揄的口气让我脸红,因为这绿豆汤之前也是与西瓜受到同样的待遇。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贪心,即使当场没法吃,事後都要把他补回来,其实我真的是个很贪心的人。
  贪心的人,下场会不好哦。
  所以我怀疑现在的遭遇是我的报应。
  第十三章
  我们是这个暑假最後一批放假的学生,照例是要开毕业欢送会的。心里难免想起去年余全的毕业欢送会上自己受到的耻辱,凌辰大概感到我的恐惧,就提议跟我一起去。
  “我同学你又不认识,你去干嘛?”为了证明自己已经从那场阴影中走出,我的口气越发的轻松。
  “没事的,谁叫你是我最疼的辰呢?”这时候的凌辰倒有点像孩子,嗓音也软软的,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像一只大型的忠犬。
  “好了,带你去了。你快从我身上起来,你好重的。”笑著把凌辰推开。
  其实说是欢送会也很简单,主要是高二、高一的学弟学妹为我们表演节目,毕竟之前准备高考的我们根本没时间准备节目。
  看完表演後就是私人活动,都是玩得好的朋友聚起来商量去哪玩。像去年余全他们就是跟篮球队一块出去玩。我当然不会跟篮球队一块去庆祝的,意外的是,凌辰的队友到我班上找我,说了几句“毕业快乐”之类的就走了,本来他们是想找我出去玩的,但我早已跟林雨、阿毅他们约好了。
  “喂,你怎麽不跟他们走?”旁边站的是欧阳,他竟然没跟刚才来的队友走。
  “我想跟你们一块庆祝。”今晚的欧阳又恢复以前的沉默,大概是毕业的离愁吧。
  我们一行大概有二十人,去了KTV。其实每年的节目都差不多,唱K或聚餐,只是这些在平常看来很普通的事,在特定日子下意义就不一样了。
  在KTV被他们逼著上去唱歌,天知道,我是音律白痴。转身向凌辰求救,他竟然跟著大家起哄。
  “没事,唱歌而已嘛,伶加油!”凌辰那笑容明显是想看我出糗。
  瞪了他一眼,我就上台唱歌。“唱就唱!”把短袖那丁点的袖子再往上拉,一副上战场的凶狠模样。
  “阿伶,你太夸张了吧。”
  “阿伶,你要搞笑啊!”
  跟大家高中三年,每次去KTV我是能避则避,避不了到了就乖乖坐在那,绝对不碰麦克风,所以今晚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唱歌。
  在上面选了老半天没首好唱的,在台下的人一个个都等得不耐烦了,直嚷著“快点!”结果最後点了首女生唱的《容易受伤的女人》。
  留著你隔夜的吻
  感觉不到你有多真
  想你天色已黄昏
  脸上还有泪痕
  如果从此不过问
  不想对你难舍难分
  是否夜就不会冷
  心就不会疼
  颤抖的唇
  等不到你的吻
  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
  希望希望希望你会心疼
  我害怕一个人
  为何不肯
  轻轻唤我一声
  安慰容易受伤的女人
  你的眼神烫伤我的青春
  黑夜里不敢点灯
  是谁让我越陷越深
  让我深爱过的人
  越来越陌生
  我记得这首歌是王菲唱的,那时上课无聊借前面女生的杂志看,上面正好有报导这首歌。王菲说她自己并不喜欢这首歌,因为太矫情了。抱著好奇我去下了这首歌,对於她说的矫情感觉不到,反倒觉得这歌的旋律不错,也就经常听了。
  现在我就唱著这首矫情的歌,不知是不是因为离别的愁绪,越唱越有感觉,明明只是一个战战兢兢的女人的渴爱。
  我唱得很认真,那些早已烂熟的歌词,在以前看来也就一般,今晚唱来心里却老是想著那句,“让我深爱过的人越来越陌生”。女人唱的情歌不是带点自怨自艾的怜悯,就是带上鼓作潇洒的洒脱,到头来也只是为自己的爱抹上一层浪漫的色彩,是因为这样回忆能更美吗?当初的那份伤害能变成一种最美的经历,在以後的人生可以告诉别人,“我也有过、、、我也曾过、、、我是过来人。”变成炫耀的资本,成为在隐藏内心的悸动。
  不过这感觉也就昙花一现,台下的人大概无法继续忍受我的噪音,在那边拍桌子跺脚大笑。
  “哈哈,阿伶,你唱得太—太—过火了!”
  “哈哈,不行了肚子好痛,不要唱了。”
  大家不给面子,我自然也不好意思荼毒他们的耳朵,停下来走向他们,微笑地看著他们,“是你们强烈要求我才上去唱的。”
  “但我们哪里知道你竟然五音不全到这地步,哈哈,一句话一调,阿伶,也就你能唱出这水平,哈哈哈。”
  平时玩得太哥们了,这些家伙越损越开心,整个KTV都快炸开了。等到他们停下来时,我已经喝了一瓶水。
  “不笑了,继续吗?”故意用冷笑看著他们,把他们几个看得有点心慌,结巴著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你们这些家伙,我有说了要上去唱的吗?是你们三呼四唤我才上去,一个个欠K!”这些人太不给面子了,我拿起桌上的空矿泉水瓶往他们身上砸。
  他们自然不会傻傻地任我打,也拿起空瓶往我身上砸,狭小的KTV瓶子砸中的范围有限,没一会我从单身作战到拥有几个夥伴。
  打闹完大家坐在沙发上直喘气。
  “其实伶今天唱得比平时好很多了。”是凌辰,这才注意到从进来到现在他都没怎麽讲话,毕竟不是同学,会生疏是肯定的。不过那个欧阳好像也没讲话,坐在凌辰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这还叫好多了。哈哈哈”刚刚停住的他们又大笑起来,瞪了凌辰一眼,他只是微微笑下。
  可能是因为我的爆笑歌声,我们这场聚会没有一个人哭,只到分别的时候才有点感伤。我们这群人并不都是住在县城,有些人是住在镇上面。毕业了大家上学的打工的,有些人说不定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了。
  第十四章
  7月13日,是填报志愿。我预估了成绩,只能勉强上个二类本科,有点担心会被刷下。
  “辰,我就抱这个学校吧。”选来选去,选了一个外省的学校。选外省就是在赌,也许今年很多人不报外省,为了保险起见我的第一志愿还是冷门专业。
  “专业太冷了。”凌辰皱皱眉头。
  “那所学校的篮球队在全国都很出名。”
  凌辰不语了,只是紧紧抱住我。
  也许在一个陌生地方的生活会是我们的转机,那时我这样想著,并焦急等待著录取通知书。
  填完志愿那天,碰到刚从家里过来的阿毅,可能大家都感到以後会很少见面所以就提议出去喝杯。事实上,在填志愿的前几天他就给我打过电话问我报什麽学校,听了我说的学校,他很难过,说家里不会同意让他报外省。这样也好,距离有时会产生美的。我当时是这样回复他的。
  我们两个都是无产阶级也不可能跑到酒吧这类高消费的地方喝,最後就进了餐馆喝,还好那里有大的酒杯。
  大概喝了5听,他又提议去街上转转。我感到他心里似乎有心事就答应了,怎麽讲都是哥们关系,他心情不好我没有拒绝他的道理。结果他带我去了一处地方。
  “阿伶,恭喜你毕业了。”是余全。我回头看阿毅,他却偏过头不看我,什麽都明白了。心寒就是这感觉吧,但我没有多馀时间去想这,现在的处境对我很不利,我回头就想跑,被他们合著抓住。
  那地方是余全的家门前,所以他们把我抓到了他家里。
  他家装修很豪华,看上去很有钱,但我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家里似乎一个人都没有。害怕地扭头看他们,阿毅依旧回避著我,余全倒是笑嘻嘻的。
  “你们不能这样。”急急地开口,这回不会有人来救我了。
  “我们当然要这样了。你说是不是啊,阿毅。”余全问旁边的阿毅。
  “阿毅,我们不是说了做朋友吗?”那时林雨不是劝过他了吗?他不是也答应了吗?难道是骗我的。
  怀疑的目光一直盯著阿毅,他像下定决心似的看向我。“我跟林雨不一样,他能够重新把你当朋友,我不能。我想抱你,想得都快发疯了。而且你又报到外省去、、、”後面的话不愿说也知道了。
  “你这个禽兽!”不想用这样的字眼骂他,但现在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词了。说喜欢我,是因为想上我吧,还跟余全合夥。他利用了我对他的信任,他背叛了我
  “阿毅,不要讲了,快点做吧,我在大学想阿伶都快疯了。”余全说完就要扒下我的衣服,我急剧地扭动起来想摆脱他的手,可阿毅按住了我。
  这两个人力气本就比我大,即使我可以动,那也只是轻微的扭动,根本不影响余全,没一会我身上已经被脱得精光了。
  被两个与自己同一性别的人用饱含欲望的眼光看著,屈辱、愤怒一股脑涌上来,而且现在还是白天,在客厅,阳光下赤裸裸的强暴。
  当凌辰在外面狂捶门时,当客厅的电话余全的手机阿毅的手机都在响时,我的後面正被余全狂猛抽插著,嘴里也含著阿毅的性器。
  他们并没有理会这些骚动,依旧在我体内进出,直到把他们的腥稠体液全部喷发到我的体内时,才停下。
  获得自由过後的麻痹的後庭发麻的嘴巴流淌著白色的浑浊液体,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泣。
  “先把他清洗下。”余全指挥阿毅把我抱到浴室,在完全清洗好我跟他们之後,两人才重新把我抱到客厅。
  余全跑过去开门,门开了迎面就是拳风,他虽然有防备了但还是被打个正著。
  “凌伶!”“阿伶!”
  後面竟然还跟著欧阳和林雨,我的狼狈要让多少人知道。
  欧阳看到旁边的阿毅就狂冲过来,很快他们两人也在这我遭受屈辱的地方打起来了。
  “阿伶。”林雨走到我面前,大概不知说什麽,只喊了我名字就站在那了。
  客厅里沉闷的肉体碰撞的声音是最血腥的暴力殴打,本就不是凌辰跟欧阳对手的两人在我身上又消耗了那麽多体力,没一会,就只能倒在地上任两人打,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辰,我要回家。”再呆在这个地方,我会崩溃。
  还在打余全的凌辰马上到我身边,抱起我头也不回就走了。後来的事情怎麽处理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好脏。
  回到家拼命地擦拭身上的吻痕指印,凌辰在外面不敢大声叫我,因为爸妈回来了,应该庆幸的,凌辰抱我回来时他们不在家。
  白皙的皮肤越擦越红了,但还是觉得不乾净。
  “砰。”浴室的门倒了,凌辰竟然一脚把门踹开了。
  “不要洗了。”凌辰一把关掉水,拿过浴巾就把我从蓬莲头下抱出来。
  楼下传来妈妈的骂声,凌辰只说了句,“有事。”妈妈也不骂了,她大概以为我跟凌辰在吵架吧,而大人插不进去。
  凌辰把我抱到床上帮我擦拭还湿漉漉的身体。
  “辰,我脏了,这回真的脏了。”我不停地说这几句话。
  “不要说了,伶,是我的错,我明知余全对你有意思还这样大意。”凌辰痛苦地抱住我。
  余全虽然毕业了但学校还有他的耳目,他找上阿毅叫阿毅把我骗到他家,而那时还信任阿毅的我自然没有怀疑地跟著阿毅走了。
  我被阿毅带走後,凌辰到学校找我,没找到。後来见到林雨告诉他我跟阿毅出去了,林雨当时也没想到阿毅是藏著阴谋带我出去的,也就没在意。但凌辰听了林雨的话就觉得不对劲,就让林雨打阿毅的手机,没人接。心中有预感的凌辰又打余全的电话也没人接,便从学校直接杀到余全家,欧阳是因为当时就在旁边也就跟著过来了。
  後来从林雨嘴里知道,余全跟阿毅被打得几乎半残,送进医院时两人都开不了口。余全的父母本来想要把凌辰跟欧阳告上法庭,被余全拦下了。
  听到这些休息时,心里除了还未熄灭的恐惧,就是冷笑了,侵犯了我再来当好人。
  这件事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权利这种东西,虽然余全的父母没有告我们,也没来找我们家的碴,但据林雨说,余全的亲戚都是市里的大官,真要办我们的话绝对是轻而易举。
  被那样对待,我接下来整天呆在家,只等著录取通知书,那样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那时我已经对这个生我养我的县城产生了恨意,虽然知道这是小孩子幼稚的恨意,但一想到自己在这个地方受了这麽多的屈辱,浑身就不自在。
  但现在对它,我只有满腔的怀念。当初能那样毫不留情地去恨,是因为我认为我跟凌辰能够在异乡重新创造我们的回忆。而事实呢?我却遭受比当初屈辱一百倍的事,那些美好的计划都成了幻想。所以我只能再去爱她。
  其实美好的计划在今天之前就已经破产了。
  第十五章
  八月初,我接到了录取通知书,却不是第一志愿的那所学校。我准备复读,这样就可以跟凌辰一起参加高考了。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凌辰,以为他会很高兴地答应。他却是皱了皱眉头,说这样不好,要是明年考砸了怎麽办?我很诧异,问他是不是不信任我的实力。他说不是。之後好几天都没回家。
  他一定是嫌我脏了。我没有任何方向可猜,只能往这方面猜。想到这里心中对余全、阿毅更是恨得咬牙齿。
  後来凌辰回来了,就找我谈话,看出来他是考虑很久了才打算对我说的。我坐在地板上,心里面忐忑不安,对他要说的话,有些预感,但又在心里祈祷我猜错了。
  凌辰的第一句话就是,“伶,我们不要在一起了。”果然是我预料中的答案,没有多大的惊讶,但心里还是很难受。我问他是嫌我脏了吗?回应我的是他不再掩藏的懊悔。
  他说他早知道余全、欧阳喜欢我,所以之前都不让我去篮球队,因为他不要我喜欢上别人。可越到後面脑袋越是冷静,开始考虑我跟他的未来。
  “辰,我爱你,但我不能让爸爸妈妈伤心。”
  凌辰说得没错,我又何尝不是呢?我早想过我们会分手,但我想再贪求四年的快乐,在没有父母的地方放肆四年。我想在菁菁校园里坐在他自行车的後面,就像高考那几天,我想在开放城市的街角牵起他的手,我想了好多比梦更美的梦。那个我勾画出的梦,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牵手拥抱接吻甚至可以在作爱时大声哼出自己的欲望。
  “越陷越深,再下去我真的无法离开你了,我们会毁了彼此,毁了我们的家。”
  欧阳、余全都被凌辰利用了,那天凌辰是故意带他们回家的,就是想让我喜欢他,然後忘了他,但事後他就後悔了,就开始警戒我不要去找余全。
  “余全虽然不会占著自己的家世欺负人,但心眼比欧阳多。”
  被余全差点侵占的那晚,凌辰知道自己无法把我让给别人了,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跟余全绝交,不是害怕他的家世。
  “对余全,我是真的把他当哥们的。他不管做什麽从来不靠家里,他也不屑自己家的权势,在他看来那些东西都不是属於他的。”
  “所以他找到想要属於他自己的东西,那就是我,对吧。”
  凌辰低下了头,“如果不是我事先把你推给他们,你今天就不会遭遇这麽多的事了,退学的事也是。”
  原来他真的什麽都知道,却一直沉默著。
  “其实我很想告诉你,你身边能真正相信的只有林雨,欧阳是第二个,但又怕你起疑。”
  “你想等到我高考结束再告诉我对吧。”
  “嗯,本来一直都不知道怎麽开口,但你说要复读、、、”
  什麽都不用说了,什麽都明白了,这两年的屈辱、痛苦有一半是凌辰给的,但我无法恨他。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同性恋基础上的乱伦本就背德背理。我说过我们的家庭不是很开放,我的父母绝对无法接受仅有的两个儿子相恋。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有个很现实的问题,传宗接代。我真跟凌辰继续下去,我们也只能活在父母的责备愤怒的回忆中。
  “我做不到让爸爸妈妈伤心。”
  “辰,我跟你一样,如果让他们伤心,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孝顺不是挂在嘴边说说的。
  凌辰太了解自己了,也太了解我了。我们骨子里都有一个名为“疯狂”的魔鬼,庆幸的是这个魔鬼被封印在现实的符咒下。
  如果今天凌辰不说,那四年後将会是有我来说分手不要在一起的残忍字眼。
  那天凌辰讲完後,我们都沉默不语,还能再说什麽呢?不,就是要在一起。还是原谅我,对不起。这个结果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看著凌辰在我面前低下头,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黯淡,就好为他心疼,同时也更明白了自己有多卑鄙。
  在这场爱中,我做了什麽?给凌辰满满的爱,除此之外呢?我在干什麽?逃避。如果有人是明知故问,那我就是明知不问了。在那边假装什麽都没有,然後心安理得地享受凌辰给予的一切,在事情走到尽头时再在心里责怪他让我受了屈辱。
  好卑鄙,好卑鄙。这样卑鄙的我,不只身体脏,连心都是脏得无法让人忍受吧。那时我这样地唾弃自己,不然我不知道怎样发泄不能再跟凌辰在一起的烦躁还有在现实面前不甘的低头。
  接下来几天,我们虽然在爸爸妈妈面前还像以前一样,但只要是两人在一起的场合,我们都是默不作声,各做各的事。有时目光接触,也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就分开了。那个彼此目光中的自己,都是懒洋洋的心灰意冷。我们都提不起劲,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觉得好累。
  大概也是无法继续忍受这样的气氛,这样的生活过了五、六天,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向父母提出去外面玩几天。
  “爸、妈,我跟同学去玩几天就回来了。”“爸、妈,我跟同学去玩几天就回来了。”
  “你们一块去啊,好好玩。”
  竟然跟凌辰同时开口,那份默契一辈子都不会丢失吧。我们顺著爸爸妈妈的话说是一块去的。
  因为同时开口所以就一起出门了。
  “要注意安全。”凌辰没有继续沉默,嘱咐了我一句。
  我当然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向他笑笑,“我跟林雨一起去。”
  “那就好。”
  然後我们安静地走过家门前石头铺设的小路。
  “我到了。”旁边是林雨的家。
  “嗯,我走了。”凌辰又看了我下就走了。
  把身体靠在林雨家门前那棵枝干瘦小的树上,深深叹了一口气。最近变得很喜欢叹气,偶尔也听见凌辰在叹气。以前我们都说最讨厌别人叹气了,好象有什麽天大的事在那装深沉,但现在我们都做起让我们讨厌的事。怪不得有“妄下定论”这个词,一切都未降落到你身上时,可以肆无忌惮地去讨厌去评价,而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除了感慨和谢谢还有这种方式外,别无其他。
  “阿伶!你怎麽站在这里?”开门的林雨看见我站在他家门外愣了一下就恢复了。
  “我这几天在你家睡好吗?”其实我根本没想过去哪里玩,现在的我哪有这心思。
  “好啊,你先进来吧。”林雨把我拉到他家。
  他父母不在,我直接去他的卧室。
  “怎麽突然要来我家住几天。”说完,林雨大概怕我以为他小气赶紧补充後半段的话,“当然,你爱住多久都没关系的,我只是想问问。”
  “自己家睡腻了,想换个环境。”坐在他的电脑桌前,有一下没一下地点著鼠标。
  这个理由林雨当然不相信,但也未继续问下去。我认为这是林雨最大的优点,从不缠人,他更多的是站在一旁默默看著,然後再上来为你扶一把。可以说林雨是相当乾脆的人,
  林雨是独生子,一个人睡一间,而我还要跟凌辰挤一间。注意到自己用了“挤”这个字,是不是我潜意识里已经完全绝望,并怨恨自己生长的家庭。这个潜意识太可怕了,我不敢深思。
  “阿伶,你没事吧,脸色好苍白。”心里想的都表现在脸上,把林雨看得心惊、疑惑。
  “哦,今天有点不舒服。”我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林雨当然也没追问。
  林雨的父母是上班族,跟我的父母不一样,虽然住得很近但事实上跟我父母并没有多少接触,如果不是我跟林雨的关系不错,我也不会来他们家的。
  林雨抱的也是外省,不过跟我不是同一个市。他的高考成绩比我好,考的大学也是重点大学。这样的自己其实在这麽多朋友中算是比较糟的一个。
  “吃水果吗?”林雨很热情,一会拿水果上来一会拿饮料上来,而我只是懒洋洋地躺在他的床上,嘴里喃著不想动。这让他有些失落,转身想把果盘端下去。
  “等下,我吃,刚才没听清楚。”怎麽讲现在是他帮我了很大的忙,我那样冷淡也太说不过去了,起身接过果盘。
  “你不想吃就算了。”他这样说,但也任我拿走果盘。
  “没有,都说了刚才没听清楚。”他的话有点埋怨的味道,怎麽讲也只是个17岁的少年,不可能做到完全不理会自己的热情被别人的冷淡浇灭。
  吃了水果後才发现自己口渴得厉害,有点像高考那几天,这又让我想起高考那三天坐在凌辰身後甜甜笑著的自己。
  在林雨家住了三天,他父母也没多问,大概以为我们就要分别了想多聚聚。
  “你家人要是问起的话,就说我们出去玩了,是这样的吧,阿伶。”
  “没错。”
  我叫林雨帮我隐瞒,他问我为什麽?我没说,他也不问了。第三天回家後,凌辰也回来了,看来我们还真的很有默契。
  出去呆了三天再回来,跟凌辰似乎又变回以前的样子,当然现在我们不会再肌肤相亲了。既然决定既然知道再也不能在一起了,那就给彼此划一条三八线。
  第十六章
  8月12号,我一个人偷偷跑到火车站买火车票。我之前都打听好了,学生票可以提前半个月买。买车票的钱是我自己的私房钱,还好凭录取通知书可以打半价,这样我花了145买了一张硬座的票。
  14号姐姐回来,没有带他男朋友。这时她已经工作了,在她读书的城市。
  15号姐姐带我跟凌辰去买衣服,说都大学生了,不能再穿以前那些老气的衣服。老气,我倒不觉得,我基本是衬衫配牛仔裤,冬天再加一件运动衣,凌辰是球衣一年穿到尾。由於我考上的是南方的学校,所以大都是买秋衣以下厚度的衣服。
  “秋衣等我去学校再买吧,现在天气还热著。”我不太想买秋衣,因为这样行李就得加量。
  “到学校你再去买没关系的,但我就不能给你买了。”看姐姐一心一意想给我买,我也不多说了,我知道她想疼我。结果因为一时的感动,我本来中等大小的皮箱装不下去,被迫去买个最大号的。姐姐看著却是很满意。
  姐姐也就在家呆了三天就走了,她大概就是想回来给我买些东西。
  17号我在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阿毅的,我马上挂了。我不是大肚量的人,原谅曾伤害过自己的人在我看来就是不原谅自己,我没必要为他那样的人让自己心情不爽。
  18号,爸爸妈妈问我什麽时候去买火车票,我告诉他们我已经买了,是20号的火车,大概22号到学校。他们很惊讶,问我怎麽这麽早走,我说想早点过去熟悉环境,而且太晚走怕火车上人很多坐著不舒服。
  “那你买什麽样的票?”
  “硬座。”
  “怎麽不买硬卧?第一次出去做硬座会不习惯的。”
  “你这孩子,想早点走就跟我们讲,车票钱也不跟我们讲下,要不是不给你。”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原因,我怕再继续呆下去脑袋会爆炸,我不能再一直想凌辰的事了。而且相隔两地也许能让我们彼此看开,也许这样再见面後我可以坦荡荡叫他一声“弟弟”。总之早点离开这个家总比天天相对无言要好得多。
  对於我的决定,凌辰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闷不吭声地坐在我旁边。
  跟他们谈完後,我就去收拾行李,基本都是收拾衣服。其实行李在姐姐给我买衣服那会就差不多整理好了,
  走的前天晚上,我跟凌辰聊了些,应该说这是我们最後一次面对面的聊天。
  “我打算不回来了,等大四再回来。”我的第一句话就颇具冲击力,凌辰有些呆愣。
  “你决定吧。”好一会,他才回答我。
  事实上,我都想著要不要这辈子都不要跟他见面,我觉得我做不到看著他结婚生子,而我还在一旁跟他扮好兄弟。说我无情也好自私也好。
  “如果可以,以後我们都不要见面吧。”大约两、三分钟後,凌辰开口。
  果然他跟我想的一样,我们也许是从骨子里的相似吧。
  我们都没有把握在见面的情况下能够把持住对彼此的禁爱。这是一个未知的变数,而我们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它。
  你想说,没必要这样是吗?我也觉这样好像太狠了点,怎麽讲也是兄弟,但就因为是兄弟,反而不能像一般分手的恋人来得洒脱,那滴血会无时无刻提醒著我们犯下的罪。我不愿背负这个胆子,那我就逃避。我这样懦弱的人能想到也只逃避。
  火车是20号中午开的,我没有告诉别人我要走了,所以那天就我们家三人来送我。
  快上火车时没有见到凌辰,心里闪过失落。
  “阿辰去哪了,哥哥都要去那麽远的地方读书了,还跑哪去?”妈妈在一旁数落凌辰。
  我笑笑,“辰大概迷路了吧。”
  剪票是提前半小时,我排在队伍的末尾。心想终於要跟这个伤心的地方再见了。
  “给你,伶。”身後有冰凉的东西抵著我的背,我回头一看是凌辰,他拿著一瓶罐装仙草蜜。
  我呆呆地接过,不知道他干嘛给我买这个。
  “到了那边别不喝水,该喝时就去喝。”凌辰讲的话是一个弟弟讲的话。
  我笑笑捶了他肩膀,“知道,不会这样了。”
  30分钟後进站,我拉著皮箱,缓缓地跟随人群前进。其实他们说要买站台票陪我一起进去的,被我拒绝了。我不喜欢那种看著火车开动而感伤的场面,那只能是书中的爱人电视电影里的爱人适合做的,而我跟凌辰不适合的。
  上了火车,发现空气好闷,人也好多,难道很多人都提前到校吗?因为我看周围的人都是学生打扮的,後来才知道,铁路局是把学生票的都聚在一个车厢。
  待“噶噶”的铁轨带动火车滚动时,才有自己真的离开生我养我的地方的感觉。透过厚重的玻璃窗,是郊区的民房,火车还在市内行驶。
  火车开到下一站时又上来好多人,都是买站票上来的,本来人数正好的车厢变得拥挤,空气也更闷热了,我旁边的一个男生直拿著报纸在那扇风,我也借福不少。
  到半夜才知道人多有多不方便,过道里都是人,想去上个厕所都得从坐在过道里的人身上跨过了,到了洗手间那边发现洗脸台都被行李给霸占了。悻悻地往回走决定在接下来的20个小时都不喝一滴水,凌辰给我买的仙草蜜也没敢喝。
  下了火车直奔公厕,然後狂喝水,等身体调整好後才有时间看我即将生活四年的城市,不,也许会是一辈子。
  繁华的大都市,是高楼大厦钢精水泥和冷面走过的陌生人群。但我还是很高兴,就差没大声喊我来了。
  伸手拦了辆的士就往学校去,下车後付钱,那司机竟要收我100多元。
  “师傅不可能这多吧。”我忍著性子问他。
  “我是给你打表的,还骗你不成!”那司机把眼一瞪,凶狠地看著我,大有我不掏钱他就要对我怎样怎样?
  “算了,给你。”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想太多计较,只能自认倒霉乖乖付钱。
  心情被这个司机弄得有点糟了,进了大门问门卫这麽早来学校有安排住宿吗。
  “有。那边的公告栏里就有具体安排。”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我都做好在学校附近租房子的决定。
  住宿的事很快就搞定,当晚我就躺进带著乾燥味道的床铺。第二天睡得很晚才起来,挺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梳洗完毕才想起要给家里去个电话。电话是妈妈接的。也只是说我平安到了要他们别担心之类就挂了,凌辰没接。
  环顾只有我一人的宿舍,心里也越发平静,能来这个学校真的很好,虽然当初是为了凌辰,但现在已经是为我一人了,凌辰是不可能报这所学校的。
  下午出去买了些生活用品,又整理了下宿舍,所有的事情都弄好了,现在只等著开学了。
  提前来了,确实是无聊。开始在这个闷热的南方城市漫无目的地閒逛,只到与你相遇,然後尘埃落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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